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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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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2)

南羚皺起眉,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蘇瀾聲,想將手機移開,卻拗不過。

“蘇瀾聲,你吃錯藥了,這是你爸。”

什麽情況,玩失憶?

“不,我感覺他很厲害,姐姐,你手機裏竟然有他的照片,你,你是不是喜歡他?”

“……“

南羚被他搞無語了。

蘇瀾聲怎麽可能吃南風野的醋,不現實啊,他明明跟南風野水火不容,除了那點血緣,沒有任何關系。

看著蘇瀾聲的眼睛,南羚察覺出了異樣。

瞳孔是散開的,紫色瞳孔逐漸加深,接近黑色了。

雖然瀾聲小時候眼睛是黑色的,但是他們重逢以來,蘇瀾聲都是以紫瞳示人,原因不說,南羚也不問。

看著Alpha失常的樣子,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南羚隱約想起蘇瀾聲曾經說過的話。

/南羚,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是害怕,怕我不能永遠陪著你……/

/我做了一場噩夢,行為和思維不受控制,但是我感覺,夢裏那個人,也是我。/

/老婆,如果有一天,我變成另外一個人,你怎麽辦。/

南羚越想越奇怪,不過很快,她就沒機會想這麽多了。

蘇瀾聲騰地站起來,他伸手格外敏捷,擡腳勾住了南羚的腿,將她的脖子壓在地上,南羚驚叫一聲,來不及反應就被緊緊按住,胳膊也掰到了身後。

少女全身發抖,耳邊是Alpha發狠的低吼:“你要離開我,你騙我,還搶走了我媽媽!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瀾……聲,松手……”

蘇瀾聲將南羚拽起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驟然收緊,南羚體驗到了窒息的感覺,又因為蘇瀾聲掐得太死而無法反抗。

她膝蓋一彎,杵到對方男人的要害,蘇瀾聲吃痛松開,南羚得了空,拼命往前爬。

她不知道蘇瀾聲為什麽突然發瘋,但眼下唯一保命的方法只有跑,然而,似乎有些力不從心。

滿屋的古龍水信息素壓制著少女的每一個細胞,根本無處可逃。南羚好不容易爬到門口,又被抓著腳拖了回去。

“啊,瀾聲,不要這樣……”

蘇瀾聲面部扭曲,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從小就喜歡你,可是你的那一刀,捅得我,好痛,好痛啊!”

蘇瀾聲到底在說什麽啊……

“你說你不要我了,不喜歡我了,不愛我了,你好冷血啊!”

“我什麽時候……唔……”

南羚想要掙脫,卻被蘇瀾聲抓著兩只手腕按在地上:“你知道我有多疼嗎,你知道一個人快要死了是什麽感覺嗎!我才那麽小,你怎麽忍心!”

碎屏手機扔到臉上,強光格外刺眼。

“瀾聲,你醒醒,你冷靜一下。”南羚不明就裏,只好哀求:“好不好,我求你了,別這樣……”

“為什麽不愛我,為什麽不等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五歲,你們把我丟給那個畜生就離開了,你知不知道,我被他打得好慘啊……”

南羚已經筋疲力竭,無力再面對蘇瀾聲極盡癲狂的咒罵,只能任他擺布。

一夜瘋狂過後,南羚躺在浴缸裏,看著鏡子裏身上的傷痕,那是蘇瀾聲帶給她的,是她最愛的人帶給她的。

南羚沖刷掉傷口上的血,穿好衣服,摸著床上熟睡之人的臉頰,嘆了口氣。

唉,這就是老燕說的,人格分裂嗎?

單純看到南風野的照片並不會讓蘇瀾聲發瘋,更何況他的話前後毫無邏輯,根本對不上。之前蘇瀾聲就懼怕電擊聲,而剛才那快碎屏手機裏響個不停的就是這種聲音。

南羚想起他那晚淩晨尖叫驚醒後的異常,又想起他逐漸變黑的瞳孔,或許有一種原因,蘇瀾聲已經不正常好久了。

雖然她每晚都偷偷在他牛奶裏下藥,燕博士的水平很高,藥片是速溶的,無色無味,可以緩解他的瘋癲,我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什麽刺激到他了。

南羚簡單收拾了下自己,就去上班了。

一進公司,就感受到詭異的尷尬,身後總是有好幾雙眼睛盯著自己,她回頭,人家又分開不說了,跟沒事人一樣。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走進雨幕的時候聽見後面的人在小聲議論。

“看到沒有,就是她,表面純情無害,沒想到玩得這麽花。”

“她是綠州的嗎?拍得片子不錯啊。”

“我有資源,回去發你。”

“怎麽戴著口罩啊,不敢見人了嗎?”

“腳踩兩只船啊,還是做小三的,那個男人比她大了起碼二十歲。”

南羚蹙眉,下意識打開微博。

熱搜竟然是自己坐在豪車上的視頻,而車牌號的主人正是綠州州長。

“……”

她不認識這輛車,到底是怎麽回事?

所以說,她不在的白天,瘋癲的蘇瀾聲一定是看了這種被p過的照片,還有視頻。

正常人是有理智的,可是犯了病的蘇瀾聲就像個小孩子,聽風就是雨,一點點火苗都能點著。

這時,一輛寶馬奔馳而來,帶起一陣雨水刮到吃瓜群眾的臉上。

“哎呀,誰!怎麽開車的?”

車上的女Alpha搖下窗戶,說:“再敢嗶嗶賴賴,下次潑到你們臉上的就是硫酸,滾!”

廖雯打了個響指:“南老師,楞著幹嘛,上車啊。”

她看到南羚戴著口罩,問:“你怎麽了?”

南羚摘下口罩,臉上紅腫一片,被打的,嘴角破了,被咬的。

“你怎麽來了?這是要去哪?”

“抓鬼。”廖雯一身粉色西裝,掛著銀白色鏈子的手打著方向盤,“那個視頻不是偶然,這座城市只要是這個牌子的機子,在那天都同時出現故障。”

因為熱搜的事情,網上已經開鍋了,許多無知網友跟風辱罵,帖子滿天飛,評論區求私視頻的一樓接著一樓,背後一定有人操控。

“是綠州的牌子。”

“沒錯,所以一定是綠州人幹的。南老師,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嗎?”

南羚沒有說話。

“不說我也知道。你們的事,我早就聽說了,綠州在路國有眼線,你們的行蹤暴露了。至於視頻和照片,恐怕是為了刺激你Alpha體內的什麽東西。”廖雯說,“南老師,我相信你的人品,但能跟綠州州長有牽扯的人,應該不一般吧。不然,慕錫師兄也不會讓我暗中保護你了。”

“什麽?!”

慕錫竟然是廖雯的師兄。

“趴下!”廖雯突然急剎車,停穩後從腰部掏出一把槍,朝身後瘋狂掃射,“是師兄的對家。”

她緊忙系好安全帶,一踩油門,消失在馬路上。

車子開到一間私人別墅,南羚問:“廖雯,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你進去就知道了。”

別墅門開了,聞到濃濃的威士忌信息素味,南羚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頓在原地,“慕教官,你怎麽來了……”

慕錫還是老樣子,沒什麽表情,從電腦桌旁站起來,高高地杵在那裏,他挽起袖子,胳膊上的槍傷十分醒目。

“現在的網友,真是越來越腦殘了。”慕錫心想,難怪基朗想到了借用網絡垃圾的方式逼他們現身,高效管用,雖然臟了些。

屏幕上是個外網,但凡用綠州牌子手機的人,在一天之內發出的惡劣言論都被封號了。

“坐吧。”慕錫處理完黑粉,伸手示意,待南羚坐在沙發上,說:“這段時間在路國過得怎麽樣?”

聽起來是客套話,但從他語氣中南羚感覺到,慕錫是真的關心自己,或者說,關心她的Alpha。

“還可以。”

“你們的行蹤暴露了,州長接手了這件事,蘇瀾聲不能繼續留在路國,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與其等州長處理,不如提前出擊。

話沒說完,廖雯提醒道:“師兄,挑重點。”

慕錫擡眼抻眉,扔給南羚一個文件。

“你們的身份證是臨時身份證,我的人輕而易舉就能黑掉它。現在擺在你面前有兩條路,第一,按照相片裏的人臉做秘密整形,換個身份在路國生活。當然,我們也會對你的記憶中樞進行調整,你會忘記蘇瀾聲,忘記自己是誰。”

南羚感覺自己被澆了個透心涼,她不明白為什麽慕錫會說出這種心裏話,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和蘇瀾聲有多麽難舍難分。

慕錫看出了南羚的心思,說:“蘇瀾聲現在的情況,你不說我也能猜個差不多。”他起身扯掉南羚的口罩,臉上的傷露出來了。

南羚下意識捂臉,卻怎麽也遮不住。

“……”

“目前的蘇瀾聲是個具有攻擊性的野獸,記憶混亂,沒有正常思維,已經不是你認識的他了。”

慕錫說:“在他去星閱和你重逢之前,我就知道有這麽一天。放心,我會給你一個好的身份,充足的錢,如果你想上學深造,這些也可以給你安排。”

南羚忍著心痛,說:“第二呢?”

“是我開的條件不夠嗎?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尋死?”慕錫扔給南羚一把匕首,“第二條路,我在接瀾聲的同時,也把你接回綠州,真到那個地步,你就有去無回了。”

“我不怕死。”

“那蘇瀾聲想讓你死嗎?”

南羚毫不退讓,直視慕錫的眼睛。

她知道慕教官也是有私心的,蘇瀾聲是州長認定的繼承人,主子不在了,教官也就不用幹了。

“你很聰明,但是你沒有選擇,南羚,我耐心有限。”慕錫拿起匕首,狠狠插在茶幾上,正中南羚手指間,分毫不差,也沒有傷到皮肉。

“慕教官!”

慕錫起身就走,對著廖雯擺了擺手:“把她送走。”

下一秒,聽到南羚帶著哭腔的叫喊。

“瀾聲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多長時間了?當年他到底都經歷了什麽?”

“慕錫,你告訴我呀!”

“……”

慕錫沒有搭理南羚,直接回書房了。

廖雯說:“告訴你能怎樣,該發生了已經發生了。”

南羚看著自己變成紅碼的身份證,心如死灰。

廖雯拉住她,問:“南老師,你去哪?”

“回家。”南羚說,“我要回去找他。”

“還不明白嗎,你的Alpha已經變異了,你現在對他來說不是他的Omega,而是傷害過他的人。”

“首先,我不會傷害他。其次,無論他變成什麽樣,我都不會離開他。永遠不會。”南羚甩開她的手,走了。

路過咖啡酒吧,聽說昨晚蘇瀾聲辭職了,那視頻在酒吧都傳瘋了,還有嘴賤的罵南羚是小三,游客拍下酒吧裏蘇瀾聲點全貌發到網上,無論是優雅高貴的調酒師,還是彈著吉他、魅惑性感迷人心弦的駐唱,都是標準的斬o風。

吃瓜群眾給他舞深情人設,素材就是:#Omega在外面做小三他的Alpha有多慘!

南羚打開微博,發現自己正在遭遇傳說中的網暴,輿論發酵得太快,很多黑粉跟狗皮膏藥一樣,仿佛能賴一輩子,慕錫再厲害,清理起來也需要時間。

其他新聞也鋪天蓋地的,全是某某某不堪忍受網絡暴力選擇輕生。

廖雯給南羚打了個電話,讓她別放在心上,南羚簡單應付了一下就掛了。

她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種東西,也感受不到為什麽廖雯這麽擔心她的心理健康。

南羚之前在星閱也不是沒有註冊過賬號,只不過那個軟件是特工、殺手、傭兵、保鏢等聚集地,游客登錄一般是不能評論的,除非連續簽到三年,打賞到一定金額,成份完全沒有問題的用戶才有資格在廣場暢游。

即便如此,當年的光殺手也被掛了好多次,經常被罵上熱門。南羚他們都習以為常了。

現在那些黑粉頭頭在她看來,無非是一群亂七八糟的人在網絡上發洩情緒罷了,不喜歡的東西不看就好了,為什麽要罵呢,不光罵,還守在屏幕前兢兢業業追著罵。

不過南羚也沒空搭理這些人,就當去垃圾場溜達了一圈,比起看評論區,她更關心蘇瀾聲現在的心情。

來到居民樓,結果聽到物業說:“不好意思,你們的居住證是無效的,身份證上的身份核實不出。”

這他媽成黑戶了!

前方玻璃反光,南羚察覺自己被盯上了,他握著紅碼身份證,在角落裏躲避跟蹤者的鏡頭。

終於回到了家。

“瀾聲,瀾聲?”

南羚喊了好幾遍,沒人回應,以為蘇瀾聲還在生氣,於是暗暗下決心,一會兒見到蘇瀾聲,一定要冷靜,好好跟他解釋,好好安慰他,絕對不能和他吵架,再生氣也不能。

南羚順著樓梯走到地下室,敲了敲門,“瀾聲,我知道你在裏面,你出來吧,我和你解釋。”

門縫內傳來陣陣嗚咽和悶哼,一陣哐哐巨響,沒了聲音。

南羚幾次敲門無果,也急了,掏出鑰匙開了門。下一瞬,她嚇得險些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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