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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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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武關的歸屬權問題,雙方爭論不休,一直到當天晚間,也沒談出個什麽結果來。

國與國之間的談判本就很是繁瑣,雙方也不著急,第一天就先談到這裏。散會後,長孫無忌做東,在縣衙招待趙子鳴、哈穆爾等諸人。

李智雲從長安到紫竹關的時候,皇太後不放心軍中的飲食,便調了兩個禦廚讓他帶在身邊。這兩個禦廚也是該當的倒黴,跟著李智雲經歷了兇險萬分的紫竹關保衛戰,又從紫竹關跟到成都,身上的大傷小傷不計其數。

而軍中炊具、食材簡陋,這兩個禦廚就是手藝再好,也無法烹飪出像樣的佳肴。終於在兩國談判的時候他倆能大顯身手,烹飪美味招待西夏的使臣,他們再回到禦膳房時,也多了些吹牛的本錢。

西夏雖然也是當世大國,不過領土大多是在現代的新疆、甘肅、哈薩克斯坦一帶,軍事上倒是與大唐各有千秋,但是經濟、飲食、文化上,比大唐差了不是一點半點。趙子鳴去過大唐,到還罷了,哈穆爾等人第一次嘗到如此的美味,差點連舌頭都嚼爛了。

宴會結束後,時間還不是很晚,李瓊跟李智雲便泡了壺茶,在小院裏乘涼。這次大唐與西夏帶來的文員與衛兵各自有一兩千人,小小的縣城根本住不下這麽多人,於是大部分人都駐紮在城外,只有雙方的重要人員和當值的衛兵,住在縣衙周圍。

兩人聊著聊著,便聊到了西夏的正副使趙子鳴和哈穆爾。哈穆爾沒太大才能,正兒八經的談他還能應付,遇到長孫無忌這樣長於謀略的人,他便招架不住。趙子鳴卻是個大難題,軟硬不吃,口才也不輸給長孫無忌,通常都是他自己與三個唐使爭辯。

李瓊說道:“若是能把趙子鳴調走就好了。”

李智雲笑道:“咱們跟西夏皇帝又不熟,哪能說調就調?”

李瓊想了想又道:“不行就用反間計。”

李智雲搖了搖頭:“西夏重臣多是善於征戰沙場的武將,對於趙子鳴這樣善於謀略的人,西夏皇帝還是很倚重的。”說到這裏,他突然一拍大腿:“咱們雖然跟西夏皇帝不熟,不過有人跟他熟啊。”

李瓊一楞:“什麽意思?”

李智雲奸笑了一下:“本王聽說西夏主力入川,吐蕃便蠢蠢欲動,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李瓊馬上明白過來,李智雲是想借吐蕃大兵壓境的由頭,想辦法讓西夏皇帝把趙子鳴調走。當下李智雲思索了一番,便叫來一個小廝,在小廝耳邊密語幾句,小廝領了聲諾,趕緊去辦。

李瓊問道:“幹什麽呢?還這麽神神秘秘的。”

李智雲笑道:“佛曰:不可說。”

李瓊咧了咧嘴:“切,不說拉到。”

接著,李智雲扯開話題,談到了今天雙方因為地圖問題惹來的麻煩。李瓊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想要畫一份大唐全圖,然後統一印刷唐國的地圖。

李智雲覺得這倒是件好事,就是這件工作太過繁雜,沒個三四年功夫根本無法完成大唐全圖的詳細繪制。

李瓊叫小廝取來筆墨紙硯,一邊跟李智雲說著話,一邊把中國地圖大致輪廓畫了出來。她去過雁門關,便把從長安到雁門關途徑的州縣標明,然後又把劍南道幾個大型城市的位置標出來。

李智雲笑道:“你能知道各州縣的大體位置,此事到也好辦了,只需翻閱典籍把各州縣的名稱核對好便可。”

李瓊點點頭,她在現代做參謀的時候,天天跟地圖打交道,默畫中國全圖,起碼能精確到市一級。對她來說,做份地圖簡直是小菜一碟,各州縣的名字才是難點。

李智雲又想到長孫無忌在戶部和吏部任職多年,對於各州縣的名稱肯定了如指掌,於是他馬上讓小廝把長孫無忌請來一同參詳參詳。

長孫無忌還以為五皇子找他來商量明日談判的事,到了院落了才發現,原來是讓他來幫忙畫圖紙。雖然他有點不情願,但一來這是五皇子的要求,他不好拒絕。二來統一地圖也是有利於大唐社稷的事,他作為李世民倚重的重臣,自然也是當仁不讓。

古代人繪制地圖,其實最難的還是個輪廓問題,輪廓畫不好,很容易造成城市之間的距離不夠準確,從而極大的影響地圖的準確性。再有就是古代的測量儀器非常落後,中國的大山大川都沒辦法準確的標註。舉個簡單的例子,直到明朝的時候,古人才知道金沙江與長江其實是上下游的關系。可想而知,那時候地圖的粗糙程度,估計連現在的初中生都會忍不住吐槽幾句。

剛開始,長孫無忌還抱著陪五皇子玩玩的心理,應付著回答一些地理上的問題。不過李瓊拿來一張巨大的宣紙,鋪到地上開始繪圖的時候,長孫無忌才漸漸認真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各州的位置標註的如此準確,有些州雖然跟他看過的地圖的位置有所不同,但是細想想實際的位置,正如李瓊所標註的一致。只是李瓊只知道位置,卻不知道地名,或者說出來一個聞所未聞的地名,這讓長孫無忌覺得有點古怪。

長孫無忌不愧是朝廷重臣,對大唐兩百餘州的地名了如指掌,只用了一個多時辰,大唐精確到州的草圖已經繪制完畢。之所以說是草圖,是因為李瓊寫的毛筆字實在讓人不敢恭維,有些古字還不會寫,本來她想用簡體字代替,又怕引起李智雲和長孫無忌的誤會,只好請長孫無忌代筆。

這讓作為大元帥的李瓊多少有些汗顏,也好在她是武將,長孫無忌也沒在意。李智雲卻記得,“李瓊”考武狀元的時候,一篇《治軍論》寫的洋洋灑灑,怎麽現在寫的字如此難看?好在他也是這麽一想,也沒做深究。

大唐全圖的輪廓已經畫好,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只需要把各縣的地名填進去就大功告成。長孫無忌趁熱打鐵,又把腦海中的一些縣城標註清楚,然後又寫了份調令,派人三百裏加急送往長安,調兩名善於繪圖的戶部侍郎和一些圖冊。

等這些事一一做完,已是深夜,長孫無忌接過小廝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才微笑道:“李元帥整編大唐全圖,這可是蔭及千秋萬代的偉事。”

李瓊客氣道:“哪裏,哪裏,多虧長孫大人協助才能這麽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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