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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顧欄李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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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顧欄李綰

昔年三:青梅煮酒

要說這大歷最尊貴的女子,除了當今皇後娘娘,便是長寧公主李綰。

長寧公主自小在蜜罐子裏長大,性子也養得頗為囂張,一張明媚驚艷的小臉上滿是睥睨天下。

但好在公主殿下並未長歪,因此皇後也就由她去了,畢竟女兒還是有怕的人,比如說,她的皇兄,太子李潛。

對於長寧公主來說,皇兄李潛是一個危險的哥哥,她對皇兄真是又敬又愛,又怕又尊。

這日李綰在皇宮學堂剛和太傅頂嘴,後腳東宮就派來人請她,她用腳都能想出來,一定是她皇兄又要說教。

長長的宮道上,小公主李綰坐在步攆上垂頭喪氣,她平時一貫驕傲任性,但在皇兄面前,她還是只能做個安靜的小雞崽。

“公主,到東宮了。”一旁的小太監扶她下了步輦。

李綰重重嘆了一口氣,回過頭來看著小青子,輕聲說了句:“唉,本公主命休矣。”

小青子連忙扶著她走到東宮門口,隨即便後退一步,恭敬地請她進去,自己則站在原地不動。

李綰回過神來,看著小青子那害怕的模樣,心裏一怒,說道:“小青子,你不隨本公主進去?”

小青子聽後連忙跪在地上,求饒般說著:“哎喲,公主啊,奴婢實在不敢進去,若是太子知道是奴婢為您尋來的藥,太子殿下非得剝了奴婢的皮不可。”

李綰微微搖頭,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小青子,“真是指望不上你!”

李綰說罷便提了一口氣,咬著牙走向東宮大門,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她又轉過身來,對著小青子說:“不許妄議我皇兄,我皇兄是端方溫潤君子,豈是那剝皮的惡人。”

太子書房內,李潛照常處理著政事,順便看著照顧身旁的這只小兔子顧嬌。

“殿下,公主到了。”福祿說道。

“讓她進來。”李潛輕聲說。

“皇兄!你找我來是要說什麽?!”

李綰的聲音離得老遠就傳到了書房裏,顧嬌被吵醒,一臉無辜委屈地看著李潛,眼睛濕漉漉的,比前幾日多了些光亮神采。

李綰剛踏進屋裏,擡眸看去,只見她素來清冷溫潤的皇兄正在一臉溫柔的哄一個小肉包。

對,就是小肉包,白白的,嫩嫩的,軟軟的。

“皇兄!她是誰?!”

李綰從來沒見過皇兄如此溫柔,不知為何,她心中突然有了危機,只是她年紀還小,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生氣。

“長寧,身為大歷嫡公主,吵吵鬧鬧,你的身份氣質呢?”李潛聲音有些寒涼。

李綰聽後嘴角一撇,心裏一股委屈慢慢顯現,她又怎麽了?!

皇兄為什麽對她如此兇,卻對那個小肉包溫柔至極。

李潛安撫好顧嬌,隨手給了她紙筆,讓她自己寫著玩,他還得教導李綰。

“怎麽不說話?”李潛問道。

“皇兄想讓我說什麽?”李綰此時有些生氣,臉色甚是難看。

李潛隨即起身,走到李綰面前,微微低下身,輕聲問著:“長寧,為何要給太傅下藥?”

李綰聞言一驚,下意識擡頭看著李潛,旋即低下頭來,猶豫著沒有回答。

片刻後,李潛摸了摸妹妹的頭,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一邊,“孤知道,你雖性子囂張跋扈,但並未害過人,所以孤一直放任自流,不幹涉。”

“但眼下你竟然對太傅下手,讀書數年,你是忘了何為尊師重道嗎?”

“你是大歷嫡公主,身份尊貴,享萬民食祿,自當做好天下女子表率。”

“在其位謀其政,既擔了著高貴的身份地位,就該為百姓謀福祉。”

李綰聽著皇兄的句句教導,不滿憤懣漸消,但心中困惑委屈難解。

她擡起頭來,看著自己的哥哥,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口,“所以,女子就該低人一頭,任人蹉跎嗎?”

李潛聽後眉頭緊皺,語氣越發凝重,“誰對你說的?”

“就是太傅啊,他說女子只需安守本分,管好家事,遵從夫君之言,不得逾矩妄言。”

李綰小心翼翼地瞧著皇兄的臉色,見他面色陰翳難看,她繼續說著:“我就是不認可太傅的話,他就罰我抄女誡女則,我抄了幾天。”

“太傅還說什麽了?”李潛問道。

“太傅還說,若想國家長治久安,文者需先,揚文抑武,方可萬無一失。”

李潛冷笑一聲,“呵,看來秦太傅的日子太過悠閑,居然敢鼓吹文武之事。”

李綰有些困惑,不解問道:“皇兄,你在說什麽?”

李潛沒有回答,眼神幽深冷冽,心中不知在想什麽,“你先回宮,那些書不用再抄。”

李綰楞了一下,隨即朗聲笑著,沖到李潛面前抱住他的胳膊,甜甜地說道:“我就知道皇兄對我最好了!”

李潛看著李綰高興地蹦蹦跳跳離開,還是出聲叫住了她,他想了想,用最通俗易懂的話告訴李綰:“綰綰,太傅說得不對。”

“人生來不分貴賤,男子女子亦如此。男子可上戰場保家衛國,女子亦可讀書識字,披甲上陣。”

李綰有些懵懂地點點頭,隨即對著李潛笑了笑,又高興地離開了。

“福祿,告訴許之淵,秦松年歲漸長,無法勝任太傅一職。”

李潛一邊說著,一邊走回了書案旁,“他知道該怎麽做。”

“是。”

東宮大門外,小青子見公主安然無恙,心中松了一口氣,連忙扶著李綰上了車架。

李綰此時還高興著,這次皇兄站在了她這邊,她真是開心極了,只是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事情。

馬車慢慢駛離東宮,李綰猛地一拍車架,小青子連忙叫停,輕聲詢問:“公主?”

李綰掀開簾子,神情有些異樣,咬著牙說道:“皇兄還沒回答我,那個小肉包是誰!”

小青子看著李綰似乎是想要回去問清楚,他只覺得自己的頭顱不保,於是連忙勸慰著李綰。

“公主,眼下太子殿下還在氣頭上,您若是現在回去,只怕會被太子殿下訓斥。”

李綰待在馬車上想了想,還是決定過幾日再去問,她可不想再抄那什麽女則女誡了。

書房內,李潛坐回了原位,剛想拿起一本奏折看,目光卻瞥見顧嬌似乎是在寫什麽。

顧嬌察覺到他的目光,擡頭對他笑了一下,接著繼續在李潛給的紙上寫著。

片刻後,顧嬌放下手中毛筆,拿起紙張仔細瞧了幾眼,緊接著似是滿意自己所寫,還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李潛被她這幅認真的模樣吸引到,於是便放下手中奏折,聚精會神地看著她。

顧嬌把紙張遞給李潛,圓潤的鹿眼裏滿是期待。

李潛接過,目光所及先是顧嬌的字跡,沒想到她年歲不大,就能寫出如此好看的字。

從這些內容來看,顧嬌識字甚多。看來,臨安郡主和顧將軍對她下了不少功夫,把她養的很好。

李潛仔細看著顧嬌寫的內容,直到看見“治國之道,文武皆全”時,他心中驀然一驚,眼神有些訝異。

“你聽懂我剛才說的‘文武之事’了?”

雖是疑問,但李潛心中明了,知道眼下這位不說話的小姑娘極為聰穎,若是稍加引導,未來可期。

顧嬌點點頭,隨即拿過一張紙,接著寫道:“我爹爹是武將,也是忠臣。”

李潛溫柔一笑,輕輕揉了揉顧嬌的小腦袋,重覆地說著:“你爹爹是忠心的大將軍。”

長寧宮內,李綰難得安靜地坐在樹下,一旁的小青子從外面回來,面色欣喜地走到李綰面前。

“公主,好消息!東宮來人說,殿下讓您寬心,秦太傅不會再為難您。”

李綰點點頭,有氣無力地說道:“本公主早就知道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李綰突然回過神來,連忙問道:“有信嗎?”

小青子細細數了數日子,可不是嗎,算下來,這日是顧家那位送信的日子。

只是......

李綰見小青子猶豫著不敢說話,心中便猜到了顧欄沒有送信來。

“明明說好了,半月來信,他是忘了嗎?”李綰明媚驚艷的小臉上滿是失望,頗有些頹喪不滿。

“不會的,世子他不會忘的。許是近來學業繁忙,待有時間,顧世子肯定會給您寫信的。”

李綰被戳中了心事,臉上一紅,急忙說道:“本公主才不在乎他寫不寫信。”

“想給本公主寫信的人多了去了,本公主才不在乎他。”

李綰說罷便轉過身跑向屋裏,留下小青子一人站在原地無奈嘆息:少女的心事不能猜,猜中了準要倒黴。

數日後,小青子手裏捧著一封信,急匆匆地走進長寧宮,這封信可是他們的救命稻草啊。

這幾日公主越發焦躁不安,希望這封信能平息公主的怒火。

“公主!來信了!”

李綰連忙接過手中信,打開一看,面色逐漸紅潤,唇角勾出一抹笑意,隨即將這封信放進一個精致的匣子裏。

這匣子裏,全部是顧欄給她寫的信。

深夜,李綰從夢中驚醒,額頭上滿是汗珠,突然一只手輕摟過她,那人附在她耳邊,聲音沙啞地問:“做噩夢了?”

李綰轉過身子,縮在顧欄懷裏,一時間沒有說話。

顧欄緊緊抱著李綰,在她額頭上輕柔一吻,隨即安撫著吻向她白皙的脖頸,“公主怎麽不說話?”

李綰面色紅潤,感覺自己的耳朵有些發燙,她伸手推著顧欄,小聲說著:“我夢見當年你給我寫的信了。”

顧欄細細吻著,眼底一片猩紅,伸出手和李綰十指緊扣,身子越發貼近她,“公主還記得信中內容嗎?”

“不,不記得......”李綰被顧欄控在懷裏,聲音斷斷續續的。

顧欄輕笑一聲,指尖慢慢撫過李綰精致的眉眼,他的公主少時驕傲明媚,後來父皇去世被迫成長,但好在公主始終保持著那顆至純至真之心。

他顧欄必定珍之重之,永遠愛護他的公主殿下。

“臣還記得,信中所寫。”

“願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

更新啦!

番外大多寫的是昔年舊事,真想把他們都寫成正式文章。

在我心裏,他們一直都是鮮活的,在另一個世界裏幸福生活著。

明天繼續更新番外,計劃寫五個番外,然後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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