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於念西局促不安地站著，小燕阿姨好脾氣地上前幫崔伶荏擦眼淚：“你這孩子，弟弟又不是不回來了，今天可以來送送他，我們大家都很高興的啊。”

顧曾染站的很筆直，他將懷裏的花束遞給於念西：“你好，這是給你的送別禮。”

崔伶荏微微地低下頭，沈默了片刻，終於擡起頭：“於念西，你好好把握這一次機會，我們以後各自的人生自己走，你努力吧。”

於念西抿了抿嘴，點點頭，他默然的神色中也許會有幾分難過，崔伶荏不知道，她自己笑了笑，伸手打了一下他：“媽媽說讓我來看看你，我看完了，你走吧。”

她很快就轉身離開。顧曾染對著他們其他人禮貌地點了點頭，轉身跟著她。

也許是因為不舍，但也許是因為解脫，崔伶荏轉身的那一刻眼淚奔湧而出，收不住情緒，走出機場她靠著顧曾染默默地流眼淚。

顧曾染拍了拍她：“別難過了，我知道其實你還是很愛你弟弟的對吧？他混蛋了一點，但是你……”

崔伶荏狠狠地錘了他一下：“我不愛他，我恨他！”

顧曾染嗆了一聲：“對對對，你不愛，你下手太重了崔伶荏啊！”

夕陽西下，她擡起頭，好一幅落日圖景。

“你的課題研究如何了？”隨便找了一家餐館，崔伶荏低著頭翻菜譜，問。

顧曾染用手指隨意地敲打著桌面：“還好了，馬上跟著專業團隊了，再過一兩年我的研究成果就出來了吧。”

崔伶荏笑了笑：“那好啊，以後說不定我可以采訪到你，年少成才啊。”

晚歸，南方城市，初秋的季節，微涼。她把衣服的拉鏈拉好，橋邊的風景肆意，還沒有落葉，略微鐵銹的欄桿，顏色斑駁。崔伶荏倚著欄桿凝視著遠處，船只行駛，沈重的貨物，來來往往。不是很清澈的河水，訴說著陳舊往事一般。

顧曾染買了瓶水回來，伸手把她外套的帽子一掀：“站一會兒差不多了，別感冒了。”

“我高興啊，”她踮起腳想要看清遠處的船只，晚風輕輕拂過，“你以前有沒有註意過這個點的河邊啊，還是很少見的熱鬧啊。”

顧曾染也跟著擡起頭，天邊的暗紫色逐漸變深，一片淋漓盡致的渲染。

很多年之後，橋邊的風景逐漸褪色，記憶裏也不是那個純潔無知的少年，所有熟悉的陌生人漸行漸遠，所有被迫成長的無奈，但是那個傍晚，她張開雙臂好想擁抱落日，擁抱夕陽，留住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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