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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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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宋宛兒蒙著蓋頭,看不到趙奉安的臉,只能小聲問道:“你……不去宴會了嗎?”

趙奉安卻沒有回答,只是握住宋宛兒的手,靜靜坐了半晌之後,才鼻音很重的“嗯”了一聲。

似乎感覺趙奉安情緒不太對,宋宛兒有些心急,想掀開蓋頭看他,卻被他攔了下來。

宋宛兒看不見趙奉安,不知道他此刻一向清冷眼眸中情緒翻湧,眼眶都泛著紅。

趙奉安心中有些恍惚,他們經歷過煎熬和掙紮,經歷過撕心裂肺的痛楚,而今日他終於將宋宛兒再一次娶了回來!

此刻她就在他身邊,挨得很近,他們之間不再隔著血海深仇,原來和相愛的人心無旁騖的攜手是這樣幸福。

趙奉安仿佛經歷千辛萬苦的長途跋涉,終於抵達終點,覺得有些疲憊,又很興奮。

她就在終點等他,沒有比這更加美妙的事情。

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喜秤,趙奉安手指有些微微發抖,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按下翻湧的情緒,慢慢挑開宋宛兒頭上的蓋頭。

大紅蓋頭下是刻入他靈魂的嬌美臉龐,宋宛兒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美眸,關切地看著他。

“你……怎麽了?”雖然趙奉安已經收斂起澎湃的情緒,宋宛兒卻還是察覺出他異樣,湊過去歪頭仔細打量著他。

趙奉安目光很深地看著宋宛兒,手指輕輕撫過她嬌嫩臉頰,只說了句“無事”,便起身將她打橫抱起。

宋宛兒伸臂環住趙奉安脖頸,問道:“你真的不去婚禮宴會了嗎?”

“今晚婚宴改到明日。”趙奉安來到圓桌旁,矮身坐下,讓宋宛兒坐在自己腿上。

“為什麽?”宋宛兒十分詫異。

趙奉安一手攬著宋宛兒的腰,另一只手拿起桌上貼著大紅喜字的酒壺,倒了兩杯酒,聲音低啞:“因為今夜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將一杯酒遞到宋宛兒手中,趙奉安拿起另一杯酒,垂眸看著杯中酒,半晌後薄唇輕啟:“宛兒,我之前做錯那麽多事,虧欠你那麽多,竟然真的重新得到你,此刻真像是一場夢……”

宋宛兒也十分感慨,只是她性格風清月朗,既然選擇和他重修舊好,便不再回頭看過去那些不堪過往。

她一手仍攬著趙奉安脖頸,湊過去看他,故意問道:“如果我還沒原諒你,你會放過我嗎?”

“當然不可能。”趙奉安猛地擡起眼簾,回答得很快。

“那就是了。”宋宛兒笑著說:“你這樣霸道,我們總會在一起的。”

看著宋宛兒明艷笑容,趙奉安眸色漸深,他不由低頭想去吻她,卻發現此刻二人手中都還拿著酒杯,差點打翻。

宋宛兒故意嗔怪道:“母後告訴我,這合巹酒代表著夫妻一體,不再分離。上一世我們就沒飲成……”

還不待宋宛兒說完,趙奉安已經舉起杯,勾住宋宛兒手臂,將自己這杯酒一飲而盡。

見宋宛兒還擎著酒杯沒有動作,趙奉安幹脆利落拿過宋宛兒手中酒杯,仰頭將酒水倒入自己口中,然後便按著宋宛兒後頸,堵住她的唇,將酒水哺了過去。

宋宛兒驚呼被趙奉安堵得支離破碎,隨即便被掠奪了呼吸。

宋宛兒再醒過來時,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

床幔仍然垂著,光線昏暗,分不清時辰,屋內也靜悄悄的。

又躺了一會,宋宛兒欲起身,動靜驚動了屋內的人,腳步聲傳來,床幔被掀起,趙奉安換了一身玄色團龍暗紋龍袍,戴著紫金冠,儀表堂堂地站在立在床邊。

“醒了?”趙奉安倒是神清氣爽,清冷眉眼難得帶著溫暖笑意。

思及昨夜他所做所為,宋宛兒才不想理他,她冷著一張小臉,蹭到床邊想自己下地,卻未料到腳剛著地,腿卻軟綿綿的使不上勁,剛起身便向一邊歪了過去。

趙奉安順勢攬住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坐著。

手指輕輕捏著宋宛兒下巴,將她故意扭開的臉轉過來,趙奉安低頭細細看她,一雙漆黑的眸子含著笑,“不高興了?”

宋宛兒一雙水潤眸子嗔怪盯著他,埋怨道:“人家都疼死了,怎麽求都沒用,你簡直像失心瘋了似得,換做是你,你能高興的起來?”

“嗯,以後註意。”趙奉安答應得十分爽快,卻絲毫愧疚都沒有,他輕輕揉著宋宛兒的腰,又說道:“對了,宛兒……”

“還以後?”宋宛兒賭氣打斷趙奉安的話,她一疊聲說著:“沒有以後了,沒有沒有!”

想是屋內說話聲音傳了出去,溫錚在門口輕輕敲門,小心請示說道:“王後醒了嗎?祖殿那邊已經準備完畢了。”

“醒了,端水進來服侍王後梳妝。”趙奉安吩咐道,轉頭對宋宛兒解釋:“按趙國規矩,趙王成親第二日,王上和王後要去祖殿祭拜趙國祖先。”

“什麽?”宋宛兒睜大眼睛看著他,怪不得他今日穿得這樣正式。

其實新出嫁的新娘子成親第二天要給公婆奉茶,這個規矩宋宛兒是知道的,只不過趙奉安父母親都已經過世,所以她以為這個步驟自然會被免除,卻沒想趙國還有祭祖的規矩。

宋宛兒心中一急,埋怨說道:“你昨晚……”思及昨晚他那個樣子,估計也的確無心說這個,又改口問道:“你剛剛怎麽不說?”

“我剛剛說了一半,就被你打斷了。”趙奉安倒似十分無辜。

眼見有侍女端著溫水棉巾依次進來,宋宛兒讓錦寒服侍著洗漱,想起什麽又轉身問趙奉安:“祭拜儀式什麽時候開始?”

“本來應該是辰時初,見你沒醒,我已經吩咐人去推遲到巳時初了。”

“現在什麽時辰了?”

“巳時初。”趙奉安神情未變,依舊一副平靜模樣。

宋宛兒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睛,問道:“如果我還未醒呢?”

“那就再推遲一個時辰好了。”趙奉安說得十分輕松。

見錦寒已經將趙國王後禮服捧了進來,趙奉安示意她端過來,自己親自替宋宛兒穿起來,修長手指將衣襟抹平,環著她將腰帶束好。

趙國尚綠色,王後禮服為深綠顏色,繡著金絲鳳紋,大袖廣袍,將宋宛兒嬌媚氣質壓下去幾分,添了些威嚴。

穿戴完畢後,宋宛兒和趙奉安並肩出了永樂宮。

鸞駕車輿早就等在外面,有侍衛躬身等在一邊。

趙奉安握著宋宛兒的手,帶她坐進車廂。

想著等會兒肅穆祭拜的儀式,宋宛兒有些埋怨說道:“祭祖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叫醒我?我才嫁來趙國,就讓別人以為我不懂規矩。”

上了車以後,趙奉安一直沒放開宋宛兒的手,他撫慰地用力握了下宋宛兒柔荑,低沈說道:“祭拜祖輩的確重要,可我認為心中時刻記著祖輩訓導,做到勤政愛民,遠比形式重要。父王在世時,和母後十分恩愛,對這些刻板形式便不甚在意,我亦覺得如此。”

提起趙奉安的父王,宋宛兒突然有些不安,畢竟她還有父皇這層過往。

趙奉安看著宋宛兒有些閃爍的目光,明白她心中顧慮,語氣平和開口:“我其實迫不及待地想讓父皇看看你,他看到我娶了你這樣好的王後,一定也會十分高興。”

宋宛兒偏頭看他,趙奉安端坐著,側顏俊美,身姿如常挺拔,穿著黑色官服,愈發顯得肅靜沈穩。

之前她一直覺得趙奉安捉摸不透,如今迷霧散去,她終於明白,那些諱莫如深是因為他背負著沈重責任,而實際上他用情至深,持重良善,是個可以依靠終身的夫君。

思及此,宋宛兒心中漸漸安穩下來,因著昨夜對他孟浪行為的惱意也早就消散。

這時,車輿抵達祖殿,參與祭祖的禮部眾臣整齊排列在殿前廣場,等待叩拜。

趙奉安握住宋宛兒的手,沈穩說道:“宛兒,跟著我就好。”

“嗯。”宋宛兒輕輕答應一聲,隨他下了鸞駕。

眾臣第一次見到王後露面,只見她面容嬌美,年紀看上去不大,一雙鳳眸卻隱含威嚴,令人不可輕視。

不愧是大宋公主,眾臣心中喟嘆,紛紛伏地叩拜。

轉眼二人成親三個月。

這天清晨,宋宛兒悠悠轉醒,身邊如常已經空無一人。

趙奉安是個十分勤政的王上,只因新婚停了三天的朝政,之後便恢覆早朝,每日處理政務,逐漸恢覆習武和騎射,十分忙碌。

因著前世他們做了三年夫妻,趙奉安也是這般繁忙,有時宋宛兒會有些許恍惚,仿佛這般夫妻生活他們已經過了許久。

不過還是有些許不同。

一來是宋宛兒自己也忙碌很多,她如今是趙國王後,管理著整個王宮大小事情,這些事情不難,不過極其瑣碎。

宋宛兒大概摸索清楚之後,便將宮中事宜分了幾類,定好制度,又選了幾名資深的侍衛宮女來分別管理,無需事事上報,大事通報即可。

這般整頓一番,王宮中井井有條,宋宛兒輕松許多,又想著要做女子書堂。

原來在盛陽有幾座女子學堂,她還曾經隱瞞公主身份偷偷去聽了幾次先生說書,覺得十分有趣。

而趙國發展不如宋國,女子讀書十分罕見,宋宛兒便想著在康和推行女子書堂。

這事不容易,主要是趙國觀念十分傳統,對於宋宛兒的種種嘗試,早有數個大臣向趙王上書,說王後來了趙國不守婦道,還沒替趙王開枝散葉,卻每日都在忙些無謂之事。

對於這樣的奏折,趙奉安開始一直置之不理,直到有一日在早朝期間又有大臣提起,趙奉安卻突然臉色不虞地將那人訓斥一番,只說王後所做之事,都是他欲為之事,以後不得再提。

宋宛兒向來對這些議論不放在心上,聽說這事,不過付諸一笑,也不甚在意,還是該做什麽做什麽。

此是其一。

其二便是相比前世,趙奉安當真黏人了許多。

且不說幾乎夜夜索求,只說白日也總要宋宛兒陪在左右。

因著白日趙奉安大部分時間都要在書房之中處理政事,他幹脆命人在書房之中,專門為宋宛兒準備了一張書桌,還買了許多她喜愛的游記話本和棋譜,在他批覆奏折的時候,便讓宋宛兒來此讀書。

雖然大多時候他們也並不說什麽話,不過趙奉安時不時會擡頭看看她,見她凝神讀書,或者蹙著眉頭擺棋譜,他便十分心安,片刻後再繼續埋頭在政事之中。

而宋宛兒也並不覺得無聊,除了看書下棋,她還整理了一本詩集,所錄詩章均和女子有關,用於女子學堂使用。

有一次,新婚的林景珠和章公子來康和游玩,順路探望宋宛兒。

臨走時,宋宛兒出城去送他們夫妻,兩個小姐妹難舍難分,耽擱了半天才回到王宮。

宋宛兒過去書房,只見在書房外服侍的侍衛們均戰戰兢兢,有個侍衛正端著茶杯要進去奉茶,看到王後,簡直像見到了救星。

宋宛兒笑了笑,接過茶杯,自己掀開簾子進了書房。

果然趙奉安正坐在書桌後面,面色十分冰冷,唇角亦繃得緊緊的,一副不虞模樣。

“奉安,怎了麽?什麽事不高興?”宋宛兒上前將茶杯放在趙奉安面前,笑著問道。

趙奉安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只是端起茶杯喝茶。

宋宛兒眼睛轉了轉,順勢彎腰伏在他肩背上,撒著嬌說道:“奉安,景珠這次嫁入章家,我都沒能回去參加他們婚禮。昨晚跟她聊了整夜,如今有些頭疼呢。”

原來宋宛兒昨夜是和林景珠睡在一起,思及這個,趙奉安更加不爽利,他攬著她坐在自己腿上,替她輕揉著太陽穴,語氣仍然不虞,“昨夜聊了一夜,今日還戀戀不舍,倒沒看你對我有那麽多話說。”

宋宛兒睜大眼睛,不敢相信一向冷傲的趙奉安也會有說出如此這般幽怨的話。

她忍著笑,說道:“還不是因為趙王政事繁忙,臣妾擔心聒噪,會影響王上做事,只好暗自忍耐。臣妾罪該萬死,以後一定在王上身邊時刻嘮嘮叨叨,只要王上別嫌棄就好。”

見宋宛兒一本正經地胡說,趙奉安只覺得她這樣可愛,不知該如何愛她,索性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故意板著臉說道:“以後不能再留我獨自安歇,也別讓我等太久,知道嗎?”

“哦。”宋宛兒笑得一雙大眼睛瞇起來,乖巧答應,“臣妾遵旨。”

今日清晨,宋宛兒洗漱更衣後,如常去正殿廳中用早膳。

早膳是雞絲面皮湯,這本是盛陽特色吃食,因著宋宛兒喜歡,趙奉安特意從盛陽請了位廚師,給她做各種家鄉食物。

往日宋宛兒最喜歡吃這個,可不知為何,今日清晨她醒來後就覺得腸胃不適,聞到這雞湯味道,更是毫無胃口。

揮手讓錦寒將這面皮湯端走,宋宛兒拿著白玉小勺,沒滋沒味地吃了幾口白米粥。

用完早膳,宋宛兒看了看時辰,竟比往日遲了半個多時辰。

估計是又到了春困季節,這幾日自己總是嗜睡,總感覺睡不醒似的,今日竟睡得這般遲了,倒沒見趙奉安派人來問。

這樣想著,宋宛兒便起身扶著錦寒朝書房過去。

書房外面倒是一切如常,在門口值守的侍衛見到王後,連忙行禮。

“王上在裏面嗎?”宋宛兒示意他們起身,順口問道。

“在。”侍衛躬身回答,“周家的青顏姑娘在拜見王上,此刻正在裏面。”

洞房!洞房!

這是最後一個詞牌令,很快完結啦~

全刪了,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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