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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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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見面

新年的一大早, 宿舍裏面的人都起來了,程靜淞也被他們給強硬地撈起來了。

程靜淞昨晚被他們的那些話給攪和的沒怎麽睡好,一直打不起精神來, 倒是其他人都神采奕奕的,甚至還一大早地商量著要不再開會兒店。

不過好在這個點很多人都沒起,又趕上周末,他們見實在沒客人,幹脆把春聯貼好, 又抽著冷子跑了回來。

這麽一折騰下來, 程靜淞也清醒了。

男生宿舍那邊也和她們差不多。

到了他們之前約定好的時間後, 兩邊在學校門口這麽一匯合, 就開始往安裕豐他們的小公寓趕。

正好程靜淞也有了駕照, 安裕豐就把自己的車給她開, 然後自己又借了車, 和威廉他們三個人一起來回跑了兩趟, 才把所有人帶過去。

都是頭一回過來, 而且還是趕著過年, 大家夥一開始還有些拘謹。

但是沒多會兒,他們也就放開了,並且開始屋裏屋外地忙碌了起來。

實在是人太多,要是不趕緊轉起來, 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吃上飯呢。

而程靜淞作為所有人當中手藝最好的,也是整體的把控者,更是忙的不行, 一點也沒有頭天晚上和早上剛起床那會兒的混亂心情了。

過年的很多大菜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的, 所以中午的時候,大家稍微吃的簡單一些。

午飯過後, 他們這些人又分開忙碌起來。

一部分人幫著安裕豐貼春聯、窗花以及搞裝飾,威廉這個厚臉皮的也想要,死皮賴臉從安裕豐這裏蹭了不少春聯和窗花。

程靜淞這邊主要還是負責晚上的大餐,當然也沒忘記另外分出一部分人去剁餃子餡,準備包餃子。

這頓晚餐或者說是年夜飯是在三點多的時候開始的。

那時候天還亮著。

但也沒辦法,他們不可能真的像在國內一樣等到真的天黑了才開始,順便還能一邊慢慢吃,一邊守歲。

可以說,這次過年除了不能像國內一樣放鞭炮慶祝,沒有熟悉的熱鬧的環境和言語,至少在吃喝方面是很完美的。

威廉甚至還有些嫌棄他們的啤酒,特別大方地拿了自己珍藏的紅酒過來。

一開始,大家夥還不願意用他的,畢竟這哥們拿出來的酒特別的貴,要是真讓他們給喝了,那實在心裏過意不去。

但是耐不住這家夥最近和大家夥混熟了,加上他本身也懂些中國話,就拿喬說不喝就是看不起他。

他長得好,願意放下身段哄人的時候還是很容易的。

加上這裏面就他一個外國人,又是他們店面的招牌,最後好些人沒忍住,就和他一起啤的紅的一起幹,不少人都喝高了。

要不是他們這次沒有準備白的,恐怕這些人還能醉的更狠。

不過醉了也又醉了的好處。

大家夥比之前放的更開,加上又是過年,好些人就開始大聲嫌棄這邊過年到底沒有在國內過年舒服。

然後開始吹水說他們在國內過年的時候都要幹嘛幹嘛。

最後再被其他人一起哄,不少人就開始搞起了節目。

程靜淞還是第一次知道她的這些同學竟然這麽多才多藝。

有唱戲的,有會打快板的,也有唱東北二人轉順便還嫌棄屋裏面的地方不夠大,非要跑到院子裏面給他們表演轉手絹的。

然後,鬧哄哄的一群人就起哄跟著跑了出去看。

程靜淞這才註意到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下雪了。

而且因為他們邊吃邊鬧騰,時間大概過去了不短的時間,天色都已經暗下來了。

雖然沒黑,但是路燈卻亮了。

黃澄澄的光線更是將映射的洋洋灑灑,似乎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不過眼下這個環境卻沒影響大家夥興奮的心情,反而高興地喊著瑞雪兆豐年,精神頭甚至比之前更加的足。

有些之前好稍微收斂著的也幹脆放開了,最後就連翻跟頭,跳大馬,鬥雞這種把戲都出來了。

也就只有沒有喝酒的程靜淞和安裕豐的情況稍微好一點,在一邊看著他們笑著鬧著。

但最終,程靜淞還是沒能逃得過。

因為喝高了的威廉在看了其他人的表演後,就開始和他們訴苦說程靜淞是怎麽用魔法控制他的。

雖然好多人都喝的有點興奮,但是腦子還沒有成漿糊,自然就反駁了威廉,還勸他不要成天胡思亂想,那些東西都是假的。

可惜威廉不相信,還拽著程靜淞非要她表演一個給其他人看看。

程靜淞哪能表演啊!

可是耐不住其他人因此註意到她從頭到尾什麽都沒幹,非要鬧著她表演一個節目。

程靜淞最後被鬧的沒辦法,只好在地上撿了根木棍,說:“這樣吧,我不會唱也不會跳,但是我以前學過一點耍劍花的花架子,我就給你們挽個劍花吧!”

家裏面除了她和程斯年,另外三位都是能打的,所以她們兩姐妹也陸陸續續學過一點,真的動手打架恐怕不太行,但是當花架子看看還是不錯的。

不過程靜淞也好久沒耍過了,表演前還提醒說:“我好久都沒練習過了,不一定能成功,你們就當看個樂呵,要是失敗了也別嫌棄。”

其他人趕忙就說“不會不會”,並且催促著程靜淞趕緊動起來。

程靜淞就把外面穿著的大衣脫了,準備放屋裏面。

卻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動彈,就被一邊早就準備好的安裕豐給接過去了,“我拿著吧。”

程靜淞快速地看他一眼,胡亂點點頭,然後就拽了下袖子,深呼吸一下,冰冷的帶著雪花氣息的空氣竄入肺部,又升騰至腦部,讓她整個人很快就沈下心來。

雖說她確實好久沒練習過了,但是有肌肉記憶在,加上她的身體柔軟度很好,除了一開始稍微有些不適應外,之後的動作就越來越流暢。

就看見,昏黃的路燈下,漫天的雪花裏,程靜淞每一次的翻騰、跳躍、轉伸都漂亮又利落輕靈,厚厚的棉衣裙擺隨著她每一次轉身而綻開,又緩緩落下,像是會呼吸一樣。

慢慢的,之前熱鬧的聲音消失了,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上那唯一一道身影,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太過於大聲,生怕一個微小的動靜就影響到了她。

威廉更是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要不是了解他的安裕豐眼疾手快地扣住了他,並且嫌棄又堅定地捂住了她的嘴,怕是他要第一個叫出來。

一直等到程靜淞停了下來,好些人都還沒有回過神。

倒是安裕豐第一個嫌棄地松開了威廉,及時地把程靜淞的外套遞給她穿上。

都等到程靜淞的衣裳穿好了,其他人才回味過來,瞬間沖著程靜淞嘰嘰喳喳開了。

大抵都是一些“沒想到你這麽深藏不露”的話。

威廉也抻著暈乎乎的腦袋往裏面擠,非要拉著程靜淞教他學中國功夫。

他滿身的酒氣,喝多了後動作也過於開放,安裕豐生怕他碰到程靜淞,每當他一開口或者一有動作,就把他給隔開了。

威廉氣的沖他大吼,“我只是想要和她學習中國功夫而已,你不能因為你喜歡她就阻止她和其他人交往,你這是霸權主義!”

這一聲吼的,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程靜淞和安裕豐的身上。

而他們兩個則互相看著彼此,神情都略微有些小尷尬。

威廉這個喝高了的還沒註意到現場的情況,繼續叭叭叭道:“雖然你喜歡她,但是她又沒有和你在一起,你們還不是男女朋友呢,你憑什麽處處管著她交朋友,你就是和她談戀愛了,你也不能阻止她和我交朋友……”

簡直越說越離譜了。

有些反應過來的就趕緊去捂威廉的嘴,甚至想要將他拖走。

但是威廉人高馬大的,又了酒,力氣比平時要大不少。

而除了安裕豐,其他人的個子和身板都比不上他,一時半會兒的,竟然還弄不走他。

程靜淞覺得這個現場越來越尷尬了,幹脆就開口說:“不用他阻止,我也不會教你的。”

威廉一聽就老實了,委委屈屈地沖著程靜淞問道:“為什麽?”

程靜淞就說:“你都看不起我們中國,我幹嘛要教你這些,你一邊學我們的東西,一邊又罵罵咧咧的嫌棄,在我們中國,你這就叫端起碗吃飯,放下筷子罵娘,我教你做飯都已經是看在安裕豐的面子上了,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

威廉:“……”

威廉的小心臟被程靜淞“吧唧”一下捏的稀巴碎。

他的臉色很是變換了一會兒才說:“那我和你道歉,我現在已經改了,我都好久沒說過這樣的話了,而且我以後也不會說了。因為我已經認識到了中國雖然很窮很落後,但是也有可取之處。”

程靜淞:“……”

其他人:“……”

這話還不如不說呢。

程靜淞擺手,繼續堅定拒絕道:“那我也不教你。”

“為什麽?道歉也不行嗎?”

程靜淞就開始滿嘴跑火車道:“你當我這功夫學來容易呢,那都是打小練的童子功,我剛學會走路就開始練基本功了,到現在,我至少練了十七八年才有這樣的效果,你都多大了,你的骨頭都硬了,我教不了你。”

其他人見狀,也趕緊順著程靜淞的話勸威廉。

威廉被忽悠的一楞一楞的,遺憾的不得了,最後幹脆被其他人拉去教他劃拳和行酒令去了。

礙於威廉的挑破,剩下的人也趕緊走了,把整個空間都讓給了程靜淞和安裕豐。

屋內熱熱鬧鬧的,但是一門之隔的外面卻是靜悄悄的,無言的氣氛在漫天的雪花裏面膨脹。

其實該說點什麽打破這種平靜的。

程靜淞心想。

可是她幾次張口,又找不出最合適的理由,說不出話來。

就在她以為這個氣氛要一直延續下去的時候,安裕豐忽然擡手拉了她一下,讓她更靠近裏面,自己站在了外面,幫她遮擋著外面漫天飛舞的雪花。

與此同時,他的目光與聲音同時送達到程靜淞的眼睛和耳朵裏。

他的眼神溫柔,聲音也低低的,在說:“我這些天其實一直在想要怎麽樣追求你才能讓我們的關系更進一步,而不是被搞僵,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但是我沒想到還不等我把一切都想明白並且安排好,就被威廉這樣猝不及防地抖了出來。”

程靜淞被他說的內容稍微驚到,下意識眨眨眼,仰頭看他。

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盛著瀲灩的波光,目光直直地迎上程靜淞的,聲音又比之前溫柔了幾分,“有被嚇到嗎?”

程靜淞想了下才明白他問的是哪方面,下意識搖搖頭。

安裕豐沒忍住笑,不管程靜淞等下給他的答案是什麽,至少眼下的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他開心了。

他又說:“那你這幾天是在為這件事苦惱嗎?”

安裕豐果然感知到了。

這是程靜淞聽到他的話後的第一個想法。

隨後,她點點頭,“有一點點。”

“僅僅是因為我喜歡你這件事?”

程靜淞又搖頭。

“所以是在苦惱要不要接受我?”

程靜淞皺了皺臉。

安裕豐的目光一直都沒離開過她,此刻見她這樣,眉心原本隆起的褶皺漸漸消散,心情又愉悅了幾分。

他和其他人一樣,覺得程靜淞這樣的苦惱至少比直接拒絕他好很多了。

他不欲在這件事情上多逼迫她,也不想讓她立刻給他一個答案,所以就略帶著安撫性地繼續說:“我不著急,你也別著急,慢慢想。”

程靜淞眨眨眼,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風雪越來越大了,饒是安裕豐這個大男人都感覺到了冷。

他推開門,裏面的喧鬧一瞬間如同洩洪般闖了出來。

註意到這邊動靜的人也開始偷偷摸摸地覷著門口。

安裕豐的手微擡,隔空推在她的後背上,“先進去吧,外面冷。”

程靜淞又“唔”了一聲,裝作沒發現屋裏面的動靜,四平八穩地走了進去。

和外面相比,屋裏面的壁爐燒的正旺,沒多會兒,熱氣上湧,暖和了起來。

程靜淞把外套脫下來,特別自然地找了個空位坐下,繼續吃吃喝喝。

她不動還好,一動就有人忍不住看著她。

都這個時候了,很多人都貓心撓肺的,沒忍住沖她擠眉弄眼。

程靜淞就繼續裝看不見,反正你不問我就不說。

到底安裕豐也在,其他人也沒有程靜淞能穩得住,幹脆就算了。

漸漸的,大家的註意力都到了其他地方,程靜淞這邊倒是沒什麽人關註了。

這又是鬧又是笑了好半天,最終有些人和威廉一起醉倒了,還剩下的一部分雖然沒到這個地步,但是也差不多了。

程靜淞他們接下來又把那群醉倒的一起丟在了威廉的家裏,就讓他們在那裏休息。

剩下的,則由她和安裕豐開車將人又分批次送回了學校。

最後才是安裕豐送她回宿舍樓下。

到了的時候,他又開口喊住了她。

“程靜淞。”

“嗯?”程靜淞剛一扭頭,眼前就出現了一張寬大的手掌,掌心托著一個紅包。

“壓歲錢。”安裕豐眼神含笑地看著她。

雖然明白安裕豐這是什麽意思,但是程靜淞還是沒忍住驚訝道:“給我的嗎?”

安裕豐點頭,“嗯。”

他的承認讓程靜淞的小心臟又沒忍住提了下,小雀躍不自主地開始往外冒。

不是因為能收到過年紅包,也不是因為裏面的那筆不知道多少的錢,而是因為在這個異國他鄉,她還能親切地感受到這份獨特的獨屬於他們國人的浪漫情誼。

程靜淞的指尖動了動,有些想要,但是又下意識搖頭說:“可是我沒有給你準備。”

安裕豐的手往前遞了遞,“我比你大一歲,應該是我準備。”

程靜淞看看他掌心的紅包,又仰頭看看他,視線來回交錯了幾次,見他一直氣定神閑,也不催促,最終慢吞吞伸著爪子把紅包接了過去。

“謝謝。”

安裕豐又輕笑了聲,“不用和我客氣,趕緊進去吧,外面冷。”

程靜淞“哦”了一下,結果剛剛轉身走了兩步,安裕豐又喊了她一下說:“明早我來接你,好嗎?”

程靜淞不明白,“什麽意思?”

“一起過初一。”

程靜淞微呀,都還沒想要不要答應,就聽見安裕豐又說:“順便把今天包好的餃子和湯圓送過來。”

安裕豐提醒了程靜淞。

他們今天包了很多餃子和湯圓,說好的回來的時候帶回學校放在店面裏面,但是誰知道今天能鬧的那麽瘋,別說其他人了,她自己都忘記了。

也就安裕豐現在說了,她才想起來。

所以,安裕豐這是明明記得,但是故意沒有提醒他們帶上麽?

她的眼神太過於直白,安裕豐就沖著她點點頭。

程靜淞:“……”

有些事情太過於明白了也不好,他就這樣明晃晃地把小算計擺在你眼前,你還沒辦法。

程靜淞抿抿唇,只好答應了。

這一回,安裕豐才真的放她走,沒再說其他的。

等到程靜淞上樓後,再一次面臨了很多人的圍攻。

但是在聽到他們倆單獨相處也沒把情況處理好後,就嘆氣,然後懶得管了。

程靜淞巴不得能耳根子躲清凈,趕緊洗漱一番,躺床上睡覺。

不過,她也沒忘記把那份唯一的壓歲錢放在枕頭下面。

大約是這一份傳統的保佑,程靜淞今晚睡的格外的香。

等到她被鬧鐘吵醒的時候,其他人還在沈沈的睡夢當中。

程靜淞關停鬧鐘,神清氣爽地從床上爬下來,稍微收拾一番就趕著時間下樓了。

安裕豐已經在樓下了。

昨天的雪到現在都還沒有停,整個校園早就被覆蓋成了茫茫的一片。

一大早的,又是周末,校園裏幾乎沒有人,只有一襲風衣,長身玉立的安裕豐是最耀眼的那一位。

程靜淞下意識加快腳步走過去,安裕豐也第一時間將傘傾斜了過來。

程靜淞這時候才註意到傘面上竟然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雪,顯然他過來已經有段時間了。

程靜淞實在沒忍住問道:“你怎麽來這麽早?”

“不早,我也才剛到。”安裕豐沒說實話。

程靜淞瞥他一眼,也沒戳穿。

他們昨晚走的時候就已經把公寓這邊該收拾的都收拾過了。

所以這一大早的也就不用再收拾,而是直接點火開煮就是了。

程靜淞想著昨晚還留在這邊的幾個醉鬼,就沖著安裕豐說:“你要不先去看看他們吧,要是他們醒了,就讓他們也一起來吃點,然後順便一起回去。”

安裕豐不動彈,說:“等我們吃完後再去。”

程靜淞:“……”

不是,說破後,您老人家就非要表現的這麽明顯嘛!

程靜淞只好和這位一起吃了早飯,然後又收到了他送的禮物。

一條紅色的圍巾。

安裕豐說的是,“我不清楚你最喜歡什麽,只好挑了件比較保守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程靜淞再一次被他的花樣給幹到不知道說什麽了。

她之前是真的沒發現這人竟然還一套一套的。

程靜淞有心想說不要吧,但是心裏面又會有些小遺憾。

她多瞅了安裕豐幾眼,最終把禮物收了過去。

然後回了他一只鋼筆。

安裕豐倒是一點沒有客氣,含笑著收了起來。

之後,他才去隔壁看威廉那群醉鬼的情況,然後把他們都叫起來了。

等到這群家夥都收拾好又填了肚子後,他們才又往學校趕。

其他人也都起來了,店面已經在正式營業了。

只不過因為天氣冷,客人不是很多。

程靜淞見狀,幹脆就喊他們煮餃子和湯圓吃,自己接了做煎餅的活。

但是誰都沒想到這大冷天的,不少來買煎餅的又看上了他們熱氣騰騰的餃子和湯圓,提出要買。

按照程靜淞的意思是不願意的,但是架不住其他人想,她就只好答應了。

大概是天氣太冷了,所以這兩樣就以一種特別迅速的方式在學校裏面火了。

可惜的是他們之前包的再多也不可能供應的上,加上每天還要上學,光是剁餃子餡的時間都不夠,所以只能每天稍微做一點點。

程靜淞眼看這些人做生意上癮,成天長籲短嘆的,就去幫他們買了絞肉機,然後教了他們調制餡料,讓他們放開手幹。

就這樣,餃子的熱賣一直持續了下來,哪怕後面天氣變暖,還是有人喜歡吃。

程靜淞見狀,甚至幹脆又多花了點錢把隔壁的店面盤下來,專門用來做餃子。

不過那時候,天氣都熱了。

而在這個期間,程靜淞和安裕豐的關系就這麽一直慢吞吞地進步著。

安裕豐也不問她到底有沒有想好,依舊如常地和她一起在圖書館看書,順便幫她理一些她搞不明白的國外歷史和政治等。

也會時不時地給她帶個小禮物。

或者是一束花、一支口紅,一瓶香水,一個漂亮的首飾,又或者是他很努力完成的飯菜。

當然了,他有時候也會帶她出去玩。

程靜淞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已經習慣了生活裏全是安裕豐了。

他們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是似乎已經默認在一起了。

甚至不僅是他們,他們周邊的同學也是這樣認為的。

另外,安裕豐將會回國的消息也在學校徹底傳開了。

有人替他惋惜,試圖勸他留下,也有人覺得他到底是華裔,和他們長著不一樣的面容,就有著不一樣的心。

但是因為他從始至終都堅持是這裏一直排斥他這個理由,所以他除了被一部分比較極端的人陰陽怪氣以外,倒也沒有受到別的影響。

不過這期間倒是另外發生了件讓他們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就是在別人陰陽怪氣安裕豐的時候,威廉這個之前特別挑剔中國並且反對安裕豐回國的倒是站出來幫安裕豐說話了。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公開表示自己在畢業後就去中國留學,看看那邊的模樣。

雖然威廉在說完這些後就又開始死皮賴臉地纏著程靜淞問能不能教他中國功夫,但這到底也算是發聲了不是。

甚至還因此也陸續有其他人表示了多中國的好感。

雖然這些人沒說將來要去他們的國家,但是至少比他們剛來的時候好很多了。

在這種還算和諧的環境下,時間似乎過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暑假了。

而程靜淞一直心心念念的世界食品博覽會也要開始了。

去年在得到確切的消息後,程靜淞就往家裏面寫了信也發了電報,並且後面也收到了家裏面的回應,表示會報名參加。

和程靜淞關系好的那一批也知道了這件事,正好他們暑假也沒什麽事兒,就表示可以和她一起去看看,順便漲漲見識。

所以在放假後,程靜淞別的也顧不上,第一時間就要趕過去,提前做準備。

畢竟其他人都是有相關的政府單位幫著直接對接的,但是他們這些人卻什麽都沒有,去了那邊至少要先把住宿、吃飯等事情安排好。

但是沒想到就在程靜淞要急急忙忙做準備的時候,安裕豐把她攔了下來,說已經幫她安排好了。

他們就趕緊過去。

威廉最近這半年天天跟著他們混,談戀愛的都以前少了,這次也非常好奇要跟著。

他們一行到的時候,博覽會還沒有正式開始,但是已經有不少人在了。

雖然安裕豐定的比較早,但是因為他們這些人不在主辦單位接洽的名單裏,所以也只能住在稍微遠一些的酒店裏面。

索性他們到了這邊後就租了車,所以出行上倒是沒有什麽大麻煩。

稍微安頓下來後,程靜淞他們就開始往那邊轉著玩。

但是因為會展中心還沒開,他們進不去,只能在周邊逛。

等到了正式開展的前一天,程靜淞他們總算是碰到了國內過來的隊伍。

一番打聽後,程靜淞總算找到了盧超群他們。

但是最讓程靜淞驚喜的不是見到華星過來的這些人,而是見到了她家的老徐同志。

說真的,第一眼看見徐如月的時候,程靜淞甚至都懷疑是自己眼花了。

要知道,當初她為了勸老徐同志去首都可是費了老鼻子力氣了,那讓老徐同志出國顯然更加有難度。

但是確認了好幾遍,發現老徐同志是真的在後,立馬就叫了一聲,沖上去就把人給抱住了。

“老徐同志,你怎麽過來了!”

徐如月也早就註意到了程靜淞。

並且和程靜淞的激動一樣,這個好久沒見到小孫女的老太太也特別的激動到說不出話來。

直到程靜淞這會兒跑過來抱住她後,老徐同志才回神,然後不輕不重地在程靜淞的身上拍了下,嗔怪道:“成天沒大沒小的,就是和你爸學成了!”

程靜淞開心地沖著徐如月笑,又嘰嘰喳喳地問她怎麽過來了,這一路上過的怎麽樣啊,難受不難受啊,還有家裏面的情況怎麽樣了,她就這樣走了,甜蜜蜜又該怎麽辦呢?

然後就被老徐同志說了句“你關心那麽多幹啥”後才開始一一給程靜淞解釋說這一路過的挺好,不難受,家裏面一切都好,甜蜜蜜也好,而且現在都在好幾個城市開了分店了這些。

唯獨沒回答她怎麽過來了這個問題。

程靜淞又在一邊嘻嘻哈哈地笑,揶揄老徐同志說:“奶奶,你說你是不是想我了,所以才不辭辛苦的過來看我的!”

老徐同志還不承認,“呿”了一聲後說:“我那是聽說這裏有食品博覽會所以才來參加的,順便給你盧叔叔幫個忙。”

盧超群就在一邊說:“對,是我非要老姑過來的,不是她主動過來的。”

程靜淞就“嗯嗯啊啊”地笑了好一會兒,直到老徐同志不自在了,盧超群才順勢問起和程靜淞一起過來的其他人,也算是幫徐如月岔開了話題。

程靜淞就把一起過來的同學都介紹了個遍,說:“他們就是意思過來玩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忙的。”

唯獨還有安裕豐和威廉沒被介紹。

實在是這倆兄弟長得都好,太過於鶴立雞群了,所以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倆的身上。

就連老徐同志都沒忍住嘀咕道:“這咋還有個小老外呢,你瞧這鼻子眼睛長的,就是和我們不一樣。”

程靜淞哭笑不得,並且趕緊提醒她說:“奶奶,他叫威廉,奶奶是我們中國人,能聽懂一些咱們的話。”

“艾瑪!”老徐同志和其他人都一致震驚了,更是盯著威廉看了好一會兒,。

程靜淞又和他們說了些威廉的情況,尤其是他在和他們一起開店,順便目前對他們國家已經變的稍微友好的狀況,免得他們這些人盯著他像是在看怪物。

直到威廉這邊說清楚了,程靜淞才將目光最後落在了安裕豐的身上。

他也在看她。

老徐同志他們也在好奇這最後一個人的身份。

甚至還悄摸問程靜淞說:“這個長得看著像我們那兒的,但不會也是個外國人吧?”

程靜淞就咳嗽了一聲,一時間竟然難得的扭捏了起來。

好一會兒,就在老徐同志都要奇怪了的時候,程靜淞才勉強收拾好自己羞澀的小心情,說:“他是我給你找的孫女婿,奶奶,你看看怎麽樣?”

而聽到程靜淞介紹的安裕豐的眉眼瞬間含了笑意,恭恭敬敬地沖著老徐同志打招呼道:“奶奶好,我是安裕豐。”

老徐同志:“……”

傻楞了好半天的老徐同志這會兒才算是反應過來。

她張了張嘴,看看對面人高馬大又長得好看的安裕豐,又看了看自己身邊的程靜淞,一時間腦子有點漿糊。

她家本來最難搞的三寶就這麽找到對象了?

以前三寶叭叭叭的那一堆找對象的條件是啥來著?

老徐同志一邊在腦海中回憶,一邊比對著對面的安裕豐的外在條件。

一開始吧,老徐同志是越看越覺得合適,但是後面又覺得安裕豐是不是長的太好了,程靜淞一個小姑娘在國外,該不會被騙了吧。

這擔心勁兒一上來,老徐同志立馬就緊張了起來,拽著程靜淞的手就開始上下仔細打量。

然後又要拽著她到屋裏面說悄悄話。

程靜淞實在太了解徐如月了,就沖著安裕豐勾勾手,示意她跟上。

等要進門的時候,程靜淞對著老徐同志覆雜又擔憂的目光,笑著將人推進去,然後又讓安裕豐也進去,最後自己才關了門。

外面的其他人對這個倒是沒什麽奇怪的,就只有威廉不懂,也想要跟著過去,結果被所有人一致地攔住了。

盧超群他們就在外面和其他人溝通,屋裏面,程靜淞仔仔細細地把安裕豐的情況說了遍。

安裕豐長得好,性子也好,溫溫和和的又很有文化,就非常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老徐同志一開始擔心的事情有很多,但是隨著她和安裕豐說點越來越多,尤其在知道安裕豐以及他們一家都在這一兩年準備回國後,再多的擔憂都散去了。

甚至等到晚上,這祖孫倆睡一起的時候,老徐同志還悄摸和程靜淞說:“三寶,我瞧著這個小安比我這兩年在家裏給你尋摸的對象好多了,長得好,性格也不錯,不急躁,你自己也說了他能力好,我雖然搞不懂,但是聽著是挺厲害的。而且他家裏的條件也可以,今天還提出了讓她的父母過來見我,雖然我拒絕了,但是這誠意是有的。”

“所以啊,你要是真和他處了,就好好處著,別三心二意、嘻嘻哈哈的,不像個小姑娘的樣子!”黑夜裏,老徐同志還能精準地找到程靜淞的腦袋,戳了戳,“你聽到沒有?”

程靜淞皺眉,“奶奶,我什麽時候三心二意了?”

徐如月就說:“你啥性格我還能不知道,你以前才多大,就能攛掇你哥和你姐要多處幾個對象,不要著急結婚,還說什麽這世上的男人就沒幾個好東西,你以為我忘了這些是吧?”

程靜淞:“……”

“那我說的也是實話啊!”程靜淞道:“處對象這種事本來就要多嘗試,才能找到最合適的,不能一步到位,這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要是不摸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麽人,你怎麽敢和他過一輩子啊!”

徐如月也:“……”

頓了下,徐如月就往程靜淞的後背上拍了下,“你看看,我就知道你心不誠,幸虧我今天沒答應和他父母見面,不然的話,將來你倆鬧掰了,我都不知道該咋和人交代。”

頓了下,老徐同志又說:“而且你一個小姑娘你和人處對象,一次兩次的要是處不好,這對你的名聲影響很大,將來就是再想找也找不到好的了!”

程靜淞沒想到老徐同志只是見了安裕豐一面就叛變了,立馬不依道:“奶奶,你是不是覺得我煩了,想把我給嫁出去,所以你就覺得安裕豐哪哪都好!”

“胡說八道!”老徐同志又拍了她一下,“我說這些都是為你好,你以為一個姑娘家家的在這社會上安身立命容易呢,就算現在是新時代了,那也不是那麽簡單的,要是能有個好的,和心意的男人和你一起奮鬥,比你一個人打拼要容易的多,我們這些大人也好放心!”

“一天天的,就知道跟我耍無奈!”老徐同志又批評程靜淞說:“還有,你別以為我知不道那個威廉的事兒,我都聽說了,那個威廉以前也追過你,我告訴你啊程三寶,你不許和那個外國人處對象,你奶奶我不接受外國的孫女婿!”

程靜淞:“……”

“不過那個小安我也得再仔細觀察觀察。”老徐同志又來了句,“畢竟這倆是表兄弟,這個小安又是國外長大的,萬一是個會裝相的呢!”

程靜淞又又:“……”

然後,程靜淞就發現在接下來的整個展會期間,老徐同志確實一直關註著安裕豐。

時不時地給他安排個這個,又或者給他安排個那個,又或者出其不意地問個問題啥的。

總之,程靜淞在一邊看著都覺得有些頭疼了,但是安裕豐卻一直情緒穩定,沒表現什麽壞脾氣。

而每當老徐同志對安裕豐的評價上漲的時候,就是程靜淞被她暗地裏偷偷教訓的時候。

最後都搞的程靜淞看安裕豐的眼神都憂郁了。

安裕豐沒忍住,找機會問了出來,然後就得到了程靜淞幽怨的回答。

安裕豐稍楞後就笑著說:“雖然我很心疼你,但是為了我能通過奶奶的考核,只能請你暫時先委屈一下了。”

程靜淞沒辦法,最後只能化悲憤為幹勁,努力向來參加展會的人推銷他們的產品。

這次來展會的有不少在國外發展的華裔,對於肉醬的接受度很高,很多都只在簡單嘗了味道後就定了。

程靜淞還碰到了之前安家的長輩們提到的元氏餐飲的老板,也聽他提到了安家向他推薦過華星肉醬的事情。

不過在確認他的合作意向不是因為安裕豐的家人後,程靜淞就放心了許多。

另外就是對於外國人的推銷。

這些人不是那麽容易接受的,但好在肉醬的味道霸道,不管是拌意面、蘸土豆,夾漢堡等等都是不錯的選擇,再加上還有威廉這個老外的推銷也吸引了一部分人,倒是慢慢有了一些小單子。

程靜淞也不著急。

現在國際上對他們的看法很多,很多人甚至都不管實際情況,就是要排斥你。

這些整個大環境的問題,不是他們個人能一下子解決的,只有慢慢等他們自己的國力上來了,才會有更大的翻轉。

總之就是要熬時間。

但也沒關系,現在能撬開一個小口子,將來,這個口子就會慢慢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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