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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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暴利
不知道老徐同志的心理路程轉換的程靜淞正在後院和班裏的同學繼續說一些做生意的小技巧。
他們雖然都聽的認真， 但是憂心賣不出去，這麽多的貨打水飄也很認真。
程靜淞就很無語，只好又一遍遍的和他們說不要擔心。
也有人開口說：“不會賣不出去的， 大不了我們賣的便宜一點嘛，別人賣三十，我們就賣二十塊這樣，不就好了。”
程靜淞：“……”
再次無語了一瞬，程靜淞就說：“那你信不信等你們這樣做後， 秀水路這些擺小攤賣衣裳鞋襪的能集合起來把你們打的屁滾尿流！”
“為什麽？”他們有些人不理解。
不管是很早之前的小農經濟， 還是他們這些人成長中的計劃經濟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很多人都沒有市場經濟的頭腦， 也就想不到太多。
哪怕他們這些人是學經濟的， 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程靜淞就說：“你們這是在打價格戰啊， 你要是長期幹這個， 想要靠著價格把市場占有率搶過來也就算了， 你們只是幹這麽一回， 你一下子把價格拉低那麽多， 回頭其他人的東西還怎麽賣出去？”
“他們的成本和我們的不一樣， 現在不是誰都可以隨隨便便去特區進貨的，他們很多人能拿到那邊的貨靠的就是一些二道甚至三道販子，你們一下子拉低了整個市場的價格，你們是沒什麽， 但是他們怎麽辦？”
“他們是要長期做生意的，結果你們進場後一下子把市場給攪合了，讓他們賺不到錢了， 你說說你們這不是得罪人麽， 到時候人家能讓你們吃好果子？”
“你們以為現在擺攤的都是什麽人，沒膽子沒闖勁兒， 敢在一開始就擺地攤兒？”程靜淞道：“那裏面多數都是之前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的人，你們要是敢讓壞了他們的生意，回頭挨揍還是輕的！”
班裏面的一眾同學被程靜淞說的面面相覷。
好一會兒後，他們才不太確定地開口道：“沒這麽嚴重吧？”
“要不你們去試試看？”程靜淞也不和他們講道理了，直接道。
這下子是真的沒人開口了。
過了會兒後，程靜淞又說：“正好，老師不是說我們這次實踐過後還要交報告麽，你們就等下去賣的時候多觀察一下，也和周圍的攤主溝通溝通，了解一下當下的市場行情以及他們目前的生存現狀，也方便你們之後寫報告。”
同學們更是被程靜淞的這番話幹懵了下。
“你的意思是你不去？”過了會兒後，他們有人問道。
程靜淞就說：“我要是去了，對你們的影響太大，而且說真的，我過去了，那這個賣貨的速度可就上去了，對你們來說不是什麽好事兒。”
但是在面對著心裏那層萬一賣不出去的壓力下，很多人還是全程靜淞和他們一起出去擺攤。
美其名曰和她學習。
這年月的人的一些根深蒂固的思想真的很難拔除，程靜淞想了想，也怕他們這些沒有親眼見證真正的市場經濟騰飛的大學生們拉不下面子，就點了點頭。
“行吧。”
就這麽會兒說話的功夫，他們的早餐也都吃的差不多了。
程靜淞就讓他們先把每一種東西都點出來，然後又仔細看了每個人的身材和條件，從裏面挑了些比較合適的，讓他們換上。
“我們主要賣的就是衣服，所以一定要讓顧客看得到穿上這些衣裳時候是好看的，你們就別穿你們身上那些了，趕緊換了吧。”
程靜淞催促他們，“再說了，咱們買了這麽多的衣裳，也總要給自己留上一兩套吧。”
同學們被程靜淞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等到全部都收拾好後，甚至都不用程靜淞說，他們自己就發現了他們整體的面貌都不一樣了。
不管男女，對沒得追求都是有的。
尤其是女孩子，更要外放一些。
好多人都圍著程靜淞感嘆說她們以前從來沒發現自己穿衣裳這麽好看過之類的。
程靜淞等到他們高興完了，才讓他們把東西按照之前分好的分開拿上，然後一大群人就又熱熱鬧鬧地出門了。
經過徐如月的時候，他們和特意和她打了聲招呼。
徐如月看著突然間變的精神了很多的一群人，狠狠地驚訝了一番。
她笑瞇瞇地回應了下，但是眼神卻下意識像鉤子一樣在每一個男生的臉上飛過，然後又很快地撇撇嘴。
也不是她多嫌棄程靜淞的這些同學。
在老徐同志看來，能讓程靜淞帶回來的，那肯定也不是多壞的人。
但是呢，這交朋友和處對象的標準可不一樣。
即便是這些人一下子精神了，但是她瞅著程靜淞他們班的男性要麽年紀不小了，要麽就是身高啊、長相啊，或者其他的總有些不和她的心意。
而且這些人之前還和她說了不少事情，她也不覺得這裏面的人有能耐能比得上程靜淞的。
那哪哪兒都比不過了，也就沒什麽好惦記的了。
徐如月很快就把他們給放下了，加上店裏面的人越來越多，她只好開始專心賣貨。
另一邊，程靜淞他們也走到了小攤販的聚集地。
程靜淞就叫他們先把帶過來的東西分成幾個攤位擺開放，在見到有人看過來的時候，她就對著周邊的同學說：“快，招呼一下！”
同學們就支支吾吾半天也張不開嘴，讓人急的恨不能用鉗子把他們的嘴給撬開。
程靜淞就很無語了。
“你們當初都沒仔細想過擺攤的具體的事情，就敢腦袋一熱就是莽，我也真是佩服你們！”
“你們不張嘴，等被人來問的話，什麽時候能賣出去。”搖搖頭，程靜淞擼著袖子說：“看我的，別不張嘴，這世上就沒有那麽容易賺到的錢！”
正好瞧見有個小姐姐在好奇的看他們的攤位，程靜淞的臉上立馬就堆上了笑容，熟練地開口招呼說：“小姐姐來看一看啊，我們這裏的東西都是剛剛從特區帶回來的，保證是香港那邊當下最流行的款式，首都這邊估計應該還沒有人比我們更早拿到這些呢，小姐姐要是感興趣的話來看看，沒關系的。”
一口一個小姐姐，又是特區又是時尚的話很快就讓那位稍微露出來那麽點意向的小姐姐走了過來。
她翻了翻程靜淞面前的衣服，不是很相信的問道：“你這真是從特區過來的貨嗎？”
當下做生意的多了，那為了賺點錢，很多人都會說自己的貨是從特區來的，時間久了，自然會讓一些人有點懷疑。
程靜淞看了她一眼，笑著指著遠處排隊的人群說：“你知道那邊的甜蜜蜜嗎？”
小姐姐點頭，“知道啊。”
程靜淞說：“不瞞你說，我是老板的孫女，我們這些人都是首都大學經濟系的學生，這次暑假跟著老師去那邊做課題，順便帶了點那邊的東西回來賣。一方面呢，這是我們暑期的實踐課程，因為我們需要了解當下的個體經營模式，好方便我們後續做一些報告啊，研究啊這些，另一方面呢，也是順便給自己賺點生活費。”
小姐姐露出震驚的模樣，“你們還是首都大學的學生呢，真的假的？”
“我騙你幹什麽，甜蜜蜜就在那邊，你實在不信可以去問。”程靜淞依舊笑著說。
這一回倒是有人反應過來了，說：“我帶了學生證。”
然後，陸陸續續也有同樣的聲音響起來。
程靜淞就隨手接了兩個離她近的人的學生證打開給小姐姐展示了一下，說：“真不騙你，我們真的是為了開學後的論文報告才帶了這些東西回來的，就是為了實踐一下，東西也不多，賣完就算了，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就挑一挑，要是拿不準或者搭配不好的話，我可以幫你選。”
這時候的普羅大眾還是單純的。
小姐姐因為程靜淞這一連串的話已經相信了。
她的目光逡巡在攤位上的衣服，這個摸一摸，那個也看一看，倒像是都喜歡但是拿不定主意買哪件一樣。
程靜淞仔細看了下小姐姐的樣子，說：“你應該是梨形身材，上面太瘦，下面又太粗，看著不協調，要是想要穿的好看的話呢，最基本的元素就是遮蓋，像這條闊腿的高腰牛仔褲就特別適合你，上面的話隨便搭一件小襯衫就很好看了。”
“或者如果你覺得夏天穿牛仔褲太熱的話，這幾條裙子也適合你這樣的身材，還有這件長款的風衣，適合春秋以及初冬的時候穿，而且還會顯的腿很長，你可以看一下她穿上的效果。”
說著，程靜淞就把一個同學拽了過來，道：“她和你的身材是一樣的，這就是她穿出來的效果，你看是不是比你身上的看著精神多了，也好看多了，而且也看不出來腿粗。”
女孩仔細盯著“模特”看了看，程靜淞怕她不相信，還拽了下“模特”身上的褲子，讓她知道自己沒騙人。
然後，她又對著模特宋芃芃說：“你轉一圈給小姐姐看看。”
宋芃芃還挺大方的，說轉就轉，甚至還扭了兩下說：“我這一身就是她給我搭的，真的好看的。”
小姐姐心動了，開始問了價錢。
程靜淞見宋芃芃會主動搭話，就讓她說。
結果沒想到宋芃芃開口後，小姐姐又有些遲疑了。
大概還是在糾結價格。
程靜淞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就不再開口，讓宋芃芃自己和她溝通。
並且他們這邊的動靜早就吸引了其他人的註意，已經有人漸漸圍了上來。
有些聽見他們說什麽的人過來的時候還會順嘴來上一句，“你們真的是首都大學的學生嗎？”
或者是，“這些真的是你們從南方帶回來的嗎？”
當然也有那種不差錢，所以就直接上手挑的。
誰讓這年月的好東西都是要搶的呢，一些學生能有多少錢，能帶回來多少東西，還不如先挑了再說。
就這麽的，幾個攤子的前面逐漸熱鬧了起來。
人都是群眾性的動物。
他們這邊越是熱鬧，那就有越多的人因為好奇而圍上來。
最開始過來的那個小姐姐見到這個場面，立馬就著急了起來。
尤其是當她看到程靜淞已經在招呼其他人，甚至已經有人付款的時候，她趕緊沖著程靜淞說：“我先來的。”
“那你想好要幾件了嗎？”程靜淞很穩定的回應道。
小姐姐還遲疑，程靜淞就說：“你要是實在拿不定主意的話，我建議你就拿一條這種闊腿牛仔褲好了，它已經足夠遮蓋你下半身的缺點了，上面的衣服，你隨便穿你自己的也行。”
但是呢，小姐姐又覺得只買一件穿沒有程靜淞搭配出來的效果好。
她這樣磨磨唧唧的，看在有些脾氣比較急的人眼裏就很煩了。
有個人硬是擠了過來沖著程靜淞說：“你剛才說的那啥梨形身材的，給我來一套，你看我也是你說的那種梨形身材吧，我下半身就是胖。”
程靜淞點點頭，就給她挑了一套。
結果這位出手還挺大方的，又讓程靜淞給她挑了幾套，甚至連現在穿不上的風衣也都要了，連價都不帶講的。
幾年過去了，如今首都人民的生活越來越好，敢於表現自己的也很多。
像這位大方的也不少，直接照著他們有些同學身上的裝扮拿了就走。
最先的那小姐姐一看急了，趕緊也搶了幾套。
就這麽的，越來越多的人擠過來，程靜淞都快要忙成一道殘影了。
也幸虧程靜淞之前在幫同學們搭衣服的時候和他們說過身材和衣服搭配的事情。
他們有些人雖然沒記住太多，但是對自己的身材是知道的，也記住了自己身上的搭配分隔，所以勉強幫程靜淞分擔了一些。
至於男生那邊就更快了。
很多男性在買衣裳鞋子這些上面也沒有那麽多的講究，看著一些男生身上的不錯，就直接要了，甚至都不多問一句的。
能叫他們稍微關心點的就是球鞋以及球。
甚至除了程靜淞面前外，人最多的就是擺著球鞋和球的攤子。
現在這時候也有賣這些的，但是需要外匯券才能買。尤其是球。
而男生麽，誰不想擁有一顆屬於自己的籃球或者足球呢。
到時候，不管是在綠茵場還是籃球場上，他們就是最靚的那個崽了。
以至於整個攤位上最先賣完的就是球了。
好多來的晚的甚至都抱怨開了，說他們怎麽才帶了那麽多點貨，下一次賣是什麽時候。
班裏面的同學只好解釋說他們不是專門擺攤的，他們是學生，這次主要是做暑假實踐的。
周圍那些對球類特別渴求的男性立馬就失望了起來，然後開始對著已經買到球的問能不能轉賣，他們願意多出點錢。
有的因為高價而答應了，但也有的沒點頭。
這一幕賣光的場景多少又刺激了一些人，以至於場面就更加火爆了。
程靜淞見班裏面的同學慢慢從不知所措到雖然不怎麽熟練但勉強能應付這樣的場合後，就稍稍往後退了退，狠狠歇了口氣。
接下來，除非是一些同學處理不了的場面，否則的話，程靜淞就不怎麽開口了。
沒多會兒，球鞋也賣完了。
然後是一些亮閃閃的發夾、頭繩這些。
雖然首都的有錢人多，但是無產階級也不少。
相比較花幾十塊錢買件衣裳來說，不少沒錢的更願意買些小飾品來點綴自己。
而那些有錢的就更不用說了，也一樣買買買。
所以這些小玩意兒也告罄的很快。
人嘛，本來就是喜歡比較。
這眼看著東西一點點沒了，剩下的就趕緊瘋狂搶了起來。
程靜淞他們這次說是進了五千塊錢的貨，但是卻分成了十個攤子。
也就是說，一個攤子平均也就五百塊錢的貨，真不叫多。
加上他們又有著特區那邊過來的噱頭，而且還是真實可信的那種，所以很多人真的是下手搶的那種。
就這麽搞了半天多會兒，除了他們身上穿的，以及專門留在甜蜜蜜的另一套，一整個全部清空了。
依舊有些沒有買到的見狀依舊遺憾，抱怨說怎麽來晚了說怎麽就遲疑了。
然後，程靜淞就看見他們班的那些人就把他們留在甜蜜蜜的另一套又搬出來賣了。
程靜淞：“……”
算了，他們高興就好。
等到真的沒有了後，這些做生意有些上頭的同學們才有些楞神。
好一會兒後，他們才反應過來說：“這就賣光了？”
“那不然呢！”程靜淞擡手遮了遮頭頂的太陽，說：“都賣完了就別在這兒幹曬著了，趕緊回去吧。”
同學們這才反應過來，又趕忙帶著支攤用的往甜蜜蜜跑。
這一路上，好多人都還在恍惚這件事，以至於他們在進門的時候都沒註意到老徐同志和他們說話。
徐如月和老徐同志解釋了一句“東西賣完了，讓她別擔心”後，也跟著進了後面的院子。
然後，程靜淞就看見了一堆沒個正形地坐在地上的人盯著最中間的那一堆錢發呆。
程靜淞過來的時候還順便提了桶奶茶過來。
她見狀，就敲了敲桶邊說：“都別楞著了，過來和奶茶吧，就是碗不夠，可能要你們幾個人用一個碗。”
同學們根本就沒註意聽程靜淞在說什麽，反而眨巴著眼睛，一副震驚的模樣說：“程靜淞，你猜我們這次賺了多少錢？”
程靜淞很淡定開口：“加上成本，三萬左右吧。”
“你怎麽知道的？”他們更震驚了，“就是三萬多了那麽一點點。”
程靜淞就說：“沒有中間商賺差價，要是再不翻個五六倍，那才是邪了門了。”
班裏的同學們：“……”
實在是因為程靜淞太淡定了，所有好些同學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程靜淞又招呼他們趕緊過來喝奶茶，解解暑。
有些人就捧著碗
隨便坐著，有的就等著別人喝完再用碗，但多是還是用自己的杯子打了一杯慢慢品著。
涼悠悠的奶茶慢慢撫平了他們心底的焦躁，很快，他們又開始討論了起來。
話裏話外說的意思就是說還是程靜淞厲害，要不是她，他們這一回不可能賺這麽多，也賣的這麽快之類的。
當然也有人說起今天買賣的瘋狂，大家討論的熱火朝天的。
程靜淞卻覺得他們今天的生意其實是失敗的。
主要還是進貨進的不是很好，有些東西在程靜淞的眼裏就不好看。
但誰讓她一開始就沒想管呢。
也幸虧是這時候的人的眼光沒那麽的挑剔，加上他們頂了從特區帶貨過來，賣完就算的頭銜，所以才讓很多人在那種搶購的環境下上頭了，不然他們還真不容易賣。
程靜淞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也有說到點子上，註意到現在的人對特區，或者說外面世界過來的東西沒有抵抗力，甚至是懷著莫名的覺得高檔的濾鏡。
好一會兒後，程靜淞才參與進去說：“主要是咱們國家這些年的計劃經濟下發展太慢了，好多人的需求跟不上，現在市場開放了，外面的東西大批量地湧進來，一下子就滿足了他們這些年壓抑著的需求，他們看見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就讓他們覺得外面的東西就是好，外面的月亮就是圓。”
“主要還是巨大的經濟落差表現出來的。”程靜淞搖搖頭，想到了八九十年代的出國熱，又沒忍住“嘖”了一聲。
誰能想到呢，當初那一批覺得“國外的月亮比較圓”，所以硬是賣掉家裏的房子出國撈金的人在覺得自己終於賺夠錢回來後，卻發現祖國的房子早就變的寸土寸金，他們那些年賺的錢甚至都不夠買個廁所呢！
還有那些包含了科技、基建方面的飛速變化，更是讓很多覺得年紀大了，回來養老的人無所適從。
多麽可笑。
所以人啊，還真不能光看眼前這一時的。
有同學見到程靜淞這樣，就好奇問道：“你怎麽了？”
程靜淞搖頭，說：“我就是在想這麽快把東西都賣完了，你們想好實踐報告怎麽寫了嗎？”
所有人的沈默震耳欲聾。
程靜淞又說：“讓你們自己賣你們不信，現在好了吧，還沒什麽感覺都沒了，那可是三千字的報告呢。”
所有人再次沈默了。
程靜淞“哎”了一聲。
但是過會兒後，也有人說：“即便是我們自己賣，那也不能說有多少感受吧？”
“那可不一定，你們出去轉一轉，能和很多人聊聊天，了解一些客戶的需求，了解當下的小攤小販的行情，你們就能寫出更多的東西啊。”程靜淞就說。
“那你呢？”其他人好奇問道，“你也和我們差不多吧？”
程靜淞說：“怎麽可能呢，我們家在這邊開的有店，我對這邊的了解比你們多的多，自然想法肯定也會多。”
同學們立馬苦臉了。
他們也知道程靜淞的腦瓜子好，很多時候說的那些理解特別的驚艷，就有人沒忍住問道：“那程靜淞，你和我們說說你的實踐報告打算寫什麽內容吧，好讓我們參考一下。”
但是還不等程靜淞開口，又有人說：“你怎麽敢問程靜淞呢，她的想法肯定好，但是對我們來說可沒什麽參考價值，老師到時候一看就知道了，你還是算了吧！”
先前問話的那位同學立馬撓了撓頭皮，說道：“那我還是算了吧。”
程靜淞：“……”
頓了下，程靜淞說：“我到時候可能會寫如今的市場活動帶來的一些比較負面的影響和會造成的一些市場破壞，甚至出現大量的物資倒賣，破壞我們國家當下的經濟體制吧。”
“啊？”
同學們很意外，“你不是一直都堅持改革開放，市場經濟要優於計劃經濟的嗎？怎麽現在忽然又要說起壞處來了？”
程靜淞就道：“我一直都是這麽認為的，但是在經濟體制轉軌的時候，一個稍有不慎就會導致國外的大量資本湧入，破壞我們國家的一些生態，甚至直接控制我們的經濟，這個絕對是我不可能接受的。”
同學們沒有程靜淞想的多，就下意識問道：“有這麽嚴重嗎？”
“也不會，因為國家在放開市場的時候肯定就有過一定的把控，不可能真的出現我剛才說的情況，但是總會有一些趁機攪風攪雨的情況……”
程靜淞大致羅列了一下，然後說：“我其實只是覺得如果這裏面的有些東西可控的話，應該會更好。”
同學們聽的似懂非懂的，慢慢又討論了起來。
程靜淞見狀，幹脆又出去買了點飯進來，喊他們一起吃。
一直到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程靜淞才打斷了他們不間斷的高談闊論，告訴他們，“已經不早了，你們該回學校了，不然就沒車了。”
同學們這才註意到時間不早了，趕緊又開始了分錢。
他們這麽多人，有投的多的，也有投的少的，但總的來說，最少了也收獲了百十塊。
像程靜淞直接就把兩千變成了一萬出頭，雖然她最終只要了一萬整，但也免不了讓人忍不住咋舌這其中的暴利。
好一會兒後，他們當中才有人慢慢來了句，“難怪你剛才說擔心後面會出現各種破壞市場的情況呢，就你這個收入，我說真的，我看了都覺得嫉妒和心動。”
程靜淞就說：“我們這次只是特例，所以才會顯得利潤特別的大，但是真正的攤販是沒有這麽大的利潤的，相反真正的利潤空間其實在一些二道販子的手上，我們這一回等於是把二道販子和那些小攤主們的利潤全部都抓在了一起。”
這確實在理。
之前那個就說：“確實是這樣，而且這還是越有錢的情況下越會獲得巨大的利潤，就像你說的那些二道販子一樣。說真的，這麽大的利潤下，我甚至都覺得畢業了不如去做生意吧，工作什麽的，都不重要了。”
程靜淞：“……”
“倒也不必這樣。”程靜淞道：“我們能發現的問題，國家肯定會發現，後續肯定會出臺一系列的打擊政策，所以這個錢，我估計咱們最多也就賺這麽一次了。”
“啊？”
程靜淞的話一出來，又有不少人震驚了，“不會吧！”
他們才剛剛嘗到了賺錢的甜頭，原本還想著下次再去特區的時候再多投點錢，到時候賺的雖然比不上程靜淞，但是也絕對比這次多啊！
現在距離他們畢業至少還能過去兩個假期呢，這幾次加起來，他們怎麽著也能攢上千把幾千塊錢，到時候分配工作了，他們的生活也能快速的保證下來。
但是誰想到程靜淞竟然和他們說這樣大好的賺錢的機會竟然可能會沒了。
這天底下還有這麽令人傷心的事情嗎？
“程靜淞，你應該是騙我們的，對吧？”他們不是很有底氣的期盼問道。
程靜淞攤手，“我只能告訴你們這是最壞的打算。”
頓了下，程靜淞又說：“而且我們這次獲得的利潤太大了，咱們還要交報告上去，不可能不寫這一點，你們倒還沒事兒，我實在賺的太多了，所以我打算把餘下的八千塊錢捐給咱們學院，免得回頭我再成了典型了。”
“不能這麽嚴重吧？”同學們又擔心了起來。
程靜淞說：“我也是防患於未然，反正我們家也不缺這個錢，捐了就捐了。”
“那我們呢？”
“你們最多的也就賺個幾百塊，不用擔心這些，但是你們會學校後也別說你們具體賺了多少錢，免得有人再心裏不舒服，鬧出什麽幺蛾子來。”程靜淞提醒他們。
同學們立馬想到了之前一直敵視他們的唐婉幾個，立馬點了點頭。
然後，又有人說：“但是肯定還會有人聞起來，咱們到時候要不就統一口徑說每個人就賺了個幾十塊錢，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我們的成本是多少，又賣了多少，我們不說，誰也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實踐報告也不寫真的反饋了？”立馬有人追問了起來。
開口的那位有些遲疑了。
好一會兒後，他才說：“這不是程靜淞說的太嚇人了麽，這我們寫了報告，老師就會看見，回頭肯定還是會傳出去的啊！”
程靜淞就說：“翁老師不會的，其他老師就算知道了也不會亂說的，所以這一點你們盡管放心，別自己嚇唬自己了，還是以實踐報告為主。”
被程靜淞勸了會兒，他們才算勉強安了心，然後離開了。
程靜淞又在後面院子歇息了會兒，直到徐如月他們結束後，她又親自見了剩下的三個，問了下他們的基本情況以及和他們重新簽訂了合同，然後才和徐如月他們一起回家。
路上的時候，徐如也就好奇問道：“你們今天的生意怎麽樣啊？”
程靜淞就說：“特別的好，都沒一天就全部賣完了。”
徐如月好奇問道：“那你賺了多少錢？”
程靜淞朝著徐如月比了個八的手勢。
徐如月想著不可能是八十，太少了，不符合她這個聰明的孫女的脾氣，就道：“八百？”
程靜淞搖頭，“再猜。”
“八……千？”徐如月實在不敢相信。
程靜淞點點頭說：“就是這些。”
徐如月當下就沒忍住捧著胸口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的媽呀，你們這進貨賣也太賺錢了吧，這要是天天這樣，那簡直發大財了！”
程靜淞哭笑不得，也和徐如月說了些當下市場的現狀，一方面是讓她更好的理解這些，另一方面也是要把捐錢的事情和徐如月說下。
果不其然，老徐同志在徹底聽完後就有些難受了。
“真的要都捐了嗎？”
程靜淞點頭，“捐吧，反正這也沒多少，回頭我們再找機會賺就是了。”
徐如月努努嘴，有些不開心的說：“早知道這樣，你當初幹嘛累死累活地從那邊搞這些回來，還把你累的都瘦了，你說說這是何必呢！”
程靜淞笑道：“有一種瘦叫做奶奶覺得我瘦了，其實我好著呢，別總覺得我委屈，我就是故意要這麽做的。”
“故意啊？”徐如月不明白，“你為啥要故意啊？”
程靜淞就說：“現在還不好說，等我回頭真的辦成了，我在告訴你。”
徐如月已經習慣了自家幾個孩子奇奇怪怪的，見程靜淞這樣，她也沒多問，只是說：“那不管你幹啥，你回頭一定要小心點啊！”
程靜淞笑瞇瞇地點頭，“放心吧，我肯定會的。”
回來後的事情結束的太快，以至於程靜淞接下來的幾天狠狠休息了一番。
當然了，也順便把翁老師要的實踐報告寫完了。
轉眼就到了重新開學的時候，他們又恢覆了規律的上下學的生活。
剛開學，程靜淞就問了班裏面同學的報告情況，知道他們寫完了後，就都收起來，一並交給了翁老師。
果不其然。
翁老師也很震驚他們收獲的利潤回報率，當天就把他們全本都留下來，關上門仔細問了這件事。
確認他收到的報告內容和同學嘴裏的一致後，翁老師就頭疼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們知道其他幾個像你們這樣搞實踐的的利潤是多少嗎？”
有人搖頭，也有人試探這說了“二倍、三倍”這樣的話。
翁老師搖了搖頭，“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把東西賣給了同學，也沒怎麽好意思收錢，就意思意思可能賺個一兩塊錢吧。”
班裏的一眾同學們沈默了。
然後，就有人想到了之前在特區的時候的事情。
那時候就有人想用同學的借口來讓他們帶貨，但是被程靜淞給拒絕了。
現在想來，要不是程靜淞當機立斷，他們這次還賺個屁啊！
好些人又感激的盯著程靜淞看。
程靜淞卻沒註意這點，而是對著翁老師問道：“老師，那些人這次教實踐報告嗎？”
“當然教了。”翁老師道：“但是他們這樣的行為肯定感觸不到你們感觸到的那些，應該不會有什麽有效的結論出來。”
翁老師還批有些遺憾呢。
又說了會兒後，翁老師才道：“但不管怎麽說，你們這次獲得的回報率實在太驚人了，這些報告我就收起來了，你們也別對外面亂說，免得遭人妒忌，回頭再引出亂子來。”
班裏的同學立馬就說：“老師，程靜淞已經和我們說過了，您放心吧，我們肯定不說，悶聲發大財。”
翁老師也希望自己的學生不必困在一些金錢上，因此還挺開心他們這次賺到錢的，但也確實像程靜淞說的，回報率太驚人就會引發一系列的不良影響。
因此，翁老師就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你們從今天起就給我忘記這件事，好好學習，回頭畢業了才能分到一個好的單位。”
雖然這一次確實賺了不少錢，但是他們也從程靜淞那裏知道空子不好鉆了，肯定要重新把中心放下學習上。
做買賣到底不是穩定的工作，沒有國家鐵飯碗香。
得到學生保證後的翁老師就叫他們散了，然後看著程靜淞說：“你留一下，我有事單獨找你。”
程靜淞點點頭。
等其他人都走後，翁老師也沒帶程靜淞去他的辦公室，就在教室裏面問道：“你真打算把這次的收益都捐了？”
程靜淞點頭，從包裏把錢掏了出來。
翁老師仔細看了程靜淞一會兒，才又說：“你在實踐報告上寫了不少巨大的利益會帶來的市場危害，是你早就預見到這些了？”
程靜淞摸了摸鼻子說：“差不多吧，畢竟現在大家的需求大於供給，所以肯定會導致價格攀升，然後有人囤貨居奇，大量倒買倒賣資源，最終市場價格畸形的出現。”
“那你怎麽不寫完呢？”翁老師又問道。
程靜淞裝傻，“什麽？”
翁老師把程靜淞的實踐報告攤開，敲了敲其中一個地方，說：“還和我耍心眼子起來了是吧。”
程靜淞低頭一看，竟然是她暗示的未來可能會對國企造成的沖擊那裏。
其實程靜淞在寫的時候也想過要不要寫清楚，但是又覺得這個提出來有點可能太過了，就稍微暗示了一句。
程靜淞甚至還覺得自己寫的挺隱晦的，但是沒想到翁老師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該說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但是程靜淞還是說：“我這也沒寫啥啊？”
“沒寫啥你和我心虛！”翁老師沒好氣道。
“我沒心虛啊！”程靜淞才說完就註意到翁老師的眼神不對勁，立馬乖覺了起來，說：“好吧我承認，我其實還有些想法沒寫上來。”
“說說看。”翁老師道。
程靜淞就把相關的一些國企將來可能會遇見的困境給說了下，然後才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覺得我的這個想法其實也不一定能發生。”
翁老師沒搭理程靜淞，反而思考了會兒後說：“你把你剛才說的還有這次的重新整理出來，再交一份報告給我。”
程靜淞：“……哦。”
等翁老師走後，程靜淞才攤在椅子上狠狠松了口氣。
雖然翁老師一眼就看出來叫她意外，但是她更高興的是翁老師這次的態度。
本來她想的是用後世已經被時間證明過的路來提醒他，好叫他之後稍微再影響更上面的領導們，或許就能讓目前的經濟轉軌少走一些彎路。
當然了，她也是想讓自己日後的路以及老徐同志的開店之路更順暢，不要受到接下來的打擊。
可現在翁老師並沒有說她在報告中的觀點怎麽樣，反而註意到了另一點，或許是之前那些他就算不認同，但也不那麽反對呢？
程靜淞心裏振奮，很快就把翁老師要的新報告給交了上去。
但是翁老師也沒給個反饋，只是提醒她接下來好好讀書。
程靜淞雖然心裏面跟貓撓的一樣，但終究是忍住了，沒敢多問。
又過了幾天，盧超群過來找她了，程靜淞就把這件事給壓下了。
盧超群過來給程靜淞帶來了幾個消息。
其中一個就是程建功已經要退了，但是各項手續還沒辦完，接下來接手他工作的，不出意外應該是徐建軍。
另外一個稍微重要的是村裏面的分田到戶已經全部完成了，但因為今年春季的時候還是大集體，所以這回收割還是以集體為主，等到秋收結束後，就徹底分了。
再就是，“現在沒什麽別的事兒了，我覺得可以嘗試著打開這邊的市場了，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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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老徐同志的心理路程轉換的程靜淞正在後院和班裏的同學繼續說一些做生意的小技巧。
他們雖然都聽的認真， 但是憂心賣不出去，這麽多的貨打水飄也很認真。
程靜淞就很無語，只好又一遍遍的和他們說不要擔心。
也有人開口說：“不會賣不出去的， 大不了我們賣的便宜一點嘛，別人賣三十，我們就賣二十塊這樣，不就好了。”
程靜淞：“……”
再次無語了一瞬，程靜淞就說：“那你信不信等你們這樣做後， 秀水路這些擺小攤賣衣裳鞋襪的能集合起來把你們打的屁滾尿流！”
“為什麽？”他們有些人不理解。
不管是很早之前的小農經濟， 還是他們這些人成長中的計劃經濟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很多人都沒有市場經濟的頭腦， 也就想不到太多。
哪怕他們這些人是學經濟的， 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程靜淞就說：“你們這是在打價格戰啊， 你要是長期幹這個， 想要靠著價格把市場占有率搶過來也就算了， 你們只是幹這麽一回， 你一下子把價格拉低那麽多， 回頭其他人的東西還怎麽賣出去？”
“他們的成本和我們的不一樣， 現在不是誰都可以隨隨便便去特區進貨的，他們很多人能拿到那邊的貨靠的就是一些二道甚至三道販子，你們一下子拉低了整個市場的價格，你們是沒什麽， 但是他們怎麽辦？”
“他們是要長期做生意的，結果你們進場後一下子把市場給攪合了，讓他們賺不到錢了， 你說說你們這不是得罪人麽， 到時候人家能讓你們吃好果子？”
“你們以為現在擺攤的都是什麽人，沒膽子沒闖勁兒， 敢在一開始就擺地攤兒？”程靜淞道：“那裏面多數都是之前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的人，你們要是敢讓壞了他們的生意，回頭挨揍還是輕的！”
班裏面的一眾同學被程靜淞說的面面相覷。
好一會兒後，他們才不太確定地開口道：“沒這麽嚴重吧？”
“要不你們去試試看？”程靜淞也不和他們講道理了，直接道。
這下子是真的沒人開口了。
過了會兒後，程靜淞又說：“正好，老師不是說我們這次實踐過後還要交報告麽，你們就等下去賣的時候多觀察一下，也和周圍的攤主溝通溝通，了解一下當下的市場行情以及他們目前的生存現狀，也方便你們之後寫報告。”
同學們更是被程靜淞的這番話幹懵了下。
“你的意思是你不去？”過了會兒後，他們有人問道。
程靜淞就說：“我要是去了，對你們的影響太大，而且說真的，我過去了，那這個賣貨的速度可就上去了，對你們來說不是什麽好事兒。”
但是在面對著心裏那層萬一賣不出去的壓力下，很多人還是全程靜淞和他們一起出去擺攤。
美其名曰和她學習。
這年月的人的一些根深蒂固的思想真的很難拔除，程靜淞想了想，也怕他們這些沒有親眼見證真正的市場經濟騰飛的大學生們拉不下面子，就點了點頭。
“行吧。”
就這麽會兒說話的功夫，他們的早餐也都吃的差不多了。
程靜淞就讓他們先把每一種東西都點出來，然後又仔細看了每個人的身材和條件，從裏面挑了些比較合適的，讓他們換上。
“我們主要賣的就是衣服，所以一定要讓顧客看得到穿上這些衣裳時候是好看的，你們就別穿你們身上那些了，趕緊換了吧。”
程靜淞催促他們，“再說了，咱們買了這麽多的衣裳，也總要給自己留上一兩套吧。”
同學們被程靜淞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等到全部都收拾好後，甚至都不用程靜淞說，他們自己就發現了他們整體的面貌都不一樣了。
不管男女，對沒得追求都是有的。
尤其是女孩子，更要外放一些。
好多人都圍著程靜淞感嘆說她們以前從來沒發現自己穿衣裳這麽好看過之類的。
程靜淞等到他們高興完了，才讓他們把東西按照之前分好的分開拿上，然後一大群人就又熱熱鬧鬧地出門了。
經過徐如月的時候，他們和特意和她打了聲招呼。
徐如月看著突然間變的精神了很多的一群人，狠狠地驚訝了一番。
她笑瞇瞇地回應了下，但是眼神卻下意識像鉤子一樣在每一個男生的臉上飛過，然後又很快地撇撇嘴。
也不是她多嫌棄程靜淞的這些同學。
在老徐同志看來，能讓程靜淞帶回來的，那肯定也不是多壞的人。
但是呢，這交朋友和處對象的標準可不一樣。
即便是這些人一下子精神了，但是她瞅著程靜淞他們班的男性要麽年紀不小了，要麽就是身高啊、長相啊，或者其他的總有些不和她的心意。
而且這些人之前還和她說了不少事情，她也不覺得這裏面的人有能耐能比得上程靜淞的。
那哪哪兒都比不過了，也就沒什麽好惦記的了。
徐如月很快就把他們給放下了，加上店裏面的人越來越多，她只好開始專心賣貨。
另一邊，程靜淞他們也走到了小攤販的聚集地。
程靜淞就叫他們先把帶過來的東西分成幾個攤位擺開放，在見到有人看過來的時候，她就對著周邊的同學說：“快，招呼一下！”
同學們就支支吾吾半天也張不開嘴，讓人急的恨不能用鉗子把他們的嘴給撬開。
程靜淞就很無語了。
“你們當初都沒仔細想過擺攤的具體的事情，就敢腦袋一熱就是莽，我也真是佩服你們！”
“你們不張嘴，等被人來問的話，什麽時候能賣出去。”搖搖頭，程靜淞擼著袖子說：“看我的，別不張嘴，這世上就沒有那麽容易賺到的錢！”
正好瞧見有個小姐姐在好奇的看他們的攤位，程靜淞的臉上立馬就堆上了笑容，熟練地開口招呼說：“小姐姐來看一看啊，我們這裏的東西都是剛剛從特區帶回來的，保證是香港那邊當下最流行的款式，首都這邊估計應該還沒有人比我們更早拿到這些呢，小姐姐要是感興趣的話來看看，沒關系的。”
一口一個小姐姐，又是特區又是時尚的話很快就讓那位稍微露出來那麽點意向的小姐姐走了過來。
她翻了翻程靜淞面前的衣服，不是很相信的問道：“你這真是從特區過來的貨嗎？”
當下做生意的多了，那為了賺點錢，很多人都會說自己的貨是從特區來的，時間久了，自然會讓一些人有點懷疑。
程靜淞看了她一眼，笑著指著遠處排隊的人群說：“你知道那邊的甜蜜蜜嗎？”
小姐姐點頭，“知道啊。”
程靜淞說：“不瞞你說，我是老板的孫女，我們這些人都是首都大學經濟系的學生，這次暑假跟著老師去那邊做課題，順便帶了點那邊的東西回來賣。一方面呢，這是我們暑期的實踐課程，因為我們需要了解當下的個體經營模式，好方便我們後續做一些報告啊，研究啊這些，另一方面呢，也是順便給自己賺點生活費。”
小姐姐露出震驚的模樣，“你們還是首都大學的學生呢，真的假的？”
“我騙你幹什麽，甜蜜蜜就在那邊，你實在不信可以去問。”程靜淞依舊笑著說。
這一回倒是有人反應過來了，說：“我帶了學生證。”
然後，陸陸續續也有同樣的聲音響起來。
程靜淞就隨手接了兩個離她近的人的學生證打開給小姐姐展示了一下，說：“真不騙你，我們真的是為了開學後的論文報告才帶了這些東西回來的，就是為了實踐一下，東西也不多，賣完就算了，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就挑一挑，要是拿不準或者搭配不好的話，我可以幫你選。”
這時候的普羅大眾還是單純的。
小姐姐因為程靜淞這一連串的話已經相信了。
她的目光逡巡在攤位上的衣服，這個摸一摸，那個也看一看，倒像是都喜歡但是拿不定主意買哪件一樣。
程靜淞仔細看了下小姐姐的樣子，說：“你應該是梨形身材，上面太瘦，下面又太粗，看著不協調，要是想要穿的好看的話呢，最基本的元素就是遮蓋，像這條闊腿的高腰牛仔褲就特別適合你，上面的話隨便搭一件小襯衫就很好看了。”
“或者如果你覺得夏天穿牛仔褲太熱的話，這幾條裙子也適合你這樣的身材，還有這件長款的風衣，適合春秋以及初冬的時候穿，而且還會顯的腿很長，你可以看一下她穿上的效果。”
說著，程靜淞就把一個同學拽了過來，道：“她和你的身材是一樣的，這就是她穿出來的效果，你看是不是比你身上的看著精神多了，也好看多了，而且也看不出來腿粗。”
女孩仔細盯著“模特”看了看，程靜淞怕她不相信，還拽了下“模特”身上的褲子，讓她知道自己沒騙人。
然後，她又對著模特宋芃芃說：“你轉一圈給小姐姐看看。”
宋芃芃還挺大方的，說轉就轉，甚至還扭了兩下說：“我這一身就是她給我搭的，真的好看的。”
小姐姐心動了，開始問了價錢。
程靜淞見宋芃芃會主動搭話，就讓她說。
結果沒想到宋芃芃開口後，小姐姐又有些遲疑了。
大概還是在糾結價格。
程靜淞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就不再開口，讓宋芃芃自己和她溝通。
並且他們這邊的動靜早就吸引了其他人的註意，已經有人漸漸圍了上來。
有些聽見他們說什麽的人過來的時候還會順嘴來上一句，“你們真的是首都大學的學生嗎？”
或者是，“這些真的是你們從南方帶回來的嗎？”
當然也有那種不差錢，所以就直接上手挑的。
誰讓這年月的好東西都是要搶的呢，一些學生能有多少錢，能帶回來多少東西，還不如先挑了再說。
就這麽的，幾個攤子的前面逐漸熱鬧了起來。
人都是群眾性的動物。
他們這邊越是熱鬧，那就有越多的人因為好奇而圍上來。
最開始過來的那個小姐姐見到這個場面，立馬就著急了起來。
尤其是當她看到程靜淞已經在招呼其他人，甚至已經有人付款的時候，她趕緊沖著程靜淞說：“我先來的。”
“那你想好要幾件了嗎？”程靜淞很穩定的回應道。
小姐姐還遲疑，程靜淞就說：“你要是實在拿不定主意的話，我建議你就拿一條這種闊腿牛仔褲好了，它已經足夠遮蓋你下半身的缺點了，上面的衣服，你隨便穿你自己的也行。”
但是呢，小姐姐又覺得只買一件穿沒有程靜淞搭配出來的效果好。
她這樣磨磨唧唧的，看在有些脾氣比較急的人眼裏就很煩了。
有個人硬是擠了過來沖著程靜淞說：“你剛才說的那啥梨形身材的，給我來一套，你看我也是你說的那種梨形身材吧，我下半身就是胖。”
程靜淞點點頭，就給她挑了一套。
結果這位出手還挺大方的，又讓程靜淞給她挑了幾套，甚至連現在穿不上的風衣也都要了，連價都不帶講的。
幾年過去了，如今首都人民的生活越來越好，敢於表現自己的也很多。
像這位大方的也不少，直接照著他們有些同學身上的裝扮拿了就走。
最先的那小姐姐一看急了，趕緊也搶了幾套。
就這麽的，越來越多的人擠過來，程靜淞都快要忙成一道殘影了。
也幸虧程靜淞之前在幫同學們搭衣服的時候和他們說過身材和衣服搭配的事情。
他們有些人雖然沒記住太多，但是對自己的身材是知道的，也記住了自己身上的搭配分隔，所以勉強幫程靜淞分擔了一些。
至於男生那邊就更快了。
很多男性在買衣裳鞋子這些上面也沒有那麽多的講究，看著一些男生身上的不錯，就直接要了，甚至都不多問一句的。
能叫他們稍微關心點的就是球鞋以及球。
甚至除了程靜淞面前外，人最多的就是擺著球鞋和球的攤子。
現在這時候也有賣這些的，但是需要外匯券才能買。尤其是球。
而男生麽，誰不想擁有一顆屬於自己的籃球或者足球呢。
到時候，不管是在綠茵場還是籃球場上，他們就是最靚的那個崽了。
以至於整個攤位上最先賣完的就是球了。
好多來的晚的甚至都抱怨開了，說他們怎麽才帶了那麽多點貨，下一次賣是什麽時候。
班裏面的同學只好解釋說他們不是專門擺攤的，他們是學生，這次主要是做暑假實踐的。
周圍那些對球類特別渴求的男性立馬就失望了起來，然後開始對著已經買到球的問能不能轉賣，他們願意多出點錢。
有的因為高價而答應了，但也有的沒點頭。
這一幕賣光的場景多少又刺激了一些人，以至於場面就更加火爆了。
程靜淞見班裏面的同學慢慢從不知所措到雖然不怎麽熟練但勉強能應付這樣的場合後，就稍稍往後退了退，狠狠歇了口氣。
接下來，除非是一些同學處理不了的場面，否則的話，程靜淞就不怎麽開口了。
沒多會兒，球鞋也賣完了。
然後是一些亮閃閃的發夾、頭繩這些。
雖然首都的有錢人多，但是無產階級也不少。
相比較花幾十塊錢買件衣裳來說，不少沒錢的更願意買些小飾品來點綴自己。
而那些有錢的就更不用說了，也一樣買買買。
所以這些小玩意兒也告罄的很快。
人嘛，本來就是喜歡比較。
這眼看著東西一點點沒了，剩下的就趕緊瘋狂搶了起來。
程靜淞他們這次說是進了五千塊錢的貨，但是卻分成了十個攤子。
也就是說，一個攤子平均也就五百塊錢的貨，真不叫多。
加上他們又有著特區那邊過來的噱頭，而且還是真實可信的那種，所以很多人真的是下手搶的那種。
就這麽搞了半天多會兒，除了他們身上穿的，以及專門留在甜蜜蜜的另一套，一整個全部清空了。
依舊有些沒有買到的見狀依舊遺憾，抱怨說怎麽來晚了說怎麽就遲疑了。
然後，程靜淞就看見他們班的那些人就把他們留在甜蜜蜜的另一套又搬出來賣了。
程靜淞：“……”
算了，他們高興就好。
等到真的沒有了後，這些做生意有些上頭的同學們才有些楞神。
好一會兒後，他們才反應過來說：“這就賣光了？”
“那不然呢！”程靜淞擡手遮了遮頭頂的太陽，說：“都賣完了就別在這兒幹曬著了，趕緊回去吧。”
同學們這才反應過來，又趕忙帶著支攤用的往甜蜜蜜跑。
這一路上，好多人都還在恍惚這件事，以至於他們在進門的時候都沒註意到老徐同志和他們說話。
徐如月和老徐同志解釋了一句“東西賣完了，讓她別擔心”後，也跟著進了後面的院子。
然後，程靜淞就看見了一堆沒個正形地坐在地上的人盯著最中間的那一堆錢發呆。
程靜淞過來的時候還順便提了桶奶茶過來。
她見狀，就敲了敲桶邊說：“都別楞著了，過來和奶茶吧，就是碗不夠，可能要你們幾個人用一個碗。”
同學們根本就沒註意聽程靜淞在說什麽，反而眨巴著眼睛，一副震驚的模樣說：“程靜淞，你猜我們這次賺了多少錢？”
程靜淞很淡定開口：“加上成本，三萬左右吧。”
“你怎麽知道的？”他們更震驚了，“就是三萬多了那麽一點點。”
程靜淞就說：“沒有中間商賺差價，要是再不翻個五六倍，那才是邪了門了。”
班裏的同學們：“……”
實在是因為程靜淞太淡定了，所有好些同學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程靜淞又招呼他們趕緊過來喝奶茶，解解暑。
有些人就捧著碗
隨便坐著，有的就等著別人喝完再用碗，但多是還是用自己的杯子打了一杯慢慢品著。
涼悠悠的奶茶慢慢撫平了他們心底的焦躁，很快，他們又開始討論了起來。
話裏話外說的意思就是說還是程靜淞厲害，要不是她，他們這一回不可能賺這麽多，也賣的這麽快之類的。
當然也有人說起今天買賣的瘋狂，大家討論的熱火朝天的。
程靜淞卻覺得他們今天的生意其實是失敗的。
主要還是進貨進的不是很好，有些東西在程靜淞的眼裏就不好看。
但誰讓她一開始就沒想管呢。
也幸虧是這時候的人的眼光沒那麽的挑剔，加上他們頂了從特區帶貨過來，賣完就算的頭銜，所以才讓很多人在那種搶購的環境下上頭了，不然他們還真不容易賣。
程靜淞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也有說到點子上，註意到現在的人對特區，或者說外面世界過來的東西沒有抵抗力，甚至是懷著莫名的覺得高檔的濾鏡。
好一會兒後，程靜淞才參與進去說：“主要是咱們國家這些年的計劃經濟下發展太慢了，好多人的需求跟不上，現在市場開放了，外面的東西大批量地湧進來，一下子就滿足了他們這些年壓抑著的需求，他們看見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就讓他們覺得外面的東西就是好，外面的月亮就是圓。”
“主要還是巨大的經濟落差表現出來的。”程靜淞搖搖頭，想到了八九十年代的出國熱，又沒忍住“嘖”了一聲。
誰能想到呢，當初那一批覺得“國外的月亮比較圓”，所以硬是賣掉家裏的房子出國撈金的人在覺得自己終於賺夠錢回來後，卻發現祖國的房子早就變的寸土寸金，他們那些年賺的錢甚至都不夠買個廁所呢！
還有那些包含了科技、基建方面的飛速變化，更是讓很多覺得年紀大了，回來養老的人無所適從。
多麽可笑。
所以人啊，還真不能光看眼前這一時的。
有同學見到程靜淞這樣，就好奇問道：“你怎麽了？”
程靜淞搖頭，說：“我就是在想這麽快把東西都賣完了，你們想好實踐報告怎麽寫了嗎？”
所有人的沈默震耳欲聾。
程靜淞又說：“讓你們自己賣你們不信，現在好了吧，還沒什麽感覺都沒了，那可是三千字的報告呢。”
所有人再次沈默了。
程靜淞“哎”了一聲。
但是過會兒後，也有人說：“即便是我們自己賣，那也不能說有多少感受吧？”
“那可不一定，你們出去轉一轉，能和很多人聊聊天，了解一些客戶的需求，了解當下的小攤小販的行情，你們就能寫出更多的東西啊。”程靜淞就說。
“那你呢？”其他人好奇問道，“你也和我們差不多吧？”
程靜淞說：“怎麽可能呢，我們家在這邊開的有店，我對這邊的了解比你們多的多，自然想法肯定也會多。”
同學們立馬苦臉了。
他們也知道程靜淞的腦瓜子好，很多時候說的那些理解特別的驚艷，就有人沒忍住問道：“那程靜淞，你和我們說說你的實踐報告打算寫什麽內容吧，好讓我們參考一下。”
但是還不等程靜淞開口，又有人說：“你怎麽敢問程靜淞呢，她的想法肯定好，但是對我們來說可沒什麽參考價值，老師到時候一看就知道了，你還是算了吧！”
先前問話的那位同學立馬撓了撓頭皮，說道：“那我還是算了吧。”
程靜淞：“……”
頓了下，程靜淞說：“我到時候可能會寫如今的市場活動帶來的一些比較負面的影響和會造成的一些市場破壞，甚至出現大量的物資倒賣，破壞我們國家當下的經濟體制吧。”
“啊？”
同學們很意外，“你不是一直都堅持改革開放，市場經濟要優於計劃經濟的嗎？怎麽現在忽然又要說起壞處來了？”
程靜淞就道：“我一直都是這麽認為的，但是在經濟體制轉軌的時候，一個稍有不慎就會導致國外的大量資本湧入，破壞我們國家的一些生態，甚至直接控制我們的經濟，這個絕對是我不可能接受的。”
同學們沒有程靜淞想的多，就下意識問道：“有這麽嚴重嗎？”
“也不會，因為國家在放開市場的時候肯定就有過一定的把控，不可能真的出現我剛才說的情況，但是總會有一些趁機攪風攪雨的情況……”
程靜淞大致羅列了一下，然後說：“我其實只是覺得如果這裏面的有些東西可控的話，應該會更好。”
同學們聽的似懂非懂的，慢慢又討論了起來。
程靜淞見狀，幹脆又出去買了點飯進來，喊他們一起吃。
一直到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程靜淞才打斷了他們不間斷的高談闊論，告訴他們，“已經不早了，你們該回學校了，不然就沒車了。”
同學們這才註意到時間不早了，趕緊又開始了分錢。
他們這麽多人，有投的多的，也有投的少的，但總的來說，最少了也收獲了百十塊。
像程靜淞直接就把兩千變成了一萬出頭，雖然她最終只要了一萬整，但也免不了讓人忍不住咋舌這其中的暴利。
好一會兒後，他們當中才有人慢慢來了句，“難怪你剛才說擔心後面會出現各種破壞市場的情況呢，就你這個收入，我說真的，我看了都覺得嫉妒和心動。”
程靜淞就說：“我們這次只是特例，所以才會顯得利潤特別的大，但是真正的攤販是沒有這麽大的利潤的，相反真正的利潤空間其實在一些二道販子的手上，我們這一回等於是把二道販子和那些小攤主們的利潤全部都抓在了一起。”
這確實在理。
之前那個就說：“確實是這樣，而且這還是越有錢的情況下越會獲得巨大的利潤，就像你說的那些二道販子一樣。說真的，這麽大的利潤下，我甚至都覺得畢業了不如去做生意吧，工作什麽的，都不重要了。”
程靜淞：“……”
“倒也不必這樣。”程靜淞道：“我們能發現的問題，國家肯定會發現，後續肯定會出臺一系列的打擊政策，所以這個錢，我估計咱們最多也就賺這麽一次了。”
“啊？”
程靜淞的話一出來，又有不少人震驚了，“不會吧！”
他們才剛剛嘗到了賺錢的甜頭，原本還想著下次再去特區的時候再多投點錢，到時候賺的雖然比不上程靜淞，但是也絕對比這次多啊！
現在距離他們畢業至少還能過去兩個假期呢，這幾次加起來，他們怎麽著也能攢上千把幾千塊錢，到時候分配工作了，他們的生活也能快速的保證下來。
但是誰想到程靜淞竟然和他們說這樣大好的賺錢的機會竟然可能會沒了。
這天底下還有這麽令人傷心的事情嗎？
“程靜淞，你應該是騙我們的，對吧？”他們不是很有底氣的期盼問道。
程靜淞攤手，“我只能告訴你們這是最壞的打算。”
頓了下，程靜淞又說：“而且我們這次獲得的利潤太大了，咱們還要交報告上去，不可能不寫這一點，你們倒還沒事兒，我實在賺的太多了，所以我打算把餘下的八千塊錢捐給咱們學院，免得回頭我再成了典型了。”
“不能這麽嚴重吧？”同學們又擔心了起來。
程靜淞說：“我也是防患於未然，反正我們家也不缺這個錢，捐了就捐了。”
“那我們呢？”
“你們最多的也就賺個幾百塊，不用擔心這些，但是你們會學校後也別說你們具體賺了多少錢，免得有人再心裏不舒服，鬧出什麽幺蛾子來。”程靜淞提醒他們。
同學們立馬想到了之前一直敵視他們的唐婉幾個，立馬點了點頭。
然後，又有人說：“但是肯定還會有人聞起來，咱們到時候要不就統一口徑說每個人就賺了個幾十塊錢，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我們的成本是多少，又賣了多少，我們不說，誰也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實踐報告也不寫真的反饋了？”立馬有人追問了起來。
開口的那位有些遲疑了。
好一會兒後，他才說：“這不是程靜淞說的太嚇人了麽，這我們寫了報告，老師就會看見，回頭肯定還是會傳出去的啊！”
程靜淞就說：“翁老師不會的，其他老師就算知道了也不會亂說的，所以這一點你們盡管放心，別自己嚇唬自己了，還是以實踐報告為主。”
被程靜淞勸了會兒，他們才算勉強安了心，然後離開了。
程靜淞又在後面院子歇息了會兒，直到徐如月他們結束後，她又親自見了剩下的三個，問了下他們的基本情況以及和他們重新簽訂了合同，然後才和徐如月他們一起回家。
路上的時候，徐如也就好奇問道：“你們今天的生意怎麽樣啊？”
程靜淞就說：“特別的好，都沒一天就全部賣完了。”
徐如月好奇問道：“那你賺了多少錢？”
程靜淞朝著徐如月比了個八的手勢。
徐如月想著不可能是八十，太少了，不符合她這個聰明的孫女的脾氣，就道：“八百？”
程靜淞搖頭，“再猜。”
“八……千？”徐如月實在不敢相信。
程靜淞點點頭說：“就是這些。”
徐如月當下就沒忍住捧著胸口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的媽呀，你們這進貨賣也太賺錢了吧，這要是天天這樣，那簡直發大財了！”
程靜淞哭笑不得，也和徐如月說了些當下市場的現狀，一方面是讓她更好的理解這些，另一方面也是要把捐錢的事情和徐如月說下。
果不其然，老徐同志在徹底聽完後就有些難受了。
“真的要都捐了嗎？”
程靜淞點頭，“捐吧，反正這也沒多少，回頭我們再找機會賺就是了。”
徐如月努努嘴，有些不開心的說：“早知道這樣，你當初幹嘛累死累活地從那邊搞這些回來，還把你累的都瘦了，你說說這是何必呢！”
程靜淞笑道：“有一種瘦叫做奶奶覺得我瘦了，其實我好著呢，別總覺得我委屈，我就是故意要這麽做的。”
“故意啊？”徐如月不明白，“你為啥要故意啊？”
程靜淞就說：“現在還不好說，等我回頭真的辦成了，我在告訴你。”
徐如月已經習慣了自家幾個孩子奇奇怪怪的，見程靜淞這樣，她也沒多問，只是說：“那不管你幹啥，你回頭一定要小心點啊！”
程靜淞笑瞇瞇地點頭，“放心吧，我肯定會的。”
回來後的事情結束的太快，以至於程靜淞接下來的幾天狠狠休息了一番。
當然了，也順便把翁老師要的實踐報告寫完了。
轉眼就到了重新開學的時候，他們又恢覆了規律的上下學的生活。
剛開學，程靜淞就問了班裏面同學的報告情況，知道他們寫完了後，就都收起來，一並交給了翁老師。
果不其然。
翁老師也很震驚他們收獲的利潤回報率，當天就把他們全本都留下來，關上門仔細問了這件事。
確認他收到的報告內容和同學嘴裏的一致後，翁老師就頭疼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們知道其他幾個像你們這樣搞實踐的的利潤是多少嗎？”
有人搖頭，也有人試探這說了“二倍、三倍”這樣的話。
翁老師搖了搖頭，“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把東西賣給了同學，也沒怎麽好意思收錢，就意思意思可能賺個一兩塊錢吧。”
班裏的一眾同學們沈默了。
然後，就有人想到了之前在特區的時候的事情。
那時候就有人想用同學的借口來讓他們帶貨，但是被程靜淞給拒絕了。
現在想來，要不是程靜淞當機立斷，他們這次還賺個屁啊！
好些人又感激的盯著程靜淞看。
程靜淞卻沒註意這點，而是對著翁老師問道：“老師，那些人這次教實踐報告嗎？”
“當然教了。”翁老師道：“但是他們這樣的行為肯定感觸不到你們感觸到的那些，應該不會有什麽有效的結論出來。”
翁老師還批有些遺憾呢。
又說了會兒後，翁老師才道：“但不管怎麽說，你們這次獲得的回報率實在太驚人了，這些報告我就收起來了，你們也別對外面亂說，免得遭人妒忌，回頭再引出亂子來。”
班裏的同學立馬就說：“老師，程靜淞已經和我們說過了，您放心吧，我們肯定不說，悶聲發大財。”
翁老師也希望自己的學生不必困在一些金錢上，因此還挺開心他們這次賺到錢的，但也確實像程靜淞說的，回報率太驚人就會引發一系列的不良影響。
因此，翁老師就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你們從今天起就給我忘記這件事，好好學習，回頭畢業了才能分到一個好的單位。”
雖然這一次確實賺了不少錢，但是他們也從程靜淞那裏知道空子不好鉆了，肯定要重新把中心放下學習上。
做買賣到底不是穩定的工作，沒有國家鐵飯碗香。
得到學生保證後的翁老師就叫他們散了，然後看著程靜淞說：“你留一下，我有事單獨找你。”
程靜淞點點頭。
等其他人都走後，翁老師也沒帶程靜淞去他的辦公室，就在教室裏面問道：“你真打算把這次的收益都捐了？”
程靜淞點頭，從包裏把錢掏了出來。
翁老師仔細看了程靜淞一會兒，才又說：“你在實踐報告上寫了不少巨大的利益會帶來的市場危害，是你早就預見到這些了？”
程靜淞摸了摸鼻子說：“差不多吧，畢竟現在大家的需求大於供給，所以肯定會導致價格攀升，然後有人囤貨居奇，大量倒買倒賣資源，最終市場價格畸形的出現。”
“那你怎麽不寫完呢？”翁老師又問道。
程靜淞裝傻，“什麽？”
翁老師把程靜淞的實踐報告攤開，敲了敲其中一個地方，說：“還和我耍心眼子起來了是吧。”
程靜淞低頭一看，竟然是她暗示的未來可能會對國企造成的沖擊那裏。
其實程靜淞在寫的時候也想過要不要寫清楚，但是又覺得這個提出來有點可能太過了，就稍微暗示了一句。
程靜淞甚至還覺得自己寫的挺隱晦的，但是沒想到翁老師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該說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但是程靜淞還是說：“我這也沒寫啥啊？”
“沒寫啥你和我心虛！”翁老師沒好氣道。
“我沒心虛啊！”程靜淞才說完就註意到翁老師的眼神不對勁，立馬乖覺了起來，說：“好吧我承認，我其實還有些想法沒寫上來。”
“說說看。”翁老師道。
程靜淞就把相關的一些國企將來可能會遇見的困境給說了下，然後才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覺得我的這個想法其實也不一定能發生。”
翁老師沒搭理程靜淞，反而思考了會兒後說：“你把你剛才說的還有這次的重新整理出來，再交一份報告給我。”
程靜淞：“……哦。”
等翁老師走後，程靜淞才攤在椅子上狠狠松了口氣。
雖然翁老師一眼就看出來叫她意外，但是她更高興的是翁老師這次的態度。
本來她想的是用後世已經被時間證明過的路來提醒他，好叫他之後稍微再影響更上面的領導們，或許就能讓目前的經濟轉軌少走一些彎路。
當然了，她也是想讓自己日後的路以及老徐同志的開店之路更順暢，不要受到接下來的打擊。
可現在翁老師並沒有說她在報告中的觀點怎麽樣，反而註意到了另一點，或許是之前那些他就算不認同，但也不那麽反對呢？
程靜淞心裏振奮，很快就把翁老師要的新報告給交了上去。
但是翁老師也沒給個反饋，只是提醒她接下來好好讀書。
程靜淞雖然心裏面跟貓撓的一樣，但終究是忍住了，沒敢多問。
又過了幾天，盧超群過來找她了，程靜淞就把這件事給壓下了。
盧超群過來給程靜淞帶來了幾個消息。
其中一個就是程建功已經要退了，但是各項手續還沒辦完，接下來接手他工作的，不出意外應該是徐建軍。
另外一個稍微重要的是村裏面的分田到戶已經全部完成了，但因為今年春季的時候還是大集體，所以這回收割還是以集體為主，等到秋收結束後，就徹底分了。
再就是，“現在沒什麽別的事兒了，我覺得可以嘗試著打開這邊的市場了，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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