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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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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合作

親自陪著徐如月做了一天的生意後, 程靜淞就相信了她們家的老徐同志是沒問題的,所以程靜淞就不打算再過多插手老徐同志當下的事情了。

接下來的時間,好多事情都按部就班地往下走著, 他們每個人都在自己要走的路上腳踏實地。

很快,他們店鋪需要的牌匾做好了,葉老師也把程靜淞一直想要的形象活靈活現地畫了出來。

甚至比她預想的要好很多,也精細很多。

程靜淞又趕緊拿著新到手的品牌形象找了家小的印刷單位,印刷了一批宣傳單。

本來, 按照程靜淞的計劃是等一切都準備好後, 直接搞一個宣傳單發下去吸引客人就夠了, 但是沒想到他們家老徐同志現在的生意興隆, 所以, 她幹脆就把宣傳單直接都給她了, 讓她擺攤的時候給客人發一張。

當然了, 程靜淞也讓老彭他們四個沒事兒的時候往其他地方發一發, 勉強算是做了宣傳吧。

很快, 時間就趕到了今年的端午節。

他們也是在這一天正式開業了。

雖然這時候還不能舞龍舞獅搞的多大, 但是有了前期的效應,加上宣傳單上有各種滿減滿贈等活動,所以整個一周的活動期的流量都很大,他們也賺了不少。

喜得徐如月那短時間又忙又累又開心, 甚至連晚上睡覺都能笑得出來的那種。

以至於程靜淞生怕等活動期過後,客流量回縮,每天賺的沒那麽多了會讓老徐同志難受, 她還專門給老徐同志講了這件事, 讓老徐同志有個心理準本。

哪知道他們家的老徐同志已經不是以前的老徐同志了。

見過了世面的老徐同志對著程靜淞說:“我又不傻,我能不知道人家現在一窩蜂地過來咱們店買東西為了就是你說的那啥湊單活動, 這事兒說白了不就是讓人覺得是在占便宜麽,那有便宜的時候不占不就是傻,我都懂的,你別成天操心我了,你趕緊忙你的去吧。”

程靜淞:“……”

“當初讓你過來的時候,你千方百計的不願意,借口一個又一個,現在見識到做生意的好處了,結果翻臉就不認人了,哎!”程靜淞又開始搖頭晃腦,唉聲嘆氣。

徐如月立刻往她的背上給了她一下子,“給我好好說話,一天天的,沒個女孩子的樣子,不像話!”

徐如月這次捶的還有點重,以至於程靜淞竟有些齜牙咧嘴的。

但是她也不敢說什麽,只能“哦”一下。

不過徐如月雖然這樣說,但是在接下來做生意的每一天都會和程靜淞說一下當天的經營情況,問一下她的意見。

就這麽的,五月漸漸過去了,老徐同志的這個老板當的也越來越順手,並且也把貨源什麽都摸清楚了,加上有老彭他們四個的幫忙,基本上不需要程靜淞再擔心什麽了。

正好這時候也到了他們這批大學生的暑假了。

之前就說了有些單位著急要人,因此今年這個暑假,學校不少專業的同學都獲得的實習的機會。

程斯年也將天天往新聞社跑。

程靜淞他們經濟系的情況特殊一點,所以還是往特區去。

程靜淞這一走就要一兩個月,而程斯年也不可能天天看著徐如月,程靜淞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老徐同志,就和程定坤說:“哥,我們不在家這段時間,要不你就多陪陪奶奶吧。”

程定坤點頭,“好。”

和程靜淞擔心老徐同志一樣,老徐同志也擔心一個人要出遠門的程靜淞,然後又開啟了腳不沾地的念念叨叨的模式。

哪怕程靜淞和她說自己已經去過那邊好幾回了,而且這次去的規模比去年冬天的還要大,人還要多,但是老徐同志就是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

等程靜淞要走的那一天,她還忙叨叨地給程靜淞準備了很多的蛋糕奶茶以及其他一些小零食,生怕程靜淞給餓著了。

程靜淞就是這樣帶著香甜的氣息到了火車站,上了火車。

有距離她比較近的就聞到了程靜淞身上的味道,好奇道:“是甜蜜蜜甜品店的蛋糕和奶茶的味道,這一大早的,甜蜜蜜就開門了嗎?”

“我記得他們家好像開門沒那麽早吧,我之前有一回過去早了,還等了好一會兒他們才開門呢,那裏的老板說了,他們家東西都現做現賣,不隔夜的,所以不僅量有限,而且時間上也晚一點。”

“那程靜淞你是怎麽買到啊?”

如今改革開放的春風越吹月盛大,秀水路作為首都的經濟繁華之處,已經是眾人習慣逛街的存在了,所以學校的同學們知道那邊的情況也不意外。

程靜淞就把費勁吧啦帶上來的東西拿出來放小桌子上,拿出自己想要的,餘下的往邊上推了推說:“因為甜蜜蜜是我奶奶開的,這是她一大早專門給我做的。”

同學們震驚臉,“你奶奶開的甜蜜蜜?”

程靜淞點頭,“對啊。”

“那我們以前過去怎麽沒看見你去過那邊店裏面呢?”同學們半真半假的抱怨道:“還有,咱奶奶開的店,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們一聲啊,這樣我們買蛋糕和奶茶的時候也方便啊,你知不知道你們家的蛋糕和奶茶真的很難買啊?”

程靜淞就說:“我要是過去的話,一般也是在後面的廚房幫忙,在前臺的時候很少,估計你們錯過了吧。”

“至於這說不說的,這開店也不是什麽必須公告的大喜事兒,我要是專門和你們說了,這不是顯得我讓你們過去捧場麽,大家生活都不容易,我們家的這些東西的價格也比較高,所以就沒特意說。”

說著話,程靜淞又指了指還在小桌子上面放著的那些蛋糕和奶茶說:“你們想吃什麽自己拿,這些東西放不住,現在又熱,我們還在火車上,放的越久,味道就越不好。”

雖然程靜淞說的理由是成立的,但是畢竟那些東西確實不便宜,一時間,所有人都遲疑了。

還是程靜淞給他們分了幾個後,其他人才慢慢動手拿自己想要的。

因為奶茶都裝在她隨身的大杯子裏面,程靜淞也倒出來給每個人都分了點。

然後,程靜淞就發現比起蛋糕,大家好像更喜歡奶茶。

當然也有可能是量少的原因,所以他們走在搶著喝。

等到奶茶的熱鬧停下來後,班裏面好些同學就說:“這大熱天的喝一口你們家的奶茶,感覺心情都愉快了,這要是能是冰的就更爽了。”

車上實在太悶了,很多同學也都接連附和起來。

程靜淞等他們稍停了會兒後才說:“我們家也想這個問題呢,這不是現在的冰箱不好買嘛,所以我就想著借著次機會在特區轉一轉,看能不能買到,要是能買到的話,到時候,你們可要幫著我把冰箱運回來啊,我請你們來店裏吃其他好吃的。”

同學們立馬就響應了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不說,還說一定要幫程靜淞把冰箱給找到,確保她這一趟不會空手而歸。

程靜淞他們這邊聊的熱火朝天的,但也有一些人多少看不慣他們。

其中就有那個唐婉。

那些人就在一起借著討論的名義各種貶低現在遍地開花的小攤販,說那些人幹的事低下,被人瞧不起,比不上鐵飯碗。

還唧唧歪歪互相說一些千萬別自甘墮落,要好好學習,然後畢業了分派一個好工作,不然到時候只能去擺地攤被人瞧不起等等的。

程靜淞在他們班的聲望很高。

主要是她腦子靈活,脾氣也不錯,更願意在學業上幫大家的忙,所以不管是男是女都很看重她。

要不然,上一回姓沈的那事兒,也不會有那麽多人站在她那邊了。

因此,當聽見又有人陰陽怪氣的時候,程靜淞周邊的同學立馬就變了臉色,擼著袖子就要和他們辯上一辯。

那架勢,甚至讓人一位他們要打架呢。

程靜淞趕緊拽住他們,說:“行了,每個人身上都長了嘴,他們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又沒有指名道姓,你管他們呢。”

同學們雖然被程靜淞拉住了,但是依舊瞪了那些人一眼,才生氣的說:“雖然沒指名道姓,但也指桑罵槐了。”

程靜淞搖頭,“我都不在乎,你們就別激動了。”

等到把所有人安排重新坐下後,程靜淞又說:“還有,你們忘記我們是學什麽的了,忘了我們在學校的時候有事兒沒事兒參加的各種討論會、辯論會了?”

“你們忘記了國家現在搞改革開放,搞分田到戶,鼓勵個體經營的目的和意義了嗎?”

每個時代都有被落下的人,尤其是當下這個還想著鐵飯碗、包分配就高大上的年代。

饒是他們現在天天接手第一手資訊,親眼看著國家的一系列變化,但是腦子轉不過來彎,依舊想著所謂的舊的東西,看不見新的,不管在哪個學校讀書,不管將來分到了哪個單位,也不管他們現在的身世如何、家境如何,社會關系如何,這些人最終的歸宿都是成為被時代的遺忘的那一批。

尤其是他們還是學經濟的,竟然還保留著那種看不起地攤經濟的思想,就更加可怕了。

對於這種人,程靜淞一項不覺得需要費什麽心神。

同學們也順著程靜淞的話開始聊起國家從計劃經濟走向市場經濟的政策,一時間,各種聲音和論調都出來了。

沒多會兒,他們這一小片區域就變成了上課的談論現場,各種議論的聲音不斷。

甚至到後面又延伸到了其他的話題上,還有人在討論特區如今的現狀不知道怎麽樣了,是不是真的像他們之前接到的消息那樣好。

然後又延伸到了買東西上面。

雖然現在很多人都看不起擺地攤的,甚至有時候還能看見有些大人在教育小孩子的時候都會說一些諸如:“你要是現在不聽話,將來就和他們一樣擺地攤被人看不起”這樣的話。

但實際上,那些擺地攤的人中幾乎多數,甚至也可以說是全部都巴不得這些人繼續這樣看不起他們呢,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悶聲發大財。

所以,被人說兩句怎麽了?

繼續說吧,最好永遠看不起他們,永遠不要知道他們有多賺錢才好。

而程靜淞他們班的這些人也不能說多麽看不起或者看得起擺地攤的。

對於他們來說,將來服從分配,當一個國家幹部當然要比擺地攤好多了。

但是呢,他們也多少知道一些如今那些擺地攤的可能確實挺賺錢的。

畢竟程靜淞去年就帶著他們進貨一般買了好多東西,而這邊十塊錢就能買到的衣裳,放到外面,可能就是三四十快,甚至還有可能更貴。

也就是說這中間至少有三四倍的利潤在。

當然了,他們也曉得這中間肯定還要除去一些路上的、時間上的成本,有些攤販或者單位也不可能直接來特區這邊進貨,所以中間會轉上幾道手。

但即便如此,這其中的利潤也不低了。

別的不說,一件衣裳賺三四塊,四五塊是有可能的吧。

那一天要是賣一件出去,一個月也百十塊錢了呢。

更何況現在市場的需求量這麽大,根本就不可能一天只賣上一件。

當然了,這只是他們猜想的衣服買賣上的一些利潤。

有可能一件衣服的利潤也沒有那麽大,也就是一兩塊,但這麽算下來,一個月也好幾十甚至破百呢。

總之,當下買賣衣服絕對是一個利潤很大行業。

其他的小攤小販可能沒有這麽大的利潤,但是肯定也不低。

更何況他們班裏面都有了程靜淞這個主動帶頭開店的人了。

是的。

雖然程靜淞之前說甜蜜蜜是老徐同志開的,但是同學們卻第一時間認定這一定是程靜淞的主意。

誰讓她的腦瓜子靈活呢。

更何況程靜淞以前可是說過他們家的情況的,所以他們記得很清楚,程靜淞的奶奶在他們村的廠裏面上班,而且做的還不錯。

都能把工作給辭了來開店,那就更家證明不管是開店還是當小攤小販都是賺錢的。

甚至比一些鐵飯碗賺錢。

而錢啊,就沒有人不喜歡的。

尤其是當有了這麽大的利潤空間後,那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因此,有些人聊著聊著就試探著說到了這件事上面。

不過還是那句話,當下年代,小攤小販還在被人看不起,所以即便他們聊這些,也都是非常含蓄的點到為止,沒有人敢帶頭開破。

再一個也是因為他們都有些囊中羞澀。

畢竟都是學生,幾乎都屬於無收入群體,現在又是一次的期末,所以即便他們猜到從特區進衣服,然後去首都賣有著巨大的利益,而且他們還是直接來的源頭,沒有中間商賺差價,比其他小攤小販的利潤更是高幾倍,但是他們沒什麽錢!

沒錢就意味著即便他們知道了這些也沒什麽用。

所以吧,程靜淞就看著她周邊的同學們的情緒從一開始的各種興奮小眼神傳遞,到後來的慢慢嘆氣,心情失落,仿佛喪失了所有的欲望一樣。

程靜淞沒忍住笑了起來。

一些還有精力的同學就用譴責的眼光看過來,稍稍帶了點埋怨地說:“你還笑,也實在太沒同情心了吧。”

程靜淞就揉了揉離她比較近的女同學的腦袋。“乖哈。”

同學:“我怎們覺得你這樣像是在揉狗呢?”

程靜淞立刻義正詞嚴道:“怎麽會,你會覺得你是狗嗎,我只是在安慰你啊。”

同學:“……”

好吧。

已經沒什麽心情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但也有些人盯著程靜淞欲言又止。

程靜淞這個人精哪能猜不出來他們的意思,無非就是知道她有錢,想要借錢的事。

但是估摸著又知道她還要買冰箱的事,所以一時間不好開口。

於是,程靜淞就笑瞇瞇地說:“說起來,你們也知道我這次去特區也要買冰箱呢,但是呢,我也不清楚具體的價格,所以就稍微多帶了一點,估計應該會有剩下的,你們要是需要的話,我……”

說到這兒,程靜淞就註意到很多人盯著她的眼神都亮了起來。

於是,程靜淞就故意拉了下調子道:“我可以給你們……投資。”

所有人:“……”

嗐!

還以為是借錢呢,白高興一場。

這是很多人的第一反應。

但很快就有人想到了什麽,立刻趴在桌子上往程靜淞那邊湊了湊,小聲說:“那你先說說,你要投資多少,利潤怎麽分配?”

程靜淞好笑地看著一瞬間又忽然湊上來的好些人頭,說:“你們也太著急了,這可是在火車上。雖然咱們要做的這事兒不算是什麽不好的,但是這麽光明正大的談錢也不好吧,不怕碰到小偷啊!”

眾人:“……”

那倒也是。

然後,他們差不多又前後一致地說道:“那等到了特區後,我們再說。”

程靜淞朝著他們比了個OK的手勢。

他們這些動靜都不大,聲音也嗡嗡嗡的,讓稍微遠一點的人都聽不清楚,看著就像是在說秘密。

當然了,一些心裏面有那麽點小小的問題的,看他們這樣就覺得是在說自己。

包括之前在陰陽怪氣程靜淞的那一波人。

他們又嘰嘰喳喳陰陽了幾句,但是同學們都沈浸在賺錢的事情上,心情很好,所以也就沒有人搭理他們。

有些人吧,你要是不搭理她了,她也就會自感沒趣了。

畢竟這些也只是同學之間的一些小齟齬,也不會真的影響到什麽。

就這麽的,程靜淞他們在火車上晃悠著到了特區。

一回生二回熟。

雖然半年時間沒來了,這邊又有了更大的變化,但總算沒讓人像上一次一樣表現的特別沒有見識。

很多人都在默默打量著周圍的變化,在心裏面盤算著經濟對他們當地的影響。

老師們有些也在打量著四周的日新月異,有的則和來接他們的人對接。

沒錯,他們這一回過來依舊和當地的政府單位對接了一下。

但是這一回的假期更長,也沒有去年冷,而且改革開放都一年多了,各種變化實在太多,所以他們這一回不僅要和上次一樣對接政府那邊,還要親自走市場進行各種實測觀察。

等於就是事情更多,任務更重,而且他們班的同學還要在這個前提下準備衣裳買賣的工作。

程靜淞想到這些,頓時沒忍住“嘖”一聲,然後嘆了口氣。

好些人沒有做買賣的經驗,以為衣服隨便買了就能賺到錢。

現在也確實差不多是這個理兒。

但他們面對的是首都的市場,那裏的人多半都是見識過世面的,要是一些不好看的,他們才不會要呢。

到時候,那些衣裳肯定不會砸手裏,但是絕對沒有他們想的那樣能賺錢。

所以啊,這如何挑選衣裳,也是一門學問。

更是一個體力活。

聽見程靜淞這樣,她身邊的人就好奇看過來問道:“你怎麽了?”

程靜淞不想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擡手遮了一下頭頂的太陽說:“太熱了。”

這邊確實熱,同學也沒好奇心了,跟著程靜淞抱怨起這邊的天氣。

說了好幾句後,老師那邊才算對接安排好了,然後,程靜淞他們又跟著往招待所趕。

這一路又被烤了很久。

等到了招待所後,所有人都出了不少汗,有的白了臉,也有的紅著臉,但全部都氣喘籲籲的。

對接的同志見狀就讓他們趕緊休息,別中暑了。

老師們也不敢怠慢,立馬開始安排。

這中間還真有人有輕微的中暑跡象,一時間又忙碌了許多。

但是也有人註意到了程靜淞竟然一滴汗都沒出。

宋芃芃甚至還碰了下她的胳膊,發現涼悠悠,很是驚奇道:“我的天吶,程靜淞,你居然都不怕熱的嗎?你到底什麽體質啊?”

程靜淞嘴一張就胡說八道:“體虛體寒的體質。”

“是嗎?”有些人很濕奇怪,“我記得去年冬天的時候,你身上也不冷啊?”

“那是因為這邊的冬天也沒那麽冷啊,不是嗎?”程靜淞信口反駁。

眾人:“……”

好像也是哈。

不過有些人的反應更快。

她們看見程靜淞都在收拾東西了,立馬搶著進門把自己的行李和程靜淞的並排一放,高興地說:“不好意思,我占了一個位置了。”

這話一下子點醒了其他人,然後又開始了一輪的搶屋子大戰。

程靜淞也不管她們,自顧自把自己收拾好後,就準備弄點水洗漱一下,趕緊睡覺。

這幾天火車給她坐的腿都腫了。

等程靜淞收拾好並且往家裏和首都兩邊都發了電報後,搶屋子大戰已經結束了。

程靜淞見屋裏面已經沒人了,就趕緊躺下來休息。

大熱天的坐火車真的是受罪,她的五感又比正常人靈敏一些,所以這些天真的沒少遭罪。

幾乎是剛一沾床就睡著了,而且還睡的特別的死的那種。

甚至她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要不是她的呼吸正常,同學們甚至都要以為她出事兒了。

當然,也幸虧他們才剛到,又有同學中暑,所以老師也沒有讓他們第一時間開工。

但是老師們也安排了不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所以當班裏的同學見她終於醒了後,就趕緊過來把這些情況說了一遍,免得她不清楚。

然後,他們又四處看看,拉著程靜淞說起了投資的事情。

程靜淞捂著癟癟的肚皮說:“你們好歹等我把我的五臟腑給祭拜了再說吧,我現在快餓死了,腦子轉不動。”

同學們又趕緊張羅著讓她吃飯的事情,等到她吃好後,才又說了起來。

程靜淞就把自己之前想到的一些問題說了,然後才和他們提到分成的事情。

其實他們能想到倒買倒賣衣服很賺錢,但是每個人手裏面的錢都是有限的。

而且他們之前也沒有做生意的經驗,加上光是惦記著程靜淞說的投資,他們就更沒有多想其他的。

程靜淞就說:“我可以投資啊,但是我投資的畢竟有限,你們自己不打算拿不出來一部分的成本嗎?”

“咱們一個班四十來人,雖然不一定所有人都參加這件事,但是那天討論的時候幾乎很多人都表現出來了興趣,我總不能一個一個的投資?或者投資這個,不投資那個?這樣不行。”

“那怎麽辦?”同學們立馬著急問道。

程靜淞就說:“咱們班這麽多人,大家多多少的都多帶的有,你們要是真的想做的話,那就互相問一問,湊一湊,看能湊多少,然後再來商量我投資的事情。”

“這麽和你們說吧,拿一千塊錢的貨和拿三千塊錢的話的價格是不一樣的,你們準備的錢越多,人家能讓的利潤也就越大,咱們賺的也就越多。”

想了下,覺得光烤嘴上說也不行。

程靜淞就又道:“這樣吧,反正你們也知道這邊的衣裳批發在哪兒,你們可以找時間過去問問是不是這樣,我因為要買冰箱的事兒,所以就不能陪你們了。”

同學們被程靜淞說的一楞一楞的,然後趕緊點點頭。

但緊接著,他們又想到了去年唐婉她們差點出事的事情,就趕緊對著程靜淞說:“你不能一個人去,我們到時候找幾個男生陪著你一起。”

程靜淞雖然不覺得有必要,但也沒拒絕。

她不是那種不識好人心的人。

接下來,其他同學自然去忙他們自己的,程靜淞又跑回去睡覺了。

到了第二天,程靜淞以為他們這次會先參與政府的一些事情,後面才會被允許觀察市場,或者兩者齊頭並進,但是沒想到老師們直接將他們散在了市場裏面。

但是同為因為去年的搶劫事件,所以他們都有明確的分組,並且被一再叮囑不要走散了,要小心等等。

這正好也方便了程靜淞他們班私下裏搞事情。

於是,他們就這樣明目張膽地在這邊到處亂串,一邊做著老師要求的事情,一邊搞自己的動作。

一開始,班裏面的同學也沒能第一時間從那些攤販的嘴裏面問出來實話,但是隨著他們在市場裏面混的越久,見識的越多,自然就學到了很多以前不了解的知識。

然後也慢慢的摸索出了一些規律來,自然也成功問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程靜淞的進度倒是比他們要快很多,畢竟她對這邊熟。

只不過因為這邊之前的冰箱賣完了,所以她只能等下一批貨。

在聽到同學們帶回來的好消息後,程靜淞就說:“那你們其他方面準備好了嗎?”

這一次,他們班的所有人都參與了進來。

加上很多人的家庭都還不錯,真正貧窮的幾乎沒有,因此,大家夥零零散散加一起,湊了大概三千塊錢。

程靜淞想了下就說:“其實三千塊錢已經不算少了,你們完全可以拿著這些錢直接選了,畢竟我要是投進去的話,肯定是要占不小的分成份額的你們真確定要我投了嗎?”

結果程靜淞就聽到同學說:“但是到時候總利潤也會變多,我們分的也更多了啊。”

程靜淞就點頭,問道:“那你們想要多少?”

“要不然,你給我們湊夠五千?”他們想了會兒後才試探著開口。

程靜淞點頭,“可以,那分成呢,怎麽算?”

“就純粹地按照每個人的投資比例計算呢?”他們其實自己也不確定。

程靜淞也跟著說了一些其他的成本。

比如時間、售賣、挑選等等等等。

接著,他們又開始嗡嗡嗡地商量了起來。

但是最終因為大家第一次合夥做生意,真的各種問題實在層出不窮,怎麽搞也搞的不是很明白,決定算了,就按照出資比例來算。

程靜淞見他們這樣,也就不說什麽了,反正她也沒什麽所謂。

再之後,程靜淞就和他們商量了一下她和他們的分成比例。

他們本來也要程靜淞按照錢來分的,但是程靜淞這一次不想參與太多,所以就只要了百分之三十五。

剩下的那些則會再按照他們其他人的出資比例計算後分下去。

盤算完這些後,他們就立刻行動了起來。

程靜淞雖然沒有親自到現場幫他們挑選,但是也給他們出了些主意。

比如不一定要全部都買衣服,也可以買一些籃球、足球這樣市面上幾乎沒有但是又有很多男孩子會很喜歡的東西。

比如球鞋。

比如一些亮晶晶的各種閃瞎人眼但是卻很便宜又回報率很是驚人的發夾等等。

程靜淞班裏的同學倒也都聽勸的很,註意到了這些小東西。

而且他們也沒有著急,又繼續在市場上各種觀察了一圈,最終才商量著選了一個他們覺得最合適的。

這時候,他們過來這邊已經超過半個月的時間了。

去掉來回路上的時間,他們的假期所剩不多了。

而老師們也開始讓他們暫停如今撒歡般的到處跑,開始帶著他們出入一些政府單位,了解一些這邊的信息和各種發展,然後又是讓很多人頭疼的各種討論以及展望環節。

也是特別的巧,正好這個環節即將要結束的時候,程靜淞收到了冰箱到貨的消息。

同學們就趕緊幫她把兩臺冰箱運到了招待所,同時,也開始運他們進的那些貨了。

之前他們的動靜小,加上有意瞞著老師,所以老師們沒有發現。

但如今是真瞞不住了,所以他們很快就遇到了老師過來問。

當然也有一些好奇看熱鬧的和幸災樂禍的。

班裏面的其他同學都是第一回幹這種事兒,多少有點緊張,但是程靜淞很是鎮定地說了家裏要買冰箱和他們合夥做生意的事情。

老師們都還沒有說什麽呢,之前念叨著小攤販丟人的那些人又開始沖著程靜淞他們指指點點了。

程靜淞之前不搭理他們是覺得沒必要,但現在看他們這樣唧唧歪歪,就抱著胳膊開口道:“都改革開放了,國家甚至都開放了允許個體經營的資質了,國家都不管我們,甚至還鼓勵支持做這些,你們卻總是念叨著丟人,我們到底哪裏丟人了?所以你們給我展開說說唄。”

“我這個人腦子笨,實在想不到,靠自己的本事賺錢養活自己丟人在哪兒?我一沒有偷,二也沒有搶,三更沒有違法犯罪以及故意和國家的政策對著幹,甚至還順應國家的形式,響應國家的號召,還把我們目前的所□□用到真正的實踐當中,所以才有了這一回我們集體做的事,你們說說看,我們到底哪兒丟人了,丟誰的人了?”

大家都是學經濟的,雖然每個人的理解成都不一樣,但是程靜淞之前說了那些卻是每一個人都知道的不爭事實。

因此,很多人都被迫一下子卡殼了。

丟人是當下整個社會大環境的認知,只有那些沒有正經工作的人才會當小攤小販。

可是程靜淞實在是太能說了,剛剛突突突一大堆,把他們唯一能找的理由都用國家和實踐的大道理給堵上了。

他們的沈默那麽的顯眼,導致一些單純過來看熱鬧的人倒是對著他們指指點點了起來。

當然了,也有人問程靜淞他們到底進了什麽東西,他們可不可以看一看。

然後也有直接問價的,說了一些他們之前出門觀察的時候遇上了一些喜歡但是感覺貴的東西,問他們有沒有,什麽價錢,是不是比外面的便宜。

甚至能不能直接成本價給他們等等的。

還有上手想要解開他們好不容易包裝好的袋子,直接掏的。

很多同學的臉皮薄,對著這些嘰嘰喳喳的問話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有的呢則覺得都是同學,抹不開面子,他們要成本價也不好不給。

也有的都不知道阻止一些沒有分寸感的人。

程靜淞一時間頭大。

她先是第一時間攔住了要解袋子的人,然後又對著其他人說:“不好意思哈,這些東西都是人家老板幫我們打包好的,你們現在給我解開了,回頭我們自己就裝不進去了。你們要是實在想看的話,等回了首都,我們擺攤的時候,你們盡管來看。”

“至於問價的一些同學,我的回答是這些東西當然賣,畢竟我們費了這麽大心思弄到的,肯定不能砸手裏……”

程靜淞才說到這兒,又有人問說:“那什麽價錢啊,都是同學,給個成本價吧?”

程靜淞剛好要說這個,就順勢道:“那還真不行,成本可不光光看投入的資金,還有其他的腦力體力、設計、時間、路程等等方面的成本,不能光以金錢論。”

“再者你們也說了都是同學,那我們也不好只給一個不給其他人,但要是都給了,全校那麽多同學,你讓我們怎麽辦呢,我們還不如不做這些了。”

“哪有全校,不就咱們系的這些麽。”他們不讚同道。

程靜淞道:“你們能確保一個字都不往外說嗎?你們確保不了,所以就不要說這些了。”

“而且要我說,你們如果實在想買的話,也可以以集體的名義買啊,這一回咱們來了好幾百人,除了我們班的你們剩下的,隨便湊湊都能在這裏買了,難道不比和我們磨蹭有意義嗎?”

“又或者你們也可以湊湊錢,試著做一下生意,到時候花出去的不也賺回來了麽,不管哪一種,總比你們光往外掏錢,不知道往裏面賺錢要好很多吧。”

程靜淞見到很多人因為她的話從一開始的皺眉到放松,再到亮了眼睛,又笑瞇瞇地說:“大家都是學經濟的,頭腦要靈活起來。畢竟我們將來面對的不是計劃經濟市場,而是市場經濟市場,我們如果自己都不懂得這些大大小小的生意的事情,又談何將來參加工作的時候幫助國家進行經濟建設呢。”

“要知道,咱們國家現在很窮啊,沒有錢,很多建設和工程就沒有辦法搞起來,我們又如何談得上追上其他國家,讓我們自己能國強民富呢?”程靜淞又開始拉扯大道理了,“計劃經濟已然跟不上國家的腳步了,那麽如何盤活市場經濟,讓錢生錢,就是我們目前以及將來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我是想不到太多,但我覺得我們可以從最小的事情做起來,比如……擺地攤。”

“你們也不要小瞧擺地攤……”

程靜淞忽悠人的時候是真的有兩把刷子,再加上她本來見識就比其他人多,所以沒多會兒就用一些大道理將很多人說的雲山霧罩的。

有些甚至都沒聽明白,但是卻覺得真的好有道理啊。

之後,場面就演變成了很多人開始朝著程靜淞問問題。

就連老師們也開口問了幾個。

程靜淞一時間汗顏,但是又不能真的一個都不搭理,只好回答了一些,有一些明顯不適合現在說的就被她用不清楚這樣的理由忽悠了過去。

等到這些人總算是散了後,程靜淞才松了口氣。

她趕緊給自己灌了好幾口的水解渴,聽到班裏面的同學朝她誇獎的時候,程靜淞趕緊擺手說:“都是胡說八道的,就是免得他們用同學的借口占咱們便宜。”

“還有你們啊,不要總覺得不好意思,抹不開情面,”程靜淞又趕緊提醒他們說:“我們只是同學,幫忙是情份,不幫也正常,我們不管選擇哪一種都是正確的選擇,沒有接受所謂的世人的誇讚和埋怨的必要。所以你們不要總想東想西想一堆,不好。”

程靜淞叨叨好一堆,等說完後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給她打眼色。

她伸頭一瞧,居然是翁老師。

程靜淞也不覺得尷尬,正常打招呼道:“翁老師好,您怎麽來了?”

翁老師:“……我就沒走。”

程靜淞:“……”

這下倒是真的有那麽一點點的尷尬了。

程靜淞趕緊笑了下,“不好意思,實在說的口幹舌燥的,就光顧著喝水去了,沒註意到您還在。”

翁老師也了解程靜淞是什麽樣的人,就直說:“你可真是不知道讓我說你什麽好!”

程靜淞就很冤枉,“老師,我們就是合夥做一下生意而已,這些東西你看著多,但是分散在我們每個人的身上就沒多少了啊,大家就是想賺點錢,改善一下生活而已,也沒什麽吧。”

翁老師就“哼”了一下,“我怎麽聽你剛才說這是實踐呢?”

“也是實踐,實踐出真理嘛,我們檢驗一下,順便賺點錢。”程靜淞道。

其他同學也生怕翁老師會因為這個說他們,就趕緊跟著點頭,附和程靜淞的話。

翁老師就點著他們說:“少給我來這一套,一個個的都不老實。”

“上次來的時候就是,這次又是。而且這一回還扯大旗說那麽多,回頭肯定有不少學生跟你們學,到時候我怎麽和其他老師交代。”

“不至於那麽嚴重吧。”程靜淞皺了下眉。

翁老師又說:“反正我不管,既然你們都說了這是你們的實踐,那你們就給我好好實踐,到時候每個人給我交上來一份實踐報告,不少於三千字的那種。”

“啊!”同學們瞬間如喪考妣,就連程靜淞聽到這個也有些頭疼了。

“就一定要這樣嗎?”程靜淞試探問道。

“或者我再給你們加點字數也行。”翁老師又道。

程靜淞他們趕緊擺手,“三千字就三千字吧。”

翁老師也不管他們,又說:“一個月吧,開學一個月後交給我,那時候,你們的實踐肯定也結束了。”

程靜淞他們只好繼續點頭。

等翁老師走後,程靜淞才抱歉地看向其他人道:“對不住了,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同學們倒也沒怪她,“反正我們天天寫論文寫報告寫各種東西,這次也不過是多寫一篇而已,能換來我們順利做生意,那也值了。”

“對啊,而且這些東西回去後都賣掉的話,我們每個人至少能賺好幾百呢,這都比得上很多人一年的工資了,只是寫一份報告而已,有什麽啊!”

但也有人擔心說:“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都賣掉。”

“肯定可以,你難道沒註意到秀水路那邊現在有多繁華嗎,很多人買東西什麽甚至都不看價格,直接掏錢,有錢人多著呢!”

程靜淞也點頭,“而且也不一定非要去秀水路,一些廠子門口,學校門口都可以過去,那些有工作的年輕人以及學生也是大的消費群體……”

程靜淞給他們提了些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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