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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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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暴露

吃了飯後, 天早就黑透了。

程建功他們一行也沒有多留,直接就散了。

當初給村裏面拉電的時候,他們其實在村裏的幾個主路上立了路燈, 但是礙於如今的資源有限,路燈的數量有限,在漆黑的夜晚裏的照明作用自然也有限。

程建功和葉美雲之前從家走的時候還沒拿手電筒。

這就導致徐建軍和盧支書擔心他們回家的路上看不清,非要給他倆往家裏面送。

這一路上,徐建軍和盧支書想到程建功之前說的那些事情, 又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起來, 然後在順便把程玉衡這種人渣以及湘雲這種黑心鬼好好罵上幾遍。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他們一行走到了程建功他們家門口。

家裏面吃了飯後, 徐如月就一直惦記著程建功和葉美雲回來的事情, 所以將門樓那邊專門留著的燈打開了。

一路上耳朵都聽出了繭子的程建功擡手敲了敲門, 然後就對著徐建軍和盧支書說:“我們到了, 你們也趕緊回去吧。”

徐建軍和盧支書點頭, 但還是一邊聊天, 一邊陪程建功他們一起等開門。

徐如月聽到動靜過來開門的時候正好還聽見了兩耳朵徐建軍和盧支書罵人的現場。

徐如月第一時間有些懵, “你們這是罵誰呢?你們不會是有啥問題沒解決好, 吵架了吧?”

徐建軍和盧支書又趕緊開口解釋說:“沒事兒,老姑,我們沒吵架,我們在說別的, 建功他們既然到了,那我們就先回家了啊。”

徐建軍說完就拉著盧支書快走。

徐如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們這是幹啥呢?你們真沒吵架?他們不能是在罵你們吧?”

徐如月看看徐建軍他們走遠的背影,又看看已經進屋了的程建功和葉美雲, 一邊利落地關上門, 一邊擔憂地問道。

程建功就道:“他們好端端的罵我們幹什麽,是在罵程玉衡他們呢。”

“程玉衡?”

說起老程家的那些人, 徐如月又開始來了興趣了,直勾勾地盯著程建功,一臉吃瓜地表情問道:“程玉衡那個黑心鬼又幹了啥事兒了?”

可是剛說完,還不等程建功他們開口回答,徐如月又倏然想起來程建功走之前在村口的時候說的那句是村裏面的人告密的話。

徐如月倏然變了臉色,咬牙問道:“我們今天出門的消息是程玉衡那個狗東西說出去的是不是?”

“我就知道是他!”徐如月甚至都不等程建功點頭,又開始自顧自地說開了,“氣死我了,這群姓程的是沒完沒了了是吧,一天天的正事兒不幹,就知道盯著我們家,然後琢磨一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真是下作,不要臉,臭狗屎……”

每次罵老程家的那些人的時候,徐如月都特別的不遺餘力,以至於期間程建功幾次想要插嘴說點什麽都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

就連程靜淞都在一邊看的直搖頭。

程建功只好找了個地方坐下,等著徐如也把心裏面的氣好好出一出。

葉美雲甚至都一直沒關註這些,直接轉頭洗澡去了。

等到葉美雲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徐如月才差不多停下對老程家的那批人的抱怨以及生氣。

“你咋又大晚上的洗頭發,這樣容易頭疼?”

大概是因為剛剛對著老程家的那些人生氣留下的餘韻,徐如月和葉美雲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比以往打了很多。

說完後,徐如月自己都楞了下。

之後,又立馬忙不疊地看向葉美雲,生怕葉美雲會因為她的聲音大覺得她是在吼她。

但好在葉美雲沒有,而是坐下來一邊擦頭發,一邊不甚在意地開口說:“我沒事兒!”

徐如月撇嘴,可是葉美雲的態度也叫她放心了。

只要沒覺得她是在和她生氣就好。

但是吧,這股情緒過去後,徐如月還是沒忍住沖著葉美雲嘮叨開了道:

“但是不管咋說,夜裏洗頭就是對身體不好,容易得頭疼病。你現在年輕,覺得自己身體好,沒關系,等你再過個十年八年的,你就知道了,我現在給你說,你也不聽,犟性。”

葉美雲不置可否,依舊慢條斯理地擦著頭發。

徐如月見她不吭聲,也嘮叨不下去了,只好悻悻地坐了下來。

程靜淞見狀,就開口說:“奶奶,爸爸和媽媽也回來了,你今天的練字任務也完成了,是不是該學習了,還是你今天不打算當卷王了?”

徐如月這才想起來還有這個最重要的事兒,再也沒法關註葉美雲了,而是站起來說:“學啊,咋能不學呢,不學的話,我之前學的那些就很快忘了,我多虧啊。”

程靜淞已經把課本啥的都攤開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說:“那快點吧,現在還挺晚的了。”

程建功見狀,就起身出去洗澡了。

等道程建功再一次進來的時候,葉美雲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擦著頭發。

想到葉美雲每次洗頭後都要擦半天才能弄幹頭發的樣子,程建功就伸手撈了一把她的頭發,還搓了搓。

結果立馬就遭到了葉美雲的一個厲眼。

“你幹什麽?”

程建功也不怕葉美雲的嫌棄,反而更是用力捏了一把葉美雲的長發,感受裏面依舊挺濕潤的,就說:“你的頭發這幾年長長不少,確實挺不好幹的,我覺得老徐同志說的對,晚上洗頭一直不好幹也不好……”

“是吧。”還不等程建功把剩下的說完,剛剛把書翻開沒多久,剛剛正式進入學習狀態的徐如月立馬就來了句道:“我就說晚上洗頭不好。”

葉美雲覺得程建功有些煩人,又挑起這件事,惹來徐如月的嘮叨,就冷眼乜了他一下。

更何況她又不是什麽真的柔弱的女性,晚上洗頭能對她有什麽影響。

程建功卻對徐如月的接茬充耳不聞,繼續對著葉美雲說:“所以我剛剛想了下,不如我想辦法弄個快速幹頭發的工具好了。”

“吹風機啊?”徐如月都沒有認真學,程靜淞自然也沒有認真的教,聽到這裏,就順嘴來了一句。

程建功那時候雖然沒有這玩意兒,但是不妨礙他一下子就聽明白了。

不過程建功還是朝著程靜淞仔細問了下她了解的,然後思考了下說:“不難。”

徐如月就在一邊沒忍住問道:“這又是啥玩意兒?”

程靜淞道:“爸爸不是說了麽,洗完頭後用來吹頭發的啊。”

徐如月立馬皺著眉,露出來一個不解的表情。

程靜淞想了下,就說:“就類似你大夏天的洗了頭發,想要快點幹的時候,就坐在電風扇面前吹的原理差不多。”

“瘋了吧,大冷天的吹風扇,不怕被凍死啊!”

程靜淞最後的比喻太清晰了,以至於徐如月不僅明白了,而且還覺得程靜淞他們異想天開,

“一天天的,正事兒不幹,就想搞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程靜淞:“……”

其他人:“……”

程建功不想和徐如月爭執,就開口問道:“你今天的學習任務完成了?”

徐如月:“……”

徐如也秒慫,但是卻很快瞪了程靜淞一下,小聲說:“都怪你,搭他們的話幹什麽。”

程靜淞:“……”

“老徐同學,貌似好像是你最先開口和他們搭話的吧!”

老徐同學再一次無言了。

“快點學習!”程靜淞小老師又催了老徐同學一下。

專註做事情的時候,幾乎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但是等程靜淞完成了今天的教學任務,留著徐如月開始做課堂作業的時候,葉美雲的頭發也差不多幹了。

她托著下巴朝著程建功和葉美雲看看,又看了看還在埋頭做題的徐如月,最終還是沒開口講話。

等到徐如月完事兒了後,程靜淞才特別好奇問道:“爸爸,你們今天去老支書家到底說什麽了?”

說起這個,徐如月也來了興致了,和程靜淞一起盯著程建功和葉美雲看。

程建功沒有回答程靜淞的話,而是看著徐如月問道:“老徐同志,我記得你以前說過程知仁曾經在解放夠試圖找過本家的事?”

“對啊,不過找到了卻被趕回來了,但是卻瞞著我說沒找到,其實我都偷摸聽到了。”

徐如月想到這件事情,好不容易忘記的有關於老程家的記憶又開始蘇醒,甚至心裏面又開始有些煩躁了。

嫌棄說:“程知仁成天防我和防賊一樣,但其實他很多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就是懶得說出來,不過你咋又提起他了,現在我只要一想到是他們往外說我們出門的消息,我就生氣!”

“我就是想問一下,程知仁當時是什麽時候去找的本家,具體是哪一年?”程建功一直等徐如月絮絮叨叨說完了以後才開口。

“哪一年啊?我記不大清楚了,你等我想一想啊……”徐如月皺著眉,好一會兒後,她倏地一拍手,“我想起來了,大概就是五四年的時候,”

“五四年,你確定?”程建功道。

“那有啥不確定的,”徐如月的語速很快道:“就是五四年,那時候剛剛剿匪沒多久,他們正好是在程玉衡家的老二差不多周歲的時候出門的,然後在外面一氣兒呆了兩三個月吧,回來的時候那叫一個邋遢的,我當時差點把他們當要飯的給趕出去,我記得特別清楚。”

“在外面呆了兩三個月,這麽久,他們哪兒來的錢啊?”程建功又問道。

徐如月立馬撇嘴說:“那誰知道啊,反正當時家裏面是沒啥錢,窮的叮當響,估摸著是他們自己偷摸藏的吧,反正他們經常藏私房錢,我都習慣了。”

想到自己以前和程知仁一起過的糟糕的日子,再一對比現在的生活,徐如月又沒忍住自己來了句:

“現在回想起來,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非要和程知仁攪合在一起,白白受氣了那麽多年。”

程靜淞立馬就驚訝地瞟了徐如月一下,徐如月回瞪回來,“你看我幹啥?”

程靜淞搖頭,重新看向程建功問道:“爸爸,你問這些幹什麽?”

“對啊,好端端的,你問這些幹啥?”徐如月也跟著來了一句。

程建功想了下,雖然還是有些擔心徐如月等下聽到他的那些猜測後會特別的生氣,但是考慮到她如今變化很大,他們讓她保密的時候她也很少往外說了,最終決定還是帶著徐如月一起。

可是程建功又考慮到徐如月至今依舊不知道他們五個曾經挖了程知仁的小寶藏的事情,程建功一樣略過了這些,換成了他之前在徐學林家的那個說法。

程建功就把事情簡單說了下,然後在程靜淞他們震驚的眼神當中說:“我就是回來的路上突然間想起來他們出門的這件事,又想到那個時候的家裏面很窮,再聯系程玉衡把橘子賣給湘雲的事,所以才問了程知仁他們出門的具體時間,看這裏面有沒有可能有關聯。”

徐如月的腦子到底不如他們其他人轉的快,下意識道:“你這是啥意思?咋就這樣說兩句就能關聯上了?”

程靜淞就幫忙解釋說:“爸爸的意思是說程玉衡當初把橘子賣給湘雲也不僅僅是為了解氣,也是想用賣了橘子的錢當出門的花銷,或者說至少是他們出門花銷的一部分。”

“那……那你爸前面說的那些……”徐如月還是有些懵。

程靜淞就幹脆對著徐如月詳細說了下,幫她理順了其中的邏輯。

之後,程靜淞就清楚地看見徐如月的胳膊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好一會兒後,徐如月深吸了一口氣,感嘆道:“我的個老天爺,我以前只以為他們那樣故意苛待我們就已經夠黑心的了,沒想到他們竟然還幹出了這麽多的壞事兒!”

“不管咋說,那楊家可是他們的親家,而且是好幾十口人呢,裏面還有好些小孩兒,他們咋就能說下手就下手了!”徐如月頭皮發麻,雖然屋裏面燒著火,但是她依舊只覺得渾身發涼。

徐如月忍不住用力搓了搓胳膊,甚至還咽了口唾沫口,但是那股縈繞在自己周圍的陰冷卻如同附骨之蛆一樣陰魂不散。

徐如月幹脆搬了個凳子往火盆那兒靠了靠,試圖用炭火的溫度來驅散那種陰冷。

好一會兒後,她才看向程建功,來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現在一想到我以前經常和程知仁他們吵架幹架的事情,我都有些後怕,幸虧你當時逼著我離婚了,要不然,我都怕他哪天不樂意了,也想辦法弄死我!”

說著,徐如月又用力搓了搓胳膊,但是此刻心裏面卻全是慶幸自己早早遠離了程知仁他們這些敗類人渣。

不過程建功還是來了句,“這些說起來都是我的猜測,不一定準的,你也不用這麽害怕。”

徐如月撇嘴,“我和程知仁他們一起過了二十來年呢,我多少還是了解他們的,你猜的肯定對,這件事除了他們不可能有別的人了,就是他們做的!”

程靜淞也覺得可能行很大,甚至也和徐如月一樣有些因為這個猜測頭破發麻。

但是程靜淞卻將主要的關註點放在了楊月琴身上。

程靜淞有些奇怪問道:“既然當時楊家都完了,那程玉衡怎麽沒順便和楊月琴離婚,然後再娶一個呢?”

“程玉衡他們那麽恨楊家的人,不至於在楊家完了後還願意忍受楊月琴吧?甚至一直到現在,程玉衡還是和楊月琴在一起。”程靜淞回想沒分家時候見過的場面,又道:“還是他們是故意留著楊月琴來折磨的?”

程靜淞的好奇讓一屋子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徐如月的身上。

徐如月也被程靜淞的問題引的再一次回想了以前的情況,慢吞吞地說:

“說起來,程玉衡他們當時也不是沒有鬧過,但是楊家那時候沒了,楊月琴才生了孩子,孩子又離不了媽,程知仁他們雖然看不上楊月琴但也舍不得孫子,就把楊月琴攆到你們出事時候住的那間小西屋住著,還說等他家老二大一點了就讓楊月琴滾蛋……”

“再後來他們不是出門了一趟麽,回來後就沒咋鬧過了,慢慢的,就成了現在這樣了好像。”

徐如月總結了一番後,自己也感覺到了問題,“我想起來了,程知仁他們走之前特別的得意,不僅看不上楊月琴,連我也看不上,回來後不止對楊月琴變了態度,對我也好過一陣兒呢,這狗東西,肯定是用這種辦法讓我們幹活養他們呢!”

徐如月一想到自己之前那二十來年當牛做馬被程知仁他們使喚的日子,就忍不住捶了自己一下,說:“我真傻,真的,我以前真傻!”

“我咋就能白白讓程知仁他們使喚了那麽多年呢,我咋句想不開非看上了這個男人了呢!”徐如月不停地念念叨叨。

程靜淞見她實在太郁悶了,就說:“沒事兒,奶奶,你當時也是一葉障目了,反正你現在不是已經走出來了麽,以後你的日子會越過越好,而程知仁他們幹的這些事情終將會被揭露出來,然後他們就等著吃花生米吧!”

這麽一想也是,可是徐如月還是有些郁結。

程建功倒是再一次想到了要不要改姓的問題。

除了純粹的覺得程知仁他們有點惡心以外,程建功同樣考慮到了程知仁他們做的事情在將來爆發後會在這個特殊的時期對他們家尤其是他造成不小的影響。

即便徐如月已經和程知仁離婚了,但不可否認的是他依舊是程知仁的兒子。

程建功可不想因為一個程知仁而影響他這幾年幸幸苦苦建立起的一切,還不如幹脆提前從形式上再次擺明他們沒關系了。

程建功順便也用這個轉移徐如月的註意力道:“……所以,老徐同志,你覺得呢?”

徐如月的人生裏就沒聽過孩子跟媽姓的,除非是上門女婿的那種。

就像是林素媛帶來的那個姚東星。

可是姚東星和程玉溪的倆孩子也不全是跟媽姓,而是一個跟爹姓,一個跟媽姓。

但是不管怎麽說,這個提議讓徐如月頓時有些激動了起來。

“這……可以嗎?”

程建功就說:“你要是沒意見的話,我就找建軍幫著準備材料了。”

徐如月不好意思地咧開嘴笑了,“這……這我幹啥有意見啊,這你跟我姓徐了,那不就是我們老徐家的後人了麽,等於我們家這一脈有後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程建功看徐如月那個激動又不好意思中還帶著一點點的小哽咽的表情,笑了下說:“那行吧,我明天就找建軍改名字去。”

徐如月又咧嘴笑了。

可是笑著笑著又皺眉起來,說:“可是這樣,別人不得說你啊?”

“沒事兒。”程建功渾不在意道:“不會有人多嘴說這些,更何況等程知仁他們做的事情被證實後,他們只會說我改的好。”

徐如月想著也對,就不替程建功擔心了。

不過徐如月的目光卻慢慢地轉向了程靜淞三個。

程靜淞三個:“……”

果然,徐如月沒多久就問道:“你們三個咋說啊?”

程靜淞:“……”

默了一會兒,程靜淞見其他兩位不開口,只好主動道:“我就不用改了吧。”

倒不是她覺得姓徐不好,但是她上輩子和這輩子都這麽巧叫一個名字,她就不想再換了。

徐如月雖然有些失望,但是想著程靜淞畢竟是個女孩子,也就算了,主要的註意力還是放在了程定坤的身上。

畢竟只有程定坤改了姓,將來生下來的小孩兒才算是延續血脈。

多少逃過一劫的程斯年就小小籲了口氣。

程定坤卻:“……”

看出了徐如月的意思以及知道程定坤這輩子恐怕都不可能結婚生子的程靜淞他們:“……”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最終,程定坤的目光在屋裏面的每一個人的臉上掃了一圈,說:“算了,我改吧。”

反正對他來說,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他們修仙之人重要的是道號。

他改了,也省得徐如月念念叨叨的。

“真的啊!”徐如月又立馬笑開了花。

程定坤難得有些嘴角抽搐,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徐如月更開心了,甚至還在那兒念念叨叨說他們老徐家總算是有後了,父母在九泉之下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要是現在能燒紙祭拜,告訴他們這件事就好了之類的吧啦吧啦一大堆。

等到徐如月的念叨停了,程靜淞他們也困的不行了,趕緊睡覺去了。

第二天,程建功真的去找徐建軍說改名字的事情了。

徐建軍如今正是特別嫌棄程玉衡他們一家的時候,所以對於程建功改姓的事情特別的讚同,甚至第二天就拿著新的戶口卡過來了。

徐如月也因此高興了很多天。

甚至還打算等程玉蓉他們正月十六過來的時候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讓程玉蓉他們也跟著高興一下。

程靜淞被徐如月念叨的有些耳朵起繭子了,就特別想提醒她肖聞京如今不在家,所以程玉蓉正月十六不一定會過來,但最終想了下,還是不忍心打破她的好心情。

程建功也在等正月十六,看肖聞京會不會過來。

他之前和徐學林他們說的有可靠的人自然指的就是這一位。

只是肖聞京如今不在家,他也不可能滿世界大張旗鼓的去找他,更不能讓別人帶話,所以只能先等等看。

要是肖聞京正月十六過來的話,那就自然好辦多了。

可惜的是事情還真的讓程靜淞猜著了,肖聞京沒有帶著徐如月回娘家。

看樣子應該還是在外面打“臨時工”。

徐如月的失望自然不用說了。

程建功也只能把這件事暫時往後面稍微推一下。

不過在這個期間,葉美雲也收到了巡邏隊之前遞上來的名單,並且也在出村的人裏面找到了湘雲的名字。

這一點倒是讓他們更加確信了湘雲是那個告密者的可能。

因此,葉美雲不僅沒有將之前盯著她和程玉衡的那些人收回來,甚至還增加了幾個。

尤其是在湘雲的身邊。

葉美雲甚至還告訴他們如果發現程玉衡和湘雲見面了也不用驚訝,更不用急急忙忙抓他們,把事情鬧出來,只需要用她交給他們的錄音機錄下他們說的話,註意別被他們發現就行了。

“當然了,除非出現特殊的情況。比如說程玉衡想要弄死湘雲,或者湘雲想要弄死程玉衡這種。”

葉美雲想起來當初感受到的程玉衡對湘雲的殺意,為了以防萬一,才特意添了這一句。

又過了兩天,小學再次開學,村裏面的各處也陸陸續續地忙碌了起來。

剛上學沒兩天,橘子就和程靜淞說:“我覺得我媽最近有點不太對勁。”

“怎麽了?”程靜淞好奇道。

橘子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之前一直看她總是一個人嘀嘀咕咕的說一些怎麽這麽慢,煩死了,蠢貨這樣的話,甚至就連最近罵我也都是這樣的詞語和之前一點也不一樣,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咋了。”

程靜淞卻了然了。

一定是湘雲在等程玉衡那邊的消息,但是程玉衡卻一直沒有消息,所以她著急了。

湘雲說來也就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好多事情自然不好讓她知道,免得露出什麽風聲,程靜淞也只好安慰她說:“反正你媽脾氣不好,可能又被什麽給刺激了吧,總之你還是要註意一下你自己,別在她的火氣頭上出現,能躲遠點就躲遠點,別讓自己吃虧了。”

橘子點頭,“我明白的。”

可是叫橘子和程靜淞他們都意外的是就在他們才說過這些沒幾天,程玉衡和湘雲私底下見面的事情一下子就出乎意料的在村裏面爆發了。

事情是這樣的。

自打程玉衡上次和湘雲見面之後,就一直在想到底怎麽才能從林素媛那裏弄到那些手表和收音機。

最終,在和程知仁商量後,他們決定偷。

可是之前臨近年關,不管是家裏面還是村裏面的人都清閑,一不小心就容易露痕跡。

所以他們一直忍到過完了元宵節,學校開學了,村裏面也開始忙起來的這個時候。

因為這時候的家裏面的大多數人也要麽工作、上學,要麽就上工了,也方便動手。

可是林素媛也不傻,自然也發現了其中的貓膩。

但是林素媛一直不動聲色,就是想看看程玉衡到底想要做什麽。

所以當程知仁找借口將她喊走的時候,林素媛就特意讓程玉溪幫忙盯著程玉衡。

林素媛原本想的是程玉溪那個暴躁的性子,要是發現了程玉衡的不對勁,肯定第一時間就大鬧特鬧了。

但是誰能想到經過這幾年毒打的程玉溪這一回長記性呢。

她看到程玉衡從林素媛的屋裏面偷了東西後竟然沒出聲,而是一直不動聲色地跟著程玉衡出了門,並且跟著發現了程玉衡和湘雲私底下見面的事情。

等見到程玉衡要把東西交給湘雲後,程玉溪才忽然就叫了起來,“好啊,我就說你這段時間一直奇奇怪怪的到底是在幹什麽呢,原來是偷家裏面的東西給這個女人,說,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為什麽會私底下在這裏偷偷摸摸的見面?你又為什麽會給她這些東西?程玉衡,你知不知道你給她的這些到底值多少錢?”

“程玉衡,你該不會是在偷家裏面的錢去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吧!我呸!你們兩個真不要臉!”

程玉溪喊話的同時還傻不楞登地沖上前去,絲毫沒想過程玉衡和湘雲見面的地點是在山裏,周圍也沒什麽人煙,她一不小心就可能出事。

程玉衡和湘雲也被程玉溪這突如其來的一筆給嚇了一大跳。

這兩人雖然都壞的冒油,但是也沒有第一時間動殺心,而是開口說:“玉溪,你聽我和你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們兩個是因為有別的原因,是……是……是她缺錢,想……想……想問我借錢,不是你說的那種……”

“我呸!”程玉溪這個傻老冒甚至都不等程玉衡他們解釋完又大聲叫起來道:“都被我抓到了現行,你們還好意思說不是,還跟我說什麽她缺錢,她缺錢和你有什麽關系,程玉衡,你是當我沒有長腦子,是個傻子麽?”

程玉溪冷笑,“程玉衡,你丟不丟人啊,你就算找借口都找不到好一點的,還她缺錢,你簡直要笑死我了!你的這個借口別說我了,就是村裏面的三歲的小孩都不能相信。”

“更何況,她一個男人被抓起來的女人本來就更應該註意作風問題,她要是缺錢了,她找別的誰不能借,找你一個男人?就算找村裏面借也行啊,而且還不會被人抓住說毛病,但是她偏生別的說都不找,就找你……”程玉溪只要一想到程玉衡和湘雲私底下竟然不幹不凈的,就覺得特別的惡心。

她甚至還沒忍住嘔吐了一下,才又繼續沖著程玉衡開火道:“程玉衡,你說說看,她一個女人為什麽別的不找,就找你?你現在還能說出口你們之間沒關系?真是惡心死我了!”

“程玉衡,你真是不要臉!你怕不是忘了你還有家,還有老婆和孩子了吧!你怕不是忘了你家裏的裏裏外外都是大嫂在操持著吧,是她天天沒日沒夜的上工幹活才養活的你那一家子,你居然出軌,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程玉溪受不了了,她覺得自己真是多一秒鐘都不想和程玉衡他們待在一起了。

程玉溪上前就從湘雲的手裏把程玉衡交給她的包拽過來,邊往山下走邊說:“你們倆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到了山下面就去舉報你們,呸!不要臉!”

湘雲之前一直看著程玉衡和程玉溪交鋒,順便也在腦子裏面想到底找什麽要的理由才最合適。

但是她沒想到程玉溪罵著罵著就不罵了,冷不丁趁著她沒防備的時候就把剛剛到手的東西給搶走了。

不僅如此,她居然還說下山後要舉報他們!

湘雲僅僅楞了下就很快反應過來,忙上手推了程玉衡一下,叫道:“你傻了啊,沒聽見她威脅我們呢,你還不趕緊去把人給我追回來!”

程玉衡這才反應過來。

他雖然腿腳不好,但到底是男人,情急之下,比沒怎麽幹過活的程玉溪的速度還是快了一些。

加上邊上還有湘雲的幫忙,兩個人沒多久不僅追上了程玉溪,甚至還合力壓制住了她。

程玉溪也是個脾氣爆炸的,打不過就開口威脅等下山後一定不要他們兩個好過,一定要拉他們去批【鬥】等等。

這兩個人本來就一個比一個壞,如今被程玉溪拿捏住了錯處這樣威脅,又想到這兩年見過的那些被批【鬥】的人的下場以及他們曾經做過的事情,幾乎前後腳起了殺心。

程玉溪這個傻大姐眨眼間就成了趾高氣昂的抓奸者變身成了階下囚。

並且直到發現程玉衡和湘雲真的要動手弄死她的時候,她才知道害怕了起來。

“你們幹什麽,你們別殺我,我再也不說了,我不敢了,求求你們……”

可惜求饒的話語並沒有換來程玉衡和湘雲任何一絲一毫的手軟,甚至湘雲還說:“晚了,從你發現並且威脅我們的那一刻,就註定你活不久了。”

也是程玉溪的運氣好,四周看著像是沒人的,但是實際上有好幾個專門盯著程玉衡和湘雲的,所以才在最後緊要關頭把她給救了下來。

但也正是因為程玉溪的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才讓這兩個人的事情沒能瞞住,就這麽暴露了出來。

等程靜淞他們這些小屁孩放學回家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這件事情甚至都已經傳遍了全村。

程玉溪作為本件事的受害者以及第一見證人,特別生氣但是也特別流利地把整件事情給描述了一遍,特別指出了程玉衡和湘雲偷情、偷錢、殺人等等。

可以說整個上塘村這幾年幾乎一直都在搞建設,大家一門心思地想著賺錢,已經很少有這麽大的新聞出來了。

加上這個時候還算冷,所以也沒有那麽忙,更何況這件事又是有關男女風月相關的,所以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力。

甚至好些人連手裏面的活都幹了,跑過來看熱鬧。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作為村幹部的徐建軍和盧支書他們雖然意外,但是也不得不站出來處理。

而程靜淞他們放學回來後看到的就是徐建軍他們在處理這件事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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