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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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勝利
程建功他們回來的第一晚， 家裏面又格外的熱鬧了起來，就連程靜淞之前吐槽的徐建軍不讓用電的事情也沒有發生了。
最後還是因為時間太晚，這些人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到了第二天， 等程靜淞他們照常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後，程建功先是把家裏的每個房間包括院子以及前後門，甚至是豬圈都給拉上了專門從省城帶回來的可以帶大功率機器的電線，然後嘗試了一下發現通路沒有問題後， 就開始嘗試改裝沼氣發電機。
也就大約花了一個星期左右， 程建功就徹底完成了改裝， 並且還用家裏面的沼氣池嘗試了幾回， 證明確實完全沒有問題後， 就告訴了徐建軍他們。
再然後， 整個村子就都知道了。
當天晚上， 整個上塘村再一次陷入了集體大狂歡當中， 所有人都咧著嘴看著程建功家裏往外透出來的燈光而心情火熱， 仿佛自己的家也已經通上電， 有了如同眼前的光明了一樣。
就連那幾位想要親眼見證這一幕而留下來的別的村子和公社的老師也和整個上塘村的其他人融為了一個整體，和他們一起看著眼前的燈光感慨著也感動著。
還有人甚至激動地說：“也不知道咱們上塘村到底走了啥狗屎運氣，竟然叫建功托生過來，帶著咱們整個村子現在過的越來越好了。”
然後邊上就有人回覆他說：“誰說不是呢， 你們上塘村上輩子也不知道到底幹了啥才有了這輩子的好運氣，要是程建功是我們村子的就好了，那你們村現在的磚窯廠、學校、養豬廠還有通電的事情就都是我們村的了！”
“我還想著程建功是我們村的呢， 憑啥要去你們村啊！”
“那你們咋不說程建功是我們公社直屬的呢！”
……
這些過來看熱鬧的人居然就這麽就程建功的個人歸屬問題而吵了起來， 結果就引得四周所有上塘村的人不滿，然後威脅他們別想要打程建功的主意， 程建功這輩子只會屬於他們上塘村。
當然了，這些也僅僅是今晚這場大狂歡中的一角，其他的地方也有著不同的熱鬧。
可是就在眾人開開心心侃大山的時候，原本亮堂堂的燈泡忽然閃爍了兩下，滅了。
現場忽然就陷入了一片黑寂當中。
原本高高興興的人群在楞怔了一瞬後忽然就陷入了緊張當中。
“咋了，燈咋忽然滅了！”
這可是自打程建功弄出電來的第一回呢，所有人的心裏都生出了些許的擔憂。
“不會是哪兒沒有設計好，沒能成功吧？”留下來的別的地方的老師帶著擔憂說了出來。
其實很多上塘村的人心裏也有這種擔憂，但是聽見外面的人這麽說程建功，他們還是心裏不舒服，並且立馬將這種不舒服一致對外，沖著那幾個外面的老師不開心地叫喚了起來道：
“你們胡說八道啥呢，建功做事情從來就沒有不成功過，你們不知道就別胡說八道，討人嫌！”
“就是，不會說話就別說話，在我們村的地盤上還說我們村的人不好，你們真是不怕挨打嗎！”
“沒錯……”
一連串的攻擊叫周圍幾個外面的老師都有些懵了，他們好像也沒說什麽吧，這群人至於這麽激動嗎？
好在程建功很快出聲解釋算是幫他們解圍了。
“應該是沼氣池沒有氣了。”說著，程建功又將發電機調成柴油發電機，轟隆隆的聲音響起的同時，那些滅掉的燈泡也再次亮了。
光明的回覆讓在場的人都松了口氣，程建功也笑著說：“沒什麽大事兒，也不是發電機有問題，是我家沼氣池的糞便不夠導致發酵的沼氣不夠用，加上我這些天也用了些，所以剛剛才忽然停電。”
“這也是沼氣發電的一個不好的地方，一旦沼氣池沒有足夠發酵的糞便了就會停電，你們也記著這一點，往後如果村裏面忽然停電，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
這個誰都能聽明白的解釋再次讓全場的氣氛更松緩了，然後那幾個外面過來的老師惹來的白眼也更多了。
不過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說：“建功，我們家養了豬，這段時間又聚了不少豬糞呢，我現在就挑來給你家用啊！”
“我們家也養豬了，也有豬糞！”立馬就有別的人也聞聲附和，甚至還有人說完就跑，大有連夜往程建功家裏挑豬糞的架勢。
程建功連忙舉起前段時間修好的喇叭喊道：“大晚上的也看不清，不著急這一會兒，更何況你們把豬糞挑到我家了，你們自己家不肥田啦，到時候可別後悔啊！”
“那我們還要來你家照亮呢，更何況你還幫咱們村辦了這麽多的大好事，我們為啥舍不得一點點豬糞！”他們倒也大方的很，嬉笑著和程建功說話。
程建功就道：“那我可記住了，回頭就算你們後悔了，我也不帶認的。”
“我們才不會後悔呢。”
就這樣，第二天一早，程建功家就開始收到村裏面陸陸續續挑過來豬糞，讓他們家周圍一大早就染上了臭味，好久都沒散幹凈。
以至於把這些豬糞安排好後，程建功也沒有像往常那樣留在家裏，而是選擇了去養豬場。
很早之前他就和養豬場的員工說過了考核的事情，但最近忽然被沼氣發電這件事纏的脫不開身，這才一直沒能做。
程建功幹脆就來了個擇日不如撞日，就決定今天來個臨時突擊。
但是他的話音才剛落下，徐如月這些員工就慌了。
立馬就有人看著徐如月問道：“你不是說廠長說考試的時候會提前告訴我們嗎，你咋也不說啊？”
徐如月也懵了，看著程建功道：“你不是在家弄那個沼氣池嗎，也沒說今天要考核啊？”
程建功就道：“沼氣池的事忙完了，另外我是專門不告訴你的，免得你往外面透露。”
徐如月：“……”
其他人：“……”
“對了，你們上班這麽久還沒有發工資吧，這次考核完了後就該給你們正式發工資了。”程建功又提了句錢的事，然後就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拍拍手說：“行了，趕緊的，先交一下你們平時寫的那些工作日志。”
徐如月等人沈浸在發工資以及考核的驚喜和驚嚇中上交了他們的工作日志，然後又陸續被程建功挨個檢查他們照顧的單間情況，查看他們所照顧的那些小豬的成長情況，並且還問了他們很多不同的問題，讓他們挨個回答等等。
最終，程建功能明顯感覺出來，除了他日常親眼見證的主動學習的徐如月的變化最大外，就是馮秀娟和徐延生的表現最好。
不過也難怪，徐如月就不說了，馮秀娟是徐建軍的媳婦，而徐延生則是徐學林的小孫子，也是整個養豬場最年輕的小夥子，今年才十八呢。
畢竟也都屬於幹部家屬，他們要是表現的不好才會奇怪。
程建功也沒有什麽避嫌的念頭，直接點了這三位的名字，開口道：“我覺得他們三個表現的最好，你們沒有意見吧？”
眾人哪敢說有意見，畢竟這也算是有目共睹了。
因此，程建功就說：“既然都沒有意見的話，那我這就開工資條，你們幹完今天的工作後記得到我家去拿工資。”
養豬場這邊還沒有修辦公室，程建功也不太在這邊呆著。
等到把所有人的工資條開好後，程建功又說：“至於之前和你們說的獎勵的事情，等我回頭和村裏面具體討論了之後再說。”
之後，程建功又去看另外一邊的野豬雜交培育的情況了。
那僅剩的三頭小野豬如今也長大了不少，而且因為和其他的家豬一塊養了一段時間，如今兩邊看上去相處的也還行。
程建功和從去年開始就看著野豬的何六叔聊了幾句，然後也給他開了工資條後，就讓他繼續忙自己的了。
再之後，程建功去找了徐建軍和盧支書，打算說一下獎勵，或者說是村裏面買奶牛的事情。
徐建軍他們卻以為程建功這時候來是沼氣發電的事情還有什麽問題，紛紛緊張問了起來。
程建功就擺手說不是，也懶得和徐建軍他們拐彎抹角，直接道：“我過來是想提一下讓村裏面買奶牛的事情。”
徐建軍一聽就笑了，說：“建功，不是我不想答應，但是奶牛買了也沒用啊，我也記得你之前提到的想讓家裏的孩子喝牛奶的事情，可這真不好辦啊。”
程建功就說：“我知道，我提這個除了想讓我們家三個小家夥能喝上牛奶以外，也有別的原因，也是為了養豬場的接下來的飼料問題。”
聽到這裏，徐建軍和盧支書立馬重視起來道：“那你說說看。”
程建功就說：“我今天去養豬場轉了一圈，裏面的小豬都長大了不少，那養豬場將來就不可能避免一個問題，養豬的飼料可能不夠，而且盧支書也看了不少養豬的知識要點，應該知道豬是雜食動物，除了一般的豬草、玉米芯、米糠、紅薯這些，豬也需要進食蛋白質才能長的更好，也就大概是蚯蚓、蝸牛、黃鱔、泥鰍、魚蝦等等都可以。”
“不過這些東西也不能一直吃，每日添加一點點就夠了，讓大人們專門做這些有點浪費，不如把這件事交給小孩子們，讓他們打豬草的同時順手就把這些給做了。”程建功看著徐建軍兩個又說：“而村裏面也不用給他們工分，把這個賬直接算到養豬場上面，這是我們養豬場和這群孩子之間的交易，我們用每天的新鮮牛奶和他們交換這些，既可以幫養豬場暫時緩解一下將來的飼料問題，也能幫孩子們補充一下營養，算是雙贏。”
“而且相信我，一群小孩子的力量也是很大的，未來能幫我們養豬場節省不少開支呢，而我們付出的只是奶牛每天都會下的奶而已。”程建功笑瞇瞇的，“唯一的問題就是我們現在需要提前付出兩頭奶牛的錢。”
程建功總有理由說服徐建軍和盧支書，兩人反正聽著覺得沒什麽問題。
但也相對的，兩人在擔心賬務的問題。
盧支書率先道：“建功，就像是你說的買奶牛需要錢，而且你一下子要兩頭，村裏面最近的花銷可不小，這兩頭奶牛買下來後，賬上恐怕就沒多少錢了。”
“所以我剛剛才說把買奶牛的錢算到養豬場上面，村裏面先幫我墊付一下，我已經有了賺錢的主意了。”程建功又道。
“什麽？”說到可以賺錢，盧支書和徐建軍就更是激動了，兩個人四只眼刷刷盯著程建功。
程建功就說：“我們家小葉同志最近不是一直在訓練女民兵麽，她還打算等稍有成效後就帶她們進山轉轉，我這邊正好還缺小野豬，就打算拜托她到時候帶人幫忙捉點，這個過程中免不了要有野豬甚至是其他動物的損傷，現在天熱，這些東西也放不住，所以我打算到時候把那些東西做成肉醬賣出去。”
說到這兒，徐建軍和盧支書就想起來了什麽，異口同聲道：“你是說和省城第二機械廠合作的事情！”
程建功點頭，笑道：“是，但也不全是和省城第二機械廠合作。萬一我們的東西多，謝廠長那裏吃不下呢。而且這都過去快半年了，去年給咱們留了地址和寫信的那些合作夥伴也該去拜訪一下了，免得時間久了，他們就忘了我們了。”
徐建軍和盧支書又開始樂了，繼續齊聲說道：“建功，還是你有辦法。”
程建功就道：“那我要的奶牛的事？”
“沒問題，我肯定給你辦好。”徐建軍他們又道。
可是剛剛說完，徐建軍的眉毛又皺了起來道：“可是公社那邊去年就說過了，讓我們村不要總是往山裏面跑了，要是再讓他們知道我們不僅去了，而且還繼續和外面做生意，周圍的村子和公社應該會爆炸吧！”
“現在外面還這麽亂，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這把火就會燒到我們這兒了。”徐建軍又想到盧支書之前從省城回來後帶回來的那些見聞，就更擔憂了，“你說萬一他們到時候用這件事來找我們的麻煩咋辦？”
盧支書想了下提議道：“他們說白了還是嫉妒咱們村現在能賺錢了，畢竟不患寡而患不均嘛。不過咱們村現在有外面來的老師，而且因為沼氣發電的事，很多人也一直關註著我們，所以這件事也不可能瞞著，那我們就繼續和去年一樣，帶著他們一起，這樣應該就沒什麽了吧？”
“所以我剛剛才說去拜訪一下我們去年的合作夥伴啊，萬一要是周圍的村子和公社參與了進來，我們買下他們的獵物，然後做成肉醬賣出去，即能幫他們，我們也可以中間商賺差價，就算比不了自己動手的利潤大，但也能賺不少呢。”程建功笑著敲了敲桌面，又道：“更何況你們忘了，去年公社質疑我們的時候，我就提議過和周圍的村子還有公社合作的事情。”
徐建軍和盧支書想起來了，兩人點點頭，“是有這麽一回事。”
“所以你們也不用總擔心周圍的人，我們現在掌握著銷路，只要能維護好我們的銷路，就算我們村的養豬場不辦了都可以。”程建功又道。
“那不行，養豬場我們還是要辦的。”徐建軍道：“畢竟能賺錢也能安排工作呢，不然村裏面該造反了。”
程建功也就隨口一提，並不在徐建軍說完後反駁，只是又提了一句道：“總之，如今這個階段還不到我們擔心別人會搶我們生意的時候，反而有越來越多的人養豬對我們才更好。”
徐建軍和盧支書點頭，表示明白了。
程建功繼續說：“那安排民兵隊那邊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說了，我這邊接下來肯定還要完善沼氣發電的事情。為了保險起見，奶牛也可以暫時不用買，至於告訴外面的村子和公社的事，也可以一起等我們回頭和第二機械廠那邊商量確定了知道再說。”
程建功都已經考慮了這麽多了，徐建軍和盧支書哪還有不同意的。
這件事說完，程建功才又提到了給養豬場的眾人發工資的事情，然後也順便提了用牛奶給廠裏面的工人當獎勵的事情。
完成這些後，程建功就回家了。
家裏面的味道已經散幹凈了，程建功又繼續新一輪的忙碌。
到了晚上，程建功家裏一如之前聚集了大量的人。
程建功就如約給徐如月這些工人發了工資，徐建軍也和葉美雲問起了如今民兵隊訓練的事情。
葉美雲就道：“已經有成果了，她們如今的準頭還行。”
徐建軍就說：“我聽到建功說起你打算帶女民兵進山的事情。”
葉美雲點頭，“給她們練練膽子。”
然後徐建軍就說了獵物的事，葉美雲之前也聽程建功提到過，就點頭表示知道了。
一旁的童飛鵬就跟著說：“那我們男同胞也要參加，不能叫他們被你們女同志比下去。”
葉美雲乜斜他，“所以你是要比試？”
童飛鵬被葉美雲的眼神看的有點背後發毛。
他到現在也不理解村裏面為什麽忽然就擴建了民兵隊，幾次問徐建軍和盧支書也沒有得到答案，但是親眼見證了葉美雲自從收了那一堆娘子軍後訓練的有多狠。
也或許是村裏面幾次天打雷劈的緣故，反正現在村裏面的女人們比以往都厲害了許多，尤其以進了民兵隊那些最盛。
不僅葉美雲訓練她們狠，她們自己也狠，特別是拿到了那些弩之後，幾乎每天都要抱著，而且他也註意到如今那些娘子軍們的準頭也越來越準了。
不過男同胞那邊到現在還沒怎麽意識到這一點，很多人如今訓練還嘻嘻哈哈的，也依舊不怎麽看得起女民兵。
所以倒也不怪葉美雲她們如今看他們不順眼。
童飛鵬雖然有些怵葉美雲，但想了下還是道：“對，和你們比試。”
葉美雲點頭，“行，不過要是我們贏了，你們把槍交過來。”
“這……”童飛鵬遲疑了一下說：“我現在不是民兵隊長了，還真做不了這個主，我要和他們商量一下。”
“行，隨你。”葉美雲無所謂道。
童飛鵬見葉美雲這個態度，忍不住有些惴惴不安道：“你好像很有底氣啊，你確定你們一定會贏嗎？而且你剛才也沒說不讓我們用槍？”
葉美雲嗤笑，“就憑你們。”
童飛鵬：“……”
話說槍再怎麽樣應該也比弩的殺傷力要大吧。
不過看著葉美雲，童飛鵬說不出來這句話。
葉美雲這時候又道：“就比誰獵的多，你們確定好了就趕緊說，我不等人。”
童飛鵬只好說好。
然後，這兩人就各自喊了自己現如今帶著的隊伍，和他們講了一番要進山狩獵的事情。
女民兵這邊有些激動也有些害怕，“我們真的可以進山打獵了嗎？我們也沒有槍，到時候真的能比得過那些男人嗎？”
葉美雲也不說別的，只是道：“我有把握，你們到時候聽我的安排，我保證這次過後讓你們都能摸上槍。”
葉美雲帶隊訓練這期間確實給了她們很大的信心，而且被男民兵不斷看不起的事情也一直被她們記掛著，更何況打獵是村裏安排的，所以這群女民兵沒有思考多久就紛紛點頭同意了。
倒是男民兵那邊依舊有些騷亂，覺得這個比賽不公平。
因為他們要是輸了就要繳槍，但是女民兵那邊卻沒說她們輸了後要付出什麽。
不過這些抱怨卻被童飛鵬的一句話給刺激沒了。
童飛鵬道：“那你們怎麽不說人家女同志也沒說你們拿著槍打獵更是占了武器的便宜呢，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最終，這件事就這麽在全村人的見證下通過了，而村裏面原本稍稍平息的男女之間的一些不對等的事情也有些起波瀾。
最起碼，村裏面有不少家庭今晚都討論了這件事。
大多數的男同胞和女同胞們各持不同的意見，支持著自己的同性，甚至有些家庭還因為這個有些爭吵。
不過這些倒是沒有影響到程建功一家，只有徐如月稍微有點擔心。
“你才帶著那些女娃子訓練多久，還沒有槍，你能確定贏嗎？”
葉美雲點頭，“放心吧，我有分寸。”
今年的徐如月和去年的徐如月相比早就大不相同了。
雖然她還是有些擔憂葉美雲，不過卻沒再和以前那樣絮絮叨叨說一大堆沒有用的話，而是道：“那你到時候小心點啊，註意別受傷，自己身體最要緊。”
葉美雲點頭，“我知道。”
徐如月就不說了，而是把目光轉向了程建功。
程建功挑眉，“有事兒？”
徐如月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你修好的那些舊手表和馬蹄鐘賣嗎？”
程建功略微疑惑，“你想買還是有人知道了想買？你不會往外說了這些事吧？”
徐如月連忙擺手說：“我怎麽可能說，我現在每天都把手表揣口袋裏，只有沒人的時候才拿出來看呢，沒人知道這件事。”
程建功現在連沼氣發電機都搞出來了，倒也不怕別人知道他能修舊手表的事，就說：“你現在說了也沒事，不過既然沒人知道，那就是你自己想買了，為什麽？”
徐如月就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第一回正經賺到工資，想給你妹妹買個手表和馬蹄鐘，當然了，我也不是偏心她，回頭等我再發工資了，我還是會都交給家裏的，只是這一回先給她。”
同樣如果換做是以前，徐如月肯定只會偷偷摸摸和程建功私下嘀咕這些，但如今的她已經知道程建功什麽事情都不會瞞著葉美雲和幾個孩子，所以她也直接說出來了。
說著，徐如月還大方地拿出了她剛剛到手不久還熱乎乎的十五塊錢的工資，從中抽了兩塊出來，給程定坤和程斯年一人五毛，又單獨給了程靜淞一塊錢，然後才沖著程定坤和程斯年說：
“你們倆也別覺得我多給三寶五毛錢就是偏心，三寶這些日子一直幫我補習上課，我今天能被你爸誇獎也是她的功勞，所以這算是我給她的獎勵。”想到今天考核後被誇獎了的事以及周圍其他人的羨慕，徐如月又沒忍住咧了咧嘴，可真是太開心了！
她之前學習果然有用呢！
但是程靜淞他們卻全都露出了同樣的：“……”
不得不說，他們是真的驚訝了。
老徐同志現在居然這麽大方了，一出手就是五毛一塊的。
不過很快，他們又發現老徐同志其實還是老徐同志。
因為給完後的她又沖著程靜淞三個虎著臉說：“我第一回正經發工資，所以才給你們這麽多，但不是叫你們隨便花的，你們給收好了，千萬別搞丟了，知道嗎？”
程靜淞三個能說什麽？
程靜淞三個只能點頭說好。
畢竟徐如月第一回這麽大方呢，就連過年給壓歲錢的時候，老徐同志都沒有這麽大方。
程靜淞把這一塊錢小心收起來說：“奶奶你放心，我肯定不亂花錢，而且我也沒地方亂花錢啊，我又出不去也沒票，就是想花也沒地方啊。”
徐如月就瞪著程靜淞說：“我還不知道你，人小鬼大，滿腦子都是和你爹一樣的鬼主意多的很，你要是想花錢的話容易的很，你也別唬我，只要你別亂花就行了，我別的也不強求了。”
程靜淞：“……”
怎麽聽出了一種被他們磨的沒脾氣後的無奈呢。
不過徐如月說完這些後就沒再看程靜淞了，而是繼續對程建功道：“你就說多少錢吧，我現在還有十三，我看我還要攢多久。”
程建功手裏這些舊東西不少，還真不在乎這些，就說：“我要你的錢幹什麽，你要給她，我給你拿就是了。”
徐如月卻道：“丁是丁卯是卯，就算這些東西是你修好的，但是你材料也是你好不容易花錢買回來的，不能叫你一直這樣倒貼他們一家，回頭再給他們貼出占便宜的毛病來，我不得後悔死啊，我就你們這一對兒女，可不想你們之間的關系出問題。”
程建功沒想到徐如月在這方面居然還挺清醒的，想了下就說：“那這樣，你把你剩下的工資給我，就當是你買的，成麽？”
徐如月皺了下眉，“是不是有點少了，才十三呢。”
“那這樣，你下個月的工資也交給我，算是我給你打了個對折，畢竟你是我親媽，總要給點外人沒有的福利。”說著，程建功又笑了下，“從下下個月開始，你就把工資自己收著，不用總想著交到家裏面，我說了，這些是你的養老錢，自己收好了。”
打對折的事情，徐如月接受了。
但是關於上交家裏的錢這件事讓她有些疑惑，“我要錢幹啥，再說了，一家過日子，哪有我吃著家裏的用著家裏的，卻連錢都不交。”
換成別的家裏，肯定是晚輩把錢上交給長輩保管。
但誰讓他們家現在真正有話語權的是程建功他們呢，所以徐如月才想著主動交錢給家裏。
程建功就道：“可你除了我也沒有別的兒子了啊，更何況家裏的事你也沒少做，讓你拿著就拿著吧，別爭了。”
已經習慣了程建功做主的徐如月只好答應了。
徐如月上交了她手上剩下的十三塊錢，然後從程建功那裏得到了一個手表和馬蹄鐘。
還都是沒有那麽舊的。
徐如月滿心歡喜地收好這些，然後說：“我現在這麽忙，根本走不開，也不知道你妹他們今年啥時候過來看我，我到時候好把這些東西給他們。”
程建功道：“總歸不會太久，沼氣發電的事快要定了，他們村肯定也有想法，到時候說不定會讓他們過來問一下消息。”
“那倒也是。”徐如月一下子就不著急了。
再之後，他們一家就如往常一樣繼續學習了。
中途的時候，徐如月還出門上了一趟廁所，回來後就隔著衣裳撓著身上說：“也是奇怪了，屋裏面一個蚊子都沒有，但是院子裏的蚊子卻那麽厚，比養豬場那邊的還要多，真是奇怪了，你們是在家裏放了啥東西嗎？總不能屋裏面沒蚊子也是祖墳冒青煙吧。”
程靜淞幾個：“……”
當然是因為程定坤做的驅蚊精華水了。
這些依舊不能和徐如月說，程靜淞就道：“可能因為我們在家裏灑了不少艾草粉，沒事兒的時候也燒艾草的原因吧，而且家裏還有紗窗，所以沒什麽蚊子，不過奶奶，既然養豬場那邊有不少蚊子了，你平時有給養豬場驅蚊嗎？”
程靜淞轉移話題。
徐如月略微詫異了下，“還要給豬驅蚊嗎？”
程靜淞就說：“當然了，我們怕蚊子，豬肯定也受不了啊，它們過的不開心的話，肯定就不長肉了啊，而且蚊子到處吸血還容易帶來傳染病，尤其現在天熱了，更要註意預防這一點，免得豬出事。”
徐如月如同醍醐灌頂，但是同時又緊張兮兮地說：“那咋辦，我還真沒有弄，難怪我總覺得最近這些豬沒有之前那段時間愛幹凈了，肯定是因為蚊子咬的才一直往泥地裏面打滾，那我現在……”
“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啦。”程靜淞連忙打斷徐如月想要現在出門的想法，並且把她一直沒有停下收集的艾草粉拿了出來說：“奶奶，這些艾草粉你先拿著用吧。”
程建功接著說：“和其他人一起用，另外你們這段時間也多砍點艾草，具體要怎麽做艾草粉叫三寶教你，別直接用幹艾草燒，那樣煙大。”
徐如月連忙點頭，又著急看向程靜淞。
程靜淞就點了點桌子說：“奶奶，等你學習完了，我就告訴你，很簡單的。”
第二天一早，家裏面就繼續按照各自的步驟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徐如月帶著程靜淞給的艾草粉也來到了養豬場。
把昨天從程靜淞和程建功那裏得到的消息一說，然後徐如月才說：“不過這些東西也是我們家幾個孩子好不容易收集的，咱們現在著急用就用了，回頭等咱們收集了，要還給我的。”
其他人自然也懂這個道理，紛紛答應了。
而葉美雲這邊則帶著手底下的一群娘子軍和童飛鵬手下的男民兵們開始了比試。
那群男人們已經習慣了打獵，加上手上有槍心裏不慌，第一時間就往更深的地方鉆，而葉美雲則不急不緩地從山腳開始帶著一群娘子軍轉悠，並且一一傳授她們在山林中的各種知識。
比如如何辨別方向，如何尋找水源，如何辨別有毒植物，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如何設置以及辨認陷阱，如何辨別動物痕跡等等。
以至於第一天下來，她們整支隊伍明面上幾乎沒有什麽收獲，而童飛鵬所帶的那一隊不僅打到了不少的野雞兔子，甚至也獵了兩頭野豬，實在讓最近一段時間沒什麽油水的村裏面立馬振奮了許久。
但與此同時帶來的就是好多人對葉美雲所帶的那一隊的嘲諷。
葉美雲尚且不在意，但是手下的小姑娘們卻沒有那麽好的心理，一時間都有些不服氣和心情低落。
葉美雲平時不太愛安慰人，但是對著一群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她還是耐著性子說：“急什麽，這才第一天呢，又不是今天過完明天就不過了。更何況這次帶你們進山的重點不是比賽，重點是教給你們的那些知識，比賽只是順便。”
“可是我們要是輸了怎麽辦？”小姑娘們還是擔心。
葉美雲又道：“我不是說了麽，比賽又不是比今天一天，時間還早呢，你們急什麽，我說了不叫你們輸，你們就一定不會輸。”
葉美雲強大的自信到底給了這群女民兵信心，她們的心態又重新穩住了。
接下來的幾天，葉美雲和童飛鵬的帶隊比賽還在繼續，村裏面各處依舊有序的忙碌著，而擔任著養豬工作的徐如月又多了一個做肉醬的工作。
好在的是這個有程靜淞私底下幫她出主意，並且把控味道方面的問題，所以除了讓她比平時更忙了一點後就沒什麽別的大影響。
除了讓徐如月會做飯的手藝傳播的更廣以外。
大概又是一周的時間，養豬場的沼氣池和發電室修好了，程建功也在那邊安上電路試了一下，就先和謝永軍聯系了。
謝永軍沒想到程建功的速度居然這麽快，一時間還有些楞住了。
不過也沒多久，他就說：“那我就立刻派人過去看一下……”
可是才說到這兒，他又立刻停住了說：“算了，我親自帶人過去看一看吧，順便也瞧一瞧我的那位老連長。”
程建功倒是無所謂，但是也笑著說：“這樣不會耽誤您的工作嗎？”
“不至於，更何況沼氣發電也是大事。”謝永軍道。
程建功就說：“那我提前和叔爺講一下，正好我們這邊也正在做肉醬，您過來後也可以嘗一下。”
謝永軍就笑了說：“行，要是好吃的話，我一定多買點。”
謝永軍等人要過來的是叫徐建軍他們又是緊張又是激動，連忙叫村裏面連軸轉了起來。
包括但不限於讓村民們註重儀表，說話也要註意，路上各處以及每家每戶都要打掃幹凈等等。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大領導要來他們這裏的每家每戶視察呢。
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養豬場那邊的情況。
不過好在徐如月等人本來就很盡心盡力，加上他們前段時間就開始用艾草粉，如今養豬場的蚊蟲也少了很多，這些村民心裏的大寶貝們都長很好。
而且這邊現在也通了電，要是不靠近了看的話，肯定都不能有人想到這裏居然是養豬場。
另外就是葉美雲和童飛鵬的帶隊比賽也差不多結束了。
葉美雲手下的娘子軍們除了頭三天的可憐收獲以外，第四天的時候，葉美雲就專門帶著這些女孩子們往她曾經去過的那些有不少獵物的更深處去。
也是自第四天開始，這群之前一直被嘲笑的娘子軍們帶回來的獵物越來越多，並且還因為不好帶回來不得不求助村裏面的其他人來幫忙。
最終的結果也顯而易見，葉美雲她們贏了。
不過她並沒有關註那群輸了以後的男民兵的臭臉，也沒浪費時間和他們唧唧歪歪，而是如言拿走了他們手中的槍，對著那群女孩子說：“接下來，教你們打槍。”
女孩子們立馬開心地蹦了起來，抱著好不容易摸到的槍不舍的放手，並且還學著那些男民兵的樣子對他們冷嘲熱諷。
葉美雲本想阻止她們別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但想著她們之前的委屈，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不過這些還不是叫之前那群趾高氣昂的男民兵們最生氣的，最讓他們生氣的是他們當中居然有人沖著葉美雲說：“隊長，我不想和他們一起訓練了，我想和你們一起訓練可以嗎？”
是徐陽東，那個在葉美雲和其他人比試拿民兵隊長那個位置的時候一直蹦跶著給她看靶子的小夥子。
徐陽東還說：“我一直沒有說過你們女孩子不行的話，都是他們說的，我也是因為是男的才被迫和他們一起訓練的。”
在場的所有人：“……”
這句話怎麽聽著有那麽一點不對勁呢。
但是還不等他們細想，童飛鵬也摸了一把腦袋說：“既然這樣，那要不也帶著一個我吧，我也沒有說過你們女的不行的話，都是他們說的。”
童飛鵬特別真情實感道：“真的，葉姐，你也實在太厲害了，這才多久就把這些娘子軍訓練的這麽厲害，我要是跟著你練，說不定將來就有機會去縣城的民兵隊學打、飛、機呢！”
這可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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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建功他們回來的第一晚， 家裏面又格外的熱鬧了起來，就連程靜淞之前吐槽的徐建軍不讓用電的事情也沒有發生了。
最後還是因為時間太晚，這些人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到了第二天， 等程靜淞他們照常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後，程建功先是把家裏的每個房間包括院子以及前後門，甚至是豬圈都給拉上了專門從省城帶回來的可以帶大功率機器的電線，然後嘗試了一下發現通路沒有問題後， 就開始嘗試改裝沼氣發電機。
也就大約花了一個星期左右， 程建功就徹底完成了改裝， 並且還用家裏面的沼氣池嘗試了幾回， 證明確實完全沒有問題後， 就告訴了徐建軍他們。
再然後， 整個村子就都知道了。
當天晚上， 整個上塘村再一次陷入了集體大狂歡當中， 所有人都咧著嘴看著程建功家裏往外透出來的燈光而心情火熱， 仿佛自己的家也已經通上電， 有了如同眼前的光明了一樣。
就連那幾位想要親眼見證這一幕而留下來的別的村子和公社的老師也和整個上塘村的其他人融為了一個整體，和他們一起看著眼前的燈光感慨著也感動著。
還有人甚至激動地說：“也不知道咱們上塘村到底走了啥狗屎運氣，竟然叫建功托生過來，帶著咱們整個村子現在過的越來越好了。”
然後邊上就有人回覆他說：“誰說不是呢， 你們上塘村上輩子也不知道到底幹了啥才有了這輩子的好運氣，要是程建功是我們村子的就好了，那你們村現在的磚窯廠、學校、養豬廠還有通電的事情就都是我們村的了！”
“我還想著程建功是我們村的呢， 憑啥要去你們村啊！”
“那你們咋不說程建功是我們公社直屬的呢！”
……
這些過來看熱鬧的人居然就這麽就程建功的個人歸屬問題而吵了起來， 結果就引得四周所有上塘村的人不滿，然後威脅他們別想要打程建功的主意， 程建功這輩子只會屬於他們上塘村。
當然了，這些也僅僅是今晚這場大狂歡中的一角，其他的地方也有著不同的熱鬧。
可是就在眾人開開心心侃大山的時候，原本亮堂堂的燈泡忽然閃爍了兩下，滅了。
現場忽然就陷入了一片黑寂當中。
原本高高興興的人群在楞怔了一瞬後忽然就陷入了緊張當中。
“咋了，燈咋忽然滅了！”
這可是自打程建功弄出電來的第一回呢，所有人的心裏都生出了些許的擔憂。
“不會是哪兒沒有設計好，沒能成功吧？”留下來的別的地方的老師帶著擔憂說了出來。
其實很多上塘村的人心裏也有這種擔憂，但是聽見外面的人這麽說程建功，他們還是心裏不舒服，並且立馬將這種不舒服一致對外，沖著那幾個外面的老師不開心地叫喚了起來道：
“你們胡說八道啥呢，建功做事情從來就沒有不成功過，你們不知道就別胡說八道，討人嫌！”
“就是，不會說話就別說話，在我們村的地盤上還說我們村的人不好，你們真是不怕挨打嗎！”
“沒錯……”
一連串的攻擊叫周圍幾個外面的老師都有些懵了，他們好像也沒說什麽吧，這群人至於這麽激動嗎？
好在程建功很快出聲解釋算是幫他們解圍了。
“應該是沼氣池沒有氣了。”說著，程建功又將發電機調成柴油發電機，轟隆隆的聲音響起的同時，那些滅掉的燈泡也再次亮了。
光明的回覆讓在場的人都松了口氣，程建功也笑著說：“沒什麽大事兒，也不是發電機有問題，是我家沼氣池的糞便不夠導致發酵的沼氣不夠用，加上我這些天也用了些，所以剛剛才忽然停電。”
“這也是沼氣發電的一個不好的地方，一旦沼氣池沒有足夠發酵的糞便了就會停電，你們也記著這一點，往後如果村裏面忽然停電，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
這個誰都能聽明白的解釋再次讓全場的氣氛更松緩了，然後那幾個外面過來的老師惹來的白眼也更多了。
不過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說：“建功，我們家養了豬，這段時間又聚了不少豬糞呢，我現在就挑來給你家用啊！”
“我們家也養豬了，也有豬糞！”立馬就有別的人也聞聲附和，甚至還有人說完就跑，大有連夜往程建功家裏挑豬糞的架勢。
程建功連忙舉起前段時間修好的喇叭喊道：“大晚上的也看不清，不著急這一會兒，更何況你們把豬糞挑到我家了，你們自己家不肥田啦，到時候可別後悔啊！”
“那我們還要來你家照亮呢，更何況你還幫咱們村辦了這麽多的大好事，我們為啥舍不得一點點豬糞！”他們倒也大方的很，嬉笑著和程建功說話。
程建功就道：“那我可記住了，回頭就算你們後悔了，我也不帶認的。”
“我們才不會後悔呢。”
就這樣，第二天一早，程建功家就開始收到村裏面陸陸續續挑過來豬糞，讓他們家周圍一大早就染上了臭味，好久都沒散幹凈。
以至於把這些豬糞安排好後，程建功也沒有像往常那樣留在家裏，而是選擇了去養豬場。
很早之前他就和養豬場的員工說過了考核的事情，但最近忽然被沼氣發電這件事纏的脫不開身，這才一直沒能做。
程建功幹脆就來了個擇日不如撞日，就決定今天來個臨時突擊。
但是他的話音才剛落下，徐如月這些員工就慌了。
立馬就有人看著徐如月問道：“你不是說廠長說考試的時候會提前告訴我們嗎，你咋也不說啊？”
徐如月也懵了，看著程建功道：“你不是在家弄那個沼氣池嗎，也沒說今天要考核啊？”
程建功就道：“沼氣池的事忙完了，另外我是專門不告訴你的，免得你往外面透露。”
徐如月：“……”
其他人：“……”
“對了，你們上班這麽久還沒有發工資吧，這次考核完了後就該給你們正式發工資了。”程建功又提了句錢的事，然後就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拍拍手說：“行了，趕緊的，先交一下你們平時寫的那些工作日志。”
徐如月等人沈浸在發工資以及考核的驚喜和驚嚇中上交了他們的工作日志，然後又陸續被程建功挨個檢查他們照顧的單間情況，查看他們所照顧的那些小豬的成長情況，並且還問了他們很多不同的問題，讓他們挨個回答等等。
最終，程建功能明顯感覺出來，除了他日常親眼見證的主動學習的徐如月的變化最大外，就是馮秀娟和徐延生的表現最好。
不過也難怪，徐如月就不說了，馮秀娟是徐建軍的媳婦，而徐延生則是徐學林的小孫子，也是整個養豬場最年輕的小夥子，今年才十八呢。
畢竟也都屬於幹部家屬，他們要是表現的不好才會奇怪。
程建功也沒有什麽避嫌的念頭，直接點了這三位的名字，開口道：“我覺得他們三個表現的最好，你們沒有意見吧？”
眾人哪敢說有意見，畢竟這也算是有目共睹了。
因此，程建功就說：“既然都沒有意見的話，那我這就開工資條，你們幹完今天的工作後記得到我家去拿工資。”
養豬場這邊還沒有修辦公室，程建功也不太在這邊呆著。
等到把所有人的工資條開好後，程建功又說：“至於之前和你們說的獎勵的事情，等我回頭和村裏面具體討論了之後再說。”
之後，程建功又去看另外一邊的野豬雜交培育的情況了。
那僅剩的三頭小野豬如今也長大了不少，而且因為和其他的家豬一塊養了一段時間，如今兩邊看上去相處的也還行。
程建功和從去年開始就看著野豬的何六叔聊了幾句，然後也給他開了工資條後，就讓他繼續忙自己的了。
再之後，程建功去找了徐建軍和盧支書，打算說一下獎勵，或者說是村裏面買奶牛的事情。
徐建軍他們卻以為程建功這時候來是沼氣發電的事情還有什麽問題，紛紛緊張問了起來。
程建功就擺手說不是，也懶得和徐建軍他們拐彎抹角，直接道：“我過來是想提一下讓村裏面買奶牛的事情。”
徐建軍一聽就笑了，說：“建功，不是我不想答應，但是奶牛買了也沒用啊，我也記得你之前提到的想讓家裏的孩子喝牛奶的事情，可這真不好辦啊。”
程建功就說：“我知道，我提這個除了想讓我們家三個小家夥能喝上牛奶以外，也有別的原因，也是為了養豬場的接下來的飼料問題。”
聽到這裏，徐建軍和盧支書立馬重視起來道：“那你說說看。”
程建功就說：“我今天去養豬場轉了一圈，裏面的小豬都長大了不少，那養豬場將來就不可能避免一個問題，養豬的飼料可能不夠，而且盧支書也看了不少養豬的知識要點，應該知道豬是雜食動物，除了一般的豬草、玉米芯、米糠、紅薯這些，豬也需要進食蛋白質才能長的更好，也就大概是蚯蚓、蝸牛、黃鱔、泥鰍、魚蝦等等都可以。”
“不過這些東西也不能一直吃，每日添加一點點就夠了，讓大人們專門做這些有點浪費，不如把這件事交給小孩子們，讓他們打豬草的同時順手就把這些給做了。”程建功看著徐建軍兩個又說：“而村裏面也不用給他們工分，把這個賬直接算到養豬場上面，這是我們養豬場和這群孩子之間的交易，我們用每天的新鮮牛奶和他們交換這些，既可以幫養豬場暫時緩解一下將來的飼料問題，也能幫孩子們補充一下營養，算是雙贏。”
“而且相信我，一群小孩子的力量也是很大的，未來能幫我們養豬場節省不少開支呢，而我們付出的只是奶牛每天都會下的奶而已。”程建功笑瞇瞇的，“唯一的問題就是我們現在需要提前付出兩頭奶牛的錢。”
程建功總有理由說服徐建軍和盧支書，兩人反正聽著覺得沒什麽問題。
但也相對的，兩人在擔心賬務的問題。
盧支書率先道：“建功，就像是你說的買奶牛需要錢，而且你一下子要兩頭，村裏面最近的花銷可不小，這兩頭奶牛買下來後，賬上恐怕就沒多少錢了。”
“所以我剛剛才說把買奶牛的錢算到養豬場上面，村裏面先幫我墊付一下，我已經有了賺錢的主意了。”程建功又道。
“什麽？”說到可以賺錢，盧支書和徐建軍就更是激動了，兩個人四只眼刷刷盯著程建功。
程建功就說：“我們家小葉同志最近不是一直在訓練女民兵麽，她還打算等稍有成效後就帶她們進山轉轉，我這邊正好還缺小野豬，就打算拜托她到時候帶人幫忙捉點，這個過程中免不了要有野豬甚至是其他動物的損傷，現在天熱，這些東西也放不住，所以我打算到時候把那些東西做成肉醬賣出去。”
說到這兒，徐建軍和盧支書就想起來了什麽，異口同聲道：“你是說和省城第二機械廠合作的事情！”
程建功點頭，笑道：“是，但也不全是和省城第二機械廠合作。萬一我們的東西多，謝廠長那裏吃不下呢。而且這都過去快半年了，去年給咱們留了地址和寫信的那些合作夥伴也該去拜訪一下了，免得時間久了，他們就忘了我們了。”
徐建軍和盧支書又開始樂了，繼續齊聲說道：“建功，還是你有辦法。”
程建功就道：“那我要的奶牛的事？”
“沒問題，我肯定給你辦好。”徐建軍他們又道。
可是剛剛說完，徐建軍的眉毛又皺了起來道：“可是公社那邊去年就說過了，讓我們村不要總是往山裏面跑了，要是再讓他們知道我們不僅去了，而且還繼續和外面做生意，周圍的村子和公社應該會爆炸吧！”
“現在外面還這麽亂，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這把火就會燒到我們這兒了。”徐建軍又想到盧支書之前從省城回來後帶回來的那些見聞，就更擔憂了，“你說萬一他們到時候用這件事來找我們的麻煩咋辦？”
盧支書想了下提議道：“他們說白了還是嫉妒咱們村現在能賺錢了，畢竟不患寡而患不均嘛。不過咱們村現在有外面來的老師，而且因為沼氣發電的事，很多人也一直關註著我們，所以這件事也不可能瞞著，那我們就繼續和去年一樣，帶著他們一起，這樣應該就沒什麽了吧？”
“所以我剛剛才說去拜訪一下我們去年的合作夥伴啊，萬一要是周圍的村子和公社參與了進來，我們買下他們的獵物，然後做成肉醬賣出去，即能幫他們，我們也可以中間商賺差價，就算比不了自己動手的利潤大，但也能賺不少呢。”程建功笑著敲了敲桌面，又道：“更何況你們忘了，去年公社質疑我們的時候，我就提議過和周圍的村子還有公社合作的事情。”
徐建軍和盧支書想起來了，兩人點點頭，“是有這麽一回事。”
“所以你們也不用總擔心周圍的人，我們現在掌握著銷路，只要能維護好我們的銷路，就算我們村的養豬場不辦了都可以。”程建功又道。
“那不行，養豬場我們還是要辦的。”徐建軍道：“畢竟能賺錢也能安排工作呢，不然村裏面該造反了。”
程建功也就隨口一提，並不在徐建軍說完後反駁，只是又提了一句道：“總之，如今這個階段還不到我們擔心別人會搶我們生意的時候，反而有越來越多的人養豬對我們才更好。”
徐建軍和盧支書點頭，表示明白了。
程建功繼續說：“那安排民兵隊那邊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說了，我這邊接下來肯定還要完善沼氣發電的事情。為了保險起見，奶牛也可以暫時不用買，至於告訴外面的村子和公社的事，也可以一起等我們回頭和第二機械廠那邊商量確定了知道再說。”
程建功都已經考慮了這麽多了，徐建軍和盧支書哪還有不同意的。
這件事說完，程建功才又提到了給養豬場的眾人發工資的事情，然後也順便提了用牛奶給廠裏面的工人當獎勵的事情。
完成這些後，程建功就回家了。
家裏面的味道已經散幹凈了，程建功又繼續新一輪的忙碌。
到了晚上，程建功家裏一如之前聚集了大量的人。
程建功就如約給徐如月這些工人發了工資，徐建軍也和葉美雲問起了如今民兵隊訓練的事情。
葉美雲就道：“已經有成果了，她們如今的準頭還行。”
徐建軍就說：“我聽到建功說起你打算帶女民兵進山的事情。”
葉美雲點頭，“給她們練練膽子。”
然後徐建軍就說了獵物的事，葉美雲之前也聽程建功提到過，就點頭表示知道了。
一旁的童飛鵬就跟著說：“那我們男同胞也要參加，不能叫他們被你們女同志比下去。”
葉美雲乜斜他，“所以你是要比試？”
童飛鵬被葉美雲的眼神看的有點背後發毛。
他到現在也不理解村裏面為什麽忽然就擴建了民兵隊，幾次問徐建軍和盧支書也沒有得到答案，但是親眼見證了葉美雲自從收了那一堆娘子軍後訓練的有多狠。
也或許是村裏面幾次天打雷劈的緣故，反正現在村裏面的女人們比以往都厲害了許多，尤其以進了民兵隊那些最盛。
不僅葉美雲訓練她們狠，她們自己也狠，特別是拿到了那些弩之後，幾乎每天都要抱著，而且他也註意到如今那些娘子軍們的準頭也越來越準了。
不過男同胞那邊到現在還沒怎麽意識到這一點，很多人如今訓練還嘻嘻哈哈的，也依舊不怎麽看得起女民兵。
所以倒也不怪葉美雲她們如今看他們不順眼。
童飛鵬雖然有些怵葉美雲，但想了下還是道：“對，和你們比試。”
葉美雲點頭，“行，不過要是我們贏了，你們把槍交過來。”
“這……”童飛鵬遲疑了一下說：“我現在不是民兵隊長了，還真做不了這個主，我要和他們商量一下。”
“行，隨你。”葉美雲無所謂道。
童飛鵬見葉美雲這個態度，忍不住有些惴惴不安道：“你好像很有底氣啊，你確定你們一定會贏嗎？而且你剛才也沒說不讓我們用槍？”
葉美雲嗤笑，“就憑你們。”
童飛鵬：“……”
話說槍再怎麽樣應該也比弩的殺傷力要大吧。
不過看著葉美雲，童飛鵬說不出來這句話。
葉美雲這時候又道：“就比誰獵的多，你們確定好了就趕緊說，我不等人。”
童飛鵬只好說好。
然後，這兩人就各自喊了自己現如今帶著的隊伍，和他們講了一番要進山狩獵的事情。
女民兵這邊有些激動也有些害怕，“我們真的可以進山打獵了嗎？我們也沒有槍，到時候真的能比得過那些男人嗎？”
葉美雲也不說別的，只是道：“我有把握，你們到時候聽我的安排，我保證這次過後讓你們都能摸上槍。”
葉美雲帶隊訓練這期間確實給了她們很大的信心，而且被男民兵不斷看不起的事情也一直被她們記掛著，更何況打獵是村裏安排的，所以這群女民兵沒有思考多久就紛紛點頭同意了。
倒是男民兵那邊依舊有些騷亂，覺得這個比賽不公平。
因為他們要是輸了就要繳槍，但是女民兵那邊卻沒說她們輸了後要付出什麽。
不過這些抱怨卻被童飛鵬的一句話給刺激沒了。
童飛鵬道：“那你們怎麽不說人家女同志也沒說你們拿著槍打獵更是占了武器的便宜呢，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最終，這件事就這麽在全村人的見證下通過了，而村裏面原本稍稍平息的男女之間的一些不對等的事情也有些起波瀾。
最起碼，村裏面有不少家庭今晚都討論了這件事。
大多數的男同胞和女同胞們各持不同的意見，支持著自己的同性，甚至有些家庭還因為這個有些爭吵。
不過這些倒是沒有影響到程建功一家，只有徐如月稍微有點擔心。
“你才帶著那些女娃子訓練多久，還沒有槍，你能確定贏嗎？”
葉美雲點頭，“放心吧，我有分寸。”
今年的徐如月和去年的徐如月相比早就大不相同了。
雖然她還是有些擔憂葉美雲，不過卻沒再和以前那樣絮絮叨叨說一大堆沒有用的話，而是道：“那你到時候小心點啊，註意別受傷，自己身體最要緊。”
葉美雲點頭，“我知道。”
徐如月就不說了，而是把目光轉向了程建功。
程建功挑眉，“有事兒？”
徐如月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你修好的那些舊手表和馬蹄鐘賣嗎？”
程建功略微疑惑，“你想買還是有人知道了想買？你不會往外說了這些事吧？”
徐如月連忙擺手說：“我怎麽可能說，我現在每天都把手表揣口袋裏，只有沒人的時候才拿出來看呢，沒人知道這件事。”
程建功現在連沼氣發電機都搞出來了，倒也不怕別人知道他能修舊手表的事，就說：“你現在說了也沒事，不過既然沒人知道，那就是你自己想買了，為什麽？”
徐如月就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第一回正經賺到工資，想給你妹妹買個手表和馬蹄鐘，當然了，我也不是偏心她，回頭等我再發工資了，我還是會都交給家裏的，只是這一回先給她。”
同樣如果換做是以前，徐如月肯定只會偷偷摸摸和程建功私下嘀咕這些，但如今的她已經知道程建功什麽事情都不會瞞著葉美雲和幾個孩子，所以她也直接說出來了。
說著，徐如月還大方地拿出了她剛剛到手不久還熱乎乎的十五塊錢的工資，從中抽了兩塊出來，給程定坤和程斯年一人五毛，又單獨給了程靜淞一塊錢，然後才沖著程定坤和程斯年說：
“你們倆也別覺得我多給三寶五毛錢就是偏心，三寶這些日子一直幫我補習上課，我今天能被你爸誇獎也是她的功勞，所以這算是我給她的獎勵。”想到今天考核後被誇獎了的事以及周圍其他人的羨慕，徐如月又沒忍住咧了咧嘴，可真是太開心了！
她之前學習果然有用呢！
但是程靜淞他們卻全都露出了同樣的：“……”
不得不說，他們是真的驚訝了。
老徐同志現在居然這麽大方了，一出手就是五毛一塊的。
不過很快，他們又發現老徐同志其實還是老徐同志。
因為給完後的她又沖著程靜淞三個虎著臉說：“我第一回正經發工資，所以才給你們這麽多，但不是叫你們隨便花的，你們給收好了，千萬別搞丟了，知道嗎？”
程靜淞三個能說什麽？
程靜淞三個只能點頭說好。
畢竟徐如月第一回這麽大方呢，就連過年給壓歲錢的時候，老徐同志都沒有這麽大方。
程靜淞把這一塊錢小心收起來說：“奶奶你放心，我肯定不亂花錢，而且我也沒地方亂花錢啊，我又出不去也沒票，就是想花也沒地方啊。”
徐如月就瞪著程靜淞說：“我還不知道你，人小鬼大，滿腦子都是和你爹一樣的鬼主意多的很，你要是想花錢的話容易的很，你也別唬我，只要你別亂花就行了，我別的也不強求了。”
程靜淞：“……”
怎麽聽出了一種被他們磨的沒脾氣後的無奈呢。
不過徐如月說完這些後就沒再看程靜淞了，而是繼續對程建功道：“你就說多少錢吧，我現在還有十三，我看我還要攢多久。”
程建功手裏這些舊東西不少，還真不在乎這些，就說：“我要你的錢幹什麽，你要給她，我給你拿就是了。”
徐如月卻道：“丁是丁卯是卯，就算這些東西是你修好的，但是你材料也是你好不容易花錢買回來的，不能叫你一直這樣倒貼他們一家，回頭再給他們貼出占便宜的毛病來，我不得後悔死啊，我就你們這一對兒女，可不想你們之間的關系出問題。”
程建功沒想到徐如月在這方面居然還挺清醒的，想了下就說：“那這樣，你把你剩下的工資給我，就當是你買的，成麽？”
徐如月皺了下眉，“是不是有點少了，才十三呢。”
“那這樣，你下個月的工資也交給我，算是我給你打了個對折，畢竟你是我親媽，總要給點外人沒有的福利。”說著，程建功又笑了下，“從下下個月開始，你就把工資自己收著，不用總想著交到家裏面，我說了，這些是你的養老錢，自己收好了。”
打對折的事情，徐如月接受了。
但是關於上交家裏的錢這件事讓她有些疑惑，“我要錢幹啥，再說了，一家過日子，哪有我吃著家裏的用著家裏的，卻連錢都不交。”
換成別的家裏，肯定是晚輩把錢上交給長輩保管。
但誰讓他們家現在真正有話語權的是程建功他們呢，所以徐如月才想著主動交錢給家裏。
程建功就道：“可你除了我也沒有別的兒子了啊，更何況家裏的事你也沒少做，讓你拿著就拿著吧，別爭了。”
已經習慣了程建功做主的徐如月只好答應了。
徐如月上交了她手上剩下的十三塊錢，然後從程建功那裏得到了一個手表和馬蹄鐘。
還都是沒有那麽舊的。
徐如月滿心歡喜地收好這些，然後說：“我現在這麽忙，根本走不開，也不知道你妹他們今年啥時候過來看我，我到時候好把這些東西給他們。”
程建功道：“總歸不會太久，沼氣發電的事快要定了，他們村肯定也有想法，到時候說不定會讓他們過來問一下消息。”
“那倒也是。”徐如月一下子就不著急了。
再之後，他們一家就如往常一樣繼續學習了。
中途的時候，徐如月還出門上了一趟廁所，回來後就隔著衣裳撓著身上說：“也是奇怪了，屋裏面一個蚊子都沒有，但是院子裏的蚊子卻那麽厚，比養豬場那邊的還要多，真是奇怪了，你們是在家裏放了啥東西嗎？總不能屋裏面沒蚊子也是祖墳冒青煙吧。”
程靜淞幾個：“……”
當然是因為程定坤做的驅蚊精華水了。
這些依舊不能和徐如月說，程靜淞就道：“可能因為我們在家裏灑了不少艾草粉，沒事兒的時候也燒艾草的原因吧，而且家裏還有紗窗，所以沒什麽蚊子，不過奶奶，既然養豬場那邊有不少蚊子了，你平時有給養豬場驅蚊嗎？”
程靜淞轉移話題。
徐如月略微詫異了下，“還要給豬驅蚊嗎？”
程靜淞就說：“當然了，我們怕蚊子，豬肯定也受不了啊，它們過的不開心的話，肯定就不長肉了啊，而且蚊子到處吸血還容易帶來傳染病，尤其現在天熱了，更要註意預防這一點，免得豬出事。”
徐如月如同醍醐灌頂，但是同時又緊張兮兮地說：“那咋辦，我還真沒有弄，難怪我總覺得最近這些豬沒有之前那段時間愛幹凈了，肯定是因為蚊子咬的才一直往泥地裏面打滾，那我現在……”
“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啦。”程靜淞連忙打斷徐如月想要現在出門的想法，並且把她一直沒有停下收集的艾草粉拿了出來說：“奶奶，這些艾草粉你先拿著用吧。”
程建功接著說：“和其他人一起用，另外你們這段時間也多砍點艾草，具體要怎麽做艾草粉叫三寶教你，別直接用幹艾草燒，那樣煙大。”
徐如月連忙點頭，又著急看向程靜淞。
程靜淞就點了點桌子說：“奶奶，等你學習完了，我就告訴你，很簡單的。”
第二天一早，家裏面就繼續按照各自的步驟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徐如月帶著程靜淞給的艾草粉也來到了養豬場。
把昨天從程靜淞和程建功那裏得到的消息一說，然後徐如月才說：“不過這些東西也是我們家幾個孩子好不容易收集的，咱們現在著急用就用了，回頭等咱們收集了，要還給我的。”
其他人自然也懂這個道理，紛紛答應了。
而葉美雲這邊則帶著手底下的一群娘子軍和童飛鵬手下的男民兵們開始了比試。
那群男人們已經習慣了打獵，加上手上有槍心裏不慌，第一時間就往更深的地方鉆，而葉美雲則不急不緩地從山腳開始帶著一群娘子軍轉悠，並且一一傳授她們在山林中的各種知識。
比如如何辨別方向，如何尋找水源，如何辨別有毒植物，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如何設置以及辨認陷阱，如何辨別動物痕跡等等。
以至於第一天下來，她們整支隊伍明面上幾乎沒有什麽收獲，而童飛鵬所帶的那一隊不僅打到了不少的野雞兔子，甚至也獵了兩頭野豬，實在讓最近一段時間沒什麽油水的村裏面立馬振奮了許久。
但與此同時帶來的就是好多人對葉美雲所帶的那一隊的嘲諷。
葉美雲尚且不在意，但是手下的小姑娘們卻沒有那麽好的心理，一時間都有些不服氣和心情低落。
葉美雲平時不太愛安慰人，但是對著一群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她還是耐著性子說：“急什麽，這才第一天呢，又不是今天過完明天就不過了。更何況這次帶你們進山的重點不是比賽，重點是教給你們的那些知識，比賽只是順便。”
“可是我們要是輸了怎麽辦？”小姑娘們還是擔心。
葉美雲又道：“我不是說了麽，比賽又不是比今天一天，時間還早呢，你們急什麽，我說了不叫你們輸，你們就一定不會輸。”
葉美雲強大的自信到底給了這群女民兵信心，她們的心態又重新穩住了。
接下來的幾天，葉美雲和童飛鵬的帶隊比賽還在繼續，村裏面各處依舊有序的忙碌著，而擔任著養豬工作的徐如月又多了一個做肉醬的工作。
好在的是這個有程靜淞私底下幫她出主意，並且把控味道方面的問題，所以除了讓她比平時更忙了一點後就沒什麽別的大影響。
除了讓徐如月會做飯的手藝傳播的更廣以外。
大概又是一周的時間，養豬場的沼氣池和發電室修好了，程建功也在那邊安上電路試了一下，就先和謝永軍聯系了。
謝永軍沒想到程建功的速度居然這麽快，一時間還有些楞住了。
不過也沒多久，他就說：“那我就立刻派人過去看一下……”
可是才說到這兒，他又立刻停住了說：“算了，我親自帶人過去看一看吧，順便也瞧一瞧我的那位老連長。”
程建功倒是無所謂，但是也笑著說：“這樣不會耽誤您的工作嗎？”
“不至於，更何況沼氣發電也是大事。”謝永軍道。
程建功就說：“那我提前和叔爺講一下，正好我們這邊也正在做肉醬，您過來後也可以嘗一下。”
謝永軍就笑了說：“行，要是好吃的話，我一定多買點。”
謝永軍等人要過來的是叫徐建軍他們又是緊張又是激動，連忙叫村裏面連軸轉了起來。
包括但不限於讓村民們註重儀表，說話也要註意，路上各處以及每家每戶都要打掃幹凈等等。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大領導要來他們這裏的每家每戶視察呢。
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養豬場那邊的情況。
不過好在徐如月等人本來就很盡心盡力，加上他們前段時間就開始用艾草粉，如今養豬場的蚊蟲也少了很多，這些村民心裏的大寶貝們都長很好。
而且這邊現在也通了電，要是不靠近了看的話，肯定都不能有人想到這裏居然是養豬場。
另外就是葉美雲和童飛鵬的帶隊比賽也差不多結束了。
葉美雲手下的娘子軍們除了頭三天的可憐收獲以外，第四天的時候，葉美雲就專門帶著這些女孩子們往她曾經去過的那些有不少獵物的更深處去。
也是自第四天開始，這群之前一直被嘲笑的娘子軍們帶回來的獵物越來越多，並且還因為不好帶回來不得不求助村裏面的其他人來幫忙。
最終的結果也顯而易見，葉美雲她們贏了。
不過她並沒有關註那群輸了以後的男民兵的臭臉，也沒浪費時間和他們唧唧歪歪，而是如言拿走了他們手中的槍，對著那群女孩子說：“接下來，教你們打槍。”
女孩子們立馬開心地蹦了起來，抱著好不容易摸到的槍不舍的放手，並且還學著那些男民兵的樣子對他們冷嘲熱諷。
葉美雲本想阻止她們別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但想著她們之前的委屈，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不過這些還不是叫之前那群趾高氣昂的男民兵們最生氣的，最讓他們生氣的是他們當中居然有人沖著葉美雲說：“隊長，我不想和他們一起訓練了，我想和你們一起訓練可以嗎？”
是徐陽東，那個在葉美雲和其他人比試拿民兵隊長那個位置的時候一直蹦跶著給她看靶子的小夥子。
徐陽東還說：“我一直沒有說過你們女孩子不行的話，都是他們說的，我也是因為是男的才被迫和他們一起訓練的。”
在場的所有人：“……”
這句話怎麽聽著有那麽一點不對勁呢。
但是還不等他們細想，童飛鵬也摸了一把腦袋說：“既然這樣，那要不也帶著一個我吧，我也沒有說過你們女的不行的話，都是他們說的。”
童飛鵬特別真情實感道：“真的，葉姐，你也實在太厲害了，這才多久就把這些娘子軍訓練的這麽厲害，我要是跟著你練，說不定將來就有機會去縣城的民兵隊學打、飛、機呢！”
這可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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