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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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完成
不說老程家的其他人的表情現在有多難看， 就說徐建軍他們都覺得實在是太離譜了。
徐建軍本來就對老程家的人沒什麽好感，又見他們自己的意見都沒統一，本能地防備起來道：“真要是計較起來， 學校裏面缺的東西多了去了，要不少錢呢，至少要論千來計算的，你可別說大話，還是回家商量好再說吧。”
別到時候一個說捐贈， 其他的人不同意， 最後有要來村裏甚至是學校鬧， 讓大家都不能安生。
而後， 徐建軍也不再去管林素媛的反應， 重申了一遍之前開會的內容後， 就叫大家夥散了。
可大會雖然散了， 但是很多人卻依舊留在了原地， 幾乎沒怎麽離開。
想要重新報名考老師的， 還有想去養豬場的， 甚至討論葉美雲剛才的比試的，討論林素媛要捐贈的事情的，比比皆是。
徐如月拿著從程靜淞那兒拿到的一個硬殼筆記本和一支鋼筆，一筆一畫地寫下所有過來報名的人的名字， 和他們講述進養豬場的一些要求，看著還挺像那麽回事兒的。
也有人和她拉家常套近乎，說著姐倆好的話， 想要拉關系讓徐如月把自己安排進養豬場， 但是徐如月也都守住了，沒有大手一揮表示安排。
盧支書那邊也在幫忙統計重新要報名考試的人。
林素媛看著就對程玉溪說：“你也過去報名參加老師的考試。”
程玉溪皺眉， “我不要，媽，你到底要幹什麽，我們難道真的要一直留在這個破地方了嗎？”
林素媛冷臉看她，“這件事，我早就和你說過了，並且我們已經落戶在這裏了，當然不可能再回去，你以後不要再給我想回城的事，這是不可能的。”
“媽！”程玉溪大叫。
林素媛就道：“當然了，你如果想回去可以自己回去，我不攔著你。”
程玉溪：“……”
“我一沒錢二沒工作，我怎麽回去！”程玉溪氣得跺腳。
她丈夫姚東星見林素媛臉色不好看，拉了她一下示意她別說了，但是被她一巴掌給拍開了。
“別碰我！”
林素媛不理會程玉溪的脾氣，只是很平淡地說：“既然知道自己什麽都沒有，就老實聽話，別給我起幺蛾子。”
說完了，也就不再看她，而是對著姚東星說：“你回頭和隊長或者支書都行，和他們對接一下看學校具體要多少東西，大概需要多少錢，回來後告訴我。”
和暴躁的程玉溪相比，作為上門女婿的姚東星顯然聽話很多，立馬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這就辦。”
林素媛跟著點頭，想了下說：“你……你有沒有什麽想幹的事情，或者你也去報名考一下老師？”
姚東星依舊老實點頭，“好。”
林素媛這才繼續看向鬧哄哄的場地，不再管其他人的反應。
葉美雲再一次被童飛鵬給纏住了了，說她既然已經是民兵隊長了，那就該正式了解一下民兵的隊伍，了解一下他們日常的訓練等等。
程建功見沒自己什麽事兒了，就表示要回去。
但是程靜淞倒是好奇民兵隊到底是怎麽訓練的，不過在她提出來後，就聽見童飛鵬說：“可不能叫你一個小孩子過去看，我們平時訓練危險著呢，你還是等大一點再過來吧。”
程靜淞只好放棄，幹脆和程建功他們一起回去了。
等到晚上天快黑的時候，去了趟鎮上的徐建軍拿著上面批覆的同意葉美雲當民兵隊長的文件回來了。
徐建軍道：“民兵隊長每個月的工資是二十一塊五，和我還有支書的工資差不太多，比其他普通的幹部要高，這也主要是因為你們要經常訓練，而且這個還有一定的危險性。”
“另外其他的工分補貼則是按天計算的，正常來說，民兵隊一個月要訓練十到十五天，這期間，普通隊員都是十個工分的補貼，隊長要高一些，是十五個，還有一些其他福利就是上面給的一些票的貼補，這個我暫時也說不好到底有什麽，總歸是看上面分給我們什麽，就是什麽。”
拉拉雜雜說了好大一通，徐建軍才看著葉美雲問道：“我走之前看童飛鵬拉著你開始適應了，你感覺咋樣啊？”
葉美雲點頭，“沒問題。”
“那就好。”徐建軍籲了口氣，這才又說：“民兵隊的人都是小年輕，難免性子急躁不服氣，他們私下要是繼續鬧騰的話，你就盡管收拾就行了，只要不出事兒，盡管揍。”
葉美雲點頭，“知道了。”
徐建軍又轉向程建功問道：“養豬場的員工怎麽樣了，你打算怎麽挑。”
程建功朝著徐如月努努嘴說：“老徐同志已經記下了不少報名的人，我打算等你們考試結束後也組織一下他們的面試考試，至少讓他們認一點字以及會一些簡單的算數。”
“那恐怕有點不好找。”徐建軍道。
“不著急。”程建功也曉得這一點，但他已經有了主意。
徐建軍點頭，然後又說：“等學校和養豬場的事情定下來了，我和支書打算去縣裏或者市裏面的機械廠或者農機廠看看，買拖拉機，到時候你也一起去吧，幫我們參謀一下。”
這個倒是挺合程建功的意的，程建功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村裏面的報名熱潮漸漸平息，正式的考試也開始了。
程玉溪最終也被林素媛的一句“如果她想要以後天天下地幹活”而嚇到，也乖乖報名了考試。
程玉衡和程玉銘兩兄弟也對村裏面的教師崗位很感興趣，但是一個因為之前的名聲問題被拒，另一個也因為在職而沒被準許參加。
這次考試最終選了十個人出來，最後又通過試講劃掉了三個，剩下的七個只是作為暫時錄取的，但具體到時候要幾個，還要看來學校的學生有多少才能具體確定，並且最終從上到下錄取。
當然了，徐建軍他們也給保證說就算這次錄取不上，只要以後一有空缺，也擇優他們。
而程玉溪就因為脾氣急躁，成為了被刷掉的其中一個，倒是姚東星留了下來。
與此同時，姚東星依舊代表林素媛和徐建軍他們商討了一番具體捐贈的事情。
在溝通中，徐建軍從姚東星的嘴裏確認了林素媛的捐贈是認真的，因為她手裏握著經濟大權，誰也說不動她。
徐建軍雖然覺得林素媛這樣挺奇怪的，但是本著這件事也確實對村裏面有著巨大的好處，加上又和其他人商量過了，這才決定答應下來。
最終，雙方進行一番商量，暫定三百套課桌椅，另外閱讀室的書架以及所需要的桌椅板凳甚至書和其他要用到的紙、筆、黑板等等教具也都被包辦。
不過這些課桌椅要是全都在外面買會很貴，而且也不一定能很快買到，外加林素媛又想給村裏面的人再多些實惠，便和徐建軍溝通了另外一種解決辦法。
就是由村裏告知村民所需課桌椅的具體尺寸，然後給每家每戶都分配一些單子，村裏面的人做好課桌椅後，再由村裏面和她共同驗收，通過後就發錢。
村裏面確實也因為這件事狠狠震動了，然後看著林素媛的眼神都變了。
這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財神爺啊！
好些人都按照分配動了起來，一時間，村裏面又是一番熱火朝天。
只有程建功一家和一些家裏沒有男性，實在不會做木工的家庭沒有參與這一次的狂歡。
而在程家，程知仁實在沒忍住找到林素媛道：“你到底想幹什麽，這可是我的錢，你就這樣撒出去了，你知不知道這次要花多少，好幾千塊！”
林素媛就說：“你搞錯了，這些錢和你沒關系。”
“胡說八道！”程知仁氣的吹胡子瞪眼，“你手裏的錢都是從程氏繼承來的，我才是程氏真正的繼承人！”
林素媛覺得現在的程知仁真的和之前變化太大，而且還蠢的不可救藥，也不想和他浪費時間，就說：“那我將程氏現在的具體地址告訴你，你可以過去繼承。”
程知仁：“……”
被噎的好久都吐不出話來後，程知仁才氣呼呼地說：“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林素媛道：“我不想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你要是覺得現在的日子過的不開心，我也可以和你離婚。”
程知仁：“你……”
“你瘋了吧！”程知仁是真的覺得現在的林素媛和剛剛過來的林素媛簡直是兩個人。
不過林素媛卻不想理會他了，只留下一句“你可以好好想想”就離開了。
反正她捐贈的事情已經開始了，村裏面肯定承這個情，她倒也不是非要和程知仁綁在一起了。
程知仁差點又要被離婚的事情暫時沒有人知曉，村裏面熱火朝天的做課桌椅的場面也依舊在繼續。
程建功的養豬場的面試考試也開始了。
因為不管是徐如月還是徐建軍之前都提到過養豬場要的人也要認字，所以有些人即便之前不識字，也在這幾天找人幫忙突擊了一下，倒是比之前學校的招聘考試場面火爆更多。
程建功耗了點時間挑了幾個中年婦女和幾個年輕一點的但是識字更多的人。
前者本就擅長養豬，且在得到養豬場需要的是識字的人後也努力學了，雖然效果不太好，但可以提升。後者就更不用說了，是主要的從外界汲取知識以及主動學習的對象。
當然了，程建功同樣也告訴了他們今後還會考核的規定，除了他們正常的工作期間的表現，就是學習的進度。
最後一點顯然是針對那幾位文化程度不高的，甚至就連徐如月也被嚇了一跳。
徐如月私底下還偷偷問過程建功，是不是她最終表現不好也會被懲罰甚至開除，程建功點頭，表示了是。
徐如月為了不被程建功一視同仁，開始更加努力學習。
每天除了正常幹活，剩下的時間都留在了學習上，而程靜淞也經常被她逮著，當自己的小老師。
養豬場的員工確定後，學校的課桌椅也都驗收成功了。
徐建軍和盧支書也和公社那邊溝通過，確定了學校可以正式投入運作，招生開學了。
而此時，時間已經悄然劃過了二月，正在往陽春三月走去。
去歲枯萎的草木早就重新煥發生機，最繁忙的春耕也即將來臨。
學校的招生重要，但是買小豬仔以及去外面學習甚至包括買農用器械的事情也同樣重要。
這些事情都擠在了一起，徐建軍和盧支書分身乏術。
最終，兩人決定將招生的事情安排給下面的小隊長，讓他們務必勸動村裏面所有沒有讀過書的孩子，不管年紀大小，不管男女，都必須來學校讀書識字，然後又再次開會具體統計了村裏面家庭想要養豬的數量，這才和盧支書還有程建功一起匆匆忙忙往外趕。
而這次一同出去的還有姚東星。
他是出去買學校所需要的一些教具和文具還有書本的。
本來徐建軍他們也不是不願意帶著姚東星一起，但是他邊上還有一個非要跟著一起進城的程玉溪在，徐建軍幹脆就讓他自己帶著程玉溪了，免得給他們找麻煩。
他們一行先去的縣城的養豬場。
大概是因為味道的原因，縣城的養豬場專門建在了稍微便遠一點的郊區。
程建功三個按照別人的指點走過去的時候還以為那邊會因為人煙稀少而顯得荒涼，但是沒想到那邊除了養豬場以外還有其他的養殖場，別說荒涼了，反而因為這些動物的此起彼伏的叫喊聲，顯得格外的吵鬧。
徐建軍嗅著空氣中各種味道雜交後呈現的奇怪的異味，揉了下鼻子道：“沒想到縣城竟然還有這麽大的養殖區，甚至連養牛場都有，就是不知道他們養的是什麽牛，如果是黃牛就好了，我們等下還可以問一下能不能多買兩頭給村裏幹活。”
程建功接茬說：“奶牛也可以啊，餵好了還可以擠奶喝，給家裏的孩子補充營養。”
徐建軍就道：“你倒是事事都想著你家裏的孩子。”
“那是當然了，畢竟他們現在還小，正在長身體。”程建功理所當然。
徐建軍失笑。
說話間，他們一行就走到了養豬場。
這時候正是很多小地方的場子過來挑豬仔的時候，因此看門的保安看清楚他們的介紹信後也沒有做別的，就立馬幫他們聯系了。
很快就有人過來對接，是銷售處的一個辦事員，姓周。
這人在剛剛見程建功他們三個的時候還有些表情不以為然，但是也沒有怠慢，只是正常問他們要買多少小豬仔。
直到聽到程建功他們說出要二百多頭的時候，這位周姓辦事員的臉色才變了一下。
“你們確定要這麽多？”他頗有些不太敢相信，詢問的時候就一直緊盯著程建功三個，似乎這樣能叫他們說實話一樣。
程建功點頭，“確實要這麽多，另外我們還想要幾頭已經長成但是還沒有被騸過的成豬。”
“你們這是想自己留種？”周辦事員並不吃驚。
程建功點頭，“算是吧。”
這年月是計劃經濟，不管程建功他們的養豬場將來要不要自己留種都不影響這裏，因此那位周辦事員只是點了下頭後就不關註了，而是說道：“兩百頭豬的量不算小，我做不了主，你們先在這裏坐著等一下，我去叫我們主任過來。”
沒多久，就有位穿著格子襯衫的中年男人過來了。
自我介紹說是姓黃。
這位黃主任很快就和程建功幾個確認了一番他們要的數量，得到準確的消息後，就說最近現在廠裏的豬仔不夠，要等上半個月到一個月，因為好些母豬正處在懷孕以及分娩的階段。
而剛剛生下來的小豬也不能立馬往外售賣，而是要養一段時間，免得賣出去後養不活。
程建功他們表示知曉，又順勢提到了送他們的員工過來學習的事情。
這年月，大廠子接受小地方的人來學習是常見的事情，也算是廠子裏面的一項業績，更何況程建功他們這次要的量又實在多，黃主任那邊也說沒問題，不過也叫了接待後勤的人過來了。
之後，程建功就和他們商量了一番送徐如月等員工過來學習的時間以及後續購買豬仔的事情，然後才開口要離開。
黃主任還主動送他們到了廠子外面。
程建功就和他打聽道：“不知道咱們養豬場邊上的那個養牛場裏面養的是奶牛還是黃牛和水牛？”
黃主任道：“兩種都有，那邊即是奶牛場，主要提供新鮮牛奶，也賣幹活用的黃牛，你們這是也想要買黃牛還是奶牛？”
程建功看了徐建軍一眼說：“兩種都想買，但是我們鄉下辦個養豬場、養雞場還行，肯定不能辦養牛場，所以可能就要幾頭，也不知道這個量好不好買。”
黃主任就說：“這個沒事兒，養牛場本身就和我們其他的廠子不一樣，他們也沒辦法大批量地往外出貨。”
“不過如果你們擔心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們說一聲。”黃主任又補充了一句。
程建功想了下說：“多謝您了，但是今天就算了，我們等下還要去一趟農機廠，今天就算買了牛也不好拉，下次吧，有機會的。”
黃主任也沒覺得自己是被拒絕了好意，反而詫異道：“你們還要去農機廠？”
程建功點頭，“想去看看，買輛拖拉機。”
“這東西可不便宜，你們村這是又辦養豬場，又買拖拉機的，看來日子過得不錯啊！”
程建功笑道：“還行，也就是湊合著不讓大家夥餓肚子。”
黃主任平時倒是不怎麽在乎鄉下老農的日子過得到底怎麽樣，反正也影響不到他。
不過在發現程建功他們村不太一樣後，他就有些動小心思了。
鄉下有鄉下的不好，但是也有城裏比不上的好處。
那就是糧食方面。
如果能和程建功他們打好關系，日後或許還能多一個買糧食的路子。
因此，他很好脾氣地客氣道：“這已經不是還行了，是很少見了。畢竟饑荒年才過去多久呢，你們能買得起拖拉機是真的很了不起了。”
程建功繼續和黃主任客氣，倒是他們邊上的徐建軍和盧支書在心裏嘀咕說：“了不起個啥，我們村也都是因為有了建功才突然好起來的。”
而這邊，黃主任又想到什麽，繼續和程建功道：“不過如果你們確定要買拖拉機的話，倒不如再買上一臺前兩年剛剛傳過來的雙頭雙鏵犁，這東西據說是被科學研究所改進過的，更適合我們這些南方的水田耕作，就連領導人都親自參觀和讚美過呢，前兩年還上了報紙，據說反響也很好，你們買了這個，倒是不用再去買牛了，還省了飼養的功夫。”
程建功不知道這些，徐建軍那時候也沒有關註過。
更何況前幾年這邊窮的那叫一個叮當響，哪有心情關註報紙上寫了什麽。
倒是盧支書開口道：“對，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兒。”
“是吧。“黃主任笑笑，”這東西也才剛出來沒幾年，傳到咱們縣城的時間更短，現在應該還有好些地方不知道呢，你們要是買可要抓緊，畢竟好的東西都是靠搶的。”
程建功立馬點頭，“多謝黃主任，你不說我們還真不知道這些。我們今天事多就算了，回頭再見面，我請你吃飯。”
“瞧你說的，客氣啥！”黃主任也渾不在意地笑笑，但實際上在心裏卻特別高興。
並且這一高興就說的有點多了道：“對了，咱們縣城的農機廠買到犁不成問題，但是不一定能買到拖拉機，這個大物件貴，咱們這種小地方能買得起的少，所以縣城一般不生產，你要是買的話，可能也要等一等。”
程建功幾個沒想到還有這一茬，頓時有些驚訝。
不過他們還是很好地謝過了黃主任，黃主任又擺手，“客氣啥，我也就是動動嘴的事兒。”
離開養豬場後，三人又立馬直奔農機廠。
雖然有黃主任剛剛提醒過，程建功三人過來的時候第一句問的還是有沒有拖拉機。
本來接待他們的人也是一樣的可有可無，但是聽到程建功他們這樣一提，瞬間重視了起來。
“你們要買拖拉機？”
“對，目前打算買兩臺，有嗎？”程建功確認道。
“暫時沒有。”接到的小同志搖頭說：“我們這兒用買得起拖拉機的少，除非政府給下面村子配拖拉機，否則就沒見有幾個地方主動掏錢買過，所以我們這兒也就不生產了，畢竟機器開著也是浪費錢不說，生產出來了又賣不出去，放著不僅占庫存還要生銹，實在浪費。”
“那你們這兒不能買了是嗎？”程建功確認道。
畢竟聽剛剛那位黃主任的意思是可以的，而且若是將他們一個小村子的訂單拿到市裏面，那恐怕人家就不一定樂意搭理他們了。
程建功現在沒了往外跑的心思，自然也不想費力氣去忽悠市裏面的人。
小同志搖頭，“可以買的，你們確定要買的話，我們可以幫你們定，不過你們要交押金。”
“這個倒沒什麽問題。”確認不必浪費時間去市裏面後，程建功又說起了剛剛黃主任提到的雙頭雙鏵犁。
小同志點頭說：“這個有的，並且聽說縣裏面已經下文件打算出資給每個公社配上幾臺，我們最近正在加大馬力生產呢。”
說到這兒，小同志忽就停了，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好像說多了。
頓了下，他遲疑地看著程建功他們說：“既然縣城打算出資給你們配了，你們還要嗎？”
“買的，不過能讓我們先去看看嗎？”程建功道。
“這個可以。”小同志帶頭走著。
沒多久，程建功他們三個就見到了所謂的雙頭雙鏵犁。
全身是綠色的漆身，鋼鐵結構，有一個扶手，一前一後兩個犁頭。
“這就是所謂的雙頭雙鏵犁？”程建功好奇地蹲下來查看。
小同志在邊上點頭，又特別詳細地介紹了一邊這個東西有多好，犁田的速度有多塊，能節省多少人力，多少大領導誇過等等。
程建功和徐建軍他們商量過後，幹脆當場定下了兩臺。
然後，他們又問起了收割機。
只不過現階段的收割機並沒有改過進的，都是手動的，看樣子就不好，而且原理一看就能明白過來的那種。
“沒有別的了？”程建功問道。
“沒了。”小同志搖頭，“我們這邊不適合下大型的聯合收割機，所以只有這種。”
這次甚至都不用商量了，這種收割機不適合他們用。
程建功他們便再次和這位姓許的小同志確認好拖拉機要等概二十來天甚至一個月才能拿到後，就就決定幹脆等買豬的時候一起把機器和犁拉回去，省了現在多叫車浪費。
之後，程建功一行就開始往回趕。
恰好趕在了天黑前到家。
吃飯的時候，徐如月就不停地盯著程建功，一副想要問又有些遲疑的模樣。
程建功就主動告訴她說：“已經和縣城的養豬場說好了，過兩天就送你們過去學習，差不多二十來天到一個月吧，你這兩天把你的東西都收拾一下，錢、票，還有糧食也都多帶點，也不用節省，這些養殖場到時候會報銷。”
徐如月頓時怔楞，沒忍住舔了下唇角才問道：“這就好了？”
程建功點頭，“這有什麽難的，你記住了，你算是他們的小組長，這次過去後不僅自己要學，還要註意其他人的學習，爭取把能學到的知識都學到，尤其是這時候正是他們的母豬懷孕以及分娩的時候，你們除了要學他們平時是如何養豬以外，更要把這個階段的母豬的懷孕、分娩、接生以及剛生下來的小豬怎麽養護等等都要學會。”
“對了，還要問一問養豬的過程中都會有什麽病，要怎麽預防，如果病了又怎麽治療……”
程建功一一攤開和徐如月講清楚，卻讓徐如月又不由自主地緊張來起來。
程靜淞幹脆找來徐如月平時揣身上的紙和筆，幫她把程建功要求的事項一條條列出來，然後告訴她說：“奶奶，你就按照這個上面的條目學習就好來。”
徐如月楞楞地接過去看了兩眼，點了點頭。
但是等了一會兒後，徐如月就心裏忐忑地過來找程靜淞了。
“三寶啊，”徐如月坐在程靜淞的邊上，悄聲問她，“你之前跟你爸媽他們一起出門，見到那些大城市裏面的人，你害不害怕啊？”
程靜淞搖頭，“不害怕啊。”
徐如月就說：“你的心咋那麽大呢，那外面大城市的人不能看不起我們老農民啊！”
程靜淞立馬擺出了一張嚴肅的臉說：“奶奶，你怎麽會這麽想呢，現在可是工農兵一家親，他們怎麽敢看不起我們，我們可是為全國人民種出糧食的人，誰敢看不起我們。”
徐如月撇嘴，“話是這麽說，但是城裏人看不起我們鄉下人不是事實麽。”
程靜淞理解徐如月這是因為即將到來的獨自外出而緊張了，畢竟她這麽多年就沒有獨自出門過，但是這次程建功卻不打算陪著她不說，竟然還叫她當過去學習的幾人的小隊長，她緊張是自然的。
程靜淞並沒有因此而笑話她甚至說些別的，而是非常靠譜的安慰她道：“奶奶，你大膽一點，別總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啊，你想一想，你之前帶領村子裏面的人做出來的臘肉可是賣到了省城，縣城的養豬場能把他們的豬肉賣到省城麽？”
“不能嗎？”徐如月反問。
“那當然是不可能了。”程靜淞道：“縣城的豬肉肯定是賣到分到縣城各處啊，怎麽可能賣到省城，所以這麽一比較，還是你更加厲害，你說是不是？”
“你這麽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徐如月順著程靜淞的思路想了想。
程靜淞就撫著徐如月的胸口說：“是啊，所以奶奶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吧，怕啥，縣城的人也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真的沒什麽了不起的，你可是註定要把咱們上塘村的豬肉賣到全國的人。”
徐如月被程靜淞誇張的表情逗的心裏一松，但還是撇嘴說：“還全國呢，就你一張小嘴會誇張。”
“怎麽就不可能呢！”程靜淞立馬開始給徐如月畫大餅道：“去年爸爸就已經把省城的銷路打通了，還有好些其他城市的想買豬肉都買不到呢，到了今年，只要你們去縣城養豬場學好了知識，保證把咱們村的豬都養的白白胖胖的，到年底我們就可以有很多豬肉，自然能和去年一樣賣到省城甚至更遠的地方。”
“這樣下去，今年是咱們自己省，明年就可以賣到別的省，這樣一年年下去，咱們把肉賣到滬市，賣到首都，賣到全國也不是問題啊，最大的問題就是你能不能學好知識，養好豬！”程靜淞拍著徐如月的胳膊，“所以啊奶奶，你管縣城的人到時候會不會看不起你呢，你只要記住只有你學好了養豬的知識，我們才能多多的養豬，才能把咱們的豬肉賣到全國，才能賺大錢不是麽。”
“所以奶奶，你們這一行的重點不是縣城的人會不會看不起你們，重點是一定把他們所有人的肚子都掏空，然後回來幫自己！”
徐如月雖然覺得程靜淞說的還是很誇張，但到底被她的一番話轉移了心情，道：“你說的也對。”
“就是，況且奶奶你忘記了嗎，你之前還和縣城的警察有說有笑呢，他們難道不比一個小小的養豬場的人厲害麽！”程靜淞又道。
徐如月也想起來這件事了，心裏再一次稍稍松了一番。
以至於當其他幾個養豬場的員工得到了去學習的確認通知並且和程建功他們一起踏上去縣城的路上的時候也表示了擔憂後，徐如月也用從程靜淞那裏聽到的那些話安慰他們。
倒是也將這些心情忐忑的人安撫了下去。
徐建軍還小聲和程建功道：“沒想到老姑還挺有想法的，竟然還想把咱們村的豬肉賣到全國，我這輩子都不敢這麽想。”
程建功失笑，但並沒說這是程靜淞勸徐如月的。
到了縣城養豬場後，程建功他們再一次見到了黃主任，並且將徐如月一行交給了他。
黃主任倒也客氣，沒擺什麽架子，並且和程建功保證說會找人好好教他們的。
程建功他們到底也沒有一過來就將徐如月一行放下就不管了，而是陪著他們安頓好，又一起在黃主任的帶領下參觀了一下縣城的養豬場，粗略見識了一番，然後又安撫了徐如月一行一番，這才離開。
回去後，徐建軍和盧支書就開始過問村裏面的招生的事情了。
因為之前的招生不理想，除了男孩子以外，很少有家庭願意放女孩子去學校讀書。
尤其是一些年紀大一些的，能夠做家務活，幫父母帶孩子，甚至下田的女孩子。
徐建軍和盧支書幹脆就一家家地去勸他們，用村裏面現在的兩個廠子的未來招聘等理由倒是也勸動了一些家長答應讓家裏的女孩子來讀書的事。
不過依舊有一些人家非常的固執，覺得女孩子沒用。
甚至因為讀書上學這件事，又在村裏面引發了一段雞飛狗跳的日常。
甚至還有人潑婦罵街。
最終以葉美雲覺得這些人實在太煩人了，動手將他們挨個都劈了一遍，這件事才算是結束。
就這樣，村裏面五歲以上十六歲以下的孩子都背著書包進了學校。
程靜淞三個就更不用說了，早在村裏面雞飛狗跳的時候就早早地準備好了他們的小書包。
其他幾個村子裏也陸陸續續有學生報名，只不過因為他們的村子沒有葉美雲這個外掛的存在，所以報名讀書的學生的年紀也就沒有那麽大的差距。
但也因此，好些年紀小的小屁孩見到班級裏面坐著的十來歲的大孩子，就喜歡笑話他們。
當然了，那些大孩子也會因此動手打那些喜歡唧唧歪歪的小屁孩。
只有程靜淞兄妹三個以及村裏一些幹部家庭家裏的孩子沒有被人欺負過。
就這樣，成天雞飛狗跳的上學生涯就開始了。
程靜淞今天照舊背著小書包和程定坤以及程斯年一起去上學。
教室裏面已經有一些人了。
和嶄新的課桌椅相比，教室裏面的學生的裝扮倒是各有不同，但幾乎都統一的破舊，也就上塘村的小孩子因為程建功之前賣衣裳的事情穿的稍微好一點。
學校的課桌椅排列是二、三、三、二。
程靜淞兄妹三個正好可以坐在一排。
並且因為他們的年紀小以及個頭也小，座椅坐在了前面。
但是第一眼，程靜淞就看見了坐在後面的橘子。
橘子也是十來歲的大孩子，通常也是被其他小孩子嘲笑的對象，並且她也是唯一一個在別人欺負她的時候不敢還手的。
誰讓她是方老三的女兒呢。
方老三如今雖然還在坐牢，但是他當初引西川鎮的那群賊進村子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所以村裏面的人恨死他們一家了，平時見到橘子和她母親湘雲的的時候就沒有好臉色過，不是吐口水就是罵上一句。
現在橘子因為葉美雲之前的那一頓天打雷劈可以來學校讀書，自然就要日日承受別人的白眼。
程靜淞他們倒沒有一開始就因為橘子天天被欺負而多做什麽，但如今已經開學一段時間了，程靜淞也親眼見到了橘子這段時間無論別人如何欺負都咬著牙努力讀書認字的韌勁，倒是有些佩服她。
況且她這段時間也聽說了除了方老三十分的重男輕女外，就連橘子的母親湘雲也一樣。
因此，在看見又有人往她身上丟東西，或者走過去故意推她一下，又或者是拽一把她的頭發時，程靜淞皺了皺眉喊道：“吵死了，馬上就要上課了，你們還不趕緊回到位置上坐好。”
程靜淞幾個算是學校裏面公認的不能惹，因此她一開口，那幾個調皮搗蛋的就真的停了下來。
還頗有些不好一地地沖著程靜淞笑。
程靜淞就有些無語。
她瞪眼，“幹什麽，還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等到幾個人坐下後，程靜淞下意識看了坐在後面的橘子一眼，恰好就看到了她一樣看過來的眼神。
程靜淞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
小學的課程有些無聊，程靜淞這個大孩子不可能跟著老師的步驟走，因此就在下面開始散發思維，胡思亂想。
想著想著就想到了徐如月。
也不知道她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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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老程家的其他人的表情現在有多難看， 就說徐建軍他們都覺得實在是太離譜了。
徐建軍本來就對老程家的人沒什麽好感，又見他們自己的意見都沒統一，本能地防備起來道：“真要是計較起來， 學校裏面缺的東西多了去了，要不少錢呢，至少要論千來計算的，你可別說大話，還是回家商量好再說吧。”
別到時候一個說捐贈， 其他的人不同意， 最後有要來村裏甚至是學校鬧， 讓大家都不能安生。
而後， 徐建軍也不再去管林素媛的反應， 重申了一遍之前開會的內容後， 就叫大家夥散了。
可大會雖然散了， 但是很多人卻依舊留在了原地， 幾乎沒怎麽離開。
想要重新報名考老師的， 還有想去養豬場的， 甚至討論葉美雲剛才的比試的，討論林素媛要捐贈的事情的，比比皆是。
徐如月拿著從程靜淞那兒拿到的一個硬殼筆記本和一支鋼筆，一筆一畫地寫下所有過來報名的人的名字， 和他們講述進養豬場的一些要求，看著還挺像那麽回事兒的。
也有人和她拉家常套近乎，說著姐倆好的話， 想要拉關系讓徐如月把自己安排進養豬場， 但是徐如月也都守住了，沒有大手一揮表示安排。
盧支書那邊也在幫忙統計重新要報名考試的人。
林素媛看著就對程玉溪說：“你也過去報名參加老師的考試。”
程玉溪皺眉， “我不要，媽，你到底要幹什麽，我們難道真的要一直留在這個破地方了嗎？”
林素媛冷臉看她，“這件事，我早就和你說過了，並且我們已經落戶在這裏了，當然不可能再回去，你以後不要再給我想回城的事，這是不可能的。”
“媽！”程玉溪大叫。
林素媛就道：“當然了，你如果想回去可以自己回去，我不攔著你。”
程玉溪：“……”
“我一沒錢二沒工作，我怎麽回去！”程玉溪氣得跺腳。
她丈夫姚東星見林素媛臉色不好看，拉了她一下示意她別說了，但是被她一巴掌給拍開了。
“別碰我！”
林素媛不理會程玉溪的脾氣，只是很平淡地說：“既然知道自己什麽都沒有，就老實聽話，別給我起幺蛾子。”
說完了，也就不再看她，而是對著姚東星說：“你回頭和隊長或者支書都行，和他們對接一下看學校具體要多少東西，大概需要多少錢，回來後告訴我。”
和暴躁的程玉溪相比，作為上門女婿的姚東星顯然聽話很多，立馬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這就辦。”
林素媛跟著點頭，想了下說：“你……你有沒有什麽想幹的事情，或者你也去報名考一下老師？”
姚東星依舊老實點頭，“好。”
林素媛這才繼續看向鬧哄哄的場地，不再管其他人的反應。
葉美雲再一次被童飛鵬給纏住了了，說她既然已經是民兵隊長了，那就該正式了解一下民兵的隊伍，了解一下他們日常的訓練等等。
程建功見沒自己什麽事兒了，就表示要回去。
但是程靜淞倒是好奇民兵隊到底是怎麽訓練的，不過在她提出來後，就聽見童飛鵬說：“可不能叫你一個小孩子過去看，我們平時訓練危險著呢，你還是等大一點再過來吧。”
程靜淞只好放棄，幹脆和程建功他們一起回去了。
等到晚上天快黑的時候，去了趟鎮上的徐建軍拿著上面批覆的同意葉美雲當民兵隊長的文件回來了。
徐建軍道：“民兵隊長每個月的工資是二十一塊五，和我還有支書的工資差不太多，比其他普通的幹部要高，這也主要是因為你們要經常訓練，而且這個還有一定的危險性。”
“另外其他的工分補貼則是按天計算的，正常來說，民兵隊一個月要訓練十到十五天，這期間，普通隊員都是十個工分的補貼，隊長要高一些，是十五個，還有一些其他福利就是上面給的一些票的貼補，這個我暫時也說不好到底有什麽，總歸是看上面分給我們什麽，就是什麽。”
拉拉雜雜說了好大一通，徐建軍才看著葉美雲問道：“我走之前看童飛鵬拉著你開始適應了，你感覺咋樣啊？”
葉美雲點頭，“沒問題。”
“那就好。”徐建軍籲了口氣，這才又說：“民兵隊的人都是小年輕，難免性子急躁不服氣，他們私下要是繼續鬧騰的話，你就盡管收拾就行了，只要不出事兒，盡管揍。”
葉美雲點頭，“知道了。”
徐建軍又轉向程建功問道：“養豬場的員工怎麽樣了，你打算怎麽挑。”
程建功朝著徐如月努努嘴說：“老徐同志已經記下了不少報名的人，我打算等你們考試結束後也組織一下他們的面試考試，至少讓他們認一點字以及會一些簡單的算數。”
“那恐怕有點不好找。”徐建軍道。
“不著急。”程建功也曉得這一點，但他已經有了主意。
徐建軍點頭，然後又說：“等學校和養豬場的事情定下來了，我和支書打算去縣裏或者市裏面的機械廠或者農機廠看看，買拖拉機，到時候你也一起去吧，幫我們參謀一下。”
這個倒是挺合程建功的意的，程建功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村裏面的報名熱潮漸漸平息，正式的考試也開始了。
程玉溪最終也被林素媛的一句“如果她想要以後天天下地幹活”而嚇到，也乖乖報名了考試。
程玉衡和程玉銘兩兄弟也對村裏面的教師崗位很感興趣，但是一個因為之前的名聲問題被拒，另一個也因為在職而沒被準許參加。
這次考試最終選了十個人出來，最後又通過試講劃掉了三個，剩下的七個只是作為暫時錄取的，但具體到時候要幾個，還要看來學校的學生有多少才能具體確定，並且最終從上到下錄取。
當然了，徐建軍他們也給保證說就算這次錄取不上，只要以後一有空缺，也擇優他們。
而程玉溪就因為脾氣急躁，成為了被刷掉的其中一個，倒是姚東星留了下來。
與此同時，姚東星依舊代表林素媛和徐建軍他們商討了一番具體捐贈的事情。
在溝通中，徐建軍從姚東星的嘴裏確認了林素媛的捐贈是認真的，因為她手裏握著經濟大權，誰也說不動她。
徐建軍雖然覺得林素媛這樣挺奇怪的，但是本著這件事也確實對村裏面有著巨大的好處，加上又和其他人商量過了，這才決定答應下來。
最終，雙方進行一番商量，暫定三百套課桌椅，另外閱讀室的書架以及所需要的桌椅板凳甚至書和其他要用到的紙、筆、黑板等等教具也都被包辦。
不過這些課桌椅要是全都在外面買會很貴，而且也不一定能很快買到，外加林素媛又想給村裏面的人再多些實惠，便和徐建軍溝通了另外一種解決辦法。
就是由村裏告知村民所需課桌椅的具體尺寸，然後給每家每戶都分配一些單子，村裏面的人做好課桌椅後，再由村裏面和她共同驗收，通過後就發錢。
村裏面確實也因為這件事狠狠震動了，然後看著林素媛的眼神都變了。
這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財神爺啊！
好些人都按照分配動了起來，一時間，村裏面又是一番熱火朝天。
只有程建功一家和一些家裏沒有男性，實在不會做木工的家庭沒有參與這一次的狂歡。
而在程家，程知仁實在沒忍住找到林素媛道：“你到底想幹什麽，這可是我的錢，你就這樣撒出去了，你知不知道這次要花多少，好幾千塊！”
林素媛就說：“你搞錯了，這些錢和你沒關系。”
“胡說八道！”程知仁氣的吹胡子瞪眼，“你手裏的錢都是從程氏繼承來的，我才是程氏真正的繼承人！”
林素媛覺得現在的程知仁真的和之前變化太大，而且還蠢的不可救藥，也不想和他浪費時間，就說：“那我將程氏現在的具體地址告訴你，你可以過去繼承。”
程知仁：“……”
被噎的好久都吐不出話來後，程知仁才氣呼呼地說：“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林素媛道：“我不想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你要是覺得現在的日子過的不開心，我也可以和你離婚。”
程知仁：“你……”
“你瘋了吧！”程知仁是真的覺得現在的林素媛和剛剛過來的林素媛簡直是兩個人。
不過林素媛卻不想理會他了，只留下一句“你可以好好想想”就離開了。
反正她捐贈的事情已經開始了，村裏面肯定承這個情，她倒也不是非要和程知仁綁在一起了。
程知仁差點又要被離婚的事情暫時沒有人知曉，村裏面熱火朝天的做課桌椅的場面也依舊在繼續。
程建功的養豬場的面試考試也開始了。
因為不管是徐如月還是徐建軍之前都提到過養豬場要的人也要認字，所以有些人即便之前不識字，也在這幾天找人幫忙突擊了一下，倒是比之前學校的招聘考試場面火爆更多。
程建功耗了點時間挑了幾個中年婦女和幾個年輕一點的但是識字更多的人。
前者本就擅長養豬，且在得到養豬場需要的是識字的人後也努力學了，雖然效果不太好，但可以提升。後者就更不用說了，是主要的從外界汲取知識以及主動學習的對象。
當然了，程建功同樣也告訴了他們今後還會考核的規定，除了他們正常的工作期間的表現，就是學習的進度。
最後一點顯然是針對那幾位文化程度不高的，甚至就連徐如月也被嚇了一跳。
徐如月私底下還偷偷問過程建功，是不是她最終表現不好也會被懲罰甚至開除，程建功點頭，表示了是。
徐如月為了不被程建功一視同仁，開始更加努力學習。
每天除了正常幹活，剩下的時間都留在了學習上，而程靜淞也經常被她逮著，當自己的小老師。
養豬場的員工確定後，學校的課桌椅也都驗收成功了。
徐建軍和盧支書也和公社那邊溝通過，確定了學校可以正式投入運作，招生開學了。
而此時，時間已經悄然劃過了二月，正在往陽春三月走去。
去歲枯萎的草木早就重新煥發生機，最繁忙的春耕也即將來臨。
學校的招生重要，但是買小豬仔以及去外面學習甚至包括買農用器械的事情也同樣重要。
這些事情都擠在了一起，徐建軍和盧支書分身乏術。
最終，兩人決定將招生的事情安排給下面的小隊長，讓他們務必勸動村裏面所有沒有讀過書的孩子，不管年紀大小，不管男女，都必須來學校讀書識字，然後又再次開會具體統計了村裏面家庭想要養豬的數量，這才和盧支書還有程建功一起匆匆忙忙往外趕。
而這次一同出去的還有姚東星。
他是出去買學校所需要的一些教具和文具還有書本的。
本來徐建軍他們也不是不願意帶著姚東星一起，但是他邊上還有一個非要跟著一起進城的程玉溪在，徐建軍幹脆就讓他自己帶著程玉溪了，免得給他們找麻煩。
他們一行先去的縣城的養豬場。
大概是因為味道的原因，縣城的養豬場專門建在了稍微便遠一點的郊區。
程建功三個按照別人的指點走過去的時候還以為那邊會因為人煙稀少而顯得荒涼，但是沒想到那邊除了養豬場以外還有其他的養殖場，別說荒涼了，反而因為這些動物的此起彼伏的叫喊聲，顯得格外的吵鬧。
徐建軍嗅著空氣中各種味道雜交後呈現的奇怪的異味，揉了下鼻子道：“沒想到縣城竟然還有這麽大的養殖區，甚至連養牛場都有，就是不知道他們養的是什麽牛，如果是黃牛就好了，我們等下還可以問一下能不能多買兩頭給村裏幹活。”
程建功接茬說：“奶牛也可以啊，餵好了還可以擠奶喝，給家裏的孩子補充營養。”
徐建軍就道：“你倒是事事都想著你家裏的孩子。”
“那是當然了，畢竟他們現在還小，正在長身體。”程建功理所當然。
徐建軍失笑。
說話間，他們一行就走到了養豬場。
這時候正是很多小地方的場子過來挑豬仔的時候，因此看門的保安看清楚他們的介紹信後也沒有做別的，就立馬幫他們聯系了。
很快就有人過來對接，是銷售處的一個辦事員，姓周。
這人在剛剛見程建功他們三個的時候還有些表情不以為然，但是也沒有怠慢，只是正常問他們要買多少小豬仔。
直到聽到程建功他們說出要二百多頭的時候，這位周姓辦事員的臉色才變了一下。
“你們確定要這麽多？”他頗有些不太敢相信，詢問的時候就一直緊盯著程建功三個，似乎這樣能叫他們說實話一樣。
程建功點頭，“確實要這麽多，另外我們還想要幾頭已經長成但是還沒有被騸過的成豬。”
“你們這是想自己留種？”周辦事員並不吃驚。
程建功點頭，“算是吧。”
這年月是計劃經濟，不管程建功他們的養豬場將來要不要自己留種都不影響這裏，因此那位周辦事員只是點了下頭後就不關註了，而是說道：“兩百頭豬的量不算小，我做不了主，你們先在這裏坐著等一下，我去叫我們主任過來。”
沒多久，就有位穿著格子襯衫的中年男人過來了。
自我介紹說是姓黃。
這位黃主任很快就和程建功幾個確認了一番他們要的數量，得到準確的消息後，就說最近現在廠裏的豬仔不夠，要等上半個月到一個月，因為好些母豬正處在懷孕以及分娩的階段。
而剛剛生下來的小豬也不能立馬往外售賣，而是要養一段時間，免得賣出去後養不活。
程建功他們表示知曉，又順勢提到了送他們的員工過來學習的事情。
這年月，大廠子接受小地方的人來學習是常見的事情，也算是廠子裏面的一項業績，更何況程建功他們這次要的量又實在多，黃主任那邊也說沒問題，不過也叫了接待後勤的人過來了。
之後，程建功就和他們商量了一番送徐如月等員工過來學習的時間以及後續購買豬仔的事情，然後才開口要離開。
黃主任還主動送他們到了廠子外面。
程建功就和他打聽道：“不知道咱們養豬場邊上的那個養牛場裏面養的是奶牛還是黃牛和水牛？”
黃主任道：“兩種都有，那邊即是奶牛場，主要提供新鮮牛奶，也賣幹活用的黃牛，你們這是也想要買黃牛還是奶牛？”
程建功看了徐建軍一眼說：“兩種都想買，但是我們鄉下辦個養豬場、養雞場還行，肯定不能辦養牛場，所以可能就要幾頭，也不知道這個量好不好買。”
黃主任就說：“這個沒事兒，養牛場本身就和我們其他的廠子不一樣，他們也沒辦法大批量地往外出貨。”
“不過如果你們擔心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們說一聲。”黃主任又補充了一句。
程建功想了下說：“多謝您了，但是今天就算了，我們等下還要去一趟農機廠，今天就算買了牛也不好拉，下次吧，有機會的。”
黃主任也沒覺得自己是被拒絕了好意，反而詫異道：“你們還要去農機廠？”
程建功點頭，“想去看看，買輛拖拉機。”
“這東西可不便宜，你們村這是又辦養豬場，又買拖拉機的，看來日子過得不錯啊！”
程建功笑道：“還行，也就是湊合著不讓大家夥餓肚子。”
黃主任平時倒是不怎麽在乎鄉下老農的日子過得到底怎麽樣，反正也影響不到他。
不過在發現程建功他們村不太一樣後，他就有些動小心思了。
鄉下有鄉下的不好，但是也有城裏比不上的好處。
那就是糧食方面。
如果能和程建功他們打好關系，日後或許還能多一個買糧食的路子。
因此，他很好脾氣地客氣道：“這已經不是還行了，是很少見了。畢竟饑荒年才過去多久呢，你們能買得起拖拉機是真的很了不起了。”
程建功繼續和黃主任客氣，倒是他們邊上的徐建軍和盧支書在心裏嘀咕說：“了不起個啥，我們村也都是因為有了建功才突然好起來的。”
而這邊，黃主任又想到什麽，繼續和程建功道：“不過如果你們確定要買拖拉機的話，倒不如再買上一臺前兩年剛剛傳過來的雙頭雙鏵犁，這東西據說是被科學研究所改進過的，更適合我們這些南方的水田耕作，就連領導人都親自參觀和讚美過呢，前兩年還上了報紙，據說反響也很好，你們買了這個，倒是不用再去買牛了，還省了飼養的功夫。”
程建功不知道這些，徐建軍那時候也沒有關註過。
更何況前幾年這邊窮的那叫一個叮當響，哪有心情關註報紙上寫了什麽。
倒是盧支書開口道：“對，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兒。”
“是吧。“黃主任笑笑，”這東西也才剛出來沒幾年，傳到咱們縣城的時間更短，現在應該還有好些地方不知道呢，你們要是買可要抓緊，畢竟好的東西都是靠搶的。”
程建功立馬點頭，“多謝黃主任，你不說我們還真不知道這些。我們今天事多就算了，回頭再見面，我請你吃飯。”
“瞧你說的，客氣啥！”黃主任也渾不在意地笑笑，但實際上在心裏卻特別高興。
並且這一高興就說的有點多了道：“對了，咱們縣城的農機廠買到犁不成問題，但是不一定能買到拖拉機，這個大物件貴，咱們這種小地方能買得起的少，所以縣城一般不生產，你要是買的話，可能也要等一等。”
程建功幾個沒想到還有這一茬，頓時有些驚訝。
不過他們還是很好地謝過了黃主任，黃主任又擺手，“客氣啥，我也就是動動嘴的事兒。”
離開養豬場後，三人又立馬直奔農機廠。
雖然有黃主任剛剛提醒過，程建功三人過來的時候第一句問的還是有沒有拖拉機。
本來接待他們的人也是一樣的可有可無，但是聽到程建功他們這樣一提，瞬間重視了起來。
“你們要買拖拉機？”
“對，目前打算買兩臺，有嗎？”程建功確認道。
“暫時沒有。”接到的小同志搖頭說：“我們這兒用買得起拖拉機的少，除非政府給下面村子配拖拉機，否則就沒見有幾個地方主動掏錢買過，所以我們這兒也就不生產了，畢竟機器開著也是浪費錢不說，生產出來了又賣不出去，放著不僅占庫存還要生銹，實在浪費。”
“那你們這兒不能買了是嗎？”程建功確認道。
畢竟聽剛剛那位黃主任的意思是可以的，而且若是將他們一個小村子的訂單拿到市裏面，那恐怕人家就不一定樂意搭理他們了。
程建功現在沒了往外跑的心思，自然也不想費力氣去忽悠市裏面的人。
小同志搖頭，“可以買的，你們確定要買的話，我們可以幫你們定，不過你們要交押金。”
“這個倒沒什麽問題。”確認不必浪費時間去市裏面後，程建功又說起了剛剛黃主任提到的雙頭雙鏵犁。
小同志點頭說：“這個有的，並且聽說縣裏面已經下文件打算出資給每個公社配上幾臺，我們最近正在加大馬力生產呢。”
說到這兒，小同志忽就停了，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好像說多了。
頓了下，他遲疑地看著程建功他們說：“既然縣城打算出資給你們配了，你們還要嗎？”
“買的，不過能讓我們先去看看嗎？”程建功道。
“這個可以。”小同志帶頭走著。
沒多久，程建功他們三個就見到了所謂的雙頭雙鏵犁。
全身是綠色的漆身，鋼鐵結構，有一個扶手，一前一後兩個犁頭。
“這就是所謂的雙頭雙鏵犁？”程建功好奇地蹲下來查看。
小同志在邊上點頭，又特別詳細地介紹了一邊這個東西有多好，犁田的速度有多塊，能節省多少人力，多少大領導誇過等等。
程建功和徐建軍他們商量過後，幹脆當場定下了兩臺。
然後，他們又問起了收割機。
只不過現階段的收割機並沒有改過進的，都是手動的，看樣子就不好，而且原理一看就能明白過來的那種。
“沒有別的了？”程建功問道。
“沒了。”小同志搖頭，“我們這邊不適合下大型的聯合收割機，所以只有這種。”
這次甚至都不用商量了，這種收割機不適合他們用。
程建功他們便再次和這位姓許的小同志確認好拖拉機要等概二十來天甚至一個月才能拿到後，就就決定幹脆等買豬的時候一起把機器和犁拉回去，省了現在多叫車浪費。
之後，程建功一行就開始往回趕。
恰好趕在了天黑前到家。
吃飯的時候，徐如月就不停地盯著程建功，一副想要問又有些遲疑的模樣。
程建功就主動告訴她說：“已經和縣城的養豬場說好了，過兩天就送你們過去學習，差不多二十來天到一個月吧，你這兩天把你的東西都收拾一下，錢、票，還有糧食也都多帶點，也不用節省，這些養殖場到時候會報銷。”
徐如月頓時怔楞，沒忍住舔了下唇角才問道：“這就好了？”
程建功點頭，“這有什麽難的，你記住了，你算是他們的小組長，這次過去後不僅自己要學，還要註意其他人的學習，爭取把能學到的知識都學到，尤其是這時候正是他們的母豬懷孕以及分娩的時候，你們除了要學他們平時是如何養豬以外，更要把這個階段的母豬的懷孕、分娩、接生以及剛生下來的小豬怎麽養護等等都要學會。”
“對了，還要問一問養豬的過程中都會有什麽病，要怎麽預防，如果病了又怎麽治療……”
程建功一一攤開和徐如月講清楚，卻讓徐如月又不由自主地緊張來起來。
程靜淞幹脆找來徐如月平時揣身上的紙和筆，幫她把程建功要求的事項一條條列出來，然後告訴她說：“奶奶，你就按照這個上面的條目學習就好來。”
徐如月楞楞地接過去看了兩眼，點了點頭。
但是等了一會兒後，徐如月就心裏忐忑地過來找程靜淞了。
“三寶啊，”徐如月坐在程靜淞的邊上，悄聲問她，“你之前跟你爸媽他們一起出門，見到那些大城市裏面的人，你害不害怕啊？”
程靜淞搖頭，“不害怕啊。”
徐如月就說：“你的心咋那麽大呢，那外面大城市的人不能看不起我們老農民啊！”
程靜淞立馬擺出了一張嚴肅的臉說：“奶奶，你怎麽會這麽想呢，現在可是工農兵一家親，他們怎麽敢看不起我們，我們可是為全國人民種出糧食的人，誰敢看不起我們。”
徐如月撇嘴，“話是這麽說，但是城裏人看不起我們鄉下人不是事實麽。”
程靜淞理解徐如月這是因為即將到來的獨自外出而緊張了，畢竟她這麽多年就沒有獨自出門過，但是這次程建功卻不打算陪著她不說，竟然還叫她當過去學習的幾人的小隊長，她緊張是自然的。
程靜淞並沒有因此而笑話她甚至說些別的，而是非常靠譜的安慰她道：“奶奶，你大膽一點，別總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啊，你想一想，你之前帶領村子裏面的人做出來的臘肉可是賣到了省城，縣城的養豬場能把他們的豬肉賣到省城麽？”
“不能嗎？”徐如月反問。
“那當然是不可能了。”程靜淞道：“縣城的豬肉肯定是賣到分到縣城各處啊，怎麽可能賣到省城，所以這麽一比較，還是你更加厲害，你說是不是？”
“你這麽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徐如月順著程靜淞的思路想了想。
程靜淞就撫著徐如月的胸口說：“是啊，所以奶奶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吧，怕啥，縣城的人也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真的沒什麽了不起的，你可是註定要把咱們上塘村的豬肉賣到全國的人。”
徐如月被程靜淞誇張的表情逗的心裏一松，但還是撇嘴說：“還全國呢，就你一張小嘴會誇張。”
“怎麽就不可能呢！”程靜淞立馬開始給徐如月畫大餅道：“去年爸爸就已經把省城的銷路打通了，還有好些其他城市的想買豬肉都買不到呢，到了今年，只要你們去縣城養豬場學好了知識，保證把咱們村的豬都養的白白胖胖的，到年底我們就可以有很多豬肉，自然能和去年一樣賣到省城甚至更遠的地方。”
“這樣下去，今年是咱們自己省，明年就可以賣到別的省，這樣一年年下去，咱們把肉賣到滬市，賣到首都，賣到全國也不是問題啊，最大的問題就是你能不能學好知識，養好豬！”程靜淞拍著徐如月的胳膊，“所以啊奶奶，你管縣城的人到時候會不會看不起你呢，你只要記住只有你學好了養豬的知識，我們才能多多的養豬，才能把咱們的豬肉賣到全國，才能賺大錢不是麽。”
“所以奶奶，你們這一行的重點不是縣城的人會不會看不起你們，重點是一定把他們所有人的肚子都掏空，然後回來幫自己！”
徐如月雖然覺得程靜淞說的還是很誇張，但到底被她的一番話轉移了心情，道：“你說的也對。”
“就是，況且奶奶你忘記了嗎，你之前還和縣城的警察有說有笑呢，他們難道不比一個小小的養豬場的人厲害麽！”程靜淞又道。
徐如月也想起來這件事了，心裏再一次稍稍松了一番。
以至於當其他幾個養豬場的員工得到了去學習的確認通知並且和程建功他們一起踏上去縣城的路上的時候也表示了擔憂後，徐如月也用從程靜淞那裏聽到的那些話安慰他們。
倒是也將這些心情忐忑的人安撫了下去。
徐建軍還小聲和程建功道：“沒想到老姑還挺有想法的，竟然還想把咱們村的豬肉賣到全國，我這輩子都不敢這麽想。”
程建功失笑，但並沒說這是程靜淞勸徐如月的。
到了縣城養豬場後，程建功他們再一次見到了黃主任，並且將徐如月一行交給了他。
黃主任倒也客氣，沒擺什麽架子，並且和程建功保證說會找人好好教他們的。
程建功他們到底也沒有一過來就將徐如月一行放下就不管了，而是陪著他們安頓好，又一起在黃主任的帶領下參觀了一下縣城的養豬場，粗略見識了一番，然後又安撫了徐如月一行一番，這才離開。
回去後，徐建軍和盧支書就開始過問村裏面的招生的事情了。
因為之前的招生不理想，除了男孩子以外，很少有家庭願意放女孩子去學校讀書。
尤其是一些年紀大一些的，能夠做家務活，幫父母帶孩子，甚至下田的女孩子。
徐建軍和盧支書幹脆就一家家地去勸他們，用村裏面現在的兩個廠子的未來招聘等理由倒是也勸動了一些家長答應讓家裏的女孩子來讀書的事。
不過依舊有一些人家非常的固執，覺得女孩子沒用。
甚至因為讀書上學這件事，又在村裏面引發了一段雞飛狗跳的日常。
甚至還有人潑婦罵街。
最終以葉美雲覺得這些人實在太煩人了，動手將他們挨個都劈了一遍，這件事才算是結束。
就這樣，村裏面五歲以上十六歲以下的孩子都背著書包進了學校。
程靜淞三個就更不用說了，早在村裏面雞飛狗跳的時候就早早地準備好了他們的小書包。
其他幾個村子裏也陸陸續續有學生報名，只不過因為他們的村子沒有葉美雲這個外掛的存在，所以報名讀書的學生的年紀也就沒有那麽大的差距。
但也因此，好些年紀小的小屁孩見到班級裏面坐著的十來歲的大孩子，就喜歡笑話他們。
當然了，那些大孩子也會因此動手打那些喜歡唧唧歪歪的小屁孩。
只有程靜淞兄妹三個以及村裏一些幹部家庭家裏的孩子沒有被人欺負過。
就這樣，成天雞飛狗跳的上學生涯就開始了。
程靜淞今天照舊背著小書包和程定坤以及程斯年一起去上學。
教室裏面已經有一些人了。
和嶄新的課桌椅相比，教室裏面的學生的裝扮倒是各有不同，但幾乎都統一的破舊，也就上塘村的小孩子因為程建功之前賣衣裳的事情穿的稍微好一點。
學校的課桌椅排列是二、三、三、二。
程靜淞兄妹三個正好可以坐在一排。
並且因為他們的年紀小以及個頭也小，座椅坐在了前面。
但是第一眼，程靜淞就看見了坐在後面的橘子。
橘子也是十來歲的大孩子，通常也是被其他小孩子嘲笑的對象，並且她也是唯一一個在別人欺負她的時候不敢還手的。
誰讓她是方老三的女兒呢。
方老三如今雖然還在坐牢，但是他當初引西川鎮的那群賊進村子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所以村裏面的人恨死他們一家了，平時見到橘子和她母親湘雲的的時候就沒有好臉色過，不是吐口水就是罵上一句。
現在橘子因為葉美雲之前的那一頓天打雷劈可以來學校讀書，自然就要日日承受別人的白眼。
程靜淞他們倒沒有一開始就因為橘子天天被欺負而多做什麽，但如今已經開學一段時間了，程靜淞也親眼見到了橘子這段時間無論別人如何欺負都咬著牙努力讀書認字的韌勁，倒是有些佩服她。
況且她這段時間也聽說了除了方老三十分的重男輕女外，就連橘子的母親湘雲也一樣。
因此，在看見又有人往她身上丟東西，或者走過去故意推她一下，又或者是拽一把她的頭發時，程靜淞皺了皺眉喊道：“吵死了，馬上就要上課了，你們還不趕緊回到位置上坐好。”
程靜淞幾個算是學校裏面公認的不能惹，因此她一開口，那幾個調皮搗蛋的就真的停了下來。
還頗有些不好一地地沖著程靜淞笑。
程靜淞就有些無語。
她瞪眼，“幹什麽，還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等到幾個人坐下後，程靜淞下意識看了坐在後面的橘子一眼，恰好就看到了她一樣看過來的眼神。
程靜淞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
小學的課程有些無聊，程靜淞這個大孩子不可能跟著老師的步驟走，因此就在下面開始散發思維，胡思亂想。
想著想著就想到了徐如月。
也不知道她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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