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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數20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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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數20個數

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鈴聲響起,老師抱著書出去。

陶眠走得特別快,起身就往外走。

路奚言坐在桌前整理東西,把中午打算帶去餐廳寫的作業放在一起,剛準看放進書包裏,前面便站了個人。

路奚言擡頭看她。

陶眠站著他的課桌前,手上拎了個米白色書包,笑得像一朵大寫的太陽花似的。

“要不要一起吃飯啊,路哥哥?”聽到這稱呼路奚言整個人很明顯顯地僵了僵,他看了看陶眠,很想知道她現在又抽什麽風。

但陶眠看起來十分正常。

路奚言想了想,還是應道:“好。”

陶眠見他答應後笑得比剛剛還要燦爛,路奚言收好東西後便與她一前一後地出了教室。

教室外黃初池已經在那兒等著了,正在那兒無聊地敲著欄桿,一下又一下。

見著陶眠來了以後臉上立馬爬上了一抹斂艷的笑,自然而然地接過陶眠的書包幫她拎著,隨後又看到陶眠身後的路奚言表情瞬間炸毛了,“不是啊,他來幹嘛!”

路奚言擡眼什麽話也沒講,就繼續低下頭玩手機。

陶眠去拉黃初池,“走啦走啦,他和我們一起,我都快餓死了。”

黃初池然後瞪了一眼就氣呼呼的被陶眠拉著走了。

“老地方嗎?”

“嗯。”

正值飯點,校外的餐館都擠滿了人,三人好不容易才找了個大桌坐下。

中途吃飯的時候,黃初池去了趟洗手間回來,面上看來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可當他在陶眠旁邊坐下時,陶眠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味。

“你又去廁所加餐了?”陶眠夾著塊西蘭花打趣地側頭問他。

“沒有,不要講的那麽那個好不好,真服了你了。”黃初池轉過頭來快速地反駁,清透的聲音,微不可查的帶了點嘶啞。

陶眠見他不說也沒問,想著他應該又被魏老師罵了吧。畢竟黃初池從小都是皮著長大的。

“誒,黃初池,化學老師讓你寫的檢討你寫了嗎?”陶眠換了個話題。

路奚言在兩人聊天時一直一言不發的看手機,聽到這句話卻擡頭看了看黃初池,這一眼也讓本就警惕的貓捕捉到了。

“沒寫,後面她讓我滾了。”黃初池輕挑著嘴角,畫裏-挾帶著笑意,眼神若有若無的瞟向路奚言,手上的力度就快把筷子掐斷了。

檢討是沒寫,但我卻看到你被這個混蛋扯著往走廊裏走的樣子。

一想到這裏他就恨不得把水潑路奚言臉上。

“那你還主動提出要留下來寫檢討。”陶眠還是不理解,接著又毫不留情的嘲諷,“你今天是腦子被門夾了嗎?”

黃初池仍保持著面上笑容不變,緩著聲音說,“是啊,腦子被門夾了。”

我看見這小子我就頭痛的想撞墻。

黃初池的筷子用力的戳空蕩蕩的碗。

陶眠看他這笑的騷包至極的樣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感覺這廝完全就是吃飽了撐著。

她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對他沒好氣道,“有病出門左拐,你是真正可以直接申請入院了。”

黃初池又笑,簡直流光溢彩,眼角的淚痣也跟著笑了起來,手上夾著菜往陶眠碗裏面放。

見路奚言從坐下來到現在一直在那安靜的看手機打字,冷哼一句,“你看有些人就是這樣,請他出來,他還不給面子,連屁都不放一個。”

陶眠順著他的話去看路奚言,也覺得有些奇怪,怎麽到現在都沒說話?

她坐到他旁邊疑惑的問,“你在幹嘛?”

路奚言才從手機上擡起頭來將手機遞到她面前,陶眠一看臉都黑了幾個色號。

路奚言直到現在還在弄手機,就是因為陶眠在語文課上睡覺。

結果教導主任過來巡課,看到了這一幕,二話不說就拍了下來,轉頭發給了禿頭。

手機上面就是兩個人的對話。

【海納百川】:我讓你監督陶眠,你怎麽監督成這個樣。

海納百川發來一張圖片。

上面的學生大多正襟危坐,就只有陶眠在人群中手右手伸著額頭,整個人臉朝下。

拍的技術不大好,還有點顯黑。

陶眠怎麽評價這張照片。

然後再往下面滑是禿頭苦口婆心的教誨,什麽要好好監督他啦,老師相信你之類的話語。

陶眠扯了一下嘴角,無語,禿頭怎麽這麽能說。

【路奚言】:下次一定。

陶眠看到這句話頓了頓,咦?

在她看來,這句話突然聽起來怎麽那麽有味呢?

下次,一定。

他說這話的意思是下次他不可能再放上自己上課睡覺了?

陶眠這才反應過來。

黃初池看著她比他還黑的臉色,不免氣呼呼的質問路奚言,“你給她看了什麽?”

路奚言拿起筷子淡淡道,“這好像不關你的事。”

也不知道為什麽,黃初池這個人物對他來說讓他有些不爽。

從高一開始便是如此。

陶眠的手機在這時候響起,她把路奚言都放在桌上,自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便去外面接電話了。

黃初池冷笑:“什麽叫不關我的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還是我的事。”

路奚言不置可否,淡淡的挑著眉接話,“她有月事,你也有?”

什麽東西啊?

路奚言敲了敲桌子,“所以我建議你說話之前至少得過一遍腦子。”

所以什麽是月事?

黃初池上百度查了查,然後一臉不可置信與憤怒的看著他,“你變態啊,月經就月經,你還月事呢。哼哼,文化人講話就是不一樣。”

路奚言從盤裏夾了菜慢條絲裏的放進碗裏,不急不徐地說,“所以我跟你沒話講。”

黃初池冷著臉,“你等著,還有你離陶眠遠一點,你以為你跟她關系很好,我可是從小到大跟她同穿一條褲子的鐵哥們兒,你別跟像賴皮狗一樣纏著她。下次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路奚言把菜夾起來放進嘴裏,語氣極其欠揍,“哦——這樣子啊。”

黃初池忍無可忍,將手邊一碟醬料拿起來就要往他頭上扣。

路奚言突然站起來,“七七。”

陶眠:“?”

拿著手機從外面回來的陶眠待在原地眨了眨眼。

拿著一碟醬料的黃初池:“????!”

“聽說你的小名叫七七?”路奚言一臉無害的問陶眠。

還沒等陶眠開口,黃初池就一把扳過的路奚言肩膀,震驚地問道。

“你他媽怎麽知道的?我靠!”

路奚言拍開他的手,“關你什麽事兒?”說完就不耐煩的轉過去坐下。

黃初池肺都氣炸了,“我靠,你他媽不能這樣叫她!”

“為什麽?”路奚言誠心的發問。

“她的小名只有和她親近的人才能叫,比如我。”黃初池用大拇指倒後指了指自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陶眠走過來坐下,黃初池便很合時宜的閉了嘴。

“你講的什麽?把他刺激的跟猴似的?”陶眠問。

路奚言把菜裏的大蒜挑出來,一本正經的睜眼說瞎話,“我跟他說,以後無論遇到什麽挫折,都因永不言棄,只有堅持到底才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陶眠:“……”

黃初池:“?”你什麽時候跟我講這個東西了?

陶眠配合著說,“沒想到你這麽會激勵人。”

黃初池不可置信的看向陶眠,額頭上青筋直跳。

路奚言接著說,“畢竟天將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體膚。”

陶眠頗受感染到了這裏,並跟他一起澎湃激昂地背道:“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念完之後,陶眠還放下筷子,為自己這麽好的記憶內鼓了鼓掌。

初二的課文過了這麽久還能記得,我真是個天造之才。

路奚言念完後又繼續說,“再說生活不易,人生路還長,還是且而且珍惜較好。”

黃初池被氣得差點跳腳,黑著臉指著他說,“路奚言你他媽睜眼說瞎話不累嗎?”

路奚言一臉無害地去問陶眠,“我瞎嗎?”

“不瞎啊。”陶眠象征性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黃初池,“你才瞎吧?”

黃初池:“……”

他今天出門一定沒看黃歷對吧。

被兩人連番轟炸,更委屈的是陶眠竟還把手機拍到他臉上,幽幽地說了一句,“有這時間再講廢話,還不如去結賬,密碼13456。”

黃初池一聽飛速地起身去結賬了。

他走後陶眠軟趴趴的,躺在椅子裏,鏡片厚的,眉眼間盡是懶洋洋的,“說吧,怎麽知道我小名的。”

她不是傻子,那麽拙劣的謊言,她一聽便知道是假的,剛才只是純粹的拿來逗逗黃初池而已。

路奚言楞了楞,果然,還是騙不過她。

她那麽聰明,怎麽會輕易受騙。

“我……”路奚言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

陶眠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頂燈,光線在她身上游走交織,她那雙黑眸清澈。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麽嗎?”陶眠說,“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騙我,不論事情是好是壞,是悲是喜,我就只想要真相。”

曾經就因為別人用善意的謊言告訴他,沒事,沒事,明天就會好起來的。

結果呢什麽都沒了。

再也好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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