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窗簾拉了起來，陽光幾乎投不進來。全身無力，身體沈重，許墨的眼皮重得似乎掀不起來。他努力睜開，又忍不住閉上。

副官王新一刻不離地守在許墨的床前，見他有醒來的痕跡，忙輕聲問：“元帥，你……醒了？”

隔了好一會兒，許墨聲音沈沈地問他：“什麽時候了？”

王新卻不知該怎麽回答他。

許墨掙紮著，靠強大的意志力坐起來，之前的記憶在腦海裏回旋，他幾乎是一瞬間便明白了，趙茜給他倒得那杯茶水有問題。

“趙茜……給我下了什麽藥？”

王新：“讓您昏睡不醒的藥。”

昏睡……不醒？多年歷練出來的如猛獸一般的直覺，讓許墨意識到，可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我睡了多久？”

“兩天兩夜。”

“發生什麽事了？”

“……”

許墨手擰著床單，眼神如刀，直逼王新，“說！”

王新雙腿並攏，站得筆直，他微垂著頭，一閉眼，一咬牙，和盤托出：“元首調用了最新式的武器，瞄準了明成市一處別墅區。據傳言，別墅區內有末日後最後一只喪屍的蹤跡。前天夜裏，別墅區被新式武器轟炸，終於消滅了……喪屍。”

王新跟著許墨，調查許小黎下落許久，他早就猜出來，那別墅區裏所謂的喪屍，就是許小黎。

而且，他也知道，元首出手這事，和趙茜脫不了關系。

“沒……有逃出來嗎？”

王新明白許墨問得是誰，“沒有，四面監控嚴密，確定別墅區裏的喪屍沒有逃出來。”

室內蔓延的沈默，讓王新大氣也不敢出。許墨牙齒咬得咯咯響，他一字一字吐出，“準備直升機，去明成市。”

碎磚瓦礫下，許小黎一動不動。身上沈沈的重量，壓得她幾乎動彈不得。她靜靜地躺著，沒有從別墅廢墟下出去的打算。

她在等，就像當初在回源市大山廢墟下面那樣，有一條二尺來長的胖蛇，用術法為她撐起一層透明的罩，為她抵擋所有的重量。

可是，一直沒有。

許小黎感覺到田岳的氣息，還有老妖鐘的。他們在找她和鳳皇吧。可是，他們只能靠呼吸和吐息來判斷她和鳳皇是不是依舊埋在廢墟下，是不是還活著。

許小黎是喪屍，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原本有呼吸、有心跳的鳳皇，已經停止了呼吸和心跳。所以，田岳和老妖鐘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也許，以為她和鳳皇都死了吧。

該死的是她，若不是遇到了鳳皇，她早就死了。可偏偏，死得是鳳皇。

在別墅整個倒塌壓下來的那一刻，鳳皇環抱著她，用整個身軀為她攔住了外界的傷害。不可推擋，堅決的，執拗的，鳳皇用從未有過的強勢，護在了許小黎的前面。

“許小黎，大爺這次帥不帥？”

鳳皇貼在她耳邊，輕聲問她，而後，沒了聲息。

“去你大爺……”

許小黎抱著鳳皇漸漸僵硬的蛇軀，許多難過洶湧而來。她混混沌沌的，窒息般的疼痛，在她的全身流淌，卻找不到來處。

許小黎喃喃低語：“你一直都很帥……”

鳳皇說什麽都沒給過她，這一給，竟是連命都給了她。

說好的同生共死，為什麽要護住她，留她獨活呢？

不知過去了多久，許小黎聽到了許墨在外面呼喚她的名字，她心底繃著的弦，松了一點，還好，哥哥沒事。但她卻沒有回應許墨。

鳳皇的蛇軀冰涼、僵硬。許小黎將臉貼在上面，心安了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異常短小的一章，本來是該昨晚寫完放在上一章的，但是，最近磚太多，搬得有點累，腦子不太好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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