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舟起漣漪.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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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舟起漣漪.完結
身後的鍋開了，他轉身熟練地揭開蓋子，用勺子攪動兩下，見差不多然後歇火，季漪漪在這時走進去，沒刻意放緩腳步，走到他身後抱住他將臉貼上去。
男人的動作有那麽一刻僵住，很快又恢覆正常：“醒了，還以為你還得睡會兒。”
收拾好後，岑舟洗了洗手，用紙巾擦幹，轉身抱住她，擡起她的臉，左右觀詳：“還難受嗎，想不想吐，我給你熬了小米紅棗粥，嘗嘗？”
季漪漪點頭：“好。”
季漪漪坐到餐桌上，用勺子舀著粥喝，又見男人轉身回了廚房，不一會兒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回來。有草莓、蘋果、櫻桃等好多種水果，她伸手拿了顆櫻桃放進嘴裏，又餵了一顆給他，算是獎勵：“是你剛去買的嗎。”
她記得冰箱裏那些水果昨晚上全被她吃完了，還想著今天睡醒後跟阿姨說一下。
岑舟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以後想吃什麽東西直接跟我說，不要怕麻煩別人。”
季漪漪笑瞇瞇答：“好。”
吃完“早餐”後，季漪漪回臥室躺在沙發上追劇，半小時後，岑舟推門進來，拿一個抱枕墊在她背後：“剛學了個止吐方法，我給你按按。”
岑舟擡起她一只腳放自己腿上，根據書上的方法，找到她的足三裏，慢慢給她輕揉。季漪漪起初還有點不適應，等慢慢緩過來後，舒服地閉上眼。
“岑舟，我想吃酸棗糕。”她突然說。
岑舟動作不停地擡頭：“現在嗎？”
季漪漪使勁點頭：“不止酸棗糕，話梅糖也想吃，我想吃酸的東西。”
岑舟終於停下動作，看她：“漪漪，想不想出門走走？”
自從來老宅後，季漪漪徹底躺平，連老宅的大門都沒踏出過。
季漪漪收回腿，抱著一只抱枕，臉埋在上面：“不要，我哪兒都不想去，我現在就想吃山楂條。”
季漪漪似乎看到男人無可奈何笑了下，然後站起身往外走：“等著。”
一個小時後，岑舟提著滿滿當當的袋子走進來，一包包給她拿出來放桌上，讓她自己挑。他幾乎把超市裏所有帶酸的果幹全買了回來，季漪漪看著滿目琳瑯的包裝袋，幸福感油然而生，她都沒提這些零食，他卻全買了回來。岑舟見她沒什麽反應，以為沒對味，便說：“你把喜歡的挑出來，剩下的我拿去給岑宋宋解決，我再去給你買其他的。”
季漪漪問：“有檸檬嗎？”
岑舟默了兩秒，從最底下拿出一袋新鮮檸檬：“有。”
如果不是提前了解孕婦的口味多變，他還真難以架住他家漪漪。
岑舟給她切好，季漪漪直接拿了一塊，一點沒帶猶豫地生吃，見狀，他的牙不自覺泛起酸。
季漪漪見他一直盯著她看，以為他也想嘗嘗，主動遞過去給他：“要嘗嘗嗎？”
“不了。”岑舟見著這東西就發酸。
季漪漪知道他不愛吃檸檬，於是故意逗他，見到他這反應 ，咯咯笑出聲：“檸檬水你能喝嗎？”
岑舟點頭：“能接受。”
“其實檸檬挺好吃的。”季漪漪以前也不愛吃酸，懷孕之後總是很想吃酸，嘗了之後發現也沒有這麽難接受。
岑舟滿臉寫著拒絕二字。
季漪漪看著他，黑溜溜的眼珠骨碌碌地轉了轉，放下手中的東西，對他勾了勾手指：“你能過來一下嗎。”
岑舟對她有求必應，從來不問緣由，自覺向她靠近。
大概離她只有十厘米的距離，他停下來，以為她是哪裏不舒服，有些擔憂：“要做什麽。”
季漪漪對這個距離不太滿意：“還要過來一點。”
他又動了一下。
“好了嗎。”
話音剛落下，季漪漪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眼裏狡黠地笑意：“沒什麽，就是想親親你。”
季漪漪剛退回去，後腦勺就被人扶住往前推，鼻尖對鼻尖，岑舟的呼吸壓抑起來：“可能不太夠。”
而後，他重新壓下去，不似她蜻蜓點水。
從他出車禍後再到她懷孕，已經一個多月沒有碰過她，她就像一團火苗，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引火燒身，無可開交，只能繼續沈溺。他的手攤上去，聲音從唇縫中溢出：“大了不少。”
季漪漪燒紅臉。
下午，季漪漪睡了一覺。岑舟在書房處理推積的工作，中途接了個電話。
季漪漪睡到快六點才醒，天雖然還沒完全黑，但伸手有種世界末日快來臨的荒涼感，身邊沒有人，她不喜歡這樣，於是下床去書房找人，結果人不在書房，桌上留了一張紙條。
是岑舟的字跡。
——我出去一趟，晚點回來。
他的晚點也不知道是多晚點，等她吃完晚飯，也沒見到人影。她無所事事，刷起微博，看到今日的熱搜時，深深皺起了眉頭。
#熱門作者椿木恐嚇圈內新人#
季漪漪點進去，看到下面的評論，離譜到讓她氣得笑出聲。
居然有人說“季漪漪”這個角色，是椿木意淫想出來的女性角色？說劇情離譜，人設爛得沒眼看，一個從沒寫過感情流的作者寫出來的都市文就像吃了一口死蒼蠅，讓人惡心。
季漪漪氣得直接把手機扔了出去。
什麽東西。
岑舟剛好回來撞見這幕，手機摔在他左前方，他彎腰下去撿起來，看了眼手機上的內容，眸底閃了閃，將手機放桌上：“有這麽生氣嗎。”
他的語氣有些變得有些淡，季漪漪沒註意：“氣，這些鍵盤俠一點道德都沒有。”
“那個小作者怎麽回事，為什麽會爆出這種無理由的熱搜。”
岑舟依舊沒什麽表情，坐下平靜說：“她那本書已經在談影視版權，突然被告抄襲賣不出去，被逼急了，想拉著鹹柏一起下水。”
季漪漪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人，大為震撼：“她居然好意思？自己先抄襲，現在又去汙蔑別人！我這輩子也是第一次見這種人。”
季漪漪坐不住，站起來走了兩圈，心裏很煩躁，岑舟坐在沙發上，低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麽，等她重新坐回來後，他擡起頭，眼底閃著輕微的黯淡：“漪漪，剛才我去見了鹹柏，他定了明天的機票，之後會長居澳大利亞，臨別前，他問起你的近況。”
不難察覺他的語氣帶了一絲緊張：“你要不要去跟鹹柏見個面。”
*
季漪漪跟鹹柏面對面坐下，岑舟沒跟過來，在外面車裏等她。鹹柏叫來服務員，問她要喝點什麽嗎，她要了一杯果汁。
“寶寶還好嗎，聽岑舟說，最近鬧得你怎麽也睡不好。”
鹹柏很自然地起了話題，季漪漪握著杯壁，那點緊張忐忑的心情松了許多，提起寶寶她柔和笑了笑：“是啊，真的挺能鬧的，但我挺滿足的。”
“那就好，看到你過得這麽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季漪漪問：“為什麽想到要去澳大利亞生活。”
鹹柏：“想去看袋鼠你相信嗎。”
季漪漪一楞，隨即展開笑容：“鹹柏同學，你的笑話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笑。”
“那你信不信嘍。”
“應該是不相信的。”
“等我過去了給你寄一只袋鼠過來。”
“我才不要。”
快十一點的餐廳已經開始收工打烊，舒緩的音樂聲停止，鹹柏的笑也就此固住。
自上輩子那次分別後，這還是是他們第一次坐下聊天，氛圍像突然回到了高中那個時候，鹹柏恍惚地想起自己的私心，自嘲笑了笑：“高考結束之後，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直到那次，把自己失敗上的脾氣發洩到你身上，最後鬧得分道揚鑣。季漪漪，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一句，從高中到大學，你一直把我放在什麽位置，是朋友，還是有點喜歡的人。”
季漪漪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緩慢地說：“鹹柏，我一直把你當作我最好的朋友。”
“知道了。”鹹柏低頭一笑，“其實早應該知道的，只是因為自己太喜歡你，做不到放手，又不願意讓感情束縛自己的思想，等見到你時，忍不住將那些憋屈全發在你身上。對不起，漪漪。”
在一段感情中，他大概永遠都無法像岑舟那樣，無條件地將所有選擇權給到對方，所有，他們兩人，最應該得償所願的人是他。
鹹柏繼續說： “我知道你這次來找我不僅是因為見我一面，你是不是還想問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季漪漪點頭：“我想知道我跟岑舟是怎麽一回事。”
“上輩子你也見過岑舟，高考完他來找過我，在校門外，那時你匆匆要趕回家，可能沒註意到他，但是他卻註意到了你，只是我沒想到，他一直對你念念不忘，直到畢業工作兩年後我才發現這件事，他知道我喜歡你，所以一直忍著不去打擾你。之後我出國進修了一年，同一年，他發生了車禍，等我回來時，再想去聯系你，已經徹底跟你失去聯系。”
“我確實以你為原型創作了一本小說，不是網上說的意淫，只是你高中說過一句話，希望也有人為你譜寫一出新人生，早日擺脫你泥濘的生活。我沒有設定過誰是男主，只是在下筆中，你的人物像是突然有了自己的思想，等我回過頭來時，男主這個人物已經成型，大概是你們另外一種緣分。”
“後一年，我去學校參加活動上聽老師提起，你不幸出了車禍，身邊好友接連出事，我難以接受，整日憂心忡忡，萎靡不振，電腦上的稿子還停留在這本書的上冊結尾，後面，我穿進了這本小說，回到了出過進修前，我見到了岑舟，以為你也活了過來，後來去打聽，發現我的學校，我的同學沒有一個知道你的名字，最後我出版了這本書的上冊。直到今年的春節，我再次見到了你，我才知道，你高中那句隨口說出的願望，我竟真的替你實現了。”
終於弄清楚這一切，季漪漪竟說不出其他話，沈默了一會兒，最終只能回個“謝謝”。
“你大概理解不了自己書裏的紙片人活過來站在你面前的感覺，我們這算是互相成就，你們讓我重新找到寫作的意義，我也應該謝謝你們。”
“還有一個問題。”
“你說。”
“為什麽，你書裏的我是一個囂張跋扈趾高氣昂人人喊打的大小姐，難道我在你心裏的形象就是這麽樣子的嗎。”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鹹柏想起她那時跟身邊同桌說的話，如果能穿進某本書，她希望自己穿在一個有錢小姐身上，不僅有錢闖禍了還有人撐腰。
“有嗎。”季漪漪已經記不起這些記憶了，有些懷疑他在框她，“那你的下冊呢，你打算怎麽寫。”
“不打算寫了，你們兩的結局不就是下冊嗎。”
“這對於讀者來說，你這是爛尾不負責知道嗎！”
“說得也是。”鹹柏摸著下巴佯裝想了想，提議道，“等我去澳大利亞後，你們負責提供靈感，我來寫，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鹹柏笑著搖搖頭，低頭看眼時間，已經十二點了，他看了眼窗外面停著的車：“就到這兒吧，你也該回去了，等會兒某些人該急了。”
經他提醒，季漪漪這才發覺時間已經過去快一個小時，想到剛剛岑舟送她進來的表情，以他的性子能在外面等她一個多小時，好像也不容易。
季漪漪站起來，再次跟他道完：“那就到這兒啦，路上註意安全，以後再見。我先走了。”
鹹柏看著她，目光變得有些冗長，他叫住門口的人：“漪漪。”
季漪漪停住腳步回頭。眉眼彎彎，一如當時那個稚嫩的樣子。
鹹柏伸出雙臂：“抱一下吧。”
季漪漪彎唇：“好啊。等我小孩出生了你可要趕回來給他送紅包。”
“好。”鹹柏也忍不住笑，他擡頭看向站門外的男人，幾秒後放開她，“回去吧。”
*
回去路上，季漪漪沒犯困，一會兒看窗外，一會兒又轉頭看開車的男人，反反覆覆，岑舟終於忍不住開口：“季漪漪，你在影響我知道嗎。”
季漪漪：“我在等你跟我說話呀。”
岑舟不買賬，冷颼颼道："你不知道先跟我說話？"
“那萬一我先跟你說了，你不理我，我豈不是很尷尬。”
岑舟：“……”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姑娘扯起理由的架勢振振有詞。
岑舟停下車，手還放在方向盤上，覺得有必要重視一下這個問題：“你覺得我會不跟你說話嗎？”
“不會。”季漪漪被他盯著，搖頭笑了下，主動靠過去抱住他，斬釘截鐵地說，“你人最好啦。”
這姑娘是最懂得如何拿捏他的，能怎麽辦，寵著唄。
“你跟鹹柏聊了什麽呢，聊這麽久。”他扭回頭去看著前方，一只手扶著她的腰，還是沒忍住生硬問出來，剛問出來就後悔了，想收回已經來不及。
季漪漪擡起頭，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好奇伸手戳了戳，聽到男人一聲悶哼，她像做錯事的孩子趕緊縮回手，忙說：“也沒說什麽，就是問我以前把他當朋友還是喜歡的人。”
話剛說完，她清楚地感覺到男人的身體緊繃起來，她直起身子看他，外面起了霧，這條路沒有什麽車經過，連立足的路燈都顯得有些荒涼，借著外面的燈，她捕捉到他垂眼那刻的失落與倉促。
“岑舟，鹹柏跟我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抱歉，上輩子真沒機會能認識你。但是我那一生，愛情只占了百分之十，剩下百分之九十我都在想著怎麽活，如果不是這次意外，我可能永遠都無法跟你產生交集，其實我們之間最應該沒有安全感的人是我，畢竟我們的差距，就算真的分開了，你只用甩甩衣袖，而我要花大量的時間去打掃那些記憶。”季漪漪握住他的手，“雖然以前我對愛情沒有抱過幻想，也沒產生過什麽感覺，但我現在乃至以後都非常確定，我喜歡跟愛的人只有你，你應該自信一點，像我一樣，因為相信你愛我所以充滿了安全感。”
……
兩個星期後，季漪漪的孕吐反應消停了些，這天春日清朗，湖水波光粼粼，她想出去散散心，岑舟空了一天時間出來陪她，到了商場，她很快就被那些粉粉嫩嫩的嬰兒用品店給吸引了過去，雖然準備這些還有點早，但孕媽媽總是時時刻刻期待著他來。季漪漪拿起一雙粉絲的小鞋：“好不好看？”
作為新手爸爸，岑舟對這些也還在摸索階段，看到店裏這些嬰兒用品像發現了新大陸，拿了一套小衣服：“你覺得這件怎麽樣？”
兩人各拿一樣，註意到對方手上的東西，都相視而笑，異口同聲道：“都帶回去。”
出了商店，季漪漪看到對面有一家冰淇淋店，想起自己已經快五個月沒碰它，頓時走不動路：“岑舟……”
岑舟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自己的衣袖正被人有一下沒一下往外扯，攬著她往一處坐下，然後無奈走去那家店。
很快，岑舟走了回來，手上拿了一個抹茶的冰淇淋，季漪漪伸手接過，拿勺子淺淺嘗了一小口，眉眼舒展開，好吃。
吃了幾口後，手中的冰淇淋就被人拿走，季漪漪看過去，還有些意猶未盡，岑舟當沒看見：“現在只能吃這麽一點，等身子在養一段時間，養好了，我再給你買。”
季漪漪：“……”
他沒有堵死，還給她留了點窗，這下她真不知道怎麽反抗了。
手機有一條日程提醒，她打開一看，原來是之前設置的日歷行程安排。今天是岑舟百度上的假生日，想到這兒，她轉頭戳了戳他的臉頰：“今天是你三十歲生日哦，三十歲呢。”
從淩晨開始，岑舟的工作手機陸陸續續收到了大堆生日祝福，都是合作方發的，聽到這兒，他無可奈何笑了下：“還好百度上的生日是假的，要不然真到了那天，煩都要煩死吧。”
“唉！投資大佬的生日確實不能錯過。”
“你知道今天的微博熱搜是什麽嗎。”兩人準備吃午飯，走進一家餐館，落座後她刷著微博問。
“什麽？”
“我念給你聽啊，#季漪漪疑似被甩投資大佬另尋他愛#。”
岑舟皺起眉：“誰寫的，我現在去把這條撤掉。”
“花那錢幹嘛呢。”季漪漪打開攝像機，牽起他的手，露出兩人無名指上的戒指，哢哢拍了兩張照片，拍完又對比起兩人的手，“我買的對戒真好看。”
岑舟說：“等生完孩子，我們把婚禮辦了吧，你想要什麽樣的婚禮。”
季漪漪卻問：“我們沒有辦婚禮嗎？”
岑舟靜了兩秒：“之前那些記憶你沒有嗎？”
“沒有。”季漪漪搖頭。
“好吧。”
“不行，我們還得拍張照片。”季漪漪較勁說，“之前那些人說你長得醜，我一點都不服，明明長得這麽好看。”
岑舟配合她拍完，看到她編輯微博生日快樂這四個字：“是要發微博嗎？”
季漪漪點頭，選好照片後，突然想起什麽：“忘記你不喜歡暴露在大眾面前，差點就發了，還好你提醒我了。”
岑舟：“……”
“我還是發前面那張吧，你的盛世美顏只能我獨占。”季漪漪說著要把那張照片刪除，岑舟卻止住她的動作，“沒關系，你發吧。”
季漪漪擡頭：“真的嗎，那我發了？”
岑舟點頭：“發吧。”
季漪漪迅速發完微博，放下手機，抱住他的手靠著他肩，咕噥道：“你這個生日過得一點都不好，改天我一定要給你補回來。”
“嗯。”
手機突然連連震動好幾下，季漪漪拿起來看，是她發的微博炸了，她點進去，先入目的是岑氏官微轉發了她的微博，並且配了三顆愛心。季漪漪擡頭看了眼身邊的男人，男人倒很鎮定，動作不急不緩地給她燙碗，她收回視線，心裏像吃了蜜，笑開了花，點進評論區。
@能不能讓我好好吃瓜：“我去我去，正主這是在回應今天的熱搜！！好他媽恩愛啊！!我慕了！！”
@蕎麥：“那些說人家還沒離婚的噴子臉疼不疼，人家不僅沒離婚，過得還幸福！！！”
@隱匿小女孩：“岑總好帥，跟我們漪漪好配！到底是誰在謠傳我們岑總長得醜的，這特麽簡直比娛樂圈那些男明星還帥好嗎？！！”
@小周同學：“祝你幸福嗚嗚嗚，做菜視頻還更嗎，漪漪的視頻是我感覺最有生活氣息的。”
季漪漪滿意地退出微博，心情好胃口大開，飯都多吃了一碗。
黃昏下，西落的最後一點光景落到兩人身上，暮色穿梭進公園裏的綠意，季漪漪穿著一身寬松舒適的孕婦裝，岑舟配合她也是一身休閑裝，黑藍配色，左手提著她的包，右手牽著她的手。
“岑舟，微博上有很多人在祝福我們呢，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嗯，開心嗎？”
“開心，你呢？”
“差不多。”
“好敷衍啊，你在想什麽哦？”
“想你明天吃什麽。”
“好吧，原諒你了，我想吃你上次給我熬的粥。”
“好。”
粉色的雲漸漸變了顏色，沿著山脊慢慢壓下去，無邊無際的暗色攛掇上來，時間也仿佛靜止，耳邊的樹葉在作響，季漪漪感受前面來的晚風，像要被它們環抱住，這時，她想到一句話。
愛是如此準時，晚風一吹我就知道應該奔向你懷裏。
不多時，一束巨大的煙花像秋日裏的盛菊炸開，花瓣散落在空中，流光溢彩，季漪漪回頭，發現男人已經不在她身側，他站在後面，舉著手機，對她說：“給你拍張照片。”
身後的天空絢麗多彩，季漪漪對著鏡頭比起一個剪刀手，秋水剪瞳，笑得明眸皓齒。
拍完照，她喚他：“岑舟，你過來一下。”
岑舟走過去，以為她要看照片，正要將手機給她，她先一步伸手，攤開手掌，裏面躺著一顆糖果。
岑舟擡起眸。
“這是你那時給我的糖果，現在我也給你一顆。”
煙花洩落下來的瀑布像一塊渾然天成的背景板，岑舟看得差點恍惚，他想，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生命中除了她確實容不下其他人。
“謝謝。”岑舟接過，撥開外面的包裝，放進嘴裏，很甜。
“不用謝。”季漪漪墊腳抱住他的脖子，“風有點冷，還是你最暖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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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鍋開了，他轉身熟練地揭開蓋子，用勺子攪動兩下，見差不多然後歇火，季漪漪在這時走進去，沒刻意放緩腳步，走到他身後抱住他將臉貼上去。
男人的動作有那麽一刻僵住，很快又恢覆正常：“醒了，還以為你還得睡會兒。”
收拾好後，岑舟洗了洗手，用紙巾擦幹，轉身抱住她，擡起她的臉，左右觀詳：“還難受嗎，想不想吐，我給你熬了小米紅棗粥，嘗嘗？”
季漪漪點頭：“好。”
季漪漪坐到餐桌上，用勺子舀著粥喝，又見男人轉身回了廚房，不一會兒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回來。有草莓、蘋果、櫻桃等好多種水果，她伸手拿了顆櫻桃放進嘴裏，又餵了一顆給他，算是獎勵：“是你剛去買的嗎。”
她記得冰箱裏那些水果昨晚上全被她吃完了，還想著今天睡醒後跟阿姨說一下。
岑舟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以後想吃什麽東西直接跟我說，不要怕麻煩別人。”
季漪漪笑瞇瞇答：“好。”
吃完“早餐”後，季漪漪回臥室躺在沙發上追劇，半小時後，岑舟推門進來，拿一個抱枕墊在她背後：“剛學了個止吐方法，我給你按按。”
岑舟擡起她一只腳放自己腿上，根據書上的方法，找到她的足三裏，慢慢給她輕揉。季漪漪起初還有點不適應，等慢慢緩過來後，舒服地閉上眼。
“岑舟，我想吃酸棗糕。”她突然說。
岑舟動作不停地擡頭：“現在嗎？”
季漪漪使勁點頭：“不止酸棗糕，話梅糖也想吃，我想吃酸的東西。”
岑舟終於停下動作，看她：“漪漪，想不想出門走走？”
自從來老宅後，季漪漪徹底躺平，連老宅的大門都沒踏出過。
季漪漪收回腿，抱著一只抱枕，臉埋在上面：“不要，我哪兒都不想去，我現在就想吃山楂條。”
季漪漪似乎看到男人無可奈何笑了下，然後站起身往外走：“等著。”
一個小時後，岑舟提著滿滿當當的袋子走進來，一包包給她拿出來放桌上，讓她自己挑。他幾乎把超市裏所有帶酸的果幹全買了回來，季漪漪看著滿目琳瑯的包裝袋，幸福感油然而生，她都沒提這些零食，他卻全買了回來。岑舟見她沒什麽反應，以為沒對味，便說：“你把喜歡的挑出來，剩下的我拿去給岑宋宋解決，我再去給你買其他的。”
季漪漪問：“有檸檬嗎？”
岑舟默了兩秒，從最底下拿出一袋新鮮檸檬：“有。”
如果不是提前了解孕婦的口味多變，他還真難以架住他家漪漪。
岑舟給她切好，季漪漪直接拿了一塊，一點沒帶猶豫地生吃，見狀，他的牙不自覺泛起酸。
季漪漪見他一直盯著她看，以為他也想嘗嘗，主動遞過去給他：“要嘗嘗嗎？”
“不了。”岑舟見著這東西就發酸。
季漪漪知道他不愛吃檸檬，於是故意逗他，見到他這反應 ，咯咯笑出聲：“檸檬水你能喝嗎？”
岑舟點頭：“能接受。”
“其實檸檬挺好吃的。”季漪漪以前也不愛吃酸，懷孕之後總是很想吃酸，嘗了之後發現也沒有這麽難接受。
岑舟滿臉寫著拒絕二字。
季漪漪看著他，黑溜溜的眼珠骨碌碌地轉了轉，放下手中的東西，對他勾了勾手指：“你能過來一下嗎。”
岑舟對她有求必應，從來不問緣由，自覺向她靠近。
大概離她只有十厘米的距離，他停下來，以為她是哪裏不舒服，有些擔憂：“要做什麽。”
季漪漪對這個距離不太滿意：“還要過來一點。”
他又動了一下。
“好了嗎。”
話音剛落下，季漪漪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眼裏狡黠地笑意：“沒什麽，就是想親親你。”
季漪漪剛退回去，後腦勺就被人扶住往前推，鼻尖對鼻尖，岑舟的呼吸壓抑起來：“可能不太夠。”
而後，他重新壓下去，不似她蜻蜓點水。
從他出車禍後再到她懷孕，已經一個多月沒有碰過她，她就像一團火苗，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引火燒身，無可開交，只能繼續沈溺。他的手攤上去，聲音從唇縫中溢出：“大了不少。”
季漪漪燒紅臉。
下午，季漪漪睡了一覺。岑舟在書房處理推積的工作，中途接了個電話。
季漪漪睡到快六點才醒，天雖然還沒完全黑，但伸手有種世界末日快來臨的荒涼感，身邊沒有人，她不喜歡這樣，於是下床去書房找人，結果人不在書房，桌上留了一張紙條。
是岑舟的字跡。
——我出去一趟，晚點回來。
他的晚點也不知道是多晚點，等她吃完晚飯，也沒見到人影。她無所事事，刷起微博，看到今日的熱搜時，深深皺起了眉頭。
#熱門作者椿木恐嚇圈內新人#
季漪漪點進去，看到下面的評論，離譜到讓她氣得笑出聲。
居然有人說“季漪漪”這個角色，是椿木意淫想出來的女性角色？說劇情離譜，人設爛得沒眼看，一個從沒寫過感情流的作者寫出來的都市文就像吃了一口死蒼蠅，讓人惡心。
季漪漪氣得直接把手機扔了出去。
什麽東西。
岑舟剛好回來撞見這幕，手機摔在他左前方，他彎腰下去撿起來，看了眼手機上的內容，眸底閃了閃，將手機放桌上：“有這麽生氣嗎。”
他的語氣有些變得有些淡，季漪漪沒註意：“氣，這些鍵盤俠一點道德都沒有。”
“那個小作者怎麽回事，為什麽會爆出這種無理由的熱搜。”
岑舟依舊沒什麽表情，坐下平靜說：“她那本書已經在談影視版權，突然被告抄襲賣不出去，被逼急了，想拉著鹹柏一起下水。”
季漪漪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人，大為震撼：“她居然好意思？自己先抄襲，現在又去汙蔑別人！我這輩子也是第一次見這種人。”
季漪漪坐不住，站起來走了兩圈，心裏很煩躁，岑舟坐在沙發上，低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麽，等她重新坐回來後，他擡起頭，眼底閃著輕微的黯淡：“漪漪，剛才我去見了鹹柏，他定了明天的機票，之後會長居澳大利亞，臨別前，他問起你的近況。”
不難察覺他的語氣帶了一絲緊張：“你要不要去跟鹹柏見個面。”
*
季漪漪跟鹹柏面對面坐下，岑舟沒跟過來，在外面車裏等她。鹹柏叫來服務員，問她要喝點什麽嗎，她要了一杯果汁。
“寶寶還好嗎，聽岑舟說，最近鬧得你怎麽也睡不好。”
鹹柏很自然地起了話題，季漪漪握著杯壁，那點緊張忐忑的心情松了許多，提起寶寶她柔和笑了笑：“是啊，真的挺能鬧的，但我挺滿足的。”
“那就好，看到你過得這麽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季漪漪問：“為什麽想到要去澳大利亞生活。”
鹹柏：“想去看袋鼠你相信嗎。”
季漪漪一楞，隨即展開笑容：“鹹柏同學，你的笑話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笑。”
“那你信不信嘍。”
“應該是不相信的。”
“等我過去了給你寄一只袋鼠過來。”
“我才不要。”
快十一點的餐廳已經開始收工打烊，舒緩的音樂聲停止，鹹柏的笑也就此固住。
自上輩子那次分別後，這還是是他們第一次坐下聊天，氛圍像突然回到了高中那個時候，鹹柏恍惚地想起自己的私心，自嘲笑了笑：“高考結束之後，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直到那次，把自己失敗上的脾氣發洩到你身上，最後鬧得分道揚鑣。季漪漪，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一句，從高中到大學，你一直把我放在什麽位置，是朋友，還是有點喜歡的人。”
季漪漪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緩慢地說：“鹹柏，我一直把你當作我最好的朋友。”
“知道了。”鹹柏低頭一笑，“其實早應該知道的，只是因為自己太喜歡你，做不到放手，又不願意讓感情束縛自己的思想，等見到你時，忍不住將那些憋屈全發在你身上。對不起，漪漪。”
在一段感情中，他大概永遠都無法像岑舟那樣，無條件地將所有選擇權給到對方，所有，他們兩人，最應該得償所願的人是他。
鹹柏繼續說： “我知道你這次來找我不僅是因為見我一面，你是不是還想問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季漪漪點頭：“我想知道我跟岑舟是怎麽一回事。”
“上輩子你也見過岑舟，高考完他來找過我，在校門外，那時你匆匆要趕回家，可能沒註意到他，但是他卻註意到了你，只是我沒想到，他一直對你念念不忘，直到畢業工作兩年後我才發現這件事，他知道我喜歡你，所以一直忍著不去打擾你。之後我出國進修了一年，同一年，他發生了車禍，等我回來時，再想去聯系你，已經徹底跟你失去聯系。”
“我確實以你為原型創作了一本小說，不是網上說的意淫，只是你高中說過一句話，希望也有人為你譜寫一出新人生，早日擺脫你泥濘的生活。我沒有設定過誰是男主，只是在下筆中，你的人物像是突然有了自己的思想，等我回過頭來時，男主這個人物已經成型，大概是你們另外一種緣分。”
“後一年，我去學校參加活動上聽老師提起，你不幸出了車禍，身邊好友接連出事，我難以接受，整日憂心忡忡，萎靡不振，電腦上的稿子還停留在這本書的上冊結尾，後面，我穿進了這本小說，回到了出過進修前，我見到了岑舟，以為你也活了過來，後來去打聽，發現我的學校，我的同學沒有一個知道你的名字，最後我出版了這本書的上冊。直到今年的春節，我再次見到了你，我才知道，你高中那句隨口說出的願望，我竟真的替你實現了。”
終於弄清楚這一切，季漪漪竟說不出其他話，沈默了一會兒，最終只能回個“謝謝”。
“你大概理解不了自己書裏的紙片人活過來站在你面前的感覺，我們這算是互相成就，你們讓我重新找到寫作的意義，我也應該謝謝你們。”
“還有一個問題。”
“你說。”
“為什麽，你書裏的我是一個囂張跋扈趾高氣昂人人喊打的大小姐，難道我在你心裏的形象就是這麽樣子的嗎。”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鹹柏想起她那時跟身邊同桌說的話，如果能穿進某本書，她希望自己穿在一個有錢小姐身上，不僅有錢闖禍了還有人撐腰。
“有嗎。”季漪漪已經記不起這些記憶了，有些懷疑他在框她，“那你的下冊呢，你打算怎麽寫。”
“不打算寫了，你們兩的結局不就是下冊嗎。”
“這對於讀者來說，你這是爛尾不負責知道嗎！”
“說得也是。”鹹柏摸著下巴佯裝想了想，提議道，“等我去澳大利亞後，你們負責提供靈感，我來寫，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鹹柏笑著搖搖頭，低頭看眼時間，已經十二點了，他看了眼窗外面停著的車：“就到這兒吧，你也該回去了，等會兒某些人該急了。”
經他提醒，季漪漪這才發覺時間已經過去快一個小時，想到剛剛岑舟送她進來的表情，以他的性子能在外面等她一個多小時，好像也不容易。
季漪漪站起來，再次跟他道完：“那就到這兒啦，路上註意安全，以後再見。我先走了。”
鹹柏看著她，目光變得有些冗長，他叫住門口的人：“漪漪。”
季漪漪停住腳步回頭。眉眼彎彎，一如當時那個稚嫩的樣子。
鹹柏伸出雙臂：“抱一下吧。”
季漪漪彎唇：“好啊。等我小孩出生了你可要趕回來給他送紅包。”
“好。”鹹柏也忍不住笑，他擡頭看向站門外的男人，幾秒後放開她，“回去吧。”
*
回去路上，季漪漪沒犯困，一會兒看窗外，一會兒又轉頭看開車的男人，反反覆覆，岑舟終於忍不住開口：“季漪漪，你在影響我知道嗎。”
季漪漪：“我在等你跟我說話呀。”
岑舟不買賬，冷颼颼道："你不知道先跟我說話？"
“那萬一我先跟你說了，你不理我，我豈不是很尷尬。”
岑舟：“……”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姑娘扯起理由的架勢振振有詞。
岑舟停下車，手還放在方向盤上，覺得有必要重視一下這個問題：“你覺得我會不跟你說話嗎？”
“不會。”季漪漪被他盯著，搖頭笑了下，主動靠過去抱住他，斬釘截鐵地說，“你人最好啦。”
這姑娘是最懂得如何拿捏他的，能怎麽辦，寵著唄。
“你跟鹹柏聊了什麽呢，聊這麽久。”他扭回頭去看著前方，一只手扶著她的腰，還是沒忍住生硬問出來，剛問出來就後悔了，想收回已經來不及。
季漪漪擡起頭，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好奇伸手戳了戳，聽到男人一聲悶哼，她像做錯事的孩子趕緊縮回手，忙說：“也沒說什麽，就是問我以前把他當朋友還是喜歡的人。”
話剛說完，她清楚地感覺到男人的身體緊繃起來，她直起身子看他，外面起了霧，這條路沒有什麽車經過，連立足的路燈都顯得有些荒涼，借著外面的燈，她捕捉到他垂眼那刻的失落與倉促。
“岑舟，鹹柏跟我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抱歉，上輩子真沒機會能認識你。但是我那一生，愛情只占了百分之十，剩下百分之九十我都在想著怎麽活，如果不是這次意外，我可能永遠都無法跟你產生交集，其實我們之間最應該沒有安全感的人是我，畢竟我們的差距，就算真的分開了，你只用甩甩衣袖，而我要花大量的時間去打掃那些記憶。”季漪漪握住他的手，“雖然以前我對愛情沒有抱過幻想，也沒產生過什麽感覺，但我現在乃至以後都非常確定，我喜歡跟愛的人只有你，你應該自信一點，像我一樣，因為相信你愛我所以充滿了安全感。”
……
兩個星期後，季漪漪的孕吐反應消停了些，這天春日清朗，湖水波光粼粼，她想出去散散心，岑舟空了一天時間出來陪她，到了商場，她很快就被那些粉粉嫩嫩的嬰兒用品店給吸引了過去，雖然準備這些還有點早，但孕媽媽總是時時刻刻期待著他來。季漪漪拿起一雙粉絲的小鞋：“好不好看？”
作為新手爸爸，岑舟對這些也還在摸索階段，看到店裏這些嬰兒用品像發現了新大陸，拿了一套小衣服：“你覺得這件怎麽樣？”
兩人各拿一樣，註意到對方手上的東西，都相視而笑，異口同聲道：“都帶回去。”
出了商店，季漪漪看到對面有一家冰淇淋店，想起自己已經快五個月沒碰它，頓時走不動路：“岑舟……”
岑舟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自己的衣袖正被人有一下沒一下往外扯，攬著她往一處坐下，然後無奈走去那家店。
很快，岑舟走了回來，手上拿了一個抹茶的冰淇淋，季漪漪伸手接過，拿勺子淺淺嘗了一小口，眉眼舒展開，好吃。
吃了幾口後，手中的冰淇淋就被人拿走，季漪漪看過去，還有些意猶未盡，岑舟當沒看見：“現在只能吃這麽一點，等身子在養一段時間，養好了，我再給你買。”
季漪漪：“……”
他沒有堵死，還給她留了點窗，這下她真不知道怎麽反抗了。
手機有一條日程提醒，她打開一看，原來是之前設置的日歷行程安排。今天是岑舟百度上的假生日，想到這兒，她轉頭戳了戳他的臉頰：“今天是你三十歲生日哦，三十歲呢。”
從淩晨開始，岑舟的工作手機陸陸續續收到了大堆生日祝福，都是合作方發的，聽到這兒，他無可奈何笑了下：“還好百度上的生日是假的，要不然真到了那天，煩都要煩死吧。”
“唉！投資大佬的生日確實不能錯過。”
“你知道今天的微博熱搜是什麽嗎。”兩人準備吃午飯，走進一家餐館，落座後她刷著微博問。
“什麽？”
“我念給你聽啊，#季漪漪疑似被甩投資大佬另尋他愛#。”
岑舟皺起眉：“誰寫的，我現在去把這條撤掉。”
“花那錢幹嘛呢。”季漪漪打開攝像機，牽起他的手，露出兩人無名指上的戒指，哢哢拍了兩張照片，拍完又對比起兩人的手，“我買的對戒真好看。”
岑舟說：“等生完孩子，我們把婚禮辦了吧，你想要什麽樣的婚禮。”
季漪漪卻問：“我們沒有辦婚禮嗎？”
岑舟靜了兩秒：“之前那些記憶你沒有嗎？”
“沒有。”季漪漪搖頭。
“好吧。”
“不行，我們還得拍張照片。”季漪漪較勁說，“之前那些人說你長得醜，我一點都不服，明明長得這麽好看。”
岑舟配合她拍完，看到她編輯微博生日快樂這四個字：“是要發微博嗎？”
季漪漪點頭，選好照片後，突然想起什麽：“忘記你不喜歡暴露在大眾面前，差點就發了，還好你提醒我了。”
岑舟：“……”
“我還是發前面那張吧，你的盛世美顏只能我獨占。”季漪漪說著要把那張照片刪除，岑舟卻止住她的動作，“沒關系，你發吧。”
季漪漪擡頭：“真的嗎，那我發了？”
岑舟點頭：“發吧。”
季漪漪迅速發完微博，放下手機，抱住他的手靠著他肩，咕噥道：“你這個生日過得一點都不好，改天我一定要給你補回來。”
“嗯。”
手機突然連連震動好幾下，季漪漪拿起來看，是她發的微博炸了，她點進去，先入目的是岑氏官微轉發了她的微博，並且配了三顆愛心。季漪漪擡頭看了眼身邊的男人，男人倒很鎮定，動作不急不緩地給她燙碗，她收回視線，心裏像吃了蜜，笑開了花，點進評論區。
@能不能讓我好好吃瓜：“我去我去，正主這是在回應今天的熱搜！！好他媽恩愛啊！!我慕了！！”
@蕎麥：“那些說人家還沒離婚的噴子臉疼不疼，人家不僅沒離婚，過得還幸福！！！”
@隱匿小女孩：“岑總好帥，跟我們漪漪好配！到底是誰在謠傳我們岑總長得醜的，這特麽簡直比娛樂圈那些男明星還帥好嗎？！！”
@小周同學：“祝你幸福嗚嗚嗚，做菜視頻還更嗎，漪漪的視頻是我感覺最有生活氣息的。”
季漪漪滿意地退出微博，心情好胃口大開，飯都多吃了一碗。
黃昏下，西落的最後一點光景落到兩人身上，暮色穿梭進公園裏的綠意，季漪漪穿著一身寬松舒適的孕婦裝，岑舟配合她也是一身休閑裝，黑藍配色，左手提著她的包，右手牽著她的手。
“岑舟，微博上有很多人在祝福我們呢，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嗯，開心嗎？”
“開心，你呢？”
“差不多。”
“好敷衍啊，你在想什麽哦？”
“想你明天吃什麽。”
“好吧，原諒你了，我想吃你上次給我熬的粥。”
“好。”
粉色的雲漸漸變了顏色，沿著山脊慢慢壓下去，無邊無際的暗色攛掇上來，時間也仿佛靜止，耳邊的樹葉在作響，季漪漪感受前面來的晚風，像要被它們環抱住，這時，她想到一句話。
愛是如此準時，晚風一吹我就知道應該奔向你懷裏。
不多時，一束巨大的煙花像秋日裏的盛菊炸開，花瓣散落在空中，流光溢彩，季漪漪回頭，發現男人已經不在她身側，他站在後面，舉著手機，對她說：“給你拍張照片。”
身後的天空絢麗多彩，季漪漪對著鏡頭比起一個剪刀手，秋水剪瞳，笑得明眸皓齒。
拍完照，她喚他：“岑舟，你過來一下。”
岑舟走過去，以為她要看照片，正要將手機給她，她先一步伸手，攤開手掌，裏面躺著一顆糖果。
岑舟擡起眸。
“這是你那時給我的糖果，現在我也給你一顆。”
煙花洩落下來的瀑布像一塊渾然天成的背景板，岑舟看得差點恍惚，他想，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生命中除了她確實容不下其他人。
“謝謝。”岑舟接過，撥開外面的包裝，放進嘴裏，很甜。
“不用謝。”季漪漪墊腳抱住他的脖子，“風有點冷，還是你最暖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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