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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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舟
作為兩個很久沒有見面的老朋友，兩個人的聊天內容很老舊，季漪漪大多都不了解，只是聽到某些比較震驚的話，會露出“是這樣嗎”“你居然還幹過這種事”的眼神看著岑舟，這時岑舟就會用一根手指戳開她的腦袋，板著臉說：“沒有，沒幹過。”
季漪漪就會下意識看向鹹柏，眨眨眼：“？”
鹹柏接受到信號，會心一笑點頭，毫不猶豫出賣：“是真的。”
其實也不是什麽特別炸裂的問題，就是他們的小初中前操場有塊泥巴地，種了很多小苗，等能吃了就讓食堂阿姨摘來給學生們做菜，岑舟那時候不喜歡菜裏放西紅柿，放學後獨自跑到地裏把西紅柿小苗全拔了，結果第二天當著全校學生的面在主席臺上站了四節課。這事鹹柏記了好多年。
跟現在的岑舟相比，季漪漪實在想不到他居然會幹出這種事情，笑倒在沙發上。岑舟對他們露出可恨又無奈的表情。
笑完了，季漪漪才想起：“你不吃西紅柿嗎，我看莫姨做的菜也有放西紅柿，你當時也吃的呀。”
“這你就不知道吧。”這時鹹柏又開口，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當天回家，他就被他媽給收拾了，做了一桌子的西紅柿給他，第二天哭著找我訴苦勒，從此再也不敢不吃西紅柿。”
“說夠了沒有。”岑舟一腳踹過去，但面上確是帶著笑意。
季漪漪這次沒笑，岑舟還以為她良心發現，側過頭就見她眼巴巴地盯著自己：“岑舟，你可千萬不要把我不吃胡蘿蔔告訴你媽。”
岑舟挑眉：“你倒是提醒了我。”
“……”
王麗娟在廚房喊可以洗手吃飯了，鹹柏率先起身：“我去幫忙端菜。”
岑舟跟季漪漪幫忙收拾餐桌，把擺放在上面的禮品找個位置放下。
最後一道酸湯魚出鍋，李建民忙活了大半天終於有功夫坐下：“漪漪，你可得好好嘗嘗這道酸湯魚，我用炸油過一道，上面的魚鱗也是可以吃的，剛剛又用酸湯使勁悶煮，已經全入味了，快嘗嘗。”
季漪漪伸筷夾了一塊放進嘴裏，魚鱗脆脆的，帶著湯汁，不酸，吃起來很香甜，她眼睛一亮：“好吃。”
“是放了黔州的酸制番茄嗎？”季漪漪又問。
李建民沒想到她居然知道：“你吃過？”這道菜只有黔州那邊才有，還是早些年的時候，一位黔州同事教他的。
“吃過，以前有個賣餛飩的老爺爺也是那邊的，他教我做過，但是跟您這個又不太一樣。”
李建民頓時驕傲：“那可不。我那兒腌了兩瓶，等會兒你帶瓶回去。”
“先謝謝老師啦！”季漪漪不客氣收下。
季漪漪低頭笑了笑，又想起什麽，對岑舟說：“放心，雖然湯底主要是西紅柿，但是很香，你試試。”
岑舟知道她這是在故意打趣他，沒出聲，只是放在自己的腿上的手，伸到她腰上掐了一下，措不及防，季漪漪怕癢差點叫出聲，還好止住。隨後在他手臂上使勁掐了一把，以示警告。
岑舟勾了勾唇，這才沒擾她。
這些小動作都被對面的鹹柏看在眼裏，他斂了斂目光。
“漪漪，吃蟹，都是最肥的蟹，我特意給你挑的。”上次知道季漪漪愛吃蟹，王麗娟大早起來就去海鮮市場了，今天又多了一道蒸螃蟹。
季漪漪頓了頓，擡起頭，看著王麗娟費了老多功夫給她弄的螃蟹，在嘴邊的話不知道該怎麽說。她好不想辜負他師母的心意，手指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擺，他看過來，她用餘光指了指那兩道螃蟹。
自從知道自己過敏之後，身上一直備著藥。她用眼神告訴他，只吃一個就行，別辜負了她的心意。
岑舟甩了張側臉割斷她的打算，線條冷硬，語氣從容對王麗娟說：“不好意思師母，上次從您這兒回去後，就查出她對海鮮過敏，這種東西她實在是碰不得。”
“啊，是嗎，壓不嚴重？”王麗娟著急問，“哎呦，都怪我，也不問問清楚！”
“不不不，師母，真的不關您的事情。”季漪漪著急忙慌解釋，“之前我也不知道，後來去了醫院才發現，真的跟您沒有關系，您不要這麽說。”
“好了好了。”李建民及時出來打圓場，“查出來是好事，要真誤食太多，那才是大事。”
岑舟拾起筷子夾了幾片胡蘿蔔在她碗裏，貼心地說：“師母，除了螃蟹，漪漪最愛吃的就是胡蘿蔔，下次給她多做點這個。”
季漪漪看著他：“？”
王麗娟一聽，順手就把這盤胡蘿蔔炒肉片放在她面前，這才重新說：“漪漪，除了胡蘿蔔，你還喜歡吃什麽，都跟師娘說，下次都給你做。”
季漪漪看著眼前這盤胡蘿蔔，好似都已經聞它長土裏時的生臭味，她苦笑了下：“我不挑的。”
吃完飯，李建民拉著岑舟跟他下棋，鹹柏去陽臺接電話，李丙溪幫著王麗娟收拾餐桌，季漪漪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抹布：“我來擦吧。”
季漪漪是客人，李丙溪哪能讓她幹家務：“沒事的嫂嫂，你要是無聊的話，就坐著看電視，等我洗好碗就過來陪你。”
季漪漪搖頭：“沒事，就擦個桌子，很快就好。”
擦幹凈桌子，季漪漪拿著抹布正要進廚房，聽到李丙溪說：“哥哥以前不是不愛吃螃蟹嗎，今晚上看他居然吃了好幾個。”
王麗娟把剩菜裝到一個盤裏，說：“有什麽奇怪的，人都是會變的，你看他沒結婚之前，哪想得到他這麽會心疼別人。”
“好像也是，剛剛嫂嫂的指甲不小心弄斷出血了，哥哥心疼得不行。”
“你呀，也要跟漪漪多學習，人家脾氣多好，在看你。”
“媽……”
季漪漪退出廚房，把毛巾擱回桌上，坐回岑舟旁邊，看他怎麽下棋。
到了九點，岑舟低頭查看靠著他肩的人，神情倦倦的，他摸了摸她的額頭：“困了？”
季漪漪搖頭：“你繼續。”
岑舟使壞捏住她的鼻子，季漪漪咿咿呀呀地拍掉他。他松開手，改為扶住她的腦袋，對李建民開口：“老師，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李建民這才發覺已經九點了，一下起棋來就容易忘乎所以，趕緊起身，朝著正在弄水果沙拉的王麗娟喊：“他們要回去了，東西準備好了沒？”
走到門口，王麗娟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出來：“把這些也帶回去，還有這些堅果，都是我們親自上山撿來自己弄的，吃著健康。”
穿好鞋出去，一家人在走廊，李建民叮囑：“慢點開車。”
岑舟：“嗯。”
季漪漪對著他們揮手：“拜拜，下次再來看您們。”
“我送你們下去吧。”鹹柏接過岑舟手上提著的東西。
走到樓下，岑舟去開車，季漪漪跟鹹柏在原地等。
正巧有大爺剛散步回來，外邊裹著綠色的軍大衣，在樓下見著他們，認出來鹹柏，笑道：“鹹柏，什麽時候回來了？”
鹹柏先喊了聲“王大爺”，然後答：“今天剛回來。”
“回來就好，前幾天你爸還跟我念叨你來著。”王大爺把揣兜裏的手拿出來，往季漪漪看了又看，“今年帶女朋友回來了？”
鹹柏先是一楞，隨即笑著捂臉：“王大爺，您誤會了。這是我爸學生的媳婦，今天正好過來拜年，我是下樓來送他們，您可別多想。”
等大爺上去後，鹹柏朝著季漪漪說：“別介意，王大爺就是嘴多了點，沒什麽其他意思。”
季漪漪沒什麽想法，他剛剛也解釋了，點點頭：“沒事。”
又有這棟樓的親戚下來，牽著小孩跟樓上的人道再見，兩人主動往旁站了，讓出道。季漪漪在想事情，忽然聽到旁邊的人又開口：“他對你好嗎？”
季漪漪回過神來，發現他是在跟她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鄭重點了個頭：“他對我很好。”
這裏沒有燈光，很暗，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季漪漪卻感覺他是笑著的，他說：“祝你們幸福。”
季漪漪禮貌回了聲謝謝。
大概是又要下雨了，開始刮起冷風。她裹緊外套，有那麽一刻恍惚，她想問，他是否還記得她，遠處，岑舟那輛黑色的邁巴赫打著燈開了過來，視線好像逐漸明亮，心緊了又緊，慢慢松開，其實什麽都不重要了，當下，他們都在往前走。
他降下車窗，話是對著鹹柏說的：“先走了，改天我們再聚。”
鹹柏點頭：“路上小心。”
鹹柏一直看著他們的車，等車開出小區看不見，他才轉身上去。
不久，真的下雨了。
到家時已經快十點，岑舟不知疲憊，馬不停蹄進廚房給她熬藥。季漪漪洗完澡出來，發現岑舟不在房間，便披著外套下樓找他。
中藥味快蔓延整個一樓，季漪漪不喜歡這種味，下意識捏住鼻子，一擡眼就看到站在廚房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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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兩個很久沒有見面的老朋友，兩個人的聊天內容很老舊，季漪漪大多都不了解，只是聽到某些比較震驚的話，會露出“是這樣嗎”“你居然還幹過這種事”的眼神看著岑舟，這時岑舟就會用一根手指戳開她的腦袋，板著臉說：“沒有，沒幹過。”
季漪漪就會下意識看向鹹柏，眨眨眼：“？”
鹹柏接受到信號，會心一笑點頭，毫不猶豫出賣：“是真的。”
其實也不是什麽特別炸裂的問題，就是他們的小初中前操場有塊泥巴地，種了很多小苗，等能吃了就讓食堂阿姨摘來給學生們做菜，岑舟那時候不喜歡菜裏放西紅柿，放學後獨自跑到地裏把西紅柿小苗全拔了，結果第二天當著全校學生的面在主席臺上站了四節課。這事鹹柏記了好多年。
跟現在的岑舟相比，季漪漪實在想不到他居然會幹出這種事情，笑倒在沙發上。岑舟對他們露出可恨又無奈的表情。
笑完了，季漪漪才想起：“你不吃西紅柿嗎，我看莫姨做的菜也有放西紅柿，你當時也吃的呀。”
“這你就不知道吧。”這時鹹柏又開口，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當天回家，他就被他媽給收拾了，做了一桌子的西紅柿給他，第二天哭著找我訴苦勒，從此再也不敢不吃西紅柿。”
“說夠了沒有。”岑舟一腳踹過去，但面上確是帶著笑意。
季漪漪這次沒笑，岑舟還以為她良心發現，側過頭就見她眼巴巴地盯著自己：“岑舟，你可千萬不要把我不吃胡蘿蔔告訴你媽。”
岑舟挑眉：“你倒是提醒了我。”
“……”
王麗娟在廚房喊可以洗手吃飯了，鹹柏率先起身：“我去幫忙端菜。”
岑舟跟季漪漪幫忙收拾餐桌，把擺放在上面的禮品找個位置放下。
最後一道酸湯魚出鍋，李建民忙活了大半天終於有功夫坐下：“漪漪，你可得好好嘗嘗這道酸湯魚，我用炸油過一道，上面的魚鱗也是可以吃的，剛剛又用酸湯使勁悶煮，已經全入味了，快嘗嘗。”
季漪漪伸筷夾了一塊放進嘴裏，魚鱗脆脆的，帶著湯汁，不酸，吃起來很香甜，她眼睛一亮：“好吃。”
“是放了黔州的酸制番茄嗎？”季漪漪又問。
李建民沒想到她居然知道：“你吃過？”這道菜只有黔州那邊才有，還是早些年的時候，一位黔州同事教他的。
“吃過，以前有個賣餛飩的老爺爺也是那邊的，他教我做過，但是跟您這個又不太一樣。”
李建民頓時驕傲：“那可不。我那兒腌了兩瓶，等會兒你帶瓶回去。”
“先謝謝老師啦！”季漪漪不客氣收下。
季漪漪低頭笑了笑，又想起什麽，對岑舟說：“放心，雖然湯底主要是西紅柿，但是很香，你試試。”
岑舟知道她這是在故意打趣他，沒出聲，只是放在自己的腿上的手，伸到她腰上掐了一下，措不及防，季漪漪怕癢差點叫出聲，還好止住。隨後在他手臂上使勁掐了一把，以示警告。
岑舟勾了勾唇，這才沒擾她。
這些小動作都被對面的鹹柏看在眼裏，他斂了斂目光。
“漪漪，吃蟹，都是最肥的蟹，我特意給你挑的。”上次知道季漪漪愛吃蟹，王麗娟大早起來就去海鮮市場了，今天又多了一道蒸螃蟹。
季漪漪頓了頓，擡起頭，看著王麗娟費了老多功夫給她弄的螃蟹，在嘴邊的話不知道該怎麽說。她好不想辜負他師母的心意，手指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擺，他看過來，她用餘光指了指那兩道螃蟹。
自從知道自己過敏之後，身上一直備著藥。她用眼神告訴他，只吃一個就行，別辜負了她的心意。
岑舟甩了張側臉割斷她的打算，線條冷硬，語氣從容對王麗娟說：“不好意思師母，上次從您這兒回去後，就查出她對海鮮過敏，這種東西她實在是碰不得。”
“啊，是嗎，壓不嚴重？”王麗娟著急問，“哎呦，都怪我，也不問問清楚！”
“不不不，師母，真的不關您的事情。”季漪漪著急忙慌解釋，“之前我也不知道，後來去了醫院才發現，真的跟您沒有關系，您不要這麽說。”
“好了好了。”李建民及時出來打圓場，“查出來是好事，要真誤食太多，那才是大事。”
岑舟拾起筷子夾了幾片胡蘿蔔在她碗裏，貼心地說：“師母，除了螃蟹，漪漪最愛吃的就是胡蘿蔔，下次給她多做點這個。”
季漪漪看著他：“？”
王麗娟一聽，順手就把這盤胡蘿蔔炒肉片放在她面前，這才重新說：“漪漪，除了胡蘿蔔，你還喜歡吃什麽，都跟師娘說，下次都給你做。”
季漪漪看著眼前這盤胡蘿蔔，好似都已經聞它長土裏時的生臭味，她苦笑了下：“我不挑的。”
吃完飯，李建民拉著岑舟跟他下棋，鹹柏去陽臺接電話，李丙溪幫著王麗娟收拾餐桌，季漪漪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抹布：“我來擦吧。”
季漪漪是客人，李丙溪哪能讓她幹家務：“沒事的嫂嫂，你要是無聊的話，就坐著看電視，等我洗好碗就過來陪你。”
季漪漪搖頭：“沒事，就擦個桌子，很快就好。”
擦幹凈桌子，季漪漪拿著抹布正要進廚房，聽到李丙溪說：“哥哥以前不是不愛吃螃蟹嗎，今晚上看他居然吃了好幾個。”
王麗娟把剩菜裝到一個盤裏，說：“有什麽奇怪的，人都是會變的，你看他沒結婚之前，哪想得到他這麽會心疼別人。”
“好像也是，剛剛嫂嫂的指甲不小心弄斷出血了，哥哥心疼得不行。”
“你呀，也要跟漪漪多學習，人家脾氣多好，在看你。”
“媽……”
季漪漪退出廚房，把毛巾擱回桌上，坐回岑舟旁邊，看他怎麽下棋。
到了九點，岑舟低頭查看靠著他肩的人，神情倦倦的，他摸了摸她的額頭：“困了？”
季漪漪搖頭：“你繼續。”
岑舟使壞捏住她的鼻子，季漪漪咿咿呀呀地拍掉他。他松開手，改為扶住她的腦袋，對李建民開口：“老師，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李建民這才發覺已經九點了，一下起棋來就容易忘乎所以，趕緊起身，朝著正在弄水果沙拉的王麗娟喊：“他們要回去了，東西準備好了沒？”
走到門口，王麗娟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出來：“把這些也帶回去，還有這些堅果，都是我們親自上山撿來自己弄的，吃著健康。”
穿好鞋出去，一家人在走廊，李建民叮囑：“慢點開車。”
岑舟：“嗯。”
季漪漪對著他們揮手：“拜拜，下次再來看您們。”
“我送你們下去吧。”鹹柏接過岑舟手上提著的東西。
走到樓下，岑舟去開車，季漪漪跟鹹柏在原地等。
正巧有大爺剛散步回來，外邊裹著綠色的軍大衣，在樓下見著他們，認出來鹹柏，笑道：“鹹柏，什麽時候回來了？”
鹹柏先喊了聲“王大爺”，然後答：“今天剛回來。”
“回來就好，前幾天你爸還跟我念叨你來著。”王大爺把揣兜裏的手拿出來，往季漪漪看了又看，“今年帶女朋友回來了？”
鹹柏先是一楞，隨即笑著捂臉：“王大爺，您誤會了。這是我爸學生的媳婦，今天正好過來拜年，我是下樓來送他們，您可別多想。”
等大爺上去後，鹹柏朝著季漪漪說：“別介意，王大爺就是嘴多了點，沒什麽其他意思。”
季漪漪沒什麽想法，他剛剛也解釋了，點點頭：“沒事。”
又有這棟樓的親戚下來，牽著小孩跟樓上的人道再見，兩人主動往旁站了，讓出道。季漪漪在想事情，忽然聽到旁邊的人又開口：“他對你好嗎？”
季漪漪回過神來，發現他是在跟她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鄭重點了個頭：“他對我很好。”
這裏沒有燈光，很暗，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季漪漪卻感覺他是笑著的，他說：“祝你們幸福。”
季漪漪禮貌回了聲謝謝。
大概是又要下雨了，開始刮起冷風。她裹緊外套，有那麽一刻恍惚，她想問，他是否還記得她，遠處，岑舟那輛黑色的邁巴赫打著燈開了過來，視線好像逐漸明亮，心緊了又緊，慢慢松開，其實什麽都不重要了，當下，他們都在往前走。
他降下車窗，話是對著鹹柏說的：“先走了，改天我們再聚。”
鹹柏點頭：“路上小心。”
鹹柏一直看著他們的車，等車開出小區看不見，他才轉身上去。
不久，真的下雨了。
到家時已經快十點，岑舟不知疲憊，馬不停蹄進廚房給她熬藥。季漪漪洗完澡出來，發現岑舟不在房間，便披著外套下樓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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