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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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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漪

快淩晨一點,季漪漪吃力扛著岑舟上樓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回臥室,男人倒在床上,臉頰通紅,睫毛一動不動,徹底醉了。

這一段路,扛著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季漪漪差點累半死,額頭已經出了細汗,她沒管他,先進浴室洗澡,等出來時,床上的男人還保持著那個姿勢。

季漪漪換了件真絲的睡衣,頭發用頭巾包住,走過去,試探拍了拍他的臉:“岑舟?”

叫了幾聲沒醒,甚至眉都不動一下。她只好動手幫他先把鞋脫下來,她是真沒見過一杯啤酒就倒的人。忍不住疑惑,他那些重要的飯局,也不喝酒的嗎?

季漪漪只幫他把跟外套脫了,其他的不好在動,蓋上被子,正要去吹頭發,一股力道突然將她拉下,天旋地轉後,她人已經躺在了岑舟懷裏。

他的手臂擋在她胸前,季漪漪試著推了一下,推不動,苦惱,“岑舟,你幹嘛啊,你別壓著我。”

岑舟沒動靜,她只好將頭轉過去,對上他的臉,這次還沒出聲,男人已經睜開了眼睛,眼底幽深,一片洶湧,她被看得一陣心悸,想逃離,發現用不上力,只能動唇:“岑舟……”

殊不知這一聲,如同解開了控制的按鈕,半秒時間,他的唇已經壓了過來。

季漪漪瞪大雙眼,已經不知作何反應。她身子像被註了冰塊,僵硬到動一下都隱隱發疼,全身上下的感官全集中在唇上,她在混亂中出聲,試圖叫醒自己:“岑舟……”

岑舟原本只是簡單捏著她的下巴,將唇送過去,聽到她的聲,停下動作,眼神幽黑,盯著她,接著他放開她,雙手直接撐在她兩邊,伏在她上方,弓著腰,以一種覆蓋是姿勢壓著她,不顧她的慌亂,唇再次下去。

再也沒有那些克制。

他的唇巧妙地鉆進她的齒壁,不在像之前那樣只在外圍旋轉。房間裏燃起劈裏啪啦的暧昧,窗戶開著,他們聽見隔壁鄰家家的狗又開始叫了,一時間,狗吠聲,濕潤聲,嗚咽聲一同在這個屋子延開來。季漪漪從未接受過如此猛烈的攻擊,手被迫跟他掌心十指相扣,很濕熱,不知是誰的汗,她想躲開,一聲接一聲的抗議,全被他吞入口中。

季漪漪躲開他下一輪的攻擊,別過頭去,發絲淩亂的鋪在床上,她雙眼潤紅,嘴巴微微張開喘氣,“讓我緩緩。”

她說的“讓我緩緩”,而不是“別碰我”。

岑舟的胸廓一上一下起伏得厲害,眼裏像含了一汪水,看不清他到底是清醒的還是醉的,他的嘴巴抿著,又好像在極力忍著什麽。

許久,他落在她脖頸那兒,叼著一塊皮膚細細啜,慢慢游走,來到她的耳垂,絲絲密密的顫抖蓋過嘴唇的酥麻,季漪漪抖了抖身子,她的敏感點。

她欲哭無淚,在他身下扭了扭身子,哼哼唧唧,“好癢,你別碰那裏。”

“漪漪。”岑舟終於開口,嗓音像被煙酒熏染過,又沙又啞,“你好敏感。”

這一刻,季漪漪想爆粗口。

這趨勢,這氣氛,怎麽看都像是要往成人電影那方向發展,岑舟卻在此時停了下來,沒在碰她的耳垂,但比碰她那兒更要命。

因為,他說。

——我喜歡你。

-

第二日天剛亮,季漪漪還在睡夢中,聽見行李箱轉輪的聲音,迷迷糊糊睜開眼,岑舟拖著行李箱從衣帽間出來,見她醒了,頓住腳步,神色有些不自然,“吵到你了嗎。”

季漪漪困得眼皮直打架,還是撐著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才六點半,她五點才睡,現在眼睛都不太睜得開,她揉著眼睛問:“你要去哪兒?”

“嘉宜出差。”

“現在嗎?”

“九點半的飛機,昨晚沒有收拾行李,是不是吵到你了?”他一臉抱歉。

“有點。”季漪漪點頭。

岑舟:“那你繼續睡,我先出去。”

“你出去幹嘛,不是九點半的飛機嗎。”

岑舟已經拉開門,扔下一句:“我去跑步。”

季漪漪:“……”

可是,要穿這麽正式去跑步嗎。

季漪漪今天不用上班,睡到快八點才下樓,到了餐廳,岑舟居然也還在,她拉開椅子坐下,給自己拿了塊面包,自然問:“你不是九點半的飛機嗎,還不走,等會兒趕不上了。”

這裏離機場差不多快一個小時的時間呢。

岑舟無厘頭冒出一句,“我要去趟嘉宜。”

季漪漪:“你早上說過了呀。”

昨晚一晚上沒睡,季漪漪今天的打算是睡一天,把昨晚跟之前那幾天的睡眠給補回來,所以下樓時,沒有換掉身上的睡衣,只在外面加了件羊羔外套。她脖子那兒有塊淡淡的印子,隨著她的動作,時不時露出來。

岑舟沈默一會兒,問:“昨晚我有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有,很出格,季漪漪心裏答。嘴上卻說,特別真的說:“沒有啊。”

岑舟盯著那塊印子,眼神緊了緊,“我要去嘉宜三天。”

季漪漪看著他,知道他後面還有話,靜靜等著。

岑舟盯著她的眼睛,認真說:“所以,我只給你三天時間適應。”

原來他昨晚是清醒的,意識到這一點,季漪漪突然感到一絲慶幸?想到昨晚發生的一切,以及他耳邊那句“我喜歡你”足夠讓她丟盔卸甲地心顫,她怕自己太容易被攻陷,不敢多看他一眼,垂下眼簾,故作輕松般引開話題:“你去嘉宜做什麽。”

岑舟看懂了她的回避,說了給她三天時間,也沒追著問,配合她說:“投資了一部電影,去看看。”

“什麽電影啊?”

“長生花。”

可能是這名字比較大眾,聽著好像蠻耳熟的,她隨口問:“是小說改編的嗎。”

“嗯,是我一位朋友寫的。”

沒想到他還有一位作家朋友。季漪漪不禁來了興趣:“也是一起長大的嗎?”

“不是,他是老師的兒子,初中時候我們一個班,後來父母離異,他跟著母親去了嘉宜,過年才會來這邊一趟。我們已經有很久沒見過面了,前段時間才偶然發現,我投資的那部電影,是他寫的。”

“筆名是?”

“椿木。”

椿木?季漪漪覺得有些耳熟,就是記不得在哪裏:“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想認識他嗎?有機會我介紹給你們認識。”

這讓季漪漪想起一位故人。也是一位寫文的,雖然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怎麽樣。她莞爾一笑:“好啊好啊,那可以要簽名嗎?”

岑舟大方說:“可以。”

……

用完早餐,目送岑舟上車後,季漪漪在客廳轉了一會兒,然後回臥室繼續睡起了回籠覺,一直睡到下午三點才醒。醒來時,頭發被汗雨打濕,全身黏糊糊的,她喘著氣,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自己被領養的那段日子,回想起夢裏發生的事,那陣心慌還猶在。

她緩了一會兒,打開手機,發現岑舟給她發了幾條信息。

早上九點。

岑舟:近日梧州氣溫下降,出門記得多穿點,回來給你帶禮物。

中午十二點。

岑舟:已安全落地。

下午兩點。

岑舟:睡醒了給我回個消息。

季漪漪撩了撩耳邊的亂發,趴在枕頭上,啪啪打字,一條一條給他回過去。

消息幾乎發出去一瞬間,頂上就出現“對方正在輸入”,隨後他的信息過來。

岑舟:昨晚上沒睡好?

季漪漪趴著有點累,坐起身來,看著這句話,不禁會聯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到現在她脖子上那塊印子都沒消。她不禁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故意的,季漪漪還是轉移話題聊。

季漪漪:我沒回你,你怎麽知道我是在睡覺,而不是故意的。

岑舟:你不會的。

季漪漪:這麽篤定?

岑舟:嗯。

季漪漪幾乎都能想到他自信又篤定的語氣,不管做什麽,給她的信任跟寬容都是以最大限度的給,一點也不吝嗇。季漪漪生出捉弄他的心思。

季漪漪:有沒有人告訴你,其實你有點粘人。

頁面不停出現“對方正在輸入”,她靜靜等了一會兒,兩分鐘後,他才回過來。

岑舟:不清楚,但我不是粘人的性格,也許只是粘你。

季漪漪被他這句話惹得心口直癢,瞧瞧,這男人比她會說多了。季漪漪自以為自己的表情還算平靜,如果有鏡子的話,會發現自己的唇角一直在上揚。兩人陸陸續續聊了一會兒,不覺間,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季漪漪深知不能在這麽跟他荒廢時光了,匆匆截斷這次對話,便走進衣帽間,開始收拾行李。

季漪漪的行動很快,行李收拾好,開始訂機票,跟公司請假,一切做好後,也只用了兩個小時。

等到了嘉宜,也才晚上八點,到了酒店,先第一時間看自己的微信。

岑舟給她拍了一張嘉宜的晚霞,附文:已落地。

六點時候發的,那時她在飛機上。

她朝著窗外,拍了一張夜景,存在手機裏,沒有發過去,只打了兩個簡單的字:已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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