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秦子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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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拒絕嗎？
“我說明珠姐姐, 你與殿下的好事什麽時候準備辦啊？”秦子遠不怕死的又問道。白明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再不閉嘴我就真的讓你掉進水裏去。回頭，沒人敢救你！”
“姐姐饒命。”、
秦子遠笑呵呵的說著, 卻是一點兒都不害怕的。
白明珠懶得搭理他。
鳳玉這會兒正望著她呢。白明珠想了很久，這麽多人面前，還是硬著頭皮點頭了。若是人前連太子邀請走走都拒絕了, 反而會讓人懷疑什麽。
而秦子遠之所以敢開玩笑, 也是因為她與鳳玉本就不可能。
她與鳳玉的關系親近, 如何能在一起？
“郡主……”青檸想要跟上, 不過卻被白明珠阻止了：“你與琴遙就在這兒等著，回頭要是秦子遠敢欺負你, 你告訴我，我去打他。”
說完，白明珠便同鳳玉一起離開了。
“我說，太子殿下不會真的和明珠郡主有什麽吧？”一旁，平南王世子好奇的問道。略有幾分狐疑。上次月容與他說的話, 可不是這麽說的啊。
“你白癡吧？”
秦子遠白了他一眼。
“秦子遠, 你這就過分了啊。”平南王世子佯裝憤怒。
“咋？我說錯了？我那是開玩笑，你當真了，你不是白癡你是什麽？明珠姐姐可是惠安公主的女兒, 是皇上的親外甥女。太子殿下是皇上的親兒子。他們倆能有啥關系？你別是平時看書看傻了吧？”
秦子遠說著, 又打算去繼續糊弄人了。
剛剛鳳玉還有白明珠在，他得老實點兒, 這會兒可是不用了。
平南王世子本來是懷疑的, 不過聽秦子遠這麽一說, 心裏也是這麽覺得的。的確如此，明珠郡主也好，還是鳳玉太子也罷。都不是蠢貨。
不會壞了規矩。
皇室的規矩體統，那是高於一切的。
若是真的出了事情，就是皇上再怎麽的寵愛明珠郡主，都會賜死她。
白明珠同鳳玉兩人走出了很遠。繞著護城河邊上，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
“不知太子表哥這麽多人的面前將我約出來，所為何事？”白明珠問道。
“表妹……”
“表哥如果還是想說之前的話，還是算了吧。我還想多活一陣子呢。我如今剛離開了公主府，母親不會再管著我了。才瀟灑了沒兩日，表哥就想讓我去死？”
白明珠望著鳳玉。
她不喜歡鳳玉，甚至說是有點兒恨鐵不成鋼。
這會兒，對他亦是只有期盼，期盼著他能夠爭點兒氣。
“我……表妹，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要與你一起走走罷了。你我之間，本就只是親情而已。”鳳玉低頭。
他很想告訴她，其實，他並不算什麽真正的皇室血脈。他的親生父親，是個卑劣的人。並非是如今的父皇。
可他不敢說。
如今，他尚且有這高貴的身份，作為遮羞布。若是連身份都沒了。是不是表妹便會更厭惡他了？
他不能說，可這樣的身份，表妹也一樣無法接受他。
不管是否喜歡，都不會接受。
甚至還會因為他的喜歡，而被父皇處死。
“多謝表哥願意放了我。”白明珠的語氣很淡。
“長安要嫁人了，嫁的是張子惜。”鳳玉繼續說道。
“聽說了，太子表哥你……覺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白明珠問道。
鳳玉沈默了一下，才道：“對表妹來說，大概是一件好事吧，畢竟表妹你討厭長安，對於長安來說，便不是好事。長安自幼便崇拜邊關將士。一心只想嫁給大英雄。讓她嫁給張子惜，便是對她最大的折磨。”
“她是為了表哥才會嫁給張子惜的。表哥若是真的想讓她過的好，便有點兒勇氣。別再退縮了。身在其位不謀其政，便是最大的錯誤。”
白明珠冷冷說道。
她厭惡長安公主，也厭惡張子惜。
可一樣的，她更討厭鳳玉不作為。
“本宮知道。”鳳玉垂眸。
白明珠說的事情，他都知道。只不過，這些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來？又談何容易啊。
他日後一旦真的做了皇帝，必定是罪人。
若是不做皇帝，便是母後，還有妹妹眼中的罪人。
進退兩難。
“表妹，若是我成親了，你覺得，人選該是誰？”鳳玉問道。
他想要娶白明珠回家。
可卻也清楚，現在是不可能的。
“表哥想娶誰，便是誰。這種事兒，可不是我能幹涉的。”白明珠的心裏松了口氣，只要鳳玉成親了，她就可以徹底放心。
日後她與鳳玉，不會再有什麽瓜葛。
“我想娶你指的人。”
白明珠：……
“皇兄不如把這話對皇後娘娘說，我相信，皇後娘娘大概會很開心幫你選個太子妃的。”
白明珠說完，匆匆的走了。
鳳玉望著白明珠倉促的背影。莫名的笑了。
她倒是跑的快。也真的是聰明，不管他如何說，總是不信他真的不喜歡她。
大概是因為他不擅長騙人吧？
白明珠出去的快，回來的更快。
這邊，秦子遠還沒來得及繼續騙人呢，白明珠便已經回來了。
“怎麽？還打算繼續折騰？”白明珠望著秦子遠，所有的火氣，都打算發出來了。提著這人的耳朵開始教訓起來。
“明珠姐姐饒命啊，這是人耳朵，不是豬耳朵啊。”
秦子遠這臉上的胭脂還沒塗抹好呢。這會兒和鬼畫符一樣。
“我看你這和豬耳朵也沒什麽差別了。豬腦袋上，怎麽可能會有人耳朵？”白明珠說著，丟開了他：“我要回家了，你送我回去。”
白明珠吩咐道。
秦子遠頓時的更苦了。
“別吧？我這……”
“怎麽？”白明珠瞪了他一眼。
秦子遠無奈，趕忙的對眾人道：“各位，今夜小王還有其他的事情，告辭了。”
“王爺這就走了？”
“王爺慢走。”
眾人說什麽的都有。不過對這鬧騰的秦子遠，倒是都沒有討厭。
白明珠拽著秦子遠出來，就忍不住想罵人了：“我說你沒事兒是不是吃飽了撐的？糊弄人做什麽？”
“我不過是想要看看，這京城裏到底是有多少的好人啊。想想看，一個女子在護城河邊上的畫舫裏，這樣非富即貴的地方，要丟了性命。有多少人會為這事兒出頭，會不畏強權？明珠姐姐難道就不想看嗎？”
秦子遠笑呵呵的問道。
一旁青檸聽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王爺，您這不是在說笑呢嗎？郡主今兒個都被你騙了，怎麽會想看啊。再說了，奴婢瞧著，您就是想要看人出醜。”
“青檸說的沒錯了。你這惡劣的性子，怎麽可能是想要看有多少的好人？”
白明珠白了他一眼。
秦子遠訕訕的笑了。
“說來，你怎麽和平南王世子走一起去了？”白明珠想到今日在的平南王世子，有些不解的望著他。
“怎麽了？我與他一向是關系不錯的啊。再者說了，咱們這圈子裏，不也就這些人嗎？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誰與誰不都得好一點兒？”
秦子遠笑的燦爛極了。
一雙好看的鳳目幹凈的很。
白明珠看的有些恍惚。秦子遠一直都是如此的，性子開朗大方，為人仗義，只不過，總是有些惡劣的小脾氣，讓所有人被他耍的團團轉。
她當年也經常的會看見這個人耍別人玩，甚至還會覺得很有意思。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以為，他們會一直如此。
然後她嫁給了張子惜。見不得別人了。就算是遇見了秦子遠，也只能遠遠地看一眼，說一句話。
聽他叫一聲明珠姐姐。
今日見他，卻是有些恍惚。
上一次，她聽見這個人叫她的時候。是在她剛剛成親的第三年，身心疲憊的時候。聽聞他要上戰場了。
那天的他，威武極了。再也沒了平日裏的嬉皮笑臉。
然後，她聽見了這個人叫了她一聲明珠姐姐。
也是最後一次。
再後來，她只聽聞，他們打了勝仗，可是他卻因為要救一個差點兒被敵方殺了的牧民女，而死了。
他連沙場上都能活下來，最後，卻死在了心善上。
看著他，白明珠很想提醒這貨一句，別太善良了。
可又忍不住憋了回去。
如果不善良，他便不再是秦子遠。
“明珠姐姐，你怎麽這麽看著我啊，看的我有點兒害怕啊。”白明珠的眼神讓秦子遠忍不住的後退了一點。
“沒什麽，就是在想，你這個蠢貨竟然還能與平南王世子走一起去，他可精明著呢，回頭別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
“明珠姐姐這一點，大可放心，我對所有人都是不相信的。我只相信明珠姐姐你。”
“你還是別說話了。”
白明珠嫌棄的看著他。
“真的，平南王世子平日裏與我雖然也來往，但是卻沒有最近這麽勤快。”
“他最近在折騰什麽？”白明珠奇怪的問道。
“他說想讓咱們這些世家子弟都去參加科舉，說是……讓世人都看看，咱們這些人，不是只有地位的。”
“那你呢？”
“我當然是拒絕了啊。開什麽玩笑？讓我去讀書？”秦子遠那叫一個果斷。
白明珠心裏松了口氣。
“這次的科舉，還是不要去的好，至於這個人，你也最好少來往，回頭真的會被他坑了的。”白明珠擔憂的說道。
“明珠姐姐都這麽說了，我一定照辦，回頭我就不再與他來往了。”秦子遠答應的痛快。
很快的，便到了白明珠的郡主府。
“明珠姐姐剛搬走的時候，我還在外地沒聽說呢，等回來的時候，就被拉著四處逛，這還是第一次來你的府邸。”
秦子遠笑呵呵的說道。
“該留你一會兒的，不過今日我給人都放假了，這府上也沒個人伺候。便不留你了。改日，再請你來。”
白明珠的神色略有幾分溫和。
平日裏的冷清，在面對眼前的少年郎時，倒是少了許多。
秦子遠點頭，目送著白明珠入了府邸之後，方才離開了。
“郡主，秦陽王還是和您關系這般好。奴婢記得，打小的時候，他就粘著您呢。”青檸見了秦子遠，也有點兒高興。
“是啊，還是沒個長進。”
“郡主您話是這麽說，可奴婢看著您，可是開心的很。就是可惜……他也是宗親，不然的話，郡主和小王爺，還真是配。”
青檸說笑道。
白明珠白了她一眼。
中元的夜裏總是格外的冷清。
白明珠真的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看見秦子遠。
這會兒心裏也的確是難得的高興。
從重生回來之後，她見過的人，做過的事情，每一次的事情，都是在為她自己鳴不平，或者是，想要過不一樣的人生。
唯有今日，不帶算計的。
同秦子遠說了話。
秦子遠這人，若是能一輩子這樣便好了。
只可惜，這世上，好人總是格外的蠢。
容易相信別人。
中元一過，京城裏的人就好像是都換了新面貌一樣。
一大早的，便開始放鞭炮，說是要送走先祖，還要去去黴運。
這樣來迎接下半年的日子。
而府上，一大早的，府上的下人也早早的都回來了。外面放炮的聲音，直接把白明珠都給吵起來了。
“郡主，奴婢伺候您起床？”
青檸這會兒正端著水盆進來。
看見白明珠起了，趕忙問道。
白明珠有點兒迷糊，不過還是點了點頭。穿了衣服。
“郡主，今兒個外面熱鬧著呢，各家都在放炮。而且，奴婢聽說啊，京城裏來了一波人，說是唱戲唱的十分好。那當家的花旦，是個十分好看的人。說是千裏來尋夫君的。”
青檸同白明珠說道。
白明珠有時候，是真的很好奇，青檸到底是從哪裏聽的這些奇怪的事情。
“她的夫君是做什麽的？”白明珠很好奇。
“說是寒窗苦讀，要參加科舉。不少的學子們聽說了，也都去看她唱戲。還有人願意幫她找夫君。”
青檸感慨的說道。
要說如今這女子們，的確是比過去的時候更加厲害一些了。過去的女子們，規矩多，不能出門。有的甚至連露面都要謹慎。
而且言行舉止，都是要一一考量過的。
不像是現在，若非是一些世家女。其他的人，大多都是隨性而為。
倒是以前可以隨意一些的世家女子們，如今成了貴女的姿態，成了枷鎖牢籠。
放以前，這出來唱戲尋夫的人，會被罵死。
“倒是有意思啊，最近的事情，好像是都與科舉有關系。”白明珠覺得，周月容，還有那個平南王的世子，都在下棋，一盤很大的棋。想要將所有人都算計進去。
如果成功了。
會和上輩子一樣，他們飛黃騰達，幸福一生。如果失敗了？那自然是不用說。
上輩子，她對這件事情的關註不多。
甚至也沒仔細去打聽什麽。如今想來，這當初所謂的幸福後面，大概是有人付出了代價的。
“郡主，如今快到科舉的日子了，您……可還沒覆習過呢。”青檸尷尬的說道。
白明珠對此，那是一點兒都不在意。
“你當本郡主這些年，是白讀了我娘的那本貴女手冊不成？”
“啊？”青檸疑惑。
“那裏頭的規矩，本郡主都是照做的。其中，可就有關於詩書的。本郡主自認，狀元不成，好歹也會是個探花的。”
白明珠得意的說道。
青檸無語了。
所以，她們家郡主是哪裏來的自信？
“說起來，青檸，你最近可要多幫我關註一下科舉的事情，尤其是和周月容還有那位平南王世子有關系的。”白明珠吩咐道。
青檸點頭。
心裏忍不住為平南王世子默哀。
也不知道是怎麽得罪了郡主。還有那個周家的大小姐，沒事兒的咋就要折騰她們郡主呢？
利用誰不好？
來利用她們郡主了？
這下好了？她們家郡主不安分，回頭，他們也沒好日子過。這簡直是兩敗俱傷啊。
“郡主，慕公子來了。”
外面，琴遙進來道。
“哪個慕公子？”白明珠疑惑。
琴遙噎了一下才道：“是慕遙之公子。”
話落，白明珠的臉色也冷了：“怎麽？他寫完那些戲了？”
“奴婢不知道。”琴遙道。
“行了，讓他進來吧。”
這會兒，青檸也幫白明珠梳妝結束，同她一起到了正廳。
正廳裏，慕遙之一臉憔悴的在等著白明珠，身形消瘦的，讓白明珠懷疑，這人是不是去做苦力了。怎麽著這麽慘的？
“慕遙之，拜見郡主。”
慕遙之說著，行了一禮。
“起來吧，看著你這樣，我懷疑你隨時都要倒了啊。要是在我這兒倒了，我可是不管的。”白明珠不滿的說道。
“郡主安心，遙之不會給郡主造成麻煩的。郡主的要求，遙之也在努力做了。”
“我不是說過，抄不完的話，便不要再來見我嗎？我不想見到你。”
白明珠冷了神色。
慕遙之聞言，也是心裏郁悶。
他這次是真的吃了大虧了！
“其實，遙之是來辭行的。”
“嗯？”白明珠疑惑。
“遙之今年要下場，所以，如今要去科舉，不過，爺爺說，讓我回老家去考。免得在京城中，得了誰的照顧，讓我一步步的來。這會兒便要回去了。”
“科舉如今可都是要來京城的啊。”
白明珠有些不解。
“爺爺的意思是，我今年不參加，而是去考童生。他想讓我，三元及第。”慕遙之說起這些，就是一陣頭疼。
要說這次是真的吃虧。
自從他在家中抄寫戲文，爺爺知道之後，就開始找他問情況。在知道為什麽之後，竟然大笑了起來。說他是活該，還說他……應該去了解一下他自己。
“如此，倒是便宜你了。回頭你再將戲文給我吧。”
白明珠道。
慕遙之整個人都不好了。還以為白明珠是打算放過他呢，結果……還不是要折騰？
“別以為你去考試本郡主就能放過你。”白明珠冷冷的看著他。
慕遙之只能嘆氣：“遙之定不會讓郡主失望的。”
說完，人也離開了。
等人走了，青檸才忍不住道：“郡主，慕公子對您的心思，也算是真了。您這？”
“怎麽？真心就能騙人了？”白明珠白了她一眼，而後又道：“再說了，他的真心在本郡主這兒，沒有什麽用。本郡主倒是希望，他能失望之後就滾了。”
“郡主您這不是故意的折磨人嗎？”青檸有點兒不可思議。
“我不過是不希望錯誤延續罷了。他不適合我。我自然也不該給他任何的念想。回頭記得點兒，莫要讓他多來郡主府了。”
白明珠吩咐道。
青檸這會兒，算是了解了白明珠的意思。
不敢怠慢，只能點頭。
等用過了早膳，白明珠這府上，倒是迎來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這人，竟然是公主府上暫時住的客人，無塵公子。
“郡主，這位無塵公子，會不會是公主殿下派來的？您要不要見見？”青檸看著跪在地上通傳的侍衛，忍不住同白明珠問道。
“見啊，自然要見。你去請人進來吧。”
白明珠答應了。
沒一會兒的，青檸便將無塵公子給請到了正廳來。
再度看見這人，白明珠發現他大概是真的看不見。甚至走路的時候，都會先讓別人走，而後自己才動彈。好像是通過聲音來決定走哪裏的。
進了正廳，便見這男子對她行了個禮。
“拜見明珠郡主。”
“起來吧，不知無塵公子來尋本郡主有什麽事？”白明珠懶散的敲著玉鐲，打量著對方。
“回郡主的話，無塵有事相求。”
“哦？這可真是新鮮啊，我母親府上的客人，竟然會有事情求我？你說說看。”白明珠更是好奇了。
而後，便聽見這人，緩緩道：“無塵想在郡主的府上，求一處住所。不知郡主可否同意？”
“我拒絕。”
白明珠拒絕的幹脆。
幹脆到已經習慣了別人奉承的無塵，都是一楞。
沒想到白明珠竟然會拒絕。
別人，都是求之不得。
“本郡主不養閑人，尤其是從我娘那兒來的。要是只為了這個事兒，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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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明珠姐姐, 你與殿下的好事什麽時候準備辦啊？”秦子遠不怕死的又問道。白明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再不閉嘴我就真的讓你掉進水裏去。回頭，沒人敢救你！”
“姐姐饒命。”、
秦子遠笑呵呵的說著, 卻是一點兒都不害怕的。
白明珠懶得搭理他。
鳳玉這會兒正望著她呢。白明珠想了很久，這麽多人面前，還是硬著頭皮點頭了。若是人前連太子邀請走走都拒絕了, 反而會讓人懷疑什麽。
而秦子遠之所以敢開玩笑, 也是因為她與鳳玉本就不可能。
她與鳳玉的關系親近, 如何能在一起？
“郡主……”青檸想要跟上, 不過卻被白明珠阻止了：“你與琴遙就在這兒等著，回頭要是秦子遠敢欺負你, 你告訴我，我去打他。”
說完，白明珠便同鳳玉一起離開了。
“我說，太子殿下不會真的和明珠郡主有什麽吧？”一旁，平南王世子好奇的問道。略有幾分狐疑。上次月容與他說的話, 可不是這麽說的啊。
“你白癡吧？”
秦子遠白了他一眼。
“秦子遠, 你這就過分了啊。”平南王世子佯裝憤怒。
“咋？我說錯了？我那是開玩笑，你當真了，你不是白癡你是什麽？明珠姐姐可是惠安公主的女兒, 是皇上的親外甥女。太子殿下是皇上的親兒子。他們倆能有啥關系？你別是平時看書看傻了吧？”
秦子遠說著, 又打算去繼續糊弄人了。
剛剛鳳玉還有白明珠在，他得老實點兒, 這會兒可是不用了。
平南王世子本來是懷疑的, 不過聽秦子遠這麽一說, 心裏也是這麽覺得的。的確如此，明珠郡主也好，還是鳳玉太子也罷。都不是蠢貨。
不會壞了規矩。
皇室的規矩體統，那是高於一切的。
若是真的出了事情，就是皇上再怎麽的寵愛明珠郡主，都會賜死她。
白明珠同鳳玉兩人走出了很遠。繞著護城河邊上，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
“不知太子表哥這麽多人的面前將我約出來，所為何事？”白明珠問道。
“表妹……”
“表哥如果還是想說之前的話，還是算了吧。我還想多活一陣子呢。我如今剛離開了公主府，母親不會再管著我了。才瀟灑了沒兩日，表哥就想讓我去死？”
白明珠望著鳳玉。
她不喜歡鳳玉，甚至說是有點兒恨鐵不成鋼。
這會兒，對他亦是只有期盼，期盼著他能夠爭點兒氣。
“我……表妹，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要與你一起走走罷了。你我之間，本就只是親情而已。”鳳玉低頭。
他很想告訴她，其實，他並不算什麽真正的皇室血脈。他的親生父親，是個卑劣的人。並非是如今的父皇。
可他不敢說。
如今，他尚且有這高貴的身份，作為遮羞布。若是連身份都沒了。是不是表妹便會更厭惡他了？
他不能說，可這樣的身份，表妹也一樣無法接受他。
不管是否喜歡，都不會接受。
甚至還會因為他的喜歡，而被父皇處死。
“多謝表哥願意放了我。”白明珠的語氣很淡。
“長安要嫁人了，嫁的是張子惜。”鳳玉繼續說道。
“聽說了，太子表哥你……覺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白明珠問道。
鳳玉沈默了一下，才道：“對表妹來說，大概是一件好事吧，畢竟表妹你討厭長安，對於長安來說，便不是好事。長安自幼便崇拜邊關將士。一心只想嫁給大英雄。讓她嫁給張子惜，便是對她最大的折磨。”
“她是為了表哥才會嫁給張子惜的。表哥若是真的想讓她過的好，便有點兒勇氣。別再退縮了。身在其位不謀其政，便是最大的錯誤。”
白明珠冷冷說道。
她厭惡長安公主，也厭惡張子惜。
可一樣的，她更討厭鳳玉不作為。
“本宮知道。”鳳玉垂眸。
白明珠說的事情，他都知道。只不過，這些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來？又談何容易啊。
他日後一旦真的做了皇帝，必定是罪人。
若是不做皇帝，便是母後，還有妹妹眼中的罪人。
進退兩難。
“表妹，若是我成親了，你覺得，人選該是誰？”鳳玉問道。
他想要娶白明珠回家。
可卻也清楚，現在是不可能的。
“表哥想娶誰，便是誰。這種事兒，可不是我能幹涉的。”白明珠的心裏松了口氣，只要鳳玉成親了，她就可以徹底放心。
日後她與鳳玉，不會再有什麽瓜葛。
“我想娶你指的人。”
白明珠：……
“皇兄不如把這話對皇後娘娘說，我相信，皇後娘娘大概會很開心幫你選個太子妃的。”
白明珠說完，匆匆的走了。
鳳玉望著白明珠倉促的背影。莫名的笑了。
她倒是跑的快。也真的是聰明，不管他如何說，總是不信他真的不喜歡她。
大概是因為他不擅長騙人吧？
白明珠出去的快，回來的更快。
這邊，秦子遠還沒來得及繼續騙人呢，白明珠便已經回來了。
“怎麽？還打算繼續折騰？”白明珠望著秦子遠，所有的火氣，都打算發出來了。提著這人的耳朵開始教訓起來。
“明珠姐姐饒命啊，這是人耳朵，不是豬耳朵啊。”
秦子遠這臉上的胭脂還沒塗抹好呢。這會兒和鬼畫符一樣。
“我看你這和豬耳朵也沒什麽差別了。豬腦袋上，怎麽可能會有人耳朵？”白明珠說著，丟開了他：“我要回家了，你送我回去。”
白明珠吩咐道。
秦子遠頓時的更苦了。
“別吧？我這……”
“怎麽？”白明珠瞪了他一眼。
秦子遠無奈，趕忙的對眾人道：“各位，今夜小王還有其他的事情，告辭了。”
“王爺這就走了？”
“王爺慢走。”
眾人說什麽的都有。不過對這鬧騰的秦子遠，倒是都沒有討厭。
白明珠拽著秦子遠出來，就忍不住想罵人了：“我說你沒事兒是不是吃飽了撐的？糊弄人做什麽？”
“我不過是想要看看，這京城裏到底是有多少的好人啊。想想看，一個女子在護城河邊上的畫舫裏，這樣非富即貴的地方，要丟了性命。有多少人會為這事兒出頭，會不畏強權？明珠姐姐難道就不想看嗎？”
秦子遠笑呵呵的問道。
一旁青檸聽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王爺，您這不是在說笑呢嗎？郡主今兒個都被你騙了，怎麽會想看啊。再說了，奴婢瞧著，您就是想要看人出醜。”
“青檸說的沒錯了。你這惡劣的性子，怎麽可能是想要看有多少的好人？”
白明珠白了他一眼。
秦子遠訕訕的笑了。
“說來，你怎麽和平南王世子走一起去了？”白明珠想到今日在的平南王世子，有些不解的望著他。
“怎麽了？我與他一向是關系不錯的啊。再者說了，咱們這圈子裏，不也就這些人嗎？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誰與誰不都得好一點兒？”
秦子遠笑的燦爛極了。
一雙好看的鳳目幹凈的很。
白明珠看的有些恍惚。秦子遠一直都是如此的，性子開朗大方，為人仗義，只不過，總是有些惡劣的小脾氣，讓所有人被他耍的團團轉。
她當年也經常的會看見這個人耍別人玩，甚至還會覺得很有意思。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以為，他們會一直如此。
然後她嫁給了張子惜。見不得別人了。就算是遇見了秦子遠，也只能遠遠地看一眼，說一句話。
聽他叫一聲明珠姐姐。
今日見他，卻是有些恍惚。
上一次，她聽見這個人叫她的時候。是在她剛剛成親的第三年，身心疲憊的時候。聽聞他要上戰場了。
那天的他，威武極了。再也沒了平日裏的嬉皮笑臉。
然後，她聽見了這個人叫了她一聲明珠姐姐。
也是最後一次。
再後來，她只聽聞，他們打了勝仗，可是他卻因為要救一個差點兒被敵方殺了的牧民女，而死了。
他連沙場上都能活下來，最後，卻死在了心善上。
看著他，白明珠很想提醒這貨一句，別太善良了。
可又忍不住憋了回去。
如果不善良，他便不再是秦子遠。
“明珠姐姐，你怎麽這麽看著我啊，看的我有點兒害怕啊。”白明珠的眼神讓秦子遠忍不住的後退了一點。
“沒什麽，就是在想，你這個蠢貨竟然還能與平南王世子走一起去，他可精明著呢，回頭別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
“明珠姐姐這一點，大可放心，我對所有人都是不相信的。我只相信明珠姐姐你。”
“你還是別說話了。”
白明珠嫌棄的看著他。
“真的，平南王世子平日裏與我雖然也來往，但是卻沒有最近這麽勤快。”
“他最近在折騰什麽？”白明珠奇怪的問道。
“他說想讓咱們這些世家子弟都去參加科舉，說是……讓世人都看看，咱們這些人，不是只有地位的。”
“那你呢？”
“我當然是拒絕了啊。開什麽玩笑？讓我去讀書？”秦子遠那叫一個果斷。
白明珠心裏松了口氣。
“這次的科舉，還是不要去的好，至於這個人，你也最好少來往，回頭真的會被他坑了的。”白明珠擔憂的說道。
“明珠姐姐都這麽說了，我一定照辦，回頭我就不再與他來往了。”秦子遠答應的痛快。
很快的，便到了白明珠的郡主府。
“明珠姐姐剛搬走的時候，我還在外地沒聽說呢，等回來的時候，就被拉著四處逛，這還是第一次來你的府邸。”
秦子遠笑呵呵的說道。
“該留你一會兒的，不過今日我給人都放假了，這府上也沒個人伺候。便不留你了。改日，再請你來。”
白明珠的神色略有幾分溫和。
平日裏的冷清，在面對眼前的少年郎時，倒是少了許多。
秦子遠點頭，目送著白明珠入了府邸之後，方才離開了。
“郡主，秦陽王還是和您關系這般好。奴婢記得，打小的時候，他就粘著您呢。”青檸見了秦子遠，也有點兒高興。
“是啊，還是沒個長進。”
“郡主您話是這麽說，可奴婢看著您，可是開心的很。就是可惜……他也是宗親，不然的話，郡主和小王爺，還真是配。”
青檸說笑道。
白明珠白了她一眼。
中元的夜裏總是格外的冷清。
白明珠真的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看見秦子遠。
這會兒心裏也的確是難得的高興。
從重生回來之後，她見過的人，做過的事情，每一次的事情，都是在為她自己鳴不平，或者是，想要過不一樣的人生。
唯有今日，不帶算計的。
同秦子遠說了話。
秦子遠這人，若是能一輩子這樣便好了。
只可惜，這世上，好人總是格外的蠢。
容易相信別人。
中元一過，京城裏的人就好像是都換了新面貌一樣。
一大早的，便開始放鞭炮，說是要送走先祖，還要去去黴運。
這樣來迎接下半年的日子。
而府上，一大早的，府上的下人也早早的都回來了。外面放炮的聲音，直接把白明珠都給吵起來了。
“郡主，奴婢伺候您起床？”
青檸這會兒正端著水盆進來。
看見白明珠起了，趕忙問道。
白明珠有點兒迷糊，不過還是點了點頭。穿了衣服。
“郡主，今兒個外面熱鬧著呢，各家都在放炮。而且，奴婢聽說啊，京城裏來了一波人，說是唱戲唱的十分好。那當家的花旦，是個十分好看的人。說是千裏來尋夫君的。”
青檸同白明珠說道。
白明珠有時候，是真的很好奇，青檸到底是從哪裏聽的這些奇怪的事情。
“她的夫君是做什麽的？”白明珠很好奇。
“說是寒窗苦讀，要參加科舉。不少的學子們聽說了，也都去看她唱戲。還有人願意幫她找夫君。”
青檸感慨的說道。
要說如今這女子們，的確是比過去的時候更加厲害一些了。過去的女子們，規矩多，不能出門。有的甚至連露面都要謹慎。
而且言行舉止，都是要一一考量過的。
不像是現在，若非是一些世家女。其他的人，大多都是隨性而為。
倒是以前可以隨意一些的世家女子們，如今成了貴女的姿態，成了枷鎖牢籠。
放以前，這出來唱戲尋夫的人，會被罵死。
“倒是有意思啊，最近的事情，好像是都與科舉有關系。”白明珠覺得，周月容，還有那個平南王的世子，都在下棋，一盤很大的棋。想要將所有人都算計進去。
如果成功了。
會和上輩子一樣，他們飛黃騰達，幸福一生。如果失敗了？那自然是不用說。
上輩子，她對這件事情的關註不多。
甚至也沒仔細去打聽什麽。如今想來，這當初所謂的幸福後面，大概是有人付出了代價的。
“郡主，如今快到科舉的日子了，您……可還沒覆習過呢。”青檸尷尬的說道。
白明珠對此，那是一點兒都不在意。
“你當本郡主這些年，是白讀了我娘的那本貴女手冊不成？”
“啊？”青檸疑惑。
“那裏頭的規矩，本郡主都是照做的。其中，可就有關於詩書的。本郡主自認，狀元不成，好歹也會是個探花的。”
白明珠得意的說道。
青檸無語了。
所以，她們家郡主是哪裏來的自信？
“說起來，青檸，你最近可要多幫我關註一下科舉的事情，尤其是和周月容還有那位平南王世子有關系的。”白明珠吩咐道。
青檸點頭。
心裏忍不住為平南王世子默哀。
也不知道是怎麽得罪了郡主。還有那個周家的大小姐，沒事兒的咋就要折騰她們郡主呢？
利用誰不好？
來利用她們郡主了？
這下好了？她們家郡主不安分，回頭，他們也沒好日子過。這簡直是兩敗俱傷啊。
“郡主，慕公子來了。”
外面，琴遙進來道。
“哪個慕公子？”白明珠疑惑。
琴遙噎了一下才道：“是慕遙之公子。”
話落，白明珠的臉色也冷了：“怎麽？他寫完那些戲了？”
“奴婢不知道。”琴遙道。
“行了，讓他進來吧。”
這會兒，青檸也幫白明珠梳妝結束，同她一起到了正廳。
正廳裏，慕遙之一臉憔悴的在等著白明珠，身形消瘦的，讓白明珠懷疑，這人是不是去做苦力了。怎麽著這麽慘的？
“慕遙之，拜見郡主。”
慕遙之說著，行了一禮。
“起來吧，看著你這樣，我懷疑你隨時都要倒了啊。要是在我這兒倒了，我可是不管的。”白明珠不滿的說道。
“郡主安心，遙之不會給郡主造成麻煩的。郡主的要求，遙之也在努力做了。”
“我不是說過，抄不完的話，便不要再來見我嗎？我不想見到你。”
白明珠冷了神色。
慕遙之聞言，也是心裏郁悶。
他這次是真的吃了大虧了！
“其實，遙之是來辭行的。”
“嗯？”白明珠疑惑。
“遙之今年要下場，所以，如今要去科舉，不過，爺爺說，讓我回老家去考。免得在京城中，得了誰的照顧，讓我一步步的來。這會兒便要回去了。”
“科舉如今可都是要來京城的啊。”
白明珠有些不解。
“爺爺的意思是，我今年不參加，而是去考童生。他想讓我，三元及第。”慕遙之說起這些，就是一陣頭疼。
要說這次是真的吃虧。
自從他在家中抄寫戲文，爺爺知道之後，就開始找他問情況。在知道為什麽之後，竟然大笑了起來。說他是活該，還說他……應該去了解一下他自己。
“如此，倒是便宜你了。回頭你再將戲文給我吧。”
白明珠道。
慕遙之整個人都不好了。還以為白明珠是打算放過他呢，結果……還不是要折騰？
“別以為你去考試本郡主就能放過你。”白明珠冷冷的看著他。
慕遙之只能嘆氣：“遙之定不會讓郡主失望的。”
說完，人也離開了。
等人走了，青檸才忍不住道：“郡主，慕公子對您的心思，也算是真了。您這？”
“怎麽？真心就能騙人了？”白明珠白了她一眼，而後又道：“再說了，他的真心在本郡主這兒，沒有什麽用。本郡主倒是希望，他能失望之後就滾了。”
“郡主您這不是故意的折磨人嗎？”青檸有點兒不可思議。
“我不過是不希望錯誤延續罷了。他不適合我。我自然也不該給他任何的念想。回頭記得點兒，莫要讓他多來郡主府了。”
白明珠吩咐道。
青檸這會兒，算是了解了白明珠的意思。
不敢怠慢，只能點頭。
等用過了早膳，白明珠這府上，倒是迎來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這人，竟然是公主府上暫時住的客人，無塵公子。
“郡主，這位無塵公子，會不會是公主殿下派來的？您要不要見見？”青檸看著跪在地上通傳的侍衛，忍不住同白明珠問道。
“見啊，自然要見。你去請人進來吧。”
白明珠答應了。
沒一會兒的，青檸便將無塵公子給請到了正廳來。
再度看見這人，白明珠發現他大概是真的看不見。甚至走路的時候，都會先讓別人走，而後自己才動彈。好像是通過聲音來決定走哪裏的。
進了正廳，便見這男子對她行了個禮。
“拜見明珠郡主。”
“起來吧，不知無塵公子來尋本郡主有什麽事？”白明珠懶散的敲著玉鐲，打量著對方。
“回郡主的話，無塵有事相求。”
“哦？這可真是新鮮啊，我母親府上的客人，竟然會有事情求我？你說說看。”白明珠更是好奇了。
而後，便聽見這人，緩緩道：“無塵想在郡主的府上，求一處住所。不知郡主可否同意？”
“我拒絕。”
白明珠拒絕的幹脆。
幹脆到已經習慣了別人奉承的無塵，都是一楞。
沒想到白明珠竟然會拒絕。
別人，都是求之不得。
“本郡主不養閑人，尤其是從我娘那兒來的。要是只為了這個事兒，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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