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皇後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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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不可無理！”惠安公主大聲呵斥, 馬上轉身同皇後道：“皇後娘娘恕罪, 明珠她並非是有意在您的面前自稱我, 更不是……有意說這一番大逆不道之言的。”
皇後的面色不是很好，皇後懷中的長安公主，更是氣的指著白明珠：“張家鐘鳴鼎食之家，娶你回家自然是夠了的。本公主是皇室公主，自然是應該……”
“長安！”
皇後厲聲斷了長安公主沒說完的話，一把將人也給推開了。
看向惠安公主，面色微微緩和道：“這件事, 是本宮錯了。本宮若是知道長安給你們家明珠介紹張家人，會落得這般埋怨，一開始，便不會提起這件事的。”
“請皇後娘娘恕罪, 明珠她並非是有意。”惠安公主硬著頭皮解釋。
白明珠聽了卻是忍不住想笑。
說什麽不會提？
皇後怎麽會忍心讓她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張子惜呢？那張子惜雖名聲好, 可事實上是個什麽樣的人, 只怕皇後再清楚不過了。
不過是見如今，她嫁給張子惜是不成了。這才敢說這樣的話吧？
“恕罪？你們本也沒有什麽罪過。長安落得這個下場，也是她自己信錯了人了。”皇後聲音淺淺的, 似是很傷心。
惠安公主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明珠。
白明珠回視她。
“皇後娘娘，關於長安落水的事情, 明珠也是十分傷心的。這不？今兒一大早的，我們就來給您請罪了。明珠若是能小心一些, 若是懂水性, 就能救下長安, 也就不會有現在這般事情了。”
惠安公主恭敬的說著，絲毫不提起白明珠真的推人下水的事兒。
“姑母這是在給她打馬虎眼不成？是她推了本公主下去的！要不是她的話，我怎麽會……”
“長安表姐慎言啊，你可有證據證明是妹妹推了你下水？”白明珠打斷了長安公主的話。
“只有你與我站在一起！”
“這話好沒道理，就因為我們站在一起，便是我推了你？我推表姐下水可有什麽好處？”白明珠鳳目清冷，望著長安公主。
長安公主就是一噎。
本就是她要算計白明珠的，結果卻被推了下去，眼下有苦難言。只低聲道：“難道不是因為你喜歡上那個什麽倚翠樓的小公子，擔心姑母將你嫁給張子惜。所以才設計於我？”
“長安姐姐說笑了，昨兒一早的，我母親便同我一起去了慕家，慕家夫人約我們母女賞花的。母親若是要定，自然也該是慕家的慕公子。”
白明珠緩緩的說著。
長安公主聞言，面色更難看了。
皇後也是意外的望著惠安公主：“惠安，此事可是真的？”
“回皇後娘娘的話，昨日的確是得了慕家夫人的邀約，我們母女兩個，正是在那之後才來了皇宮看您的。”惠安公主想著昨兒與慕夫人兩人的爭執。
心裏就虛的很。
“如此，倒是長安多心了。”皇後示意兩人坐下，脾氣也沒了剛剛的大。
惠安公主松了口氣，這下，應該是沒了問題的。
“長安，去給你表妹賠不是。”皇後望了一眼自家的女兒，吩咐道。
長安公主氣的半死，難以置信的望著皇後：“母後，分明是她……”
“行了！你姑母和表妹平日裏對你便是親近的很，如何會做這等事情？若非是你執意要本宮給你做主，本宮連問都不會問起！
快些道歉！”
皇後呵斥，面容上沒了之前的惱怒與冷漠，轉身溫和的與惠安公主道：“惠安，這次的事情，本宮也並非是有心要懷疑你們。實在是這孩子，給本宮鬧的沒了法子。”
“皇嫂的意思，惠安懂得。”惠安公主低聲。
長安公主這心裏不情願，可也知道，母後吩咐的話，她答應也得做，不答應，也得做。
只能慢慢的挪動到了白明珠面前來：“表妹，這次的事情，是表姐錯了，表姐不該懷疑你的。”
“表姐客氣了，日後表姐成親，可要記得請妹妹去喝一杯喜酒啊。”白明珠笑容很淺，望著長安公主，眼中的嘲諷明顯極了。
“你！”
“長安，過來坐下。”
皇後見長安公主又要惱，吩咐了一聲，便斷了她的意思。長安公主只能收斂了心思，轉身回了皇後身邊去。那張明艷的臉上，滿是不忿。
“哎！這兩個孩子。”皇後嘆息了一聲。
“皇後娘娘，您作何嘆息？”惠安公主是最見不得皇後傷心的，連忙詢問。
“惠安，之前明珠問起張家，其實她說的也對，既然張家不好，本宮為何要讓她嫁。其實，並非是張家不好，而是本宮的長安，平日裏被本宮給寵壞了。
本宮希望張家能助太子，可若是嫁了長安，只怕是就要與他們家成了仇。反而得不償失。這才會選了明珠的。”
皇後緩緩解釋道。
白明珠聽的都想給她鼓掌了。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便已經將謊話給想到了嗎？
“皇後娘娘苦心。”惠安公主也是擔憂。平日裏她教導明珠，明珠的確是要乖巧很多，變了樣子也是這幾日的事。如此說來，皇後也許並非是有意算計。
“哪裏算得什麽苦心？不過是為母之心罷了。可如今，本宮最擔心的，還是來了。今兒尋你來，除卻是問問昨日長安落水之事外。還有一件事的。”
皇後說著，將手邊的茶杯端了起來，遞給惠安公主。
惠安公主一楞，卻也是接下了。
“惠安，這些年你一直幫著本宮和太子，本宮心中感激，今日，本宮想求你，再幫本宮一次。”
皇後說著，低下了她一向高貴的頭顱。
“皇後娘娘想要我做什麽？”惠安公主看著皇後，心中恍惚，只問道。
“長安是個不懂事的，可如今木已成舟，她必定要嫁給張家人，本宮想著，是否能請明珠也一同嫁給張家公子？如此，也算是有個照應？”
“皇後娘娘是要我去做妾？”白明珠真的是要笑出聲來了，很想撬開皇後的腦殼，看看她在想什麽。
怎麽之前她都沒發現，這人如此異想天開的？
別說白明珠了，惠安公主都是一楞。
“皇後娘娘，明珠是我嫡女，又是皇兄親封的郡主，做妾的話，怕是有辱身份。”
“如何會讓她做妾室？只是做側室。長安與明珠是姐妹，姐妹兩個嫁給張家的張公子，也會擡高張公子的身份，日後對張家，對太子，都是有好處的。”
皇後緩緩地說道。
“皇後娘娘，梅妃娘娘到，說是來給您請安。”外面，宮女的聲音傳了進來。
皇後聞言眉頭便是一皺：“本宮不是說了嗎？免了最近的早安，怎的她過來了？”
“這……奴婢不知，梅妃娘娘已經到了院中。一同來的，還有三皇子殿下。”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外面，梅妃柔柔的聲音傳了進來。
“梅妃妹妹進來說話吧。”皇後對外吩咐了一聲。
很快，梅妃便帶著三皇子一同入了皇後的正殿內。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梅妃進來後，對著主位上的皇後，行了個禮。今日的梅妃，一身深粉色的宮裝，上面繡著一朵朵的白梅。
只戴了簡單的發冠，瞧著倒是清麗。
梅妃生的好，哪怕是三皇子已經長大，她還是更受皇帝的寵愛。只要見了梅妃這張臉，皇後心中便忍不住厭惡。這些年了，這女人一直都霸占著她的男人。
“兒臣給母後請安。”
三皇子也叩禮。
“梅妃妹妹，三皇子，都起來吧。”皇後緩緩說道。
兩人起身，惠安公主對梅妃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的。
白明珠才起身對梅妃行了一禮：“見過梅妃娘娘。”
“明珠郡主不必客氣。”
梅妃笑的溫和。一張白凈可人的臉，今日瞧著是容光煥發。想來因為昨兒讓皇後吃了癟吧？
白明珠想到。
“不知梅妃妹妹今日過來，所為何事？”皇後望著梅妃，語氣淡淡的。
“回皇後娘娘的話，妾身是想著，三皇子難得得了空閑，便與他一同來給您請安，順便……求您一件事情。沒曾想，皇後娘娘這兒已經有了客人的。”
梅妃佯裝尷尬道。
“哪裏的話？梅妃妹妹同三皇子快些坐下。這來的，都是一家人，梅妃妹妹有什麽相求的，只管與本宮提起便是。”皇後笑著說道。
只心中卻恨不得將人直接給趕出去才好。
“皇後娘娘盛情，那……妾身便說了。”
梅妃說著，看了看身邊的三皇子，目光慈愛：“皇後娘娘，三皇子如今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妾身想著，是不是能請皇後娘娘給指婚？”
“哦？梅妃可是看中了誰家的姑娘？若是有，只管說，本宮瞧著合適便去與皇上一說，皇上允了，便為他指婚便是。若是沒有，那這等過些時日選秀時，請梅妃妹妹過來一觀。看中了，便賜了親事。”
皇後緩緩說著。
“回皇後娘娘的話，自是有的。而且，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梅妃笑盈盈的望著白明珠。
皇後臉上笑容就有些僵不住了。不善的望著梅妃：“梅妃這是？”
梅妃起身，朝著皇後便是一拜。三皇子同之一起跪了下來。
“皇後娘娘，妾身一直便覺得，明珠郡主天人之姿，性子溫婉，為人隨和。又是貴女中的典範，若要求娶，當是明珠郡主。”
梅妃字正腔圓的，讓皇後想覺得自己是聽錯，那都不成。
而且梅妃說的都沒錯。
這每一個詞，形容以前的白明珠，都是正好！可眼下的？
“梅妃娘娘一番好心，只怕是明珠表妹她並不想嫁給三皇兄呢。”長安公主涼涼的開口。
“長安。”皇後冷聲。
長安公主卻是不憤：“母後，女兒可沒說錯，就連三皇兄也是知道的，昨兒畫舫上，明珠妹妹可是與她府上的那個辭玉公子，親密極了。甚至她還親了他的。
這旁人不知道辭玉是什麽人，三皇兄還有姑母應該清楚吧？”
長安公主不善的問道。
惠安公主：……
清楚？她當然清楚啊，她就恨不得直接把那個辭玉給打死才好。
“皇兒？”梅妃也是一楞，不善的望著身邊的三皇子。
三皇子低頭，卻也道：“昨日，明珠表妹確實是與一男子舉止親密，不過想來……”
“哪裏有什麽想來？那不過就是倚翠樓買回來的下賤人，明珠表妹一心都掛著他呢。梅妃娘娘，這樣的人，也配做皇室兒媳？”
長安公主搶了話，質問道。
梅妃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看白明珠。
白明珠見梅妃望著自己，回以一笑。
“明珠……”惠安公主一見白明珠笑了，只恨不得直接把人給挖個洞先埋起來再說。她一笑，就準沒什麽好事兒！
“多謝梅妃娘娘擡愛，不過，長安表姐說的沒錯，明珠的確愛慕辭玉，只願日後能有機會與辭玉成親。哪怕不是門當戶對，也無妨。”
白明珠說著，緩緩起身行了一禮。
“你！”
梅妃氣的面色難看。
“梅妃，這兒女感情的事情，是求不來的。既然明珠無意，那便算了吧。皇上一向寵愛明珠，你若是逼迫，只怕也不美。”
皇後見這事兒不成，心中一喜。
梅妃面色又是難看了幾分。
“母妃，既明珠表妹無意，便罷了吧。”三皇子本就對白明珠沒什麽想法的，只因著今日是母親相求，不得不來。此時自然也是樂得自在。
“既如此，那妾身叨擾皇後娘娘，也……叨擾惠安公主了。今日之事，只當是妾身說笑，日後必不會再提。”梅妃已經氣的快不會說話了。
“我替皇後娘娘送梅妃娘娘。”
白明珠起身，便要送人。
又一次被強行送出去的梅妃，真的是整個人都不太好。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讓皇兒來求娶白明珠，更過分的是，白明珠竟然要為了一個下等賤人，拒絕她的皇兒。成何體統！
出了皇後這鳳鳴宮，梅妃面色驟冷，不善的望著同她一起出來的白明珠：“明珠郡主真是好手段啊，昨日給本宮傳遞消息示好。今兒卻又要利用一個低賤之人，來踩本宮的皇兒？
就是不知，這是誰教你的。讓本宮都上了你的當。”
“梅妃娘娘說笑了，若是想要害你們，我只在昨日閉嘴不言，梅妃娘娘與三表哥今日，不就是最慘的？”白明珠一臉無辜。
“你！”梅妃氣急。
“你昨日救本宮，難道不是因為看中三皇子？”梅妃只覺得哪裏不對。
白明珠也是哭笑不得，只沖著兩人行了一禮：“梅妃娘娘明鑒，明珠昨日救梅妃娘娘，只是因為將三表哥看做家人，並無其他意思。
皇後娘娘不仁，明珠只是不希望您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而為她所害。僅此而已。”
這孩子……腦子有病吧？
梅妃一臉古怪的看著白明珠。
按說這白明珠應該是站在皇後那邊才對的，昨兒忽然給她傳了消息，她還以為，是皇兒夠好，讓明珠郡主傾心。結果，單純的是她有病？
“梅妃娘娘請回了吧，我也該進去了，不然的話，只怕是皇後娘娘要懷疑明珠與你們談了什麽。”白明珠說著，轉身就走。
“你等等。”梅妃將人叫住。
“梅妃娘娘何事？”白明珠疑惑的望著她。
“今日是本宮欠你，你若有什麽要求，只管與本宮提。”
“如此，不知梅妃娘娘是否有法子，讓皇上一刻鐘內，來鳳鳴宮？最好不要驚動屋子裏的人？”白明珠問道。
“這是何意？”梅妃疑惑。
“梅妃娘娘若是不願意，便當我沒有說過吧。”白明珠說完，轉身就走。
“本宮自會幫你，不過也僅此一次。”梅妃沖著白明珠道了一聲，轉身便走。
三皇子同自家母妃離開，心中也有些異樣。莫名的被發了親人卡。他與白明珠，本也算不得親近的。
“真是可惜了。”梅妃嘆息。
三皇子有些疑惑：“什麽可惜了？”
“本宮一直都覺得，若是你能娶了白明珠的話，對你來說，是一大助力。”梅妃心中還是忍不住惦記白明珠。
畢竟，宮中但凡是有皇子的嬪妃，都將白明珠看做是兒媳婦的人選。
白明珠出身算是尊貴，乃是惠安公主所出。又得皇上寵愛，是郡主中最早有封地的。就是公主，許多都越不過她去。又自幼在惠安公主身邊教導。
言行舉止都是沒得挑剔。
可以說是兒媳婦的不二人選。
可誰知道，這才幾日的功夫，這白明珠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之前誰若與她說，明珠郡主與男人舉止親密，她一定會以為是嫉妒心在作祟的。
別說梅妃了，饒是三皇子，也是想不通的。
不知道他這位表妹，是經歷了什麽。
“母親當真要幫她將父皇喊去？”三皇子同梅妃來了禦書房前，才反應過來，他母妃，這是真的要幫白明珠的。
梅妃聞言，便笑了：“皇兒，適才我們入皇後鳳鳴宮的時候，明珠郡主和惠安公主的面色都好不到哪裏去，之後本宮說要為你求娶，皇後的臉色也變了。
想來皇後是提了什麽事情，而且與明珠郡主的親事有關系。
明珠郡主請我們你父皇請去，又想讓你父皇悄悄過去，只怕是想這給皇後下絆子呢。
這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本宮昨兒剛被皇後算計了一遭。這禮尚往來，自是應該。
明珠郡主是一把好刀，用得好了，既不會傷了我們，又可以讓皇後難受。再好不過。”
梅妃說完，人便朝著禦書房去了。
白明珠同梅妃說完話之後，沒有直接回鳳鳴宮，而是在外面掐了掐時間，才回了鳳鳴宮中。
皇後見白明珠回來，臉上笑容還算是和善。白明珠順手的，將門給關上。
免得過會兒皇帝舅舅來了，讓皇後先看見。
“你關門做什麽？”長安公主見屋子暗了下來，頓時不滿。
“長安表姐，咱們談的可是見不得人的事情，自然是關了門的好。”白明珠幽幽的說著。
“怎麽就見不得人了？明珠，不要胡言！”惠安公主只覺頭疼，要是知道這孩子口無遮攔，她絕對不會帶她一起過來的！
“身為皇後，卻要求母親將您嫡出的女兒，皇朝的郡主，嫁給他人做妾。這難道是見得人？知道的，是皇後娘娘一心為了長安表姐。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張子惜，是什麽藩國皇子呢。
竟能得了如此厚愛。”
白明珠言語嘲諷。
“明珠，跪下！”惠安公主整個人都不好了，連忙呵斥。
白明珠卻是一動都不動。
“明珠你瘋了不成？連娘的話都不聽？”惠安公主瞪大了鳳目，望著自己這女兒，只覺得有些看不真切。
“女兒聽您的話，然後，嫁給張子惜做妾嗎？”白明珠反問。
“你亂說什麽？”惠安公主低聲，她自然是不願意女兒嫁給張子惜做妾的。若是讓女兒做妾，那日後外人會如何看她？只怕是出門都要被戳脊梁骨的。
“明珠，你年紀還小，自然是不懂得其中的好處。日後你同長安一起嫁給張子惜，有你們兩人在，他如何再敢娶妾？只你們姐妹兩個。
到時候，豈不是自在？”
皇後柔聲說道。
“皇後娘娘，張子惜娶長安姐姐，便是尚公主，本就不可娶妾。”白明珠道。
“誰說不可？你瞧瞧？之前你母親……”
“皇後娘娘！”
惠安公主是最聽不得白明珠的父親的，面色也沈了下來。
“你瞧？也是本宮胡說了。”皇後失笑，搖搖頭：“既然惠安你不願意，那麽……”
“皇後娘娘，我沒有不願意，只是明珠同長安一起嫁給張子惜，只怕是皇上不會允諾。”惠安公主冷聲說道。
白明珠心中一沈。
“這有什麽？只要明珠自己去求皇上，讓皇上相信……”
“你要讓朕相信什麽？”
門猛地被一腳踹開。
皇後臉色大變，看見門口站著的人，臉色蒼白如紙：“皇上？臣妾參見皇上，皇上您怎的來了臣妾這鳳鳴宮來了？”
皇後慌亂的說道。
“兒臣給父皇請安。”長安公主也忙跪了下來。
惠安公主只起身拉著白明珠一起，跪在了地上。
“拜見皇兄。”
“明珠給皇上請安。”
白明珠的聲音夾雜著一絲委屈。
皇帝冷冷的看著這她們：“都起來吧，皇後跪著。”
“皇上？”皇後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怎麽？皇後覺得自己不該跪？”皇帝冷聲。
皇後只硬著頭皮道：“臣妾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還請皇上……”
“請朕如何？若不是朕今兒念著你昨日剛失了孩子，想要來看看你，只怕是過會兒，朕的好外甥女就要去禦書房裏求朕給她也賜婚，送到張家做妾了吧？”
皇帝不善的問道。
“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只是太心疼長安……”
“心疼長安？那就不心疼明珠？”皇帝大怒，一把將皇後茶幾上的茶杯砸到了她的身邊去。
皇後嚇得噤了聲。
“父皇，都是兒臣的錯，是兒臣不想自己一個人嫁給張公子，所以才求母後的。明珠，明珠與兒臣一向交好，所以，所以這件事情。”
“皇上，明珠不想嫁給張公子。”
白明珠打斷了長安公主的話。
皇帝的面色就更是陰沈了。
“明珠！不要再說了。”惠安公主心中松了口氣，可想到如是再說下去，只怕是皇上就要懲罰皇後，這卻是不妥的。
“皇姐怎麽就不讓明珠說？朕剛剛在外面，聽的真切，皇後要將明珠下嫁給張家的兒子做妾。朕也很好奇，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值得朕的公主，和朕的外甥女一同嫁給他？”
皇帝冷聲。
皇後臉色已經白的不能更白了，豆大的汗珠不斷的落下。
“皇上，臣妾，臣妾知錯。”
“知錯？”皇帝冷哼了一聲：“若是朕不來，只怕你也不會知錯吧？”
“還請皇上看在臣妾一片心思都為了長安的份兒上，不要怪罪臣妾。”皇後低著頭，不敢去看皇帝的臉色。
“請父皇饒恕母後。”長安公主也連忙哀求。
“皇上，今日之事也是皇後娘娘愛子心切，便饒恕了她吧。”惠安公主也請求道。
皇帝聽著，面色更差了。再看白明珠，只見他這侄女，眼淚在眼圈的樣子，煞是可憐。便更是惱怒：“皇後知道愛子心切，朕怎麽就不見皇姐你愛子？明珠莫非不是你的女兒？”
“明珠自然是我的女兒，可……”
“皇帝舅舅，請您給明珠做主。”白明珠見火候差不多了，直接撲到了皇帝的懷中去，大哭了起來。
白明珠自打那年明珠郡主給了她貴女手冊之後，便從未如此失態的哭過。更不要說是在皇帝面前了。
皇上被白明珠哭的都是一楞。
隨即更是憤怒。
“明珠莫哭，有什麽冤屈，只管與朕說來。”皇帝說著，將人從他懷裏推了出來。
白明珠紅著眼，跪在了地上：“皇上，明珠自請離了公主府，回自己的郡主府去生活。”
“明珠！”惠安公主慌了。她這是在胡說什麽？離開公主府？那郡主府，哪裏會有她的公主府這般富麗堂皇？怎麽會有人好生照顧她？
“皇上，明珠已經行過了及笄禮，合該是自己住下的。只是這些年，母親孤獨，明珠才一直留在母親身邊。可是如今，明珠覺得母親應當不需要明珠陪伴了。
還請皇上準許明珠離開公主府。”
白明珠說著，便行了大禮。
皇帝神色覆雜的看著白明珠。對這個外甥女，他一直都是十分疼愛的。畢竟惠安皇姐當年的事情，鬧的是滿城皆知，這孩子自幼沒了爹。
她的娘親又與她爹是一對怨侶。
所以他一直對這孩子算是關註。
也一早的給了她郡主封地。
這些年，惠安皇姐將她教養成了京城中數一數二的貴女，他瞧著也好，卻是沒想到，今兒竟然會聽見這麽一出。
再看她這委屈成了這般，也沒有求他責罰皇後，只是想要離了公主府。
便心軟了。
“朕準了你就是。日後你住郡主府中，你的婚事，自也有朕為你留意。”皇帝的語氣不算是重，可皇帝一言九鼎，這話既出，便是會做的。
皇後面色更是慘白了。
“皇上，這不合規矩，惠安公主尚在，自然該是她來準備明珠郡主的婚事，若是不妥，也是由臣妾來。”
“然後讓你把她嫁給張家公子做妾？”皇帝不善的反問。
皇後便不敢開口了。
“哼！那張氏的張子惜，不過是一介白身，若非是因為畫舫之事，還有張家本是勳貴，朕如何會有心賜婚？你竟還想要將明珠嫁給他們家做妾室去。
虧得你還是一國之母，還是皇後！”
“臣妾有罪。”
“你當然有罪！皇後不懂尊卑，不通禮法，今日起，禁足中宮三月，每日抄寫女戒女則百遍，供朝中大臣夫人，宗室貴族夫人們傳閱。”
皇帝這令一下。皇後已經嚇得要暈過去了。
“父皇，您這是要母後的命啊。”長安公主喊道。
“長安公主身為皇室公主，私自出宮，失足落水為男子所救，卻還不知錯處，今日起，同皇後一樣，禁足三月。”皇帝望著長安公主，也下了責罰。
“父皇！”
“張氏之子張子惜，救下公主有功，賜婚朕嫡出長安公主。由欽天監擇吉日，為他們欽定婚事。”皇帝繼續吩咐下去。
這三道旨意，直讓皇後母女兩個面如死灰。
“皇後娘娘，長安公主，謝恩吧？”皇帝的隨行太監拂塵一甩，恭敬的說道。
“臣妾謝皇上隆恩。”
“兒臣謝父皇恩典。”
長安公主哭的傷心。
“明珠郡主已過及笄之年，當自開府，明珠郡主自擇良辰吉日，入住郡主府。”皇帝對惠安公主說道。
“是。”惠安公主可不敢這個時候忤逆皇帝的意思。
心中也不由得犯嘀咕，怎麽著皇上會在這個時候過來？還正好聽見了這件事？
“朕乏了，去梅妃那兒。”皇帝起身，朝外走去。
“起駕！”隨行太監尖銳聲音一起，外面皇帝的轎攆便也重新給擡了起來。
白明珠這下心裏是滿意極了的。
看著跪在地上的皇後還有長安公主，微微笑道：“皇後娘娘，看樣子我是不能嫁給張子惜，為長安表姐籌謀了。不過……這邊還是要恭喜長安表姐。
嫁得了如意郎君。
等長安表姐成親時，請務必去郡主府通知一聲，下個請柬。”
“白明珠！”長安公主氣的半死，沖過來就要打人。卻是被白明珠給躲了過去。
“皇後娘娘，長安表姐這般無狀，要是讓皇上見了，只怕是又要責罰。”白明珠笑的好看極了。皇後望著她，心裏恨得猶如淬了毒一樣。
這幾日過來，她還是頭一次見了白明珠笑的這麽好看的。
“長安，不得再胡鬧。”皇後呵斥了長安公主一聲，起身，看著惠安公主還有白明珠，笑了：“惠安，今日之事，本宮受教了。
本宮還要抄寫皇上吩咐的女戒女則，便不留你們了。
來人！給本宮將惠安公主和明珠郡主送出去。”
皇後不善的說道。
“皇後娘娘……這件事不是……”惠安公主還想解釋什麽人，可奈何，宮人已經進來攔著兩人了。
等兩人被趕出了鳳鳴宮，看著鳳鳴宮的大門關上，白明珠笑的那叫一個暢快。
惠安公主見白明珠笑的這麽開心，頓時面色也沈了下來：“是你引來的皇上？”
白明珠笑聲收斂，佯裝無辜的看著她：“母親在說什麽呢？女兒何德何能？竟然能引來皇帝舅舅？若是真的能，那女兒早就讓皇帝舅舅看看，皇後娘娘是什麽嘴臉了。”
“你！”
“母親，如今皇後娘娘被責，只怕這次的事情，她是要怪在我們頭上的，日後只怕是您也不能在同皇後娘娘這般親近了吧？
真是可惜，母親經營這些年，都是為了能站上太子的船，結果倒是落得了這個結果。”
白明珠一臉惋惜的說道。
“白明珠你是故意的！”惠安公主被氣的頭腦發昏，揚起手便要打她。
白明珠只仰頭，望著她：“母親如何不打啊？”
惠安公主手上動作一顫，拂袖而去。
白明珠看著惠安公主的背影，一邊走，一邊笑，笑的是越發厲害。
卻是在沒走出多遠的時候，正撞上了一堵肉墻。
白明珠的頭給撞的一疼，擡起頭，映入眼中的，便是男子精致又不失溫柔的眉眼。
“見過太子表哥。”白明珠沖著對方行了個禮。
鳳玉聞言，微微抿著唇，將隨身帶著的錦帕拿了出來，為她擦了擦臉。
白明珠一楞。
瞧著對方的動作認真，便一把打掉了他亂來的手：“表哥這是做什麽？”
“哭的這麽厲害，連眼淚都忘了擦嗎？過會兒遇了風，臉上怕是要起紅疹。”鳳玉的聲音很淡，說著，將錦帕送到了白明珠的手裏。
她哭了？
白明珠捏著錦帕，發現果然是有了淚痕。
“多謝表哥提醒。不過以後表哥還是不要再對我這般好了。”白明珠冷冷說道。
鳳玉疑惑。
“今日皇後娘娘請母親將我嫁給張公子做妾，為長安公主擡轎，卻是被皇上聽見，責罰了一通。太子表哥覺得，日後你我之間，還會和以前一樣？”
白明珠反問。
左右這事兒鳳玉一會兒就會知道了。
鳳玉訝然，長安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只是卻沒想到，母後竟然會瘋狂到這個地步。
再看眼前的明珠。想著昨天晚上她肆意妄為的樣子，便是忍不住笑了。
白明珠被鳳玉笑的發毛：“太子表哥笑什麽？”
“長安的事情，是你做的吧？”鳳玉的聲音清冷，只卻夾雜著些許的溫柔。
白明珠：……
真是邪了門了，她就做了這麽一件壞事兒，咋所有人都知道了？從慕遙之，到他？
“那日，本宮也在畫舫，恰巧見了而已。安心，此事不會再有人說出去的，就算是有，亦不會有人信。”鳳玉緩緩道。
“太子皇兄這是何意？”白明珠皺眉。
她有些看不懂這位表哥了。
“本宮對表妹好，本也不是因姑母，表妹無需覺得有什麽不妥，若是表妹與本宮疏離，本宮倒覺得傷心。”鳳玉繼續說道。
白明珠聽的心裏越發覺得古怪。
只行了禮：“表哥，明珠先告辭了。”
說完，她繞過了鳳玉，朝著宮外的方向走去。
鳳玉瞧著白明珠的背影，半晌，癡癡的笑開了。陽光下，男子精致的眉眼看上去，顯得幾分模糊，只卻是好看極了的。
白明珠到了皇宮門口，便給楞住了。
沒有馬車，她怎麽回去？
“郡主在找什麽？”白明珠正尋著看看有沒有相熟的人的馬車呢，就聽見了一陣男子好聽的聲音傳來。白明珠聞聲看去，只見到慕遙之正在一輛馬車裏，他趴在車窗邊兒上，好奇的望著她。
見到慕遙之，白明珠眼前一亮。上前道：“慕公子，不知可否搭個便車？”
啊？
慕遙之一懵，不過卻是連忙點頭：“自然可以。”說罷，便為白明珠掀了車簾。
白明珠一步踏上了馬車，那駕車的車夫手裏的木墩還沒來得及放下呢。
慕遙之瞧著，便笑了起來：“明珠郡主真是不拘小節。”
白明珠：……
這話讓她怎麽接？
坐上了馬車，慕遙之便一直在望著白明珠的。
看的白明珠心中有些慌，只別過頭去。
“明珠郡主，適才我有見惠安公主怒氣沖沖的離了皇宮，可是出了什麽事情？”慕遙之好奇的問道。
白明珠聞言，眉頭不由皺起，冷冷道：“慕公子難道沒聽說過，非禮勿言嗎？有些話，不問更好一些。”
慕遙之被懟的哭笑不得。
不過卻是笑意也更深了，只瞧著白明珠那冷清的眉目，湊過來，笑盈盈道：“那，慕遙之換一個問題，便算作郡主搭車的車馬費了。”
“慕公子直言便是。”白明珠道。
而後，便聽見男子湊在她耳畔輕聲問起：“明珠郡主在利用那個辭玉，做什麽？換做遙之，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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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的面色不是很好，皇後懷中的長安公主，更是氣的指著白明珠：“張家鐘鳴鼎食之家，娶你回家自然是夠了的。本公主是皇室公主，自然是應該……”
“長安！”
皇後厲聲斷了長安公主沒說完的話，一把將人也給推開了。
看向惠安公主，面色微微緩和道：“這件事, 是本宮錯了。本宮若是知道長安給你們家明珠介紹張家人，會落得這般埋怨，一開始，便不會提起這件事的。”
“請皇後娘娘恕罪, 明珠她並非是有意。”惠安公主硬著頭皮解釋。
白明珠聽了卻是忍不住想笑。
說什麽不會提？
皇後怎麽會忍心讓她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張子惜呢？那張子惜雖名聲好, 可事實上是個什麽樣的人, 只怕皇後再清楚不過了。
不過是見如今，她嫁給張子惜是不成了。這才敢說這樣的話吧？
“恕罪？你們本也沒有什麽罪過。長安落得這個下場，也是她自己信錯了人了。”皇後聲音淺淺的, 似是很傷心。
惠安公主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明珠。
白明珠回視她。
“皇後娘娘，關於長安落水的事情, 明珠也是十分傷心的。這不？今兒一大早的，我們就來給您請罪了。明珠若是能小心一些, 若是懂水性, 就能救下長安, 也就不會有現在這般事情了。”
惠安公主恭敬的說著，絲毫不提起白明珠真的推人下水的事兒。
“姑母這是在給她打馬虎眼不成？是她推了本公主下去的！要不是她的話，我怎麽會……”
“長安表姐慎言啊，你可有證據證明是妹妹推了你下水？”白明珠打斷了長安公主的話。
“只有你與我站在一起！”
“這話好沒道理，就因為我們站在一起，便是我推了你？我推表姐下水可有什麽好處？”白明珠鳳目清冷，望著長安公主。
長安公主就是一噎。
本就是她要算計白明珠的，結果卻被推了下去，眼下有苦難言。只低聲道：“難道不是因為你喜歡上那個什麽倚翠樓的小公子，擔心姑母將你嫁給張子惜。所以才設計於我？”
“長安姐姐說笑了，昨兒一早的，我母親便同我一起去了慕家，慕家夫人約我們母女賞花的。母親若是要定，自然也該是慕家的慕公子。”
白明珠緩緩的說著。
長安公主聞言，面色更難看了。
皇後也是意外的望著惠安公主：“惠安，此事可是真的？”
“回皇後娘娘的話，昨日的確是得了慕家夫人的邀約，我們母女兩個，正是在那之後才來了皇宮看您的。”惠安公主想著昨兒與慕夫人兩人的爭執。
心裏就虛的很。
“如此，倒是長安多心了。”皇後示意兩人坐下，脾氣也沒了剛剛的大。
惠安公主松了口氣，這下，應該是沒了問題的。
“長安，去給你表妹賠不是。”皇後望了一眼自家的女兒，吩咐道。
長安公主氣的半死，難以置信的望著皇後：“母後，分明是她……”
“行了！你姑母和表妹平日裏對你便是親近的很，如何會做這等事情？若非是你執意要本宮給你做主，本宮連問都不會問起！
快些道歉！”
皇後呵斥，面容上沒了之前的惱怒與冷漠，轉身溫和的與惠安公主道：“惠安，這次的事情，本宮也並非是有心要懷疑你們。實在是這孩子，給本宮鬧的沒了法子。”
“皇嫂的意思，惠安懂得。”惠安公主低聲。
長安公主這心裏不情願，可也知道，母後吩咐的話，她答應也得做，不答應，也得做。
只能慢慢的挪動到了白明珠面前來：“表妹，這次的事情，是表姐錯了，表姐不該懷疑你的。”
“表姐客氣了，日後表姐成親，可要記得請妹妹去喝一杯喜酒啊。”白明珠笑容很淺，望著長安公主，眼中的嘲諷明顯極了。
“你！”
“長安，過來坐下。”
皇後見長安公主又要惱，吩咐了一聲，便斷了她的意思。長安公主只能收斂了心思，轉身回了皇後身邊去。那張明艷的臉上，滿是不忿。
“哎！這兩個孩子。”皇後嘆息了一聲。
“皇後娘娘，您作何嘆息？”惠安公主是最見不得皇後傷心的，連忙詢問。
“惠安，之前明珠問起張家，其實她說的也對，既然張家不好，本宮為何要讓她嫁。其實，並非是張家不好，而是本宮的長安，平日裏被本宮給寵壞了。
本宮希望張家能助太子，可若是嫁了長安，只怕是就要與他們家成了仇。反而得不償失。這才會選了明珠的。”
皇後緩緩解釋道。
白明珠聽的都想給她鼓掌了。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便已經將謊話給想到了嗎？
“皇後娘娘苦心。”惠安公主也是擔憂。平日裏她教導明珠，明珠的確是要乖巧很多，變了樣子也是這幾日的事。如此說來，皇後也許並非是有意算計。
“哪裏算得什麽苦心？不過是為母之心罷了。可如今，本宮最擔心的，還是來了。今兒尋你來，除卻是問問昨日長安落水之事外。還有一件事的。”
皇後說著，將手邊的茶杯端了起來，遞給惠安公主。
惠安公主一楞，卻也是接下了。
“惠安，這些年你一直幫著本宮和太子，本宮心中感激，今日，本宮想求你，再幫本宮一次。”
皇後說著，低下了她一向高貴的頭顱。
“皇後娘娘想要我做什麽？”惠安公主看著皇後，心中恍惚，只問道。
“長安是個不懂事的，可如今木已成舟，她必定要嫁給張家人，本宮想著，是否能請明珠也一同嫁給張家公子？如此，也算是有個照應？”
“皇後娘娘是要我去做妾？”白明珠真的是要笑出聲來了，很想撬開皇後的腦殼，看看她在想什麽。
怎麽之前她都沒發現，這人如此異想天開的？
別說白明珠了，惠安公主都是一楞。
“皇後娘娘，明珠是我嫡女，又是皇兄親封的郡主，做妾的話，怕是有辱身份。”
“如何會讓她做妾室？只是做側室。長安與明珠是姐妹，姐妹兩個嫁給張家的張公子，也會擡高張公子的身份，日後對張家，對太子，都是有好處的。”
皇後緩緩地說道。
“皇後娘娘，梅妃娘娘到，說是來給您請安。”外面，宮女的聲音傳了進來。
皇後聞言眉頭便是一皺：“本宮不是說了嗎？免了最近的早安，怎的她過來了？”
“這……奴婢不知，梅妃娘娘已經到了院中。一同來的，還有三皇子殿下。”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外面，梅妃柔柔的聲音傳了進來。
“梅妃妹妹進來說話吧。”皇後對外吩咐了一聲。
很快，梅妃便帶著三皇子一同入了皇後的正殿內。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梅妃進來後，對著主位上的皇後，行了個禮。今日的梅妃，一身深粉色的宮裝，上面繡著一朵朵的白梅。
只戴了簡單的發冠，瞧著倒是清麗。
梅妃生的好，哪怕是三皇子已經長大，她還是更受皇帝的寵愛。只要見了梅妃這張臉，皇後心中便忍不住厭惡。這些年了，這女人一直都霸占著她的男人。
“兒臣給母後請安。”
三皇子也叩禮。
“梅妃妹妹，三皇子，都起來吧。”皇後緩緩說道。
兩人起身，惠安公主對梅妃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的。
白明珠才起身對梅妃行了一禮：“見過梅妃娘娘。”
“明珠郡主不必客氣。”
梅妃笑的溫和。一張白凈可人的臉，今日瞧著是容光煥發。想來因為昨兒讓皇後吃了癟吧？
白明珠想到。
“不知梅妃妹妹今日過來，所為何事？”皇後望著梅妃，語氣淡淡的。
“回皇後娘娘的話，妾身是想著，三皇子難得得了空閑，便與他一同來給您請安，順便……求您一件事情。沒曾想，皇後娘娘這兒已經有了客人的。”
梅妃佯裝尷尬道。
“哪裏的話？梅妃妹妹同三皇子快些坐下。這來的，都是一家人，梅妃妹妹有什麽相求的，只管與本宮提起便是。”皇後笑著說道。
只心中卻恨不得將人直接給趕出去才好。
“皇後娘娘盛情，那……妾身便說了。”
梅妃說著，看了看身邊的三皇子，目光慈愛：“皇後娘娘，三皇子如今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妾身想著，是不是能請皇後娘娘給指婚？”
“哦？梅妃可是看中了誰家的姑娘？若是有，只管說，本宮瞧著合適便去與皇上一說，皇上允了，便為他指婚便是。若是沒有，那這等過些時日選秀時，請梅妃妹妹過來一觀。看中了，便賜了親事。”
皇後緩緩說著。
“回皇後娘娘的話，自是有的。而且，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梅妃笑盈盈的望著白明珠。
皇後臉上笑容就有些僵不住了。不善的望著梅妃：“梅妃這是？”
梅妃起身，朝著皇後便是一拜。三皇子同之一起跪了下來。
“皇後娘娘，妾身一直便覺得，明珠郡主天人之姿，性子溫婉，為人隨和。又是貴女中的典範，若要求娶，當是明珠郡主。”
梅妃字正腔圓的，讓皇後想覺得自己是聽錯，那都不成。
而且梅妃說的都沒錯。
這每一個詞，形容以前的白明珠，都是正好！可眼下的？
“梅妃娘娘一番好心，只怕是明珠表妹她並不想嫁給三皇兄呢。”長安公主涼涼的開口。
“長安。”皇後冷聲。
長安公主卻是不憤：“母後，女兒可沒說錯，就連三皇兄也是知道的，昨兒畫舫上，明珠妹妹可是與她府上的那個辭玉公子，親密極了。甚至她還親了他的。
這旁人不知道辭玉是什麽人，三皇兄還有姑母應該清楚吧？”
長安公主不善的問道。
惠安公主：……
清楚？她當然清楚啊，她就恨不得直接把那個辭玉給打死才好。
“皇兒？”梅妃也是一楞，不善的望著身邊的三皇子。
三皇子低頭，卻也道：“昨日，明珠表妹確實是與一男子舉止親密，不過想來……”
“哪裏有什麽想來？那不過就是倚翠樓買回來的下賤人，明珠表妹一心都掛著他呢。梅妃娘娘，這樣的人，也配做皇室兒媳？”
長安公主搶了話，質問道。
梅妃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看白明珠。
白明珠見梅妃望著自己，回以一笑。
“明珠……”惠安公主一見白明珠笑了，只恨不得直接把人給挖個洞先埋起來再說。她一笑，就準沒什麽好事兒！
“多謝梅妃娘娘擡愛，不過，長安表姐說的沒錯，明珠的確愛慕辭玉，只願日後能有機會與辭玉成親。哪怕不是門當戶對，也無妨。”
白明珠說著，緩緩起身行了一禮。
“你！”
梅妃氣的面色難看。
“梅妃，這兒女感情的事情，是求不來的。既然明珠無意，那便算了吧。皇上一向寵愛明珠，你若是逼迫，只怕也不美。”
皇後見這事兒不成，心中一喜。
梅妃面色又是難看了幾分。
“母妃，既明珠表妹無意，便罷了吧。”三皇子本就對白明珠沒什麽想法的，只因著今日是母親相求，不得不來。此時自然也是樂得自在。
“既如此，那妾身叨擾皇後娘娘，也……叨擾惠安公主了。今日之事，只當是妾身說笑，日後必不會再提。”梅妃已經氣的快不會說話了。
“我替皇後娘娘送梅妃娘娘。”
白明珠起身，便要送人。
又一次被強行送出去的梅妃，真的是整個人都不太好。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讓皇兒來求娶白明珠，更過分的是，白明珠竟然要為了一個下等賤人，拒絕她的皇兒。成何體統！
出了皇後這鳳鳴宮，梅妃面色驟冷，不善的望著同她一起出來的白明珠：“明珠郡主真是好手段啊，昨日給本宮傳遞消息示好。今兒卻又要利用一個低賤之人，來踩本宮的皇兒？
就是不知，這是誰教你的。讓本宮都上了你的當。”
“梅妃娘娘說笑了，若是想要害你們，我只在昨日閉嘴不言，梅妃娘娘與三表哥今日，不就是最慘的？”白明珠一臉無辜。
“你！”梅妃氣急。
“你昨日救本宮，難道不是因為看中三皇子？”梅妃只覺得哪裏不對。
白明珠也是哭笑不得，只沖著兩人行了一禮：“梅妃娘娘明鑒，明珠昨日救梅妃娘娘，只是因為將三表哥看做家人，並無其他意思。
皇後娘娘不仁，明珠只是不希望您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而為她所害。僅此而已。”
這孩子……腦子有病吧？
梅妃一臉古怪的看著白明珠。
按說這白明珠應該是站在皇後那邊才對的，昨兒忽然給她傳了消息，她還以為，是皇兒夠好，讓明珠郡主傾心。結果，單純的是她有病？
“梅妃娘娘請回了吧，我也該進去了，不然的話，只怕是皇後娘娘要懷疑明珠與你們談了什麽。”白明珠說著，轉身就走。
“你等等。”梅妃將人叫住。
“梅妃娘娘何事？”白明珠疑惑的望著她。
“今日是本宮欠你，你若有什麽要求，只管與本宮提。”
“如此，不知梅妃娘娘是否有法子，讓皇上一刻鐘內，來鳳鳴宮？最好不要驚動屋子裏的人？”白明珠問道。
“這是何意？”梅妃疑惑。
“梅妃娘娘若是不願意，便當我沒有說過吧。”白明珠說完，轉身就走。
“本宮自會幫你，不過也僅此一次。”梅妃沖著白明珠道了一聲，轉身便走。
三皇子同自家母妃離開，心中也有些異樣。莫名的被發了親人卡。他與白明珠，本也算不得親近的。
“真是可惜了。”梅妃嘆息。
三皇子有些疑惑：“什麽可惜了？”
“本宮一直都覺得，若是你能娶了白明珠的話，對你來說，是一大助力。”梅妃心中還是忍不住惦記白明珠。
畢竟，宮中但凡是有皇子的嬪妃，都將白明珠看做是兒媳婦的人選。
白明珠出身算是尊貴，乃是惠安公主所出。又得皇上寵愛，是郡主中最早有封地的。就是公主，許多都越不過她去。又自幼在惠安公主身邊教導。
言行舉止都是沒得挑剔。
可以說是兒媳婦的不二人選。
可誰知道，這才幾日的功夫，這白明珠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之前誰若與她說，明珠郡主與男人舉止親密，她一定會以為是嫉妒心在作祟的。
別說梅妃了，饒是三皇子，也是想不通的。
不知道他這位表妹，是經歷了什麽。
“母親當真要幫她將父皇喊去？”三皇子同梅妃來了禦書房前，才反應過來，他母妃，這是真的要幫白明珠的。
梅妃聞言，便笑了：“皇兒，適才我們入皇後鳳鳴宮的時候，明珠郡主和惠安公主的面色都好不到哪裏去，之後本宮說要為你求娶，皇後的臉色也變了。
想來皇後是提了什麽事情，而且與明珠郡主的親事有關系。
明珠郡主請我們你父皇請去，又想讓你父皇悄悄過去，只怕是想這給皇後下絆子呢。
這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本宮昨兒剛被皇後算計了一遭。這禮尚往來，自是應該。
明珠郡主是一把好刀，用得好了，既不會傷了我們，又可以讓皇後難受。再好不過。”
梅妃說完，人便朝著禦書房去了。
白明珠同梅妃說完話之後，沒有直接回鳳鳴宮，而是在外面掐了掐時間，才回了鳳鳴宮中。
皇後見白明珠回來，臉上笑容還算是和善。白明珠順手的，將門給關上。
免得過會兒皇帝舅舅來了，讓皇後先看見。
“你關門做什麽？”長安公主見屋子暗了下來，頓時不滿。
“長安表姐，咱們談的可是見不得人的事情，自然是關了門的好。”白明珠幽幽的說著。
“怎麽就見不得人了？明珠，不要胡言！”惠安公主只覺頭疼，要是知道這孩子口無遮攔，她絕對不會帶她一起過來的！
“身為皇後，卻要求母親將您嫡出的女兒，皇朝的郡主，嫁給他人做妾。這難道是見得人？知道的，是皇後娘娘一心為了長安表姐。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張子惜，是什麽藩國皇子呢。
竟能得了如此厚愛。”
白明珠言語嘲諷。
“明珠，跪下！”惠安公主整個人都不好了，連忙呵斥。
白明珠卻是一動都不動。
“明珠你瘋了不成？連娘的話都不聽？”惠安公主瞪大了鳳目，望著自己這女兒，只覺得有些看不真切。
“女兒聽您的話，然後，嫁給張子惜做妾嗎？”白明珠反問。
“你亂說什麽？”惠安公主低聲，她自然是不願意女兒嫁給張子惜做妾的。若是讓女兒做妾，那日後外人會如何看她？只怕是出門都要被戳脊梁骨的。
“明珠，你年紀還小，自然是不懂得其中的好處。日後你同長安一起嫁給張子惜，有你們兩人在，他如何再敢娶妾？只你們姐妹兩個。
到時候，豈不是自在？”
皇後柔聲說道。
“皇後娘娘，張子惜娶長安姐姐，便是尚公主，本就不可娶妾。”白明珠道。
“誰說不可？你瞧瞧？之前你母親……”
“皇後娘娘！”
惠安公主是最聽不得白明珠的父親的，面色也沈了下來。
“你瞧？也是本宮胡說了。”皇後失笑，搖搖頭：“既然惠安你不願意，那麽……”
“皇後娘娘，我沒有不願意，只是明珠同長安一起嫁給張子惜，只怕是皇上不會允諾。”惠安公主冷聲說道。
白明珠心中一沈。
“這有什麽？只要明珠自己去求皇上，讓皇上相信……”
“你要讓朕相信什麽？”
門猛地被一腳踹開。
皇後臉色大變，看見門口站著的人，臉色蒼白如紙：“皇上？臣妾參見皇上，皇上您怎的來了臣妾這鳳鳴宮來了？”
皇後慌亂的說道。
“兒臣給父皇請安。”長安公主也忙跪了下來。
惠安公主只起身拉著白明珠一起，跪在了地上。
“拜見皇兄。”
“明珠給皇上請安。”
白明珠的聲音夾雜著一絲委屈。
皇帝冷冷的看著這她們：“都起來吧，皇後跪著。”
“皇上？”皇後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怎麽？皇後覺得自己不該跪？”皇帝冷聲。
皇後只硬著頭皮道：“臣妾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還請皇上……”
“請朕如何？若不是朕今兒念著你昨日剛失了孩子，想要來看看你，只怕是過會兒，朕的好外甥女就要去禦書房裏求朕給她也賜婚，送到張家做妾了吧？”
皇帝不善的問道。
“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只是太心疼長安……”
“心疼長安？那就不心疼明珠？”皇帝大怒，一把將皇後茶幾上的茶杯砸到了她的身邊去。
皇後嚇得噤了聲。
“父皇，都是兒臣的錯，是兒臣不想自己一個人嫁給張公子，所以才求母後的。明珠，明珠與兒臣一向交好，所以，所以這件事情。”
“皇上，明珠不想嫁給張公子。”
白明珠打斷了長安公主的話。
皇帝的面色就更是陰沈了。
“明珠！不要再說了。”惠安公主心中松了口氣，可想到如是再說下去，只怕是皇上就要懲罰皇後，這卻是不妥的。
“皇姐怎麽就不讓明珠說？朕剛剛在外面，聽的真切，皇後要將明珠下嫁給張家的兒子做妾。朕也很好奇，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值得朕的公主，和朕的外甥女一同嫁給他？”
皇帝冷聲。
皇後臉色已經白的不能更白了，豆大的汗珠不斷的落下。
“皇上，臣妾，臣妾知錯。”
“知錯？”皇帝冷哼了一聲：“若是朕不來，只怕你也不會知錯吧？”
“還請皇上看在臣妾一片心思都為了長安的份兒上，不要怪罪臣妾。”皇後低著頭，不敢去看皇帝的臉色。
“請父皇饒恕母後。”長安公主也連忙哀求。
“皇上，今日之事也是皇後娘娘愛子心切，便饒恕了她吧。”惠安公主也請求道。
皇帝聽著，面色更差了。再看白明珠，只見他這侄女，眼淚在眼圈的樣子，煞是可憐。便更是惱怒：“皇後知道愛子心切，朕怎麽就不見皇姐你愛子？明珠莫非不是你的女兒？”
“明珠自然是我的女兒，可……”
“皇帝舅舅，請您給明珠做主。”白明珠見火候差不多了，直接撲到了皇帝的懷中去，大哭了起來。
白明珠自打那年明珠郡主給了她貴女手冊之後，便從未如此失態的哭過。更不要說是在皇帝面前了。
皇上被白明珠哭的都是一楞。
隨即更是憤怒。
“明珠莫哭，有什麽冤屈，只管與朕說來。”皇帝說著，將人從他懷裏推了出來。
白明珠紅著眼，跪在了地上：“皇上，明珠自請離了公主府，回自己的郡主府去生活。”
“明珠！”惠安公主慌了。她這是在胡說什麽？離開公主府？那郡主府，哪裏會有她的公主府這般富麗堂皇？怎麽會有人好生照顧她？
“皇上，明珠已經行過了及笄禮，合該是自己住下的。只是這些年，母親孤獨，明珠才一直留在母親身邊。可是如今，明珠覺得母親應當不需要明珠陪伴了。
還請皇上準許明珠離開公主府。”
白明珠說著，便行了大禮。
皇帝神色覆雜的看著白明珠。對這個外甥女，他一直都是十分疼愛的。畢竟惠安皇姐當年的事情，鬧的是滿城皆知，這孩子自幼沒了爹。
她的娘親又與她爹是一對怨侶。
所以他一直對這孩子算是關註。
也一早的給了她郡主封地。
這些年，惠安皇姐將她教養成了京城中數一數二的貴女，他瞧著也好，卻是沒想到，今兒竟然會聽見這麽一出。
再看她這委屈成了這般，也沒有求他責罰皇後，只是想要離了公主府。
便心軟了。
“朕準了你就是。日後你住郡主府中，你的婚事，自也有朕為你留意。”皇帝的語氣不算是重，可皇帝一言九鼎，這話既出，便是會做的。
皇後面色更是慘白了。
“皇上，這不合規矩，惠安公主尚在，自然該是她來準備明珠郡主的婚事，若是不妥，也是由臣妾來。”
“然後讓你把她嫁給張家公子做妾？”皇帝不善的反問。
皇後便不敢開口了。
“哼！那張氏的張子惜，不過是一介白身，若非是因為畫舫之事，還有張家本是勳貴，朕如何會有心賜婚？你竟還想要將明珠嫁給他們家做妾室去。
虧得你還是一國之母，還是皇後！”
“臣妾有罪。”
“你當然有罪！皇後不懂尊卑，不通禮法，今日起，禁足中宮三月，每日抄寫女戒女則百遍，供朝中大臣夫人，宗室貴族夫人們傳閱。”
皇帝這令一下。皇後已經嚇得要暈過去了。
“父皇，您這是要母後的命啊。”長安公主喊道。
“長安公主身為皇室公主，私自出宮，失足落水為男子所救，卻還不知錯處，今日起，同皇後一樣，禁足三月。”皇帝望著長安公主，也下了責罰。
“父皇！”
“張氏之子張子惜，救下公主有功，賜婚朕嫡出長安公主。由欽天監擇吉日，為他們欽定婚事。”皇帝繼續吩咐下去。
這三道旨意，直讓皇後母女兩個面如死灰。
“皇後娘娘，長安公主，謝恩吧？”皇帝的隨行太監拂塵一甩，恭敬的說道。
“臣妾謝皇上隆恩。”
“兒臣謝父皇恩典。”
長安公主哭的傷心。
“明珠郡主已過及笄之年，當自開府，明珠郡主自擇良辰吉日，入住郡主府。”皇帝對惠安公主說道。
“是。”惠安公主可不敢這個時候忤逆皇帝的意思。
心中也不由得犯嘀咕，怎麽著皇上會在這個時候過來？還正好聽見了這件事？
“朕乏了，去梅妃那兒。”皇帝起身，朝外走去。
“起駕！”隨行太監尖銳聲音一起，外面皇帝的轎攆便也重新給擡了起來。
白明珠這下心裏是滿意極了的。
看著跪在地上的皇後還有長安公主，微微笑道：“皇後娘娘，看樣子我是不能嫁給張子惜，為長安表姐籌謀了。不過……這邊還是要恭喜長安表姐。
嫁得了如意郎君。
等長安表姐成親時，請務必去郡主府通知一聲，下個請柬。”
“白明珠！”長安公主氣的半死，沖過來就要打人。卻是被白明珠給躲了過去。
“皇後娘娘，長安表姐這般無狀，要是讓皇上見了，只怕是又要責罰。”白明珠笑的好看極了。皇後望著她，心裏恨得猶如淬了毒一樣。
這幾日過來，她還是頭一次見了白明珠笑的這麽好看的。
“長安，不得再胡鬧。”皇後呵斥了長安公主一聲，起身，看著惠安公主還有白明珠，笑了：“惠安，今日之事，本宮受教了。
本宮還要抄寫皇上吩咐的女戒女則，便不留你們了。
來人！給本宮將惠安公主和明珠郡主送出去。”
皇後不善的說道。
“皇後娘娘……這件事不是……”惠安公主還想解釋什麽人，可奈何，宮人已經進來攔著兩人了。
等兩人被趕出了鳳鳴宮，看著鳳鳴宮的大門關上，白明珠笑的那叫一個暢快。
惠安公主見白明珠笑的這麽開心，頓時面色也沈了下來：“是你引來的皇上？”
白明珠笑聲收斂，佯裝無辜的看著她：“母親在說什麽呢？女兒何德何能？竟然能引來皇帝舅舅？若是真的能，那女兒早就讓皇帝舅舅看看，皇後娘娘是什麽嘴臉了。”
“你！”
“母親，如今皇後娘娘被責，只怕這次的事情，她是要怪在我們頭上的，日後只怕是您也不能在同皇後娘娘這般親近了吧？
真是可惜，母親經營這些年，都是為了能站上太子的船，結果倒是落得了這個結果。”
白明珠一臉惋惜的說道。
“白明珠你是故意的！”惠安公主被氣的頭腦發昏，揚起手便要打她。
白明珠只仰頭，望著她：“母親如何不打啊？”
惠安公主手上動作一顫，拂袖而去。
白明珠看著惠安公主的背影，一邊走，一邊笑，笑的是越發厲害。
卻是在沒走出多遠的時候，正撞上了一堵肉墻。
白明珠的頭給撞的一疼，擡起頭，映入眼中的，便是男子精致又不失溫柔的眉眼。
“見過太子表哥。”白明珠沖著對方行了個禮。
鳳玉聞言，微微抿著唇，將隨身帶著的錦帕拿了出來，為她擦了擦臉。
白明珠一楞。
瞧著對方的動作認真，便一把打掉了他亂來的手：“表哥這是做什麽？”
“哭的這麽厲害，連眼淚都忘了擦嗎？過會兒遇了風，臉上怕是要起紅疹。”鳳玉的聲音很淡，說著，將錦帕送到了白明珠的手裏。
她哭了？
白明珠捏著錦帕，發現果然是有了淚痕。
“多謝表哥提醒。不過以後表哥還是不要再對我這般好了。”白明珠冷冷說道。
鳳玉疑惑。
“今日皇後娘娘請母親將我嫁給張公子做妾，為長安公主擡轎，卻是被皇上聽見，責罰了一通。太子表哥覺得，日後你我之間，還會和以前一樣？”
白明珠反問。
左右這事兒鳳玉一會兒就會知道了。
鳳玉訝然，長安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只是卻沒想到，母後竟然會瘋狂到這個地步。
再看眼前的明珠。想著昨天晚上她肆意妄為的樣子，便是忍不住笑了。
白明珠被鳳玉笑的發毛：“太子表哥笑什麽？”
“長安的事情，是你做的吧？”鳳玉的聲音清冷，只卻夾雜著些許的溫柔。
白明珠：……
真是邪了門了，她就做了這麽一件壞事兒，咋所有人都知道了？從慕遙之，到他？
“那日，本宮也在畫舫，恰巧見了而已。安心，此事不會再有人說出去的，就算是有，亦不會有人信。”鳳玉緩緩道。
“太子皇兄這是何意？”白明珠皺眉。
她有些看不懂這位表哥了。
“本宮對表妹好，本也不是因姑母，表妹無需覺得有什麽不妥，若是表妹與本宮疏離，本宮倒覺得傷心。”鳳玉繼續說道。
白明珠聽的心裏越發覺得古怪。
只行了禮：“表哥，明珠先告辭了。”
說完，她繞過了鳳玉，朝著宮外的方向走去。
鳳玉瞧著白明珠的背影，半晌，癡癡的笑開了。陽光下，男子精致的眉眼看上去，顯得幾分模糊，只卻是好看極了的。
白明珠到了皇宮門口，便給楞住了。
沒有馬車，她怎麽回去？
“郡主在找什麽？”白明珠正尋著看看有沒有相熟的人的馬車呢，就聽見了一陣男子好聽的聲音傳來。白明珠聞聲看去，只見到慕遙之正在一輛馬車裏，他趴在車窗邊兒上，好奇的望著她。
見到慕遙之，白明珠眼前一亮。上前道：“慕公子，不知可否搭個便車？”
啊？
慕遙之一懵，不過卻是連忙點頭：“自然可以。”說罷，便為白明珠掀了車簾。
白明珠一步踏上了馬車，那駕車的車夫手裏的木墩還沒來得及放下呢。
慕遙之瞧著，便笑了起來：“明珠郡主真是不拘小節。”
白明珠：……
這話讓她怎麽接？
坐上了馬車，慕遙之便一直在望著白明珠的。
看的白明珠心中有些慌，只別過頭去。
“明珠郡主，適才我有見惠安公主怒氣沖沖的離了皇宮，可是出了什麽事情？”慕遙之好奇的問道。
白明珠聞言，眉頭不由皺起，冷冷道：“慕公子難道沒聽說過，非禮勿言嗎？有些話，不問更好一些。”
慕遙之被懟的哭笑不得。
不過卻是笑意也更深了，只瞧著白明珠那冷清的眉目，湊過來，笑盈盈道：“那，慕遙之換一個問題，便算作郡主搭車的車馬費了。”
“慕公子直言便是。”白明珠道。
而後，便聽見男子湊在她耳畔輕聲問起：“明珠郡主在利用那個辭玉，做什麽？換做遙之，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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