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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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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踐

夏天的到來總是令人措不及防,太陽瘋狂地炙烤著大地。人們在酷熱難耐的教室裏昏昏欲睡,頭頂呼呼作響的風扇也並沒起到什麽作用,大概只有教室外不斷奏著交響樂的蟬和講臺上情緒激昂的數學老師最為興奮。

邱海晟腦袋背對陽光,趴在課桌上用書扇著風,十分有氣無力地說:“今年夏天怎麽這麽熱啊,這還怎麽學得進去。”

白姜皓聽到邱海晟的抱怨,輕笑了聲說:“那你要是知道下星期整個高一年級都要去戶外實踐勞動可怎麽辦?”

邱海晟一下坐了起來,大叫了一聲:“什麽?!”眼睛瞪得像銅鈴,正準備再說點什麽的時候,卻註意到陳懿習題集旁邊放著的迷你風扇,便拿過來把玩了幾下,感嘆道:“嘖嘖,可真夠涼快的啊。”

白姜皓眼皮一撩,毫無感情地說:“估計一會大課間的時候班主任就會過來說這個事情了。還有風扇玩夠了就放回去。”邱海晟故意長長地“哦~”了一聲,沒想到給一旁的陳懿整不好意思了。

大課間的時候,班主任走進教室清了清嗓子說:“同學們,我們學校組織了一次社會采摘黃花活動,從下周一起每個班級輪流去一天,剛好我們班級打頭陣。我們大概淩晨四點左右就在學校門口集合。到時候會安排任務,大家也可以先行組隊。”

陳懿從草稿紙上扯掉半張空白的紙,寫下“要不要一起組隊?”後推給了旁邊的白姜皓。沒過半分鐘,紙條就飛了回來,上面寫著“這還用說?”。陳懿看著紙條輕輕笑了笑。

實踐的前一天晚上,陳懿坐在書桌前做完作業覆習完當天內容後,看著墻上的時鐘顯示現在已經十二點半了。陳懿想了想,掏出另外買的物理習題集開始刷題。如果四點集合,提前十分鐘到學校門口,三點起床收拾東西剛剛好,睡覺也只能睡兩個小時班,幹脆就不睡了,再學習會。陳懿越寫感覺自己越精神,轉眼就到時間了。

陳懿收拾好東西,就準備下樓跟夏琬他們匯合。到了學校門口匯合的時候,夏琬從書包裏掏出一個小瓶子對陳懿說:“是不是沒塗防曬?”陳懿吐了吐舌頭說:“你怎麽知道?”

夏琬捧著陳懿的臉邊細致地給她塗抹,邊說:“我還不知道你啊。”

到該出發的時間了,班長白姜皓清點了下人數,全部到齊,集體就該上大巴車了。夏琬上了車以後看到最後面的座位剛好是連著的五個,興奮地說:“我們去坐那裏。除了陳懿還有誰暈車嗎,暈車就靠窗坐。”

在全班坐好以後,班主任在最前面看了眼大家提醒道:“手機都拿好啊,校長也來了,雖然不在一輛車上,別你們也別太明目張膽啊,該收就收。”嗯,看來老師什麽都知道,更知道部分人蠢蠢欲動的心思。

陳懿坐下來以後就感覺自己開始犯困了,本來就一宿沒睡,直接秒入睡。不知道什麽時候陳懿旁邊開了一點縫隙的窗戶被一只大手緩緩關上了,睡夢中也感覺自己枕著的東西變得很舒服。

陳懿感覺自己明明才剛睡了五分鐘就被叫醒了,眼皮仿佛被拽著一樣怎麽都打不開,迷迷糊糊地點著腦袋。突然感覺觸感和氣息不太對,猛地睜眼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白姜皓跟夏琬換了位置,坐到了自己的旁邊。而陳懿此時枕著的地方正是白姜皓的肩膀!!

陳懿這才清醒了過來,立馬坐直了身體,使勁眨了好幾下眼睛說道:“抱歉我有點困,剛剛沒控制好。”

白姜皓不易察覺地輕輕活動了下早已酸麻的肩膀,不以為然地說道:“嗯沒什麽大事,只是馬上要到了就把你叫起來了。”

陳懿看了眼時間,居然已經五點半了,不知不覺就睡了一個半小時,也就意味著她靠著白姜皓的肩膀也有一個半小時。想到這,陳懿就更不好意思了。就在她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白姜皓仿佛看穿她的想法一樣,從書包裏拿出餅幹遞給她說道:“吃點東西,小心一會低血糖暈倒。”

陳懿恍然間想起了軍訓的時候,因為低血糖暈倒還是眼前的少年把她背到醫務室的。大概那時候打死她也不會想到現在會離少年這麽近,近到可以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檸檬清香。

白姜皓看到女孩有點呆,手在陳懿眼前晃了晃說道:“你看窗外的風景。”

陳懿看向了車窗外,不同於學校平日裏的環境。這裏蒙蒙透亮的藍色天空,有些泥濘的道路,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讓人興奮。突然陳懿被一聲“嘔”的聲音吸引了註意力,回頭一看,居然是邱海晟,那麽大的個子,原來暈車也會毫無風度抱著袋子哇哇吐起來。而陳懿由於睡著並且靠著窗戶的緣故,竟然沒怎麽感覺暈車,也不至於惡心嘔吐。

喻景明在旁邊幫他拍著背,邱海晟拿著袋子邊嘔邊虛弱地說:“我快、不行了,感覺胃都快嘔出來了,難受死了。虧我早飯吃、吃那麽豐盛,全都浪費了。”

喻景明趁邱海晟好多了的時候把水擰開遞給他說:“暈車怎麽不早點說?”

邱海晟一手拍著自己壓抑下胸腔的惡心,另一只手拿著水說:“你不是還暈車嗎?就兩個靠邊窗戶,而且我體質比你好多了。”

喻景明有點無語地扶了扶額說:“那前面靠窗還有座位,實在不行我們分開坐。”

邱海晟正要說話,但惡心的那股勁又上來了。白姜皓幹脆在旁邊替他說道:“他就是想坐這。而且就算暈車也沒事,他聽你一句關心立馬精神百倍。”

喻景明:“......”

終於到達目的地了,邱海晟步子虛浮地走下了車,喻景明和夏琬生怕他下一秒就躺地上了,先跟著趕緊下去了。

就在陳懿也起身離開的時候,白姜皓把一個冰涼的塑料質感的東西掛在了她脖頸上。陳懿有點懵逼,低頭看了眼,原來是脖掛式風扇,張了張嘴,正要說點什麽的時候。卻被白姜皓搶先一步開了口:“今天上午溫度偏高,小心中暑。”說完就轉身走得飛快,好像生怕陳懿追上來把風扇還給他似的。

下車以後,有兩個大箱子,分別放著雨衣和雨靴。有一個指導老師在前面分發著,說:“這樣一會采摘的時候就可以避免衣服會濕,鞋子沾上泥巴。”

陳懿有些笨拙地穿好在她身上有些肥大的“裝備”,邱海晟此時已經開始活蹦亂跳了,拿著大籮筐就招呼大家準備往地裏沖。

一開始采摘的時候還很有意思,畢竟大家都沒這麽體驗過勞動,新鮮得很。不遠處,校長也在采摘著,指導老師直接把自己身上的雨衣遞給校長還說:“校長,你穿你穿。”兩個人就那麽互相推讓著。

而另一邊邱海晟正在模仿指導老師說:“你穿你穿。”把幾人都逗得開懷大笑。雖然太陽慢慢升起來,氣溫不斷升高,體力也逐漸被消耗,但大家在一起,就很開心。

黃花如果開放了以後就不能再被采摘加工了,邱海晟看了看四周,悄悄掏出手機說:“你們把這些花揚在空中,我給你們抓拍張照片。”盡管喻景明回覆了句“土不土?”,但還是拉著陳懿和夏琬照做了,白姜皓在一旁替她們撒花瓣。而照片裏的女孩們笑容燦爛動人,她們永遠明媚純真。

後來再見面時陳懿問過邱海晟為什麽這麽喜歡拍照片,邱海晟給出的回答是:“美好的東西真的太難抓住了,當失去以後,照片和記憶是唯一能證明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繼續幹活,陳懿正低頭采摘時卻突然發現有一片葉子上有一坨黑乎乎的東西,沒戴眼鏡的她湊近一看,差點嚇得失了半條魂,扔下籮筐飛快地跑到離她最近的白姜皓旁邊,顫抖著聲音說道:“那、那邊有蜘蛛。”

白姜皓聞言皺了皺眉:“有只豬?在哪?”

一旁的邱海晟聽到陳懿的話也跟著問:“我怎麽沒看到,難道是荷蘭迷你小香豬?”

陳懿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比劃了半天,白姜皓可算是明白了,但邱海晟還是不知道啊,他還是在納悶“豬”到底在哪裏。一旁的喻景明和夏琬抱著肚子都快笑噴了,看不下去了,便提醒道:“是蜘蛛,不是豬。”

白姜皓看了眼陳懿,又看到不遠處地上的籮筐,大概明白了,便跟陳懿說:“在哪裏,我幫你弄走。”

只留下邱海晟一人,大概也是被太陽曬得有點迷糊了,此時還是特別懵逼,急得抓耳撓腮說:“不是,你們打啞迷呢?”

白姜皓拍了拍邱海晟的胳膊,最後送了他兩個字:“傻逼。”

邱海晟瞇起眼睛看著兩個人的背影,行,他這個傻逼倒要看看白姜皓怎麽抓豬。於是,邱海晟便看到白姜皓用籮筐輕輕掃過一片葉子,然後把地上的籮筐撿起來遞給陳懿。

看了半天,邱海晟琢磨明白了,他媽的居然是蜘蛛,不是只豬。靠,那敢情白姜皓沒說錯,他還真是個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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