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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高處勝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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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世間不變的法則,統治著凡間的百姓,亦同樣禁錮了天上的神仙。

一萬年前,天族的大皇子少昊君,接受了天旨,任了西天白帝的職位。

雲霄寶殿上,少昊君的恩師兼摯友,太白星君滿面榮光的去天君面前請了天命。

“吾乃西天太白星君,常為西方巡使,今天君大皇子任了西方白帝一位,本仙願意常跟隨其左右,替天君監察人間疾苦,亦輔佐白帝治理西方大地。”

少昊君在昆侖山消沈度日九萬年,不曾過問天族事物。

終於在一萬年前,天君傷透腦筋的想出了一個主意,對身邊隨侍的太白星君道:“仙卿,本天君見大殿下終日在那昆侖山做苦行者,無心太子一位。好在本君的二皇子昌邑殿下,很是給本君爭光,他的兒子顓頊小殿下秉承了他的性子,儒雅端方,是繼承大統的不二人選。本君心中有愧於少昊君,便欲賜了他西帝一位,分封出去。你看如何?”

太白星君聞言稱讚道:“妙極,如此一來,少昊殿下在昆侖山苦修也有了名頭,保存了天族的顏面。少昊殿下從此不再與天族太子一位沾邊,或許可以打開他心中的結。”

聽見太白星君的話,天君的臉色變得凝重難看。

十萬年前,天族與魔族大戰,雖然勝了,也擔著勝之不武的名號。知道這件事情始末原由的只有三個人,天君,少昊君以及死去的戰神阿古啦。

在眾仙家的眼中,這場大戰過後,受到傷害最大的人便是大殿下少昊君,她的夫人阿休湮滅在那場天雷戰火中,他的人也從此一蹶不振。

在那場天地晦暗的激戰中,天雷動怒,欲毀滅諸神,葉繼光以魔族太子阿離的血,祭了萬枯咒,使得魔族上下沈浸在一片悲痛中,魔族全軍上下失了士氣,最終一敗塗地。葉繼光戰勝魔族,平息了天雷怒火,拯救了諸神。九重天上天君欽封葉繼光為北方帝君,天族赫赫盛名的戰神。天君還下了一道意旨,著北帝建府北冰原,虔心治理北地,造福萬代蒼生,無詔不得出北地。

這一戰,獲利最大的是天族,收覆了被魔族占領的東方富庶之地,將魔族趕到了天地斜沈,瘟疫肆虐,滿目瘡痍的烏托山。葉繼光君以終身半囚禁的方式,得了北帝的尊稱,卻要守在北冰原極寒之地不得外出。

太白星君見天君的臉色沈重,便轉動腦筋,疾言道:“天君若是不放心少昊殿下一人處理西方的政務,太白星君願意一同前往昆侖山,輔佐大殿下。”

聽見太白星君如此說,天君讚同的點點頭。

於是乎,雲霄寶殿上發生了,李太白求職自薦一幕。

自天界有三清以來,天族便立下了不成文的條列,凡神仙蒞臨寶位,繼任大統,需下界歷劫,抑盈抑虧,趨避災禍。

太白星君因著對自己的徒弟偏愛,且每日裏替少昊君料理案邊的大小政務,便一直沒有與天君提起新帝即位,需要下凡間歷劫,體味人間疾苦的事情。

太白夫人曾經幾次在自家老頭子跟前提起此事,太白也只打個馬虎眼,訕笑道:“不就是歷劫的事情嗎?我們大殿下原本是欲接任太子的人選,現如今分封了西方白帝一職,還需要興師動眾的去下界歷劫嗎?不去也罷。”

太白夫人生性耿直,且總愛與自己老頭子過不去,她嗔怒道:“這下凡歷劫的規矩,可是自三清道人那會傳下來的,你可不要忽視了。”

太白星君看著自家頭發和自己胡子一樣白的夫人,笑道:“好,歷的,歷的。你且容我緩些時日,白帝府中的公文摞了有水缸那麽高,待我處理完後,便去稟報天君。”

新君下界歷劫這件事情,就這樣被太白星君拖延。天上的眾仙們瞧在眼裏,也無人敢言,天君有意放水,眾人亦半閉了眼,決口不提此事。

就這樣安靜的過了一萬年,白帝登基須歷劫的事情,早就被人遺忘在了九霄雲外。

那日久居北方三萬年不曾入天界的黑帝,忽然在一個九天之上煙霞萬裏,天氣晴好的日子裏,參加了淩霄寶殿上的朝會。

朝會上,那黑帝道:“啟奏天君,北方大地上,災害時起,七月的天空飄起連亙不斷的大雪,大雪持續到十月,凍死了所有的莊家牧畜。來年的正月,氣溫驟然飆升,冰川火速融化,形成洪流冰川,湮沒了百姓萬裏家園。本君祭了蔔天石,方知道原因所在。原來是上界中的神人違背了天條律例,上天開罪下來,連累數萬生靈陪葬。”

天君沈漠了一會,道:“本君自會查明始末,給北帝一個交代。”遂遣散了淩霄殿中眾仙官。

南天門外,白帝少昊君自昆侖山歸來,恰巧遇見了趕往北方的黑帝。兩人相互見禮後,黑帝便不客氣道:“葉某原以為天君的長子少昊君是鼎立一方,讓人折服的驕子,沒想到竟然是個沒有氣量,隨處為難一個小狐妖,連歷劫都要推脫的人。”

少昊君在昆侖山中,接道天君的傳召,便火速趕了回來。北方受到萬年難得一見的災患,需要及早想出補救的方法,方可。

十萬年前天族與魔族的那場大戰中,少昊君與葉繼光君是並肩作戰的戰友。只是光陰易轉,再相見,兩個人心中都藏了一個解不開的結。

原本,戰神阿古啦打算將他的女兒阿休,婚配給自己的外甥葉繼光君為妻。可是天君的一道天旨,將葉繼光君深藏在心中的喜悅,變成了泡沫。待到阿休死於兩軍陣前,那個泡沫便真的變成了夢。

“應該歷的劫數,我一分也不會少,本君的事情,且不牢戰神操心。”少昊君沈聲回應道。

看著眼前在昆侖山逍遙度日的少昊君,葉繼光君怒火在胸膛中燃起。他亮出手中的巨闕劍,朝著少昊君砍去。少昊君見巨闕砍來,躲閃過後,抽出龍吟劍與其戰到了一處。

“那日空桑山之戰,我們沒有較量出高低來,今日我定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戰神葉繼光君怒喝道。

兩個人皆是身居一方主位的帝君,擁有超凡卓群的本領,神鬼莫測的身法,且都是十萬年前,那場大戰後活下來的天神。

他們這一戰,九天之上,日月無光,空中飛沙走石,雲海中颶風卷起濃黑的雲眼,張開大嘴,似乎要將三界吞噬掉。

參加雲霄寶殿朝會的仙人們,在經過南天門時,看到少昊君和葉繼光君激戰在一起,無不驚嚇的變了顏色。

“你們在做什麽?如此舉動觸了天威,引來天雷怒火加身,有什麽好處?”一身金盔神甲的昌邑,手持了金剛□□,挑開了激戰在一處的二人。

葉繼光君與少昊君南天門外大戰,令天地間風雲轉動,陰風煞起。好在昌邑聽從了天君的旨意,即使制止了二人,才免去了天地間的一場劫難。

太白星君氣喘籲籲的趕來時,星木君正在與熒惑君打賭,賭他們二人誰會技高一籌,誰會謙讓一分。湊在一旁的晨星與鎮星則替二人演說戰況。“黑帝的巨闕劍砍向了白帝的腰,白帝躲閃過,手中的龍吟劍刺向了黑帝的手腕。哎呀,好痛,哎呀,好險”

虧的有‘多情公子’之稱的顓頊小殿下,見自家的大伯父與一身戰袍,兇神惡煞般的黑帝大戰,生怕自家人吃虧,跑回了淩霄殿,及時將此事稟告了天君。

制止住了二人的紛爭,天君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下了一道意旨,命少昊君即時趕往下界凡塵歷劫,且要歷盡人世六苦之最,方可回歸天界。同時勒令黑帝回北方天地閉關,無詔不得入天庭,出北天。

調解好二帝的紛爭,天君仍餘怒未消,著太白金星陪同白帝一同下凡歷劫六十載。

少昊君依命,將自己的仙魂神魄鎖在了隨身佩戴的龍戒中,封印住自己為神仙的氣運和記憶。太白下界的使命,便是看護少昊君的龍戒。確保少昊君按照南鬥六星君既定的命數走完一生,嘗盡人間疾苦。

令人意外的是,在少昊君歷劫的第二十二個年頭,恰逢天君壽辰,太白君應召回了天界三日,人界便發生了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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