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

夏冬怡陪許野到處玩了差不多一星期，這一星期裏許野也有陪她去看望奶奶。

眼見著沒什麽地方可以去了，她忍不住地想他總會離開的。

從醫院裏出來，夏冬怡忍不住問：“奶奶和你說了什麽？連我都不能聽。”

許野認真想了想，忽又笑著說：“以後告訴你。”

夏冬怡又想開口問，就被打斷了。

“我可能準備走了，公司有新安排。”

夏冬怡想這一天總歸是會來的，但是她沒想到自己在聽到他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會這麽難過。

她垂下眼嗯了一聲，又擡起頭，欲言又止，最後只說了兩個字：“再見。”

“這麽冷漠，看來我走了也沒什麽。”許野打趣說。

“不是的，不是的。”夏冬怡連忙否認，“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我的感情。

好像一開始，她就像個傻子一樣，笨拙地想掩飾自己的悸動，她只覺得自己不該對他抱有這些感情，這會玷汙他。

這讓她又想起了大學剛開學的時候，她在宿舍脫毛衣時，別人幫她按了一下裏面的衣服，她脫口而出的卻是：“對不起，對不起。”

慢慢地，她們越來越覺得她很奇怪，而後夏冬怡就成了大學校園裏孤零零的存在。

“行了，不逗你了，知道你很舍不得我對吧？”許野俯下身子，靠近夏冬怡問。

一米八幾的男生俯下身，夏冬怡能清晰看見他好看的眉眼，還有永遠亮著的眼。

夏冬怡一瞬忘了呼吸，木訥地點了點頭。

她聽見許野輕笑了一聲，而後退了開來。

“晚上再陪我去一趟忘我江唄。”

“好。”

晚上的時候，夏冬怡換上了她最喜歡的衣服。

許野撐著身子搭在橋上。

月光很亮，落在他身上。

他偏頭就看到了夏冬怡，就往她走去。

拉著她來到了橋上。

沒有直接叫她過去，而是自己下來帶著她重新上去。

許野突然冒出一句：“今天真好看。”

“啊？”夏冬怡笑得有點窘迫，“你說月亮嗎？對，真好看。”

許野只是看了看她，笑了笑沒說什麽。

看著波光粼粼地江面，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沒說什麽，只靜靜看了一會兒江面，感受了一會風。

先是許野轉過頭看向夏冬怡，開了口：“明天我就走了。”

“好，你以後一定要一直開心。”夏冬怡眼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風吹的原因有點濕潤，又補了一句，“一定會的。”

許野不忍見她這幅樣子，看見她這樣他心裏也悶悶的，“好了，我又不是不回來。”

“而且，我們以後又不是見不了面。”

見他安慰自己，夏冬怡心裏泛起一股暖流，撫平了許多以前留下的坑坑窪窪。

第一次有除奶奶外的人安慰自己。

夏冬怡強撐起一個笑臉，“是啊，又不是見不到了。我還可以在電視上見你。”

“現實裏也可以，我會來找你的。”

許野眼裏是真誠，是坦蕩，是承諾。

夏冬怡只覺得有一顆柔軟的子彈，穿透了她心裏的那堵墻。

夏冬怡還想說什麽，就被突如其來的煙花炸裂的聲音打斷。

她下意識往天空看去，是一個接一個絢麗又短暫的煙花。

忽的，許野牽住了她的手，她轉過頭看向他。

她覺得自己心裏也在放著煙花，一下又一下，炸裂，散落，最後又開出新的煙花。

在煙花重新炸裂的時候，她聽見許野說：“你喜歡煙花，所以我準備了這些，希望你喜歡。”

新綻開的煙花又散落出去，直直落下來。

落在夏冬怡心裏。

“我喜歡你。”

煙花又炸開新的光。

“可能在你心裏，我就像個不穩定因素，像這些煙花一樣最後只會四散開，”許野直直看著夏冬怡，像是想透過她的內心，“但是，我可以證明我可以喜歡你。”

“你聽起來可能不信，因為我明天就要走了。”

“但是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想和你說清楚，我是真的喜歡你。”

夏冬怡心裏的煙花還在炸個不停，只覺得這是場夢，美好地有點不現實。

“我……”

“我也喜歡你，但是我……”不配在站在你身邊。

夏冬怡垂下眼：“你值得更好的。”

許野拉起她的手：“你就是最好的。”

“我可以親你嗎？”

夏冬怡心裏的酸水重新翻滾了起來，從小到大，除了奶奶從沒有人這麽肯定過她，提起她只會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她沒有說什麽，眼眶似撐不住眼淚，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許野輕輕吻了吻她的眼睛，用手擦去了她的淚痕。

“不哭了，我很心疼。”

“我的女朋友。”

煙火之下是寫實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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