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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哪怕是一輩子,我都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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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哪怕是一輩子,我都會等

而那些標記的方向,與指針的方向一致,顏曦染的心稍微定了些。

只是島在海水中浸泡了足足八天,表面都不幹,還有些地方長了苔,稍不留意就會打滑。

顏曦染就打滑了兩次,不過憑著那身功力與平安見著他的決心,讓自己穩住了。

循著方向,大約是繞了半個島的路線,最終在一處小山丘前面停下。

山體的側面有一個火山石材質的膜狀凸起,就像一層保護罩。

標識就是在這裏消失的,而指針一直指向這個硬膜。

他大概率就在裏面!

由是想著,顏曦染便讓夙夜給她探測這一層硬膜的厚度與堅硬程度。

人在裏面,也不知道空間有多大,貿然用力,怕會將人傷著。

夙夜將分析的結果跟她說了一通,竟是連裏面的空間大小也猜出了大概,建議用工具逐一敲碎。

顏曦染這時候很謹慎,都聽夙夜的,夙夜便叫了幾個暗衛拿著工具過來動手。

顏曦染頂替了其中一名暗衛的位置,也在那裏鑿。

“主母,讓他們這些大老爺兒們來吧,等會兒你手弄傷了,主子必定要心疼!”紅綃在一邊勸說。

顏曦染的肌膚很嫩,被他寵著養之後還更甚了,拿著那些工具,雖然質量上乘,卻終究是粗活,手沒多久就紅了。

手背上時不時有些小石塊掉下來,或者鑿擊的時候被濺出的,將她的手背弄得有些傷痕。

“不礙事,他敢讓我心疼,我總得還回去,看他下次還敢不敢!”顏曦染說這些故意氣人的話。

但眾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知道她必定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力。

不多時,那層硬膜就被鑿開了。

顏曦染比誰都要敏銳的感知到那人的氣息,那抹凝夜紫,正靜靜地躺在裏面!

她讓所有人都退開,只混著一點點內力,徒手將剩餘的阻礙扒開,手背劃傷流血了也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

很快,那襲紫衣就完完整整地呈現在眾人面前。

山洞約莫只有半人高,長寬也只夠他躺著,裏面的泥土就像是挖著沒多久的樣子。

顏曦染顧不得這些,第一時間就是跪坐在地上,彎下腰來查探他的氣息。

沒有……

什麽都沒有!

她連忙在他身上摸了摸,將他的大掌握在手中,一向溫暖的掌心,此刻是冰涼的。

就像上次在鶴翎島那樣……

“紅綃,你過來看看他的情況。”顏曦染極力穩住自己的心態,也不敢隨意移動他的位置。

紅綃見狀,有些慌了神,就怕是些不好的結果。

她給君淩搭了把脈,許久才骨氣勇氣跟顏曦染說。

“主子……沒了生命體征!”一如那一回!

顏曦染的手握成了拳,指甲將手心按出了血。

“其他的呢?有沒有什麽傷勢?”她不死心地問。

“完全沒有。”但又如何,人都……

“夙夜,過來搭把手。”她將他的上身擡起,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感覺身上的披風對行動有些不便,索性脫下放到了一旁,再次讓他搭了上來。

冰冷的觸感讓她瑟縮了一下,但也抵不過心裏的寒。

眾人只以為她要將君淩帶回去,魂歸故土。

夙夜馬上上前,將君淩大半的重量給接住,和顏曦染一塊帶著他離開小山洞。

“紅綃,傳書回去,讓人將椽悟大師帶到海岸等我。”京柯那邊沒有消息,她只能把希冀寄托在椽悟身上。

雖然在鶴翎島的椽悟不是真的,但在時空隧道那裏,她見識過這個真椽悟的本事,也只能相信他的本事。

別無選擇。

紅綃當即應下,也來了希望,上次她有幸目睹顏曦染將主子從地府帶回來的事。

走了沒幾步,就有十分知事的暗衛擡來了擔架。

顏曦染雖想親自帶他走這一路,但他的身體狀況,還是用擔架的好,便將他放了上去。

才想著接替其中一個暗衛來擡,小腹卻傳來一陣鉆心的疼,讓她的力氣都要被抽走一樣。

“夙夜,你開的那是什麽藥?怎麽還會疼?”她難耐地質問道。

“屬下不敢用藥,瞞著您換了藥!”他必須顧全大局,而且就是被問責了,也有足夠的理由,顏曦染當時是讓他去配藥,可沒說喝下去的也是那一劑!

這一點還是學她的那一套的,紅綃人還沒來,就傳書過來讓他跟顏曦染玩文字游戲,確保先將人穩住!

顏曦染也不是不講理之輩,再者,君淩也被找到了,沒有多說什麽。

甚至有些感謝夙夜,現在找到了人,總比用虎狼之藥要好。

有了擔架,很快就將人運到了船上,夙夜當即指揮著讓船駛向大陸那端。

顏曦染將君淩安置在床上,想起了什麽,讓夙夜派人去把桑榆接到大陸,之後就命人準備了熱水和新衣。

紅綃傳書完回來,見到的便是顏曦染正在細心地給主子擦著手腳。

眼見她就要脫了君淩的衣物,紅綃雖很想幫忙,但也不適合留在裏面,便在船艙外候著,等顏曦染隨時傳喚。

誰知,傳喚沒等到,倒是聽到了她獨自在跟君淩說話。

“君淩,以前怎麽不見你這麽愛睡?”她細細地擦著,將他身上的每一寸都擦過幾遍。

他最是講究幹凈,這一身即便沒什麽臟汙,必定也是萬分嫌棄。

他往日基本都是沐浴兩次,有時還會三次,不替他整頓一番,醒來多半會將自己泡在水裏一天。

她不由得失笑。

“對了,我們有寶寶了,你要當父皇嘍。”替他換上新的衣衫時,她便抓著他的手,將他帶到她小腹的位置,帶著他在上面摸了摸。

“你什麽醒過來啊?我等你等了好久。”

“馬上就要到淮湘的海岸了,我們一起去探望阿琰和羽姐姐一番吧。”

“過些日子就是春節了,我們在哪裏過好呢?”

顏曦染說了許多,沒有一句得到回應,但不曾停歇,說到嗓子啞了,也只是讓紅綃給她送點雪梨水。

依舊對著床上沒有熱度的男子自顧自說。

晚間,紅綃又拿了一床被褥過來,放到了一邊的榻上。

看顏曦染的樣子是絕對不肯離開這個房間的了,但不能讓她就這樣睡在主子的旁邊,畢竟就算是之後要覆活的人,現在也是有那什麽氣的,對顏曦染不好。

誰知顏曦染拒絕了紅綃的提議,最後只勉強答應在同一榻上,分了兩床被子。

紅綃出了船艙,對著夙夜搖了搖頭,她也是第一次見著顏曦染如此堅持。

還未到天明,船只便靠岸了,是淮湘境內的港口,君淩的暗衛早便在那處等候,赫連琰月也派了人過來接應。

君淩府邸眾多,在這等附近便有一處,一行人便迅速將人往府邸送。

抵達別苑時,椽悟大師已經在府中等候。

“椽悟大師,你快看看他!你快看看是否能將他的魂召回來?還是說要去一趟冥府?只要有辦法,我什麽都願意做的!”顏曦染才見到人,就即刻說出所圖。

急忙之下在臺階那裏踩空,差點摔著。

“姑娘不要那麽沖動!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椽悟被她嚇著,苦口婆心道。

接著就走到君淩身邊,豎著手掌念著些梵語。

顏曦染眉頭緊鎖,但也不敢說話,怕打擾到椽悟。

良久,椽悟轉向她,深深嘆了一口氣。

“你不必打冥府的主意了,他的魂魄不在冥府,就在他自己身上。”

“那他為何會沒了生命體征?”顏曦染焦急道。

“老衲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但是也沒有辦法讓他醒過來,只能靠他自己,只是……”椽悟欲言又止。

“只是什麽?”顏曦染追問道。

“只是他的情況過於特殊,按理說,他早該死透了,魂卻依舊守著肉身,這也是他身體如常人一樣,沒有腐敗的原因,但成因是謎,所以老衲也才說沒有辦法,至於是什麽時候醒,全得看他自己,可能這兩日就能醒,可能要十幾年、幾十年,甚至可能衰老到壽終正寢也醒不過來,全看命!”

“你這說與不說有何不同?!”顏曦染聽到前面的時候還是滿懷希冀的,聽到最後,語氣不僅冷了冷。

“老衲不是神,自然要說得保守一些,免得你們夫婦追著老衲打!老衲算不出你們的運勢,將能算的都告訴你,已經很不錯了!你可不能欺負老人家!”椽悟大聲道。

顏曦染的落差感太大,以為找到了椽悟就有救,結果卻是這樣模棱兩可只能幹等的答案。

眼不見心為凈,讓暗衛帶著椽悟下去休息。

“你也不用這麽愁眉苦臉的,老衲雖然看不清你們,但是就面相而言,你們都是有福的,好好等吧,肯定很快就能醒!”椽悟離開前還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出於安慰還是經驗之談。

之後桑榆也來了,但是這種情況並非蠱術,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之後又過了兩天,君淩依舊沒有任何不同,看著和屍體沒什麽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臉還有血色。

這兩天,顏曦染依舊對他寸步不離,鬢邊的一縷青絲,竟然白了,約莫有一指寬。

就在第二日的下午,桑榆急沖沖地跑到了顏曦染和君淩的房間。

“夫人,奴婢察覺到了,殿下正在逐漸恢覆生機!奴婢有蠱蟲能感應到,帝蠱正在生成!”桑榆興奮道。

顏曦染聽著,一下子就來了精神,試著用自己跟他學的一點點本事查探他的脈搏,卻沒有起色。

以為是自己醫術不精湛,或者說,存著極大的希望,便讓紅綃來試了試。

結果和她一樣。

“桑姑姑,你說的帝蠱是怎麽回事?”普天之下,只有君淩煉成了皇蠱,帝與皇,帝蠱必定更厲害,除了君淩,又有何人能行?

“帝蠱能夠感知、控制以及隔空殺滅所有的蠱蟲及其宿主,須得置之死地而後生,才能煉成!”這是她如此確定君淩還活著的原因。

“置之死地而後生?!”顏曦染撿了重點。

“沒錯,殿下就是這樣的情況!我族史冊上有記載,只有一名大祭司成功煉出過,還是誤打誤撞煉成的,前提就是死絕之後,用強大的念力操控皇蠱!那時,那大祭司煉成帝蠱之後,過了十日才醒,那時候的人不知,把大祭司埋了,大祭司還是自己爬出來的!”

“等了十日,再等十日有算得了什麽?只要他能醒,十日,十年……哪怕是一輩子,我都會等!”顏曦染堅毅道。

“動了!動了!主子的手指剛剛動了兩下!”紅綃驚呼道。

“以殿下的體魄,興許等會兒就能醒!”桑榆解釋道。

顏曦染露出了這十日不曾見過的笑意,抓住了他的手,繼續坐在旁邊守著他。

到了傍晚時分,紅綃再次給他把脈,已然有了脈搏跳動,而且身體狀況在不斷好轉!

雖然還沒有醒,但顏曦染總算放松了些,當即命人去準備些清淡的吃食,一直熱著,等他醒來,好第一時間拿出。

紅綃也激動壞了,連忙拉著夙夜去抓藥熬藥,桑榆也將空間留給了兩人。

等會兒人醒了,必定只想和顏曦染獨處。

顏曦染接連高度緊繃的精神放松下來,在他們離去之後,盯著他看了好半晌,終於累得趴在了床邊,睡了過去。

睡著之前感受到牽著的他的手,溫度已經回來了,心也就定了。

只是,就這一瞬間,房中便出現了一名身著黑衣的女子,她給睡著的顏曦染點了睡穴,確保她不會醒來。

便是在小樹林,以及北辰皇宮那一個!

黑衣女子對著床上的男子看了一會兒,如果不是有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估計不會就這樣離開。

她帶走了顏曦染!

紅綃和夙夜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只剩下君淩一人。

“主母呢?”紅綃暗感不好,即刻問守門的暗衛。

只見那暗衛在紅綃過來的時候,朝紅綃捅了一刀!

紅綃反應極快,轉身閃躲,但還是被割破了手臂。

夙夜幫著應付,一下就將人制住了,看清楚情況之後,才發現那暗衛雙目無神,顯然是被控制了。

他們這些暗衛在主子的訓練下,最近對普通傀儡蠱有了抵抗,能控制的,便只有最高級的傀儡蠱!

最高級的傀儡蠱,是絕對的操控,下蠱之人道行越高,人會控制得更好。

這也是主子在巫靈那會能一舉拿下巫靈的原因!

但是有誰能混進暗衛的視線裏,還下得了蠱的?

夙夜忽然想起,桑榆曾經讓主子小心上一任大祭司梨音,他隱約覺得這次的事可能就與那人有關。

他讓紅綃留在這裏守著,然後派人前去尋找顏曦染,自己則是到桑榆的住處。

才發現桑榆竟然被人捅了好幾刀,倒在了地上!

夙夜連忙給她診脈,好在還有一口氣,他便快速替她治療,在保住了桑榆的命之後,差人去煎藥的煎藥,駐守的駐守,對外封鎖了一切消息。

並快速調動了附近所有的暗衛,加強了追尋與守衛。

忙活了足足有兩刻鐘,夙夜才回到君淩那邊想著與紅綃商議,彼時,君淩已經醒了!

“主子!”夙夜激動地喊了聲,行了個大禮。

“嗯。”君淩應了聲,慢慢坐起身來,看著周圍的環境並不意外,似乎早就算好了。

也是,他既然能留下記號,也如桑榆說的那邊煉成帝蠱,必定就是做好了算計,要活著的!

“染兒呢?”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顏曦染的情況,他把所有都算計進去了,一昏睡就是將近十天,她定會被他嚇壞,他需要好生將人安撫回來。

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這幾日有沒有好好吃飯?他有太多話想同她說。

“屬下無能,主母在片刻前被不明人士擄走了,至今還未找到下落!”夙夜如實回稟。

被暖爐烘得溫暖的房中,一下子冷如冰窖。

不用問也知道是那人產生的寒意。

君淩顧不得剛醒來的虛弱,隨意披了件外衣,準備往門外去。

“調動所有人,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隨朕來!”他只撂下了一句,便提氣飛身而去。

夙夜和紅綃很擔心主子的狀況,對視著點了點頭,夙夜跟了上去,紅綃替夙夜“點兵”!

君淩方才醒來,機能還沒恢覆完全,其實不宜動武,連帶輕功也只有往日三分之一的速度,所以夙夜堪堪跟上。

他雖然不知道主子為何如此確定方向,但主子自有主子的道理,他只需要跟隨。

合著時間,顏曦染被帶走的兩刻鐘之後,君淩才轉醒的。

帶著她離開的女子身手不凡,這短短的時間便將她帶到了極遠的地方,她逐漸恢覆了些醒意,但是不敢妄動。

眼睛被蒙著,手也被綁在了背後,就是腳也不放過,當真是謹慎。

她靠其他感官感知,空氣裏都是些泥土和草木的氣味,還有叮咚的水聲。

那女子穿行時,聲音不大,但是有回音。

很可能是在深山或者地洞中。

在她基本確定時,那女子就將她丟到了地上,不清楚女子的意圖,顏曦染便繼續裝睡,耳朵一直留意著女子的腳步聲,想等她走遠一些時,再進行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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