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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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夏天很快到來，這個夏天結束後，他們就要高三了。
這兩年，她一把一把吃藥，整個人瘦了很多，她的病情一點都不見好轉，她明明那麽那麽想活下去了，但是死神還是不肯放過她。
高三這一整年都是灰暗的，病情加重，壓力陡增，但還是有那些溫暖的人帶來的一點點光。
朋友在你難過時候遞給你的糖，喜歡的人對你說的一句話，老師的一句鼓勵。
這些構成了她的十七八歲。
高三了啊，要到終點站了啊。
那一年是紫藤20周年校慶，只有高一高二的同學參加，高三不參加，只偶爾經過的時候看兩眼。
在某個晚自習下課，林淞屹拉起她，把她拉到走廊上，看著一樓舞臺上的燈光。
“小傻子。”林淞屹看著她。“你瘦了好多，你的病…”
“是嗎？”餘歌笑了笑，“可能我要死了吧。”
“等我死了，你就去喜歡別人吧，林淞屹。”
“怎麽會呢？你不會死的。”林淞屹摸摸她的頭。
“我算過了，”林淞屹說，“高考之前換座位，我會重新換到你後面。”
餘歌看著他，眼睛裏只剩下深深的悲傷。
“我的意思是，”林淞屹湊到她耳邊，“我們考同一個大學吧。”
八九月的天，她卻覺得冷得要命。
“林淞屹。”餘歌看著周圍的燈光。
這一次她照亮不了他了。
周圍都是音樂和人的喧囂聲。
“你相信來生嗎？”
“相信啊，為什麽不相信。”林淞屹說:“我下輩子還要遇見你。”
“你之前說過你一定會找到我的。你之前答應過我你不會再有輕生的念頭了。”餘歌告訴他:“我們拉鉤好不好？你一定不要忘記我。”
“好。”林淞屹和她拉鉤。
她十八歲那年的生日，下了好大的一場雨。
明明是中秋節，明明應該是大家高高興興地賞月，而她卻一個人淋著雨，走在路上。
她不知道要去哪裏，最後一個人走到了林淞屹家門口。
等雨停了她還一直在那裏站著。
林淞屹走出門的時候看見她，嚇了一跳。
“小傻子你站那裏幹什麽？怎麽渾身都是雨水”林淞屹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林淞屹，”餘歌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你之前不是問過我，為什麽我要19歲才肯真正和你在一起嗎？”
“別說這個了，你回去洗個澡好不好？”林淞屹看著她發抖的嘴唇:“不要感冒了好不好？”
餘歌忽然捧起他的臉，去吻他。
林淞屹的瞳孔驟然睜大。
他的手還停在半空中，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
那個吻帶著點淺嘗輒止的意味，輕到他懷疑她甚至沒有重量，甚至都沒有氣息。
可是下一秒，等她撬開他的唇，舌頭舔到他牙齒的那一瞬，他才覺得她好像活了一樣。
她柔軟的喘息似乎通過這個吻與他共振，一時間竟有點分不清這是誰急促的呼吸聲。
她舔了舔他的唇瓣，帶著點溫存的意味。她的唇很冷，他像睡眼惺忪的雲撞上了一陣風，於是被風牽引著，探索更遠的天際。
她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滑到他的臉頰上。
十八歲這一年的生日，她把自己的初吻送給了他。
“也不是非十九歲不可。”
她放開他。
“因為我十八歲的時候已經在心裏嫁給過你了。”
林淞屹用力握住她的手。他整個人喘著氣，嘴角還留著她唇上的餘溫。
“疼。”她哭著說。
“對不起。”他把她整個人抱進懷裏，“小傻子不會死的，實在不行，我把我的命分一半給你好不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她松開他的手，往他看不見的黑暗裏走去。
那個夜晚，她就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月亮發呆。
她很小的時候，算命的人跟她說，她說不過十九歲的。
她人生中的每個節點都在下著雨，都與18這個數字有關。
她跪在地上，看著林淞屹給自己的賀卡，一直哭一直哭。
“生德區宇均，日落半江陰。”
今天是她的生日，可是下一年的生日她是等不到了。
她不能和他考一個大學了，她不會和他有一個家了。
後來離高考只有一個月的時候，班裏的同學開始寫同學錄，開始拍照留念，開始用顏料塗在手心按在黑板上，又在自己的手掌印旁邊寫上了祝福的話。
餘歌只寫了四個字。
武運昌隆。
她去看林淞屹。
他還沒寫好。
他寫得很認真很認真。
也是只有四個字。
餘生如歌。
那應該是他十八年來寫過的最好看的四個字了。
這不是祝福，這是詛咒。
困住她，永遠動彈不得。
你說你永遠都喜歡我，可是離別也是永遠的。
餘歌再也不敢去看他了，她跑出教室，幾乎是用落荒而逃的速度。
餘生如歌，她哪裏來的餘生。
因為沒有餘生，她連來生都不敢奢望。
她又怎麽舍得她的少年，為了她，去浪費自己的餘生。
她就應該只是他少年時期的一陣穿堂風，吹過了，他就應該去更遠的地方，看更遠的風景了。
餘生太漫長，他還會遇見很多很多人，她只不過是曾經給他帶過去一束光的人。
不應該再留戀什麽。
餘歌沒去高考，她高考之前在家裏暈倒了，醒來的時候，高考已經開始了。
又是醫院。
她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餘昊陪在她身邊，他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
他身邊的人都在相繼離世，就連他唯一的女兒，上天也不肯放過他。
“爸爸。”
餘昊聽見她這句話，嘴唇開始發抖。
“等我死了，你就去組建一個新的家庭，把我和媽媽奶奶她們葬在一起。”餘歌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我早就該死的了，是你們撿到了我，讓我活到了十八歲。”
“真的沒有什麽遺憾的了。”
在她十八歲的人生裏，有個人占據了她的三分之二年歲，只是她沒有時間去繼續陪著他了。
她會一個人安靜地死去，她不敢和他告別。
林淞屹是在高考完收拾東西的時候，手上的紅繩斷掉的。
毫無征兆，就這樣斷掉了。
從他的手滑落，掉到地上。
他的心忽然感到一陣不安。前幾天就有了，這個時候格外強烈。
他抓起地上的紅繩，什麽都顧不上了，慌忙從旁邊拿起手機，給餘歌打電話。
他的手抖得不成樣子。
他在心裏設想過無數種後果。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但是心裏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一直打了十八個電話，那邊才接起來。
“小傻子。”他聲音裏滿是慌亂:“你給我的紅繩斷了。你現在在哪裏？”
“斷了啊。”餘歌的聲音輕得像是沒有重量。
怎麽會呢，那麽粗的紅繩怎麽會斷了呢。
可能，註定就是沒有緣分的吧。
“你再給我一條好不好，這次我不會弄斷了，我保證。”林淞屹的聲音透過電話的聽筒，傳到她耳朵裏。
“可是我只有一條，我給不了你。”她重覆道:“可是我只有一條。怎麽辦啊林淞屹，我只有一條。”
“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你不要來找我，我在離你很遠的地方。”
林淞屹感覺自己要瘋了:“你在哪裏，你到底在哪裏。”
“我想見你。”
餘歌過了很久才開口:“你不會想見我的。”
“我去過古城大學了，很美，但是我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我不是貓，貓可能有九條命，我沒有。”
“你別找了，找不到的，太遠了林淞屹。你別找我了，我活不到19歲了，你去喜歡別人好不好？”
“不好。”他好像哭了，“我不要喜歡別人，我就喜歡你。”
“我小的時候，算命的人跟我說，我一定活不過19歲的。”
“我不信命。”林淞屹哭著說，“所以你不能死。”
“你哭什麽，我喜歡的人也喜歡過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餘歌笑著對他說，“別哭啦林淞屹，你笑起來比較好看。”
餘歌用最後的力氣，把電話掛了。
林淞屹開始狂跑，一邊跑一邊掉眼淚。他擡起手擦掉，可剛擦完，眼淚又溢了出來。
到最後，眼前的世界變得一片模糊。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放慢腳步。因為他怕跑慢了，就再也看不到他的小傻子了。
他的小傻子那麽好的人，為什麽上天舍得這麽對她呢。
但人又怎麽可能跑得過死神呢？
他趕到的時候，死神的鐮刀已經砍下來了。他們連這輩子的最後一面都沒見成。
亮著燈的手術室像地獄的邀請。
餘歌看著面前的燈光。
像十六歲那年在海邊綻放的焰火。
她想起了她的小松樹。
希望她所手植的松樹能一直常青下去。
即使沒有人灌溉，也能憑著雨水，憑著陽光，憑著土裏的養分，憑著自己的韌性，在泥濘中不低頭，經過風霜摧折，仍能擡起他的頭，經風歷雨也不會倒下，去熱愛這個世界。
而能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走過他人生這一段迷茫曲折的路，這就是她所有能做的了。
剩下的路要自己走啦。
我愛的少年，你永遠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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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很快到來，這個夏天結束後，他們就要高三了。
這兩年，她一把一把吃藥，整個人瘦了很多，她的病情一點都不見好轉，她明明那麽那麽想活下去了，但是死神還是不肯放過她。
高三這一整年都是灰暗的，病情加重，壓力陡增，但還是有那些溫暖的人帶來的一點點光。
朋友在你難過時候遞給你的糖，喜歡的人對你說的一句話，老師的一句鼓勵。
這些構成了她的十七八歲。
高三了啊，要到終點站了啊。
那一年是紫藤20周年校慶，只有高一高二的同學參加，高三不參加，只偶爾經過的時候看兩眼。
在某個晚自習下課，林淞屹拉起她，把她拉到走廊上，看著一樓舞臺上的燈光。
“小傻子。”林淞屹看著她。“你瘦了好多，你的病…”
“是嗎？”餘歌笑了笑，“可能我要死了吧。”
“等我死了，你就去喜歡別人吧，林淞屹。”
“怎麽會呢？你不會死的。”林淞屹摸摸她的頭。
“我算過了，”林淞屹說，“高考之前換座位，我會重新換到你後面。”
餘歌看著他，眼睛裏只剩下深深的悲傷。
“我的意思是，”林淞屹湊到她耳邊，“我們考同一個大學吧。”
八九月的天，她卻覺得冷得要命。
“林淞屹。”餘歌看著周圍的燈光。
這一次她照亮不了他了。
周圍都是音樂和人的喧囂聲。
“你相信來生嗎？”
“相信啊，為什麽不相信。”林淞屹說:“我下輩子還要遇見你。”
“你之前說過你一定會找到我的。你之前答應過我你不會再有輕生的念頭了。”餘歌告訴他:“我們拉鉤好不好？你一定不要忘記我。”
“好。”林淞屹和她拉鉤。
她十八歲那年的生日，下了好大的一場雨。
明明是中秋節，明明應該是大家高高興興地賞月，而她卻一個人淋著雨，走在路上。
她不知道要去哪裏，最後一個人走到了林淞屹家門口。
等雨停了她還一直在那裏站著。
林淞屹走出門的時候看見她，嚇了一跳。
“小傻子你站那裏幹什麽？怎麽渾身都是雨水”林淞屹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林淞屹，”餘歌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你之前不是問過我，為什麽我要19歲才肯真正和你在一起嗎？”
“別說這個了，你回去洗個澡好不好？”林淞屹看著她發抖的嘴唇:“不要感冒了好不好？”
餘歌忽然捧起他的臉，去吻他。
林淞屹的瞳孔驟然睜大。
他的手還停在半空中，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
那個吻帶著點淺嘗輒止的意味，輕到他懷疑她甚至沒有重量，甚至都沒有氣息。
可是下一秒，等她撬開他的唇，舌頭舔到他牙齒的那一瞬，他才覺得她好像活了一樣。
她柔軟的喘息似乎通過這個吻與他共振，一時間竟有點分不清這是誰急促的呼吸聲。
她舔了舔他的唇瓣，帶著點溫存的意味。她的唇很冷，他像睡眼惺忪的雲撞上了一陣風，於是被風牽引著，探索更遠的天際。
她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滑到他的臉頰上。
十八歲這一年的生日，她把自己的初吻送給了他。
“也不是非十九歲不可。”
她放開他。
“因為我十八歲的時候已經在心裏嫁給過你了。”
林淞屹用力握住她的手。他整個人喘著氣，嘴角還留著她唇上的餘溫。
“疼。”她哭著說。
“對不起。”他把她整個人抱進懷裏，“小傻子不會死的，實在不行，我把我的命分一半給你好不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她松開他的手，往他看不見的黑暗裏走去。
那個夜晚，她就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月亮發呆。
她很小的時候，算命的人跟她說，她說不過十九歲的。
她人生中的每個節點都在下著雨，都與18這個數字有關。
她跪在地上，看著林淞屹給自己的賀卡，一直哭一直哭。
“生德區宇均，日落半江陰。”
今天是她的生日，可是下一年的生日她是等不到了。
她不能和他考一個大學了，她不會和他有一個家了。
後來離高考只有一個月的時候，班裏的同學開始寫同學錄，開始拍照留念，開始用顏料塗在手心按在黑板上，又在自己的手掌印旁邊寫上了祝福的話。
餘歌只寫了四個字。
武運昌隆。
她去看林淞屹。
他還沒寫好。
他寫得很認真很認真。
也是只有四個字。
餘生如歌。
那應該是他十八年來寫過的最好看的四個字了。
這不是祝福，這是詛咒。
困住她，永遠動彈不得。
你說你永遠都喜歡我，可是離別也是永遠的。
餘歌再也不敢去看他了，她跑出教室，幾乎是用落荒而逃的速度。
餘生如歌，她哪裏來的餘生。
因為沒有餘生，她連來生都不敢奢望。
她又怎麽舍得她的少年，為了她，去浪費自己的餘生。
她就應該只是他少年時期的一陣穿堂風，吹過了，他就應該去更遠的地方，看更遠的風景了。
餘生太漫長，他還會遇見很多很多人，她只不過是曾經給他帶過去一束光的人。
不應該再留戀什麽。
餘歌沒去高考，她高考之前在家裏暈倒了，醒來的時候，高考已經開始了。
又是醫院。
她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餘昊陪在她身邊，他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
他身邊的人都在相繼離世，就連他唯一的女兒，上天也不肯放過他。
“爸爸。”
餘昊聽見她這句話，嘴唇開始發抖。
“等我死了，你就去組建一個新的家庭，把我和媽媽奶奶她們葬在一起。”餘歌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我早就該死的了，是你們撿到了我，讓我活到了十八歲。”
“真的沒有什麽遺憾的了。”
在她十八歲的人生裏，有個人占據了她的三分之二年歲，只是她沒有時間去繼續陪著他了。
她會一個人安靜地死去，她不敢和他告別。
林淞屹是在高考完收拾東西的時候，手上的紅繩斷掉的。
毫無征兆，就這樣斷掉了。
從他的手滑落，掉到地上。
他的心忽然感到一陣不安。前幾天就有了，這個時候格外強烈。
他抓起地上的紅繩，什麽都顧不上了，慌忙從旁邊拿起手機，給餘歌打電話。
他的手抖得不成樣子。
他在心裏設想過無數種後果。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但是心裏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一直打了十八個電話，那邊才接起來。
“小傻子。”他聲音裏滿是慌亂:“你給我的紅繩斷了。你現在在哪裏？”
“斷了啊。”餘歌的聲音輕得像是沒有重量。
怎麽會呢，那麽粗的紅繩怎麽會斷了呢。
可能，註定就是沒有緣分的吧。
“你再給我一條好不好，這次我不會弄斷了，我保證。”林淞屹的聲音透過電話的聽筒，傳到她耳朵裏。
“可是我只有一條，我給不了你。”她重覆道:“可是我只有一條。怎麽辦啊林淞屹，我只有一條。”
“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你不要來找我，我在離你很遠的地方。”
林淞屹感覺自己要瘋了:“你在哪裏，你到底在哪裏。”
“我想見你。”
餘歌過了很久才開口:“你不會想見我的。”
“我去過古城大學了，很美，但是我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我不是貓，貓可能有九條命，我沒有。”
“你別找了，找不到的，太遠了林淞屹。你別找我了，我活不到19歲了，你去喜歡別人好不好？”
“不好。”他好像哭了，“我不要喜歡別人，我就喜歡你。”
“我小的時候，算命的人跟我說，我一定活不過19歲的。”
“我不信命。”林淞屹哭著說，“所以你不能死。”
“你哭什麽，我喜歡的人也喜歡過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餘歌笑著對他說，“別哭啦林淞屹，你笑起來比較好看。”
餘歌用最後的力氣，把電話掛了。
林淞屹開始狂跑，一邊跑一邊掉眼淚。他擡起手擦掉，可剛擦完，眼淚又溢了出來。
到最後，眼前的世界變得一片模糊。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放慢腳步。因為他怕跑慢了，就再也看不到他的小傻子了。
他的小傻子那麽好的人，為什麽上天舍得這麽對她呢。
但人又怎麽可能跑得過死神呢？
他趕到的時候，死神的鐮刀已經砍下來了。他們連這輩子的最後一面都沒見成。
亮著燈的手術室像地獄的邀請。
餘歌看著面前的燈光。
像十六歲那年在海邊綻放的焰火。
她想起了她的小松樹。
希望她所手植的松樹能一直常青下去。
即使沒有人灌溉，也能憑著雨水，憑著陽光，憑著土裏的養分，憑著自己的韌性，在泥濘中不低頭，經過風霜摧折，仍能擡起他的頭，經風歷雨也不會倒下，去熱愛這個世界。
而能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走過他人生這一段迷茫曲折的路，這就是她所有能做的了。
剩下的路要自己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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