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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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離開學只剩下幾天了，餘歌終於寫完了那一堆寒假作業。
她的小松樹成功活過了這個冬天，並且在這春天裏長得越來越好。
林淞屹問她，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她沒什麽朋友，自從來到這個城市，餘歌從來沒有和誰一起出去玩過。
她想了一下，說，好。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來了，穿上自己最喜歡的衣服，在鏡子前照了一會，還是決定把頭發紮起來，紮成個馬尾，又拿了潤唇膏抹了一下嘴唇。
她抿了抿嘴唇，她拿起一個包，走到玄關櫃去穿鞋子。
餘昊已經去上班了，奶奶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聽見她的動靜，好奇地問:“是要出去嗎？”
“嗯，”餘歌穿上鞋子，高興地說，“我要和朋友出去外面玩，奶奶我中午應該不回家吃飯了。”
“還從來沒有見過你和哪個朋友出去過呢。”奶奶一直是個有點嚴肅的小老太太，餘歌從小就有些怕她，但是奶奶其實人特別好。
“要玩開心一點，像其他小姑娘一樣。”奶奶說著，往她包裏塞了一把水果糖，“用不用錢奶奶給你。”
“不用了，謝謝奶奶。”餘歌把雨傘放進包裏，“我有零花錢的。”
餘歌站在門口等林淞屹。
她和林淞屹約好的十點見面，但是這會兒才九點多，她就站在這裏等他了。
等了一會兒，視野裏忽然走進了一個人。林淞屹顯然也看見她了，在看見她的那一瞬，原本是走著的，忽然就跑了起來。
他跑到她面前。
“你跑什麽呀？”餘歌沒忍住笑了。
“你怎麽站門口等我”林淞屹看起來很開心。
“站在門口能第一時間看到你。”餘歌從包裏拿出奶奶給她的水果糖，遞了一顆給林淞屹，“等你的時間也是開心的！”
“傻子。”林淞屹嘴上是這麽說，嘴角卻是上揚著的。
他接過她手裏的水果糖。“怎麽不戴我給你的發卡”
“今天又不是聖誕節。”
“可是我想看嘛。”林淞屹拉了拉她的袖子。
“以後聖誕節戴給你看。”
“好。”
“我們去哪裏呀林淞屹”她說，“我不怎麽出門，都不知道這附近有什麽好玩的。”
林淞屹也不怎麽出門。而且還有點路癡。
他前幾天專門在這附近走了好幾次，把路全部都記熟，才鼓起勇氣去問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出門。
“想去哪裏，我都帶你去。”他說。
“想去北極。”餘歌笑著逗他。
“傻子。”林淞屹笑得肩膀都在抖，輕輕地戳了一下她的腦門，“這個如果你喜歡，我以後再帶你去。現在不行，換一個。”
“那我們先去商場玩好不好？”餘歌眨了眨眼睛，“外面還是有點冷。”
“好。”林淞屹點了一下頭。
他把手伸到她面前，試探地問她:“…要不要牽手”
“不要。”她小聲說，“我害羞。”
“可是我的手好冷，你給我暖暖好不好？”
“那好吧。”餘歌去牽他的手。
…他的手明明比她的手還暖。
林淞屹露出一個得逞的笑，牽著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你的手好小。”
商場裏的暖氣吹過來，林淞屹牽著她的手，問她:“你想玩什麽？”
“你會不會夾娃娃”餘歌看著一旁的夾娃娃機。
“會。”林淞屹說，“你想要多少只娃娃，我都給你夾。”
“真的嗎？”女孩子高興地看著他，“你真的要給我夾娃娃嗎？”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要多少都給你夾。”
他去買了十幾個游戲幣，走到一個沒人的夾娃娃機前。
他投入其中一個幣，看著面前的娃娃機裏面的娃娃，動作專註:“想要哪只”
“要派大星。”餘歌看著他的動作。
幾秒後，一個派大星娃娃從裏面掉出來。
“你喜歡派大星嗎？”林淞屹問她。
“喜歡。”
林淞屹把派大星娃娃拿起來，塞到她懷裏。
“謝謝你呀。”她跟自己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很喜歡用“呀”這個語氣詞，尾音上揚。“你怎麽什麽都會呀，林淞屹”
“也不是什麽都會，比如有個傻子哭的時候都不知道怎麽哄她。”林淞屹揉了揉她的腦袋，說:“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
“林淞屹林淞屹林淞屹林淞屹林淞屹林淞屹。”餘歌笑著說。“小林，小松，小屹。”
“哎，我在這裏呢。”林淞屹被她叫得心花怒放，繼續去給她夾娃娃。
夾了三四只，林淞屹忽然問她:“你要不要夾”
“可是我不會。”餘歌懷裏抱著幾只他夾的娃娃，對他眨了眨眼。
“過來，我教你。”林淞屹對她說。
他一手撐在她旁邊，一手握住她的手放在機器上面，把她整個人圈在自己懷裏。
他的手握住她的手，看著裏面的娃娃。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就灑在自己的耳廓上，癢癢的。
餘歌手被他握住，偏了一下頭去偷看他。
他看著裏面的娃娃，神情專註，長睫垂下，被商場裏的亮光照得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你要想看，等一下再給你看個夠”。他笑了一下，露出個虎牙。
餘歌紅著臉，小聲地“哦”了一下。
十個幣，他就夾了七八只娃娃。
“這麽多都是給我的”餘歌看著懷裏滿當當的娃娃。
“都是給你的。”林淞屹看她拿得費勁，從她懷裏拿起兩只，自己拿在手裏。“晚上睡覺可以抱著它們睡。”
“七八只呢。每天晚上睡覺抱一只，一個星期不重覆。”他想起來她房間的床上放著的玩偶，“然後順便可以睡覺前花點時間想一下我。”
“有八個呢。要不要給你一個畢竟是你自己夾的。”餘歌問他。
林淞屹彎下腰，捏了捏她軟軟的臉:“我就要你這一個小傻子，你答應嗎？”
“都說了全給你了，晚上睡覺抱著睡。”
“好。”餘歌點頭，“我晚上確實是得抱著什麽東西才能睡著。”
“…那以後也可以考慮一下抱著我睡。”說完這句話，他摸了摸脖子。
“你耳朵好紅。”餘歌湊過去。“你每次耳朵紅的時候都會摸脖子。”
“沒有！”
“有。”她捏了捏他的耳朵。
更紅了。
林淞屹拉著她又在商場別的地方逛。
經過賣眼鏡的地方，餘歌就把自己覺得好看，覺得適合他的眼鏡給他戴上，拉著他去照旁邊的鏡子:“你看你長得多好看。”林淞屹就看著鏡子裏兩個人的臉。
經過賣泡芙的地方，餘歌買了點泡芙，塞進他嘴裏。
又拿了一個塞進自己嘴裏:“這個還沒有我做的好吃。”
林淞屹嚼著嘴裏的泡芙，去幫她擦掉嘴角的奶油。
經過賣發卡發箍的地方，餘歌就拿起旁邊一個粉紅色的兔耳朵發箍，問他:“你要不要戴上去試試看”
“好好好。”林淞屹笑著把頭伸過去。“你給我戴上。”
“好不好看呀？”林淞屹問她。
“好看。”女孩子笑著扯了扯他頭頂的兔耳朵。
他們差不多把整個商場都逛了一圈，最後走進了一個賣美妝用品的店，餘歌看了一下他的嘴唇，問他:“你要不要買個潤唇膏冬天嘴唇容易幹幹的。”
他沒那麽多講究，看到她今天笑得這麽開心，就點點頭，拉著她走進去。
她拿著潤唇膏往他嘴唇上塗了塗，對他眨了眨眼:“你抿一下。”
林淞屹看著她笑成小月牙的眼睛，乖乖地抿了一下唇。
他指了指旁邊賣指甲油的地方:“你要不要去那裏看看，好像可以試試看的。”
“要是有喜歡的，我可以給你買。”他說。
“好。”她把潤唇膏拿在手上，走到那邊去。
她想把娃娃讓他拿著，但是林淞屹對她說:“我幫你塗，喜歡哪個顏色的”
她指了指旁邊一個不那麽顯眼的裸粉色:“這個。”
指甲油有淡淡的香味，他低頭，動作很認真。
他看著她白馥馥的手指和粉紅色的小指甲，捏了捏她的指尖:“很好看。很適合你。”
餘歌看了看自己的指尖:“你塗的真好看。”
“你喜歡就好。”他拿起指甲油和潤唇膏，走到前臺去結賬。
前臺的姐姐看著他們，笑著說:“你們兩個真的好般配啊。一個是比較可愛的帥氣，一個是比較可愛的漂亮。”
“謝謝您。”旁邊有賣一些小零食，林淞屹隨手拿了幾根棒棒糖。“您也很漂亮。”
“餓不餓？”他把棒棒糖放在餘歌的包包裏，“我們去吃飯好不好？先吃這個墊墊肚子。”
“好。”餘歌小聲說，“我想吃麥當勞。”
“行。”林淞屹又揉了揉她的腦袋。
她拿著七八個玩偶走在路上，旁邊路過的人都在盯著她看。
林淞屹一只手幫她拿過幾個玩偶，另一只手想去牽她。
“剛才的指甲油好像還沒幹呢林淞屹。”餘歌看著他。
“那我換一只手。”林淞屹走到她左邊，讓她把娃娃拿在右手上，去牽她的左手。
他牽著她的手走進了麥當勞，裏面有人看著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好多娃娃啊。”一邊正在吃東西的小姐姐對自己的同伴說，“我男朋友上次用了幾十個幣什麽都沒抓到，結果在網上買了一只給我。”她的同伴也笑著說了句什麽。
兩個人走到前面點完餐，林淞屹指了指暖氣旁邊的位置，溫聲說:“你先去那邊坐著好不好？等下我把吃的拿過去就行。”
“好。”餘歌點頭，朝那邊走去。
她把娃娃一個一個整整齊齊放在桌子的一邊，朝林淞屹那邊看過去。
林淞屹也在看她，看見她看過來，對著她笑。
餘歌撐著臉往他那邊看，手邊的手機忽然振動了一下。
她拿起來看了一下，是貝樂樂給她發了信息。
貝樂樂:“餘餘，給你看個辯論賽片段，這個男生好帥，好戳我，這個辯論賽也很好看。”
貝樂樂:(視頻)
貝樂樂:“好不好看。”
餘歌看了一眼那封面上的青年，打字道:“挺好看的。”
她點開那個辯論賽片段。
穿著白色衣服的青年站著，餘歌聽見他說:“二十年前，周星馳有部電影叫大話西游…”
店裏的網絡不太好，在這裏忽然就卡住了。
餘歌正打算退出來，等一下回家再看。
一只戴著紅繩的手把餐盤放下，在她耳邊低聲說:“你喜歡這種類型的男生嗎？”
她在餘歌對面坐下。笑著看向她。
“不是。”餘歌解釋道，“是樂樂發給我的一個辯論賽片段。”
“沒事，你要是看到喜歡的類型，可以多看看，也可以發給我。”林淞屹又看了一眼她手機上面的青年。
“啊？”餘歌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我了解一下你喜歡的類型，學習學習還不行嗎？”林淞屹拍了拍她的頭，“什麽辯論賽啊？好看嗎？”
“應該還挺好看的。”餘歌把手機放到一邊，拿起個漢堡。“我等一下看看那個辯論賽好不好看，你要是喜歡也可以看看。”
“好。”林淞屹看著桌子上擺得整整齊齊的玩偶，“你怎麽把它們全部擺在上面啊，還擺得整整齊齊，跟排隊一樣，讓它們看著我們吃”
“嗯。”餘歌張開嘴，咬了一大口漢堡，“順便…炫耀一下。”
“行。”林淞屹看著她鼓鼓的腮幫子，戳了戳她的臉，“小傻子，你的臉怎麽這麽軟”
他又戳了一下。
餘歌也戳了戳他的臉:“你的臉也是軟的。”
林淞屹捏了捏她軟軟的臉，拿起旁邊的紙巾幫她擦了擦嘴角的沙拉醬:“傻子。啃那麽大一口。我又不和你搶。”
他拿起一根薯條，蘸了點番茄醬，遞到她嘴邊:“張嘴。”
餘歌把漢堡啃完了，看了眼面前的薯條，搖了搖頭:“我吃薯條不喜歡蘸番茄醬。”
“難不成你喜歡辣椒醬”林淞屹把蘸著番茄醬的薯條塞進自己嘴裏，“我去給你拿”
“不是。”餘歌說，“我就喜歡什麽東西都不蘸的原味薯條。”
“你好奇怪啊。”林淞屹笑著把一根什麽都不蘸的薯條遞到她嘴邊，餘歌咬住他手裏的薯條。“奇怪就奇怪吧，我都喜歡。”
她看著他:“你吃東西好像小倉鼠。”
“哪像你啊。”他捏了捏她的臉，“一啃啃那麽大口，吃個小餅幹都能噎到。”
“你還記得呢…”他的手捏著自己的臉，她的臉被他捏得有些疼，揉了揉自己的臉。“因為好吃所以要啃大口一點嘛…”
“吃完飯我們去哪裏？”林淞屹問她。
“這附近有沒有貓咖啊”
“有，等一下我帶你去。”她的臉太軟了，林淞屹又捏了好幾次。
他們倆走在去貓咖的路上。
餘歌看著路上過往的行人和汽車，一只手被他牽著。
“林淞屹。”餘歌忽然問他，“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有一天我不見了怎麽辦？”
“沒想過。”林淞屹牽著她的手力度有些大，“不敢想。”
“那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見了怎麽辦？”她看著手裏的派大星玩偶，“你可不可以來找我”
“不管多久多遠，我都一定會找到你的，你一定要等我找到你。”林淞屹很認真地說。
“說不定等你找到我的時候你已經變成一個很優秀很厲害的人了呢，不知道會不會嫌棄我。”餘歌笑著說。
“不會，永遠都不會，我永遠都喜歡你，只喜歡你。”
永遠是很遠的，也是很久的，林淞屹。她心說。
兩個人在貓咖和小貓玩了一個下午。
那天，兩個人說了很多話。
“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和我說話那天”餘歌把手裏的玩偶放在桌子上，去把小貓抱起來，“你坐在蛋糕店角落裏，我還以為你是在等什麽人呢。”
“等到了。”林淞屹說。
“你為什麽喜歡我”餘歌問他。
“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喜歡上了，喜歡又不需要理由。”
“好巧，我也是。”她笑著說。
“我知道我以後想成為什麽樣的人了。”林淞屹看著照在她頭頂的陽光，“我想當寵物醫生，以後我們家養只小貓好不好。”
我們，他說。
餘歌心跳得很快。
“好。”
“你去過海邊嗎林淞屹”餘歌又問他，“我還沒看過海。”
“小時候去過一次，不過沒什麽印象了。”林淞屹對她說，“如果你喜歡，以後我們一起去。”
“好呀。”她笑著說。
“我喜歡你今天帶我出來玩。我特別特別開心。”餘歌說。
“前四個字，再說一次。”林淞屹也笑著看向她。
餘歌湊到他耳邊:“我，喜，歡，你。”
幾個字在她唇齒間繞了一圈，咬字清晰語氣鄭重。她每說出一個字，他的心就收縮一分。
“有多喜歡。”他說，“是不是百分百喜歡”
“百分之一億的喜歡。”
他去親她額邊垂下來的發絲。
餘歌剛說完那幾個字，有點不好意思，不敢去看他。
“我不能容許我這麽帥的臉離開你的視線。”林淞屹把她的頭掰過來。
餘歌特別讚同地點頭:“是挺帥的。”
“你怎麽不罵我不要臉。”林淞屹有些無奈地笑著。
“本來就很好看啊。”餘歌認真地說。
林淞屹暗戳戳地往她那邊挪了一點點，“那你再看看好不好”
他們靠在一起，什麽話都說。
“其實我很好哄的，你不是說我眼淚多嗎，”餘歌說，“下次我哭的時候，你隨便哄兩句，我就不哭了。”
“好，你想要我怎麽哄你都可以。”林淞屹說，“我不會哄人，但是我會慢慢學的。”
到可以吃晚飯的時候，兩個人才回家。
林淞屹依依不舍地松開牽著她的手，對她說:“我今天也特別開心。和你在一起的每天，我都特別特別開心。真的。”
“我知道。”餘歌把他翹起來的卷發摁下去:“再見啦。”
“是再次相見的意思。”她笑著說。
“嗯。”林淞屹也笑著看著她，“再見。”
林淞屹洗完澡，從浴室裏走出來，額前的頭發濕漉漉的，還在往下滴水。
放在外邊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響起□□列表特別關心的提示音。
他頭發都來不及擦，走到桌子上拿起手機。
餘歌給他發了今天講的那個辯論賽片段。
他點開了那個視頻。
視頻裏，白衣服的青年站著，他說:“二十年前，周星馳有一部電影叫大話西游，他在裏面說，他要給愛加上一份期限，這份期限是一萬年。”
“但是二十年之後，他在一部叫西游降魔的電影裏面又說，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愛的期限其實是，”視頻裏，白衣青年頓了一秒，才接著往下說，“我愛你，直到我不愛你的那一刻。就夠了。”
“愛情不取決於承諾，也不取決於未來，結局的出現，其實不會抹殺掉已經出現的，所有美好的瞬間。”
“它只是畫上了一個句話，這個句號讓一個已經走入尾聲的故事變得更加的完整。”
“愛永遠指的都是現在的我，愛著現在的你。這樣吧，我們試想一下，你願意聽到伴侶對你說出什麽樣的情話”
“是我要跟你結婚，我希望可以永遠跟你在一起，直到海枯石爛。”
“還是，即使現在的我已經知道我們終究有一天會分離，但是我還是願意跟你在一起。”
他垂著眼，頭發上的水珠滴落在亮著的手機屏幕上，瑩瑩像一顆淚。
“我願意在有限的時間裏面，無限地愛著你。”
“這個選擇會帶來一些美好的結果，但是它也有可能會有一些不夠美好的結果，這個時候對方辯友告訴我們說，因為這個選擇帶來了不好的結果，我要放棄去作出選擇。”
“如果我們一直都如此懦弱的話，我們的人生不會出現選擇，我們的人生將毫無波瀾，究竟是什麽樣的代價讓我們懦弱到放棄作選擇的權利呢，我們總是想，要理性分析，去作完美的選擇。”
“不僅過去是沒法改變的，甚至可能未來也是沒法改變的。如果我已提前知道，跟你在一起，455天後我會死去，我還會選擇繼續愛你嗎？我會，等我回來吧。”
“但是沒有選擇是完美的，所有選擇都是兩面的。”
“所以，勇敢一點吧。”
林淞屹把手機放在一邊，看著面前的黑暗，過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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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學只剩下幾天了，餘歌終於寫完了那一堆寒假作業。
她的小松樹成功活過了這個冬天，並且在這春天裏長得越來越好。
林淞屹問她，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她沒什麽朋友，自從來到這個城市，餘歌從來沒有和誰一起出去玩過。
她想了一下，說，好。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來了，穿上自己最喜歡的衣服，在鏡子前照了一會，還是決定把頭發紮起來，紮成個馬尾，又拿了潤唇膏抹了一下嘴唇。
她抿了抿嘴唇，她拿起一個包，走到玄關櫃去穿鞋子。
餘昊已經去上班了，奶奶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聽見她的動靜，好奇地問:“是要出去嗎？”
“嗯，”餘歌穿上鞋子，高興地說，“我要和朋友出去外面玩，奶奶我中午應該不回家吃飯了。”
“還從來沒有見過你和哪個朋友出去過呢。”奶奶一直是個有點嚴肅的小老太太，餘歌從小就有些怕她，但是奶奶其實人特別好。
“要玩開心一點，像其他小姑娘一樣。”奶奶說著，往她包裏塞了一把水果糖，“用不用錢奶奶給你。”
“不用了，謝謝奶奶。”餘歌把雨傘放進包裏，“我有零花錢的。”
餘歌站在門口等林淞屹。
她和林淞屹約好的十點見面，但是這會兒才九點多，她就站在這裏等他了。
等了一會兒，視野裏忽然走進了一個人。林淞屹顯然也看見她了，在看見她的那一瞬，原本是走著的，忽然就跑了起來。
他跑到她面前。
“你跑什麽呀？”餘歌沒忍住笑了。
“你怎麽站門口等我”林淞屹看起來很開心。
“站在門口能第一時間看到你。”餘歌從包裏拿出奶奶給她的水果糖，遞了一顆給林淞屹，“等你的時間也是開心的！”
“傻子。”林淞屹嘴上是這麽說，嘴角卻是上揚著的。
他接過她手裏的水果糖。“怎麽不戴我給你的發卡”
“今天又不是聖誕節。”
“可是我想看嘛。”林淞屹拉了拉她的袖子。
“以後聖誕節戴給你看。”
“好。”
“我們去哪裏呀林淞屹”她說，“我不怎麽出門，都不知道這附近有什麽好玩的。”
林淞屹也不怎麽出門。而且還有點路癡。
他前幾天專門在這附近走了好幾次，把路全部都記熟，才鼓起勇氣去問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出門。
“想去哪裏，我都帶你去。”他說。
“想去北極。”餘歌笑著逗他。
“傻子。”林淞屹笑得肩膀都在抖，輕輕地戳了一下她的腦門，“這個如果你喜歡，我以後再帶你去。現在不行，換一個。”
“那我們先去商場玩好不好？”餘歌眨了眨眼睛，“外面還是有點冷。”
“好。”林淞屹點了一下頭。
他把手伸到她面前，試探地問她:“…要不要牽手”
“不要。”她小聲說，“我害羞。”
“可是我的手好冷，你給我暖暖好不好？”
“那好吧。”餘歌去牽他的手。
…他的手明明比她的手還暖。
林淞屹露出一個得逞的笑，牽著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你的手好小。”
商場裏的暖氣吹過來，林淞屹牽著她的手，問她:“你想玩什麽？”
“你會不會夾娃娃”餘歌看著一旁的夾娃娃機。
“會。”林淞屹說，“你想要多少只娃娃，我都給你夾。”
“真的嗎？”女孩子高興地看著他，“你真的要給我夾娃娃嗎？”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要多少都給你夾。”
他去買了十幾個游戲幣，走到一個沒人的夾娃娃機前。
他投入其中一個幣，看著面前的娃娃機裏面的娃娃，動作專註:“想要哪只”
“要派大星。”餘歌看著他的動作。
幾秒後，一個派大星娃娃從裏面掉出來。
“你喜歡派大星嗎？”林淞屹問她。
“喜歡。”
林淞屹把派大星娃娃拿起來，塞到她懷裏。
“謝謝你呀。”她跟自己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很喜歡用“呀”這個語氣詞，尾音上揚。“你怎麽什麽都會呀，林淞屹”
“也不是什麽都會，比如有個傻子哭的時候都不知道怎麽哄她。”林淞屹揉了揉她的腦袋，說:“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
“林淞屹林淞屹林淞屹林淞屹林淞屹林淞屹。”餘歌笑著說。“小林，小松，小屹。”
“哎，我在這裏呢。”林淞屹被她叫得心花怒放，繼續去給她夾娃娃。
夾了三四只，林淞屹忽然問她:“你要不要夾”
“可是我不會。”餘歌懷裏抱著幾只他夾的娃娃，對他眨了眨眼。
“過來，我教你。”林淞屹對她說。
他一手撐在她旁邊，一手握住她的手放在機器上面，把她整個人圈在自己懷裏。
他的手握住她的手，看著裏面的娃娃。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就灑在自己的耳廓上，癢癢的。
餘歌手被他握住，偏了一下頭去偷看他。
他看著裏面的娃娃，神情專註，長睫垂下，被商場裏的亮光照得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你要想看，等一下再給你看個夠”。他笑了一下，露出個虎牙。
餘歌紅著臉，小聲地“哦”了一下。
十個幣，他就夾了七八只娃娃。
“這麽多都是給我的”餘歌看著懷裏滿當當的娃娃。
“都是給你的。”林淞屹看她拿得費勁，從她懷裏拿起兩只，自己拿在手裏。“晚上睡覺可以抱著它們睡。”
“七八只呢。每天晚上睡覺抱一只，一個星期不重覆。”他想起來她房間的床上放著的玩偶，“然後順便可以睡覺前花點時間想一下我。”
“有八個呢。要不要給你一個畢竟是你自己夾的。”餘歌問他。
林淞屹彎下腰，捏了捏她軟軟的臉:“我就要你這一個小傻子，你答應嗎？”
“都說了全給你了，晚上睡覺抱著睡。”
“好。”餘歌點頭，“我晚上確實是得抱著什麽東西才能睡著。”
“…那以後也可以考慮一下抱著我睡。”說完這句話，他摸了摸脖子。
“你耳朵好紅。”餘歌湊過去。“你每次耳朵紅的時候都會摸脖子。”
“沒有！”
“有。”她捏了捏他的耳朵。
更紅了。
林淞屹拉著她又在商場別的地方逛。
經過賣眼鏡的地方，餘歌就把自己覺得好看，覺得適合他的眼鏡給他戴上，拉著他去照旁邊的鏡子:“你看你長得多好看。”林淞屹就看著鏡子裏兩個人的臉。
經過賣泡芙的地方，餘歌買了點泡芙，塞進他嘴裏。
又拿了一個塞進自己嘴裏:“這個還沒有我做的好吃。”
林淞屹嚼著嘴裏的泡芙，去幫她擦掉嘴角的奶油。
經過賣發卡發箍的地方，餘歌就拿起旁邊一個粉紅色的兔耳朵發箍，問他:“你要不要戴上去試試看”
“好好好。”林淞屹笑著把頭伸過去。“你給我戴上。”
“好不好看呀？”林淞屹問她。
“好看。”女孩子笑著扯了扯他頭頂的兔耳朵。
他們差不多把整個商場都逛了一圈，最後走進了一個賣美妝用品的店，餘歌看了一下他的嘴唇，問他:“你要不要買個潤唇膏冬天嘴唇容易幹幹的。”
他沒那麽多講究，看到她今天笑得這麽開心，就點點頭，拉著她走進去。
她拿著潤唇膏往他嘴唇上塗了塗，對他眨了眨眼:“你抿一下。”
林淞屹看著她笑成小月牙的眼睛，乖乖地抿了一下唇。
他指了指旁邊賣指甲油的地方:“你要不要去那裏看看，好像可以試試看的。”
“要是有喜歡的，我可以給你買。”他說。
“好。”她把潤唇膏拿在手上，走到那邊去。
她想把娃娃讓他拿著，但是林淞屹對她說:“我幫你塗，喜歡哪個顏色的”
她指了指旁邊一個不那麽顯眼的裸粉色:“這個。”
指甲油有淡淡的香味，他低頭，動作很認真。
他看著她白馥馥的手指和粉紅色的小指甲，捏了捏她的指尖:“很好看。很適合你。”
餘歌看了看自己的指尖:“你塗的真好看。”
“你喜歡就好。”他拿起指甲油和潤唇膏，走到前臺去結賬。
前臺的姐姐看著他們，笑著說:“你們兩個真的好般配啊。一個是比較可愛的帥氣，一個是比較可愛的漂亮。”
“謝謝您。”旁邊有賣一些小零食，林淞屹隨手拿了幾根棒棒糖。“您也很漂亮。”
“餓不餓？”他把棒棒糖放在餘歌的包包裏，“我們去吃飯好不好？先吃這個墊墊肚子。”
“好。”餘歌小聲說，“我想吃麥當勞。”
“行。”林淞屹又揉了揉她的腦袋。
她拿著七八個玩偶走在路上，旁邊路過的人都在盯著她看。
林淞屹一只手幫她拿過幾個玩偶，另一只手想去牽她。
“剛才的指甲油好像還沒幹呢林淞屹。”餘歌看著他。
“那我換一只手。”林淞屹走到她左邊，讓她把娃娃拿在右手上，去牽她的左手。
他牽著她的手走進了麥當勞，裏面有人看著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好多娃娃啊。”一邊正在吃東西的小姐姐對自己的同伴說，“我男朋友上次用了幾十個幣什麽都沒抓到，結果在網上買了一只給我。”她的同伴也笑著說了句什麽。
兩個人走到前面點完餐，林淞屹指了指暖氣旁邊的位置，溫聲說:“你先去那邊坐著好不好？等下我把吃的拿過去就行。”
“好。”餘歌點頭，朝那邊走去。
她把娃娃一個一個整整齊齊放在桌子的一邊，朝林淞屹那邊看過去。
林淞屹也在看她，看見她看過來，對著她笑。
餘歌撐著臉往他那邊看，手邊的手機忽然振動了一下。
她拿起來看了一下，是貝樂樂給她發了信息。
貝樂樂:“餘餘，給你看個辯論賽片段，這個男生好帥，好戳我，這個辯論賽也很好看。”
貝樂樂:(視頻)
貝樂樂:“好不好看。”
餘歌看了一眼那封面上的青年，打字道:“挺好看的。”
她點開那個辯論賽片段。
穿著白色衣服的青年站著，餘歌聽見他說:“二十年前，周星馳有部電影叫大話西游…”
店裏的網絡不太好，在這裏忽然就卡住了。
餘歌正打算退出來，等一下回家再看。
一只戴著紅繩的手把餐盤放下，在她耳邊低聲說:“你喜歡這種類型的男生嗎？”
她在餘歌對面坐下。笑著看向她。
“不是。”餘歌解釋道，“是樂樂發給我的一個辯論賽片段。”
“沒事，你要是看到喜歡的類型，可以多看看，也可以發給我。”林淞屹又看了一眼她手機上面的青年。
“啊？”餘歌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我了解一下你喜歡的類型，學習學習還不行嗎？”林淞屹拍了拍她的頭，“什麽辯論賽啊？好看嗎？”
“應該還挺好看的。”餘歌把手機放到一邊，拿起個漢堡。“我等一下看看那個辯論賽好不好看，你要是喜歡也可以看看。”
“好。”林淞屹看著桌子上擺得整整齊齊的玩偶，“你怎麽把它們全部擺在上面啊，還擺得整整齊齊，跟排隊一樣，讓它們看著我們吃”
“嗯。”餘歌張開嘴，咬了一大口漢堡，“順便…炫耀一下。”
“行。”林淞屹看著她鼓鼓的腮幫子，戳了戳她的臉，“小傻子，你的臉怎麽這麽軟”
他又戳了一下。
餘歌也戳了戳他的臉:“你的臉也是軟的。”
林淞屹捏了捏她軟軟的臉，拿起旁邊的紙巾幫她擦了擦嘴角的沙拉醬:“傻子。啃那麽大一口。我又不和你搶。”
他拿起一根薯條，蘸了點番茄醬，遞到她嘴邊:“張嘴。”
餘歌把漢堡啃完了，看了眼面前的薯條，搖了搖頭:“我吃薯條不喜歡蘸番茄醬。”
“難不成你喜歡辣椒醬”林淞屹把蘸著番茄醬的薯條塞進自己嘴裏，“我去給你拿”
“不是。”餘歌說，“我就喜歡什麽東西都不蘸的原味薯條。”
“你好奇怪啊。”林淞屹笑著把一根什麽都不蘸的薯條遞到她嘴邊，餘歌咬住他手裏的薯條。“奇怪就奇怪吧，我都喜歡。”
她看著他:“你吃東西好像小倉鼠。”
“哪像你啊。”他捏了捏她的臉，“一啃啃那麽大口，吃個小餅幹都能噎到。”
“你還記得呢…”他的手捏著自己的臉，她的臉被他捏得有些疼，揉了揉自己的臉。“因為好吃所以要啃大口一點嘛…”
“吃完飯我們去哪裏？”林淞屹問她。
“這附近有沒有貓咖啊”
“有，等一下我帶你去。”她的臉太軟了，林淞屹又捏了好幾次。
他們倆走在去貓咖的路上。
餘歌看著路上過往的行人和汽車，一只手被他牽著。
“林淞屹。”餘歌忽然問他，“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有一天我不見了怎麽辦？”
“沒想過。”林淞屹牽著她的手力度有些大，“不敢想。”
“那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見了怎麽辦？”她看著手裏的派大星玩偶，“你可不可以來找我”
“不管多久多遠，我都一定會找到你的，你一定要等我找到你。”林淞屹很認真地說。
“說不定等你找到我的時候你已經變成一個很優秀很厲害的人了呢，不知道會不會嫌棄我。”餘歌笑著說。
“不會，永遠都不會，我永遠都喜歡你，只喜歡你。”
永遠是很遠的，也是很久的，林淞屹。她心說。
兩個人在貓咖和小貓玩了一個下午。
那天，兩個人說了很多話。
“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和我說話那天”餘歌把手裏的玩偶放在桌子上，去把小貓抱起來，“你坐在蛋糕店角落裏，我還以為你是在等什麽人呢。”
“等到了。”林淞屹說。
“你為什麽喜歡我”餘歌問他。
“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喜歡上了，喜歡又不需要理由。”
“好巧，我也是。”她笑著說。
“我知道我以後想成為什麽樣的人了。”林淞屹看著照在她頭頂的陽光，“我想當寵物醫生，以後我們家養只小貓好不好。”
我們，他說。
餘歌心跳得很快。
“好。”
“你去過海邊嗎林淞屹”餘歌又問他，“我還沒看過海。”
“小時候去過一次，不過沒什麽印象了。”林淞屹對她說，“如果你喜歡，以後我們一起去。”
“好呀。”她笑著說。
“我喜歡你今天帶我出來玩。我特別特別開心。”餘歌說。
“前四個字，再說一次。”林淞屹也笑著看向她。
餘歌湊到他耳邊:“我，喜，歡，你。”
幾個字在她唇齒間繞了一圈，咬字清晰語氣鄭重。她每說出一個字，他的心就收縮一分。
“有多喜歡。”他說，“是不是百分百喜歡”
“百分之一億的喜歡。”
他去親她額邊垂下來的發絲。
餘歌剛說完那幾個字，有點不好意思，不敢去看他。
“我不能容許我這麽帥的臉離開你的視線。”林淞屹把她的頭掰過來。
餘歌特別讚同地點頭:“是挺帥的。”
“你怎麽不罵我不要臉。”林淞屹有些無奈地笑著。
“本來就很好看啊。”餘歌認真地說。
林淞屹暗戳戳地往她那邊挪了一點點，“那你再看看好不好”
他們靠在一起，什麽話都說。
“其實我很好哄的，你不是說我眼淚多嗎，”餘歌說，“下次我哭的時候，你隨便哄兩句，我就不哭了。”
“好，你想要我怎麽哄你都可以。”林淞屹說，“我不會哄人，但是我會慢慢學的。”
到可以吃晚飯的時候，兩個人才回家。
林淞屹依依不舍地松開牽著她的手，對她說:“我今天也特別開心。和你在一起的每天，我都特別特別開心。真的。”
“我知道。”餘歌把他翹起來的卷發摁下去:“再見啦。”
“是再次相見的意思。”她笑著說。
“嗯。”林淞屹也笑著看著她，“再見。”
林淞屹洗完澡，從浴室裏走出來，額前的頭發濕漉漉的，還在往下滴水。
放在外邊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響起□□列表特別關心的提示音。
他頭發都來不及擦，走到桌子上拿起手機。
餘歌給他發了今天講的那個辯論賽片段。
他點開了那個視頻。
視頻裏，白衣服的青年站著，他說:“二十年前，周星馳有一部電影叫大話西游，他在裏面說，他要給愛加上一份期限，這份期限是一萬年。”
“但是二十年之後，他在一部叫西游降魔的電影裏面又說，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愛的期限其實是，”視頻裏，白衣青年頓了一秒，才接著往下說，“我愛你，直到我不愛你的那一刻。就夠了。”
“愛情不取決於承諾，也不取決於未來，結局的出現，其實不會抹殺掉已經出現的，所有美好的瞬間。”
“它只是畫上了一個句話，這個句號讓一個已經走入尾聲的故事變得更加的完整。”
“愛永遠指的都是現在的我，愛著現在的你。這樣吧，我們試想一下，你願意聽到伴侶對你說出什麽樣的情話”
“是我要跟你結婚，我希望可以永遠跟你在一起，直到海枯石爛。”
“還是，即使現在的我已經知道我們終究有一天會分離，但是我還是願意跟你在一起。”
他垂著眼，頭發上的水珠滴落在亮著的手機屏幕上，瑩瑩像一顆淚。
“我願意在有限的時間裏面，無限地愛著你。”
“這個選擇會帶來一些美好的結果，但是它也有可能會有一些不夠美好的結果，這個時候對方辯友告訴我們說，因為這個選擇帶來了不好的結果，我要放棄去作出選擇。”
“如果我們一直都如此懦弱的話，我們的人生不會出現選擇，我們的人生將毫無波瀾，究竟是什麽樣的代價讓我們懦弱到放棄作選擇的權利呢，我們總是想，要理性分析，去作完美的選擇。”
“不僅過去是沒法改變的，甚至可能未來也是沒法改變的。如果我已提前知道，跟你在一起，455天後我會死去，我還會選擇繼續愛你嗎？我會，等我回來吧。”
“但是沒有選擇是完美的，所有選擇都是兩面的。”
“所以，勇敢一點吧。”
林淞屹把手機放在一邊，看著面前的黑暗，過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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