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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我可以是你爹(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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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我可以是你爹(五)

璃月,客棧,房間裏。

面容姣好的少女站在鏡子前,盯著鏡子裏自己的倒影,表情若有所思。

怎麽看都像是他親愛的女兒的臉和身體,但醒來的卻是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詭異的感覺,達達利亞擡手觸摸鏡子,鏡子裏的少女做出了一樣的動作,他笑起來,鏡中的少女也甜甜地朝他笑。

他撤去了臉上的微笑,後退幾步,走到了窗戶邊朝外看去。

記憶的終點是無盡的深淵,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他變成了阿芙,又回到了璃月,而身為巖之魔神摩拉克斯的鐘離先生正抱著他,場面有點恐怖,在把竹裏帶走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踏足璃月了,那一瞬間他還以為鐘離要把他送到往生堂,然而隨即他就看到了對面的那個男人,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名為達達利亞的年輕男人。

這畫面顯然超出了他的認知,達達利亞再一次失去意識,等他重新醒來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了鏡子前。

阿芙做了些什麽,她為什麽會在璃月,達達利亞很確信自己從來沒和阿芙提過任何璃月相關的事情,更何況這裏出現了另一個他,而且看起來和摩拉克斯非常熟稔,達達利亞不覺得在那件事之後鐘離還能夠對他和顏悅色。

這一切處處充滿了詭異的色彩。

等等,達達利亞突然意識到不對,竹裏在哪裏,達達利亞在這裏,阿芙在這裏,那麽竹裏在哪裏,也在璃月嗎?她當初做的事情,真的不會重新被鐘離抓起來嗎。

他轉身就向外走,在手碰到門的一瞬間突然眼前一黑,身體軟綿綿地倒下去。

“好疼……”阿芙從地上爬起來,摸了摸臉,有點疼,胳膊肘也是疼的,她皺著眉回鏡子前看了一眼,才發現身上好幾處都破皮了了,尤其臉上。

不對勁,她剛剛不是應該在照鏡子嗎,怎麽會暈倒在門口那裏,她想起上一次和鐘離先生還有父親在新月軒的時候,她也是忽然失去意識一段時間,再醒來的時候感覺鐘離先生和父親看她的眼神都是詫異的。

在她失去意識的時間裏發現了什麽,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阿芙揉了揉額頭,自己從房間裏翻出紗布把臉上腫起來的地方蓋住,得去問問鐘離先生,他說的不蔔廬是不是也要去一趟,在找到媽媽之前她不能出事……

她離開客棧,正碰上這個世界年輕的父親,他笑瞇瞇地靠在街邊,看到她出來,朝她一揚手,“喲,小阿芙,早上好啊,怎麽臉上貼了紗布,誰打你了嗎?”

“……”

說實話,她還是有點不適應父親這種,呃,吊兒郎當的樣子,她印象裏的爸爸還是很靠得住也很寵她的,在她小時候因為被媽媽冷落而偷偷哭的時候會找到她,跟她玩拋高高,也會安慰她……雖然他會毫不留情地直言媽媽確實不愛她。

但爸爸和媽媽對她來說確實同樣重要,尤其是不會和她搶媽媽的爸爸,所以她還蠻喜歡這個年輕的沒有媽媽在身邊的父親的。

阿芙在腦子裏轉了一圈吐槽的話,還是捂著紗布跟父親打了個招呼,“早上好,達達利亞先生,沒事啦,就是不小心在房間裏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達達利亞上下打量她幾眼,完全沒有顧及少女那點自尊心,誇張地捧腹大笑起來,“小阿芙你也太不小心了,哈哈哈哈,摔一跤摔成這樣是真的嗎。”

阿芙沈默片刻,在別人看過來之前轉身速速離開。

不行,她果然接受不了。

“哎,餵,阿芙?”達達利亞追上來,“抱歉抱歉,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啊。”

“愚人眾的執行官就這麽沒事做嗎。”阿芙忍不住氣鼓鼓地說,過去也沒見爸爸天天在家裏陪著她和媽媽啊!

雖然媽媽絕對不會希望看到他。

“當然有事,但那些事和陪朋友比起來,還是朋友更重要點。”達達利亞自來熟地回答,雖然阿芙看都不看一眼也知道父親根本沒有笑的意思,指望她相信父親這麽單純這麽註重朋友?呸。

她突然頓了一下。

爸爸知道媽媽心甘情願地生下她的原因嗎,他知道她的身體是由他的血脈和深淵的力量捏造而成的容器嗎。

近來頻繁做的夢與兩度突兀失去意識的意外結合在一起,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她轉頭看向父親,“那次在新月軒,你看到了什麽。”

她想要回避的,父親對她莫名其妙的熱情,究竟從何而來。

達達利亞托著下巴,看著小姑娘眼中的驚疑不定以及恐懼,他心生好奇,“那時候你的眼睛變成了和我一樣的顏色,一模一樣。”

在他饒有興趣的註視中,阿芙的臉色倏然變白。

她想起來了。

在經由深淵到達此岸的途中,她看見了失蹤已久的爸爸漂浮在河上,黑色的汙泥承載著幼時她便一直瞻仰的身軀,阿芙走到了爸爸身邊,把他拉起來,然後他消失在了她的手中。

這具身體,是容器啊,是傳承自他的血脈和深淵的力量捏造而成的容器啊。

明明還是個晴天,阿芙站在人來人往喧鬧的大街上,一動不動,如墜冰窟。

對於一個方才年滿十六歲的妙齡少女來說,還有什麽比失蹤已久的父親有可能覆活在自己的身體裏更讓人恐懼的事情嗎。

她洗腦了自己的媽媽。

“說真的,他們兩個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派蒙指了指不遠處的狗男女……不對,狗男人!竹裏才不是故意的,那個賣唱的真的不是在刻意秀恩愛嗎。

甚至不是秀恩愛吧,竹裏連人都分不清哎,她到現在還在管溫迪叫她的女兒的名字,也不知道兩個人長得有多像啦……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竹裏神志不清!

“琴團長,這真的不是拐賣嗎。”派蒙語氣裏帶著濃濃的控訴意味。

琴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巴巴托斯大人和他帶在身邊的據說原本是跟著旅行者來的竹裏小姐,“可溫迪大人確實說出了她的各種喜好和特征,就連蘑菇和不吃辣這種都……就算是騎士團,也沒辦法判定這是拐騙婦女,抱歉,派蒙。”

派蒙虛空跺了跺腳,“可竹裏都不認識我們了哎。”

“而且賣唱的叫竹裏幽篁,竹裏叫賣唱的阿芙,這兩個人完全不在一個世界吧。”派蒙吐槽,“這樣真的能說話嗎?”

迪盧克在一旁一言不發,他對這種情情愛愛的事本來就沒什麽可說的。

話音未落,竹裏突然松開了溫迪的手,她的表情更空了,自顧自地朝著風龍廢墟裏某一個角落走過去,派蒙連忙跟上去,“竹裏你去哪?”

竹裏茫然地看著她,“我不知道……但是我是不是來過這裏。”

所幸要辦的事情不急於一時,他們跟著竹裏到了風龍廢墟內一個偏僻的角落,那裏是一處早已落滿塵埃的高塔,尚未坍圮,茍延殘喘,默然訴說著歲月的更疊。

“我來過這裏。”她擡頭看了許久,說道,風吹起她脖子上系好的絲帶,她轉過頭看向溫迪,眼中閃爍過極為短暫的清明,“你……溫迪……?”

“幽篁,你想起來了嗎?”

竹裏眨了一下眼睛,“阿芙,我們怎麽在這裏,這裏是哪,他們是誰?”

琴和空還有迪盧克面面相覷。

“等到這裏的事情結束,去找一下隔壁的巖神吧。”溫迪嘆了口氣,“我的音樂也好,故地重游也好,對她完全沒有效果啊。”

順便,他也一定要問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幽篁究竟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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