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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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蛇！
不！
不完全是蛇！
而是一條長著幼兒腦袋的蛇！
又是采生折割！
攥著蛇身，蛇頭不停的扭動。
見掙脫不了，腦袋突然調轉過猛的朝我咬來。
千鈞一發之際，暮蒼玄化身成蛇張口血盆大口。
噴著寒氣的咆哮，頃刻間鎮住了面前的‘蛇娃’。
蛇娃嗚咽一聲，趕緊縮回頭。
任憑我抓住他的尾巴，緊張的繃直身體。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蹲下身，試探性的開口。
“我現在就松開手，你不要跑好不好？我是來救你！”
對於我的靠近，蛇娃的鱗片是炸開的。
但當我說出後面那句話的時候，蛇娃緊縮的瞳孔瞬間散開。
他吸了吸鼻子，彎曲著蛇身將腦袋撐起。
湊近我之後，蛇娃的視線卻投向了我的口袋。
仔細一看，半截手機摟了出來。
“這是手機！”
見蛇娃歪著頭眨巴眼睛，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我趕緊掏出手機，坐到他的跟前。
“這個可以打電話還可以看電視！”
說到這，我打開動畫片。
裏面嘰嘰喳喳的聲音和快樂的畫面，頓時吸引了蛇娃的註意。
他極力伸著腦袋，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
看到精彩處尾巴尖便歡脫的甩起，甚至不知不覺盤到了我的腿上。
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有機會仔細看清蛇娃。
蛇娃的頸部有一圈疤痕，看起來是縫合留下的。
並且疤痕深淺不一，想必縫合的時候太過痛苦掙紮所至。
而鱗片的縫隙上，長著一個個橢圓形冬棗大小的黑色鼓包。
形狀像是結石，但看質感像是軟的。
“月牙兒，別動！”就在我準備伸手去摸的時候，暮蒼玄突然低喝。“那是蜱蟲！”
“蜱蟲？”我大驚失色，“怎麽會這麽大？”
“蜱蟲吸飽了血便會膨脹！”暮蒼玄微微蹙眉，“口器一旦咬在肉裏就不會松口！”
“所以不能強行摘除？”
“是！”暮蒼玄點頭，“要用酒精麻痹或者蚊香熏烤，等蜱蟲自動松開才能去除！”
暮蒼玄的話，讓我胸口發悶。
仔細一看之後，更是心驚肉跳。
蛇娃的身上，密密麻麻叮著數百只的蜱蟲。
蜱蟲的身體被鮮血撐到幾乎呈現半透明狀態，似乎多吸一點就會爆炸一樣。
“月牙兒，你站遠點，我來幫他拿掉這些蜱蟲。人感染蜱蟲的話，後果是很嚴重的。”
“嗯！”
蛇娃是害怕暮蒼玄的，但因為專註力都在手機上，雖然炸著鱗片卻沒有躲開的意思。
暮蒼玄乘著這個機會，拿出風油精。
滴下去之後，將蜱蟲一顆一顆的摘下來。
摘完之後，我順手拿起一塊木板狠狠的拍了下去。
瞬間，鮮血飛濺。
擊打聲嚇得蛇娃一激靈，瞬間卷縮的更緊。
“別怕！”我蹲著身走過去，“你記得家在哪嗎？”
原本正死死盯著手機的蛇娃，視線瞬間投向我。
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甚至，將腦袋埋進了蛇身之間。
“孩子別怕，我會幫你找爸爸媽媽的！”
說到這，我試探性的伸出手。
“我帶你回家！”
此話一出，蛇娃露出腦袋。
隨即，小心翼翼的伸向我。
沒等我反應過來，便蹭向了我的掌心。
他分明是聽得懂人話的！
並且對爸爸媽媽和家這個幾個詞，是有反應的！
我不知道他變成這幅樣子有多久了，但骨子裏還殘留著做人時的記憶！
蛇娃含著淚蹭了我一會，突然撐起蛇身。
他游到一堆雜物前，焦急的望向我。
瞬間，我意識到了什麽。
原本我想要動手，卻被暮蒼玄制止。
他大手一揮，雜物瞬間散開。
一道暗門，出現在眼前。
蛇娃用尾巴敲了敲暗門，上方便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犬吠。
聲音震耳欲聾，且不斷的回蕩。
暮蒼玄瞥了我一眼，便將我拽到身後。
隨即，緩緩伸出手。
‘哢’一聲，門打開了。
一股黴味和惡臭，瞬間撲面而來。
我伸手順著墻邊摸索，終於摸到了一個開關。
按下的瞬間，眼前的畫面讓我大驚失色。
只見一個碩大的鐵籠子裏，正擠著十多個光著身體的孩子。
他們瘦弱的身上汙穢不堪，籠子裏到處都是糞便。
孩子們望向我的眼神，麻木空洞。
除了相互更靠近了些，沒有其他的舉動。
籠子的周圍，則是不同大小的玻璃缸。
而充滿液體的玻璃缸裏浸泡著各種屍體，不是人是也不是動物的，而是人和動物的結合體，是采生折割的失敗品！
“畜生！”
咬牙切齒出這麽兩個字，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
這個童鐵生很狡猾！
他將采生折割的地點放在了狗場的地下，孩子們發出任何動靜哪怕是慘叫，都不會有人聽到。
因為狗吠聲能遮住一切令外界懷疑的聲音！
也能遮住慘無人道的罪行！
蛇娃躲在我的身後，卷縮成一團。
或許他是所有試驗品中的為數不多的幸存者！
“暮蒼玄，我們得把這些孩子帶走！”
“嗯！”暮蒼玄點頭，“在那之前先解決掉那個畜生1！”
說到這，暮蒼玄的耳朵突然動了動。
“他來了！”
話畢，暮蒼玄化身成蛇。
剛游到玻璃缸的後面，我的身後便傳來了腳步聲。
下意識的轉身後，我立刻拉開了距離。
此刻童鐵生正站在門，笑瞇瞇的望著我。
“姐，我找你半天了！面煮好了，加了兩個蛋！”
我沒有做聲，而是死死的盯著童鐵生。
“姐，你說你亂跑什麽？好好的吃碗面就走，不是皆大歡喜嗎？都說你了是我永遠的姐，你非逼著我殺掉我唯一的姐嗎？”
說到這，童鐵生反手將門關上。
“這些孩子是哪來的？”
其實我是明知故問，因為我想要摸清他的底細。
殺他何其簡單，但我想知道還有沒有同夥。
“拐來的！”童鐵生咧嘴。
“你倒是爽快！”
“我說我是撿來的、是領養的你也不信啊！”童鐵生有些無奈的攤開雙臂，“所以，不如實話實說。”
“你怎麽能使出采生折割這種陰毒的手段？”
“姐你居然知道采生折割？不虧是我學識淵博的姐！”童鐵生嘆息，“做這些當然是為了生活啊！祖傳的手藝，可不能丟下！這種術法需要傳承下去嘛！”
“你有手有腳足夠養活自己！為什麽要傷害這些小孩子？”我指著身後的籠子，氣得渾身發抖。“稚子無辜！”
“姐，有手有腳能糊口是沒錯，可我想要的不止是活著，而是活的精致活的奢靡！幹我們這一行的，損陰德！有的斷子絕孫，家族不是早衰就是滅絕，有的好不容易留下了後代，便自小是重病纏身！你看我，心臟病、糖尿病還有嚴重腎衰！我幹不了體力活又想活下去，不得是得秉承祖業嘛！”
說到這，童鐵生輕笑出聲。
“其實，我也算是在做好事！連孩子都看不住，也不配做父母！我只不過是想要將這些孩子從那些不稱職的父母手中拯救出來罷了！”
“信口雌黃！”我忍不住低喝，“所有的受害者有罪輪都是兇手在為自己的罪孽開脫！”
“那又怎樣？”童鐵生一臉的無所謂，“養不了孩子就別生，生了就好好的養著！自己不養丟給父母，被拐了也是活該！”
“如果可以沒有一對父母願意離開自己的孩子，他們只有工作才能換取孩子的衣食無憂！”
“姐，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童鐵生突然攤開雙手，“現在探討一下你喜歡什麽動物！是狗，還是貓？網上說女人是貓，若即若離若隱若現，還極度的高冷驕傲！我想姐應該喜歡貓吧？不！應該喜歡老虎！因為，女人都是母老虎！”
“你想怎麽樣？”
“采生折割的原材料的一向是小孩子，還沒試過大人！因為大人有記憶力，不好被洗腦擺布！但是我，我願意慢慢馴化你！”
“你敢！”
“有什麽不敢的？”童鐵生失笑，“殺一個人和殺一萬個人是沒有區別的！我這樣的人，捉住了就是死！不如乘著東窗事發之前，殺一個賺一個！不過姐你放心，姐是我特殊的人！我會在采生折割的時候給你打麻藥，這樣你就不會那麽痛苦了！”
童鐵生說到這，便慢慢朝我逼近。
這個舉動，讓籠子裏的孩子們立刻驚恐的顫抖起來。
我正想亮出腕刃，童鐵生突然轉頭望向一側。
順著他的視線，我看到了一截搖晃的尾巴尖。
“呵，原來你在這啊！”童鐵生躡手躡腳的縮著脖子，“采生折割將人變狗很簡單，但半人半獸卻是難上加難！當初我從蛇販子那買了幾百條的蟒蛇，將人頭和蛇身縫合，可唯一成功的那條卻逃走了！”
說到這，童鐵生激動的望向我。
“姐，你一來我就找到他了，你可真是我的幸運星！等給你采生折割後，我單獨給你關個籠子！”
說到這，童鐵生一個飛身撲過去。
一把抓住蛇尾，順勢裹在腰上系了個死結。
而後拔河一般，用力的往後拔。
隨著拽出來的蛇尾越來越粗，童鐵生也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
“沒想到一年的時間就長這麽大了！”
原本以為童鐵生拽到了蛇娃，正準備出手幫忙。
可餘光卻瞥到了蛇娃正趴在籠子跟前，正試圖拔掉上面的插銷。
頓時，我豁然開朗。
幫著蛇娃將籠門打開，可那些孩子還擠在一起不肯動彈。
似乎他們逃跑和求生的欲望早已經被磨滅了！
見童鐵生拽蛇尾正拽得起勁，我連忙敲了敲胸口。
‘赤炎！’
‘姐姐，你終於呼叫我了！’
心聲裏，傳來赤炎委屈巴巴的聲音。
‘你在不在古河縣？’
‘當然在！我一直在悄悄的跟蹤你和大蛇！’
‘給我來個傳送門捎些東西給你！’
‘姐姐，是不是給我的生日禮物？你怎麽知道我七天後生日？’
額，今天是赤炎生日？
‘待會再說啦，快點來門！’
‘好勒！’
赤炎話音剛落，一道拱形的波紋虛影便出現在面前。
我不顧滿地的汙穢鉆進籠子，抓住一個孩子的手往外拽。
可是，越拽他們掙紮的越厲害。
就在我急不可耐的時候，蛇娃突然鉆了進去。
只是弓起了蛇身，那些孩子便嚇得竄了起來。
然後蛇娃像是趕鴨子一般，將那些孩子趕進了傳送門。
‘怎麽這麽多小孩！啊！別在我的頭上拉屎！’
當赤炎的心聲隨著傳送門一起消失後，那邊的童鐵生便後傾著身體一聲怒吼。
下一秒，暮蒼玄就被拽到了他的跟前。
“哇靠！”
童鐵生脫口這麽一句，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他張著嘴，上下打量著暮蒼玄。
片刻後，嘴角越揚越高。
“完美！真的完美！我……我從來沒有看到采生折割能做出如此完美無瑕、渾然天成的作品！人的上半身加上蛇的下半身，這是多麽完美的結合啊！這樣完美，為什麽祖訓上卻說這樣拼接會犯神怒？難道因為大地之母也是人身蛇尾的緣故嗎？”
這貨是把暮蒼玄當成了采生折割的試驗品？
童鐵生顫抖著伸出手，朝著暮蒼玄緩緩靠近。
可下一秒，暮蒼玄突然化作蛇身。
只一口，便咬掉了童鐵生的手掌。
“我的手……”童鐵生痛苦的慘叫著，這才目露驚恐。“你……你不是……”
意識到了危險，童鐵生轉身就跑。
可還沒跑多遠，就被蛇尾一把拽回，吐出手掌後狠狠咬住他的胳膊。
硬生生的扯斷後，童鐵生失去平衡的摔在地上。
連滾帶爬的跑遠，卻又被拽了回來。
童鐵生慘叫著拼了命的想要解開腹部的蛇尾，可惜被他打了死結。
“停下！”
眼看著暮蒼玄張開嘴含住了童鐵生的天靈蓋，我趕緊出聲阻止。
“姐！姐救我！”
見暮蒼玄真的松了口，童鐵生急忙朝我蠕來。
“姐！姐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救我好不好？我願意改邪歸正，我願意重新做人！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給我個回頭是岸的機會好不好？”
“好！”我走到童鐵生的跟前，用鞋尖挑起他的下巴。“只要你乖乖配合我！”
“你……你要我做什麽都行！”
“你們做采生折割這一行的，應該有自己的關系網吧？”
“是！是！”童鐵生連連點頭，“因為我們屬於同門同宗，上面都是同一個師傅，所以算是同師門的！我們……我們會互相交流經驗，甚至……甚至配合右拐，互惠互利！”
“我需要他們的具體地址和聯絡方式！”
“好！好！”童鐵生逗得更加厲害，“狗場馬桶的水箱裏有步手機，裏面有個叫‘動物世界’的群聊就是我們的聯系方式！”
“就這麽多？”
“還有！”童鐵生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通訊錄裏的都是！姐！姐趕緊給我叫救護車，我好口渴我失血過多快要死了！”
“等確定你給我東西是真的，我再來救你！”
說到這，我似笑非笑的揚起嘴角。
“放心，姐不會讓你死的！”
……
將資料交給了王眠眠，王眠眠立刻帶著警方一舉搗滅了這個以采生折割為
生的犯罪團夥。
並且在他們的手中，救下了二百八十六名被拐兒童。
可那些已經被害的孩子，卻無法讓他們死而覆生。
而活著被采生折割過幸存的‘怪孩’，也沒法再恢覆正常。
如果讓他們回到父母的身邊，也許又是一個悲劇。
因為他們無法適應社會，社會也無法接納他們。
與其被當成怪物，不如與‘怪物’為伍。
於是在將臣的建議下，我將他們送去了蛇窟。
被采生折割了的孩子，獸性大於人性。
可看到我家奶娃子，一個個卻溫順異常。
“寶寶是天生的王者！”
將臣望著寶寶和那群孩子玩耍的身影，嘴角揚起自豪的弧度。
看得出將臣對奶娃子是極其疼惜的，甚至超過了我。
而我此刻的心裏，卻有些陰郁。
因為黎雅那個大患，還沒有解決。
離開蛇窟後，我回到狗場。
一看到我，籠子裏的童鐵生就立馬撐起身體。
“姐！你要的資料我給你了，采生折割的方法也教你了！你能不能放了我？”
“餵，別得寸進尺！我只是答應救你又沒說要放了你！”
“那你倒是帶我去醫院啊！”童鐵生瞥了一眼空蕩蕩胳膊，“再不去醫院我就死了！”
“怎麽這麽對我沒信心呢？”我對上童鐵生的視線，“不去醫院姐也不會讓你死！”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童鐵生下意識的後退。
“你猜我為什麽讓你教我采生折割？”說到這，我眨了眨眼睛。
對付壞人就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否則，天理不公！
“你……”童鐵生頓時臉色煞白，“不可以！不可以！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言而無信！”
“笑死了，跟我談信用，你配嗎？你不知道為了保住你的命我有多努力！對了，第一次使用采生折割，有可能會手術失敗！如果沒能救活你，那提前說聲抱歉！”
“你這個賤女人！我……”
沒等童鐵生咒罵完，我一把捏住他的下頜，硬生生的掰斷。
隨即，亮出了腕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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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
不！
不完全是蛇！
而是一條長著幼兒腦袋的蛇！
又是采生折割！
攥著蛇身，蛇頭不停的扭動。
見掙脫不了，腦袋突然調轉過猛的朝我咬來。
千鈞一發之際，暮蒼玄化身成蛇張口血盆大口。
噴著寒氣的咆哮，頃刻間鎮住了面前的‘蛇娃’。
蛇娃嗚咽一聲，趕緊縮回頭。
任憑我抓住他的尾巴，緊張的繃直身體。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蹲下身，試探性的開口。
“我現在就松開手，你不要跑好不好？我是來救你！”
對於我的靠近，蛇娃的鱗片是炸開的。
但當我說出後面那句話的時候，蛇娃緊縮的瞳孔瞬間散開。
他吸了吸鼻子，彎曲著蛇身將腦袋撐起。
湊近我之後，蛇娃的視線卻投向了我的口袋。
仔細一看，半截手機摟了出來。
“這是手機！”
見蛇娃歪著頭眨巴眼睛，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我趕緊掏出手機，坐到他的跟前。
“這個可以打電話還可以看電視！”
說到這，我打開動畫片。
裏面嘰嘰喳喳的聲音和快樂的畫面，頓時吸引了蛇娃的註意。
他極力伸著腦袋，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
看到精彩處尾巴尖便歡脫的甩起，甚至不知不覺盤到了我的腿上。
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有機會仔細看清蛇娃。
蛇娃的頸部有一圈疤痕，看起來是縫合留下的。
並且疤痕深淺不一，想必縫合的時候太過痛苦掙紮所至。
而鱗片的縫隙上，長著一個個橢圓形冬棗大小的黑色鼓包。
形狀像是結石，但看質感像是軟的。
“月牙兒，別動！”就在我準備伸手去摸的時候，暮蒼玄突然低喝。“那是蜱蟲！”
“蜱蟲？”我大驚失色，“怎麽會這麽大？”
“蜱蟲吸飽了血便會膨脹！”暮蒼玄微微蹙眉，“口器一旦咬在肉裏就不會松口！”
“所以不能強行摘除？”
“是！”暮蒼玄點頭，“要用酒精麻痹或者蚊香熏烤，等蜱蟲自動松開才能去除！”
暮蒼玄的話，讓我胸口發悶。
仔細一看之後，更是心驚肉跳。
蛇娃的身上，密密麻麻叮著數百只的蜱蟲。
蜱蟲的身體被鮮血撐到幾乎呈現半透明狀態，似乎多吸一點就會爆炸一樣。
“月牙兒，你站遠點，我來幫他拿掉這些蜱蟲。人感染蜱蟲的話，後果是很嚴重的。”
“嗯！”
蛇娃是害怕暮蒼玄的，但因為專註力都在手機上，雖然炸著鱗片卻沒有躲開的意思。
暮蒼玄乘著這個機會，拿出風油精。
滴下去之後，將蜱蟲一顆一顆的摘下來。
摘完之後，我順手拿起一塊木板狠狠的拍了下去。
瞬間，鮮血飛濺。
擊打聲嚇得蛇娃一激靈，瞬間卷縮的更緊。
“別怕！”我蹲著身走過去，“你記得家在哪嗎？”
原本正死死盯著手機的蛇娃，視線瞬間投向我。
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甚至，將腦袋埋進了蛇身之間。
“孩子別怕，我會幫你找爸爸媽媽的！”
說到這，我試探性的伸出手。
“我帶你回家！”
此話一出，蛇娃露出腦袋。
隨即，小心翼翼的伸向我。
沒等我反應過來，便蹭向了我的掌心。
他分明是聽得懂人話的！
並且對爸爸媽媽和家這個幾個詞，是有反應的！
我不知道他變成這幅樣子有多久了，但骨子裏還殘留著做人時的記憶！
蛇娃含著淚蹭了我一會，突然撐起蛇身。
他游到一堆雜物前，焦急的望向我。
瞬間，我意識到了什麽。
原本我想要動手，卻被暮蒼玄制止。
他大手一揮，雜物瞬間散開。
一道暗門，出現在眼前。
蛇娃用尾巴敲了敲暗門，上方便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犬吠。
聲音震耳欲聾，且不斷的回蕩。
暮蒼玄瞥了我一眼，便將我拽到身後。
隨即，緩緩伸出手。
‘哢’一聲，門打開了。
一股黴味和惡臭，瞬間撲面而來。
我伸手順著墻邊摸索，終於摸到了一個開關。
按下的瞬間，眼前的畫面讓我大驚失色。
只見一個碩大的鐵籠子裏，正擠著十多個光著身體的孩子。
他們瘦弱的身上汙穢不堪，籠子裏到處都是糞便。
孩子們望向我的眼神，麻木空洞。
除了相互更靠近了些，沒有其他的舉動。
籠子的周圍，則是不同大小的玻璃缸。
而充滿液體的玻璃缸裏浸泡著各種屍體，不是人是也不是動物的，而是人和動物的結合體，是采生折割的失敗品！
“畜生！”
咬牙切齒出這麽兩個字，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
這個童鐵生很狡猾！
他將采生折割的地點放在了狗場的地下，孩子們發出任何動靜哪怕是慘叫，都不會有人聽到。
因為狗吠聲能遮住一切令外界懷疑的聲音！
也能遮住慘無人道的罪行！
蛇娃躲在我的身後，卷縮成一團。
或許他是所有試驗品中的為數不多的幸存者！
“暮蒼玄，我們得把這些孩子帶走！”
“嗯！”暮蒼玄點頭，“在那之前先解決掉那個畜生1！”
說到這，暮蒼玄的耳朵突然動了動。
“他來了！”
話畢，暮蒼玄化身成蛇。
剛游到玻璃缸的後面，我的身後便傳來了腳步聲。
下意識的轉身後，我立刻拉開了距離。
此刻童鐵生正站在門，笑瞇瞇的望著我。
“姐，我找你半天了！面煮好了，加了兩個蛋！”
我沒有做聲，而是死死的盯著童鐵生。
“姐，你說你亂跑什麽？好好的吃碗面就走，不是皆大歡喜嗎？都說你了是我永遠的姐，你非逼著我殺掉我唯一的姐嗎？”
說到這，童鐵生反手將門關上。
“這些孩子是哪來的？”
其實我是明知故問，因為我想要摸清他的底細。
殺他何其簡單，但我想知道還有沒有同夥。
“拐來的！”童鐵生咧嘴。
“你倒是爽快！”
“我說我是撿來的、是領養的你也不信啊！”童鐵生有些無奈的攤開雙臂，“所以，不如實話實說。”
“你怎麽能使出采生折割這種陰毒的手段？”
“姐你居然知道采生折割？不虧是我學識淵博的姐！”童鐵生嘆息，“做這些當然是為了生活啊！祖傳的手藝，可不能丟下！這種術法需要傳承下去嘛！”
“你有手有腳足夠養活自己！為什麽要傷害這些小孩子？”我指著身後的籠子，氣得渾身發抖。“稚子無辜！”
“姐，有手有腳能糊口是沒錯，可我想要的不止是活著，而是活的精致活的奢靡！幹我們這一行的，損陰德！有的斷子絕孫，家族不是早衰就是滅絕，有的好不容易留下了後代，便自小是重病纏身！你看我，心臟病、糖尿病還有嚴重腎衰！我幹不了體力活又想活下去，不得是得秉承祖業嘛！”
說到這，童鐵生輕笑出聲。
“其實，我也算是在做好事！連孩子都看不住，也不配做父母！我只不過是想要將這些孩子從那些不稱職的父母手中拯救出來罷了！”
“信口雌黃！”我忍不住低喝，“所有的受害者有罪輪都是兇手在為自己的罪孽開脫！”
“那又怎樣？”童鐵生一臉的無所謂，“養不了孩子就別生，生了就好好的養著！自己不養丟給父母，被拐了也是活該！”
“如果可以沒有一對父母願意離開自己的孩子，他們只有工作才能換取孩子的衣食無憂！”
“姐，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童鐵生突然攤開雙手，“現在探討一下你喜歡什麽動物！是狗，還是貓？網上說女人是貓，若即若離若隱若現，還極度的高冷驕傲！我想姐應該喜歡貓吧？不！應該喜歡老虎！因為，女人都是母老虎！”
“你想怎麽樣？”
“采生折割的原材料的一向是小孩子，還沒試過大人！因為大人有記憶力，不好被洗腦擺布！但是我，我願意慢慢馴化你！”
“你敢！”
“有什麽不敢的？”童鐵生失笑，“殺一個人和殺一萬個人是沒有區別的！我這樣的人，捉住了就是死！不如乘著東窗事發之前，殺一個賺一個！不過姐你放心，姐是我特殊的人！我會在采生折割的時候給你打麻藥，這樣你就不會那麽痛苦了！”
童鐵生說到這，便慢慢朝我逼近。
這個舉動，讓籠子裏的孩子們立刻驚恐的顫抖起來。
我正想亮出腕刃，童鐵生突然轉頭望向一側。
順著他的視線，我看到了一截搖晃的尾巴尖。
“呵，原來你在這啊！”童鐵生躡手躡腳的縮著脖子，“采生折割將人變狗很簡單，但半人半獸卻是難上加難！當初我從蛇販子那買了幾百條的蟒蛇，將人頭和蛇身縫合，可唯一成功的那條卻逃走了！”
說到這，童鐵生激動的望向我。
“姐，你一來我就找到他了，你可真是我的幸運星！等給你采生折割後，我單獨給你關個籠子！”
說到這，童鐵生一個飛身撲過去。
一把抓住蛇尾，順勢裹在腰上系了個死結。
而後拔河一般，用力的往後拔。
隨著拽出來的蛇尾越來越粗，童鐵生也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
“沒想到一年的時間就長這麽大了！”
原本以為童鐵生拽到了蛇娃，正準備出手幫忙。
可餘光卻瞥到了蛇娃正趴在籠子跟前，正試圖拔掉上面的插銷。
頓時，我豁然開朗。
幫著蛇娃將籠門打開，可那些孩子還擠在一起不肯動彈。
似乎他們逃跑和求生的欲望早已經被磨滅了！
見童鐵生拽蛇尾正拽得起勁，我連忙敲了敲胸口。
‘赤炎！’
‘姐姐，你終於呼叫我了！’
心聲裏，傳來赤炎委屈巴巴的聲音。
‘你在不在古河縣？’
‘當然在！我一直在悄悄的跟蹤你和大蛇！’
‘給我來個傳送門捎些東西給你！’
‘姐姐，是不是給我的生日禮物？你怎麽知道我七天後生日？’
額，今天是赤炎生日？
‘待會再說啦，快點來門！’
‘好勒！’
赤炎話音剛落，一道拱形的波紋虛影便出現在面前。
我不顧滿地的汙穢鉆進籠子，抓住一個孩子的手往外拽。
可是，越拽他們掙紮的越厲害。
就在我急不可耐的時候，蛇娃突然鉆了進去。
只是弓起了蛇身，那些孩子便嚇得竄了起來。
然後蛇娃像是趕鴨子一般，將那些孩子趕進了傳送門。
‘怎麽這麽多小孩！啊！別在我的頭上拉屎！’
當赤炎的心聲隨著傳送門一起消失後，那邊的童鐵生便後傾著身體一聲怒吼。
下一秒，暮蒼玄就被拽到了他的跟前。
“哇靠！”
童鐵生脫口這麽一句，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他張著嘴，上下打量著暮蒼玄。
片刻後，嘴角越揚越高。
“完美！真的完美！我……我從來沒有看到采生折割能做出如此完美無瑕、渾然天成的作品！人的上半身加上蛇的下半身，這是多麽完美的結合啊！這樣完美，為什麽祖訓上卻說這樣拼接會犯神怒？難道因為大地之母也是人身蛇尾的緣故嗎？”
這貨是把暮蒼玄當成了采生折割的試驗品？
童鐵生顫抖著伸出手，朝著暮蒼玄緩緩靠近。
可下一秒，暮蒼玄突然化作蛇身。
只一口，便咬掉了童鐵生的手掌。
“我的手……”童鐵生痛苦的慘叫著，這才目露驚恐。“你……你不是……”
意識到了危險，童鐵生轉身就跑。
可還沒跑多遠，就被蛇尾一把拽回，吐出手掌後狠狠咬住他的胳膊。
硬生生的扯斷後，童鐵生失去平衡的摔在地上。
連滾帶爬的跑遠，卻又被拽了回來。
童鐵生慘叫著拼了命的想要解開腹部的蛇尾，可惜被他打了死結。
“停下！”
眼看著暮蒼玄張開嘴含住了童鐵生的天靈蓋，我趕緊出聲阻止。
“姐！姐救我！”
見暮蒼玄真的松了口，童鐵生急忙朝我蠕來。
“姐！姐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救我好不好？我願意改邪歸正，我願意重新做人！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給我個回頭是岸的機會好不好？”
“好！”我走到童鐵生的跟前，用鞋尖挑起他的下巴。“只要你乖乖配合我！”
“你……你要我做什麽都行！”
“你們做采生折割這一行的，應該有自己的關系網吧？”
“是！是！”童鐵生連連點頭，“因為我們屬於同門同宗，上面都是同一個師傅，所以算是同師門的！我們……我們會互相交流經驗，甚至……甚至配合右拐，互惠互利！”
“我需要他們的具體地址和聯絡方式！”
“好！好！”童鐵生逗得更加厲害，“狗場馬桶的水箱裏有步手機，裏面有個叫‘動物世界’的群聊就是我們的聯系方式！”
“就這麽多？”
“還有！”童鐵生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通訊錄裏的都是！姐！姐趕緊給我叫救護車，我好口渴我失血過多快要死了！”
“等確定你給我東西是真的，我再來救你！”
說到這，我似笑非笑的揚起嘴角。
“放心，姐不會讓你死的！”
……
將資料交給了王眠眠，王眠眠立刻帶著警方一舉搗滅了這個以采生折割為
生的犯罪團夥。
並且在他們的手中，救下了二百八十六名被拐兒童。
可那些已經被害的孩子，卻無法讓他們死而覆生。
而活著被采生折割過幸存的‘怪孩’，也沒法再恢覆正常。
如果讓他們回到父母的身邊，也許又是一個悲劇。
因為他們無法適應社會，社會也無法接納他們。
與其被當成怪物，不如與‘怪物’為伍。
於是在將臣的建議下，我將他們送去了蛇窟。
被采生折割了的孩子，獸性大於人性。
可看到我家奶娃子，一個個卻溫順異常。
“寶寶是天生的王者！”
將臣望著寶寶和那群孩子玩耍的身影，嘴角揚起自豪的弧度。
看得出將臣對奶娃子是極其疼惜的，甚至超過了我。
而我此刻的心裏，卻有些陰郁。
因為黎雅那個大患，還沒有解決。
離開蛇窟後，我回到狗場。
一看到我，籠子裏的童鐵生就立馬撐起身體。
“姐！你要的資料我給你了，采生折割的方法也教你了！你能不能放了我？”
“餵，別得寸進尺！我只是答應救你又沒說要放了你！”
“那你倒是帶我去醫院啊！”童鐵生瞥了一眼空蕩蕩胳膊，“再不去醫院我就死了！”
“怎麽這麽對我沒信心呢？”我對上童鐵生的視線，“不去醫院姐也不會讓你死！”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童鐵生下意識的後退。
“你猜我為什麽讓你教我采生折割？”說到這，我眨了眨眼睛。
對付壞人就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否則，天理不公！
“你……”童鐵生頓時臉色煞白，“不可以！不可以！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言而無信！”
“笑死了，跟我談信用，你配嗎？你不知道為了保住你的命我有多努力！對了，第一次使用采生折割，有可能會手術失敗！如果沒能救活你，那提前說聲抱歉！”
“你這個賤女人！我……”
沒等童鐵生咒罵完，我一把捏住他的下頜，硬生生的掰斷。
隨即，亮出了腕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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