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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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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櫻滿腔抱怨——想她哪裏是給自己找了個情人呢,她是給自己找了個大爺。

以前她在落雁山時,上下兩任教主都寵著她,將她養得嬌美人甜,是斬教上下教眾心中的仙子。離開落雁山後,白落櫻實在打不過張茂,只好委曲求全,給自己認了個情人。她沒好好學過武,她和張茂在一起天天膽戰心驚——怕張茂恢覆記憶,怕張茂恢覆記憶後就要殺她。

白姑娘彎下腰,柔軟芳香的長發發尾拂過青年面孔,讓青年整張面孔紅如烤蝦:“夜神大人,如果你真覺得我們不合適,那我們不如……”

張茂立即:“對不起。”

白落櫻:“……?”

她訝然揚眉,看面前男人腰板挺直,眉毛都沒動一下,就給她來了這麽一句。白落櫻默了一下,戳他硬邦邦的肩:“你哪兒對不起我了?”

張茂不知道,但是張茂很認真:“你不高興,總是我惹了你。雖然我不知道是哪裏的問題,但一定是我的錯。我沒有照顧好你。”

白落櫻望著他英俊的面孔,他擡目,與她目光對上。白落櫻心中一蕩,忽然想到了那晚他抱著她強迫她、索吻的強勢樣。白落櫻睫毛顫了顫,她捂住半張臉,有些靦腆地笑了一下:“其實……也不怪你啦。”

張茂看她如此甜美,心中大動。他這位情人,身嬌體軟,性格純真,讓他手指發癢。

張茂聲音粗啞,剛硬如脅迫:“那能牽下手麽?”

白落櫻跺腳。

牽手牽手,他就知道牽手!

白落櫻把手往後一背:“不行。”

張茂楞一下後,沒吭氣,眼中神色微失落。他真是一個不茍言笑的人,嬌美的姑娘都彎下腰與他說話了,他還筆直地看著前方,不知要看向哪裏去。白落櫻等了半天,發現自己真是高估夜神了。她暗示再暗示,矯情再矯情,但夜神獨身這麽多年,不是沒有緣故的。

白姑娘只好上前,在張茂詫異下,往他懷裏一滾。張茂滿心驚駭,溫香軟玉驟然撲了過來,他楞楞地張開手臂接了滿懷。白姑娘已經坐到了他懷裏,抱住了他的脖頸,笑盈盈地擡下巴看他:“不給你牽手。但可以給你親親抱抱。”

夜神:“……”

他滿心驚喜!還能這樣!

還能這樣!

另一旁蹲著的俘虜任毅和陸嘉二人捂著眼,簡直沒眼看那兩人的甜蜜。他們光聽到白聖女的笑聲,都沒聽到夜神怎麽說話。真是納悶,悶成這樣的夜神,一板一眼,整日不是揍他們就是準備揍他們,和白聖女的交流實在少得可憐……就這樣,都能拐到白姑娘這樣的美人啊?

老天不仁啊。

白落櫻則坐在夜神僵硬卻發緊的擁抱中,摟住他脖頸笑。他一方面無措,一方面卻知道緊緊抱著她不舍得放開。白落櫻拂開他臉頰邊貼著的發絲,紅唇湊到他耳邊,她聲音小小地訴說自己的請求:“我不喜歡你冷冰冰的,我喜歡你那晚的熱情……”

張茂:“唔。”

他努力回憶:他是怎麽熱情的?

無奈他大腦空白,想到那晚,就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記憶湧出來,讓他頭驟痛。他的額頭一抽一抽,那些失去的記憶片段和飲酒後斷片的記憶湊在一起打架,打得張茂臉色難看……白落櫻擡頭,張茂立即抱緊她。

他保證:“我會的,我會的。”

白落櫻橫他一眼:你會什麽呀?

但她抱著他脖頸,任他十指掐扣著她柔軟的腰,將她整個人緊緊護在懷中。白落櫻親一親他的臉蛋,他就快速慌張卻裝淡定地紅著臉。白姑娘心裏覺得有趣,她從來被人捧著,還沒遇到過這種滿身煞氣、想對她好、卻不知道怎麽對她好的人。

美麗的白落櫻,從出生起,先被母親白鳳疼愛,後被她的師姊女瑤寵著。母親和師姊前後給她營造出無憂無慮的生長環境,她不必練武,不必關心江湖大事,不必考慮正邪之分。連她生平第一次動情,碰上的也是張茂這樣正邪不定、隨時可變立場的人。

白落櫻依偎在情郎懷中,望向羅象門的方向。她想的仍然是:先闖名器大會救人;再去洛陽和朝廷大人物聯絡。

其他事,她尚不知,也不關心。

她此時最擔憂的,也不過是金使的消息已經兩日沒送出來了,莫非金使已經遇難?

……

大夜將落,天邊魚肚白清光俯罩大地。鳥鳴聲啾啾,客棧後院中,女瑤立在水井邊,一只鴿子從她手中飛出,拍震翅膀沖上蒼穹。她眸子幽黑,盯著夜空。女瑤也得知了金使失蹤的消息,她沈眉,想著這件事,和自己發現的小玉樓秘密,是否會有聯系。

在寒風中站了半天,倏而,女瑤耳朵一動,側過頭,看到後院門口進來身量瘦長的少俠。少俠雋秀美姿,擡著清明眼眸看她,他的眼神分明幾個大字——讓我抓到你了吧?哦哦哦,你又在和斬教壞人們聯系。

他的眼神實在可愛,還沒有威脅性,女瑤被逗得噗嗤樂。

她又板起臉:“我跟魔教人聯系怎麽了?我救我的同僚們,還礙著你了啊小哥哥?幫助朋友難道不對麽?”

程勿臉被她說的一紅。

他那副正直的“抓到你小辮”的神色一收,幹咳一聲,說道:“我沒有說不對。但是小腰妹妹你還記得你受了重傷麽?你自己傷勢好不了,日夜受折磨,還要跑去鬧人家的名器大會……這多不好。”

程勿不讚同地看著她:“你就不能好好養傷麽?你在斬教地位也沒高過女瑤吧,你們教主都不急著救下屬,你幹什麽總積極沖在前頭?沖在前頭當然不是不好,可是你有傷啊……你就歇一歇,讓斬教其他人沖前頭不好麽?”

女瑤手蓋住半邊臉:不好意思,我就是女瑤,我就是我們斬教最著急沖在前頭的那個人。

程勿再猶豫了下,說:“而且你們魔教……都不是好人。”

女瑤擡目,神色莫測地看他。

程勿連忙走過來急聲:“我當然不是說你!但你們魔教,就是,就是做壞事啊……你、你就不能脫離魔教麽,小腰妹妹你當然沒做壞事,可是你總跟著那些人……”

女瑤:“小哥哥,你不懂的。江湖上勢力劃分,並不是你眼中所看到的正和邪。魔門講的是無所拘束,黃泉無路,惡鬼回頭,那並不是你眼中的濫殺無辜。我們正邪兩方,這一次勢力劃分,起碼過了百年了。魔門被壓了百餘年,江湖上所有的聲音,都是四大門派發出的。”

“他們說誰是惡人,誰就是惡人。”

“他們說自己是君子,那自己就是君子。”

“現在的四大門派,和一開始早就不一樣了。四大門派用各種聲音將斬教推到對立面,讓人說女瑤羅剎、人人誅之而後快。但是事實如何,除了四大門派內部,世間人都是不知道真相的。就拿你們雁北程家來說,有江湖第一的美稱。人人都以為程家的天才是用來對付鉗制魔教教主的,但是程家那種聚一輩人為一人用的心法……小哥哥你是受害者。你以為,程家不讓你們出家門,沒有原因麽?你們程家那種心法,敢公之於眾麽?”

“這也是邪道。和我們魔門沒什麽不同。程家避世,自然有保護自己的意思。”

女瑤微笑,她的聲音充滿蠱惑:“現在的正道和魔門沒什麽不同,不同的只是立場。真正的魔道,是人生了心魔,執念已生,無惡不作,喪失理智。無論是正道人士還是魔道人士,到了生心魔、亂殺人的這一步,那才是真正的墮入魔道。但事實是無論我們還是四大門派,學武所為的都是遠離這種事……你說,正邪之分有什麽意思?”

程勿呆呆看著她。

她的說辭……和他曾經聽到的女瑤說辭,真是一模一樣。

那種理所當然的態度……她一步步逼近他,她擡頭望著他,她把她那套理論說給他聽,試圖說服他,誘拐他入魔門……

程勿猛地側頭,躲開女瑤的視線。他身子顫了一下,輕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們誰是壞人,誰是好人,因為我不認識你們。但是我會自己看,用自己的眼睛看……我不偏袒正道,也不偏袒魔門。我要自己看清楚,這個江湖,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手搭在女瑤肩上:“……在此之前,小腰妹妹,你別蠱惑我,好麽?”

女瑤:“……”

她楞住,神色古怪:程小勿居然知道她在蠱惑他?

程勿眼睛移回來,他漆黑幹凈的眼睛俯下來看她。他的睫毛濃黑,下面的眼睛水量充足總像是隨時沾著水霧。這雙眼睛純澈黑暗,像黑色的玉石,水潤而溫暖,他靜靜地看著女瑤……女瑤被他看得幾分不自在,別過了臉。

他們目的不一樣,女瑤是要去名器大會上鬧事,攪得四大門派越亂,對她來說越好;程勿剛入江湖就和一個妖女混在一起,他心中卻充滿向往,還想見識一下大門派的氣度,想偷個懶,看以他的資質能不能入得了羅象門。

目的不同,二人竟然如此和平地要趕去同一個地方。女瑤覺得命運真是逗趣,她忍不住笑染腮幫:“知道了,小哥哥。”

她握住他的手,往院外走。她很快調整好了情緒,回過頭來對他嫣然一笑:“那小哥哥,我就來帶你見識這個江湖,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吧……”

“這個江湖壞人和好人都很多,我們此去名器大會,不知會遇上什麽事。小哥哥倒不用怕,站在我身邊就好。我呢,別的優勢可是寥寥無幾。但是誰欺負了小哥哥你,我就會殺了他。”

程勿心中感動。

然後他緊張地說:“不能濫殺無辜!”

他再補充:“我不用你保護我,我會保護你。”

女瑤回頭無語看他:“……”

女瑤和程勿一起回客棧,他們行在清晨的早露中,身後天邊的火紅色光跟隨他們,染上他們颯然的衣袍。少年溫潤初成,姑娘自信強大,他們衣袂彼此相挨又拂開,如他們的關系一般。紅日在身後生起,天光大亮,他們慢悠悠地並肩而行,腳下塵煙不生。他們擡眸,順著女瑤手指的方向,看向遠方——

中州羅象門,青山如屏,郁草為鄰,蔥蔥郁郁,整座山籠罩在乳白色的雲霧中。羅象門依山而建,當是四年一次名器大會今次的主場,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時不我待,歲月永追。時入七月尾,名器大會召開的日期已到,各方人士,無論正邪,都向羅象門趕去——

白落櫻和張茂趕向山下,在那裏,與四面八方的魔門人士匯合。大著肚子的秦霜河不遠千裏追隨聖女,他們盯著羅象門,目光如炬,想要救出關押在山上的魔門人士。他們在山下相聚,開始踩點,入不了正門,他們打算在四方逛逛,尋找最合適的攻山地點打上名器大會去;

女瑤和程勿也動了身。他們混入小玉樓這個門派中,這個門派當真神奇,隸屬於羅象門下,享受羅象門下屬門派可以得到的好處,但因為門派內人丁稀少,居然不用履行義務。一個瘋瘋癲癲的師父和三個茫然的徒弟,皆不知羅象門怎麽就把小玉樓收成了下屬門派。然小玉樓當真有羅象門發下的請帖,三個徒弟給自己的師父好好打扮一下,領著女瑤和程勿,顫巍巍地向羅象門看守人遞出請帖,要求入山門;

謝微說服了沈浸在紅塵百象中的雁北程家少主程淮,青年才俊、真陽派的長老謝微整理儀容後,帶領程家少主程淮登上了山門。程淮眼神依然陰鷙,周身戾氣卻因許多天的江湖磨煉而減了很多。他好奇地跟在那謝微公子身後,擡起頭,參觀這赫赫有名的四大門派之一羅象門是何等樣貌,和他們程家有什麽不同;

藥宗的女宗主進了大殿,和羅象門的五十餘歲的老掌門見面。藥宗在四大門派中地位最低,這位年輕的女宗主羅起秀,從一開始就把自己的姿態放得極低。她恭敬禮貌,客氣有度。有些人嘲這位女宗主毫無當家掌門之氣度,藥宗遲早從四大門派中除名;有些人目光熱辣地盯著這位女宗主,想她人前冰清玉潔,人後不知是何面孔。女宗主羅起秀對此一概無視,垂下眼,眼觀鼻鼻觀心,等著名器大會的召開;

雲頂山上,真陽派的弟子們練武勤奮,他們的掌門謝望,和妻子站在山巔,目光穿越層層雲霭,探向遙遠的羅象門所在地段。謝夫人靠在夫君肩上喘氣,想她不曾習武,隨夫君登上山巔,她已氣喘籲籲、渾身乏力。身後弟子匆匆前來,遞給謝望一封手書。謝望瞥了一眼後,跟妻子說:“朝劍門的掌門曹雲章到底還是坐不住,悄悄趕往名器大會去了。”謝夫人詫異:“名器大會都要開始了,他還趕得及麽?”謝望含笑,笑而不語;

朝劍門整個門派上下習劍為主,因所在地段相近緣故,朝劍門這幾年和真陽派交情比較多。許是交情多了,朝劍門上下也學著真陽派的作風,開始修身養性,這幾年在江湖上的行動已經很少。此次名器大會,與上一次的落雁山討伐女瑤一樣,朝劍門只敷衍十分地派去了些弟子,表示朝劍門出了人。但這一次名器大會,朝劍門的弟子們已經到了羅象門,朝劍門的老頭子掌門曹雲章還是放心不下,在大會即將召開時下了山,趕去羅象門;

羅象門山門大開,羅象門的掌門出了關,與各門派人見面。然此次大會的主負責人,當是羅象門的大弟子蔣聲。蔣家族人、羅象門弟子在大師兄蔣聲的安排下,有條不紊地接見各方人士,調節四處矛盾,給客人安排合適住處……

……

七月的最後一天,女瑤也過了山門,登上了羅象門。

她與小玉樓的師徒幾人一起,旁邊跟著程勿,如這方好奇名器大會的普通小門派的人一樣,興致盎然地仰頭,打量著這建立在大山中的門派。羅象門的弟子們引路,矜傲無比地把這些沒見過世面的普通江湖人領進自己大門。

程勿眼睛發亮,目中激動之光閃爍,身子輕微發抖。他立在山間,呼吸一口清新空氣,只覺滿心暢意。

女瑤拉著他因緊張而汗濕的手走過幾個羅象門弟子,還聽到離得遠的弟子對他們的嘲弄:

“瞧那個少俠!長得人模人樣,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剛進了山門就快暈過去的樣子,嘖嘖……”

女瑤慢悠悠地回頭,含笑看向那身後嚼舌根的幾個弟子。她的眼睛幽暗,非是戾氣十足,把人震得當場嚇哭那種,而是那種陰測測的,噙著笑的,看你一眼。她的眼神是那種記仇的眼神,她輕飄飄地看一眼,那眼神在輕描淡寫地說——我記住你了。

這種“你給我等著”的眼神,駭得那幾個弟子當場變色。他們臉色大變,跨前幾步就要理論。不想那個被他們嘲笑的少俠身子忽然一側,擋住了小姑娘的眼神。少俠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低頭責備地看女瑤:小腰妹妹,你答應過我不亂來的。

而小玉樓的師徒幾人看到了這番動靜,徒弟三人換了個眼神:哎,我就知道,魔教妖女肯定要鬧事。

人來人往,上山的人太多,那幾個弟子一個楞神,被少俠擋住視線片刻後,再看時,小玉樓那幾人已經上了山,看不見了。幾人無奈,卻又大怒生氣。他們尚不知程勿救了他們一命,若是讓斬教教主真的記住他們幾人——這世上,能讓女瑤記住的,目前也只有四大門派的掌門而已啊。

當天晚上,幾人住在山上,再過一日,名器大會就會召開。像小玉樓這種無關緊要的小門派,羅象門的人只是隨便過來登記了下,像大師兄蔣聲這種重要人物,都不會過來。女瑤壓根不怕身份暴露,晚上用過膳後,跟同行者道了別,回到自己客房,女瑤就開始換衣服了。

她把漂亮的耳珰、簪子、臂釧摘下,收入包袱;擦幹凈口脂,洗幹凈臉,脫了一身襯得她明媚多嬌的少女衣衫,從包袱裏把她很久不穿的一身黑色武袍翻了出來。女瑤換好衣服,長發一束,再把匕首、銀針之類小雜物往懷中一塞,就從窗戶跳出去,出了門。

女瑤躍上房頂,她看著燈火闌珊的夜景,挑高眉,要再向前跳時,屋下傳來一個無奈的聲音——

“小腰妹妹!”

女瑤被嚇得一哆嗦,差點從屋頂摔下去。她頭皮發麻,身後勁風吹過她頸後汗毛,少俠已經躍上了房頂,站到了她旁邊。程勿扣住她肩膀,非常無語地看著她:“我就知道你不會聽我的!你還受著傷啊小腰妹妹!”

女瑤被他那種直透人心的眼神看得臉紅,她別過臉,心想:艹。程勿的武功進步真是快,這麽容易就能跟上我了。

她知道程勿內力龐大,他以前是身懷寶藏,但是他不知道怎麽用。經過女瑤開發後,程勿會用他的內力了。但是女瑤心中憋屈,她微微哀傷:是不是從此以後,我幹什麽都瞞不住程勿了?我是不是給自己找了個行走的正直大禮包?

程勿瞪著她。

女瑤擡頭,冷冰冰:“怎麽樣?你非要攔我不成?”

半晌,程少俠眉目下壓,輕聲:“你非要夜闖羅象門的話,我攔不住你,只能跟著你一起了。”

女瑤:“……”

程勿:“你要去哪裏?我們快走吧。”

女瑤定睛一看,程少俠一身黑衣,英姿颯颯,手束袖、踩武靴,多了幾分江湖少俠的俊俏瀟灑感。他倒是真的料到了她不會聽他的,早早換好了夜行衣,願和她一同去,照應照應她。

女瑤心中一軟:她的小勿,真是、真是……

程勿低頭,嚴肅申明:“但我不會幫你亂殺人的。”

女瑤白他一眼,纖細手指牽住他的手。她的十指在他手心輕輕一掃,讓他雙腿發麻、差點跌倒。程勿滿面赤紅時,被女瑤一提而起,二人淩空躍步,深入了寒夜中,進入羅象門少人的山頭……

一刻後,兩人走在荒涼的山道上,沒有找到哪裏人能少一點的地方。女瑤也是第一次來這裏,她滿目迷茫,跟在程勿身後。看程少俠在前帶路,女瑤戲弄他道:“小哥哥不必心急,有沒有結果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不要撞上人就好。”

程勿面孔緊繃,回頭望她一眼。

女瑤:“……?”

程勿苦著臉:“你別這麽說。你越說不會什麽,我越會——啊啊啊啊啊救命!”

程勿腳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準確地抓住程勿的腳踝。少俠一駭,轉身跳起,一腳把抓著他腳踝的手踹下去,他衣袍揚起,抑制著全身尖叫的沖動撲入了旁邊姑娘的懷中。

女瑤:“……”

艹。

小哭包這倒黴勁兒,換個地方都還這麽靈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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