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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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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賜婚

80.

刑部天牢。

沈讓一身墨藍色的錦袍坐在上首, 手上端著一杯清茶慢啜,姿態分外悠閑。

若不是底下扔著一個被全身捆綁住的成王,只看他的模樣, 根本猜不出是在天牢, 倒像是在游湖賞景。

成王渾身上下都被捆住,拇指粗的麻繩狠狠殺入皮/肉之間, 因為勒得太緊,血液無法流通, 以至於臉色憋悶得發青。

他跪伏在地上,看著上首的沈讓,艱難道:“你不如殺了我……”

沈讓慢條斯理地把茶杯放下, 嗤笑道:“六弟,你總不會是在等著烏日格來救你。”

成王一怔,隨即意識到什麽, 不可置信地開口, “為了一個, 一個女人,你竟然瘋到這個地步, 你敢殺了烏日格?你可,別忘了, 那烏古烈的汗王妃, 可是,可是沈妙……”

不等他說出這個名字,沈讓眸色當即一厲,隨即又實在想不通地問:“你既想從我的手裏搶東西, 卻也敢小瞧我?你當真以為,我這十年來都會被蒙在鼓裏?”

“妙貞, 早在十年前我就親手葬了他。”

成王呼吸一窒,他看著沈讓冷淡的面孔,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步子實在太慢,慢了沈讓整整十年。

“至於烏古烈的事,烏日格敢入京,我就沒有打算放他們回去,烏古烈本就是我大雍的領土,我憑什麽歸還?”

他的語氣很淡,可是每一個字底下都藏著完全的狠意,成王看著沈讓,忽然生出一種荒唐的念頭,他忍不住想,難怪最後是沈讓握住了兵權。

事已至此,一切塵埃落地,成王敗寇,他自知已經沒了再和他爭的任何籌碼,頹然道:“你殺了我吧。”

沈讓冷笑一聲,“殺了你?”

“你不會以為,當日你敢那般對孤的寧寧,今日,我會輕易讓你死了吧。”

沈讓擡手示意了一下身後,立刻上來兩個人,各自手裏還拿著一截粗麻繩,上前把成王的脖頸和嘴巴全都勒住。

沈讓看著他因窒息而臉色漲紅再泛青,掙紮的動作不住放大而又漸漸微弱。

“松綁。”沈讓淡淡地吩咐。

成王就像是脫了水的魚,此時遇到下雨,連忙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

沈讓卻不等他呼吸夠,再度擡了下手,底下人立刻會意,將繩子再度勒緊。

如此循環往覆,沈讓看了一會兒就沒了興致,擱下茶杯,起身朝外走去。

刑部之外,藺池正在門口等他。

沈讓走過去,問:“事情處理的如何?”

藺池道:“殿下放心,朝臣們都已經安撫好了,樊際親自派人將他們各自送回府邸,不會再出什麽亂子。”

沈讓問,“烏日格那邊呢?”

藺池道:“已經按照殿下的意思,軟禁起來了。”

沈讓輕嗯一聲,沒有說話。

藺池跟在沈讓身邊也有多年,對於這位主子的性子也算了解,他知道沈讓就是在等自己開口,幹脆拱手道:“這次的事,要多謝殿下,郡主才……”

沈讓回頭看他一眼,“藺池,你是聰明人。”

藺池垂手,“是。”

“那你就應該知道,我一向不是個寬和的主子。”

藺池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那位寧姑娘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他一早就知道,此番為了宣叢夢冒險算計了一次姜毓寧,又恰好引出事來,好在寧姑娘無事。

否則,只看成王的下場如此,就知道自己也好不了。

他沈默許久,才開口道:“烏日格被囚上京,烏古烈定然要有動蕩,平州不安,百姓不寧,屬下請旨出征,為殿下平定禍亂。”

沈讓不得不承認,藺池所說的,正是他心中所想。

平州的邊將不能長期駐守一個人,更何況西北還有一個不辨忠奸的靖邊侯,建昭帝活不了幾天了,他登基之後,自然要在邊疆換上自己的人。

對於藺池的忠心,他還是沒有懷疑過的。

藺池只看沈讓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這話猜對了,他深吸一口氣,悄悄松開袖口裏攥緊的拳頭。

沈讓居高臨下,清晰地看到藺池整個人都松懈了下來,無聲地笑了笑,道:“念在你我相識多年,到時候你出征西北,孤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他說的這件事,自然是指宣叢夢。

當日藺池把宣叢夢救下之後,只來得及將她安置到姜毓寧隔壁的房間,叫了大夫和婢女給他診治之後,就匆匆離去,替沈讓辦正事去了。

再之後,還是沈讓吩咐人把宣叢夢送回清河公主府,到現在已經過去一整天了,不知情況如何。

他沒有打探,是因為並不關心。

但成王已死,宣叢夢重新恢覆了自由身,藺池若是想娶她,他倒也可以順水推舟做個人情。

卻不想藺池道:“殿下好意,屬

下心領。但郡主是金枝玉葉,我不過是江南一介布衣,實在不配。”

“不過,既然殿下許諾臣一件事。那屬下就求陛下能護佑郡主餘生順遂,再無波折。”

說完,他拱手一揖,“朝中還有事,屬下告退。”

沈讓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輕哼一聲,沒再說什麽。

這時,樊際從刑部出來,立定在沈讓的身邊,低聲道:“殿下,成王死了。”

“嗯。”沈讓神色淡定地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吩咐道,“去知會李醫正一聲,眼看又要到盛夏,陛下年邁體弱,只怕是要撐不過去了。”

縱使早已料到會有這麽一天,可是樊際聽著這話,還是不免神思一凜,他鄭重拱手,答應道:“是,屬下領旨。”

-

五月二十七。

在即將邁入夏天的時候,建昭帝駕崩,舉國哀喪。

皇六子成王趁亂勾結烏古烈汗王烏日格,意圖謀反,最後還是失手被擒。

至於汗王妃瑞陽公主,因為是初發現這件事的人,被成王錯殺。

六月初四。

已經登基為帝的沈讓追封她為長公主,為她解除了和烏古烈汗王的婚約,讓她死後得以魂歸故裏。

至於建昭帝臨終前的最後一道聖旨,是給太子賜婚。

賜婚的對象,卻是那位新晉的寧安縣主。

婚期定在次年。

不明真相的人紛紛感嘆,先帝愛子之心,讓人感嘆。

更有人猜測,不知那位寧安縣主到底是如何出眾,先帝在臨去前的最後一道旨意將她嫁給太子,想必是早就看中她,一直有這個打算。

因此,這賜婚的消息一出,不僅沒人持反對意見,反而更多的人都把姜毓寧吹得天上有地下無,和太子殿下實在不能再般配。

姜毓寧接到聖旨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雖然沈讓一早就承諾過會娶她,可是此時上京朝局一片混亂,成王和烏骨烈的人還沒有徹底彈壓徹底,姜毓寧本以為,沈讓會先解決朝局上的問題,然後再考慮他們的事。

沈讓也沒解釋,只說:“這是為你好。”

姜毓寧當時並沒有聽懂,直到後來聽到外間的紛紛傳言,這才明白了沈讓的深意。

走到他身邊的路又遠又長,可是每一步,他都替她清掃幹凈了,讓她可以安心地嫁給他。

姜毓寧撲到沈讓的懷裏,撒嬌似地問:“哥哥,你怎麽對我這麽好?”

沈讓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尖,“傻話。”

他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風塵仆仆的想先去沐浴更衣,姜毓寧卻硬拉著他的衣裳不讓他走。

無奈,沈讓只好把她抱起來放到桌子上,一手把桌面上的東西全都揮落,一手墊在她的腰後,俯身過去親她。

姜毓寧主動擡高了脖頸,獻祭一般的動作,姿態很乖。

心愛之人主動送上門,沈讓自然不會再推開,他鉗著姜毓寧的細腰,盡情地攫取她的芬芳。

姜毓寧摟著他的脖子,悄悄去咬他的下嘴唇。

沈讓輕笑一聲,捏著她的下巴,板正她的小臉,長舌直入,在她溫熱的口腔裏攻城略地。

好半晌,他才將她松開,低聲道:“我急著讓他賜婚,還有一個原因,你猜是什麽?”

姜毓寧認真想了許多,搖頭表示不知。

沈讓附在她的耳邊,直白道:“我等不及想要你。”

姜毓寧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她倏地瞪大眼睛,好像一只受驚的兔子,在沈讓的手臂上使勁推了一下。

“你胡說……先帝去世,你要守孝的!”

沈讓完全不在乎,“那有什麽?只是不能懷孕生子,我本來就不想讓你生孩子,你現在年紀還小,怎麽能做母親?”

哪有人還未成親就把這些話掛在耳邊的,姜毓寧實在不想理他。

縱使兩人相識再久,姜毓寧仍舊改不了這個害羞的性子,沈讓原本還有些苦惱,但是很快又覺得,她這副模樣逗起來才有趣呢。

看著小姑娘害羞的雙耳飛紅,不住地想把他推開,沈讓只當她是在撒嬌,笑著將她摟得更緊,貼著她的耳朵,低聲道:“這就要害羞了?更直白的話哥哥還沒說呢。”

他故意揶揄,低沈的嗓音如同被清風撥弄的千年古琴,不知是在撩撥誰。

姜毓寧窩在他懷裏,柔軟被他的胸膛擠壓著,胸口像是踹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耳朵也不免發熱發燙。

她整個人軟在沈讓的懷裏,想要逃離,卻又被他的語氣勾引,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你,你還想說什麽?”

沈讓驚訝於小姑娘的膽子竟然變大了,當下也不再遮遮掩掩,附聲道:“還記不記得你看過的那本話本?那上面都寫了些什麽,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距離那本《春/情/秘/事》過去已經多半年了,姜毓寧怎麽也沒想到沈讓竟然還記得這件事。

說起來,他是整日日理萬機,怎麽還會有閑工夫記這種東西。

姜毓寧鼓鼓嘴巴,裝傻道:“什麽話本啊,我不記得了。”

反正她的記憶力本來就不好嘛。

沈讓一眼就看出她在裝模作樣,故意問:“真的不記得了?”

姜毓寧立刻擺出茫然的表情。

沈讓點點頭,“不記得也沒關系,這不重要。”

姜毓寧聽了這話,心底當即就是一喜,不想又聽沈讓接著道:“到時候,我一樣一樣全都教給你,言傳身教,保證你能學會。”

“哥哥!”姜毓寧不高興地哼了一聲,小腦袋點在沈讓的肩頭,埋在他肩窩處不肯再擡頭。

沈讓低頭看著她毛茸茸的腦袋,唇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右手摩挲著她細瓷似的脖頸,拇指點在那粒濃艷的朱砂痣上。

小姑娘蜷在他的懷裏,溫順又乖巧。

沈讓抱著她,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緊張。

“別怕。”他安撫著懷裏的小姑娘,低聲道,“你什麽都不用管。”

“哥哥什麽都會替你安排好的,寧寧只要等著嫁給哥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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