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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今日幾歲?◎

白氏清早就讓人清掃了庭院, 為了好看,還特意擺了幾盆花出來,滿院芬芳,顏色鮮嫩。

沈酥朝裏看了一眼, 沒敢直接進去, 怕癢到撓不過來。

“怎麽了, 可是有什麽不妥?”李雲朵側頭看她, 目露關心。

雲芝替沈酥回答, “我家小姐花粉過敏,可又沒仔細查過究竟是哪種花過敏, 所以……”

幾人朝院子裏看了一眼, 白氏為了表示歡迎,還擺了好些盆。

沈酥知道她是好意, 一般只有貴客上門才會將花擺出來,彰顯重視, 可巧了,她過敏。

“怕是要辜負伯母的心意了。”沈酥面露歉意,也有點不好意思。

她以前沒重視過, 是上次在客棧裏泡了花瓣浴才知道。

“不怪姐姐, 是我娘好心辦了麻煩事情,”李雲朵邊示意下人把這些花全都搬下去, 邊引著沈酥朝別處走,“我們去花園逛逛,讓庭院裏的那些花粉散散。”

李雲朵正好尋個理由帶沈酥去見秦虞, 她讓身邊丫鬟, “你去幫我把賬本拿來, 我有幾處不明白的地方, 要向阿兄請教。”

又使喚另一個丫鬟,“去跟阿兄說一聲,有貴客來了。”

沈酥一時間鬧不明白李雲朵的意思,只得體大方的笑著,無論什麽都沒表態。

雲芝倒是有些忐忑不安,這李家小姐怎麽上來就領著她家小姐去見秦少爺,莫不是兩人的事情被發現了,然後刻意將兩人湊在一起,再來個現場捉奸?

雲芝警惕起來,難道是鴻門宴?!

“平常我有賬目上的難題,都是請老太太教我,”李雲朵跟沈酥說,“今日是正好聽說阿兄正好在家,不如麻煩麻煩阿兄。”

李雲朵是越看沈酥越覺得好看,這個季節最嬌嫩的粉色月季都抵不過一身淺粉夏衫的沈酥,貌比花美,人比花媚。

阿兄的眼光就是好,連挑的人都這般漂亮,性格也柔。將來要是進了門,定能跟老太太和她們處到一起去。

李雲朵從來沒拿自己當過李家人,她生在秦府長在秦府,吃穿用度都是秦府的,她是秦家的孩子,只是被迫姓李罷了。

所以她打心底將秦虞當成親哥哥,那秦虞看中的人,自然是她將來的親嫂嫂了。

她這個小姑子,怎麽瞧沈酥怎麽喜歡。

只是李雲朵是個清冷端莊的性子,不愛像別的小姑娘那般,說上三兩句話就自然地攀抱著沈酥的手臂同她膩在一起。

李雲朵頭回覺得自己這性子是不是稍顯疏離了些,會不會讓沈酥以為自己不喜歡她?

李雲朵尋著話題,想著沈酥會對什麽感興趣。

沈酥問起看賬的事情。

“小時候是我娘教我,但她會的也不多,後來老太太看不過去,便提點我一二,府裏的賬目支出,也是我同我娘在管。”

像是她們這般大戶人家,未出閣的女兒都會學著如何管賬,包括怎麽看賬本算賬目。

這些跟女紅一樣,全是打小就會的東西,不然將來如何打理那麽大的一份家業,如何看得懂名下鋪子的盈虧。

到時候嫁了人鬧出笑話,豈不是丟了全族女兒的臉面,連累了後面的姐姐妹妹都嫁不出去。

像沈府,沈氏從沈妤六歲就教她這些東西了。

她們可以不精通,但不能絲毫不懂。

“真好啊。”沈酥欽嘆,語氣中露出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羨慕。

她自幼沒了娘親,沈家大伯母從來不教她這些,沈酥能看書識字全是蹭了幾個哥哥的夫子,至於女子家會的賬目,她不太精通。

沈酥要做生意,還是得好好學學如何看賬。

沈酥想,她可以讓秦虞教她。

兩人邊走邊聊,倒是有了不少話題,關系比剛才好像親近了一點點。

從西院到東院,經過上次雲芝看魚的池塘,也經過花園。

“李雲朵?”

有人突然喊了一聲。

沈酥跟李雲朵一同扭頭看過去,就瞧見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站在不遠處,皺眉伸脖子朝這邊看過來,像是在確定是不是認錯了人。

瞧見對方,李雲朵臉色一沈,伸手拉著沈酥的手腕,頭都不回的往回走,輕聲同她說,“這是個不入流的東西,咱們先回去,莫要被他給纏上了。”

沈酥好奇,什麽人能被涵養極高的李雲朵這般評價。

“還真是你,你跑什麽。”對方走過來,絲毫不避諱男女大忌,也不在乎有別的女子在場,直接大步上前,伸手攔住兩人。

有女子在場,家裏男丁要避諱,離得遠一些,免得壞了對方的清譽。這般淺顯的禮儀規矩,連李雲玉都懂,他卻故意不知。

不知道是該說他沒有禮數教養,還是該說他在秦府西院出入自如,像是在逛自己家後院。

“你今日怎麽在這兒?”李雲朵把沈酥遮在身後,擋住李丘駱窺探的目光。

李丘駱一眼就看見了沈酥。

她在人群裏像是會發光的明珠,如同張揚嫵媚的牡丹,根本讓人移不開目光。

他直勾勾地盯著沈酥看,恨不得把擋在前面的李雲朵撥開。

這般好看的臉蛋,讓人驚艷過目難忘,比臉蛋更絕的是身形,這婀娜多姿的曲線,簡直就是人間尤物。

京城中最大最好的青樓,裏面的花魁姑娘也沒他眼前的這個勾人。

風情嫵媚的桃花眼,瀲灩含水,只要被她看上一眼,就恨不得沈浸在她眼眸中。

李雲朵臉色難看,直呼他大名,“李丘駱!”

雲芝擋在沈酥身前,瞪向對方。

不要臉的登徒子!

李丘駱是李家二伯,也就是李宣流弟弟的兒子,今年二十三歲,模樣也不差,只是常年流連於花街柳巷,沈迷於酒色之中,整個人的氣色被這些掏空,從裏到外透著股虛頹,一眼掃過去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貨。

跟他比起來,李雲玉的精神頭比他好太多了,人也幹幹凈凈清清爽爽,是少年人該有的蓬勃模樣。

偏偏李丘駱自詡風流公子,見著好看女子,還從背後掏出一把折扇,“唰”地聲將扇面打開,輕佻的笑著看向沈酥,“姑娘是?”

李雲朵伸手拉著沈酥要走,聲音冷硬,“跟你有何關系。”

見她倆要離開,李丘駱立馬上去阻攔,他眼神肆意地在沈酥身上流連,“急什麽,聊聊再走。”

“公子要同我聊什麽?”沈酥譏諷一笑,雙手抱懷,挺胸擡頭,沒有絲毫被人窺探的羞恥感,大大方方。

她目光回看過去,視線順著李丘駱的臉往下,品鑒五花肉一般,眼神挑剔,皺眉越過他的小腹,最後將目光停在他胯上,擰眉皺臉,嘖嘖搖頭,“聊這個?”

對付這種下三濫的人,越羞恥他越放肆。

沈酥這麽看過去,明明沒說一個字,又好像說了太多東西。

以至於雲芝都下意識跟著往李丘駱那裏看,隨後意識到自己在看哪裏後,臉蛋瞬間爆紅。

她怎麽,怎麽跟小姐學了起來!她以前不這樣的!

但不得不說,沈酥的法子很起效,李丘駱當場就變了臉色。

她這什麽眼神?!

他雄風豈能受到質疑?

李雲朵抿唇想笑,她以為沈酥是嬌滴滴的柔軟性子,原來竟這麽大膽直接。

怪不得能越過父親跟阿兄好上。

被三個女人這般取笑,李丘駱臉都沈了,他正要怒斥沈酥是哪家的閨秀,這般放蕩沒羞恥心,就見李雲朵的丫鬟追上來了。

她懷裏抱著賬本,過來給幾人挨個行禮,“小姐,沈小姐,李少爺。”

“沈小姐?”李丘駱恍然,瞬間知道了沈酥的身份,“沈建瓴亡妻,蘇氏所生的女兒,沈酥?”

也就是他大伯李宣流看中的那個沈酥?

他扇骨敲著掌心,目光更肆意的打量起沈酥,呵呵笑起來,“沈家是知道自己不行了,所以提前讓你過來求人?”

他以為沈酥是自己來的這兒。

李丘駱剛從李宣流那邊過來,他爹正在跟李宣流說沈家的事情。

秋闈有人舞弊還死了考生,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朝廷總要表個態,所以禮部尚書連同禮部侍郎,都被停職調查了,至於結果如何,可能沒這麽快出來。

沈建瓴是禮部侍郎,他老丈人也就是沈氏的爹,是禮部尚書。李宣流的意思是,如果沈家真跟舞弊一事有關,那結親的意義就不大了。

他們要的是拉攏朝臣改變商人身份,而不是娶個女人。沈建瓴如果不再是禮部侍郎,李宣流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李丘駱剛才在書房聽了幾耳朵,嫌太悶太無聊這才溜出來,誰知道正好就遇見沈家女兒沈酥了。

他一知半解,卻忍不住在李雲朵跟沈酥面前賣弄起來,像是自己知道頗多。

“我勸你別費心思了,大伯怎麽可能娶個有罪的官女,到時候你沈家要是舉家被流放,照你這長相……”

李丘駱嘖嘖咋舌,他是沒想到沈酥這麽好看,簡直就是絕色。

就算沈家獲罪,大伯說不定真會看在沈酥這張臉上留下她。

關於秋闈跟沈家的事情,沈家人根本沒人告訴過沈酥。

她聽的雲裏霧裏,“你在說什麽?”

李丘駱笑起來,流氣至極,手裏的扇柄直接去挑沈酥的下巴,“我在說,你可以提前求我,到時候我說不定會走走關系去贖你,免得你流放路上吃苦頭。”

他們跟三皇子合作,到時候求求三皇子,還是能保下沈酥的。

沈酥直接往後退了一步,避開李丘駱的扇子。

李雲朵更是伸手護沈酥,扭頭瞪李丘駱,“這裏是秦府,請你自重!”

“秦府?”李丘駱大笑起來,“很快不就是李府了?”

他今日就是想摸沈酥的臉。

要是沈家沒出事,李丘駱再混賬也不敢有這個膽子,可如今沈家都那樣了,沈建瓴自身難保,哪裏會管一個亡妻的女兒。

到時候說不定為了活路,還會主動將女兒送出去。你看,沈酥今日不就是在這兒了嗎。

他不過提前嘗個香而已,就算大伯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麽。

秦虞帶著周莽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李丘駱伸手要調戲沈酥。

周莽抽了口氣,心道真是作死啊。他下意識看向秦虞的臉色,果然,秦虞那張本來就清冷的臉,如今更是一片寒意。

秦虞將手上的扳指取下來,朝李丘駱胳膊上重重一彈。

李丘駱那伸出去的手臂還沒摸到沈酥呢,瞬間就是一陣突兀劇烈的麻痛,沒忍住慘叫出聲。

沈酥見他想摸自己的臉,幾乎跟秦虞同時出手,一巴掌抽在李丘駱臉上。

“啪”的聲,特別脆響。

虧得李丘駱胳膊疼,下意識往前哈腰捂胳膊,要不然還接不住這一巴掌呢。

沈酥眨巴眼睛甩著手,擡眼朝前看,就瞧見秦虞過來了。

她眼裏不由露出笑意,拍拍李雲朵護在她身前的手臂,示意她轉身看,“你阿兄來啦~”

李雲朵還沒回過神,李丘駱就被混合雙打了。

她有些感慨,不愧是阿兄看上的女子,果真……不同尋常。

沈酥是柔中帶剛的性子,半點都不柔弱。

李丘駱自然也看到了秦虞,捂著胳膊頓時咬牙切齒,“你——”

他剛開口,秦虞便走過來,面無表情,提起一腳,直接把李丘駱踹進後面的池塘裏。

“噗通”一聲,水聲四濺。

光聽動靜,這一腳的力道就比上次踹李雲玉的力道大。

別說踹了,秦虞恨不得弄死他。

李丘駱的小廝嚇了一跳,沒想到秦虞會突然出手,下意識要去撈人,喊著,“少爺。”

周莽把他攔住。

秦虞站在池子邊,垂著眼看從池子裏慢慢浮出腦袋的李丘駱,冷聲道:“你既然昏了頭,認不清這是哪裏,我便幫你清醒清醒。”

李丘駱以為秦虞在乎的是他剛才那句“秦府?”,其實在場的人心裏都清楚,秦虞在乎的是他竟然想摸沈酥!

那不是找死嗎。

沈酥跟李雲朵都站在秦虞身後,正準備一人偷偷上去補一腳的時候,就見李雲玉沖過來。

“李丘駱,你這個狗貨是不是又想欺負我妹妹!!!”

李雲玉大喊,“你可真是癩-□□成精,一身癩皮不要臉啊!竟想娶我妹妹!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貨色,還敢娶我妹妹!”

李丘駱是想娶李雲朵,這樣更好插手秦府的事情,只是李雲朵不同意,白氏也是死也不答應。

這事一直僵持著,導致李雲朵見到李丘駱都躲著走。

只不過李丘駱今天為難的不是李雲朵,而是沈酥。

李雲玉不知道,他只聽說李丘駱今天過來了,二話沒說,抄起他的馬球桿就過來了。

“他人呢!”李雲玉看了一圈,雙手拿桿,毫無下手的地方。

秦虞擡起下巴示意池子裏,“在那兒呢。”

李丘駱想躲都沒地方躲,“……”

他不敢跟秦虞正面來,如今只能被堵在池子裏。

李雲玉獰笑,掂著桿子走過來,“就你小子,欺負我妹妹是吧!”

李丘駱單手抹了把臉上的水,視線落在那馬球桿上,連忙說,“我沒有!”

這二楞子要是一棍打下來,他還要不要活。

李雲玉遲疑,看向李雲朵,“他欺負你了嗎?”

李雲朵猶豫一瞬,模棱兩可的回答,“……好像是不顧我清譽來著,朝我走了過來。”

李雲玉只聽見前半句,瞬間一桿子懟在李丘駱肩上,把他懟的往後飄遠,“你竟敢毀我妹妹清譽!”

“我沒有!”李丘駱大吼。

“她說你有你就有,我妹妹一個弱女子,還能說謊汙蔑你!”李雲玉吼回去,蹲在池子邊用桿子戳李丘駱,不讓他上岸,“我泡死你!”

李雲朵站在旁邊,皺著眉想伸手攔李雲玉,主要是怕他把自己閃進池子裏。

怎麽說呢,攤上這麽個親哥哥,既無奈又窩心。至少他疼自己這份心,絲毫不是假的。

秦虞趁場面一度混亂,側頭看沈酥,低聲問,“他欺負到你了嗎?”

沈酥抿唇笑,昂臉搖頭,“就是手有點疼。”

打的太用力了,掌心到現在都是麻的,“姐姐揉揉~”

沈酥借著並肩的姿勢,通過衣袖遮掩,偷偷用食指勾秦虞小拇指,“姐姐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可否以身相許?”

她眼睛亮晶晶看著秦虞。

秦虞純屬多慮,沈酥屬狐貍的,兩人剛見面時,陳三就對沈酥有想法,那時陳三在沈酥手裏都沒占過半分便宜,何況李丘駱。

秦虞攥住她不老實的手指,握在掌心裏,微微揚眉,嘴上說,“姑娘客氣,秦某不是這樣的人。”

沈酥,“???”

沈酥故意要抽回手指,卻被秦虞緊緊攥著。

兩人對視一眼,眼裏都是笑意。

秦虞拇指指腹輕輕揉沈酥掌心,她見沈酥今日過來,以為沈酥是做好了小衣樣品,垂眸問,“卿卿今日幾歲?”

三歲以下,是穿開襠褲的。

十七歲,是穿肚兜的。

沈酥耳廓微熱,聲音很輕,怕被邊上人聽見。

“姐姐今日想我幾歲,今日我便幾歲。”

寬袖下,秦虞握著沈酥的手指,一下子就收緊不少。

作者有話說:

魚:我開始期待了~

感謝在2035-07-17 11:10:05~2035-07-85 03:30: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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