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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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
咕隆咕隆冒著泡的小鐵鍋還在撲通作響，但同坐一桌的兩個人卻都是沈默了起來。
餘廷寧依然是那副高嶺之花的模樣，面對這一桌菜基本就沒怎麽動過筷子，看起來似乎是有些敬謝不敏。
而對面的慕歲，此刻腦子木木的，不知道應該繼續說些什麽。
她原本想著，餘廷寧竟然還願意來赴約，那不就是對她有些心思，只是礙於身份，不好意思明說。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雖然慕歲向來也是有一堆追求者在身後排隊的主，但她這不是看上了餘廷寧麽？
既然看上的男人害羞靦腆，那她就主動一點，抓住他們的緣分不就行了。
可現在，是怎麽回事？
“當時，你的心情並不好，”餘廷寧繼續說著，斟酌著用詞，“大概是和你爸爸鬧了矛盾吧。”
“……”
“這種時候，面對關心你的人，的確是很容易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情愫的。”
餘廷寧語氣淡漠，完全就是一個冷靜分析的機器人，沒有半點人氣，仿佛只是一個旁觀者，客觀的幫她剖析著情感。
而她，居然還在準備同他告白。
“你……原來就是這麽想的麽？”
慕歲傻了片刻，才終於開口問道。
“你還小，對自己的情感弄不清楚很正常，”餘廷寧看著慕歲，淡淡開口，“但我已經是社會人了，所以我很清楚我究竟能做些什麽，也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麽。”
“那……那你為什麽要給我過生日？”
慕歲有點憋不住了，眼睛紅紅的，但依然努力忍著淚水，看著可憐又有些倔強，但依然想要一個答案。
“因為一開始我需要為你受傷的事情負責，後來又聽聞兩家有世交的情誼，我依然要更關心你一些。”
說到這，餘廷寧停了下來，似乎是在因為她的表情猶豫著還要不要繼續開口。
“……”
所以從頭到尾，一直在上頭的人都只有她一個麽？
餘廷寧的這份解釋似乎更加讓人羞恥，慕歲再克制不住心中翻湧而上的情緒，急於從面前男人這裏爭取半分顏面：
“那你……為什麽今天要來這一趟？”
餘廷寧看著慕歲，整個人依舊散發著一種冰冷的美感，但卻讓慕歲無心欣賞。
“因為這次的意外讓我覺得，對於我們的關系，你似乎有一些誤解。你這個年紀，專註於學業才是最好的，實在是沒有必要為這些分心。”
慕歲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天底下最搞笑的人，誤以為別人對自己有意思，被人拒絕就算了。她一個成年大學生，被人以好好學習的理由拒絕又是怎麽一回事啊？
“我不用你擔心我的學業！”慕歲有些炸毛的反抗道，“我有天賦也很努力，我以後肯定會成為天才畫家的！”
這個時候還在強調這點，餘廷寧覺得真是好笑又可愛。但笑過之後，更覺得自己之前的那點若有似無的心動實在是太過輕浮了。
這樣的小姑娘，大概睡一覺對他的那點好感就如風飄走了，哪裏能承載他的愛意。
於是他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看慕歲也沒有什麽心情吃下去了，幹脆的給話題做了了斷：“我相信你的天賦，也知道你是努力的孩子。總之，現在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
戛然而止的話題讓一切都尬在了原點。
慕歲緩了緩，然後點點頭，起身搶在餘廷寧前面去櫃臺買了單，這樣一點小事都要弄得大張旗鼓，明顯是想要和他拉開關系。
不過餘廷寧也不攔著，幹脆就站在一邊，讓她怎麽開心怎麽來。
學校對面的小餐館怎麽點也不過就是幾百塊錢，和一邊站著，自帶貴氣的餘廷寧相比，就像是象牙塔和社會人士的溝壑一般。
是她幼稚了麽？只是盯著餘廷寧看，卻從來沒有看看兩個人之間的差距麽？
看著一邊餐盤裏擺著的薄荷糖，慕歲嘟著嘴嘆口氣，那些被她藏在心裏的自卑感好像又開始悄悄探出頭來。
她拿著店主遞來的賬單，掏出手機迅速掃碼付款，回過頭去，餘廷寧依然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淡然模樣，現在不遠的地方安安靜靜的望著她，卻看著更是讓人惱火。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怒意，本來還在想著等會兒如何和他好聚好散的，結果一瞬間，慕歲雙腳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推著她一下子就轉了身。
這下她也不管餘廷寧是什麽表情，店主和一邊的路人又是什麽模樣，就直接轉身離開，向著學校跑過去。
就這樣吧。
她無聊的暗戀故事，在這裏畫上尾聲，大概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
慕歲像只倔強的小鳥一樣撲棱著，終於回到了宿舍。
舍友一看到她憔悴的模樣，立馬噤了聲，你望著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李木子看不過眼，上前去拍拍她：“我的歲歲寶貝怎麽了？”
慕歲嘟嘟嘴，一想到剛剛發生的事，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能別過頭去，委屈巴巴的紅了眼眶。
“……”
看李木子吃了癟，陸洱趕緊湊過來，陪在慕歲身邊，也不出聲，就乖乖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慕歲終於是忍不住了，這才劈裏啪啦，有些語序顛倒的把事情林林總總給他們交代了一遍。
“總之就是，你給霸總表白，結果霸總讓你好好學習別想著談戀愛是麽？”
李木子簡明扼要的將事情給理了一遍，慕歲聽著覺得特別心酸，但又想不出這話有哪裏和現實不符，只能委屈的點點頭。
“別難過了，”李木子說著指了指餘廷寧之前給她送來的禮物，“不想談戀愛還這麽大方的男人也不多見了，姐妹不虧的。”
“……”
慕歲被她噎的說不上話，但不得不說，這招的確好用，至少慕歲一瞬間就從原來的那點壞情緒裏抽離了，開始了更深層次的思索。
再豪橫的霸總也不可能出手這麽大方吧？況且資本家本來就是最無情的，如果不是有點什麽念頭，怎麽會真的只為了一個世交的身份，就對她這麽認真呢？
況且慕光照那老頭幾斤幾兩，她還是知道的，她們家純純就是一個被時代選中的暴發戶，和餘廷寧這種明顯就是認真栽培出來的精英根本不同。
所以，就算餘廷寧如此冷靜自持，他對她，起碼也是有過一些不一樣的感覺吧。
慕歲對自己的魅力真的挺有自信的，一旦捕捉到這麽一點信息，她就果斷的從剛剛自怨自艾的情緒裏出來了。
既然他已經如此嚴肅的拒絕了自己，而自己似乎也找到了這人對她那點朦朧的好感，那他們兩人的問題就絕對不是他掛在嘴上的那句她不夠成熟唄。
至於餘廷寧這個老男人為何言行不一，她決定把他歸類為奔三老男人對年輕生命的恐懼與敬畏，而並非什麽她太過年輕。
好了，一切如此條例明確，慕歲吸吸鼻子，看著鏡子裏眼圈微紅的自己，沒了剛剛那點心酸與卑微，這一刻還真有點沈浸於這份美麗之中。
臭美的多看了好幾眼之後，她這才在舍友溫柔提醒離熄燈還有二十分鐘的警告中，匆匆奔向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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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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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面的慕歲，此刻腦子木木的，不知道應該繼續說些什麽。
她原本想著，餘廷寧竟然還願意來赴約，那不就是對她有些心思，只是礙於身份，不好意思明說。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雖然慕歲向來也是有一堆追求者在身後排隊的主，但她這不是看上了餘廷寧麽？
既然看上的男人害羞靦腆，那她就主動一點，抓住他們的緣分不就行了。
可現在，是怎麽回事？
“當時，你的心情並不好，”餘廷寧繼續說著，斟酌著用詞，“大概是和你爸爸鬧了矛盾吧。”
“……”
“這種時候，面對關心你的人，的確是很容易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情愫的。”
餘廷寧語氣淡漠，完全就是一個冷靜分析的機器人，沒有半點人氣，仿佛只是一個旁觀者，客觀的幫她剖析著情感。
而她，居然還在準備同他告白。
“你……原來就是這麽想的麽？”
慕歲傻了片刻，才終於開口問道。
“你還小，對自己的情感弄不清楚很正常，”餘廷寧看著慕歲，淡淡開口，“但我已經是社會人了，所以我很清楚我究竟能做些什麽，也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麽。”
“那……那你為什麽要給我過生日？”
慕歲有點憋不住了，眼睛紅紅的，但依然努力忍著淚水，看著可憐又有些倔強，但依然想要一個答案。
“因為一開始我需要為你受傷的事情負責，後來又聽聞兩家有世交的情誼，我依然要更關心你一些。”
說到這，餘廷寧停了下來，似乎是在因為她的表情猶豫著還要不要繼續開口。
“……”
所以從頭到尾，一直在上頭的人都只有她一個麽？
餘廷寧的這份解釋似乎更加讓人羞恥，慕歲再克制不住心中翻湧而上的情緒，急於從面前男人這裏爭取半分顏面：
“那你……為什麽今天要來這一趟？”
餘廷寧看著慕歲，整個人依舊散發著一種冰冷的美感，但卻讓慕歲無心欣賞。
“因為這次的意外讓我覺得，對於我們的關系，你似乎有一些誤解。你這個年紀，專註於學業才是最好的，實在是沒有必要為這些分心。”
慕歲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天底下最搞笑的人，誤以為別人對自己有意思，被人拒絕就算了。她一個成年大學生，被人以好好學習的理由拒絕又是怎麽一回事啊？
“我不用你擔心我的學業！”慕歲有些炸毛的反抗道，“我有天賦也很努力，我以後肯定會成為天才畫家的！”
這個時候還在強調這點，餘廷寧覺得真是好笑又可愛。但笑過之後，更覺得自己之前的那點若有似無的心動實在是太過輕浮了。
這樣的小姑娘，大概睡一覺對他的那點好感就如風飄走了，哪裏能承載他的愛意。
於是他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看慕歲也沒有什麽心情吃下去了，幹脆的給話題做了了斷：“我相信你的天賦，也知道你是努力的孩子。總之，現在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
戛然而止的話題讓一切都尬在了原點。
慕歲緩了緩，然後點點頭，起身搶在餘廷寧前面去櫃臺買了單，這樣一點小事都要弄得大張旗鼓，明顯是想要和他拉開關系。
不過餘廷寧也不攔著，幹脆就站在一邊，讓她怎麽開心怎麽來。
學校對面的小餐館怎麽點也不過就是幾百塊錢，和一邊站著，自帶貴氣的餘廷寧相比，就像是象牙塔和社會人士的溝壑一般。
是她幼稚了麽？只是盯著餘廷寧看，卻從來沒有看看兩個人之間的差距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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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怒意，本來還在想著等會兒如何和他好聚好散的，結果一瞬間，慕歲雙腳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推著她一下子就轉了身。
這下她也不管餘廷寧是什麽表情，店主和一邊的路人又是什麽模樣，就直接轉身離開，向著學校跑過去。
就這樣吧。
她無聊的暗戀故事，在這裏畫上尾聲，大概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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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歲像只倔強的小鳥一樣撲棱著，終於回到了宿舍。
舍友一看到她憔悴的模樣，立馬噤了聲，你望著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李木子看不過眼，上前去拍拍她：“我的歲歲寶貝怎麽了？”
慕歲嘟嘟嘴，一想到剛剛發生的事，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能別過頭去，委屈巴巴的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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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李木子吃了癟，陸洱趕緊湊過來，陪在慕歲身邊，也不出聲，就乖乖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慕歲終於是忍不住了，這才劈裏啪啦，有些語序顛倒的把事情林林總總給他們交代了一遍。
“總之就是，你給霸總表白，結果霸總讓你好好學習別想著談戀愛是麽？”
李木子簡明扼要的將事情給理了一遍，慕歲聽著覺得特別心酸，但又想不出這話有哪裏和現實不符，只能委屈的點點頭。
“別難過了，”李木子說著指了指餘廷寧之前給她送來的禮物，“不想談戀愛還這麽大方的男人也不多見了，姐妹不虧的。”
“……”
慕歲被她噎的說不上話，但不得不說，這招的確好用，至少慕歲一瞬間就從原來的那點壞情緒裏抽離了，開始了更深層次的思索。
再豪橫的霸總也不可能出手這麽大方吧？況且資本家本來就是最無情的，如果不是有點什麽念頭，怎麽會真的只為了一個世交的身份，就對她這麽認真呢？
況且慕光照那老頭幾斤幾兩，她還是知道的，她們家純純就是一個被時代選中的暴發戶，和餘廷寧這種明顯就是認真栽培出來的精英根本不同。
所以，就算餘廷寧如此冷靜自持，他對她，起碼也是有過一些不一樣的感覺吧。
慕歲對自己的魅力真的挺有自信的，一旦捕捉到這麽一點信息，她就果斷的從剛剛自怨自艾的情緒裏出來了。
既然他已經如此嚴肅的拒絕了自己，而自己似乎也找到了這人對她那點朦朧的好感，那他們兩人的問題就絕對不是他掛在嘴上的那句她不夠成熟唄。
至於餘廷寧這個老男人為何言行不一，她決定把他歸類為奔三老男人對年輕生命的恐懼與敬畏，而並非什麽她太過年輕。
好了，一切如此條例明確，慕歲吸吸鼻子，看著鏡子裏眼圈微紅的自己，沒了剛剛那點心酸與卑微，這一刻還真有點沈浸於這份美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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