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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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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轉眼間就快要過年了。

天空飄起了雪花,墓地被大雪覆蓋住,向遠處望去,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許烈的墓碑前站著一位身材笨拙的女人,女人手裏拿著一束小雛菊,只見她艱難的蹲下身子,把小雛菊放在墓碑前。伸手把墓碑上覆蓋的雪掃落,這才看清墓碑上的照片,只見阿烈笑的依然很開心。

把手放在照片上來回的撫摸著,馮貞笑著說道:“阿烈,我回來了。”說完又撫上自己的肚子,在這一刻,她才感到安心。

馮貞走的時候是夏天,在外邊待了大半年後,回來時已是深冬時節,在過幾天就要過年了。

其實她心裏最牽掛小野,如果不是為了兒子,她應該不會回來的。

回來也好,這裏有小野,還有阿烈,以後她就守著他們過完這一生。

雪突然就停了下來,烏雲散去露出久違的太陽,陽光照射在白茫茫的大地時,直刺的人睜不開眼。

厚厚的積雪踩在上面發不出一點聲音,馮貞竟未發覺有人走近她,直到聽到有人叫她,她才知道是有人來了。

“貞貞?”

來人叫了她一聲,聲音中透露出些許的不可思議。

馮貞偏頭看了一眼,是小兮在叫她,身邊站著許如風。

許如風看到她同樣感到不可思議,“貞貞,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馮貞笑道:“剛回來,然後就來看阿烈了。”

傅兮快走幾步到她身邊,一把抱住她,不料肚子好像觸碰到了什麽東西,低頭看了看,貞貞穿著白色羽絨服顯的身材很臃腫,貞貞有那麽胖的嗎?

生過孩子的傅兮隨即想到了什麽,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馮貞,深呼幾口氣,手撫上了她的肚子,果然是這樣。

“貞貞,你……”傅兮已經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馮貞笑看著她,對她輕輕點了下頭。

傅兮回過頭去,一臉驚喜的說道:“如風,快過來。”

許如風邊走邊說道:“墓地不許大聲喧嘩。”然後又問道,“怎麽了?”

傅兮看著他,指了指馮貞的肚子,“老公,你看這裏。”

許如風看了看馮貞的肚子,沒發現什麽不同,不過半年沒見貞貞,她好像有點胖了。

傅兮急的“哎呀”了一聲,抓住許如風的手就往馮貞的肚子上放,“你這個榆木腦袋,這都看不出來嗎?”

許如風急了,“傅兮,別鬧。”然後他感覺馮貞的肚皮很鼓,剛才以為她穿著羽絨服所以才顯胖,這會兒真實的觸碰之後才發現不對。

他不敢相信的問道,“貞貞,你這是……”

許如風不敢在問下去了,他好怕自己是空歡喜一場。

馮貞不在打啞迷,伸手撫了撫肚子,笑著說道:“是阿烈的遺腹子,預產期在正月左右。”

半年前,馮貞滿心傷心的離開了這座城市,去往雲南,打算在阿烈給她買的民宿住下。幾天後,她才發現身體有些不對勁,去醫院一查,竟然發現懷孕了。

當時她高興了好久,她有了阿烈的孩子,這輩子她都跟他斷不開了。

這次回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孩子的戶口,孩子生下來總要上戶口的。

雲南那邊她不打算回去了,所以找了一個二房東,簽了幾年合約,直接把民宿租出去了。

傅兮直接掉了眼淚,嘴裏不住的說著:“太好了,太好了……”

許如風這一生中從未像現在這般感動過,紅著眼眶,激動的說著:“貞貞,謝謝你。”

“大哥謝什麽,這也是我所期盼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開心。”馮貞笑著說道,“自從有了這個孩子,我的人生就充滿了動力,就算為了這個孩子和小野,我都會好好的活下去的。”

許如風感動的擡頭望望天,真好,雪過天晴,在加上這樣的好事,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在看向墓碑上弟弟的照片,笑著說道:“阿烈,你這個臭小子,你要當爸爸了知道嗎?”

馮貞掉了眼淚,傷心的說道:“可是阿烈看不到了,他到死之前都不知道他也有孩子的,如果我能早點懷孕,讓他知道了也好啊,都怪我。”

傅兮拉住她胳膊,勸道:“這怎麽能怪你呢,當時誰也不知道小叔子會走的那麽突然。在說小叔子會在天上看著你和孩子的,也會保佑你和孩子。”

許如風讚同的點點頭,“貞貞,你也別太自責,其實這樣就已經很好了,我們還能奢求什麽呢?”說完嘆了口氣,又說道,“走吧,天太冷了,我們回家,爸爸媽媽看到你懷了阿烈的孩子,一定會高興的。”

馮貞問道:“爸爸媽媽身體還好嗎?”

傅兮搖搖頭,說道:“不怎麽好,自從小叔子走後,兩位老人的精神狀態就不好,身體情況也每日愈下,我和如風看著都擔心死了。”說完笑了一下,“不過好在你回來了,爸爸媽媽看到你,身體肯定全好了。”

馮貞有些猶豫:“可是我想先去看看小野,在說我還沒給爸爸媽媽買什麽東西呢。”

“哎呀,還買什麽東西嘛!”傅兮拉住她的胳膊就走,“對爸爸媽媽而言,你的肚子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馮貞沒辦法,只能跟著傅兮走了,走幾步後又回過頭看了阿烈的墓碑一眼,在心裏喃喃道:阿烈,過幾天我在來看你。

許如風和傅兮開車帶馮貞回了許家大宅。

老兩口整日裏無所事事,除了思念小兒子就沒別的事情可做。許父躺在房間裏休息,許母坐在客廳裏一個人玩牌,老兩口各幹各的,誰也不打擾誰。

突然聽見有汽車駛進的聲音,許母就知道是大兒子回來了,她站起身出門迎接,沒想到竟然看到了半年未見的馮貞。

馮貞見到人,叫了一聲:“媽媽。”

許母楞了住了,自從小兒子去世後,她在也沒跟貞貞聯系過,畢竟貞貞還沒過門,不算是許家人。小兒子死了,她和老伴也不能綁著人家,貞貞還年輕,理應在找其他人的。

許母沒想到竟還能看到她,高興的應了一聲:“唉。”然後拉住她的手,“外邊冷,快點進屋來。”

傅兮跟著馮貞一起進屋,她在客廳裏沒看到許父,就跟保姆喊了一聲:“阿姨,麻煩去房間把我爸喊下來,就說貞貞來看他了。”

保姆認得馮貞,阿烈住院的一年時間裏,她每天都去醫院報到。她當時就覺得馮貞是一個好女人,阿烈都病成那個樣子了,依然不離不棄的陪在左右,全心全意的伺候著阿烈。

後來阿烈還是走了,保姆在也沒有看到過馮貞。

許母拉著馮貞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問道:“貞貞,這半年你去哪了,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當時馮貞只說出去走走,但沒說具體是哪,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

馮貞笑著回道:“媽媽,我去了雲南,阿烈在那邊給我買了一個民宿,我一直住在那裏。”

許母嘆道:“阿烈也真是的,怎麽跑那麽遠給你買房子?跟這裏隔著千山萬水的,想見一面都難。”

“是貞貞回來了嗎?”許父快步下樓,邊走邊說道,“你這孩子怎麽才想著回來看我啊?”

馮貞站起身,看著許父叫了一聲:“爸爸。”

許父看到她,眼眶一紅,“唉唉”了兩聲,問道:“你這孩子跑哪去了,一點音訊都沒有?”

馮貞回道:“爸爸,我去了雲南。”

“怎麽跑到那麽遠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出點什麽事可怎麽辦?”

許如風走過來扶著許父坐在沙發上。

許母見她還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嗔道:“你這孩子也不嫌熱,屋裏暖氣多足啊,趕緊把衣服脫下來。”

傅兮扶著馮貞的身子,神秘的對老兩口說道:“爸爸媽媽,貞貞要送給你們一個禮物,你們可要看好了哦,千萬別激動。”

許如風樂得媳婦兒這股調皮勁兒,弟弟走後,這個家裏全靠媳婦兒來活躍氣氛。

許父嗔了她一眼,“什麽禮物啊,神神秘秘的?”

許母疑惑的問道:“我怎麽沒看到貞貞帶什麽禮物過來啊?”

傅兮用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然後幫忙把馮貞的羽絨服給脫下來。

許父笑道:“什麽事啊,這麽神秘?”

馮貞裏面穿著粉色小毛衫,下身是牛仔背帶褲,當羽絨服脫下後,就露出她圓滾滾的肚子。

許母當時驚的“啊”了一聲,不可思議的盯著馮貞的肚皮看。

剛才貞貞穿著厚重的羽絨服她沒看出來,沒想到貞貞竟然懷孕了。

這是……這不會是……

許父半天沒說話,就盯著馮貞的肚皮看,劇烈起伏的胸膛顯示出他此刻的緊張。

老兩口誰也沒敢問出口,怕是空歡喜一場。

許如風笑道:“爸爸媽媽,你們怎麽都楞住了?”

傅兮附和道:“是啊,爸爸媽媽,貞貞肚子裏的孩子是小叔子的遺腹子,你們有孫子了,不應該很開心嗎?”

許母不可置信的問道:“真的是阿烈的孩子嗎?”

“是啊,貞貞預產期在年後。媽媽,你算算,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按日期推算,是阿烈住院的時候懷上的,許母驚喜道:“貞貞,你怎麽都不說呢?就這麽一聲不吭的就走了,你留下來媽媽好照顧你啊!”說完就掉了眼淚。

許父激動的不行,紅著眼眶說道:“沒想到我這個小兒子都要當爸爸了。”說完低頭抹了抹眼淚。

馮貞笑著說道:“那時我還不知道自己懷孕,是到了雲南以後才知道的。”

“那這次回來是不是就不走了?”許母一臉期盼的問道。

馮貞點點頭,“不走了,我決定留下來照顧肚子裏的這個還有小野。”

“唉唉唉。”許母高興的應到,“到時候媽媽跟你一起照顧孩子。”

馮貞高興的點點頭。

中午吃完飯,馮貞就要走了,她還要去看小野,大半年沒見到兒子,她很想他。

老兩口知道留不住她,只說讓她隨時回來這邊。

許如風開車送馮貞回去。

在車上,傅兮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拉著馮貞的手臂,急急的問道:“貞貞,我記得我哥之前說過你有凝血功能障礙,生孩子有風險,你生小野的時候不就大出血嗎,那你這次懷孕真的沒事嗎?”

其實馮貞心裏也沒底,“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現在醫療技術發達,怎麽也不會讓我下不了手術臺的吧!在說我在雲南的時候每個月都有孕檢,檢查結果挺好的,血常規、尿常規、還有腎功能都正常,應該沒事的。”

聽到貞貞這麽說,傅兮這才放了心。

許如風不敢大意,“還是先讓大哥檢查一下吧,雙重保險才能以防萬一。”

傅兮說道:“正好我哥今天上班,咱們現在就去醫院吧。”

馮貞拉住她的手,說道:“不了,小兮,我還是先去看小野吧。”

許如風也說道:“是啊,當媽媽的總是牽掛孩子,還是讓貞貞先去看小野吧,等明天咱們在陪貞貞去醫院。”說完才想起來,“哎呀,我明天上班的啊,我怎麽給忘記了。”

傅兮笑道:“你上你的班唄,貞貞這邊我來照顧著。”

許如風忍不住看了一眼後視鏡,揶揄道:“看來我媳婦兒真有大嫂風範啊!”

傅兮被說的紅了臉,“說什麽呢?好好開你的車。”

馮貞笑瞇瞇的看著這對夫妻倆,同時心裏有一絲失落,還有一絲羨慕,如果阿烈在就好了。

把馮貞送到蔣易安家小區門口,許如風和傅兮就回去了,同時約好明天的產檢。

易安哥換房子了,不在住之前醫院的公寓,而是按揭買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樓房,三居室,夠他們一家四口人住了。這是新開發的小區,環境自然是好。

在樓下商超給小野買了些玩具和水果,馮貞拎著幾大兜子的東西往小區裏走。東西買的太多了,重死了,本來她就是快要生產的人,走路更是笨拙。

好不容易到了樓道門口,馮貞騰出一只手按響門鈴。

門鈴被接通,就聽到蔣易安充滿驚喜的聲音:“貞貞?”

馮貞來不及寒暄,急急的說道:“易安哥,快來接我,我買了好多東西,我快要拿不動了。”

“叮”的一聲,是樓道門開啟的聲音,緊接著響起蔣易安的聲音,“貞貞,你等著,我馬上就下去。”說完掛斷了可視門鈴。

馮貞艱難的打開樓道門,把自己笨拙的身子擠進去,還沒走到電梯口呢,就聽到電梯門打開的聲音,緊接著蔣易安的身影瞬間竄了出來。

樓上樓下就這麽幾步路,蔣易安跑的氣喘籲籲的,也有可能是激動的,他不敢相信貞貞回來了。

趕緊接過她手裏拎著的東西,皺眉道:“怎麽買了這麽多?你應該提前給我打電話的,我好下來接你啊!”

馮貞笑道:“我沒想那麽多,就直接過來了,沒打擾到你吧。在說我也不知道你今天在家,就沒提前聯系你。”

蔣易安見她穿著白色的羽絨服,顯的身材很臃腫,笑道:“出去這麽久,沒想到你還胖了點。不過胖點好,心寬體胖嘛,這就證明你的心情一直都很好。”說完往電梯那走去,“走吧,小野在樓上,知道你來了,高興的在屋裏蹦呢,剛才我沒讓他下來,怕凍到他。”

馮貞跟著蔣易安走進電梯,看著他穿的薄薄的藍色真絲睡衣,問道:“易安哥,你不冷嗎?怎麽也不多穿點?”

“知道你來了,我一著急就下來了。”

蔣易安住十二樓,電梯“叮”的一聲到了,電梯門剛打開就看到小野一臉著急等在外面,看到馮貞來了,驚喜的叫了一聲:“媽媽。”

馮貞剛走出電梯,小野的身子瞬間撲了上來,她怕小野碰到她的肚子,就彎了一下腰,沒想到還是被小野撞到了肚子。

不過還好,小野沒用那麽大的力,她也躲開了一些,應該沒事的,

小野叫道:“媽媽,你的肚子怎麽這麽大啊?”

蔣易安已經拎著東西進了屋,回過身來笑道:“你也覺得你媽媽胖了是嗎?”說完把東西放到地上,在從鞋櫃裏拿出一雙女士粉色拖鞋,是貞貞專屬拖鞋。

馮貞換鞋進屋,這是她第一次踏足這裏,室內很寬敞,裝修也很好,比之前那個醫院公寓好太多了。

小野也進了屋,跟蔣易安說道:“不是的,爸爸,媽媽的肚子裏好像有小寶寶了,我剛才摸到了,媽媽的肚子圓圓的。”

蔣易安聽後楞了一下,隨即笑道:“竟胡說,你媽媽怎麽會懷孕了呢,她只是比之前胖了一點而已。”

馮貞打斷兩人,對蔣易安說道:“易安哥,小野說的沒錯,我就是懷孕了。”

蔣易安還是不相信,笑了一下,“這怎麽可能呢?”說完走進她,伸手就把她羽絨服的拉鏈拉開,露出馮貞圓滾滾的肚子。

“是阿烈的遺腹子,預產期在年後。”馮貞看著他說道。

蔣易安滾了滾喉結,舔了一下幹澀的嘴唇,還是覺得不可置信,可現實就擺在眼前,不得不讓他相信這是真的。

小野在旁邊看了看媽媽的肚子,對蔣易安說道:“爸爸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媽媽懷孕了,我就要有弟弟了。”

馮貞摸了摸小野的腦袋,笑著問道:“為什麽不能是妹妹呢?妹妹多可愛啊!”

“因為妹妹不能跟我玩,就像小七一樣,太嬌氣了,我看到她就躲開。”小野皺著眉頭說道。

“我不是讓你保護妹妹的嗎?你為什麽躲著人家呢?你這樣做很不禮貌,妹妹會傷心的。”半年沒見兒子,小野現在長的跟她一般高,看著他時都不用低頭了。

“好吧,那我下次在見到妹妹在跟她一起玩吧。”

馮貞憐愛的摸摸小野的腦袋,誇讚道:“我兒子真乖。”

這麽半天蔣易安已經接受了貞貞懷孕的事實,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沙發上,“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沒提前說一聲?”

馮貞靠在沙發靠背上,閉著眼睛說道:“昨天就回來了,今天上午去看了阿烈,正好碰到了大哥和小兮,又跟著他們回了許家老宅一趟,剛從老宅出來就過來這裏了。”這一路的折騰可把她給累壞了。

蔣易安給她倒了一杯水,看她正閉眼休息,說道:“去房間裏睡一覺吧,現在還早,等晚飯的時候我在叫你。”

馮貞睜開眼睛看著他,有易安哥在,總讓她感覺自己還有依靠,無論什麽時候,只要累了,易安哥都會接著她的。

馮貞是真的累了,便不在推辭,“好,別忘了叫醒我。”然後她才想到一件事,問道,“爸媽呢,怎麽沒看到他們?”

蔣易安笑道:“都進屋這麽半天了才發現啊?”

馮貞笑道:“一孕傻三年嘛?他們去哪了?”

“頭兩個月我姑父找我動了一個手術,恢覆好後就把爸媽給一起帶回了老家,打算過完年在回來。”

一聽動手術的事,馮貞就想到了阿烈,心裏有些難過。壓下這種情緒,站起身問道:“我睡哪個房間?”

蔣易安說道:“一共三個房間,爸媽一間,小野一間,我一間,你當然要睡我的房間了。”說完就要帶她去自己的房間。

馮貞猶豫的說道:“我還是睡小野的房間吧。”

“小野的房間很亂,你不習慣。”

小野在一旁接話道:“爸爸說謊,我的房間才不亂呢。”然後拉著馮貞的手,“媽媽,我帶你去我的房間,我想和你一起睡下午覺。”

蔣易安就這麽看著娘倆的背影消失在房間門口,伸手摸了摸鼻子,在心裏暗罵兒子真是會搗亂。

不過貞貞回來了就好,他以後會一直陪在她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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