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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三、身份曝光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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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然後笑著沖她揮了揮手。

這還是蘇杭拿了影後之後她們第一次見面,顧盼十分默契地沒有提那個烏龍的微信,只笑著坐下:“艾麗去取服裝了。”

正說著,艾麗已經拎了衣架進來。

“不用急,先放著吧,我一路趕過來的,先歇一歇喝杯咖啡。”蘇杭擺擺手道。

“劇組拍攝還順利嗎?”顧盼見狀,便示意艾麗放下衣服。

“你是想問晏顏吧。”蘇杭壞笑。

“……他跟你說什麽了?”顧盼撫額,蘇杭之前還試圖把她和蔣宥時假想成一對,結果一進劇組就換了個想法,她不得不覺得是晏顏那個家夥又在散布謠言了。

“你們不是在交往嗎?”蘇杭眨了一下眼睛,“對我不用保密哦。”

“……你聽他在胡扯。”顧盼抽了抽嘴角,“他之前在巴黎時裝周遇到你的時候,還告訴我說想跟你來一段‘他鄉遇故知’的異國情緣呢。”

顧盼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無情地暴露了晏顏的本性。

“哎?”蘇杭一臉的驚訝,驚訝過後,她自己撐不住先笑了,“他這花花公子的性格可真要命,狼來了喊多了的孩子會被狼吃掉啊。”她這麽說的時候,看顧盼的眼神有點意味深長。

顧盼被她這話說得有點摸不著頭腦,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他可還給你準備了驚喜呢。”蘇杭笑著搖搖頭,沒有再說這個,而是換了個話題,“不過晏顏真的是個天才,不敢相信那是他第一次拍戲,秦導可是出了名的嚴苛,對他也挑不出什麽錯來。”

“嗯,他說他是天生該吃這碗飯的。”顧盼面無表情地吐槽,對蘇杭口中的驚喜也沒有太大的好奇心,並沒有要追問的意思。

反正……他的驚喜最後都會變成驚嚇,顧盼完全不期待……

蘇杭笑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

這時,有人敲門,是大衛親自端了咖啡來。

“這可是我的私人珍藏,一般人不給喝的。”大衛很拽地道。

“謝謝你啊,李全盛。”蘇杭笑道。

“每次都玩這個梗你也不嫌膩味,叫人家大衛啦!”大衛跺腳。

正說笑著,便聽到艾麗有些慌張地道:“哎呀,這裏不能進……”

話剛說完,有人闖了進來。

大衛臉色一變,有人闖進VIP室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他一臉緊張地在看到那個闖進來的人時,臉色立時變成了一團覆雜,幾乎是下意識地,看了蘇杭一眼。

坐在沙發上的蘇杭,臉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闖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羅瑯。

“大衛,你店裏的保安呢?”蘇杭蹙眉道。

大衛看了一眼羅瑯,一臉的為難:“唉,羅導你出去吧,別讓我難做。”

羅瑯和蘇杭的那點官司旁人掰扯不清,他可不想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蘇杭,我們能單獨談談嗎?”羅瑯大概一路來得很急,還微微有些氣喘。

“我們還有什麽好談的。”蘇杭冷著臉,看也不看他。

羅瑯完全不怕她的冷臉,腆著臉便要湊上前,看得顧盼有些尷尬,她也沒有想到那個臭脾氣的導演私下裏會是這樣沒臉沒皮的樣子。

大衛輕咳一聲,對顧盼使了個眼色,顧盼忙悄悄跟他一起走了出去。

“哎喲,這次怎麽這麽巧就湊上了。”一走出VIP室,大衛便一臉懊惱地跺腳道,然後又對顧盼道,“他們估計得談一陣,要不我給你另找一個房間坐坐?”

“盼盼,你的事情辦完了嗎?”

顧盼剛想回答,身後便傳來了晏清溫和的聲音,她幾乎是下意識就打了個激靈……這個時候她甚至產生了一種他是在專門候著她的感覺。

“晏先生。”顧盼轉過身,對晏清微笑了一下。

“盼盼看到我好像有點緊張呢。”晏清看著她,忽然笑道。

顧盼臉上的笑容便是一僵。

“其實,我的確是有件事情想找你幫個忙。”晏清十分誠懇地看著她,“能跟我聊聊嗎?”

他態度這樣誠懇起來,並且直白地說明,顧盼反而不好拒絕了。

“隔壁有家不錯的咖啡館,我們去那裏坐坐吧?”說著,晏清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大衛。

“對,那家咖啡館還不錯,主要就隔一道門,蘇杭談好了我就來叫你。”大衛忙幫腔。

都已經說到這一步了,怎麽也不容顧盼再拒絕。

“你喝什麽?”晏清走到櫃臺前,轉過頭問她。

“美式。”顧盼猶豫了一下,“算了,我喝水吧。”

“怎麽了?這裏的咖啡還是不錯的。”晏清回頭看她,笑道。

“嗯,我胃不太好,要戒咖啡。”顧盼說完,自己都黑線了一下。

她怎麽覺得,蔣宥時對她的影響似乎越來越大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那喝一杯鮮榨果汁吧。”晏清作主替她點了,“蘋果西柚汁,比較健康。”

雖然晏顏說的話和她自己以前的一些主觀意識,都讓她對晏清抱有較大的戒心,但相處下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有風度的男人,他紳士且風趣,聊天的話題不會讓人感覺無聊,但又絕不會讓人感覺太過火。

直至他又談起晏顏,才讓顧盼稍稍警覺了一些。

“我原以為他只是叛逆期和剛回家不習慣的原因,所以才會偶爾做一些出格的事情,結果沒想到他會離家出走,而且一走就是這麽多年。”晏清說著,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些年他半點音信都沒有,父親雖然嘴上不說,但我知道他心裏很掛念他。”

“晏先生希望我幫什麽忙呢?”顧盼垂下眼簾,喝了一口果汁,問。

“過些日子是我母親的生日,不知道你能不能幫著勸勸阿顏,讓他回家一趟?”晏清看向顧盼,請求道,“這麽多年了,他也該回家看看了。”

這麽說的時候,他清淺地嘆息了一聲,似乎是拿這個叛逆期很長的弟弟完全沒辦法的樣子。

……就仿佛只是一個疼愛弟弟的普通兄長。

可是有時候,有些事情演得過了火,便顯得不夠真實了。

站在顧盼的立場,她當然更相信晏顏,她沒辦法忘記他之前見過晏清之後情緒失控的樣子,她從來沒有看到晏顏的臉上出現那種惶恐又暴戾的模樣,

更何況……

“恕我直言,令堂真的想在壽誕上看到晏顏出現嗎?”顧盼輕聲道。

晏清微微一怔,似乎對於她會如此直白而感到驚訝,隨即他輕輕笑了一下,搖搖頭:“盼盼還真是直白得可愛。”

顧盼沒有接話。

“我母親當然會有一些心結,但是……總是家和萬事興,這也是我父親的期望。”晏清一臉認真地道。

認真到顧盼差點就相信他了。

當然,只是差點。

“我見到晏顏的話,會將你的話轉告給他的。”最後,顧盼只這麽說了一句。

“那就拜托你了。”晏清一臉溫和地看著她,他低頭喝了一口咖啡,然後又似不經意地道,“你之前找我,是有心理學方面的問題要咨詢嗎?”

顧盼垂下眼簾,有些含糊地道:“其實我是想找個心理醫生。”

她並不信任晏清。

“你通過阿顏和蔣宥時,兩次都找到了我,可能這也是天意吧。”晏清並不介意她的疏離,只微笑著道,“我在心理學方面有一些研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不妨跟我說說看。”

這麽說的時候,他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既不會讓人覺得過度熱情,也不會讓人覺得有距離感,完全是一個傾聽者的姿態,讓人很容易便卸下了心防。

“關於偏執型人格障礙,你怎麽看?”顧盼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這種人格障礙的誘因很多,可能因為童年生活不愉快,沒有得到足夠的關註和親情缺失,又或者在成長的過程中遭受了比較大的挫折,諸如此類,變得敏感多疑,沒有安全感,然後以自我為中心。”她問得有些籠統,而且說得也是語焉不詳,但晏清還是盡量詳細地跟她作了一些說明,他看著顧盼道,“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讓我見一見病人,這還是要以心理疏導為主,在心理疏導困難的情況下,才會輔以藥物治療,畢竟這方面的藥物都有一定的副作用,比如錐體外系反應。”

“我知道了,謝謝。我考慮看看。”顧盼道謝,卻並不打算帶顧安安來見他。

Chapter 10 一、保護和狼狽

蔣宥時又在會議中走神了,從早上開始他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寧,眼皮還在跳。

他從來沒有試著這樣牽掛一個人,似乎只要沒在他眼前,他便心神不寧,恨不得把她變小放進口袋裏揣著才安心。

“總裁?總裁?”徐曙見他眼神放空,小聲提醒他。

蔣宥時回過神來,還是覺得眼皮直跳,看看時間,她這個時候應該還在寧裏路那家服裝店。

“會議先這樣,你稍後把記錄的會議提要放在我辦公桌上。”蔣宥時想了想,還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一路快車,趕到服裝店的時候,顧盼正和晏清從隔壁的咖啡店走出來。

這是一條商業街,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但蔣宥時一眼便從人群裏看到了顧盼。

“是顧盼!”突然,人群裏有人尖利地呼喊了一聲。

蔣宥時猛地一驚,便看到有個戴著口罩和棒球帽的男人手裏拿著一瓶液體向顧盼潑了過去。

蔣宥時感覺心臟有一瞬間差點停擺,他想也沒想便一個箭步沖上前一把抱住顧盼,將她整個人護在懷裏,隨後背上便是一陣灼痛。

事情發生的一瞬間,顧盼整個人都是懵的,她只是在一片嘈雜的人群中突然聽到有人喊了她的名字,她下意識便要去看是誰在喊她,然而不待她轉身便被攬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很寬闊的胸膛,清爽幹凈的味道。

他的力氣很大,雙臂緊緊抱著她,將她的臉按在他的胸前,將她整個人護在懷中,嚴嚴實實的。

然後,顧盼聽到有人在尖叫,視線的餘光可以看到人群已經慌亂成一團。

“是硫酸!快抓住那個人!”

“天哪!他的手上有硫酸!”

“快報警……”

“叫救護車啊!”

顧盼慌忙想擡頭去看,卻被那人緊緊地按住頭,低沈的聲音傳來:“別怕,是我,沒事的。”

……蔣宥時?

他怎麽會在這裏?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上班嗎?

顧盼心裏滑過種種困惑,但最後都化作了焦急:“你放開我,讓我看看你傷到沒有。”

“我沒事。”蔣宥時還是緊緊抱著她,不肯放開。

顧盼推了推他,也完全推不動。

“宥時,是我,沒事了,那邊人被保安制住了。”一旁似乎被波及到的晏清捂著左手走上前,溫聲道。

蔣宥時扭過頭,目光淩厲地看向晏清。

晏清的左手有些不自然地垂著,右手捂著,上面似乎也有一些灼傷的痕跡。

“我手上也碰到了一點。”晏清擡手給他看了一下,“看起來是稀釋過的硫酸,問題應該不算嚴重,大概只是想恐嚇一下。”

感覺蔣宥時的手微微松了一些,顧盼忙推開他,焦急地問:“你傷到哪裏了?”

“別擔心,不是說是稀釋過的嗎,那應該問題不大的。”蔣宥時看到顧盼臉上的焦急,放緩了聲音安慰她道。

“傷在哪裏了啊!”顧盼有些火了,不禁提高的聲音。

“……背上。”

整整一瓶的硫酸幾乎都澆在他背上了,後背濕了一片,衣服已經出現了腐蝕的痕跡,看得顧盼一下子白了臉。

“你別著急,真的沒事,我這就開車去醫院,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家好不好?”蔣宥時怕她受刺激,忙扶住她的肩,放緩了聲音勸道。

“我沒那麽脆弱,現在受傷的你吧!”顧盼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明明已經傷成這樣了,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裏哄她。吼了一句,她趕緊拿起手機打電話給司機:“你們總裁受傷了,就在服裝店門口,快過來接他去醫院。”

打完電話,顧盼便伸手替他將上衣脫了下來,她的手微微有些發抖,西裝還是容易脫的,可是裏面的襯衫卻因為已經有些黏連在身上了,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撕掉吧。”蔣宥時低沈的聲音傳來,聽得出來他在忍耐。

顧盼咬咬唇,替他將黏連在皮膚上的衣服撒了下來,他的背上被灼傷了一大片,皮膚看起來十分可怕,看得顧盼微微紅了眼圈。

大概“總裁受傷”這句話太具沖擊性,司機也來得很快,顧盼剛替蔣宥時脫了上衣,車子便一個急剎停在了他們身邊。

“車上有水嗎?”顧盼擦擦眼睛,急急地走到車窗邊,對探頭看過來的司機道,“他背上被硫酸灼傷了,要用水冼沖一下再去醫院。”

司機被“硫酸”兩個字嚇到,匆忙從車裏拿了兩瓶礦泉水出來。

在司機的幫助下初步沖洗了傷口,顧盼便扶著蔣宥時上了車。

“晏清,你要去醫院嗎?”蔣宥時忽然側過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晏清。

“那就搭個順風車,一起去處理一下吧,這可真是無妄之災。”晏清看了一眼左手,苦笑著搖搖頭,跟著上了車。

因為傷在背部,蔣宥時必須直著身子,背部不能靠著坐椅,這樣的坐姿當然不會舒服,他只能時不時微微調整一下坐姿好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麽僵硬。

顧盼不錯眼地盯著,見他一直在動,便拉著他靠在了自己身上。

蔣宥時自然不會拒絕這樣難得的福利,小鳥依人一樣靠在她身上。這姿態著實不大好看,溫和如晏清,也看得眼角直抽搐。

“盼盼好像很擔心你。”晏清註意到蔣宥時總是時不時偷顧盼一眼,竟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由得心下納罕。

傳聞說蔣宥時對他這位身世不詳的前未婚妻並沒有什麽感情,並且當年在顧盼的身世曝光之後便立刻放出消息要解除婚約,忙不疊地撇清幹系。

如今看來,傳聞也不盡然啊。

晏清一口一個“盼盼”讓蔣宥時稍稍有些不悅,他看得出來顧盼對晏清的態度絕對稱不上熟悉,可是晏清卻一副要套近乎的樣子,這不能不讓他多想。

“說起來,你怎麽會剛好在這裏?”蔣宥時忽然問。

“過些日子是我母親生日,我打算給她訂套衣服晚宴穿,正好碰到盼盼,就跟她聊了聊。”晏清倒是一副十分坦然的樣子。

“別說話了,省點力氣。”顧盼蹙了蹙眉,開口打斷了他們的話。

蔣宥時看了她一眼,聽話地閉了嘴。

事實上,他的背上也的確很痛。

“還好硫酸稀釋過,濃度不高,灼傷並不算嚴重,傷口已經處理好了,這幾天不要碰水,隔一天換藥。”

雖然醫生說灼傷並不算嚴重,但因為受傷面積比較大,包紮過後看起來還是很嚇人。

“我沒事,你別擔心。”蔣宥時看著一旁臉色有些發白的顧盼,生怕刺激到她,忍著背上的疼痛,臉上還得和顏悅色地道。

“你閉嘴好不好?”顧盼忍無可忍地道。

“……”蔣宥時也不知道又哪裏得罪了她,有些委屈,長這麽大還沒人敢這麽兇他。而且他現在是在擔心她啊,還救了她呢,怎麽就不能對他溫柔一點……

徐曙帶著衣服過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這麽一副場景,簡直千年難得一見的奇觀,他輕咳一聲,敲了敲門。

蔣宥時掃了一眼門口,臉上恢覆了嚴肅的表情。

顧盼則趁著蔣宥時穿衣服的當口,走到外面的走廊,白著臉從包裏拿出藥盒,趕緊吞了兩粒藥。稍稍緩解了心口的不適之後,她拿出手機給蘇杭打了個電話。

“什麽?店外面被潑了硫酸的是你?”電話裏,蘇杭驚呼。

“嗯,不過我沒有傷到,受傷的是蔣宥時。”顧盼簡單地跟她說明了一下情況,掛斷了電話。

估摸著他衣服已經穿好了,顧盼正要走回病房的時候,便聽到裏面傳來了蔣宥時的聲音,很冷厲的語氣。

“這件事的性質太惡劣了,和之前的那些恐嚇包裹不同,如果那一瓶硫酸直接澆到盼盼臉上,就算是稀釋過的硫酸後果也是不堪設想,你繼續盯著警局那邊的進展,一定要查出來是怎麽回事,下手的人是誰,為什麽原因,最重要是永絕後患。”

徐曙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忙點頭應下。

顧盼站在門口,微微垂下眼簾。

是啊,如果沒有蔣宥時替她擋了那一下,如果那一瓶硫酸直接倒在她的臉上,就算是稀釋過的硫酸,她也會毀容。

她以為恐怖包裹的事情已經告一個段落了,那些偏激的崇拜者在發洩了心裏的怨氣之後就會消停,可是她沒有想到事件竟然會愈演愈烈。

……不過,他為什麽要替她擋這一下?

他又不是她的誰,憑什麽要為她做到這一步?

“盼盼,你站在門口幹什麽?不進去嗎?”

身後,晏清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嚇了顧盼一跳,這個家夥!為什麽總是突然出現在身後,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顧盼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正要開口的時候,蔣宥時和徐曙走了出來。

蔣宥時已經穿上了徐曙帶過來的衣服,恢覆了西裝革履的樣子,除了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之外,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累不累?我先送你回去?”他看了一眼晏清,轉而對顧盼道。

晏清嘴角抽搐了一下,禮貌上來說,蔣宥時難道不應該先詢問他怎麽回去嗎?看來,蔣宥時對顧盼,可不是一般的緊張啊,晏清看著顧盼的眼神有些幽深起來。

“你還回公司嗎?”顧盼蹙了蹙眉,問他。

蔣宥時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中午了,便側過頭直接對徐曙道:“我下午不去公司了,你讓司機送一下晏清。”

“……那我呢?”徐曙下意識問。

“你當然去公司上班啊。”蔣宥時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十分理所當然地道,這個問題還用問嗎?

“……”

徐曙和晏清十分默契地抽了一下嘴角。

回去的時候是顧盼開的車,蔣宥時坐在副駕駛室。

顧盼心裏存著事兒,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將蔣宥時送回家之後,正準備走,便看到他在脫外套。

蔣宥時有潔癖,進屋之後習慣了要脫外套,然後換上家居服的,但此時他的動作看起來有些別扭,而且額頭已經見了汗,想來是牽到了後背的傷口。

顧盼默默走回去,幫他把外套脫了。

蔣宥時看到顧盼走回來有些意外,她的動作輕柔且利索,在她的幫助之下脫下外套,看到她低頭替自己解襯衫的扣子,蔣宥時額頭的汗不減反增:“我自己來吧。”

她離得太近,近到有點影響他的思維了。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對自己的影響力會這麽大,只是這樣靠近他,他便覺得心臟狂跳不止,仿佛要從胸膛裏蹦出來似的。

之前在外面,她替他脫去沾到硫酸的衣服時還不覺得,可是此時是在屋內,四下無人,孤男寡女,她的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很好聞的香味,那香味直往他鼻子裏鉆,讓他的身體有些燥熱起來,蔣宥時總覺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蠢蠢欲動的心,想要做點什麽。

顧盼沒有搭理他,已經解完了扣子,替他把襯衫也脫了下來。因為是大面積灼傷,他的整個上身都被白色的繃帶裹著,看起來有點觸目驚心。

顧盼不忍再看,轉過身走到蔣宥時面前,有些呆呆地發楞。

因為身高差的關系,她的呼吸輕輕拂上他的胸膛,蔣宥時感覺自己身上某一個部位開始發生了一些變化。

雖然他也不想這麽禽獸……但這種事情他自己也沒辦法控制,不然為什麽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呢……蔣宥時有點唾棄自己,十年間都沒有過女人的他,不知道女人原來對他的影響力竟然會這樣麽大。

這樣的氣氛太暧昧也太美好,蔣宥時覺得不把握住這樣的時機著實說不過去,就在他的手快要搭上她肩膀的時候……

“你要換的衣服呢?”顧盼卻冷不丁開口。

“……在房間的櫃子裏。”蔣宥時默默收回手,道。

顧盼轉身走進房間,因為她原來就住在這裏,因此十分熟門熟路,很快便從衣櫃裏找出了一套米白色的家居服。

蔣宥時看著顧盼走進房間,他垂下頭,走到沙發邊坐下,隨手拿了一個靠墊擋住不聽使喚的部位,結果一個不留神靠上了椅背,倒吸一口涼氣,疼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顧盼出來便看到他正疼得齜牙咧嘴,不由得大皺眉頭:“怎麽回事,又碰到了?”

“一不小心就……”蔣宥時收斂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擡起頭解釋道。

顧盼拿紙巾替他擦了擦汗,想想又覺得不妥:“我幫你把澡洗了再換睡衣吧?”

“……不用了!”

他的反應過於激烈,以至於顧盼稍稍一楞,然後才覺得自己的話有點歧義,忙解釋:“我是說,幫你簡單擦一擦,你身上都出汗了。”

“不用了。”蔣宥時堅定地反對。

他不否認剛剛那一瞬間他想到了某些太過香艷的場景,但他覺得還是不要自虐比較好,不然大概真的會在她面前出醜了。

結果在蔣宥時的堅持之下,顧盼只幫他穿了上衣就走了。

“我回去做飯,你休息一會兒自己過來,午飯在我那裏吃。”走之前,顧盼囑咐道。

“嗯。”

看著顧盼離開,門關上,蔣宥時拿開放在腿上的靠墊,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多好的機會,可是,如果現在他做些什麽的話,總覺得實在不合時宜。

Chapter 10 二、所謂驚喜

顧盼從蔣宥時家離開,走到隔壁,打開門進去的時候,便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有人在廚房裏忙碌著,顧安安盤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李阿姨來了?”顧盼下意識地問。

顧安安看了她一眼,沒有開口,顧盼這才註意到她的眉頭緊緊地皺著,電視也沒有打開,她就那樣盤腿坐在沙發上,幹坐著。

這又是怎麽了……

顧盼正有些擔心地想著,突然有個人從廚房裏躥了出來。

“Surprise!”那人大喊一聲,把她抱了起來。

大概是之前被襲擊的陰影太深,顧盼下意識便把手裏的包沖著那人的臉砸了過去,打得那人“哎呀”痛叫了一聲。

顧盼抽了抽嘴角,看著那個被她的包砸得臉都扭曲了,還依然沒有撒手仍然堅持抱著自己的家夥:“晏顏?你不是應該在劇組嗎?”

“……人家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哦,這便是蘇杭說的驚喜啊,顧盼想,結果她果然並沒有驚喜的感覺,反倒被驚嚇到了。

“還不放手?”顧盼有些無奈地看著他,“你該慶幸今天我背的不是柳丁包,不然你臉上就要多幾個洞了。”

晏顏扁了扁嘴,將她放了下來。

“你跟蘇杭一起回來的?”顧盼問。

“嗯,沒有你跟在身邊我果然相當不習慣啊。”晏顏一臉苦惱地撒嬌。

當然,這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薇薇安的那通電話,在接到薇薇安的那通電話之後,晏顏便開始坐立不安,正好趁著蘇杭請假,尋了個由頭一起跑了出來。

顧盼失笑,正要說什麽的時候,鼻端聞到了一股焦糊味:“你在煮什麽?”

“啊!我的糖醋排骨要糊了!”晏顏大叫一聲,忙又跑回了廚房,“盼盼你坐著休息一下,再煮兩個菜就可以吃飯了!”他回到廚房把排骨搶救出來,又探出頭來對顧盼道。

“要幫忙嗎?”

“不用不用,你坐著就行。”

顧盼在沙發上坐下,看向從始至終都盤腿坐著沒有動也沒有說話的顧安安:“安安,怎麽了?不開心嗎?”

“我不喜歡有不相幹的人到家裏來。”顧安安皺著眉頭,一臉不高興地道,“他為什麽知道這裏的密碼?”

為什麽?肯定是薇薇安告訴他的唄,顧盼心知肚明:“你應該見過他的吧?我回國之後第一次去顧宅,就是他來接我的。”

“記憶深刻。”顧安安冷哼一聲。

“我是在M國遇到他的,一直給他當服裝搭配師,所以也並不算不相幹的人,對不對?”顧盼試圖跟她說明情況。

“嗯。”顧安安垂下眼簾,掩住眼中的陰郁,口中卻是乖巧地應了一聲。

一個被流放的私生子,哼。

顧盼以為已經說通了,微笑著揉了揉顧安安的腦袋,隨手拿起一旁的PAD,搜索了一下C市比較有口碑的心理診所:“安安,你明天上午有時間嗎?”

“嗯,有事嗎?”顧安安歪頭看向她。

“有時間的話,我們明天上午去看心理醫生,好不好?”

“好啊。”顧安安乖乖點頭。

顧盼見她這樣乖巧,又想起晏清之前說的童年失愛和成長的挫折,心裏微微一疼,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她:“沒事的,安安,姐姐會一直陪著你。”

顧安安垂下眼簾,掩去眼中的流光,反手抱住她,將腦袋擱在她肩膀上:“嗯。”

“快開飯了,盼盼來幫忙擺碗碟。”偏這時,晏顏的聲音在廚房響起。

“好。”顧盼應了一聲,拍拍顧安安,站起身去廚房拿碗碟。

顧安安看著顧盼走進廚房的背影,臉色一下子沈了下來,她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明天晚上的慈善晚宴,我要看到晏顏當表演嘉賓。”

顧盼並不知道顧安安在客廳裏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她從消毒櫃中取出碗碟,看了看中午的菜色,晏顏準備得相當豐盛,還燉了豆腐鯽魚湯,奶白色的湯看起來相當誘人。

“中午薇薇安不回來吃。”晏顏見她拿了四套碗碟,提醒道。

“我知道。”顧盼將碗碟擺好,“蔣宥時等會兒會過來一起吃飯。”

聽了這一句,晏顏的臉一下子拉得老長,他就知道近水樓臺沒好事!

“幹嗎叫他,你什麽時候和他這麽好了。”他一臉不爽地道。

顧盼正在擺碗碟的手稍稍頓了一下:“他幫了我不少忙,今天又幫我擋了一下,身上帶著傷呢。”

“什麽叫幫你擋了一下?怎麽回事?”晏顏聽了這話,忙上上下下將顧盼打量了一番,一臉緊張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背上受了傷。”顧盼將事情發生的經過跟晏顏簡單說了一下,忽然想起晏清之前非要找她幫忙讓晏顏回家參加晏家太太壽誕的事情,順便一起說了。

“……等等,你說晏清?他也在現場?”晏顏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問。

“嗯,在服裝店遇到的。”

晏顏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可怕了起來。

“晏顏?”顧盼擺好碗碟一回頭,便看到晏顏有些可怕的臉色,微微楞了一下,下意識喚了他一聲。

晏顏看了她一眼,稍稍緩和了神色,然而還沒有開口,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來電的是李新,手機剛一接通便傳來他有些興奮的聲音:“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晏顏此時心裏正亂糟糟的一團,口氣便有些不大好。

“明天晚上那個大型慈善晚宴,你之前不是說想參加嗎,對方一直沒有松口,不知道怎麽剛剛打電話過來,說要邀請你當表演嘉賓,而且作為壓軸出場呢!”

晏顏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已經確定了嗎?”

“確定了!你不是請了兩天假剛好回C市了嗎,趕緊過來一趟吧。”

結果晏顏又沒能吃上自己親手煮的午飯,因為是臨時決定,時間很緊張,他必須立刻趕去彩排。

看著晏顏匆匆離去的背影,坐在飯桌前準備開飯的顧安安翹了翹唇角,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然而還沒有等她開心完,有人來敲門了。

顧盼聽到敲門聲,趕緊走過去打開門一看,是蔣宥時來了。

顧安安又恢覆了之前的陰沈。

……還有完沒完了!

她想清清靜靜地和姐姐吃頓午飯就那麽費勁嗎!

吃過午飯,顧盼去洗碗,蔣宥時和顧安安坐在客廳裏。

“離我姐姐遠點。”顧安安冷冷地看著他。

“顧盼是獨立的個體,不是你的所有物,你對她的占有欲似乎已經超過了一個妹妹對姐姐的界限。”蔣宥時淡淡地說著,忽然註意到茶幾下的垃圾筒裏有幾張被團成一團的彩色紙張,看樣子像是手稿,他動作僵硬地彎下腰,有些困難地撿了一張出來,撫平了上面的皺褶。

是服裝設計手稿。

顧安安冷眼旁觀,感覺他的動作僵硬得有些怪異:“你腰扭了?”

“被硫酸灼傷了後背。”蔣宥時掃了一眼顧安安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那硫酸本來是沖著盼盼去的。”

顧安安臉上的幸災樂禍僵住。

“怎麽回事?誰幹的?”她冷凝著臉,問。

“那個人被當場抓住了,已經在警局錄了口供,說是晏顏的偏激崇拜者。”蔣宥時這麽說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據行兇者說,是因為在報紙上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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