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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昊淵在垣霞榻邊一連守了三日,不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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垣霞的情況沒再惡化,但也沒有絲毫的好轉。位列仙班的神仙不比妖和魔,內元失了便是失了,不像真氣那般可以互渡。第四日,少澤和元戎來探望垣霞的時候,昊淵怒了。

“既然知道是妖族搗鬼,二位帝君就打算這般聽之任之了?”

元戎看了少澤一眼,“此事,說來是妖族內務,玉佩雖是離夙所贈,但她謀害的對象是青孜,不是垣霞,只是……陰差陽錯,卻是垣霞遭了殃。”

“我不管離夙的目標是誰,小七妹現在傷成這樣,西蠻無論如何要想法子妥善處置,二位帝君若是不敢追究,我親自前往。”

“君上稍安,此事我同少澤君正在商議,垣霞公主何等尊貴,怎麽可能任由西蠻胡來。”

“不管怎樣,西蠻是一定要去的,後果也是一定要他們負責的。”

“那是當然,只是……西蠻隱匿許久,得先搞清楚西蠻的所在。”

“不周山妖妖獸獸那麽多,總有知道內情的吧。”

這一點,他和少澤當然知道。但如今青孜住進了不周山,以她半妖半魔之身,再加上窮奇和浮屠,不周山的妖妖獸獸們肯定早已對她俯首稱臣,想要從不周山的妖那裏打聽消息,免不了驚動她。雖說西蠻與她素無往來,但那日在蒼峨山上,卻是離夙及時趕到解了她的困境,真要與西蠻動起幹戈,只怕她不會袖手旁觀。

昊淵看了二人一眼,他們的顧慮他一清二楚,“青孜姑娘那裏,我去打招呼,事不宜遲,我即刻前往不周山,垣霞便交給二位帝君了。”

“君上請放心。”

昊淵走後,少澤吩咐掌山師姐好生照顧垣霞,有什麽不妥立刻來稟。從昊天殿下來,二人一路無話,少澤始終心事重重的樣子,到了長生殿前,元戎卻是忍不住了,“少澤君有何心事嗎?最近一直有些神不守舍。”

少澤嘆氣,“說不清,心裏總是隱隱的感到不安,卻是想不出頭緒。”

“想不出頭緒便不要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玉佩的事……依我看是不是支會玉帝,萬一同西蠻撕破臉,也好有所準備。”

少澤點點頭,“自多年前的奇襲之後,冥山一直也沒有動靜,不尋常。”

“少澤君是擔心,冥山……會趁火打劫?”

“若是真的同西蠻撕破臉,難道還能指望冥山講究禮儀廉恥、仁義道德嘛。”

這下換元戎嘆氣了,腹背受敵最是兇險。

“我有些擔心佛天塔,是不是暫時換個地方安置,待垣霞的事情妥善解決之後,再挪回昊天殿?”

細想之下,元戎連連點頭,“只是……哪裏合適呢?”

“你我分頭想想吧,去西蠻之前將神塔挪走。”

“好。”

昊淵到不周山的時候,約莫午時,球球見到他,破天荒的跑上前來熱情歡迎,只差敲鑼打鼓了。

“你已經很久……沒有這般諂媚了。”昊淵一邊說,一邊往廚房走。

“秦爸爸說的哪裏話,我對你的敬重之心、仰慕之情從未變過。”球球一臉誠懇。

“青孜呢?”

“唉,姐姐估計對人生都有些絕望了。”

“說人話!”

“沒東西可吃,姐姐賴床不起。”

昊淵臉上有了笑意。在昆侖山的時候,他若不做飯,碧瑤就會賴床不起,無論使什麽招數都不管用,耍賴撒潑的本事一級,懷了聖嬰後,更是嘴刁貪吃。那時候他一直不明白怎會縱容她到那步田地,現在想來,那是融進柴米油鹽醬醋茶中的愛,看著平淡,卻是無法割舍。

“秦爸爸是要做飯嗎?”球球喜出望外的跟著昊淵進了廚房。

“依你看呢?”

“我去叫姐姐。”

“不用,一會兒她就起來了。”

昊淵在偌大的廚房裏忙開了,球球蹲坐在窗沿上,忽喜忽憂。喜的是,很快就有一頓絕世佳肴可以大快朵頤了;憂的是,萬一姐姐真是碧瑤仙子再世,他的這點心意,卻是沒有出路的。

球球看著昊淵端上雞絲黃瓜,過了一會兒又端上來一盤八寶鴨,然後窮奇就出現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的菜;等佛手金卷端上來的時候,浮屠出現了;他剛開始爆炒珍珠雞,青孜來了,“誰在做飯,這麽香,為什麽不叫我……”等看到竈前忙碌的昊淵,雙眼立時瞇成一條線,

“君上大駕光臨,歡迎歡迎。”

四人圍坐在桌前,如癡如醉的看著昊淵拉面,一盞茶的功夫,一大碗熱騰騰的龍須面端上來,“吃吧。”

四人以最快的速度拿起碗筷,一擁而上。

昊淵站在一邊看著,原來被人需要是這種感覺。

午飯後,昊淵委婉的表達了來意,希望能得到青孜的幫助,青孜雖然一直都不喜歡垣霞公主,但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還是爽快的應承下來。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一只外形似狐,瘦小纖弱的妖被兩只咀咀獸推到青孜跟前,後頭還跟著巨靈獸,看樣子這妖不大好對付。

小妖一臉視死如歸,齜牙咧嘴的抗議著,看到青孜的時候楞了一楞,“噗通”一聲跪到地上,頃刻便淚流滿面了。

青孜有些懵,瞪了巨靈獸一眼,“你是不是欺負人家了,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以後不許你在不周山欺淩弱小,否則打斷你的狗腿。”

巨靈獸“嗷”一嗓子趴到地上,滿臉的委屈,這小妖難捉的緊,在它臉上撓了好幾爪子,唉,都是體型惹得禍啊。

小妖伸手抹淚,“姐姐不認得我了,我是燃燈。”

“燃燈?”青孜看看它的尾巴,末梢一簇藍幽幽的火苗跳躍著,這名字倒是挺形象的。

小妖往前跪行幾步,有些急切道:“我是須彌樹下的小燃燈啊,姐姐真的不記得了嗎?”

不等青孜回答,球球“噌”的上前,指著小妖氣勢洶洶道:“唉,往後退,誰是你姐姐,別亂套近乎,你要是敢動什麽歪主意,老子一爪子撓死你……哎呦。”青孜一把揪住球球的耳朵,把它揪到一邊,“大人說話,你插什麽嘴,再敢插嘴不給你飯吃。”

球球的小臉立刻就垮了,不給飯吃,不給飯吃,你個丫頭片子就知道拿這個威脅我,“我聽話還不行嘛。”

“燃燈,你過來。”青孜笑著沖它招手。

燃燈妖*十分歡喜的小跑兩步,一下撲到青孜腿上,青孜彎腰將它抱起,“嗯,你都長這麽大了,我確實沒認出你呢。”

燃燈妖更高興了,“我一直不知道姐姐已經回來了,我在須彌樹下等了好久好久。”

“今日找你是想請你幫個忙。”

“姐姐是想去西蠻嗎?”

“嗯,有些要緊的事,得去一趟。”

“青孜姑娘不必犯險,此事……五神山自會解決。”昊淵出言阻攔,他的計劃裏可沒有青孜。她若是隨同前往,事情難免覆雜。

燃燈妖看了昊淵一眼,十分不屑,“原來是天族正道的事,我一個小妖何德何能,神君另請高明吧。”

“不是的燃燈,是我要去,神君是擔心我,陪我一道去罷了。”

燃燈妖又看了昊淵一眼,“神君有這麽深明大義嗎?!”

“當然啦。”青孜扭頭一個勁的給昊淵打眼色,燃燈妖的脾氣她還是了解的,一旦認準的事,固執到能把人活活給氣死。

“青孜姑娘本打算自行前去,是我擔心她,非要跟著去的。”昊淵雖然這樣說,心裏卻是有些惱,一個小小的燃燈妖,也敢在他面前擺譜,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既然如此,我就替姐姐引路。”燃燈妖說完,扭頭看著昊淵,“神君,你可別打姐姐的主意,你配不上她。”

昊淵心裏的邪火一陣亂拱,一旁的球球卻是樂了,看不出這小妖很有眼力勁兒。

“姐姐,我得回去準備準備,兩日後出發。”

“好,你去吧。”忽然想到什麽,“燃燈,你可知道西蠻的確切位置嗎?”

燃燈狡猾地一笑,“兩天時間,應該夠了。”

燃燈走後,昊淵也回五神山了,出於禮節,青孜送了他一段路,返回來的時候,發現浮屠、窮奇和球球三個吵得不可開交,特別是窮奇和球球。細聽之下,原來是爭論去西蠻的事。窮奇想去,球球也想去,但爭論下來發現二人對西蠻幾乎一無所知,所以一致推舉“德高望重”的兇獸浮屠兄,誰知竟被浮屠兄滿口回絕,理由是,我又不是青孜的坐騎。

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窮奇和球球破天荒的迅速結成統一戰線,毫不客氣的對浮屠進行“思想教育”,說到激動處,球球那圓滾滾的小身板上躥下跳的表達不滿,看著很有些滑稽。

青孜篤悠悠的從他們身邊經過,扔下一句,“誰叫你們去了,這裏的菜誰種?家禽誰照料?以後還吃不吃飯了?”

三人皆楞住。

過了一會兒,窮奇嘆道:“有君上同行,我們完全是瞎操心,這一路,主上該是多麽的有口福。”

球球也嘆氣,“是啊,秦爸爸實在是舉世無雙的妙人啊。”

只有浮屠一言不發,昊淵,你果然有所圖謀,不把天界的水攪亂,看樣子不會善罷甘休。

備註:

燃燈妖:西蠻的引路使者,外形似狐,長尾的末端燃著幽藍之火,指引進入西蠻的路人不迷失方向,火熄則命終

第一百零九章 誰能料想到,妖界的聖域-西蠻,竟無聲無息的匿在冥山之側。

隨著燃燈妖走過一段迷霧繚繞的小路,四周的景致影影綽綽看不分明。待迷霧漸漸散去,元戎帝君一眼便看到了立在前頭河邊的一塊石碑,上書[奈川河]三字,心裏“咯噔”一下。河岸不寬,五尺有餘,河面上漂著一層薄薄的水汽,河水卻是清澈見底,整條河裏光禿禿的什麽也沒有,這條河,不會與冥山相通吧?!冥山之外,也有一條奈川河。

幾人在河邊停了下來,燃燈妖坐到地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青孜上前,關切地問道:“燃燈,你怎麽了,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燃燈妖的臉色有些蒼白,笑著搖頭,“修為不夠精進,才引了這麽點兒路就喘成這樣,讓姐姐見笑了。”

“我看你不像是累的。”

“姐姐別擔心,我只是沒睡好,歇會兒就行,過了橋,翻過跌宕山就到了。”

青孜蹲下身去,想抱起燃燈,看到它的尾巴時楞了一楞,那藍色的火焰已不似前幾日那般生動跳躍,看著,有點象風中的殘燭,有氣無力的燃燒著,此時若起風,仿佛輕易就會將其吹滅,“燃燈,你的元神……似有不妥。”

“它若不是費盡元神,怎麽可能找到西蠻的入口。”

青孜擡頭,離夙不知何時出現在河對岸,搖著羽扇,一派氣定神閑的樣子。

“燃燈……”青孜覺得很內疚,早知如此她會另想法子,不周山裏妖很多,總還有知道內情的,以生命為代價的捷徑未免太沈重了。

燃燈妖喘著氣,“別聽她的姐姐,我沒事。”

離夙一邊往這邊踱步,一邊慢悠悠的接著道:“每個燃燈妖都有一張繪世圖,上面記載著三界各大派的位置,但是西蠻被隱障遮去了很久,想要找到西蠻,唯有在繪世圖上點燃幽藍之火,不過……繪世圖可不算小,這只燃燈修為不夠,元神尚弱,幽藍之火根本經不起這般虛耗。”離夙走到燃燈妖跟前,看著它,“你可知道,你是這世間最後一只燃燈了,可惜呀。”

燃燈妖驚愕地看著離夙,最後一只燃燈?!

“得知君上大駕光臨,臣屬特來引路。”離夙雙手握扇,揖了一揖。

青孜不顧燃燈掙紮將它抱起,“離夙,你可有療傷的法子?”

離夙搖了搖頭,“它的元神已經耗盡,幽藍之火要不了幾個時辰就滅了。”說罷,走到前頭引路,昊淵、元戎、青孜緊隨其後。上橋之前,元戎小聲提醒,“此河有古怪,用金剛罩護至腳底為妥。”

離夙只當沒聽見,心裏已然有數,元戎帝君看樣子已經探查過冥山了。

昊淵一把將青孜拉過來籠進自己的金剛罩內,她哪有什麽金剛罩,等過了橋回頭看,那河全然變了模樣,血紅的河水中枯骨隱約可見,與酆都的幽冥河有五分神似。青孜趟過幽冥河的時候,被河裏的冤魂嚇到,除了驚恐還是驚恐,此時看著奈川河,忍不住一陣陣反胃。

“眼前的這座山,名為跌宕,是當年妖神的修行之所,每月的初一、十五來此,能看到滿山的紫露清紗隨風飄搖,唯美的不似真實。”離夙看了青孜一眼,長長地嘆了口氣,“自妖後離世,唯有在月圓之夜才能見到清紗隨舞,跌宕瀾紫的盛景。”

離夙領著他們停在了山腳,“此去聖殿還有不少路途,還是騰雲為妥。”

“怎麽,異族還能在西蠻騰雲?”元戎調侃道。

“元戎帝君若是獨自前來,那肯定是不行的,曼巴鷹可不是浪得虛名,不過今日我親自來為君上引路,帝君大可放心。”

元戎倒是樂意走路翻越跌宕山,多看便能多知,對往後必有助益,但顯然離夙不想給他們這個機會,十分利索的帶著他們騰雲而起。飛過跌宕山,就能看到遠處漂浮在一片汪洋之上的聖殿了。往下俯瞰,平原、草地、水灘、矮山錯落有致,同冥山一樣,亦是一派生機勃勃之象,元戎的心情,愈發沈重了。

聖殿越來越近,青孜的心也越揪越緊。待落到二層的大平臺上,跪了一地的眾人齊聲呼道:“恭迎君上回鑾。”

離夙看著青孜,嘴角帶笑,示意她叫眾人免禮起身,青孜抱著燃燈的手緊了緊,她覺得這很不合適,她什麽身份,憑什麽。昊淵和元戎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個時候,誰也不便插手,只能看青孜和離夙最後誰讓步了。僵持了好長一段時間,跪著的眾人卻是極有耐心,誰也不曾擡頭張望;離夙一直淺淺的笑著,而青孜,始終都是繃著臉。時間拖得越久,她就越是揪心,離夙分明就是逼她就範。

“君上有些累了,都免禮吧,大家在聖殿稍作歇息,一會兒聖宴有的是機會同君上攀談。”離夙對著眾人道。

眾人紛紛起身,一邊小聲議論一邊往聖殿裏頭走,不時回過頭來看青孜兩眼,搞得青孜很是不自在,偏又無可奈何。這時候,一藍衣女子從過廊方向疾步而來到了離夙跟前,單膝跪地行禮,“大長老。”

“起來吧,有事?”

藍衣女子幾步湊到離夙耳邊小聲耳語,“老祖宗急召。”

“好,我馬上過去,你先去吧。”離夙轉身對著青孜道:“我有要事得離開一會兒,請君上和客人去廂房歇息,晚上在聖殿為君上接風,有什麽事我們晚上再談。”

“好,你忙吧。”

元戎原想試探一下玉佩的事,看此情形也便沒有作聲。

“素清、素炎,你們好生服侍君上,替我招呼客人,不得怠慢。”

“是,大長老。”

離夙看著他們的背影,嘴角的笑帶出了幾分邪獰,青孜,我正愁著沒辦法抓你回來,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來投,不管你願意不願意,終須留在西蠻了,“素鏡,你立刻通知左護法,一切按原計劃進行。”

“是,大長老。”

離夙這才轉身沿著藍衣女子消失的方向疾奔而去。

西蠻的昭冥殿是位於山腳下的一處禁地,除了大長老和四位護法,誰都不得入內,擅入者死。殿內供奉著一尊同妖神輕塵真身一般大小的塑像,青玉質地,大殿兩側則是當年化為隱障的七位長老的真身塑像。離夙進了殿門,往裏一路疾奔,直接進了密室。

青玉床上,躺著一只碩大的九尾白狐,當年輕塵的前鋒官遠忻。算起來是西蠻最年長的一位長老,年長的除了離夙和四位護法,誰都不知道他仍舊在世。不過當年同輕塵一道力戰昊天,他傷得極重,要不是西蠻的妖氣重,再加上離夙不遺餘力的找來各種“食物”補養他,他僅剩的元神早就散了。

離夙到了青玉床前,雙膝跪地,“老祖宗,您找我?”

“夙兒,你說過的那個青孜是不是到了?”

“老祖宗英明,她剛到。”

“怎麽?外頭還有燃燈嗎?”

“就這一只漏網之魚,長在不周山的須彌樹下被它躲過一劫,不過經過這次也廢了。”

“青孜不是雲姬的後裔,此事你確認了嗎?”

“確認了,她喝過蛟龍之血,若是妖後的女兒,額頭會有織火印。”

遠忻長長地舒了口氣,“想不到過了這麽久,竟有機緣巧合讓我得以覆生,夙兒,你做的好啊。”

“老祖宗說的哪裏話,這些都是我一個晚輩應該做的。”

“同青孜一道來的人裏,有一個十分厲害,我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氣,你要小心。”

“謝老祖宗提醒,今天晚上,您就等著品嘗聖宴吧。”

他笑了起來,帶著幾分淫邪,笑聲越來越大,回蕩在整個密室中,銀白的九尾飄散在他身後。離夙轉身退了出來,臉上有難以捉摸的笑容。

晚上,聖殿裏燈火通明,眾人將青孜團團圍住,敬酒的敬酒、攀談的攀談,青孜只是見過類似的大場面,卻沒有處理這種場面的經驗,不免驚恐。

元戎坐在一旁,隨意的吃著葡萄,眼神卻一直有意無意的跟著離夙。昊淵尋了一個角落站著,聖殿內的眾人眾相盡收眼底,玉佩的事本就是他惹出來的,因此元戎打算怎麽同離夙交涉,他完全沒有興趣。他只是覺得,殿上這些都是西蠻有頭有臉的人,他們中的有些人對初來乍到的青孜未免太熱情了,熱情的有些假,有些不尋常。

離夙來敬酒的時候,元戎“很不小心”的將玉佩落到了地上,離夙十分配合的驚呼一聲,“呀,這不是我送給君上的玉佩嗎,怎麽在帝君手裏?”

元戎沒想到她會如此坦率,“本君還以為你認不得了。”

“怎麽會呢,這塊降龍玉佩是本族的聖物,歷來都是妖後佩戴,自雲姬離世之後便一直由我保管,青孜雖還不曾加封妖後,但已是我西蠻聖主無疑,於情於理,這塊玉佩都該由她保管。”離夙伸手欲接,元戎卻收回了手,“異族之人若是佩戴,會怎樣?”

離夙一笑,“這我就不知道了,這塊降龍玉佩一直代代相傳,不曾落入異族之手,算起來,帝君還是頭一個拿到這塊玉佩的異族之人。”

元戎臉色一沈,她倒是會撇清關系,話鋒一轉,“垣霞公主拿去賞玩了幾日,人已昏迷,本君來就是想問問,怎麽個解法。”說罷,卻是將玉佩遞回給離夙。

“昏迷了?怎麽會呢?”離夙端著酒杯想了半天,“此事我要問問族裏的老人,不過帝君請放心,既是我西蠻的聖物,總會給帝君一個交代。”

“這樣最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離夙一笑,降龍玉佩竟也降不住你啊,青孜,看來也只有讓老祖宗收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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