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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印象中,去過很多地方,卻是未曾到過蒼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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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淵腳踏祥雲,款款落於山頂。彼時,青孜正在竹林菜園裏種菜,窮奇躺在不遠處的樹杈上假寐。竹舍的煙囪裏冒出裊裊青煙,看來朱雀神君正在準備午飯,聞著像是臘味飯,照朱雀神君的修為,這臘味飯的口感想必還是不錯的,不過比起昊淵的廚藝,毫不誇張地說是班門弄斧。

他走上竹舍的臺階,輕輕敲了敲門。

“快進來,洗洗手可以吃飯了,我還做了花蛤蒸蛋,東海的花蛤比北海的好多了,下次再撈些南海和西海的試試。”

昊淵推開門進去,“你就不怕四海龍王去玉帝那裏告你的狀?”

朱雀轉過身來,“你怎麽來了?”

昊淵一下子上去連點了朱雀幾處大穴,一掌將他推坐到椅子上,球球剛剛修成人形,修為還遠不足以用迷咒這樣的術法來蠱惑一個人,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位神君。他只能以內元施咒,但以球球和朱雀二人懸殊的修為,球球的內元早晚會被耗盡,朱雀終歸會清醒,只不過失了內元的解憂獸卻是醒不過來的。

青孜推門而入的時候,朱雀閉目坐在椅子上,昊淵雙手合定漂浮在他前方,顯見的是在施法,一旁站著的球球臉色十分憔悴,嘴角在滴血,“住手!快給老子停下……你……你要幹什麽?”

幾乎是下意識的,青孜就撲向了昊淵,但被圍住二人的氣墻給擋了回來,連連倒退,還是窮奇眼明手快的將她扶住,正欲再次上前,卻是被窮奇給拉住了,“主上不可莽撞,君上看著像是在替神君……療傷或者……清咒。”

“你確定嗎?”青孜看著窮奇問道。

“不是療傷便是清咒,總之不能加害神君,主上大可放心。”

球球卻是更加不依不饒了,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劃拉著小短腿撲上前去,昊淵突然睜開眼睛,一把揪住球球的耳朵,“你這小廝,竟敢在神君身上施迷咒,我還沒同你算帳,你倒鬧騰起來了。”說罷一把將球球扔向青孜,青孜順手接住,“球球,怎麽回事?你在神君身上施咒了?”

球球耷拉著臉,立刻扮可憐道:“姐姐,你別聽他的。”

昊淵慢慢收了法落到地上,覺得很是疲累,為了清掉這個迷咒,幾乎耗盡了他的真氣,他得回五神山好好休養幾日了。

“青孜,前些日子你見到的並不是真正的朱雀神君,球球給他下了迷咒,你希望神君是個什麽樣的人,他便會是個什麽樣的人。”

青孜驚愕地看向球球。

“朱雀神君所歷的天譴名曰魂墜,你曉得吧?”昊淵覺得很有必要借此機會,將事情說個清楚明白。

“嗯,我知道。”

“粦韜想必沒有告訴他,參破了魂墜雖然可以除去仙籍,卻是要留下一魂作為代價,故名魂墜。”

青孜的臉,漸漸白了,“失了一魂,便記不得以前的事了嗎?”

“不是記不得以前,而是促成他經歷天譴的相關人等、相關事宜一並被抹去了。”

“那我為什麽沒影響,窮奇也沒事,還有球球也沒什麽要緊。”

“你們幾個可有仙籍?”

青孜一慎,“那你……為何沒什麽影響?”

“哼哼。”昊淵冷笑了幾聲,答非所問道:“西天梵境之中有九九八十一面歸一鏡,天譴亦有九九八十一式,兩相組合可以幻化出無窮幻境,神君被墜下的那一魂滯留在哪個幻境之中,無從得知,對你而言或許有些殘酷,但不得不說,朱雀他恐怕永遠記不起你了。”

青孜的眼眶立刻就紅了,永遠記不起?!前幾日他才溫情脈脈的說過,就算忘了這世界也不會忘了她的。

“你們為何在本神君的竹舍?”冷冷的質問聲從背後傳來。

青孜轉過身去,那個溫情含笑的朱雀不見了,取得代之的是那個在西天梵境外,叫她自重的朱雀神君。他冷著臉,眼裏有不滿、有質疑甚至有逐客之意,唯獨沒有一絲溫暖,更沒有一絲感情。

“姐姐……”球球伸出小爪子輕輕的摩挲青孜的手,手背上的淚珠被他悄悄抹去。

“聽聞朱雀神君的廚藝天界無雙,不知今日……有沒有這個口福。”昊淵轉換話題,想要打破此刻略顯僵硬的氣氛。

“君上太客氣了,聽聞君上的廚藝舉世無雙,不知今日……有沒有這個榮幸。”朱雀半真半假地笑道,卻是將皮球踢給了昊淵。

窮奇以為昊淵會一口回絕,至少會不悅地挖苦幾句,誰知昊淵笑著答應下來,真的撩起袖子走到竈前忙活開了。朱雀走到昊淵旁邊,打趣道:“君上不會介意本神君偷師吧?”

昊淵一邊熟練地擺弄各種炊具、食材,一邊回道:“不介意,神君請隨意。”

青孜有些木然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以前她每次來,朱雀都會做好吃的東西給她,每次都不重樣,看著他在竈前忙碌的身影,她覺得很溫暖。今日,她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那樣的日子怕是再也不會有了。

吃飯的時候,朱雀神君對於昊淵的手藝嘖嘖稱奇,不住地稱讚;窮奇和球球也是吃的極為滿意,滿意的都想不出溢美之詞,邊吃邊一個勁的點頭,“好吃,好吃。”只有青孜,偶爾看朱雀神君兩眼,十分平淡的吃完了飯,昊淵對於她的反應還算欣慰。碧瑤就是這個樣子,對於他廚藝的讚賞很大程度取決於她的心情,她心情好的時候,恨不得用盡天下所有讚美的詞藻,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連一眼都不會多看,更別說讚美了。

道別的時候,青孜出奇的平靜,連球球都有些不敢置信,他拉拉青孜的袖子,小聲道:“姐姐,你想哭就哭吧,可別憋屈壞了。”

青孜看著他,笑著搖了搖頭。

雖然是個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分離,青孜卻一直不曾走遠,騰雲停在不遠處望著蒼峨山巔,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竟會以這樣的方式同朱雀告別,爬蒼峨山的往事在眼前一一閃過,如果她再鍥而不舍的爬上一百多年,朱雀,還會同她成為朋友嗎?還會那樣溫情含笑地看著她,叫她小十七嗎?心裏有個聲音說,不會了。

青孜長長地嘆了口氣,將球球往懷裏摟了摟,“我想去不周山住下來,你們可願意陪我同去嗎?”

“那是自然的。”窮奇回道。

球球一雙小爪子緊緊抱住青孜的手,“姐姐去哪裏,我便去哪裏。”

“不周山的情況想必你們也都知道,幾乎終年不見陽光,真的沒關系嗎? ”

“姐姐,你就是我的太陽,有你就夠了。”球球肉麻道。

這話一出,窮奇立時翻了白眼,瞪著球球,仿佛在說,馬屁還是你小子會拍。連昊淵都有些聽不下去了,用神識警告道:當著我的面,調戲碧瑤,膽子未免太肥了些。

球球很不怕死地回道:胡說,老子明明記得你把碧瑤仙子推下昆侖山了,姐姐才不是你老婆,早晚會是我的老婆。

昊淵心裏的邪火“噌”的一下子躥上來,球球嚇得“嗷”一聲撲進青孜懷裏,伸出右爪子抖抖索索地指著昊淵,委屈道:“姐姐……君上要打我,他修為那麽高,會把老子打死的。”

青孜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昊淵一眼,“君上什麽身份,怎麽可能同你動手,你想什麽呢,是不是午飯吃得太多吃傻了啊?”一想起球球這個見美食眼開的臭毛病,青孜就有些來氣,午飯的時候,就屬他吃得多,半句閑話也沒有光顧著吃了。

球球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老子還在長身體,眼看就要入冬了,不多吃一點怎麽囤積足夠的脂肪過冬呢。”

“還敢頂嘴,信不信我扔你下去。”

這下不光雙爪,連腳爪也伸過來緊緊纏住青孜的手臂,“我年紀小不懂事,姐姐你不要生我的氣。”說完就晃著腦袋直蹭青孜。

窮奇已經完全沒想法的現出了真身,都說解憂獸這個族群,不要臉起來天下無雙,以前他是不信的,今日算是見識了,原來四海八荒竟有傳來傳去不走樣的傳言。一旁的昊淵臉色不虞,以前碧瑤也喜歡照顧一些弱小的妖妖獸獸,尤其是受傷的妖妖獸獸,幾乎是廢寢忘食的照顧,完全將他晾在一邊,看樣子得尋個機會將解憂這小子弄走。

青孜看昊淵沒有要走的意思,行了一禮,雖然她覺得其實沒有行禮的必要,但昊淵畢竟是與昊天大帝同尊的尊神,“多謝君上款待,就此別過。”

“天界絕大多數地方我都去過,不周山卻是沒印象,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同你們一道去看看吧。”

青孜原想拒絕,但轉而一想,她憑什麽拒絕呢,不周山又不是她的。再者,五神山有少澤帝君和元戎帝君做主,九重天又是玉皇大帝在掌管,雖是與昊天大帝同尊的尊神,但昊淵的身份貌似有些尷尬,確實挺閑的,“君上若是不嫌麻煩,就一起走吧。”

昊淵淡淡一笑。他感受到離他們不遠處有一個隱匿的真氣,盡管隱藏的極好,幾乎沒有任何波動,連窮奇這麽高敏感度的魔獸都給騙過去了,但還是被他察覺到了。在沒有確定青孜究竟是不是碧瑤再世之前,誰也休想打她的主意。

第一百零六章 往不周山的一路,青孜都很沈默,除了偶爾會逗逗球球,絕大部分時間都是靜靜的坐在窮奇背上,一言不發。球球之前剛惹過昊淵,不敢再造次,畢竟那是昊淵啊,真把他惹毛了可不是鬧著玩的,過沒多久就打起了呼嚕,睡著了。

昊淵踏著祥雲,跟在窮奇身旁,那個人,一直隱身跟著,不遠不近。待遠遠的看到不周山的時候,昊淵突然就想到了,一直偷偷尾隨的,想必是浮屠,除了他,還能是誰?!如今天界之中能把窮奇瞞住的,真心沒幾個了。

待穩穩落到不周山顛,青孜嘆了口氣,窮奇果然是個生猛的坐騎,上次離開不周山同茨崖一道去酆都,非但累到不行,還從雲端跌落,害她顏面掃地。從蒼峨山到不周山,比不周山與酆都之間的距離要遠的多,窮奇非但臉不變色氣不喘,而且十分篤定,再看君上,一貫的雲淡風輕,青孜又是連連嘆氣,想著安定下來後,得好好修行,如今三元歸一,錦炎上神說過,她的修行速度三倍於人,沒理由揣著半妖半魔的特性卻一事無成,這也太掉價了。

“嗷……”的一聲巨吼響徹不周山。

雖然知道無需且沒必要害怕,但青孜的小心臟還是不受控制的抖了一抖,巨靈獸這個愛嚷嚷的壞習慣必須改掉。

巨靈獸從山頭一下子撲落下來,十分恭敬地趴到地上,青孜看著它道:“起來吧,去把手腳麻利的妖妖獸獸都給本尊叫到離荒大地去,本尊決定以後就在此定居了,不過要先造個屋子,一會兒安排任務。”想了想,繼續說道:“要是有不服氣的,你就告訴他們,以前他們謀害我的帳,以此將功抵過,要不然,等本尊忙過了這陣子,一樁樁一件件,秋後算帳,我可是不會客氣的。”

“嗷……”又是一嗓子,巨靈獸一下子躥上山頭,片刻功夫跑得沒影兒了。

球球十分不滿的皺眉道:“這是什麽東西,嗓門如此大,吵死個人了。”

青孜將他往地上一扔,“回來之後一直慣著你,都快把你慣壞了,往後若是矯情,就不給你飯吃。”

球球一屁股坐到地上,小臉憋屈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青孜漠然道:“我不吃這套,造房子的時候若是敢偷懶,以後就不給你住,反正你皮糙肉厚,睡露天好了。”

球球站起身,頗有覺悟道:“姐姐這是說的哪裏話,老子個頭雖小但力氣可不小,姐姐的房子,但凡用得著我的地方,老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青孜笑了,窮奇最受不了球球的矯情,不知道躲哪裏去了,昊淵若有所思地看著周圍,這個地方看著陌生,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他之前分明沒有來過不周山。

“君上要一起造房子嗎?”青孜其實想要提醒昊淵,您老可以走了,要不該幹嘛幹嘛去吧。

“好啊,反正這幾天我閑著沒事。”說完這話,不光青孜,連隱身那人的真氣都亂了一亂,昊淵頓時心情大好,他還就不走了,看你能隱身到幾時。

青孜的新屋最後決定建在距離荒大地最近的一處山坳子上,地方寬敞,崖邊的大石頭很平坦,雖然離荒大地上除了風沙還是風沙,一眼望出去連朵野花都沒有,但沒有風的日子,可以坐在上頭看看不周山的空曠,假裝是和浮屠一起在賞花吧。說到浮屠,卻是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他了。

之後的時間,青孜很忙,忙得不可開交,忙得無暇顧及周圍,所以昊淵何時離開的又是何時來的,她不曾註意到;浮屠何時來的,又是何時離開的,她也未曾註意到。她唯一註意到的,只有眼前的新屋照著她的計劃,一天天越建越完整,越建越好了。等她終於能停下來喘一口氣的時候,已經是半年後了。青孜的新屋,並排有四間廂房,兩側各有兩間偏廂,左側靠裏大的一間偏廂被建成了廚房,她喜歡既寬敞又明亮的廚房,雖然廚藝不精,但是裝備要精良。

看著眼前的新屋,青孜忽然有種恍若新生之感,離開不周山的那天,她只願再也不要回來了;可沒想到,兜兜轉轉了這麽久,還是回到了這裏。

並排的四間廂房,青孜打算自己住一間,窮奇一間、球球一間,剩下的一間留給客人,雖然她想招待的那個客人或許永遠不會來此暫住。結果,浮屠突然出現了,二話不說將其中的一間據為己有;球球說什麽也不肯自己住一間,非要跟她擠在一處,被她連哄帶騙再加威脅恐嚇的跟窮奇安排在一間……

整理房間的時候,不知從哪裏掉出來一支竹笛,青孜聽到聲音扭頭看,卻是楞住了,那是朱雀送給她的,一直以來她都帶在身邊,上前拾起,拿在手裏看了又看,像是下定了決心,幾步出了屋子,看著躺在屋檐上的窮奇道:“窮奇,跑一趟蒼峨山吧。”

窮奇坐起來,有些疑惑,“主上有何東西拉下了?”

“不是,這竹笛原是神君的,替我還給他吧。”

窮奇從屋檐一躍而下到了青孜跟前,伸手接過竹笛,“神君若是問起,我怎麽說?”

“就說是忘了還的,估計……他也不會問。”

“好。”

青孜看著窮奇遠去的背影出神。從今往後,朱雀再不是朱雀,而是朱雀神君了。

“你一直沒有問我是怎麽出的幽幽谷。”浮屠不知何時來到青孜身側。

“你想說,自然會說,你若不想說,問了也是白問。”青孜站著沒動。

浮屠臉上浮現出耐人尋味的笑容,“西天梵境果然是個提升心智的好地方。”

青孜扭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現在吃我的、住我的,最好別惹我,小心我把你掃地出門。”

浮屠很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剛誇你成熟,老脾氣又犯了,你去幽幽谷惹我的時候,我可從沒有將你掃地出門。”

“切,幽幽谷又不是你的地盤,你說掃就掃啊,如今可不一樣了,我半妖半魔之後功力大增,再加上球球和窮奇,我們三打一,你絕無勝算。”

“我這點厚顏無恥的本事全叫你學了去,往後我還怎麽混。”說罷,立時溜之大吉,留下身後滿臉幽怨的青孜。

過了幾日,五神山送來一帖神諭。青孜覺得有些奇怪,不周山屬於三不管地帶,絕大多數都是尚未修成人形的妖妖獸獸,根本沒有下達神諭的必要,不過神諭既然下了,接諭的禮數還是不能少的,青孜在屋前行了大禮,方從小仙童手中接過神諭,“多謝仙童。”

“告辭。”

青孜低頭看了看,落款是少澤帝君。一帖下達四方,甚至下達至不周山的神諭,會是什麽內容呢?打開一看,青孜恍然大悟,是脫離師徒關系,逐她出五神山的神諭。雖說心情難免低落,但這樣也好,她同五神山、同帝君從此再無瓜葛,斷的清清楚楚、幹幹凈凈。

“哦呦,我當是一帖情書,原來正相反,嘖嘖嘖,少澤這個人,真是薄情。”浮屠從青孜身邊經過,撂下一句。

青孜盯著他的背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得尋個機會好好教訓他一下了,再這樣下去,就算不被他氣死,也會被他氣出很多皺紋來,她不能對自己這麽殘忍,對他這麽放任。

晚上,窮奇和球球都早早的睡下了。青孜睡不著,坐在山崖邊的大石頭上,眺望夜色之中離荒大地的蒼茫和空寂,與她此刻的心境倒是有些異曲同工,無處依托的感情飄蕩著,整個人陷入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

忽然,背後亮起一道光,浮屠走到她身邊坐下,手裏拿著當日青孜托他保管的靜夜珠,“你怎麽不問我要回去?”

“事情太多,一時忘了。再說,不過一顆夜明珠,你向來都是吃神仙的,一顆珠子吃下去也不好消化。”青孜邊說邊拿回靜夜珠收進兜裏,不曾留意浮屠的臉色僵了一僵。他豈止是想吃掉這顆靜夜珠,實在是鼓搗至今,這顆珠子就像一顆普通的夜明珠般除了發光便再無反應。他想著,青孜既然得了它想必是有因果緣由的,仍舊還給她,看看這顆神珠在她手裏,可會不一樣。

“這顆不是普通的夜明珠,你要好好保管,切不可暴露於人前,就算是窮奇和球球也不行。”

“怎麽不普通?”

“非常不普通。”

青孜翻了個白眼追問道:“非常是怎麽不普通?”

“非常就是十分、相當、很不普通。”

青孜哼笑了一聲,“每次你想掩蓋什麽,就會含糊其辭,其實你說話簡單直接、直戳要害,前提是如果正經的話。”

浮屠笑了笑,“你是說我現在不正經?”

青孜“刺溜”一下站起身,“不是不正經,是故意掩蓋,你既不願說我也不勉強,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走了幾步,卻聽浮屠道:“你是怕我不正經的偷親你嗎?”

“無聊!”被看穿了心思,青孜暗罵了一句加快腳步。

浮屠嘴角的笑意深了,自西天梵境回來,她已大不一樣,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在他心裏描摹出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他總是想要靠她近一些,再近一些。

五神山

少澤帝君下達神諭之後,便去了終南山。

掌山師姐今日帶著玄字輩的幾個婢女一起打掃太極閣,之前她一直拿不準帝君的態度,就安排玄珀住在太極閣旁邊的偏殿,一住這麽多年過去了,太極閣一直空著。如今帝君的神諭已下,於情於理,服侍帝君的玄珀都應搬進太極閣。

“掌山師姐,這裏有塊玉佩,可能是……青孜拉下的。”正在整理床榻的玄珀停下來說道。

“給我吧,我去不周山的時候可以帶給她。”

閣內幾人皆是一驚,垣霞公主此刻站在太極閣門口,君上站在她身後,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的。幾人趕忙停下手裏的活兒,行禮問安。

垣霞走進來,從玄珀手中接過玉佩,“沒有打擾你們吧。”

“怎麽會呢,君上和公主怎麽得空過來?”掌山師姐和顏悅色的迎上前。

“君上原想找帝君探討佛理,帝君不在,看你們在整理太極閣便來瞧瞧。”垣霞公主回道。

“那真是不湊巧,這快玉佩,就麻煩公主了。”

“嗯,不耽誤你們,忙吧。”

回昊天殿的一路,垣霞一直把玩著玉佩,昊淵卻是皺起了眉頭。

土黃色的圓形玉佩,同色的繩結和掛穗,大小適中,紋理和色澤看著十分普通,鏤空雕刻著一條龍,形態十分古怪,不似常見的龍那般升騰霸氣,一副睥睨天下之姿。昊淵的眼中,殺意一閃而過。這塊玉佩是妖神輕塵的貼身之物,妖力非凡,以修行者的內元為食,上面雕刻的,是一條伏誅的降龍。輕塵桀驁,從不把天界正道放在眼裏。

竟敢拿這塊降龍玉佩謀害青孜,昊淵冷著臉想,我倒要看看,你西蠻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來趟天界的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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