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早早的等在了太極殿門口。元戎負手而立，衣擺隨風搖曳著，紫色的長發也被輕輕吹起，遠看，真真是芝蘭玉樹般的男子。

“帝君，前幾日炎溪師妹去蒼峨山采藥，拾到一方帕子，看著像是少澤帝君之物，就呈了上來。”玄璣邊說邊從袖筒中取出帕子遞了過去。

元戎接過來看，帕子一角繡著“澤”字，輕輕摩挲，手感十分細膩柔滑，仿佛情人的撫慰。唯有西蠻的嬰啼*才能產出如此絲質，心中不免嘆息，她還為他織了這方帕子，真是暴殄天物。

“帝君……”玄璣被元戎臉上的怒色驚到，不確定的喚了一聲。

“傳駐守山門的虛恒來見我。”

“是。”玄璣轉身走了。

元戎將帕子塞進袖筒，環顧五神山頂，心下感慨萬千。

虛恒是虛字輩的守衛裏資格最長的一個，說起來還是北海龍王舉薦來的。當年北海龍王情陷南海三公主，被天劫打下凡界很是幹出了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返回天界之後，仍是匪氣不改，玉皇大帝頗動了一番腦筋來安頓他。北海龍王舉薦的虛恒，與他有三分神似，那會兒說虛恒是北海龍王私生子的謠言，傳的沸沸揚揚，一度登頂四海八荒緋聞八卦榜首位。

不過虛恒此人卻是四平八穩，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待人接物謙恭有禮，沒有半點紈絝之氣，很難將他同北海龍王的太子爺聯系到一起。少澤帝君頗為賞識，再加上他本身非常刻苦努力、勤學用功，進步也是有目共睹，不過千把年的光景，名字從睿恒變成禮恒，如今已成虛恒。

玄璣一路帶著虛恒騰雲而至，將他引至太極殿前，“進去吧。”

“多謝師姐。”虛恒一拱手，擡腳走進太極殿。

元戎帝君正坐於大殿君座之上，臉色雖無異樣，眼裏卻是瞬息萬變。

“虛恒拜見帝君，帝君萬壽。”虛恒單膝跪地，遵照五神山的禮數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元戎輕哼了一聲道：“你可知錯？”

“請帝君指教。”

“少澤帝君多日未歸，你怎的不來通報？”

虛恒想了一想，回道：“少澤帝君三日前下山，臨走交待我和虛明，若五日後不見帝君回山便來稟告元戎帝君，今日方第四日，虛恒不敢造次。”

元戎看著他，沒有說話，眼神卻如刀鋒般讓人難以承受。他一直都不怎麽喜歡這個虛恒，對於他異於常人的自持穩重更是不喜。一個年輕人，卻沒有半點年輕人的樣子，不冒失、不莽撞、不惹禍、不頂撞長者、不打小報告，就連說話也是打磨圓了才說，怎麽看都覺得城府已到了深不可測、爐火純青的地步。

“少澤帝君還交待什麽嗎？”

“回帝君，沒有了。”

元戎淡淡道：“退下吧。”

“是。”虛恒站起身，慢慢倒走退出了太極殿。

元戎重重“哼”了一聲，虛偽。

註：

嬰啼：妖界西蠻特有的一種妖蟲，狀如蠶，喜食藥草，所吐之絲青白柔亮，觸之如肌膚，有防毒解毒之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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