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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被黑手黨一見鐘情(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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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被黑手黨一見鐘情(六)

15.

這下你連費裏西安諾都見不到了,仿佛整棟房子只剩下你一個活人了。

可能是費裏西安諾也知道尷尬吧。

但是這樣的冷處理沒能持續多久,因為費裏西安諾要出差了。

“我要去法/國一段時間,有生意必須要我親自去談。”

費裏西安諾站在你面前,淡淡道。

他沒有直視你,而是低斂著眉眼。

“對於那天晚上事情,我很抱歉。”他誠懇地對你道歉,同時放緩了語調,“但是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

刻意壓低的嗓音柔滑低沈,撓得你耳根發癢。

能讓這位首領放低姿態道歉確實是不容易了。

其實像你這種人又慫又心軟,軟硬皆吃了屬於是,根本不需要他道歉的。

你撇撇嘴,局促地揪著自己的手指,目光閃爍:“行、行叭,我原諒你了。”

聞言,費裏西安諾忍不住笑了,如春日陽光下的雛菊,讓你楞了神。

你忍不住後退一步,更加局促地移開視線,整個人都恨不得立刻轉身逃跑,閉上眼睛隨口胡亂回答:“我、我知道了啦,我會和你去的,不要這樣看我啊!”

笑得這麽好看是要幹什麽?

你承認,他的小花招確實吸引到了你。

費裏西安諾臉上的笑意越發炫目柔和,他對你行了一個紳士禮:“非常感謝。”

但是這個消息傳到貝露琪耳朵裏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羅維諾早就被派出去了,這下首領也要出去,那總部這裏權限最大的就只剩下她了,她肯定得留下坐鎮。原本她想著費裏把你留下來,這樣她好做點手腳,讓基爾伯特他們來接應你,把你送走。

但這下是不可能的了,她得留在這,你得和費裏西安諾去出差。

貝露琪只好來囑咐你一下。

“如果費裏西安諾帶你去看《阿依達》,你還是算了吧。”她夾了一支煙,當著費裏西安諾的面吐槽首領的審美,“經典歸經典,但是劇情太老了。”

你對她投去好奇的眼光:“怎麽說?”

貝露琪不在乎地撩了一把頭發,塗了口紅的嘴唇一張一合,吐出關鍵詞:“公主喜歡男主,男主喜歡阿依達。”

你懂了,卸睨著費裏西安諾,拖長著音:“哦~”

費裏西安諾縱容地笑了笑,放任你和貝露琪吐槽。

“所以到底是個什麽故事?”你興致勃勃地問貝露琪。

貝露琪用手裏沒點燃的煙點了點:“具體情節是,男主是公主國家的將領,男主打敗了阿依達在的國家,讓她成了公主的女奴。男主想放走阿依達,公主就處死男主,阿依達和男主一起殉情。而且中間公主還手撕過阿依達。”

你對她的劇透表示感謝:“好的好的,等他去看劇我就偷偷溜走。”

費裏西安諾不輕不重地拿起文件在你頭上拍了一下:“膽子越來越大了。”

你捂住頭,可憐巴巴地瞪他。

他又忍不住笑了,擡手輕輕撫摸你被打的地方,給你順毛。

16.

在去法/國的飛機上,費裏西安諾就囑咐你:“這次要和我談生意的是法/國勢力最大的軍火商,弗朗西斯·波諾弗瓦。他是個……”

說到這裏,他的臉色忽然有些古怪。

“總之,你跟著我就好了,不用理會他。要是感覺被冒犯了,就直接潑紅酒吧。”

費裏西安諾嘴角帶上了一點笑意。

你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等到了你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舉辦晚宴的地方是一處莊園。占地面積極大的洛可可式玫瑰莊園不容拒絕地迅速闖進你的視野,牢牢地霸占了你的全部視線。還沒到的時候,你就聞到了極其馥郁的玫瑰香味。

進入莊園大門,有侍者帶著你們上了一輛鎏金的馬車,行駛了很長一段距離,繞過重重疊疊的玫瑰灌木,經過花紋繁覆的噴泉,才終於到了正門口。

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種《櫻蘭高校男公關部》的感覺是什麽?感覺混進了二次元片場。

這浮誇的排場,過於須王環。

雖然如此,明明是極其繁覆華麗的花紋層層疊疊地堆積,但卻錯落有序,並不會讓人感覺視覺疲勞,反而是一場視覺盛宴。

“感覺怎麽樣?”

費裏西安諾看見你低頭揉眼睛,柔聲問你。

你忍了好久,考慮到這是別人家的地盤,努力憋出一句誇獎來:“這位波諾弗瓦先生……審美很獨到。”

確實很獨到,你幾乎要幻視出kirakirablingbling的二次元之光了。

“感謝你的讚美,美麗的女士。比起您的美貌,我所堆砌的全部的華麗都不及您的萬分之一,玫瑰在您面前也會黯然失色。”

弗朗西斯人還沒到你面前,香水味就已經霸道地侵占了你的嗅覺。

你的心底忽然刷過一條彈幕:duck king。

你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剛想深吸一口氣平覆心情,瞬間感到了窒息。

無他,是香水犯的罪。

弗朗西斯殷勤地吻了你的指尖,掏出一朵玫瑰正要叼上,就被你阻止了。

“波諾弗瓦先生。”你猶豫道,“玫瑰上有ci……”

他已經被紮到了。

弗朗西斯倒吸一口涼氣,強顏歡笑地把玫瑰遞給你,伸手抹去嘴角的一粒血珠。

你也回以強顏歡笑。

意/大/利勢力最大的黑手黨教父帶著女伴來和法/國勢力最大的軍火商會面,本該是緊張對峙的氣氛一下子喜感了起來。

費裏西安諾臉上的營業性禮貌微笑有點僵硬,把你往自己身後帶,面無表情地警告弗朗西斯:“波諾弗瓦,這是我的女伴。”

你狗仗人勢,躲在費裏西安諾身後嫌棄地瞪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對你挑了挑眉,沒理費裏西安諾,自顧自拿出鏡子確認了一下自己的絕美容顏並沒有遭到損傷,才收起鏡子和費裏西安諾握手:“好吧,占有欲發作的小男孩。”

氣氛一下子針鋒相對起來。

你眼見著兩個人握著的手開始惡性地加大力度,手背上爆起青筋。

兩個人皮笑肉不笑地對視許久,紛紛松開手,各自嫌棄地擦起手來,弗朗西斯還不忘對你wink一下。

你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個人……原來是這種人嗎?

晚宴開始了,費裏西安諾牽著你的手進入宴會廳。

所有人都似乎噴了香水,各種氣味的香水交織在一起,覆雜而濃烈,引得你鼻子癢,想打噴嚏。到處都是裙子衣角摩挲的聲音,言笑晏晏,衣香鬢影。

費裏西安諾邀請你跳舞。

你其實不太擅長跳舞,高跟鞋磨得你的腳後跟很痛。

你忍著不適,和他跳完一支舞。

有侍者前來與他交談。費裏西安諾安置你到角落坐下,安撫地拍拍你的肩膀,便隨著侍者去和弗朗西斯談生意的事情。

你百無聊賴地吃著甜點。

窗外是大片的玫瑰在隨風晃蕩,發出沙沙的聲音,伴隨著陣陣馥郁的花香。擡眼望去,這片鮮艷的玫瑰被框在洛可可式的窗戶裏,只有局促有限的一小塊。

你忍不住起身走到外面。

等費裏西安諾和弗朗西斯談好之後,他在宴會廳裏已經找不到你的身影了。

“金絲雀出逃了?”弗朗西斯幸災樂禍道。

費裏西安諾沒回答,反而罕見地外露了情緒,臉色陰晴不定。

等他找到你時,你站在噴泉邊上。高跟鞋已經被甩掉了,東一只西一只地落在草地上。

“你來啦?”

清脆靈動的聲音響起,反而讓他一楞。

他幾乎沒聽到過你這樣雀躍的聲音,如同噴泉中跳躍的水花。

你轉過身,手裏一兜沾了水珠的玫瑰花瓣向他灑去,紛紛揚揚地落下。你站在花雨中,瞇著眼睛笑。

遠處,室內的交響樂響起了,隱隱約約地傳來。

你站在噴泉邊的臺階上,俯視費裏西安諾。

“我們來跳舞吧。”你把手伸向他。

他牽起你的手,仰頭看你赤著腳輕盈地旋轉起來。

不斷噴湧下落的水花落在你的發絲和裙子上,你毫不在意地伸手去接水。發絲濕漉漉地粘在雪白的臉頰上,紅裙子沾了水,濕漉漉地下垂著,隨著你身形的轉動,開出一朵半透明的花來。

費裏西安諾忽然覺得你很適合紅色。

“我以前來過法/國。”你雀躍的聲音大聲響起,“我的好朋友邀請我來看畫展。巴/黎街頭晚上有拉手風琴的人,有時候還有小提琴和長笛。我們就繞著噴泉轉圈跳舞,去接水互相潑。第二天我們就因為感冒,畫展沒能去成。”

你跳下臺階,落進他的懷裏。

費裏西安諾穩穩地接住你,讓你摟住他的脖子。

“你喝了多少酒?”他捂住你滾燙的臉。

你搖頭傻笑:“我只吃了甜點,他們說那個叫橙酒煮可麗餅。”

橙酒煮可麗餅,法/國的一道經典甜點,內含80%酒精含量的朗姆。

費裏西安諾忍不住嘆氣。

“我們出去玩吧!”你大聲地提議,“我們出去玩吧!”

費裏西安諾不想問你把他當成了誰,也不想問你在酒精作用的半夢半醒中看見了什麽。

他與你對視半晌,看你傻乎乎地瞇著眼睛笑,毫無防備地把自己往他手底下送。

於是他說:“好。”

你歡呼起來,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你真好!”

17.

然而第二天,你完全不記得自己醉酒後幹了什麽,費裏西安諾也沒打算兌現帶你出去的承諾,而是帶你去了一個私人劇院看戲,順帶著繼續和弗朗西斯談相關事宜。

在去劇院的路上,你問費裏西安諾:“你累了嗎?”

他楞了一下。

你其實想問他最近的工作是不是都很累。但是你直覺跳過了這句話,選擇直接關心他。

費裏西安諾斜靠在車窗上,手指點著自己的太陽穴,勾起嘴角:“如果我說是呢?”

你想了想:“你要睡覺嗎?我給你講數學課吧,可好睡了,羅維諾聽了都說好。”

費裏西安諾笑容一僵。

他嘆了口氣,無奈道:“不用了,你給我唱首歌吧。”

“啊、啊?”

你心說費裏西安諾屁事多,搜腸刮肚絞盡腦汁也想不好給他唱個什麽。

“那我唱咯?我真的唱咯?”

你剛開口,聲還沒冒出來,車就停了。給費裏西安諾開車的小弟盡職盡責地拉開車門:“首領,到了。”

然後就看見了正在不動聲色往你身上靠想裝睡的費裏西安諾。

司機小弟:救命救命救命。

最終費裏西安諾還是沒聽到你的歌,因為他在劇院可以聽專業人員的歌。

果然如貝露琪所料,這出戲確實是《阿依達》。

在第一幕第一景時,你就開始想上廁所,悄悄地往外跑。

“金絲雀小姐?”

你在外面碰到了弗朗西斯。包廂裏面太黑,你都沒發現他已經出來了。

“你好。”你禮貌地回應他。

弗朗西斯是出來抽煙的。看見你,他把煙掐滅了。

“這出戲很無聊吧?”他說。

你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說:“我不太看得懂,但是挺好聽的。”

弗朗西斯笑笑,耐心地給你講劇情:“公主和男主是一個國家的,阿依達是敵對國家的公主。因為男主,她被迫失去了自己的國家,給公主當女奴。”

他意有所指。

弗朗西斯撩起你的一縷頭發別到你的耳後,鳶紫色的眼睛中充滿了憐憫:“阿依達想要的真的是愛情嗎?還是自由?但這也只是奢望罷了,除了默默忍受,就只有死亡這一條出路。”

你低著頭,吸吸鼻子。

弗朗西斯遞給你手帕,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第二幕第一景是公主手撕阿依達,你要是不樂意看的話躲遠點,要是動靜實在太大了就幹脆捂住耳朵跑吧。”

你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因為你回想起了貝露琪說的話。臨行前,在費裏西安諾不知道的時候,貝露琪在你手上悄悄寫了一句話:“不要看第二幕。”

原先你還不知道為什麽,但是現在——

弗朗西斯看著你的臉色變化,在你手背上寫下:“替我向貝露琪小姐問好。”

你全都明白了。

回到包廂,你坐回到費裏西安諾身邊。

“在外面有碰到弗朗西斯嗎?”

你點頭:“他在外面吸煙,我出去後他把煙掐了,給我講了一下劇情。我走後他應該還要點一支吧,畢竟被我打斷了。”

歌劇很動聽,但是到第一幕即將結束時,你越發坐立不安起來。

“不想看第二幕?”費裏西安諾發現你的不安,“弗朗西斯和你說第二幕的劇情了?”

你小幅度地點頭。

費裏西安諾縱容地笑了一下:“你要出去逛一圈嗎?”

你沈默地站起身。

在走到門口時,你忽然回頭叫費裏西安諾:“費裏!”

他被你這一聲喊得一驚,也站起來,往你這邊走了兩步:“怎麽了?”

但是你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一陣亮光之後,火光沖天,劇烈的爆炸與轟鳴聲響起,伴隨著劇烈的晃動。爆炸源就在費裏西安諾剛才的座位之下。

表演者慌亂地往外跑,臺下只有你和費裏西安諾兩個觀眾,弗朗西斯不見蹤影。等你反應過來的時候,費裏西安諾正以一種保護的姿態把你壓在懷裏,隔絕了來自外界的傷害。

一滴血砸在你的鎖骨上。

你只聽見了刺耳的耳鳴聲。

費裏西安諾的嘴開合了幾下,但是你聽不清他在說什麽,眼見著他身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你身上,然後閉上眼睛。

過了許久,你恢覆了意識。身邊是一片漆黑寂靜,只有伏在你身上的費裏西安諾在急促地呼吸。

你伸手摸到一片潮濕的血腥味。

“費裏,費裏。”

你不敢晃他,只能大聲叫他。

他“唔”了一聲,表示自己還有意識。

你急急忙忙地想從裙擺上撕布料下來給他包紮,但是用盡了力氣也撕不下來,急得你都要哭出來了。

費裏西安諾苦笑一下,勉強伸手環住你的腰,把你腰後的緞帶蝴蝶結扯下來。你哆嗦著手,用蝴蝶結給他按住傷口。

你不確定他的傷口有多大,也不確定他到底有幾處傷口。

“這麽傷心嗎?”他接住你的眼淚,“別害怕。”

你軟軟地回答他:“可是我怕你死。”

費裏西安諾不說話了。

“你別不說話啊!”你慌了,聲音裏帶著哭腔,“我給你唱歌好不好?你別睡過去啊!”

許久之後,就在你懷疑他是不是死了時候,他苦笑起來:“真是服了你了,唱吧。”

你搜腸刮肚想了半天,開始結結巴巴地唱小星星。

他躺在你懷裏,平靜地呼吸著,環抱住你的腰,把下巴擱在你的肩膀上。

“真好聽。”他說。

18.

你坐在病房裏給費裏西安諾削小兔子蘋果。

另一邊,腿上打著石膏的弗朗西斯也躺在病床上,向你要蘋果,風度全失地對著費裏西安諾罵罵咧咧:

“這次被你害慘了,他們刺殺你關我什麽事?我就是出去抽根煙而已,回頭就聽到了爆炸聲。剛想跑,就左腳絆右腳摔斷了腿。這次真是虧大了,我的私人劇院也沒了,幸好那些演員沒事。”

費裏西安諾嫌他聒噪,讓他滾。

弗朗西斯起身,舉起拐杖就走,還挑釁地在費裏西安諾面前轉了一圈:“記得賠我錢。”

你低著頭,自顧自地削蘋果,不敢看他們。

弗朗西斯走了,病房裏又安靜了下來。

你削完最後一瓣蘋果,遞給費裏西安諾,他卻反手餵進你嘴裏。

你慢騰騰地咀嚼著,慢慢咽了下去。

旁邊的留聲機開始工作了,放起了《阿依達》中的片段。

費裏西安諾把你的手握在手心裏,輕輕地擺弄你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我們母親留給我們兄弟兩個一人一對戒指,讓我們把女款送給自己真愛的女孩子。沒想到羅維諾會把他的那枚給你。”

他低垂著眼簾,捏著你的指根。

你沒抗拒他這種親昵的動作,任由他擺弄。

“留下來吧,為我們留下來,可以嗎?”

費裏西安諾問你。

他說,“為我們”。

你沈默了。

“我不是阿依達。”你推開他的手,忽然站起來,“我不要成為她。”

明明抖得厲害,可你還是大聲地喊了出來。

“我要自由。”

你用顫抖的聲音,含著眼淚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要回家。”

費裏西安諾定定地望著你:“這就是你的要求嗎?”

克制住自己的懼意,你堅定地回答:“是。”

“我明白了。”他淡淡道。

你閉上了眼睛,眼淚撲簌簌地落下,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是很久都沒等到。

你睜開眼睛,驚訝地望著他。

費裏西安諾仰面捂著眼睛,聲音平淡:“你自由了,沒人會再傷害你。”

你明白了,把戒指摘下來:“費裏,你和羅維說,是我自己想走的,讓他……要是恨,就恨我吧。”

費裏西安諾緩慢地搖頭:“不用了,你帶著走吧。”

你把戒指戴回指根,輕手輕腳地出門。

貝露琪正在外面等你。

“來吧,我送你回家。”

她對你伸出手,朝你微笑。

你也忍不住笑了,朝她跑過去,抱住她:“嗯!”

於是,等羅維諾終於鎮壓了國外的叛亂勢力回去後,等到的卻是你的死訊。

“有人刺殺我,她死了。”費裏西安諾冷著臉丟下這個結論。

聽到這句話,羅維諾金綠色的眼睛閃爍了一下,隨後是熊熊燃燒的怒火。

“撒謊。”他直接揪住了自己弟弟的領子,一拳揍了上去。

費裏西安諾摸了摸自己嘴角的淤青,聲音冷得能結冰:“需要去看一眼她的遺體嗎?雖然已經碎的拼不起來了。”

羅維諾閉上眼睛,抑制住強烈翻湧的殺意。

“我明白了。”

他硬邦邦地回了一聲,冷漠地收了手,往審訊室走:“我會去領罰的,為……對首領不敬。”

19.

半年之後,在西/班/牙巴塞羅那的街頭,在外辦事的羅維諾和費裏西安諾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你正站在噴泉旁,一邊吃冰淇淋,一邊打電話。

“我就在噴泉旁邊呀,你一來肯定看得見我,今天是工作日,廣場上都沒什麽人。”

陽光下,你笑得無憂無慮,眼神純凈燦爛。

你身上穿了一件紅色的風衣外套,鮮亮無比,如一團純凈燃燒的火。

費裏西安諾覺得,你真的很適合紅色。

“你怎麽……”

你聽到熟悉的聲音,轉身就看見了羅維諾。他的眼底是覆雜的情緒,你在裏面看見了憤怒,以及無法遏制的驚喜與思念。

他緊緊攥著你的手,猛的一拉,把你拉進他的懷裏。

你睜大了眼睛,手一松,手機掉進了噴泉水池裏。

“為什麽每次我見到你,都要壞一個手機。”你軟綿綿地抱怨,討好地摸摸他的臉。

羅維諾臭著一張臉,拒絕了你的討好:“你先說這是怎麽回事。”

你無助地朝費裏西安諾那裏看。

他接到你求助的眼神,走上來:“總之,事情比較覆雜。”

羅維諾低頭看見你的手指上依舊戴著那枚戒指,臉色好看了一點,抱著胳膊:“你解釋吧。”

你後退了幾步,往四周看了看,猶猶豫豫道:“這個嘛。”你抿起嘴,有點為難,“你等我組織一下語言。”

羅維諾抱起胳膊,沖你挑眉:“行,我等著。”

你又不動聲色地後退幾步,低下頭,把頭發別到耳後,輕笑起來:“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

這不是你慣用的語調。

來不及起疑,羅維諾的肩頭忽然炸開了一朵血花。

這附近埋伏了狙擊手!

他難以置信地倒了下去,血在身下匯聚成一灘。

費裏西安諾臉色大變。在接觸到你的眼神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懂了。

你不緊不慢地向前走了幾步:“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比較好,因為你也不知道這附近還埋伏了幾個人。不過我敢和你保證,在這周邊的四個街區之內,都不可能存在你們的人。”

廣場上,餵鴿子的老人,遛狗的中年人,賣冰淇淋的小販,甜甜蜜蜜的情侶,這個時候全都拔出槍指著費裏西安諾,慢慢朝這裏逼近。

——這些都是你的手下

“所以還是不要掙紮比較好哦,畢竟我不能保證我的男朋友羅維諾還能撐多久。”

你臉上掛著燦爛的笑,擡腳碾了碾羅維諾身下那灘血。

費裏西安諾低下頭,放下身上的槍,把槍踢到你這裏,慢慢舉起手:“我知道了。”

你上前把手銬銬在他的手腕上:“費裏西安諾·瓦爾加斯,因為你和你的哥哥羅維諾·瓦爾加斯犯有謀殺、故意傷害、搶劫、勒索、詐騙、走私、非法持有槍支彈藥等多項罪名,現對你們正式予以逮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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