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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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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

◎孽緣4◎

“桑姑娘!”

好一會, 聽見聲音的袁錚跑了過來,見桑遙躺在地上,表情痛苦, 伸手將她扶起。

“桑姑娘, 你怎麽樣?哪裏受傷了?”

鉆心的疼讓桑遙感覺腦袋有些發暈起來,恍惚間感覺全身都在疼, 蒼白的臉上冷汗滾滾,聲音虛弱道:“袁大哥, 背簍、背簍掉了。”

辛辛苦苦采的藥草不能丟, 桑遙擡手指了指滾下來的地方。

“我先送你去看大夫。”袁錚自己雖然對受傷沒有感覺,但在軍中多年,光是看也知道受傷很痛苦,見桑遙都快要昏過去,哪還顧得上什麽背簍。

桑遙搖搖頭, 堅持道:“袁大哥,先去把背簍找來裏面裝了很多藥草要賣錢的,我沒事, 你把我放在這裏就行。”

“你!”袁錚不知道她為何這麽看中那個背簍, 但還是聽話地將桑遙放在地上, 攀爬向上把背簍找了回來。

“桑姑娘?桑姑娘?”回來的時候見桑遙躺在地上已經昏死過去了,袁錚喊了幾聲見她沒有反應, 便將她抱起來往山下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桑遙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在說話。

“王大夫,她傷的嚴不嚴重?”袁錚將桑遙帶到了王大夫這裏,見她還沒醒眉頭皺了起來。

用夾板把桑遙的右腿固定好, 王大夫坐到桌前提筆開藥方, 說道:“再一盞茶的功夫就能醒了。”

袁錚坐在床邊, 不一會便見桑遙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袁錚道。

“嘶!”桑遙轉過頭一動,身體各個地方都傳出疼痛的感覺,她皺眉道:“袁大哥,我是不是要死了,感覺身體到處都很疼。”

袁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怪異的似笑的表情,搖了搖頭道:“沒事的,王大夫已經給你看過了,只是右腿摔斷了,身上痛是因為磕碰,養一養就沒事了。”

“嗯。”桑遙乖乖地點點頭,一旁的王大夫道:“丫頭,深山危險,以後可萬不能去了。”

桑遙應了一聲,擡起手對袁錚招了招,袁錚疑惑地俯下身,桑遙悄聲道:“袁大哥,你幫我把放在枕頭下的荷包拿過來,裏面有銀子。”

袁錚點了點頭,桑遙又道:“袁大哥,我的背簍呢?”

袁錚道:“我拿回來了。”

說完,他提著背簍回到了糕點鋪。

木板床上,袁錚把枕頭拿開,下面確實放了一個淺藍色的小荷包,他將荷包拿起來,輕飄飄的感覺讓他楞住了。

抿著唇用手捏了捏,確定裏面只有幾枚碎銀子,他扭頭看向地上放著的背簍,明白了桑遙為什麽要這麽看重了。

袁錚站在那裏腦中閃過這些天桑遙對自己的照顧,低頭看身上的衣裳,裏裏外外全都是新的,而腳上穿的鞋子,卻是桑遙連夜趕制的,想來應該是銀錢不足。

想到這裏,袁錚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堂堂一個大將軍現在竟然要讓一個小女子養活,只是他現在也有些無奈,昨天夜裏與手下人聯系上後,得知他們正在調查軍營內的細作,那天的偷襲是沖著自己來的,如今他們傳出自己已死的消息,就等奸細暴露了。

捏著手中的荷包,袁錚想起桑遙還在醫館中,不再他想轉身離開了。

愧疚值:15

“王爺爺,多謝您了。”桑遙喝下王老大夫給她熬的藥休息了一會感覺好了很多。

王大夫笑的慈眉善目,說道:“丫頭,你跟爺爺說,那個袁長川到底是什麽人?”

桑遙一楞,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王老大夫道:“你爹娘也算是王爺爺看著長大的,他們去世的早,留下你孤苦伶仃一個人,爺爺不希望你出事。”

桑遙很感動,點點頭說道:“王爺爺,遙兒知道您關心我,袁大哥他不是壞人,遙兒收留他,他也對遙兒很尊重。”

王大夫摸了摸胡子嗯了一聲,說道:“爺爺活這麽久見過很多人,這袁長川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身上殺氣很重,是個心性冷硬之人吶。”

桑遙低下頭,“我只是偶然救他而已,等他傷勢痊愈便會離開。”

“嗯。”王大夫點點頭,還想再囑咐桑遙幾句,眼睛餘光瞧見有人影出現。

“袁大哥。”桑遙喊了一聲,袁錚走了過去將荷包遞到桑遙手中。

桑遙將裏面的二兩碎銀子拿給袁錚示意他交給王大夫。

“這一兩就夠啦。”王老大夫笑呵呵地收下銀子,將包好的幾大包藥遞給袁錚,“這些藥的使用辦法我已經寫在裏面了,年輕人認識字吧?”

袁錚點點頭,王老大夫又道:“她左腳的扭傷用跌打損傷酒一天三次按摩著用,很快就能好,回去要好好照顧她。”

“晚輩知道了。”袁錚將東西掛在腰帶上走到床前伸手去抱桑遙。

“不用了,袁大哥,我可以自己走的。”桑遙驚了一下,扶著床柱踩在地上,“啊!”短促地叫了一下,桑遙沒想到左腳剛一落地便傳來鉆心的疼,腳下不由自主一軟,“小心。”袁錚眼疾手快扶住桑遙,沒再等她反應,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和王大夫打了招呼後,袁錚抱著桑遙走了回去。

袁錚身材高大,嬌小的桑遙被他抱在懷中像是抱了個小女孩一般,一路上桑遙都羞的不敢擡頭,不敢走大路便指揮著袁錚來回繞著巷子回去,生怕被熟人看到引起閑話。

回到家,袁錚把桑遙放在床上,指著地上的背簍說道:“這些要怎麽處理?”

見他主動幫忙,桑遙很開心,今天若不是他上山尋找自己,恐怕自己就要死在山上了。

桑遙讓袁錚打開背簍的蓋子,指著裏面的刺泡果道:“袁大哥,我帶了那個給你吃,可好吃了。”

袁錚楞了一下,將刺泡果從裏面拿出來,因為背簍摔掉的緣故,刺泡果被震下來從背簍的洞洞裏掉了,拿出來的藤上只有零星幾個了。

“啊,都掉了。”桑遙沮喪地道。

袁錚將上面僅剩的幾個摘下來放進嘴裏,“嗯,很甜,很好吃。”酸酸甜甜的味道,是小女孩喜歡吃的。

拎著背簍走到院子裏,按照桑遙說的整理了一下攤開晾曬。

夜晚。

萬籟俱靜,只有一些不知名的昆蟲在墻角邊的草叢裏低聲鳴叫。

桑遙睡得很不安穩,右腿骨折不能動,尖銳腫脹的痛讓桑遙額頭開始沁出冷汗,而左腳扭傷的地方也已經高高腫起帶起針刺般的疼痛。

桑遙忍著疼閉上眼睛努力想讓自己睡著,卻根本無法做到。

撐著床鋪坐起身,摸到床頭的火折子將油燈點燃,她嘗試著用左腳踩在地上,扶著床站起來。

整個身體的力量放在左腳上,疼痛加劇,桑遙猛地倒吸一口氣,臉色煞白,緩了好一會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啊嘶!”桑遙扶著床小心翼翼地往後面走,痛的直吸冷氣。

【主人,你幹嘛要這麽對自己呀?小八給你開痛覺屏蔽吧。】見桑遙這樣,小八都有些不忍心了。

桑遙站在那喘著氣,說道:“不行,知道為什麽袁錚的愧疚值一直上不去嗎?他從小被母親折磨,心早就硬了,很難對人敞開心扉。”

用手撐著桌子,減輕腳上的壓力,桑遙道:“他一直帶兵打仗,心智謀略自不必說,要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受封五品將軍,若是我有一絲奇怪的地方,都會讓他心生防備。”

小八“哦”了一聲【難怪主人都不怎麽跟小八說話了。】

桑遙嘆了口氣道:“小八,什麽人什麽對待,有時候必須要假戲真做全身心投入這場戲才能讓對方相信你。”

若是一直以旁觀者的角度來做任務,恐怕早晚要失手。桑遙深知小心駛得萬年船的道理,愧疚值之所以珍貴,是因為它是負面情緒中帶著真心的存在。

雖然還是不懂主人說的是什麽意思,但只要任務能成功就行了。

嘩啦地一聲,一只罐子被桑遙打翻在地,在寂靜的黑夜中發出令人心驚的響聲。

撫了撫被嚇得咚咚直跳的心臟,桑遙咬著牙拄著拐往前走,突然,拐杖杵到了破碎的瓷片上,剛一用力,拐杖便滑了出去,桑遙嚇得大叫一聲往旁邊倒去。

“小心!”

身後一個人影突然閃現,伸手堪堪托住桑遙的身體。

“袁、袁大哥。”桑遙驚魂未定地拍了拍狂跳的心口,擡頭轉身看向身後的男人。

袁錚嗓音低沈地道:“傷勢這麽嚴重,你要到哪去?”連續幾天都是好眠,只有今晚袁錚一直在淺眠,罐子摔碎的聲音一下便將他驚醒,急忙跑了下來就見桑遙差點摔倒。

桑遙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我想出去一下。”

袁錚皺眉,“剛過子時,離天亮還早得很。”桑遙倚靠著他,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袁錚低頭,只覺二人姿勢有些暧昧,桑遙似被他環抱在懷中一般。

“嗯、我、我”桑遙羞的臉都紅了,幸好光線昏暗看不清。

不解地看著她,下一秒袁錚似想到什麽,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道:“我抱你過去。”

“嗯。”桑遙低垂腦袋不敢看他,袁錚將她打橫抱起,將門栓拿下來打開門走了出去。

“要我幫忙嗎?”把桑遙放在草屋前,袁錚問。

“不、不用!”桑遙腦袋搖的如撥浪鼓一般,拄著拐杖慢慢地走了進去。

極為尷尬地上完了茅廁,桑遙出來後卻沒見到袁錚,輕輕喊了一聲,見袁錚從遠處的黑暗中走了出來。

發燙的臉頰稍微降了降溫,沒想到袁錚竟然這麽體貼自己。

抱著桑遙回了屋子,袁錚道:“我就睡在外面,你有什麽需要叫我一聲就行。”

桑遙楞了楞,“可是外堂中沒有能睡覺的地方。”

“無妨,地上足以。”袁錚說完撩開簾子走到外面靠著櫃臺坐在地上。

身上的痛沒有減少反而因為躺下來註意力集中顯得更加難受,桑遙從未感受過這樣的痛苦,疼得眼圈發紅鼻頭發酸,不知過了過久,終於忍不住咬著被子啜泣起來。

袁錚睜開眼看過去,昏暗的油燈下,床上的被子一聳一聳地,壓抑的哭聲悶悶地,聽起來有些模糊。

“怎麽了?”

袁錚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走過去,還坐在床沿用手撫摸著桑遙的頭發,這是從未有過的行為。

“袁大哥。”桑遙帶著哭腔喊了一聲,淚水打濕了發絲黏在鬢角,撐著胳膊坐起身可憐兮兮道:“腿好疼,嗚嗚嗚。”

袁錚不知道她說的疼是什麽樣的感覺,在軍營中也從未有過士兵因為斷胳膊斷腿而哭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擡手安撫地摸了摸桑遙的頭發。

“袁大哥,嗚嗚嗚。”人在脆弱委屈的時候總是很容易被感動到,桑遙仿佛找到了靠山,一把抱住了袁錚腦袋埋在他脖頸處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袁錚渾身都僵硬起來,他從未與女子這般親近過,就連唯一喜歡的女子蘇盼雪,他也從未有過逾矩。

被桑遙抱著,袁錚僵硬的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脖頸處傳來潮濕的感覺,好半晌袁錚才擡手輕拍她的背加以安慰。

過了一會,桑遙的哭聲漸漸停止,卻沒有放開袁錚,她埋頭靠在袁錚肩上,尷尬地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麽辦。

許是袁錚的懷抱太過溫暖,加上方才哭了一場發洩出了心中的不安和害怕,桑遙在不知不覺間竟睡了過去。

肩頭的呼吸聲變得均勻平緩,袁錚動了動嘴角露出一個清淺的弧度,小心翼翼地將桑遙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將她眼角殘留的淚擦去,袁錚緩緩坐了下來靠在床邊上。

次日。

桑遙受傷無法做糕點,便掛上了休息的牌子,街坊鄰居見她傷成這樣紛紛上門探望。得知桑遙是在山裏挖藥材的時候收的傷,心生憐惜,送了桑遙不少的東西,吃的喝的都有,許大娘四下看了看問桑遙袁錚怎麽不見了。

“表哥他說去山上找點藥材。”今天一早,袁錚便背上背簍交代她好好在家休息,便去了昨日桑遙去的山中。

許氏點點頭,說道:“就該是他去幹活,你一個女兒家逞什麽能,那山中多危險,你一人怎能進去。”

桑遙笑著點頭稱是,許氏又說了幾句,便被家中女兒喊了回去。

腿傷行動不便,桑遙只能靠坐在躺椅上,無事可做,便將昨日袁錚進山弄壞的衣裳縫補起來。

“咚咚!”敲門聲響起,桑遙擡起頭,從門的縫隙中看到屋外站著人,剛要問是誰,屋外之人似很不耐煩,一腳將門踹開。

“張淮,你來做什麽?今天不賣糕點。”桑遙見來人是張淮,臉色立馬沈了下來,開口讓他出去。

張淮走到她面前,來回打量一番,說道:“嘖嘖、真可憐,若是你答應跟了本少爺我,就不用吃這個苦頭了。”

桑遙看著她眉目中滿是不耐,“張大少,請你出去,你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被人看到多有不便。”

“哈哈!”張淮似聽到什麽笑話似的大笑起來,指著桑遙道:“本少爺就不走,你能奈我何。”

他靠近幾步,深處扇子挑起桑遙的下巴,看著她蒼白虛弱的臉眼中閃過一抹火熱,身體卻被她眼中露出的憎惡給刺激的汗毛倒豎,大腦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刺激他,讓他毀掉她倔強的表情,看著她屈辱的臣服在自己腳下。

張淮看著桑遙說道:“在豐慶縣,本少爺說了算,先前本少爺看得起你才陪著你玩,沒想到你竟如此下賤,跟野男人共處一室,還說是什麽遠房表哥,你爹娘若知道你如此自甘下賤,不知道會不會氣的活過來?哈哈哈哈。”

“張淮,嘴巴放幹凈點,你給我滾!”桑遙怒目圓瞪,氣的臉色發青。

突然,桑遙似想到什麽,質問道:“前幾天是你搞得鬼?”

張淮得意道:“是又怎麽樣?這下你知道本少爺的厲害了吧。”他繞著桑遙走了兩圈,“原本看在你過世的父母面子上,給你點臉,沒想到你是給臉不要臉。”他湊近道桑遙面前,“那野男人有什麽好,還要你掙錢養活,還是跟了我自在。”

“呸!”桑遙啐了一口,“你算什麽東西,也配碰我。”

張淮被她臉上鄙視厭惡的表情刺激的臉色發青,伸手一把將桑遙拽了起來用手摩挲著她的臉,“我不但要碰你,我還要納你做妾給我生兒子。”

“不要臉!”桑遙被扯得傷腿碰到了椅子上,痛的面色發白,擡起手打了過去,卻被張淮一把抓住。

“喲,還沒成親就要打夫君了,嘖嘖嘖,小蹄子,從前是我看錯你了。”

說完一手抓住桑遙的兩只手扣在頭頂,另一只手去解桑遙的衣扣。

“王八蛋,你要幹什麽!放開我!”桑遙驚慌地尖叫著,拼命想要掙脫。

大門被關上,張淮的隨身跟班就守在門口,縣太爺家公子的事誰敢插手。

盯著桑遙纖細雪白的脖頸,張淮露出一抹淫邪的笑,低頭過去嗅了一下,滿臉陶醉。

“張淮,王八蛋,你放開我!”桑遙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哪遇到過這種事,平日裏的故作堅強在這一刻全部崩塌,眼淚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聲音嘶啞地哭喊。

“對、就是這樣,哭得再厲害一點,老子就喜歡你這樣。”

張淮說著,用力將她的外衫撕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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