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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怪奇馬戲團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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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怪奇馬戲團1

來人摘下帽子, 得以讓雲芽看清他的全臉。

典型的金發碧眼西方人,五官深邃立體, 冰藍色的眼睛像湖泊一樣沈靜。唇角噙著笑, 還有閑暇做了一個脫帽禮,動作頗為瀟灑。

可惜屋子裏沒有淑女給他回禮,只有一個不知所措的雲芽和聽不懂人話的白狼。

甚至白狼看都沒有多看來人一眼, 把毛茸茸的腦袋擱在雲芽大腿上蹭他,想讓他伸手摸摸自己。

“謝謝……”雲芽急著推開白狼,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king,我會準時參加的……”

他看過了副本的資料, 怪奇馬戲團除了展品就剩下他自己、幾個雜技表演者、馬戲團團長和一個道具師。

還沒有人知道馬戲團團長的真名,籠統稱他為king, 無冕之王, 反正馬戲團裏什麽都是他說了算。

king又笑了一下,走到帳篷裏面。

他身量很高,得益於人種的優勢, 雲芽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像個格外嬌小的東方娃娃。

尤其是king姿態閑適, 西裝整整齊齊, 平整得沒有一點褶皺。而雲芽稍微體面一點的花邊襯衫還是亂糟糟的,吊帶短褲更是直接推到了大腿根處,短襪和小皮鞋什麽的都堆放在角落裏。

就,感覺不是很正經。

雲芽這樣想著, 用了一點力氣推開白狼, 聽到他委屈的低吼聲也沒心軟。

雙手得到解放,雲芽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飾, 試圖讓他看起來不那麽狼狽。

他看見king的的目光在白狼身上停了一下, 略過他背上的血痕, 挑了挑眉不知道在想什麽。

雲芽緊張起來。

白狼怎麽說也是怪奇馬戲團的一員,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成了展出的“狼”,但也能算是馬戲團的財產?

自己剛剛弄出來的動靜不算小,鞭痕還明明白白擺在白狼身上呢……king不會覺得他是在傷害馬戲團的搖錢樹嗎?

雲芽一緊張說話就斷斷續續的,為了不出錯他幹脆抿住唇,一下一下用細白的手指絞著襯衫下擺。

不會剛進副本就攤上大事了吧?

雲芽的緊張止於king對他伸出手。

一只修長的手捉住雲芽細白的手指,觸感溫暖幹燥,讓他先楞了一下,然後同樣白皙的掌心被翻過來查看。

有點粗糙的指腹摩挲過有點泛紅的掌心,著重在指節上撫摸了兩下。

“抽疼了嗎?”king那一雙冰藍色的眼睛註視著他,竟然還有點溫柔的意思:“手都紅了。”

雲芽下意識搖頭:“不疼……”

【挺好的知道關心老婆】

【寶寶手都抽紅了我也心疼!】

【自覺的狗勾已經把小皮鞭叼起來自己抽自己了,怎麽會麻煩老婆?】

【拿著小皮鞭的老婆好辣好辣我的菜!】

【想看寶寶穿超短裙拿小皮鞭抽人斯哈斯哈】

他是拿著鞭子抽人的,又不是被抽的,怎麽會疼?

雲芽心裏無數疑惑閃過,但king的眼神又格外溫柔,好像他才是那個被打的人一樣。

他試圖縮回手,但king還捉著他的手掌不放,磨蹭了好一會也沒抽出來。

不是,這人看起來是個紳士,怎麽抓著別人的手不放啊?

“可以放手了,”在白狼越來越大的吼聲中,雲芽不得不硬著頭皮說:“又不是我被打……哪裏會疼啊 ”

king笑了一下,把他的手放開了。

白狼似乎很警惕king這個人,從他走進來就一副戒備的姿態。圍著他轉來轉去,不是從喉嚨裏發出警告的低吼聲。

如果白狼是個貨真價實的狼,那麽這一幕還能被雲芽歸結於守護領地,但白狼是個人啊!

不光是個人,處於半裸狀態,還是很詭異的趴伏狀態,腰背弓起來。

還得配上king意味不明的視線和唇角的笑。

雲芽感覺進副本以來適應出來的心理素質都要崩盤了。

是他的錯還是這個副本的錯,幹什麽要指人為狼,非說他是白狼呢?

雲芽臉頰又開始紅了,這次是惱的,那種無所適從的感覺縈繞著他。他試圖趕客:“團長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就先走吧……”

他走到門口,是送客的意思:“時間有點晚了,不打擾您的休息了。”

king順著意思走到門口:“是我打擾了。”

雲芽搖頭,他哪敢應下這一句,只想讓king趕緊走,別再讓他陷入這種尷尬的境地了。

他沒再往外走,因為他沒空穿鞋襪,雪白的裸足就踩在地毯的邊緣。

所幸正是炎熱的夏季,晚風也不算冷。

雲芽重新挑起帳篷入口處的簾幕,還踮起腳試圖給king拉一下簾子想讓他快點出去。

king比他高很多,這樣的姿勢倒讓對比顯得更強烈了。

king手上還拿著禮帽,保持著紳士的姿態接過雲芽掀簾子的動作:“甜心。”

他的嗓音很低,又是那種很纏綿宛轉的語言種類,說什麽都像是在說情話。

雲芽手中陡然一輕,眨了眨眼睛:?

還有話沒說完嗎?

他心裏又是一番胡亂猜測,最後聽見king說:“現在來是想和你說,馬戲團的晚餐要開飯了,再不去會錯過時間。”

king意有所指:“我在外面等了一會,但是你看起來似乎在忙,聲音停下來我才進來的。”

他那雙藍眼睛彎了彎,似乎有了點笑意:“你現在要去嗎,馬戲團的成員還在等你。”

雲芽:“……去”

他松了口氣。

早說啊,他還以為king是來突擊檢查馬戲團成員都在幹什麽的呢。

不對,king剛剛是不是說了他在外面等了一會,等聲音停下來才進來的……那就是說他什麽都聽見了?

雲芽簡直是感覺頭皮發麻。

king到底對馬戲團的成員是什麽個態度啊,看著馴獸師無緣無故(大概)抽馬戲團的白狼也沒什麽反應的嗎?

還在外邊等了一會,馬戲團團長做的這麽閑?

進來之後關心錯人也不松手……雲芽回憶起king看起來溫柔關系實際上很唬人的力道。

剛進副本又是奇怪的場景,饒是雲芽已經進了不少副本見過不少變態也有點發怵。

他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好緊張地想把露出來的腳趾蜷縮起來。

其實雲芽還想把短褲往下拉拉,勒在腿根的感覺不是很好受,大片雪白的膚肉都暴露在別人視線中。

但這樣太欲蓋彌彰了,king還在看他,對方的連領帶都扣得齊整,相比之下他自己連衣服都沒穿好。

就好那個哦。

雲芽定神,勉強回答:“我現在就去。”

聲音有點小,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有點狼狽。

king的目光落在他因為緊張而蜷縮起來的雪白裸足上,腳趾圓潤粉白,上面青紫的細小血管都能看見。

往上去就是雪白的小腿纖細的線條,看上去很想讓人順著攀一攀,看看是不是觸感也那樣柔軟細膩。

蓬松的吊帶短褲稍微往上翻,收緊的褲邊箍著稍微有點肉的大腿,把腿根那裏勒出一點紅印。

大腿內側的膚肉還泛著紅,不知道是被什麽蹭出來的。

king的目光移到白狼身上,後者還很警惕地盯著他這個馬戲團團長,像是再不走就要撲上來攻擊一樣。

白狼的表演在整個怪奇馬戲團裏都很出名,憑借著“被狼群養大”、“野獸一樣狩獵”的名號場場演出爆滿。

不過馬戲團裏的漂亮馴獸師完全管不住不聽話的白狼。

“好吧,但是我要告訴你甜心,”king開了個小玩笑:“怪奇馬戲團可沒有到處鋪上地毯,你這樣出去會把你漂亮的小腳磨紅的。”

雲芽低頭看見自己還沒穿襪子,臉頰泛起熱意:“我知道了……等會就穿上。”

他又不是不穿鞋子就出去,這人說話好奇怪啊!

king感受到他的羞惱,重新把禮帽戴上,微微躬身:“我在外面等你。”

“等等,”雲芽稍微往前探身,指了一下還在帳篷裏的白狼:“他可以一起去嗎?”

king微笑:“當然,白狼也是馬戲團的成員之一。”

既然是成員之一為什麽還得配個會抽人的馴獸師啊……雲芽小聲嘀咕,迅速把短襪和小皮鞋都穿上了。

他整理自己的花邊襯衫,還記得去給白狼套了一件上衣——省得他裸著上半身出帳篷,讓人看起來多奇怪。

白狼雖然不通人言,但回歸人類社會也有個快一年多,穿衣服的時候也沒有很抗拒。

最讓雲芽松口氣的還是走路,白狼雖然把自己當狼了,但雲芽拉他起來的時候還是能用雙腿走路的,雖然姿勢有點奇怪但比他四肢並用好多了。

雲芽拉著不情不願的白狼往帳篷外面走。

king走在前面,低聲和他說了馬戲團表演的安排,告訴雲芽他和白狼的表演安排在第二場演出,就是後天的晚上。

雲芽當然點頭,他哪裏會什麽馬戲團表演不表演的,連正經馬戲團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不過king說今晚怪奇馬戲團的成員都會來,雲芽試圖平覆呼吸,那也能順道讓他看看怪奇馬戲團裏都是什麽成員了。

副本的介紹裏還有矮小的侏儒人、連體嬰姐妹什麽的,雲芽還有點好奇呢。

他看過的馬戲團表演都是在電視上,哪裏有這樣能近距離接觸還成了馬戲團成員的一天。

雲芽只記得馬戲團裏很多會表演魔術雜技什麽的,不過怪奇馬戲團的成員裏可不像是尋常的馬戲團。

走出了帳篷,雲芽才發現這是一大塊空地,似乎是在小鎮外面,地上都是枯黃的雜草。

支著的帳篷有大有小,大概是改成了給馬戲團成員住宿和演出的地方。表演的帳篷格外大,雲芽猜測裏面大概容得下小幾千人了。

不知道這個鎮子有沒有這麽多人……雲芽在心裏嘀咕,跟著king一起進了稍小一點的帳篷。

進去之後他的好奇就一點也不剩了。

這個帳篷比他的那個要大很多,大概是用於馬戲團成員用飯的地方,正中放了一張大長桌,上面擺著盛滿了冒著香氣的餐點。

燈光非常足,水晶吊燈在頂上傾瀉出耀眼的光芒。

長桌上依次擺放著白色圓碟。烤好的火雞淋上晶亮的蜂蜜,鰻魚切成小塊,撒上香辛料調味。鴿子腿上澆了熬制好的甜杏醬,在燈光的照射下格外肥美,引人食欲。

很誘人的一頓晚餐,甚至能充當晚宴的排場。

但雲芽的註意力沒有在這上面停留。

他的目光落在長桌兩旁坐著的“人”身上。

主位尚未坐人,左右手兩邊也都是空著的,顯然是為king準備的。

馬戲團團長還沒落座,成員自然是不會開始晚餐的,都坐在長桌兩旁等著他來。

見到他們進來,馬戲團的成員紛紛施以註目禮並問好。

左手邊是一對淑女,穿著做工很精細白色蕾絲裙,裙撐很誇張,側過身來露出兩張相似又秀氣的面孔。雙手交疊搭在腿上,面前還放著兩塊精致的小方巾。

之所以說是一對而不是一個……是因為她們是連體姐妹,從脖子往下開始就是重合的,肩膀比常人稍寬。

往下的雲芽就看不見了,有長桌遮擋著。

連體嬰姐妹對面的是一個加高的椅子,做成了兒童椅的樣式。但裏面坐的可不是兒童,而是一個侏儒人,體型和三四歲小孩相比大不了多少,但五官又是蒼老的。

也有一個身型樣貌都正常的,但體毛格外茂盛。臉上也都是棕色的長毛,要靠梳開才能露出眼睛和嘴巴,見到雲芽看過來還咧嘴一笑。

坐得離雲芽最近的則是一個頭部長了類似於肌瘤的人,頭發掉光了,原本是鼻子的部分突出了很寬的一塊。這使得他的腦袋看起來像是大象的腦袋一樣,耷拉著扇耳一樣的肉瘤。

這群掌心千奇百怪的人看見king進來,異口同聲說:“團長好。”

畸形秀。

雲芽腦海裏只剩下這個想法。

怪奇馬戲團裏側重的表演根本就不是什麽馬戲表演,而是畸形秀。

各種畸形長相的人或動物,被搜羅到同一處充當畸形秀的演員,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出,專門為那些有獵奇心理的人展出。

只是展出,靠著獵奇心理獲得門票費的展出。

明明是人卻在狼群裏養大,至今還保留著狼類習性的白狼也是,雲芽都沒從king的態度裏看出一點又想讓白狼融入人類社會的想法。

他還沒想到白狼能算是他現在見到的唯二兩個正常人。

不是說因為樣貌畸形而有什麽歧視心理,而是在這種場景下一群人和他打招呼真的有點可怕。

在副本裏出現……那就更可怕了。

燈光很亮,雲芽卻覺得手腳都是涼的。

他緊張地攥緊手心,king給他拉開哪裏的位置他就坐在哪裏。

大概他的緊張太明顯了,在他旁邊的連體嬰姐妹都轉過頭很關心地問他:“雲芽,你怎麽了?”

其中一個氣質沈靜一些,似乎是雙胞胎裏的姐姐的人還把自己的小方巾遞給他。

出乎意料的,這群明顯都是西方面孔的人喊他的名字也不顯得很生澀,像是很習慣馬戲團裏有一個東方面孔的馴獸師一樣。

氣氛詭異,但馬戲團內部的關系似乎很融洽,在king眼皮子底下笑鬧。

雲芽不得不多看了king幾眼。

也許剛剛他說漏了,畸形秀還有一個起因就是這些畸形人沒有辦法像正常人一樣工作生活。到了同樣是畸形人的馬戲團裏表演展出,借此獲得生計。

但在副本裏這樣溫情的東西還挺少的,雲芽對此持以保留態度。

雲芽把帶著香水氣味的小方巾接過來,抿唇笑了一下:“謝謝,我只是在想你們今天穿得很漂亮。”

雙胞胎中的妹妹控制著右手捂了一下臉,好像很害羞似的。

姐姐適當提醒了一下自己的妹妹,又和妹妹湊近說了什麽。

如果忽略她們畸形的身體,這樣臉頰微微泛紅捂臉笑的樣子倒是挺可愛的。

“好了,”king疊好自己面前的餐巾,笑了一下:“三位淑女,我們可以開飯了。”

聽到他的話,長桌上的人都安靜下來準備進餐。

雲芽不僅擺好了自己的刀叉,把白狼面前的也準備好了,低聲和他說不要亂動好好吃飯。

頓了一下他回過味來了,連體嬰姐妹都算上這裏也只有兩位淑女,king為什麽說是三位?

還有一個不是在說他吧?

【雖然但是老婆挺會誇人,嘴甜】

【這個king好油嘴滑舌哦,怎麽叫寶寶淑女啊(指指點點)】

【是吧是吧我看一看就他就覺得很不正經,感覺沒有白狼勤勞肯“幹”】

【胡說,我們寶寶每一個老公都是經典款打樁機大猛1!一夜七次不在話下!】

【真的嗎(小臉一黃)】

雲芽戳著盤子裏的烤牛排,劃成小塊之後又給白狼盤子裏的切好了。

刀叉這種精細小玩意的使用對於白狼還是太超過了,雲芽按住他準備直接上手的手,把自己切好的牛排遞給他。

既然他是馴獸師,在馬戲團眾人面前多照顧白狼也是應該的。

雖然這個照顧大部分是抓住白狼的手讓他不要直接抓盤子裏的食物,也不要忽然吃著吃著躺在他腿上……諸如此類的小事。

忽然,雲芽感覺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在自己面前晃了晃。

對方的目標好像是長桌上的酒瓶,剛好放在雲芽盤子前面,想拿到就得從他這裏伸手。

雲芽的目光順著毛茸茸的東西往上面往,最後看見了一只體型不小的棕熊。

約莫兩米,貨真價實的棕熊,胖胖短短的爪子抓著酒瓶,是king和他說是哪個酒莊產的香檳不放。

那瓶酒還是king給雲芽開的,但是他又不喜歡喝酒,禮貌性地嘗了一小杯就放在一邊了。

他和棕熊毛茸茸的臉對上視線,對方豆大的黑眼珠竟然有幾分無辜。

雲芽:……

這麽大的棕熊,是什麽時候進到帳篷裏的?他怎麽什麽都沒註意到?怎麽king他們都沒有反應?

心底三連問還沒有得到答案,棕熊竟然開口了:“酒。”

是真的口吐人言,語調很啞,像被木炭熏烤過一樣沙啞:“不喝可以給我麽?”

它還挺有禮貌的,被抓包了就老老實實詢問。

雲芽抿唇,良久才說:“沒事,你拿吧。”

棕熊很開心地拿走那瓶酒了,手舞足蹈,也可能這個體型的動物走起路來就是這樣的,反正雲芽從棕熊的肢體動作裏能看出它很高興。

雲芽註視著棕熊一邊吹瓶一邊走到帳篷角落裏一塊很大的墊子上,模樣很愜意地躺下來喝酒。

他僵硬地收回目光。

還是個酒鬼棕熊。

會說話,會喝酒的酒鬼棕熊。

不對,棕熊怎麽會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副本要請假一天整理大綱的,睡太早了就忘在作話了說一嘴了(捂臉),今天給大家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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