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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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楚田恩根本顧不上有沒有人看見了,他快速將紙包打開，從裏面拿出了個小木盒，一塊碧綠的護身符就靜靜躺在盒子裏。
“我去找那個跑腿小哥。”確定裏面的東西就是護身符,鄭集輝立馬站起身,準備前去調查，他這麽著急了還不忘在說話的時候，給自己和高欣傾上個屏蔽咒，讓旁人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高欣傾一把將鄭集輝拉住。
“等等，先別著急,不太對勁。”
“五十萬看起來挺多，但是換一個護身符,我覺得很值。反正要是我,我會買，你猜那些識貨的人會不會買？”高欣傾壓低了聲音說。
“如果只是有同行用這種方式掙錢,也就算了，最多算是買賣，可問題是，這玉質已經不錯了,成本上本來就要一兩萬,更別說煉制成護身符之後了，你不覺得這不正常嗎？”
高欣傾不說還好，她這麽一說，鄭集輝也覺得不對勁了。
“五十萬一張符，對我們師父來說也是正常價格,還是有價無市的那種,但是楚田恩只需要發一個短信，就能拿到貨,還是及時快遞，當天到達……”
怎麽說著說著高欣傾自己都有點心動了呢。
一定是錯覺！！！
因為五十萬這個價錢對於一個護身符來說勉強是合理的，所以一開始鄭集輝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
現在仔細一想，剛才他看到的玉牌護身符，不論是上面的靈氣還是符文，瞧著都不一般，應該能夠抵擋兩次厲鬼的襲擊，五十萬確實少了點。
“對啊，難道幕後的人總不會是搞慈善的吧？”鄭集輝眉頭緊皺，“不過跑腿小哥那邊還得查，先讓信息組查一查他接單的情況吧。”
高欣傾點點頭，答應了。
“對了，既然這個護身符有可能有問題，剛才我忘了把那護身符的碎片拿過來了！！！”鄭集輝一拍腦袋說道。
高欣傾眨巴眨巴她那雙大大的眼睛，心想，我天，自己也忘了。
剛才鬼靈出手太讓人吃驚，那時候他們倆哪裏還有腦子想這個啊！
偷偷看戲的顧竹峰：“……”
他也忘了這一茬了。
不對啊，自己又不是查案的，所以這事不是自己的鍋。
想通這一點，顧竹峰沒有絲毫心理負擔地繼續看戲。
高欣傾和鄭集輝對視一眼，兩人默默地站起身，默默地走到前臺去結了單，又沈默著結伴向著那個公共廁所方向走去。
希望東西還在吧。
剛到廁所附近，他們前面的兩個人討論的聲音正巧傳進他們耳裏。
“你們不知道，中午的時候這裏有個瘋子，說是見到鬼了，嚇死人了。”
“瘋子？這市中心還能來瘋子啊？你開什麽玩笑呢？我看也沒人受傷啊。”
“好多人都看到了，不只是我，再說了市中心就不能來瘋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人就喜歡裝有病到市中心無差別殺人。”
“得得得，你可別說，越說越嚇人，廁所裏就有點玻璃碎片，別的什麽都沒有，你害怕什麽，連個廁所不敢上了？”
……
高欣傾看向鄭集輝，用眼神問——他們說的瘋子不會是你吧？
鄭集輝用眼神回道——怎麽可能？他們說的肯定是楚田恩！
高欣傾繼續看鄭集輝——不會吧，楚田恩特別小心，對著外人沒有說出鬼這個字啊，倒是你說了。
鄭集輝感覺幾把刀插進了他的心裏。
正中靶心！！！
他無言以對。
唉，不過一天，他就從特異局青年才俊變成了都市傳說裏的瘋子。
人生啊，果然跌宕得如同過山車一般。
鄭集輝隨手拿出一個墨鏡，默默戴在了眼前。
墨鏡一帶誰也不愛。
高欣傾看著他大步流星地走進廁所，端的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她差點笑出聲。
人艱不拆。
自己是專業的，她得趕緊笑，待會搭檔出來她得忍住！！！
就在這時，剛才那兩個結伴去廁所的男生出來了。
他們一邊走一邊壓低聲音聊天。
高欣傾耳力極好，這倆人說的話不偏不倚地飄進她的耳朵裏。
“廁所裏那人真奇怪啊，竟然真有人上廁所還戴墨鏡。”
“不會是什麽大明星吧？我看這位哥們還挺酷的，長得也帥。”
“帥什麽帥啊，我看就是裝十三。”
……
高欣傾：“……”
對不起搭檔。
高欣傾還記得給自己施了個屏蔽咒這才笑了起來，她笑得腰都彎了。
顧竹峰的觸角晃了晃，一想到自己屬下要去收集廁所地板上的碎片，他就覺得自己這個屬下不能要了。
算了勉強接受吧。
什麽也不知道鄭集輝要是知道鬼靈嫌棄他，他估計會當場表演一個滾地板，讓鬼靈徹底放棄他。
當然他什麽都不知道，反而是勤勤懇懇地將碎片收集好這才走出了廁所。
高欣傾捂住自己的嘴，一秒鐘變嚴肅。
“咳咳咳，東西你拿到了？”高欣傾問。
“嗯，還好這段時間沒人來打掃衛生。”而且這碎片不仔細看看不出來是玉，這才能留下這麽久。
高欣傾並不這樣認為，她覺得市中心公共廁所出現瘋子這事比較重要，估計這個傳言勸退了不少人來廁所這邊。
當然這話她是不會說出口的。
“走吧，咱們先研究研究這個護身符，對了還得把跑腿小哥的事告訴信息組，讓他們查一下。”
高欣傾這才收斂了眼中的笑意，將心思放在案件上。
信息組專門分撥了一個專員同他們對接。
得到關鍵信息之後，專員很快就查了個大概。
專員歷昌蓉：“這位跑腿小哥是在距離你們大概三十裏的方洲小區接的單子，紙包就放在小區門口附近的便利店前面，他只需要將東西拿走就行。”
“這位小哥手機上沒什麽奇怪的東西，應該可以排除懷疑。”
“便利店？”
“嗯，現在很多地方的便利店都會幫收快遞，所以這件事也不稀奇。”
“但是有件事很稀奇，那就是就算是便利店這種不算正規的收件地點，也是要確認身份的，畢竟快遞丟失是件很麻煩的事，特別容易引起糾紛。”
歷昌蓉一邊查找店鋪的線索一邊回答。
“所以正常來說，不會有快遞小哥或是跑腿小哥直接去拿東西，除非是提前說好的，這溝通起來就覆雜了，當然也不能排除便利店老板不用心，是個人都能把快遞拿走的可能性。你懂我的意思吧？”
“這樣啊，那我們先去查一查便利店吧。”
那位跑腿小哥估計沒什麽問題，高欣傾和鄭集輝想了想，還是決定兵分兩路。
鄭集輝去查便利店老板，高欣傾留下繼續監控楚田恩，順便將碎片拼起來，查看一下這護身符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倆人分開並不影響顧竹峰繼續查看事態發展。
誰讓他能分出無數的觸角呢。
可惜沒有零食啊，這案子看著越來越有意思了。
有情況，你們也得查得出來啊，希望這次線索別斷掉。
顧竹峰吐槽了一句。
自己今天情緒波動的幅度有點大啊。
估計是餓的。
顧竹峰躺屍一般地癱在床上，面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看得顧竹岐忍不住發笑：“不就是養個病嗎？至於這樣嗎？”
顧竹峰對著自家老哥翻了個白眼。
“你臟衣服呢？我幫你洗一洗。今天天氣難得這麽好。”顧竹岐懶得跟老弟這個病人一般見識。
顧竹峰：“……”
靠！他忘了還得準備臟衣服，他該說啥啊？他剛洗過？柳麒幫自己洗了？
糟糕，他裝飾房子忘了把衣服也帶來了！
我親愛的老哥，你能不能不在意這些細節啊！！！
顧竹峰那幾乎沒有內存可用的大腦瘋狂轉動，險些都要冒煙了。
“天都快黑了，老哥你這時候洗什麽衣服啊，明天再洗吧。今天已經很晚了。”顧竹峰假裝淡定地說。
顧竹岐下意識擡手看了眼手表。
“已經七點了，行吧，那明天再洗，我把中午的飯熱了熱，你還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顧竹岐雖然覺得弟弟很奇怪，但是老弟說的這個借口也沒問題，他只以為是老弟長大了不樂意自己給他洗衣服。
估計是害羞了，顧竹岐在心中想。
顧竹峰見老哥放棄了給他洗衣服的決定，立即說道：“我想吃土豆燉牛腩！”
其實他想要點的菜還有很多啊……
顧竹岐無奈道：“就是有高壓鍋也來不及做了，說個簡單點的。”
“哦，那蒸雞蛋吧，我想要吃雞蛋羹。”顧竹峰頗為失望地說。
“好，給你加香油。”
顧竹岐見老弟心情低落，絕對暫時對老弟好一點。
等顧竹岐又回了廚房，顧竹峰默默地看向窗外。
一、二、三、四號小泥人嘿咻嘿咻地從一個大號行李箱裏拿出了很多當季的衣服。
幾個小泥人一會在衣服上撒上點水，一會又粘上點土或是油漬……
這行李箱裏裝著的是秦美芳給他買的衣服，當然他更喜歡食物，秦美芳帶過來最多的物資也是食物，這些均碼的衣服都算是搭頭，都是秦美芳為了讓他這位大王享受‘現代化生活’才加上的。
全都是幹凈沒有穿過的。
等衣服都做舊成功，小泥人們才又嘿咻嘿咻地搬著行李箱下了山。
小泥人躲開廚房窗戶能夠瞥到的視野，做賊一般地悄咪咪將行李箱搬了進側臥。
顧竹峰用觸角控制著小泥人們，快速將行李箱塞進床底。
“雞蛋羹做好了。”顧竹岐從廚房中出來，剛要從床底爬出來的小泥人們呲溜一下又鉆進了床底！
“我好像聽到了什麽動靜。”顧竹岐將熱雞蛋羹放到桌墊上，疑惑地四處打量。
“估計是我手機露音吧。”顧竹峰瘋狂打補丁。
“你這手機好像是最新款，還露音？”顧竹岐看了眼他手上的手機說道。
顧竹岐又去廚房拿了碗筷，他其實並不想要拆穿自家老弟。
可是他總感覺老弟不太正常，讓他根本沒法忽略。
“可能是廠商設計得有缺陷吧。”顧竹峰理直氣壯。
小灰＆女鬼：“……”
大王的良心不會痛嗎？
事實證明，他們大王的良心非但不會痛還覺得自己這理由找得不錯。
顧竹岐回過神靠著木椅，雙手抱臂看向顧竹峰。
那眼神就像是想要把顧竹峰看透似的。
即使成了大王，這個時候顧竹峰還是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他又不是食物，老哥這麽直勾勾地看著他幹什麽啊？
他又不好看。
顧竹岐將灰色條紋格子圍裙摘下來。
大步流星地走向床邊。
“幹嘛老哥，你眼神真奇怪。”顧竹峰惡鬼先告狀。
顧竹岐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溫熱的。
皮膚有熟悉的彈性，並沒有什麽奇怪的。
剛才那種摸死人的感覺已經消失了。
“沒事，可能，我太忙了，有點累想多了。”顧竹岐低笑一聲，似乎是在笑自己的多疑，弟弟還是弟弟，他到底怎麽會覺得奇怪呢。
“走，扶你去吃飯。”
顧竹峰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他就說嘛，自己的偽裝那麽成功，老哥怎麽會發現不對勁呢。
小灰撇撇嘴，心想大哥你可沒想太多，大王上上下下分明那麽多漏洞，你竟然還能自己說服自己。
唉，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顧竹峰表面上十分乖巧地吃了飯，然後跟著老哥去院子裏走了走，這才回去重新躺在床上。
顧竹峰偷偷觀察自家老哥，顧竹岐將廚房和碗筷收拾幹凈。
然後給顧竹峰拿了幾包薯片和一瓶肥宅快樂水。
“吃吧。”顧竹岐對著自家老弟和善地笑笑。
“給我的？”
顧竹峰竟然有那麽一點點受寵若驚。
自己這個大王當的真是沒有牌面。
不過顧竹峰還是有點小高興地笑納了。
這一邊吃零食，一邊看戲才是最好的享受啊。
顧竹岐給他拿了個大玻璃杯，用冰箱的制冰功能現做了幾個冰塊，將冰塊放到杯子裏然後將肥宅快樂水倒進去。
“喝吧，這樣比較好喝。”
顧竹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自家老哥一眼，疑惑地將杯子接過去。
“老哥，你突然對我這麽好幹嘛？”有點嚇鬼啊。
“沒事，喝吧。”顧竹岐只是笑笑，就悶頭去打掃衛生了。
也不知道這新裝修好的房子怎麽有那麽多衛生死角讓他打掃。
顧竹峰喝了一口冰鎮快樂水，整只鬼都有些飄飄然。
要是老哥的態度能一直這麽好，讓老哥多待幾天也不是不可以。
顧竹岐收拾著廚房裏的存貨，看著被塞得滿滿當當的櫥櫃發呆。
零食，零食，都是零食！
自己養大的弟弟，他從來不知道老弟這麽喜歡吃零食。
他回過頭去看喜滋滋吃喝的老弟。
自己真是多想了嗎？
小灰＆女鬼對視一眼。
小灰一雙豆豆眼裏都是吃驚，這山上的地界都是大王的，大王竟然沒註意到他哥在看他。
女鬼用她那充血的眼睛回應——這就是傳說中的燈下黑啊。大王沒有想要監控他哥唄。
這？
他們現在也不能出聲啊。
而且大王大哥到底發現不對了沒有啊。
這要是他們戳破窗戶紙，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一人一妖飛快地達成了共識。
不管了，他們就當根本沒發現！
到時候發生什麽也跟他們沒有關系。
這邊顧竹峰一口又一口地喝著快樂水，看著鄭集輝和高欣傾查案。
他不過吃個晚飯的功夫，鄭集輝已經找到了那家便利店。
這便利店表面上看起來十分普通。
就是那種最外面擺著冰櫃和飲料架，胖點的人進去都要側著身子的小店鋪。
各類商品放得擠擠挨挨，冰櫃旁邊就是玻璃前臺，前臺底下擺著香煙和各種小玩意。
隱隱還能看到一些快遞盒子，前臺後面只能放一把塑料椅子，多一個人都走不進去。
鄭集輝去的時候正是吃晚飯的時候，零零星星就有幾個住的進的人來買日用品。
等人都走了，他這才進去，在他進便利店前他在自己臉上拍了一張符紙，他那張英俊的臉瞬間變得有些平平無奇。
顧竹峰咀嚼零食的動作一頓。
這符紙不錯啊，雖然在他的視線中鄭集輝的面貌沒有變化，但是便利店的監控中顯示出來的人影卻有了變化。
真是有意思。
鄭集輝隨便買了兩瓶冰水。
“四塊錢，掃碼。”前臺裏面坐著的中年男人刷著小視頻，連頭都沒擡起來，用眼睛餘光掃了眼鄭集輝拿的商品就說道。
鄭集輝拿出手機掃了二維碼。
“老板你們這兒可以放快遞啊？”
“嗯，只能放幾種，你看外頭的牌子上面有寫。不是上面寫的快遞種類我們這邊不收。”男人機械性地重覆道。
一聽就知道這話他說過很多遍了。
牌子鄭集輝當然看到了，不過他在意的不是這個。
他仔細打量了下這位店主，以他的水平可以一眼看出這個男人根本沒有修煉過。
就是個有些亞健康的中年男人。
“你們這裏能讓外人拿自己的快遞嗎？就是找個跑腿小哥幫忙拿那種？”鄭集輝打開冰水喝了一口問道，他說話之前先看了眼監控，監控瞬間就是一花。
“你這不是開玩笑嗎？現在有的人快遞都是匿名，快遞單不難查，偷快遞的人又不是沒有，我這邊能讓人隨便把快遞拿走嗎？你這不是開玩笑嗎？”
中年男人把手機一放，臉上的橫肉抖了抖，一副壓著火氣的模樣。
鄭集輝雙眼一沈，視線透過墨鏡看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有一瞬間地恍惚。
“不能拿，那下午那單快遞為什麽能由跑腿小哥拿啊？”鄭集輝問道。
懶散地趴在鄭集輝肩膀上的觸手瞬間來了精神。
哇哦，這一招厲害啊。
沒想到特異局也不是個很死板的地方嘛，起碼該用的手段都用上了。
“我，我……”中年男人捂著自己的額頭痛苦地□□起來，“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想不起來。”
說著說著這男人的雙眼竟是流出了血來！
鄭集輝一驚，他立即上前，一枚藥丸出現在他手中，鄭集輝將藥丸塞進他口中，又打開另一瓶冰水給他灌了下去。
男人漸漸平靜了下來。
等男人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雙眼中只剩下一片迷茫。
“咦？我這眼睛怎麽回事？剛才怎麽了？”男人疑惑道。
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臉。
“老哥，你眼睛流血了，幸虧流的不多，你是不是看手機看得太久了？要不去醫院看看吧？我給你餵了點冰水，你剛才有點發暈。”
鄭集輝快速地說了一長串的話，他一邊說著一邊趁機檢查中年男人的身體，不過幾秒鐘他就發現有人給男人下了禁制，很普通的法術，只是讓這位大哥忽略一點東西，不能回想，一認真回想就會遭到反噬。
鄭集輝的眉頭皺了起來，看來這人也什麽都不知道。
中年男人聽了鄭集輝這麽一長串話更加懵了。
他伸手一摸，竟然真的摸到了一片粘膩。
中年男人擡手一看，還真是血！
“我靠！這啥呀這是！”男人嚇得手都在哆嗦了。
“大哥，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鄭集輝放開中年男人，說著就要走。
“唉，等等，小兄弟，我還沒有跟你說聲謝謝呢，這邊的雪糕你拿幾個吧。”中年男人見他要跑，趕緊就要追。
鄭集輝擺擺手：“不用了，大哥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其實他給男人吃了藥，他應該不會受多少傷，但是也不知道中年男人被蠱惑了多久，身體估計還是會受到點影響，去檢查一下身體不是壞事。
在他走後便利店的監控又恢覆了正常。
他摸了摸自己的衣領，從上面摘下一顆微型攝像頭。
這法術的門路他是看不出來，得讓師父過過目。
鄭集輝一邊走一邊想，這案子怎麽越查越大了？
他拿出手機先給歷昌蓉打了電話。
簡單把這邊的消息說了說。
“先查一查今天這裏到站的快遞吧，再往上游查一查。”鄭集輝說道。
歷昌蓉：“老鄭，這不正常，我跟你說我剛查了，整個Z市買過那家商鋪東西的人不少於三位數，也就是說他們已經形成產業鏈了，如果只是為了那麽一點錢，我覺得不至於。”
“嗯？你們查出來那店鋪的消息了？”鄭集輝時刻註意著四周的情況。
當然他完全不知道有一只小觸角趴在他的肩膀上。
“嗯，有點難查，只能查出一部分成交量，連具體的地址都查不出來，我們甚至請了程局長過來反查因果，但是我們怕打草驚蛇，程局長也不敢用全力，只查出了一小部分買家的地址。”
“我明白了。我們會盡快查明白這種護身符到底有什麽作用。”總不會真是保護買家的吧，那幕後之人真是太心善了。
鄭集輝自嘲地想，這連產業鏈都出來了，他現在是越來越堅信自己的推測了。
他現在查到的似乎只是冰山一角。
—————————“我還是想洗衣服啊，就是這山上雲層這麽厚，明天天氣怕是不太好啊，唉真是。”顧竹岐一手拿著自己的外套，另一手拿了一塊毛巾，有些擔憂地看向窗臺的天空。
“有嗎？”正看到興頭上的顧竹峰擡起頭一看。
外頭晚霞漫天，但他們這山頭確實飄著幾片厚重的雲層，顧竹峰不過是看了那片雲彩一眼，那雲就被一陣風吹走了。
“沒有吧，夕陽多好啊。”顧竹峰回過頭正好跟老哥的眼睛對視。
老哥定定地看著他，目光平靜淡然。
“陽光是挺好的，你說陽光變好，就能變好。真是巧了。”
顧竹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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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田恩根本顧不上有沒有人看見了,他快速將紙包打開，從裏面拿出了個小木盒，一塊碧綠的護身符就靜靜躺在盒子裏。
“我去找那個跑腿小哥。”確定裏面的東西就是護身符,鄭集輝立馬站起身,準備前去調查，他這麽著急了還不忘在說話的時候，給自己和高欣傾上個屏蔽咒，讓旁人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高欣傾一把將鄭集輝拉住。
“等等，先別著急,不太對勁。”
“五十萬看起來挺多，但是換一個護身符,我覺得很值。反正要是我,我會買，你猜那些識貨的人會不會買？”高欣傾壓低了聲音說。
“如果只是有同行用這種方式掙錢,也就算了，最多算是買賣，可問題是，這玉質已經不錯了,成本上本來就要一兩萬,更別說煉制成護身符之後了，你不覺得這不正常嗎？”
高欣傾不說還好，她這麽一說，鄭集輝也覺得不對勁了。
“五十萬一張符，對我們師父來說也是正常價格,還是有價無市的那種,但是楚田恩只需要發一個短信，就能拿到貨,還是及時快遞，當天到達……”
怎麽說著說著高欣傾自己都有點心動了呢。
一定是錯覺！！！
因為五十萬這個價錢對於一個護身符來說勉強是合理的，所以一開始鄭集輝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
現在仔細一想，剛才他看到的玉牌護身符，不論是上面的靈氣還是符文，瞧著都不一般，應該能夠抵擋兩次厲鬼的襲擊，五十萬確實少了點。
“對啊，難道幕後的人總不會是搞慈善的吧？”鄭集輝眉頭緊皺，“不過跑腿小哥那邊還得查，先讓信息組查一查他接單的情況吧。”
高欣傾點點頭，答應了。
“對了，既然這個護身符有可能有問題，剛才我忘了把那護身符的碎片拿過來了！！！”鄭集輝一拍腦袋說道。
高欣傾眨巴眨巴她那雙大大的眼睛，心想，我天，自己也忘了。
剛才鬼靈出手太讓人吃驚，那時候他們倆哪裏還有腦子想這個啊！
偷偷看戲的顧竹峰：“……”
他也忘了這一茬了。
不對啊，自己又不是查案的，所以這事不是自己的鍋。
想通這一點，顧竹峰沒有絲毫心理負擔地繼續看戲。
高欣傾和鄭集輝對視一眼，兩人默默地站起身，默默地走到前臺去結了單，又沈默著結伴向著那個公共廁所方向走去。
希望東西還在吧。
剛到廁所附近，他們前面的兩個人討論的聲音正巧傳進他們耳裏。
“你們不知道，中午的時候這裏有個瘋子，說是見到鬼了，嚇死人了。”
“瘋子？這市中心還能來瘋子啊？你開什麽玩笑呢？我看也沒人受傷啊。”
“好多人都看到了，不只是我，再說了市中心就不能來瘋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人就喜歡裝有病到市中心無差別殺人。”
“得得得，你可別說，越說越嚇人，廁所裏就有點玻璃碎片，別的什麽都沒有，你害怕什麽，連個廁所不敢上了？”
……
高欣傾看向鄭集輝，用眼神問——他們說的瘋子不會是你吧？
鄭集輝用眼神回道——怎麽可能？他們說的肯定是楚田恩！
高欣傾繼續看鄭集輝——不會吧，楚田恩特別小心，對著外人沒有說出鬼這個字啊，倒是你說了。
鄭集輝感覺幾把刀插進了他的心裏。
正中靶心！！！
他無言以對。
唉，不過一天，他就從特異局青年才俊變成了都市傳說裏的瘋子。
人生啊，果然跌宕得如同過山車一般。
鄭集輝隨手拿出一個墨鏡，默默戴在了眼前。
墨鏡一帶誰也不愛。
高欣傾看著他大步流星地走進廁所，端的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她差點笑出聲。
人艱不拆。
自己是專業的，她得趕緊笑，待會搭檔出來她得忍住！！！
就在這時，剛才那兩個結伴去廁所的男生出來了。
他們一邊走一邊壓低聲音聊天。
高欣傾耳力極好，這倆人說的話不偏不倚地飄進她的耳朵裏。
“廁所裏那人真奇怪啊，竟然真有人上廁所還戴墨鏡。”
“不會是什麽大明星吧？我看這位哥們還挺酷的，長得也帥。”
“帥什麽帥啊，我看就是裝十三。”
……
高欣傾：“……”
對不起搭檔。
高欣傾還記得給自己施了個屏蔽咒這才笑了起來，她笑得腰都彎了。
顧竹峰的觸角晃了晃，一想到自己屬下要去收集廁所地板上的碎片，他就覺得自己這個屬下不能要了。
算了勉強接受吧。
什麽也不知道鄭集輝要是知道鬼靈嫌棄他，他估計會當場表演一個滾地板，讓鬼靈徹底放棄他。
當然他什麽都不知道，反而是勤勤懇懇地將碎片收集好這才走出了廁所。
高欣傾捂住自己的嘴，一秒鐘變嚴肅。
“咳咳咳，東西你拿到了？”高欣傾問。
“嗯，還好這段時間沒人來打掃衛生。”而且這碎片不仔細看看不出來是玉，這才能留下這麽久。
高欣傾並不這樣認為，她覺得市中心公共廁所出現瘋子這事比較重要，估計這個傳言勸退了不少人來廁所這邊。
當然這話她是不會說出口的。
“走吧，咱們先研究研究這個護身符，對了還得把跑腿小哥的事告訴信息組，讓他們查一下。”
高欣傾這才收斂了眼中的笑意，將心思放在案件上。
信息組專門分撥了一個專員同他們對接。
得到關鍵信息之後，專員很快就查了個大概。
專員歷昌蓉：“這位跑腿小哥是在距離你們大概三十裏的方洲小區接的單子，紙包就放在小區門口附近的便利店前面，他只需要將東西拿走就行。”
“這位小哥手機上沒什麽奇怪的東西，應該可以排除懷疑。”
“便利店？”
“嗯，現在很多地方的便利店都會幫收快遞，所以這件事也不稀奇。”
“但是有件事很稀奇，那就是就算是便利店這種不算正規的收件地點，也是要確認身份的，畢竟快遞丟失是件很麻煩的事，特別容易引起糾紛。”
歷昌蓉一邊查找店鋪的線索一邊回答。
“所以正常來說，不會有快遞小哥或是跑腿小哥直接去拿東西，除非是提前說好的，這溝通起來就覆雜了，當然也不能排除便利店老板不用心，是個人都能把快遞拿走的可能性。你懂我的意思吧？”
“這樣啊，那我們先去查一查便利店吧。”
那位跑腿小哥估計沒什麽問題，高欣傾和鄭集輝想了想，還是決定兵分兩路。
鄭集輝去查便利店老板，高欣傾留下繼續監控楚田恩，順便將碎片拼起來，查看一下這護身符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倆人分開並不影響顧竹峰繼續查看事態發展。
誰讓他能分出無數的觸角呢。
可惜沒有零食啊，這案子看著越來越有意思了。
有情況，你們也得查得出來啊，希望這次線索別斷掉。
顧竹峰吐槽了一句。
自己今天情緒波動的幅度有點大啊。
估計是餓的。
顧竹峰躺屍一般地癱在床上，面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看得顧竹岐忍不住發笑：“不就是養個病嗎？至於這樣嗎？”
顧竹峰對著自家老哥翻了個白眼。
“你臟衣服呢？我幫你洗一洗。今天天氣難得這麽好。”顧竹岐懶得跟老弟這個病人一般見識。
顧竹峰：“……”
靠！他忘了還得準備臟衣服，他該說啥啊？他剛洗過？柳麒幫自己洗了？
糟糕，他裝飾房子忘了把衣服也帶來了！
我親愛的老哥，你能不能不在意這些細節啊！！！
顧竹峰那幾乎沒有內存可用的大腦瘋狂轉動，險些都要冒煙了。
“天都快黑了，老哥你這時候洗什麽衣服啊，明天再洗吧。今天已經很晚了。”顧竹峰假裝淡定地說。
顧竹岐下意識擡手看了眼手表。
“已經七點了，行吧，那明天再洗，我把中午的飯熱了熱，你還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顧竹岐雖然覺得弟弟很奇怪，但是老弟說的這個借口也沒問題，他只以為是老弟長大了不樂意自己給他洗衣服。
估計是害羞了，顧竹岐在心中想。
顧竹峰見老哥放棄了給他洗衣服的決定，立即說道：“我想吃土豆燉牛腩！”
其實他想要點的菜還有很多啊……
顧竹岐無奈道：“就是有高壓鍋也來不及做了，說個簡單點的。”
“哦，那蒸雞蛋吧，我想要吃雞蛋羹。”顧竹峰頗為失望地說。
“好，給你加香油。”
顧竹岐見老弟心情低落，絕對暫時對老弟好一點。
等顧竹岐又回了廚房，顧竹峰默默地看向窗外。
一、二、三、四號小泥人嘿咻嘿咻地從一個大號行李箱裏拿出了很多當季的衣服。
幾個小泥人一會在衣服上撒上點水，一會又粘上點土或是油漬……
這行李箱裏裝著的是秦美芳給他買的衣服，當然他更喜歡食物，秦美芳帶過來最多的物資也是食物，這些均碼的衣服都算是搭頭，都是秦美芳為了讓他這位大王享受‘現代化生活’才加上的。
全都是幹凈沒有穿過的。
等衣服都做舊成功，小泥人們才又嘿咻嘿咻地搬著行李箱下了山。
小泥人躲開廚房窗戶能夠瞥到的視野，做賊一般地悄咪咪將行李箱搬了進側臥。
顧竹峰用觸角控制著小泥人們，快速將行李箱塞進床底。
“雞蛋羹做好了。”顧竹岐從廚房中出來，剛要從床底爬出來的小泥人們呲溜一下又鉆進了床底！
“我好像聽到了什麽動靜。”顧竹岐將熱雞蛋羹放到桌墊上，疑惑地四處打量。
“估計是我手機露音吧。”顧竹峰瘋狂打補丁。
“你這手機好像是最新款，還露音？”顧竹岐看了眼他手上的手機說道。
顧竹岐又去廚房拿了碗筷，他其實並不想要拆穿自家老弟。
可是他總感覺老弟不太正常，讓他根本沒法忽略。
“可能是廠商設計得有缺陷吧。”顧竹峰理直氣壯。
小灰＆女鬼：“……”
大王的良心不會痛嗎？
事實證明，他們大王的良心非但不會痛還覺得自己這理由找得不錯。
顧竹岐回過神靠著木椅，雙手抱臂看向顧竹峰。
那眼神就像是想要把顧竹峰看透似的。
即使成了大王，這個時候顧竹峰還是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他又不是食物，老哥這麽直勾勾地看著他幹什麽啊？
他又不好看。
顧竹岐將灰色條紋格子圍裙摘下來。
大步流星地走向床邊。
“幹嘛老哥，你眼神真奇怪。”顧竹峰惡鬼先告狀。
顧竹岐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溫熱的。
皮膚有熟悉的彈性，並沒有什麽奇怪的。
剛才那種摸死人的感覺已經消失了。
“沒事，可能，我太忙了，有點累想多了。”顧竹岐低笑一聲，似乎是在笑自己的多疑，弟弟還是弟弟，他到底怎麽會覺得奇怪呢。
“走，扶你去吃飯。”
顧竹峰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他就說嘛，自己的偽裝那麽成功，老哥怎麽會發現不對勁呢。
小灰撇撇嘴，心想大哥你可沒想太多，大王上上下下分明那麽多漏洞，你竟然還能自己說服自己。
唉，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顧竹峰表面上十分乖巧地吃了飯，然後跟著老哥去院子裏走了走，這才回去重新躺在床上。
顧竹峰偷偷觀察自家老哥，顧竹岐將廚房和碗筷收拾幹凈。
然後給顧竹峰拿了幾包薯片和一瓶肥宅快樂水。
“吃吧。”顧竹岐對著自家老弟和善地笑笑。
“給我的？”
顧竹峰竟然有那麽一點點受寵若驚。
自己這個大王當的真是沒有牌面。
不過顧竹峰還是有點小高興地笑納了。
這一邊吃零食，一邊看戲才是最好的享受啊。
顧竹岐給他拿了個大玻璃杯，用冰箱的制冰功能現做了幾個冰塊，將冰塊放到杯子裏然後將肥宅快樂水倒進去。
“喝吧，這樣比較好喝。”
顧竹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自家老哥一眼，疑惑地將杯子接過去。
“老哥，你突然對我這麽好幹嘛？”有點嚇鬼啊。
“沒事，喝吧。”顧竹岐只是笑笑，就悶頭去打掃衛生了。
也不知道這新裝修好的房子怎麽有那麽多衛生死角讓他打掃。
顧竹峰喝了一口冰鎮快樂水，整只鬼都有些飄飄然。
要是老哥的態度能一直這麽好，讓老哥多待幾天也不是不可以。
顧竹岐收拾著廚房裏的存貨，看著被塞得滿滿當當的櫥櫃發呆。
零食，零食，都是零食！
自己養大的弟弟，他從來不知道老弟這麽喜歡吃零食。
他回過頭去看喜滋滋吃喝的老弟。
自己真是多想了嗎？
小灰＆女鬼對視一眼。
小灰一雙豆豆眼裏都是吃驚，這山上的地界都是大王的，大王竟然沒註意到他哥在看他。
女鬼用她那充血的眼睛回應——這就是傳說中的燈下黑啊。大王沒有想要監控他哥唄。
這？
他們現在也不能出聲啊。
而且大王大哥到底發現不對了沒有啊。
這要是他們戳破窗戶紙，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一人一妖飛快地達成了共識。
不管了，他們就當根本沒發現！
到時候發生什麽也跟他們沒有關系。
這邊顧竹峰一口又一口地喝著快樂水，看著鄭集輝和高欣傾查案。
他不過吃個晚飯的功夫，鄭集輝已經找到了那家便利店。
這便利店表面上看起來十分普通。
就是那種最外面擺著冰櫃和飲料架，胖點的人進去都要側著身子的小店鋪。
各類商品放得擠擠挨挨，冰櫃旁邊就是玻璃前臺，前臺底下擺著香煙和各種小玩意。
隱隱還能看到一些快遞盒子，前臺後面只能放一把塑料椅子，多一個人都走不進去。
鄭集輝去的時候正是吃晚飯的時候，零零星星就有幾個住的進的人來買日用品。
等人都走了，他這才進去，在他進便利店前他在自己臉上拍了一張符紙，他那張英俊的臉瞬間變得有些平平無奇。
顧竹峰咀嚼零食的動作一頓。
這符紙不錯啊，雖然在他的視線中鄭集輝的面貌沒有變化，但是便利店的監控中顯示出來的人影卻有了變化。
真是有意思。
鄭集輝隨便買了兩瓶冰水。
“四塊錢，掃碼。”前臺裏面坐著的中年男人刷著小視頻，連頭都沒擡起來，用眼睛餘光掃了眼鄭集輝拿的商品就說道。
鄭集輝拿出手機掃了二維碼。
“老板你們這兒可以放快遞啊？”
“嗯，只能放幾種，你看外頭的牌子上面有寫。不是上面寫的快遞種類我們這邊不收。”男人機械性地重覆道。
一聽就知道這話他說過很多遍了。
牌子鄭集輝當然看到了，不過他在意的不是這個。
他仔細打量了下這位店主，以他的水平可以一眼看出這個男人根本沒有修煉過。
就是個有些亞健康的中年男人。
“你們這裏能讓外人拿自己的快遞嗎？就是找個跑腿小哥幫忙拿那種？”鄭集輝打開冰水喝了一口問道，他說話之前先看了眼監控，監控瞬間就是一花。
“你這不是開玩笑嗎？現在有的人快遞都是匿名，快遞單不難查，偷快遞的人又不是沒有，我這邊能讓人隨便把快遞拿走嗎？你這不是開玩笑嗎？”
中年男人把手機一放，臉上的橫肉抖了抖，一副壓著火氣的模樣。
鄭集輝雙眼一沈，視線透過墨鏡看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有一瞬間地恍惚。
“不能拿，那下午那單快遞為什麽能由跑腿小哥拿啊？”鄭集輝問道。
懶散地趴在鄭集輝肩膀上的觸手瞬間來了精神。
哇哦，這一招厲害啊。
沒想到特異局也不是個很死板的地方嘛，起碼該用的手段都用上了。
“我，我……”中年男人捂著自己的額頭痛苦地□□起來，“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想不起來。”
說著說著這男人的雙眼竟是流出了血來！
鄭集輝一驚，他立即上前，一枚藥丸出現在他手中，鄭集輝將藥丸塞進他口中，又打開另一瓶冰水給他灌了下去。
男人漸漸平靜了下來。
等男人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雙眼中只剩下一片迷茫。
“咦？我這眼睛怎麽回事？剛才怎麽了？”男人疑惑道。
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臉。
“老哥，你眼睛流血了，幸虧流的不多，你是不是看手機看得太久了？要不去醫院看看吧？我給你餵了點冰水，你剛才有點發暈。”
鄭集輝快速地說了一長串的話，他一邊說著一邊趁機檢查中年男人的身體，不過幾秒鐘他就發現有人給男人下了禁制，很普通的法術，只是讓這位大哥忽略一點東西，不能回想，一認真回想就會遭到反噬。
鄭集輝的眉頭皺了起來，看來這人也什麽都不知道。
中年男人聽了鄭集輝這麽一長串話更加懵了。
他伸手一摸，竟然真的摸到了一片粘膩。
中年男人擡手一看，還真是血！
“我靠！這啥呀這是！”男人嚇得手都在哆嗦了。
“大哥，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鄭集輝放開中年男人，說著就要走。
“唉，等等，小兄弟，我還沒有跟你說聲謝謝呢，這邊的雪糕你拿幾個吧。”中年男人見他要跑，趕緊就要追。
鄭集輝擺擺手：“不用了，大哥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其實他給男人吃了藥，他應該不會受多少傷，但是也不知道中年男人被蠱惑了多久，身體估計還是會受到點影響，去檢查一下身體不是壞事。
在他走後便利店的監控又恢覆了正常。
他摸了摸自己的衣領，從上面摘下一顆微型攝像頭。
這法術的門路他是看不出來，得讓師父過過目。
鄭集輝一邊走一邊想，這案子怎麽越查越大了？
他拿出手機先給歷昌蓉打了電話。
簡單把這邊的消息說了說。
“先查一查今天這裏到站的快遞吧，再往上游查一查。”鄭集輝說道。
歷昌蓉：“老鄭，這不正常，我跟你說我剛查了，整個Z市買過那家商鋪東西的人不少於三位數，也就是說他們已經形成產業鏈了，如果只是為了那麽一點錢，我覺得不至於。”
“嗯？你們查出來那店鋪的消息了？”鄭集輝時刻註意著四周的情況。
當然他完全不知道有一只小觸角趴在他的肩膀上。
“嗯，有點難查，只能查出一部分成交量，連具體的地址都查不出來，我們甚至請了程局長過來反查因果，但是我們怕打草驚蛇，程局長也不敢用全力，只查出了一小部分買家的地址。”
“我明白了。我們會盡快查明白這種護身符到底有什麽作用。”總不會真是保護買家的吧，那幕後之人真是太心善了。
鄭集輝自嘲地想，這連產業鏈都出來了，他現在是越來越堅信自己的推測了。
他現在查到的似乎只是冰山一角。
—————————“我還是想洗衣服啊，就是這山上雲層這麽厚，明天天氣怕是不太好啊，唉真是。”顧竹岐一手拿著自己的外套，另一手拿了一塊毛巾，有些擔憂地看向窗臺的天空。
“有嗎？”正看到興頭上的顧竹峰擡起頭一看。
外頭晚霞漫天，但他們這山頭確實飄著幾片厚重的雲層，顧竹峰不過是看了那片雲彩一眼，那雲就被一陣風吹走了。
“沒有吧，夕陽多好啊。”顧竹峰回過頭正好跟老哥的眼睛對視。
老哥定定地看著他，目光平靜淡然。
“陽光是挺好的，你說陽光變好，就能變好。真是巧了。”
顧竹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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