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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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
沒過幾天，陳孚的三十歲生日到了。
宋舟一開始提議請朋友來家裏慶祝，陳孚沒同意，家對他來說是個特殊的地方，他心裏自有一條線，不是什麽人都能過那條線的。
最後當天的安排是晚上在陳孚父母家吃飯，吃完飯再去周家的一個私人會所跟朋友聚聚。
這天宋舟見到了陳孚在北京的朋友們，包括從成都趕來的馬驍昀，他看群裏說陳孚要帶小學妹跟大家見面，閑得沒事就飛了過來。
平時陳孚身邊朋友不少，但生日這天他只叫了幾個關系最親近的，就連周沁本也不在邀請的範疇，但架不住她現在跟宋舟關系好，還是叫她來了，順帶著方寧晨也來了。
馬驍昀見面第一句話就是問宋舟：“小學妹，你還記不記得我？”
宋舟還在發楞，陳孚一巴掌已經拍在了馬驍昀的肩上，“說了叫嫂子！”
馬驍昀一胳膊推開他的手，“你就說她是不是我們大家的小學妹，周良，你說？”
周良嘿嘿笑，“是，但她現在是陳孚的女朋友，你看著叫。”
宋舟習慣性出來當和事佬，“叫我宋舟也可以的。”
馬驍昀盯著她問：“你真不記得我了？”
宋舟想了想，誠實回答：“我記得你，你們平時會一起打球，但我不記得你叫什麽名字了。”
“……”
是因為他做好事不留名嗎？
馬驍昀在周良身邊坐下，“沈波你還記得嗎？他有天晚上在校門口跟你的……朋友，打起來了……”
宋舟瞬間就分清了，其實她記得在學校的時候陳孚身邊除周良外還有兩個比較要好的朋友，一個姓秦，一個姓馬，兩個人個子差不多，身形差不多，臉型也很像，因為沒有機會打交道，她總是分不清誰是誰。
後來她遇到沈波糾纏，有一次剛好谷文俊碰見，兩人打了起來，谷文俊性情溫和，身形瘦弱，被沈波幾下打倒在地，然後這個人突然出現把沈波揍了一頓，沈波當時叫他的名字罵他，宋舟就記住了是姓馬的學長幫了她。
“你是馬學長！那天是你幫了我們，我記得。”
宋舟說著端起飲料，“當時都沒來得及謝謝你你就走了。”
馬驍昀有些得意，朝她和陳孚舉了舉酒杯，“早知道你會跟陳孚在一起，我當時就應該打電話叫陳孚來幫忙，是吧，陳大老板？”
宋舟笑了笑，喝一口飲料，陳孚懶懶舉起酒杯，心裏琢磨著宋舟那句“我們”裏另一個人是誰。
“後來沈波沒再糾纏你了吧？”
“沒有了。”後來谷文俊每天晚上去她打工的教培中心等她，一直送到宿舍樓下，持續了一年之久。
“沈波現在在做什麽？”陳孚忽然開口問道。
馬驍昀做作地大吃一驚，“怎麽，時隔多年你還要去尋仇不成？”
周良立馬跟進吐槽，“他還真可能做得出來，他上回問我什麽時候喝了他女朋友一瓶水，就他媽離譜，至少八/九十年前了，喝他女朋友一瓶水都要來問！”
宋舟忽然有一種今天要被揭老底的感覺，果然周良還在說，“我告訴你，我不僅喝過你女朋友的水，還吃過你女朋友請的飯，還是她親手做的。”
“什麽時候？”一下子幾雙眼睛都盯在了周良身上。
方寧晨小聲跟周沁八卦，“哇，不會又是三角戀吧？”
陳孚轉頭瞪她一眼，她立刻縮起脖子，周沁悄悄在她手臂上掐了一把。
周良意識到自己開玩笑過了頭，連連擺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就是無意幫了她一個忙，她請我吃了份煲仔飯，她在飯店打工，那飯不就剛好是她做的，僅此而已！”
馬驍昀看熱鬧不嫌事大，“你看吧，陳孚肯定讓你馬上吐出來。”
眾人狂笑，陳孚無語，宋舟跟著笑了好一陣，補充解釋：“是我打工的那個飯店做活動，介紹客人可以給我提成，周良學長帶朋友來吃了好幾次，都給我算了業績，有一次他一個人來的，我就說請他吃飯謝謝他。”
陳孚剛想開口，周良立刻堵他的嘴，“那會你在跟蘇雯談戀愛，我不就只有自己找人吃飯了。”
陳孚果然閉上了嘴，馬驍昀佯裝不滿對宋舟道：“你區別對待啊，怎麽沒說要請我吃飯？”
“我是想請的，但你當時說小事一樁不足掛齒，轉身就走，走得可瀟灑，深藏功與名。”
馬驍昀被誇得很開心，宋舟又道：“你要是不急著回去，我明天可以請你吃飯，肯定比煲仔飯好。”
“好，明天我不走，我還就要吃上這頓飯，陳大老板，你沒意見吧？”
陳孚笑得很禮貌，“沒意見，明天我和宋舟一起請你。”
總覺得這笑有些詭異，馬驍昀揮揮手不看他，拿出手機繼續跟宋舟說話，“我們加個微信。”
“好。”
沒一會宋舟對著手機發出一聲爆笑，陳孚暗暗咬牙，其餘人好奇，也湊過來要看她手機，她一把藏起，卻仍然看著陳孚笑得放肆，臉都笑紅了，陳孚擡手在她腦袋上狠狠挼了一把。
宋舟性情隨和，來的雖然都是陳孚的朋友，但她很快就跟大家熟悉起來，說說笑笑，大方有度，比陳孚這個壽星主角受歡迎多了。
陳孚倒不在意被宋舟搶走關註，也不在意宋舟對他的關註被搶走，只要她在他身邊，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在他的可控區間內，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他只要在一旁靜靜看著，就心平意足。
宋舟正在一點點融入他的生活，比他預想得要順利，原以為她會因為種種心結逃避退縮，但她沒有，他能明顯感覺到她的態度在變得積極。
她此刻就很有替他當女主人的姿態，跟不同的人聊不同的話題，盡量照顧每一個人不受冷落，真誠但不越界。她還會調節氣氛，隨便講兩個工作中的奇葩事跡就能逗大家發笑——導游必備的講故事技能讓她練得爐火純青。
她挺會玩游戲，反應敏捷，知道的游戲節目也多，就是唱歌一般般。
不過他會唱就夠了。
臨近十一點，陳孚提議吃蛋糕，吃完他們先走，宋舟需要早點休息。
蠟燭點起來，燈關掉，大家合唱生日快樂歌，陳孚一只手搭在宋舟肩上，低眉在心裏許了個願望，一口吹滅蠟燭，彩帶和噴花瞬間飛了滿場。
陳孚開始切蛋糕，周良接了個電話起身出去了，沒一會，陳孚的手機響了，但他沒聽見。
蛋糕吃完了周良也沒回來，陳孚這才看手機，給他回電話，卻沒接。
陳孚也懶得再管他，帶著宋舟先離場，其餘人想玩就繼續玩。
到了大廳，楊叔已經把車開到門口，陳孚把宋舟抱進車裏，收好輪椅，跟著也上了車。
車穩穩開出去，宋舟歪進陳孚懷裏靠著，正要說話，透過車窗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往大廳的方向走，她不自覺直起身體，伸手去按車窗玻璃控制鍵，陳孚把她的手抓住，“幹什麽？”
“我好像看見周良學長了。”和孫若櫻。
陳孚順著她的目光往外看，很快收回目光，將宋舟摟進懷裏，“不用管他。”
宋舟想起之前聽過陳孚和周良打電話，知道周良可能喜歡孫若櫻，而這個時候孫若櫻來到這裏又是為了什麽，她直覺有些說不清。
原本想說的話也忘了，她靠進陳孚懷裏閉上了眼睛，陳孚低頭輕問：“累了？”
“還好。”只是生物鐘到點了，有點困。
想起馬驍昀發給她的照片，她雙手下意識又抱緊了些。
十年前的今天她碰巧給他慶祝過一次生日，毫無準備被叫去吃飯唱歌，人群裏隔著蠟燭跳躍的火苗看他俊朗的臉，燦爛的笑，心臟在無人在意的角落用力跳動，砰砰砰，吵得她連他說了什麽都沒聽見。
他不稀得許願，她卻在心裏替他把年年歲歲的願望都許了一遍。
“你剛剛是不是沒許願？”宋舟仰頭看他。
陳孚正要回話，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不禁皺了眉。
他的神色變化正好落在宋舟眼裏，她不自覺瞥向他的手機，跟著也是一怔。
孫若櫻的電話。
宋舟下意識想要起身，陳孚手上用力，摟緊了她不給動，另一只手的手指已經點了接通。
“什麽事？”他的語氣冷靜。
車廂裏很安靜，孫若櫻的聲音從聽筒裏流出來，音量不大，但很清晰，足夠宋舟聽個一清二楚。
“沒事。”那邊略有停頓，不知是為陳孚的冷淡還是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個電話打得突兀，她的聲音裏透露出一些尷尬，“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
“謝謝。”
對面陷入沈默，就在陳孚準備掛電話的一瞬，她的聲音再度響起，“我有件事想跟你說清楚。”
“你說。”
“去年你過生日，我當時在外面出差……”
“這件事我們當時已經說清楚了。”陳孚出言打斷她，並不打算就孫若櫻所說的事情展開，“以後別再為這種事情這麽晚給我打電話，容易讓我女朋友誤會。”
“你應該清楚，我不喜歡被誤會。”掛電話前，陳孚又補充了一句。
車廂裏安靜下來，一時誰也沒有說話。
陳孚的情緒有片刻的起伏，但很快平靜下來，他收起手機雙手摟抱宋舟，低頭看她的眼睛，“想說什麽？”
宋舟搖搖頭，什麽也沒說。
陳孚說過分了就是分了，也說過他不吃回頭草，當著她的面接這個電話也說明他心裏無愧。
不喜歡被誤會，這話倒更像是說給她聽的。
她沒有什麽好誤會的，她了解陳孚，他不屑欺騙誰的感情，他想要的便直接了當去要，不想要的不會勉強自己。
“我跟她之間已經都過去了，過去的事情我認為沒有必要事無巨細都跟你再說一遍，我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當下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但你心裏有任何問題都可以直接問我，我不會回避，人與人之間有效溝通很重要。”
宋舟擡起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臉在他下頜蹭了蹭，一股孩子氣，“那好吧，我向你承認，我心裏有點不舒服。”
陳孚楞了一秒，隨即嗤笑出聲，“為什麽不舒服？”
“明知故問。”
“那要怎樣你才能舒服點？”
宋舟想了想，認真道：“以後每年你過生日，第一塊生日蛋糕都要給我吃，你的草莓也歸我。”
陳孚笑顏展開，“好，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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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宋舟見到了陳孚在北京的朋友們，包括從成都趕來的馬驍昀，他看群裏說陳孚要帶小學妹跟大家見面，閑得沒事就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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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驍昀見面第一句話就是問宋舟：“小學妹，你還記不記得我？”
宋舟還在發楞，陳孚一巴掌已經拍在了馬驍昀的肩上，“說了叫嫂子！”
馬驍昀一胳膊推開他的手，“你就說她是不是我們大家的小學妹，周良，你說？”
周良嘿嘿笑，“是，但她現在是陳孚的女朋友，你看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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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想了想，誠實回答：“我記得你，你們平時會一起打球，但我不記得你叫什麽名字了。”
“……”
是因為他做好事不留名嗎？
馬驍昀在周良身邊坐下，“沈波你還記得嗎？他有天晚上在校門口跟你的……朋友，打起來了……”
宋舟瞬間就分清了，其實她記得在學校的時候陳孚身邊除周良外還有兩個比較要好的朋友，一個姓秦，一個姓馬，兩個人個子差不多，身形差不多，臉型也很像，因為沒有機會打交道，她總是分不清誰是誰。
後來她遇到沈波糾纏，有一次剛好谷文俊碰見，兩人打了起來，谷文俊性情溫和，身形瘦弱，被沈波幾下打倒在地，然後這個人突然出現把沈波揍了一頓，沈波當時叫他的名字罵他，宋舟就記住了是姓馬的學長幫了她。
“你是馬學長！那天是你幫了我們，我記得。”
宋舟說著端起飲料，“當時都沒來得及謝謝你你就走了。”
馬驍昀有些得意，朝她和陳孚舉了舉酒杯，“早知道你會跟陳孚在一起，我當時就應該打電話叫陳孚來幫忙，是吧，陳大老板？”
宋舟笑了笑，喝一口飲料，陳孚懶懶舉起酒杯，心裏琢磨著宋舟那句“我們”裏另一個人是誰。
“後來沈波沒再糾纏你了吧？”
“沒有了。”後來谷文俊每天晚上去她打工的教培中心等她，一直送到宿舍樓下，持續了一年之久。
“沈波現在在做什麽？”陳孚忽然開口問道。
馬驍昀做作地大吃一驚，“怎麽，時隔多年你還要去尋仇不成？”
周良立馬跟進吐槽，“他還真可能做得出來，他上回問我什麽時候喝了他女朋友一瓶水，就他媽離譜，至少八/九十年前了，喝他女朋友一瓶水都要來問！”
宋舟忽然有一種今天要被揭老底的感覺，果然周良還在說，“我告訴你，我不僅喝過你女朋友的水，還吃過你女朋友請的飯，還是她親手做的。”
“什麽時候？”一下子幾雙眼睛都盯在了周良身上。
方寧晨小聲跟周沁八卦，“哇，不會又是三角戀吧？”
陳孚轉頭瞪她一眼，她立刻縮起脖子，周沁悄悄在她手臂上掐了一把。
周良意識到自己開玩笑過了頭，連連擺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就是無意幫了她一個忙，她請我吃了份煲仔飯，她在飯店打工，那飯不就剛好是她做的，僅此而已！”
馬驍昀看熱鬧不嫌事大，“你看吧，陳孚肯定讓你馬上吐出來。”
眾人狂笑，陳孚無語，宋舟跟著笑了好一陣，補充解釋：“是我打工的那個飯店做活動，介紹客人可以給我提成，周良學長帶朋友來吃了好幾次，都給我算了業績，有一次他一個人來的，我就說請他吃飯謝謝他。”
陳孚剛想開口，周良立刻堵他的嘴，“那會你在跟蘇雯談戀愛，我不就只有自己找人吃飯了。”
陳孚果然閉上了嘴，馬驍昀佯裝不滿對宋舟道：“你區別對待啊，怎麽沒說要請我吃飯？”
“我是想請的，但你當時說小事一樁不足掛齒，轉身就走，走得可瀟灑，深藏功與名。”
馬驍昀被誇得很開心，宋舟又道：“你要是不急著回去，我明天可以請你吃飯，肯定比煲仔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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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性情隨和，來的雖然都是陳孚的朋友，但她很快就跟大家熟悉起來，說說笑笑，大方有度，比陳孚這個壽星主角受歡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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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正在一點點融入他的生活，比他預想得要順利，原以為她會因為種種心結逃避退縮，但她沒有，他能明顯感覺到她的態度在變得積極。
她此刻就很有替他當女主人的姿態，跟不同的人聊不同的話題，盡量照顧每一個人不受冷落，真誠但不越界。她還會調節氣氛，隨便講兩個工作中的奇葩事跡就能逗大家發笑——導游必備的講故事技能讓她練得爐火純青。
她挺會玩游戲，反應敏捷，知道的游戲節目也多，就是唱歌一般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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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十一點，陳孚提議吃蛋糕，吃完他們先走，宋舟需要早點休息。
蠟燭點起來，燈關掉，大家合唱生日快樂歌，陳孚一只手搭在宋舟肩上，低眉在心裏許了個願望，一口吹滅蠟燭，彩帶和噴花瞬間飛了滿場。
陳孚開始切蛋糕，周良接了個電話起身出去了，沒一會，陳孚的手機響了，但他沒聽見。
蛋糕吃完了周良也沒回來，陳孚這才看手機，給他回電話，卻沒接。
陳孚也懶得再管他，帶著宋舟先離場，其餘人想玩就繼續玩。
到了大廳，楊叔已經把車開到門口，陳孚把宋舟抱進車裏，收好輪椅，跟著也上了車。
車穩穩開出去，宋舟歪進陳孚懷裏靠著，正要說話，透過車窗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往大廳的方向走，她不自覺直起身體，伸手去按車窗玻璃控制鍵，陳孚把她的手抓住，“幹什麽？”
“我好像看見周良學長了。”和孫若櫻。
陳孚順著她的目光往外看，很快收回目光，將宋舟摟進懷裏，“不用管他。”
宋舟想起之前聽過陳孚和周良打電話，知道周良可能喜歡孫若櫻，而這個時候孫若櫻來到這裏又是為了什麽，她直覺有些說不清。
原本想說的話也忘了，她靠進陳孚懷裏閉上了眼睛，陳孚低頭輕問：“累了？”
“還好。”只是生物鐘到點了，有點困。
想起馬驍昀發給她的照片，她雙手下意識又抱緊了些。
十年前的今天她碰巧給他慶祝過一次生日，毫無準備被叫去吃飯唱歌，人群裏隔著蠟燭跳躍的火苗看他俊朗的臉，燦爛的笑，心臟在無人在意的角落用力跳動，砰砰砰，吵得她連他說了什麽都沒聽見。
他不稀得許願，她卻在心裏替他把年年歲歲的願望都許了一遍。
“你剛剛是不是沒許願？”宋舟仰頭看他。
陳孚正要回話，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不禁皺了眉。
他的神色變化正好落在宋舟眼裏，她不自覺瞥向他的手機，跟著也是一怔。
孫若櫻的電話。
宋舟下意識想要起身，陳孚手上用力，摟緊了她不給動，另一只手的手指已經點了接通。
“什麽事？”他的語氣冷靜。
車廂裏很安靜，孫若櫻的聲音從聽筒裏流出來，音量不大，但很清晰，足夠宋舟聽個一清二楚。
“沒事。”那邊略有停頓，不知是為陳孚的冷淡還是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個電話打得突兀，她的聲音裏透露出一些尷尬，“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
“謝謝。”
對面陷入沈默，就在陳孚準備掛電話的一瞬，她的聲音再度響起，“我有件事想跟你說清楚。”
“你說。”
“去年你過生日，我當時在外面出差……”
“這件事我們當時已經說清楚了。”陳孚出言打斷她，並不打算就孫若櫻所說的事情展開，“以後別再為這種事情這麽晚給我打電話，容易讓我女朋友誤會。”
“你應該清楚，我不喜歡被誤會。”掛電話前，陳孚又補充了一句。
車廂裏安靜下來，一時誰也沒有說話。
陳孚的情緒有片刻的起伏，但很快平靜下來，他收起手機雙手摟抱宋舟，低頭看她的眼睛，“想說什麽？”
宋舟搖搖頭，什麽也沒說。
陳孚說過分了就是分了，也說過他不吃回頭草，當著她的面接這個電話也說明他心裏無愧。
不喜歡被誤會，這話倒更像是說給她聽的。
她沒有什麽好誤會的，她了解陳孚，他不屑欺騙誰的感情，他想要的便直接了當去要，不想要的不會勉強自己。
“我跟她之間已經都過去了，過去的事情我認為沒有必要事無巨細都跟你再說一遍，我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當下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但你心裏有任何問題都可以直接問我，我不會回避，人與人之間有效溝通很重要。”
宋舟擡起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臉在他下頜蹭了蹭，一股孩子氣，“那好吧，我向你承認，我心裏有點不舒服。”
陳孚楞了一秒，隨即嗤笑出聲，“為什麽不舒服？”
“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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