鵡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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鵡總
才說完他就被葉青青抓著親了一口。
“嘻嘻，我的小鵡啊，你好久都沒叫親親了呢！嘿嘿嘿，奶香奶香滴！絕對是真貨！rua～”
終於，小黃鳥徹底噤了聲。
雙翼疲軟無力，側身癱在副駕駛上無聲嘆氣，眼睛半睜不睜。
一副死樣。
對命運毫無還手之力的伍牧承：蒼天啊！大地啊！讓我死吧！！死吧！！來得痛快點！！！
天色已暗，葉青青帶著小鵡回到蔬菜基地。
她收拾了一番，看了眼時間，爭取能按點去接齊遠的班。
這兩天的進展很是順利，伍牧承知道了肯定會高興的。
或許，一聽到他就醒了呢！
外賣的晚飯送到了。
葉青青聞著一袋子的菜香味流口水，才發覺此刻室內靜得出奇。
今晚的小東西看起來並不打算要搶她的烤肉，一直像個孵蛋的母雞一樣蹲坐著桌子上。
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企圖自我安慰的伍牧承：不遺憾，沒什麽好遺憾的，一只鳥點頭說自己是人葉青青就會信嗎？呵，她又沒病。信個鬼！信......嗚嗚嗚嗚嗚嗚......
葉青青看它在那兒一動不動保持了蠻久，又想起了剛剛自己的腦洞，不禁嘆笑。
“小鵡小鵡，吃飯咯，來，你想吃哪個？”
她將一小盆營養谷物和幾塊撕碎的烤肉端到它面前。
試探意圖極為明顯。
這家夥雖然偶爾偷吃，但大部分時間還是正常的。
畢竟素食味道不夠好，時不時被其他香味濃郁的東西吸引也在常理之中。
特別在是偷喝了一次烈酒後，口味也變得刁鉆起來。
葉青青理解，就是像再印證一下自己那莫名其妙的猜想。
此刻已經徹底放棄抵抗的伍牧承：我，我當鳥......
我願意當鳥......
我是鳥......
對！對！我是鳥！
鳥不能吃肉，要吃谷物......谷物......
他深吸一口氣。
睜眼。
艱難邁步。
“啾，啾。”
對，再適量裝一下可愛。
很好，做得很好，非常像一只鳥了。
再稍微夾一點兒。
“啾。”
簡直天賦異稟！！
伍牧承擺弄著兩個大翅膀來到谷物盆前，低頭，開吃！
咬了一口。
咬不動？
他睜眼一瞅。
幹！！！
葉青青你沒剝殼啊！！！
伍牧承退了出來，眉頭緊鎖，剛想抗議。
又覺得這是鳥的身體，本能反應應該還是能夠喚醒的，便開始嘗試自己剝殼。
總要早點適應新生活。
等葉青青收拾完她的飯盒回來。
旁邊的烤肉未少半點，谷物盒裏只剩下滿滿的種皮了。
“哈，小鵡，你記起來怎麽剝殼啦。”她驚喜地抖了抖它的小碗，“都吃完了哎，還要嗎？手冊上說帶殼的和去殼的種籽要換著吃才好哦，前幾天剛病一場只能吃好消化的，但是帶殼的不僅好玩還更有營養，今天是不是吃得很開心呀。”
“咕嘰咕......”
被迫吃草的伍總：嗝兒～救命......這日子是真的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葉青青又給小鵡倒了一點谷物，再新添了些飲用水，隨後一口把那小碗烤肉給吃到了自己肚子裏。
“咕......”
形容枯槁的小鵡：（擡頭看了眼旁邊的碎末渣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碗）（委屈巴巴）
拼命把眼淚往回咽的堅強小伍：嗚嗚嗚嗚嗚嗚嗚——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餵，齊特助。”葉青青招呼完小鳥吃飯，摁下了外放，“真不好意思，今天可能要晚十分鐘到。”
“葉小姐，您今晚不用來醫院了，小伍的狀況突然不太好，待會兒我得先帶他轉回市裏，不敢再耽誤了。基地的事情我們直接線上對接，後面也沒有大動作，可以直接開始安排種菜......”
齊遠的話伴著病房裏嘈雜的背景音傳來，似乎還有儀器的報警聲。
嚇得葉青青心裏一咯噔。
昨天醫生不是還說情況穩定嗎？！
“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嗎？”
葉青青著急起身。
她不忘拍了拍鳥頭安撫，讓小鵡好好待著。
拿上車鑰匙就自己跑了出去。
伍牧承繼續埋頭剝殼，他計劃要把這盆東西吃完，不能浪費了。
他也沒力氣追出去了。
能去哪兒呢。
今晚齊遠就要把自己的身體帶走了。
肉/體離開了晉原縣，這場鬧劇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收場。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做人。
他不知道他的身體是什麽情況。
不知道為什麽會成為這只傻鳥。
也不知道要怎麽穿回去。
是自己病情惡化了？到什麽程度了？還能活嗎？
會不會變成鳥就是他唯一的存活機會......
那也挺好的。
還會飛呢！
當人哪有當鳥爽......
至少還能守護葉青青。
伍牧承就這樣埋頭狂炫那盆五顏六色的谷物餐。
眼角布滿了委屈的淚。
沒一會兒。
他就聽到了門外的細微動靜。
以為是葉青青回來了，伍牧承哀嘆著，繼續一點點地吃自己的食物。
不得不說，剝殼這活兒幹熟練了還挺爽的。
看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小珍珠“砰”的一聲炸開，裏面紅潤圓滑的美味裸露出來，再一口給炫到肚子裏。
吧唧吧唧——
還不錯。
當鳥也挺好的。
葉青青怎麽還不進來，不會是又躲在外面偷偷哭了吧。
哎呀，我不是還在這裏嗎！慌啥！
不會丟下你自己跑的。
等等！
怎麽是兩個人的腳步聲？！
伍牧承慌張轉頭。
菜園裏除了基地辦公室亮著燈，屋外的蔬菜架子依舊黑漆漆一片。
卻參雜了兩個手電筒的光，一路亂晃。
他偷偷下桌，躡腳走到室外，想聽得更清楚些。
“快快，待會兒人就回來了。”
“是這裏吧？藍色的？”
“對對，藍色的，別剪錯了，出意外咱們可賠不起。”
“這根？”
“這是綠啊你個色盲，我來我來。”
伍牧承看到了兩個偷偷摸摸的巨型人影蹲在今天剛剛到位的指揮儀器屏幕前。
頭戴探燈，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鳥。
“嘎嘎嘎嘎嘎——”
他大叫著飛到一人頭頂，使勁薅他的頭發，來回交替，試圖阻止兩人的惡行。
“我去，怎麽還有只鳥！”
“快摁著它，待會兒把人給引過來了，這前後店鋪都有人。”
“知道知道，你快點把活兒幹了，死鳥！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嘎嘎嘎嘎嘎！”
伍牧承一邊拽著壯漢的頭毛一邊奮力啄他的後腦勺。
可惜對方力量太強，沒兩下子他就被一只大手給摁到了地上。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他沒放棄。
基地的位置並不偏僻，前前後後都有居民樓和商店，總會有人路過的......
“嘎嘎！”
“這鳥摁不住啊！”
“你堅持一下，這裏馬上好了！就這臺嗎？”
“後面後面，那邊還有一個控制器！”
壯漢一邊在地面摩擦著這只大黃鳥，一邊指揮著同僚的行動，期間不忘四處望風。
“嘎嘎嘎嘎！”
伍牧承逮著機會就往他手心拼命啄，為自己爭取脫身機會。
眼中卻有著清晰可見的悲傷。
葉青青！你去哪裏了！
葉青青你怎麽丟下我了！！
你怎麽又丟下我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我咬我咬！
“吵死了！”壯漢不耐煩地把鳥拿起來就往地上砸，“讓你叫，讓你叫！都不是條狗還這麽多事！”
“嘎嘎嘎嘎嘎嘎嘎！”
“嘎嘎嘎嘎——”
頭暈至極的小伍：草！！！殺鳥啊！！！！！！
伍牧承拼命咬緊，忍著頭部的劇痛，不忘繼續呼救。
身體四周都開始紅腫掉毛出血。
他感到疲憊不堪。
再來幾下，就見不到葉青青了......
突然。
整只鳥身被那人給提溜了起來。
伴隨著一陣強烈的惡心眩暈。
“嘎嘎嘎嘎嘎——”
壯漢起身，試圖借著辦公室的光在尋找什麽。
沒一會兒，伍牧承就在驚恐的叫喚聲中被強行餵了一口黏膩的東西。
味道極臭極重，令鳥作嘔。
壯漢從麻袋裏又抓了一大把，使勁兒拼了命地往小鳥嘴裏塞。
“嘿，這下還叫得動嗎！這死鳥，真他媽晦氣！”
“行了，哥，咱們撤。”同僚已經解下了頭頂的燈帶，似乎大功已成。
“這麽快？！那這鳥兒還帶走嗎？”
“哈？誰還管一只鳥，快回去交差吧，證據我都拍好了。”
“老弟辦事就是利索，走，咱去要尾款。”
說罷，那人把嘴裏塞滿異物的小黃鳥隨手一放進行自由落體，搖著一身橫肉揚長而去。
伍牧承一直屏住呼吸，用小舌頭極力阻止外來物往下咽。
在重獲自由的剎那，他想撲騰翅膀起飛，雙翼卻疼得根本無法伸展。
只能任憑鳥身往下掉。
在墜落的瞬間，他終於看清了麻袋上的半行字：
「專供有機肥」
幹！！！
被投毒了！！！
伍牧承就這樣被摔到冰冷堅硬的地面上。
在落地的剎那。
一陣回彈的力度讓他沒能忍住咳嗽的應激反應，將嘴裏的肥料都抖進了胃裏。
完。
葉青青。
你終將要失去我了。
淚眼朦朧中，虛弱的伍牧承恍惚感受到了由遠及近的警笛聲。
以及一陣突然打進蔬菜基地的強光。
即將歸西的伍某靈魂：葉青青......是你回來了嗎......
他吃力睜眼，卻始終看不清任何。
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只剩下那束劇烈的白光，緩緩將視線範圍覆蓋。
大概這就是升天之前的幻覺吧。
自己不僅是個好人，還是只好鳥，能升天的吧......
慢慢地，周圍的環境變得越來越吵鬧，而伍牧承的思緒越來越渾濁，越來越渾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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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鵡小鵡，吃飯咯，來，你想吃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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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不能吃肉，要吃谷物......谷物......
他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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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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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做得很好，非常像一只鳥了。
再稍微夾一點兒。
“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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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牧承擺弄著兩個大翅膀來到谷物盆前，低頭，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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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覺得這是鳥的身體，本能反應應該還是能夠喚醒的，便開始嘗試自己剝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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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葉青青收拾完她的飯盒回來。
旁邊的烤肉未少半點，谷物盒裏只剩下滿滿的種皮了。
“哈，小鵡，你記起來怎麽剝殼啦。”她驚喜地抖了抖它的小碗，“都吃完了哎，還要嗎？手冊上說帶殼的和去殼的種籽要換著吃才好哦，前幾天剛病一場只能吃好消化的，但是帶殼的不僅好玩還更有營養，今天是不是吃得很開心呀。”
“咕嘰咕......”
被迫吃草的伍總：嗝兒～救命......這日子是真的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葉青青又給小鵡倒了一點谷物，再新添了些飲用水，隨後一口把那小碗烤肉給吃到了自己肚子裏。
“咕......”
形容枯槁的小鵡：（擡頭看了眼旁邊的碎末渣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碗）（委屈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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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齊特助。”葉青青招呼完小鳥吃飯，摁下了外放，“真不好意思，今天可能要晚十分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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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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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錯。
當鳥也挺好的。
葉青青怎麽還不進來，不會是又躲在外面偷偷哭了吧。
哎呀，我不是還在這裏嗎！慌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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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怎麽是兩個人的腳步聲？！
伍牧承慌張轉頭。
菜園裏除了基地辦公室亮著燈，屋外的蔬菜架子依舊黑漆漆一片。
卻參雜了兩個手電筒的光，一路亂晃。
他偷偷下桌，躡腳走到室外，想聽得更清楚些。
“快快，待會兒人就回來了。”
“是這裏吧？藍色的？”
“對對，藍色的，別剪錯了，出意外咱們可賠不起。”
“這根？”
“這是綠啊你個色盲，我來我來。”
伍牧承看到了兩個偷偷摸摸的巨型人影蹲在今天剛剛到位的指揮儀器屏幕前。
頭戴探燈，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鳥。
“嘎嘎嘎嘎嘎——”
他大叫著飛到一人頭頂，使勁薅他的頭發，來回交替，試圖阻止兩人的惡行。
“我去，怎麽還有只鳥！”
“快摁著它，待會兒把人給引過來了，這前後店鋪都有人。”
“知道知道，你快點把活兒幹了，死鳥！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嘎嘎嘎嘎嘎！”
伍牧承一邊拽著壯漢的頭毛一邊奮力啄他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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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伍牧承就在驚恐的叫喚聲中被強行餵了一口黏膩的東西。
味道極臭極重，令鳥作嘔。
壯漢從麻袋裏又抓了一大把，使勁兒拼了命地往小鳥嘴裏塞。
“嘿，這下還叫得動嗎！這死鳥，真他媽晦氣！”
“行了，哥，咱們撤。”同僚已經解下了頭頂的燈帶，似乎大功已成。
“這麽快？！那這鳥兒還帶走嗎？”
“哈？誰還管一只鳥，快回去交差吧，證據我都拍好了。”
“老弟辦事就是利索，走，咱去要尾款。”
說罷，那人把嘴裏塞滿異物的小黃鳥隨手一放進行自由落體，搖著一身橫肉揚長而去。
伍牧承一直屏住呼吸，用小舌頭極力阻止外來物往下咽。
在重獲自由的剎那，他想撲騰翅膀起飛，雙翼卻疼得根本無法伸展。
只能任憑鳥身往下掉。
在墜落的瞬間，他終於看清了麻袋上的半行字：
「專供有機肥」
幹！！！
被投毒了！！！
伍牧承就這樣被摔到冰冷堅硬的地面上。
在落地的剎那。
一陣回彈的力度讓他沒能忍住咳嗽的應激反應，將嘴裏的肥料都抖進了胃裏。
完。
葉青青。
你終將要失去我了。
淚眼朦朧中，虛弱的伍牧承恍惚感受到了由遠及近的警笛聲。
以及一陣突然打進蔬菜基地的強光。
即將歸西的伍某靈魂：葉青青......是你回來了嗎......
他吃力睜眼，卻始終看不清任何。
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只剩下那束劇烈的白光，緩緩將視線範圍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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