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生而不養的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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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生而不養的媽（一）
蒼艾進到辦公室時，新的任務對象已經在裏頭等她了。
與前幾回的任務對象不同，這一次的，看起來要更成熟一些。她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眼周已出現皺紋，但風韻猶存，是位美人。
她的頭發精心做過染燙與護理，可惜因為長時間沒有好好打理，變得有些糟亂，新長出來的頭發有一大半都是白灰色。
她坐在椅子上，手指緊攥著手提包的帶子，指關節都有些發白，眼神卻不是很清醒，像是陷在一場久遠的夢裏，又或者喝得太醉，還沒來得及醒酒。
蒼艾在她面前坐下後，用不輕不重的音量喊了聲“姐姐”，才終於將她的註意力吸引了過來。
任務對象看著蒼艾，嘴角向上扯了扯，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小妹妹，就是你要替我實現心願？可我看著，你的年紀……並不大呀？”
蒼艾一拍胸脯開口道：“姐姐放心。我雖然看起來小小年紀，但其實一把年紀了。而且，我們都經過專門的訓練，是專業的任務執行者，我還沒有任務失敗過的履歷，您完全可以相信我。所以您的願望是——？”
“我的願望……”任務對象又一次無意識地扯緊了手提包帶，力氣之大幾乎要將其扯斷。
“可以的話，小妹妹，你能不能幫幫我的女兒，讓她好好活下去，能做想做的事兒？我因為我所犯的錯，將她帶到這個世界上，卻沒有好好管過她、教過她，才讓她不到十八歲就死了，都沒來得及好好感受下什麽叫幸福。”
蒼艾點點頭：“那麽，她想做什麽樣子的事？是有對未來具體的規劃嗎？了解得更清楚點，我也好對癥下藥。”
“她想開個路邊攤。”
“真是個……不錯的志向。”
任務對象臉上的笑仍然很僵硬，但好歹眼中有了點光彩：“小妹妹，之後的事就拜托你了。”
蒼艾答應下來，將屏幕調好，接著就在對方的註視下進入了新的小世界。
^
等待世界轉化的時間裏，蒼艾隨口向著系統表達了感嘆之情：“我還沒體驗過媽媽類型的角色，真刺激啊。”
系統：？
“無痛當媽，四舍五入是我賺了。”
系統：“請執行者好好執行任務，保持專業性。”
“好嘞頭兒。”
系統聲音漸漸消下去之時，蒼艾被一陣頭疼的感覺襲擊了。她下意識伸出手，輕輕揉著太陽穴，想要緩解這不適，可惜收效甚微。
伴隨著頭疼，進入耳朵的聲音變得含混嘈雜，胃部也在同一時間發出了抗議。
“餵？蒼艾，你醒了嗎？要不要喝點水緩解一下？”
蒼艾努力睜開眼睛，看到了不遠處的臺面上擺著一個玻璃杯，杯子裏裝著的似乎是溫水。她有些勉強的拿起杯子，將溫水盡數喝下，總算緩解了喉嚨發幹的癥狀。
身邊站著的，應該是剛才倒水給她喝的人，她含混不清地向著對方道了謝，試圖想明白自己到底在什麽地方。
此刻她的腦子轉得很慢，但慢慢也搞清楚了眼前的狀況。
原主並沒有非常正式的工作，在酒吧陪酒，就是她賺錢的方式。靠著客人打賞的小費，和他們點了名酒後能抽取的提成，她楞是撐起了一大家子的日常開銷，還存下了足夠下半輩子吃喝不愁的錢。
這些年來，為了能賺的更多些，她喝起酒來常常不要命。今天大概也是如此，所以她才會醉得一塌糊塗，直接趴在員工休息室的桌子上睡了一覺，這時候才剛剛醒來。
等稍稍能看清楚身邊人的相貌了，她一手撐著下巴，一一進行著辨認。
在她邊上，一共坐著兩男兩女四個人。兩名女性是她的同行，其中一個剛剛給她遞了水，另一個在補妝，大概是進來休息會兒、到時候還要繼續工作。兩名男性則分別是酒吧的老板，和原主的客戶兼交往對象江洋兵。
江洋兵看到她終於清醒過來，眼中是不加半點掩飾的嫌惡。
他輕輕“嘖”了一聲，開口道：“才喝了幾杯，你就失態成這樣？也就只有我，才會留下來，一直等到你清醒了。如果你今天表現得好一點，幫我談成了這單生意，我本來是打算帶你回家，正式把你介紹給我父母認識的。”
蒼艾只是被頭疼影響了部分思考能力，並不是腦子不好使，一下就註意到這句話中的問題。
她皺了皺眉：“可是，你沒帶我回家，也沒把父母介紹給我認識。”
江洋兵先是一怔，隨後表現得愈發不耐煩：“你腦子有問題聽不懂人話嗎？我說的是，如果你表現得好一點，我就會帶你回家。如、果！”
“可是你沒帶啊。分明沒那個打算，畫什麽大餅呢，你天天靠虛空大餅賽博吃飽飯是吧？”
蒼艾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幾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之前說帶我見同事、上次說帶我見兄弟，哪次真行動了。你那親戚朋友是在天上住著、還是地底下藏著，見一回跟要了你老命似的。你要是戶口本上就你一頁、造不出家人可以直說，沒必要撒這麽多謊。”
隨口回敬過江洋兵幾句後，蒼艾拿起自己的包，同老板和同事道過別，轉身便離開了此處。
江洋兵有個談不下來的客戶，便將其拉到了酒吧，希望女友能利用美色幫幫他的忙。原主一直陪到合同簽訂，都沒停下喝酒與勸酒，才會變成這副樣子。可江洋兵並無感激，只有指責。
這樣的男人不罵上兩句，實在難消蒼艾心頭之火。
按照原主往日的作風，她定是要陪完下半夜的場次再走的。但眼下蒼艾有了主線任務，當然要改一改行動模式了。
蒼艾在門口打了輛車，車子啟程時，她將車窗搖下。
夜風順著窗口灌進車內，吹散了幾分酒氣，也讓她多少恢覆了一些清醒，有餘力整理眼下的劇情了。
眼下，原主的女兒蒼佳敏正在學校讀高二年紀。
蒼佳敏能出生在這世界，是因為一個意外。
原主本是一個小模特，在工作中，認識了一位據說很有錢的富二代戴峻。戴峻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她也抱著一絲想要嫁入豪門的期待，兩人便如幹柴烈火般，很快湊到了一起。
哪怕之後她從旁人耳中聽說他有個姓任的女朋友，她也當作不知道，並沒有主動終止這段關系。那時候她想的是：他和他女朋友是父母一輩介紹的沒有感情基礎，他們又沒結婚，事情還沒定下，她還是有機會的。
前期她還算是被蒙騙的一方，從這時候開始，她就是將錯就錯、不願回頭。
某天夜裏，原主和戴峻都喝了一點小酒，酒意上頭，又是郎有情妾有意，他們便在沒有做措施的情況下進行了深入交流。兩個月後，她驗出有孕。
原主原本的盤算，是想用這個孩子套牢戴峻，逼迫戴峻娶她為妻。如此一來，她的下半輩子不需要努力，就能飛上枝頭做鳳凰，日子豈不是輕松許多？
可惜她賭錯了。
戴峻對她，就是玩玩的心理，平日裏給幾分寵愛、稍做逗弄都不成問題，可真要扯到婚嫁，那就絕對不可能。眼看著原主跨過了這條底線，他的態度極為決絕，甩下一筆打胎費就徹底斷了同她的聯系。
原主總想著戴峻會有回頭的一天，一拖再拖，拖過了14周的人工流產時限，才意識到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懷孕14周後再想打胎需要引產，她一個人感覺有些撐不住，不得不向家裏求助。
這是她做下的又一個錯誤決定。
母親宋淑特意從鄉下老家趕了過來，許下承諾會好好照顧她。
但母親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著大兒子、小兒子等人，幾口子一起來的。
聽說二女兒和一個富二代有了親密的關系、甚至還懷上了孩子，宋淑說什麽也不同意女兒打胎，好說歹說，一定要女兒將孩子生下來。
原主的想法本就不算堅定，被母親這麽一勸，更是下定決心要將孩子帶到世間。
但懷孕生子帶來的影響遠比她想象中的大。她已算是孕期反應比較小的了，但仍然逃不過妊娠紋與身材走形，這對她的模特事業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熬過骨開十指和側切的疼痛後，她對孩子的降生已不抱任何期待，只想著盡快結束這一切。
可惜，蒼佳敏的出生不是結束，是一切的開始。她可以將孩子徹徹底底拋給母親撫養不做任何管教，但她的日子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一來，她的身體與狀態都發生了不可逆的變化，二來，圈子裏不少人知道她得罪了戴峻的內幕消息，哪兒還敢做她的生意。
四處碰壁的她到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一件事——
母親願意到城裏住下，並不是為了照顧她和她女兒，而是希望她能幫著養不學無術的兄弟們。
當年從老家出逃，已用盡她畢生的勇氣。當過去與家庭再一次纏上來，她已做不到像十八歲的自己那般，收拾了三兩件衣服就敢逃離老家外出闖蕩。
母親和兄弟們，成了她無法甩掉的重包袱。
原主的自暴自棄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她只把家當成個睡覺的地方，將大量的時間用在了外頭，也因此錯過了女兒成長的全部過程。
到今天，她寧可在酒吧裏喝酒喝到胃出血，也不願意早一分鐘回家。就好像，那是個會吃人的狼窩似的。
蒼艾用鑰匙打開房門之時，屋中有一瞬間詭異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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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艾進到辦公室時，新的任務對象已經在裏頭等她了。
與前幾回的任務對象不同，這一次的，看起來要更成熟一些。她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眼周已出現皺紋，但風韻猶存，是位美人。
她的頭發精心做過染燙與護理，可惜因為長時間沒有好好打理，變得有些糟亂，新長出來的頭發有一大半都是白灰色。
她坐在椅子上，手指緊攥著手提包的帶子，指關節都有些發白，眼神卻不是很清醒，像是陷在一場久遠的夢裏，又或者喝得太醉，還沒來得及醒酒。
蒼艾在她面前坐下後，用不輕不重的音量喊了聲“姐姐”，才終於將她的註意力吸引了過來。
任務對象看著蒼艾，嘴角向上扯了扯，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小妹妹，就是你要替我實現心願？可我看著，你的年紀……並不大呀？”
蒼艾一拍胸脯開口道：“姐姐放心。我雖然看起來小小年紀，但其實一把年紀了。而且，我們都經過專門的訓練，是專業的任務執行者，我還沒有任務失敗過的履歷，您完全可以相信我。所以您的願望是——？”
“我的願望……”任務對象又一次無意識地扯緊了手提包帶，力氣之大幾乎要將其扯斷。
“可以的話，小妹妹，你能不能幫幫我的女兒，讓她好好活下去，能做想做的事兒？我因為我所犯的錯，將她帶到這個世界上，卻沒有好好管過她、教過她，才讓她不到十八歲就死了，都沒來得及好好感受下什麽叫幸福。”
蒼艾點點頭：“那麽，她想做什麽樣子的事？是有對未來具體的規劃嗎？了解得更清楚點，我也好對癥下藥。”
“她想開個路邊攤。”
“真是個……不錯的志向。”
任務對象臉上的笑仍然很僵硬，但好歹眼中有了點光彩：“小妹妹，之後的事就拜托你了。”
蒼艾答應下來，將屏幕調好，接著就在對方的註視下進入了新的小世界。
^
等待世界轉化的時間裏，蒼艾隨口向著系統表達了感嘆之情：“我還沒體驗過媽媽類型的角色，真刺激啊。”
系統：？
“無痛當媽，四舍五入是我賺了。”
系統：“請執行者好好執行任務，保持專業性。”
“好嘞頭兒。”
系統聲音漸漸消下去之時，蒼艾被一陣頭疼的感覺襲擊了。她下意識伸出手，輕輕揉著太陽穴，想要緩解這不適，可惜收效甚微。
伴隨著頭疼，進入耳朵的聲音變得含混嘈雜，胃部也在同一時間發出了抗議。
“餵？蒼艾，你醒了嗎？要不要喝點水緩解一下？”
蒼艾努力睜開眼睛，看到了不遠處的臺面上擺著一個玻璃杯，杯子裏裝著的似乎是溫水。她有些勉強的拿起杯子，將溫水盡數喝下，總算緩解了喉嚨發幹的癥狀。
身邊站著的，應該是剛才倒水給她喝的人，她含混不清地向著對方道了謝，試圖想明白自己到底在什麽地方。
此刻她的腦子轉得很慢，但慢慢也搞清楚了眼前的狀況。
原主並沒有非常正式的工作，在酒吧陪酒，就是她賺錢的方式。靠著客人打賞的小費，和他們點了名酒後能抽取的提成，她楞是撐起了一大家子的日常開銷，還存下了足夠下半輩子吃喝不愁的錢。
這些年來，為了能賺的更多些，她喝起酒來常常不要命。今天大概也是如此，所以她才會醉得一塌糊塗，直接趴在員工休息室的桌子上睡了一覺，這時候才剛剛醒來。
等稍稍能看清楚身邊人的相貌了，她一手撐著下巴，一一進行著辨認。
在她邊上，一共坐著兩男兩女四個人。兩名女性是她的同行，其中一個剛剛給她遞了水，另一個在補妝，大概是進來休息會兒、到時候還要繼續工作。兩名男性則分別是酒吧的老板，和原主的客戶兼交往對象江洋兵。
江洋兵看到她終於清醒過來，眼中是不加半點掩飾的嫌惡。
他輕輕“嘖”了一聲，開口道：“才喝了幾杯，你就失態成這樣？也就只有我，才會留下來，一直等到你清醒了。如果你今天表現得好一點，幫我談成了這單生意，我本來是打算帶你回家，正式把你介紹給我父母認識的。”
蒼艾只是被頭疼影響了部分思考能力，並不是腦子不好使，一下就註意到這句話中的問題。
她皺了皺眉：“可是，你沒帶我回家，也沒把父母介紹給我認識。”
江洋兵先是一怔，隨後表現得愈發不耐煩：“你腦子有問題聽不懂人話嗎？我說的是，如果你表現得好一點，我就會帶你回家。如、果！”
“可是你沒帶啊。分明沒那個打算，畫什麽大餅呢，你天天靠虛空大餅賽博吃飽飯是吧？”
蒼艾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幾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之前說帶我見同事、上次說帶我見兄弟，哪次真行動了。你那親戚朋友是在天上住著、還是地底下藏著，見一回跟要了你老命似的。你要是戶口本上就你一頁、造不出家人可以直說，沒必要撒這麽多謊。”
隨口回敬過江洋兵幾句後，蒼艾拿起自己的包，同老板和同事道過別，轉身便離開了此處。
江洋兵有個談不下來的客戶，便將其拉到了酒吧，希望女友能利用美色幫幫他的忙。原主一直陪到合同簽訂，都沒停下喝酒與勸酒，才會變成這副樣子。可江洋兵並無感激，只有指責。
這樣的男人不罵上兩句，實在難消蒼艾心頭之火。
按照原主往日的作風，她定是要陪完下半夜的場次再走的。但眼下蒼艾有了主線任務，當然要改一改行動模式了。
蒼艾在門口打了輛車，車子啟程時，她將車窗搖下。
夜風順著窗口灌進車內，吹散了幾分酒氣，也讓她多少恢覆了一些清醒，有餘力整理眼下的劇情了。
眼下，原主的女兒蒼佳敏正在學校讀高二年紀。
蒼佳敏能出生在這世界，是因為一個意外。
原主本是一個小模特，在工作中，認識了一位據說很有錢的富二代戴峻。戴峻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她也抱著一絲想要嫁入豪門的期待，兩人便如幹柴烈火般，很快湊到了一起。
哪怕之後她從旁人耳中聽說他有個姓任的女朋友，她也當作不知道，並沒有主動終止這段關系。那時候她想的是：他和他女朋友是父母一輩介紹的沒有感情基礎，他們又沒結婚，事情還沒定下，她還是有機會的。
前期她還算是被蒙騙的一方，從這時候開始，她就是將錯就錯、不願回頭。
某天夜裏，原主和戴峻都喝了一點小酒，酒意上頭，又是郎有情妾有意，他們便在沒有做措施的情況下進行了深入交流。兩個月後，她驗出有孕。
原主原本的盤算，是想用這個孩子套牢戴峻，逼迫戴峻娶她為妻。如此一來，她的下半輩子不需要努力，就能飛上枝頭做鳳凰，日子豈不是輕松許多？
可惜她賭錯了。
戴峻對她，就是玩玩的心理，平日裏給幾分寵愛、稍做逗弄都不成問題，可真要扯到婚嫁，那就絕對不可能。眼看著原主跨過了這條底線，他的態度極為決絕，甩下一筆打胎費就徹底斷了同她的聯系。
原主總想著戴峻會有回頭的一天，一拖再拖，拖過了14周的人工流產時限，才意識到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懷孕14周後再想打胎需要引產，她一個人感覺有些撐不住，不得不向家裏求助。
這是她做下的又一個錯誤決定。
母親宋淑特意從鄉下老家趕了過來，許下承諾會好好照顧她。
但母親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著大兒子、小兒子等人，幾口子一起來的。
聽說二女兒和一個富二代有了親密的關系、甚至還懷上了孩子，宋淑說什麽也不同意女兒打胎，好說歹說，一定要女兒將孩子生下來。
原主的想法本就不算堅定，被母親這麽一勸，更是下定決心要將孩子帶到世間。
但懷孕生子帶來的影響遠比她想象中的大。她已算是孕期反應比較小的了，但仍然逃不過妊娠紋與身材走形，這對她的模特事業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熬過骨開十指和側切的疼痛後，她對孩子的降生已不抱任何期待，只想著盡快結束這一切。
可惜，蒼佳敏的出生不是結束，是一切的開始。她可以將孩子徹徹底底拋給母親撫養不做任何管教，但她的日子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一來，她的身體與狀態都發生了不可逆的變化，二來，圈子裏不少人知道她得罪了戴峻的內幕消息，哪兒還敢做她的生意。
四處碰壁的她到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一件事——
母親願意到城裏住下，並不是為了照顧她和她女兒，而是希望她能幫著養不學無術的兄弟們。
當年從老家出逃，已用盡她畢生的勇氣。當過去與家庭再一次纏上來，她已做不到像十八歲的自己那般，收拾了三兩件衣服就敢逃離老家外出闖蕩。
母親和兄弟們，成了她無法甩掉的重包袱。
原主的自暴自棄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她只把家當成個睡覺的地方，將大量的時間用在了外頭，也因此錯過了女兒成長的全部過程。
到今天，她寧可在酒吧裏喝酒喝到胃出血，也不願意早一分鐘回家。就好像，那是個會吃人的狼窩似的。
蒼艾用鑰匙打開房門之時，屋中有一瞬間詭異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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