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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妒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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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妒妻(二)

“你為什麽不替我把那‘常勝將軍’照顧好!”

楊珽雙手舉著根小臂粗的木棒,往那仆人身上打時顯然是盡了全力,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見。仆人哭叫著“饒命”,連連後退,後背卻碰上了院墻的角落,實在無處可逃。

蒼艾思忖片刻,幾步走上前,幹脆利落地一擡腳,精準踹上了楊珽的小腿肚。

楊珽痛呼一聲摔倒在地,手中的棍子也拿不住了,掉落在一旁。他正想回頭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動他,那棍子已被對方撿起來。他被劈頭蓋臉一通打,直到行兇者停手之前,都沒能看清對方長相。

聽著楊珽哀嚎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蒼艾長出一口氣,俯下身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開口道:“你這棍子打人有多疼,你今天總該知道了?要是再讓我看到你打人,同樣的罪,我讓你再遭一次。”

她聲音中滲出絲絲縷縷的寒氣,嚇得楊珽渾身一顫。

他勉強睜開眼睛看去,瞧清楚面前之人是蒼艾後,眸中的驚恐之色愈重。他好像從未認識過蒼艾似的,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幹了錯事要道歉,不知道嗎?”

“對、對不起,嫂子……”

“不是向我。”

眼瞧著楊珽竟真的站起來,向那仆人道歉去了,蒼艾一挑眉,心底有幾分驚訝。

這小孩兒,竟還能知道自己錯了?

今天這一頓打,算是替原主挨那幾下報的仇。蒼艾心氣順了,直起身來,將棍子丟到一旁,沒有繼續揪著他不放,轉身回了房間。

她的早午飯都是在外頭的小酒樓解決的,差不多也到了該午休的時間,她準備回去好好睡上一覺。

她就這麽把楊承望的寶貝兒子給打了,之後一定有不少熱鬧事好看。在麻煩事找上門來之前,她得先把精神頭養養好。

蒼艾是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的。

說“敲”恐怕不太準確,外頭的人分明是在“砸”。脆弱的木制門板被砸得砰砰作響,隨時有碎成一堆碎片的可能性。

現在去開門,要是外頭的人正好撞進來,定然會受傷。

好在她早有準備。

蒼艾將手邊懸著的線一拉,線的另一頭正系在門閂上。門閂移開,外頭之人撞門時沒了阻力,猝不及防地撞進屋中,摔成了一團。

而在他們身後,楊承望坐在輪椅之上,臉頰因怒氣而漲得通紅。

妻子姚貞和兒子楊珽都跟在楊承望身旁。

姚貞拉住他的手,試圖說些什麽,卻被他不留情地甩開,她手上戴著的玉鐲磕在石墻上,碎成了兩截;楊珽縮著腦袋,臉上懼意未消,不小心同蒼艾對上視線後,他整個人都抖了一抖。

看楊珽那副樣子,倒不像是他告的狀。大概,是那個嘴碎的下人將此事傳了出去。

見蒼艾一副沒事人的態度,楊承望的火氣更重,聲音之大,幾乎要將屋頂震塌。

“看看你做的好事!你就是這麽給人做嫂子的?阿珽才八歲,你竟敢這麽打他,當真是個毒婦!阿瑾娶了你,簡直是家門不幸!”

蒼艾眉頭輕蹙,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她的聲音不似楊承望那般響亮,卻正好能被在場的所有人給聽到。

“爹可問過阿珽,我今日為何要打他?是他傷人在先,我這才以長嫂的身份,對他稍作管教,爹你……”

“你給我閉嘴!你什麽身份,阿珽輪得到你來教訓嗎?”

楊承望沒有聽她將話說完的耐心,要不是方才撞門的仆人還在地上躺著,阻斷了他往裏頭沖的道路,他這時候已經去到蒼艾跟前,用耳光替兒子報仇了。

蒼艾用帕子抹了抹眼睛:“是我的錯,我不該去管阿珽的事。我原本想著,阿瑾把我娶進家門,就是希望我能在他去邊關的這段時間裏,好好地撐起這個家。原來……是我想錯了。”

“我們楊家的事兒,何時輪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了?”楊承望指著蒼艾,還想繼續往下說,袖子卻被姚貞輕輕拉了拉。

姚貞面上一副害怕的樣子,但還是奓著膽子道:“老爺,小艾的性子,你是知道的。這次一定是因為阿珽做得太過,她才會……”

他的怒氣立時轉移,傾瀉在了妻子的身上:“有你說話的份兒?把嘴給我閉上!”

姚貞瑟縮了一下,再沒敢開口。

這是蒼艾在一天時間裏,第二回感到有些意外。她確實沒想到,平日裏謹小慎微的婆婆,竟會在這時候替她說話。她清清嗓子,開了口。

“既然爹……啊不,楊大人。既然楊大人不想我再插手楊家的事,那今後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我就守著這間小屋子等阿瑾回來,其餘的一切事務,都同我再無幹系。”

楊承望是為兒子主持公道來的,哪兒會被她這幾句話應付過去?他正想繼續表達不滿,然後他便看到,他一直覺得瘦弱至極的兒媳婦,一個接一個地提起摔在地上的仆人,將他們盡數丟到了門外。把七八個壯漢全丟完了,也沒見她的呼吸亂了頻率。

許是她丟人的動作太具氣勢,讓楊承望心下有些發怵,他眼睜睜瞧著她將門重新合上,過程中楞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他覺得被拂了面子,又不敢再指點些什麽,就這麽怔在了原地,幸好楊珽及時地給他遞了個臺階。

“爹,我覺得有些餓了。”

“你餓了?好,走,去爹那兒,爹讓人給你準備東西吃。姚貞,楞著做什麽,還不跟上?”

蒼艾確認過院子裏沒有閑雜人等後,才將門給打開,走了出去。

打楊珽一頓還是有些好處的。

這不,楊承望光顧著給兒子出頭,都忘記自己被兒媳婦晾了兩頓飯這件事了。要是在之前,幾句嘲諷和辱罵必然是少不了的。

蒼艾在院中稍稍尋找了一會兒,很快就瞧見了期待中的物件。

方才姚貞站過的地方,碎成兩截的玉鐲子還掉在那裏,不知是因為破損而不想要了,還是走得匆忙沒來得及撿。

從剛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來判斷,蒼艾懷疑是後者。

她將碎玉鐲拾起放在手中,簡單地看了下。從她對玉器淺薄的了解看來,這鐲子的顏色和質地都算不得太好,上頭還有裂痕,難怪一下就被磕壞了。

不知道姚貞還會不會回來撿這鐲子,為避免它傷得更徹底,蒼艾將其放進了自己的首飾盒中。若是哪日姚貞來尋,她便可以物歸原主。

這天晚上她洗漱完畢,準備上床休息時,卻聽到院中傳來了動靜。對方將動作放得很輕,要不是眼下萬籟俱寂,她的聽力又剛好不錯,就該錯過這細碎的聲音了。

她隨手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將對著院子的窗戶一推,灑出去的燭光正好落在了來人身上——

那不是旁人,正是姚貞。

姚貞顯然被蒼艾嚇了一跳,後者開口的本意是同她打個招呼,結果卻起到了反效果,將她驚得轉身就跑,一會兒功夫便瞧不見了。

蒼艾挑了挑眉。

姚貞大晚上的跑這一趟,目的也許是在……那個碎了的手鐲?

她忽然對此事生出了幾分興趣,並決定在下一回出門時,將那玉鐲子帶上,去專門的鋪子裏問問看它是否還有修覆的可能性。

若是能修好,就作為今天姚貞替她開口的謝禮還贈。

^

蒼艾從外頭回到楊家時,發現大門前停著一輛從未見過的馬車。馬車應該是從專門的店鋪中租來的,屬於最普通不過的那一款,讓人猜不出上門的客人是誰。

說好了井水不犯河水,她本不想去管楊家的破事,不巧的是,楊承望領著女兒就站在門邊將進去的路堵死了。很明顯,他們是在等她回來。

蒼艾一踏入院中,楊承望的聲音就直直刺了過來。

“你又跑到哪兒鬼混去了?哪家媳婦跟你似的,一天天就知道往外頭跑,連家裏頭的事兒都顧不好?”

“楊大人幾日前剛同我說過,我不是楊家的一份子,只是個外人,既如此……”蒼艾看向他,露出溫和笑容:“我又怎麽敢越俎代庖,替您管楊家的事兒呢?”

“你——!”

“爹,別同她廢話。”在父親和大嫂吵起來之前,楊玲及時地插到了兩人之間,阻斷了這場對話:“時間緊急,你先讓她把錢交出來。要不然,她真該鬧到官府去了!”

靠著這句話中的關鍵詞,蒼艾意識到了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原劇情中,是有過這一段的。

楊家沒多少家底,可楊玲花起錢來卻毫無節制。就像妒忌嫂子的嫁妝一般,她看見哪家小姐戴的首飾、穿的衣服華麗好看,她便一定也要弄來一樣。明明月錢不多,她卻總有法子達成心願。之前,原主就常常扮演掏錢的冤大頭角色。

幾天前,楊玲在常去的鋪子裏看中了一套首飾。可惜,那套首飾只剩下最後一套,被另一戶人家預定了。

正好當日買主上門取貨,楊玲便找到了買主當面提出條件,願意出兩倍的價格將其買下。但買主夫妻訂這套頭面,是想給女兒做嫁妝的。

他們只是平頭百姓,兜裏沒多少錢,可女兒要出嫁是件大事,他們總不能虧了她,所以咬咬牙選中這件東西。這時候忽而來個姑娘說要買,他們自然不願意。

事情壞就壞在,楊玲脾氣一上來,做事情便有些不管不顧。她一路跟著那對夫妻去了他們家中,指使奴仆搶了東西還不夠,硬是將那對夫妻給打了一頓。

今日,便是作為女兒的錢小寒替受了傷的父母找上門來討要說法。要是討不到說法,她便準備到官府去鳴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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