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小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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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小姐（四）
她坐起身來將四周好一通打量。燭火已熄滅，火盆中卻仍有火苗在躍動，想來是那位蒼姑娘後來又往其中添了木料。屋中的陳設很是簡單，卻打掃得纖塵不染。她昨日穿的那套衣服已疊好放在床邊，裙角的泥點子清得幹幹凈凈，摸上去時覺察不到半點濕氣。
她換好自己的衣服來到院中，果然瞧見了蒼艾。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院中空地上還躺著四個五大三粗的男性，為首男人她曾見過的，正是昨晚追著她不放的看守人。
蒼艾見尤景面上滿是震驚之色，很是柔弱地笑了笑：“尤姑娘起了，昨晚歇得可好？看你這表情，是認識地上這幾位大哥？我早上一起來就瞧見他們齊齊整整地躺在這兒，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但要我猜的話……許是因為雨天路滑，一個接一個地摔在這兒撞到頭，才會如此。”
尤景：“……”
要是這群人能腳滑到這地步，她昨晚不至於半死不活地意外來到蒼艾門前。
難怪她能睡得這麽好呢，原來是麻煩的人自己在外摔倒了。
她看看蒼艾的細胳膊細腿，又看看地上仍舊人事不省的幾人，咽下一切懷疑之言認真詢問道：“大概真是因為他們不小心。一直讓這些人躺在院中也不是個辦法，蒼姑娘可有什麽主意？”
尤景更擔心的是，放著不管的話，會給蒼姑娘惹來一些麻煩事。
“我身子虛，就算想送他們去看大夫，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但尤姑娘看著倒是挺健壯，不然……”蒼艾微一挑眉，笑容燦爛：“姑娘代勞一下？”
尤景應了聲好。
在她吭哧吭哧將人拉上板車往外運時，蒼艾又補了一句好心的提醒：“尤姑娘出門時可小心些，聽說附近的鎮子上出了一夥囂張至極的人販子，官府正在重金懸賞，姑娘要是碰著了，記得快些跑。”
從蒼艾這句話裏提取出關鍵信息的尤景眼睛一亮。
她碰上的這幾個看守人，做的是買賣女奴之事，怎麽不算是人販子？用這重要線索換來的懸賞金，不論多少，都可以作為她返回京城的盤纏使。
“姑娘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要是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姑娘盡管開口就是。”
尤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將姓名與身份完整告知眼前的陌生人，以防惹來一些不必要的禍事。她已想過了，若是蒼艾的要求太大，她心有餘而力不足，那她便將對方的地址好好記下，回去將此事告知主子，讓主子幫些忙。
蒼艾很是認真地想了一想，隨後開口道：“既如此，姑娘到城中若是趕上了市集，幫我買些雞鴨鵝之類的家禽回來吧。”
她前幾日剛在院中種上了一些小菜，再養些家禽，基本上就能實現葷素搭配、吃喝自由了。
尤景微微一怔，隨後應了聲好。
這般簡單的要求，倒是不必拖著去麻煩主子。
蒼艾一直忙活到日暮時分，才瞧見尤景披著一身夕陽來到屋前。她方才借去推人用的板車之上已裝了不少雞鴨。得虧這老宅附近都沒什麽人住，否則只怕是要擾民了。
許是因為背著光的關系，她的表情顯得有些陰沈，沒有早上離開時的那份興奮了。
“蒼姑娘，這些小東西……”
蒼艾將板車往院子裏推去，邊邁開步子邊開口道：“我去關到籠子裏。尤姑娘是準備再歇一晚上，還是連夜啟程趕路？”
尤景“我”了半天，也沒想好接下來究竟該如何。
蒼艾將板車上的家禽全關進提前備好的籠子回到院中時，發現尤景仍立在方才那地方一動不動，表情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麽。她上前幾步，伸出手在對方眼前揮了揮：“回神了！想什麽呢，想得這般認真。”
“蒼姑娘可知道，在離此處不遠的那座小山丘上，有一間寺院。”
“知道啊，怎麽，你今天順路去瞧了瞧？”
尤景沒有立刻出聲作答。她是在市集上買鴨仔時聽旁人提起的，他們正為了幾日後的祭典而頭疼不已。更讓她感到驚詫的是，寺院中供奉的並非神仙，而是仍活在世的普通人。
那竟是一座生祠！
乍一聽到莫承澤這名字，她訝異得說不出話來，直到攤主催了她三四回要她付錢、語氣漸漸變得不耐煩了，她才猛地回過神來，想起她正處於鬧市之中。
莫承澤的勢力都已經伸展到這兒來了，那她再趕回到京城中，豈不是反而會給主子帶去麻煩？
不知所措之下，她推著板車，不知不覺就回到了這裏。
蒼艾擺出一副對此並不在意的態度：“那寺院，我倒是聽說過，裏頭供奉著的好像是朝中一位名叫莫什麽來著的大臣。附近的人每月都要對著他獻上供物。雖然我在這兒住的時間不算太久，已經有人來找我商量過，要我也參與。不過……我沒同意。”
尤景怔了怔：“為什麽？”
“這有什麽好問的，多行不義必自斃，莫大人行事如此招搖，總有一天會把自己送到天上去。到時候我再給他燒些紙錢也來得及。”蒼艾笑笑，仿佛在談論的是天氣如何這樣的小事：“姑娘你等著看吧，當今陛下絕非等閑之輩，那位莫大人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尤景面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定格在了驚詫與疑惑之上。
這些話，自然是蒼艾故意說給這位逃難來的尤姑娘聽的。
尤景並不是普通的女奴，在這一回出逃前，她原本，應當是皇後身邊的大紅人。只是因為莫承澤指手畫腳的範圍太大，甚至想要插手後宮之事，她一時氣不過，就給莫大人準備了一點小小的驚喜，具體來說，可以稱之為一次刺殺行動。
可惜，刺殺計劃在最緊要的關頭被洩露，她不想牽連到主子身上，匆促之下選擇了逃離。
生祠是確實存在的，但並沒有人來要求她參加祭典。
原因無他，她還不夠格。
蒼艾知道尤景的底細，面上卻不顯，隨口問道：“所以尤姑娘究竟是留是走，決定好了沒有？我正準備去做飯，若姑娘今日還不打算啟程，我便將你的那一份算進去了。”
尤景心中的猶豫情緒再一次放大了。
在今天之前，她回去的念頭倒是極為堅定，可現下情況有變。莫承澤的手腳都伸到離京城如此遙遠的地方，她這樣回去，除了給主子添麻煩以外，又能起到多少作用？
實在拿不出主意，她看向了一旁的蒼艾。蒼艾正挑眉望著她，仍舊在等她回答的架勢。
她的嘴唇輕輕一顫，最終還是決定，同這樣一個實在算不得熟識的人求助：“蒼姑娘，如您所見，我的身份只是一介女奴，還因為怕被責罰，趁著隊伍動亂的時候逃跑了，所以我不管去哪兒，都只會給旁人帶去麻煩——”
“聽你這語氣，也不像是要求我收留的樣子。”蒼艾將尤景上下一大量，忽然明悟了：“這麽說，你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只是不敢，是也不是？”
尤景小幅度地點點頭。
“我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猶豫的。能讓你這麽在乎的地方，想來那兒的人對你亦是同樣的態度。在這樣的人身邊，你光是還‘活著’，就有特殊意義了，這你理解嗎？”
尤景在原地呆立了許久，可算是拿定了最終的主意。
她對著蒼艾露出淺淡的笑，很是認真地開口道：“多謝姑娘開解，我急著回家去，今晚就不勞您替我準備飯菜了。也不知我今後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姑娘，若今後有朋友途經此地，我會讓他們再次轉到我的謝意。”
蒼艾態度敷衍地應了聲好，再沒同她說些什麽，轉頭就向著廚房的方向去了。等她生好爐竈裏頭的火出來看時，偌大一個蒼家老宅，已只剩下她一人。
她其實並不確定這兩日的舉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多少應該是有一些的。
原主所生活的這個朝代，發展起來的時間並不算很長，所以許多地方都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以莫家為首的一批人物，仗著祖父母一輩開國功臣的身份，以及開國皇帝賜下的金牌，在朝堂之上抱團造勢，影響力甚至在皇帝之上，幾乎壟斷了所有的高官之位。
先帝與莫家之所以能相安無事，是因為先帝壓根兒沒管過朝堂。前有袁君夫為愛守身如玉，後有先帝見一個愛一個，終於把自己虛死在了床上。
莫承澤作為他的左膀右臂，隔三岔五就從外頭尋一些美貌女子送到後宮之中。在欲望得到滿足後，他哪裏還顧得上權力究竟在誰手上握著？
說起來，先帝浪是真的浪，虛也是真的虛。他害了的年輕姑娘不計其數，最終卻只有兩女一子，兩個女兒裏還有一個因先天不足不幸早夭，好好長大的孩子，統共就兩個。
兩年之前，先帝撒手人寰，新帝文安北作為太子登基。
莫承澤乘其勢弱，成了朝堂之上說一不二的掌權人，就連文安北想立原本的太子妃風若冉為後，都因為他的從中阻撓，多出許多麻煩事來。
不過，文安北與他爹不大一樣，不是會放任莫承澤作威作福、百姓水深火熱的性子。總有一天他會想法子把莫家都給撅了，他只是暫時不得其法罷了。
至於蒼艾為什麽要摻和到這些事情之中——
她懷疑，原主會被亂刀砍死，並不是表面上的山匪作祟，而是與莫家有些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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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起身來將四周好一通打量。燭火已熄滅，火盆中卻仍有火苗在躍動，想來是那位蒼姑娘後來又往其中添了木料。屋中的陳設很是簡單，卻打掃得纖塵不染。她昨日穿的那套衣服已疊好放在床邊，裙角的泥點子清得幹幹凈凈，摸上去時覺察不到半點濕氣。
她換好自己的衣服來到院中，果然瞧見了蒼艾。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院中空地上還躺著四個五大三粗的男性，為首男人她曾見過的，正是昨晚追著她不放的看守人。
蒼艾見尤景面上滿是震驚之色，很是柔弱地笑了笑：“尤姑娘起了，昨晚歇得可好？看你這表情，是認識地上這幾位大哥？我早上一起來就瞧見他們齊齊整整地躺在這兒，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但要我猜的話……許是因為雨天路滑，一個接一個地摔在這兒撞到頭，才會如此。”
尤景：“……”
要是這群人能腳滑到這地步，她昨晚不至於半死不活地意外來到蒼艾門前。
難怪她能睡得這麽好呢，原來是麻煩的人自己在外摔倒了。
她看看蒼艾的細胳膊細腿，又看看地上仍舊人事不省的幾人，咽下一切懷疑之言認真詢問道：“大概真是因為他們不小心。一直讓這些人躺在院中也不是個辦法，蒼姑娘可有什麽主意？”
尤景更擔心的是，放著不管的話，會給蒼姑娘惹來一些麻煩事。
“我身子虛，就算想送他們去看大夫，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但尤姑娘看著倒是挺健壯，不然……”蒼艾微一挑眉，笑容燦爛：“姑娘代勞一下？”
尤景應了聲好。
在她吭哧吭哧將人拉上板車往外運時，蒼艾又補了一句好心的提醒：“尤姑娘出門時可小心些，聽說附近的鎮子上出了一夥囂張至極的人販子，官府正在重金懸賞，姑娘要是碰著了，記得快些跑。”
從蒼艾這句話裏提取出關鍵信息的尤景眼睛一亮。
她碰上的這幾個看守人，做的是買賣女奴之事，怎麽不算是人販子？用這重要線索換來的懸賞金，不論多少，都可以作為她返回京城的盤纏使。
“姑娘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要是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姑娘盡管開口就是。”
尤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將姓名與身份完整告知眼前的陌生人，以防惹來一些不必要的禍事。她已想過了，若是蒼艾的要求太大，她心有餘而力不足，那她便將對方的地址好好記下，回去將此事告知主子，讓主子幫些忙。
蒼艾很是認真地想了一想，隨後開口道：“既如此，姑娘到城中若是趕上了市集，幫我買些雞鴨鵝之類的家禽回來吧。”
她前幾日剛在院中種上了一些小菜，再養些家禽，基本上就能實現葷素搭配、吃喝自由了。
尤景微微一怔，隨後應了聲好。
這般簡單的要求，倒是不必拖著去麻煩主子。
蒼艾一直忙活到日暮時分，才瞧見尤景披著一身夕陽來到屋前。她方才借去推人用的板車之上已裝了不少雞鴨。得虧這老宅附近都沒什麽人住，否則只怕是要擾民了。
許是因為背著光的關系，她的表情顯得有些陰沈，沒有早上離開時的那份興奮了。
“蒼姑娘，這些小東西……”
蒼艾將板車往院子裏推去，邊邁開步子邊開口道：“我去關到籠子裏。尤姑娘是準備再歇一晚上，還是連夜啟程趕路？”
尤景“我”了半天，也沒想好接下來究竟該如何。
蒼艾將板車上的家禽全關進提前備好的籠子回到院中時，發現尤景仍立在方才那地方一動不動，表情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麽。她上前幾步，伸出手在對方眼前揮了揮：“回神了！想什麽呢，想得這般認真。”
“蒼姑娘可知道，在離此處不遠的那座小山丘上，有一間寺院。”
“知道啊，怎麽，你今天順路去瞧了瞧？”
尤景沒有立刻出聲作答。她是在市集上買鴨仔時聽旁人提起的，他們正為了幾日後的祭典而頭疼不已。更讓她感到驚詫的是，寺院中供奉的並非神仙，而是仍活在世的普通人。
那竟是一座生祠！
乍一聽到莫承澤這名字，她訝異得說不出話來，直到攤主催了她三四回要她付錢、語氣漸漸變得不耐煩了，她才猛地回過神來，想起她正處於鬧市之中。
莫承澤的勢力都已經伸展到這兒來了，那她再趕回到京城中，豈不是反而會給主子帶去麻煩？
不知所措之下，她推著板車，不知不覺就回到了這裏。
蒼艾擺出一副對此並不在意的態度：“那寺院，我倒是聽說過，裏頭供奉著的好像是朝中一位名叫莫什麽來著的大臣。附近的人每月都要對著他獻上供物。雖然我在這兒住的時間不算太久，已經有人來找我商量過，要我也參與。不過……我沒同意。”
尤景怔了怔：“為什麽？”
“這有什麽好問的，多行不義必自斃，莫大人行事如此招搖，總有一天會把自己送到天上去。到時候我再給他燒些紙錢也來得及。”蒼艾笑笑，仿佛在談論的是天氣如何這樣的小事：“姑娘你等著看吧，當今陛下絕非等閑之輩，那位莫大人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尤景面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定格在了驚詫與疑惑之上。
這些話，自然是蒼艾故意說給這位逃難來的尤姑娘聽的。
尤景並不是普通的女奴，在這一回出逃前，她原本，應當是皇後身邊的大紅人。只是因為莫承澤指手畫腳的範圍太大，甚至想要插手後宮之事，她一時氣不過，就給莫大人準備了一點小小的驚喜，具體來說，可以稱之為一次刺殺行動。
可惜，刺殺計劃在最緊要的關頭被洩露，她不想牽連到主子身上，匆促之下選擇了逃離。
生祠是確實存在的，但並沒有人來要求她參加祭典。
原因無他，她還不夠格。
蒼艾知道尤景的底細，面上卻不顯，隨口問道：“所以尤姑娘究竟是留是走，決定好了沒有？我正準備去做飯，若姑娘今日還不打算啟程，我便將你的那一份算進去了。”
尤景心中的猶豫情緒再一次放大了。
在今天之前，她回去的念頭倒是極為堅定，可現下情況有變。莫承澤的手腳都伸到離京城如此遙遠的地方，她這樣回去，除了給主子添麻煩以外，又能起到多少作用？
實在拿不出主意，她看向了一旁的蒼艾。蒼艾正挑眉望著她，仍舊在等她回答的架勢。
她的嘴唇輕輕一顫，最終還是決定，同這樣一個實在算不得熟識的人求助：“蒼姑娘，如您所見，我的身份只是一介女奴，還因為怕被責罰，趁著隊伍動亂的時候逃跑了，所以我不管去哪兒，都只會給旁人帶去麻煩——”
“聽你這語氣，也不像是要求我收留的樣子。”蒼艾將尤景上下一大量，忽然明悟了：“這麽說，你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只是不敢，是也不是？”
尤景小幅度地點點頭。
“我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猶豫的。能讓你這麽在乎的地方，想來那兒的人對你亦是同樣的態度。在這樣的人身邊，你光是還‘活著’，就有特殊意義了，這你理解嗎？”
尤景在原地呆立了許久，可算是拿定了最終的主意。
她對著蒼艾露出淺淡的笑，很是認真地開口道：“多謝姑娘開解，我急著回家去，今晚就不勞您替我準備飯菜了。也不知我今後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姑娘，若今後有朋友途經此地，我會讓他們再次轉到我的謝意。”
蒼艾態度敷衍地應了聲好，再沒同她說些什麽，轉頭就向著廚房的方向去了。等她生好爐竈裏頭的火出來看時，偌大一個蒼家老宅，已只剩下她一人。
她其實並不確定這兩日的舉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多少應該是有一些的。
原主所生活的這個朝代，發展起來的時間並不算很長，所以許多地方都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以莫家為首的一批人物，仗著祖父母一輩開國功臣的身份，以及開國皇帝賜下的金牌，在朝堂之上抱團造勢，影響力甚至在皇帝之上，幾乎壟斷了所有的高官之位。
先帝與莫家之所以能相安無事，是因為先帝壓根兒沒管過朝堂。前有袁君夫為愛守身如玉，後有先帝見一個愛一個，終於把自己虛死在了床上。
莫承澤作為他的左膀右臂，隔三岔五就從外頭尋一些美貌女子送到後宮之中。在欲望得到滿足後，他哪裏還顧得上權力究竟在誰手上握著？
說起來，先帝浪是真的浪，虛也是真的虛。他害了的年輕姑娘不計其數，最終卻只有兩女一子，兩個女兒裏還有一個因先天不足不幸早夭，好好長大的孩子，統共就兩個。
兩年之前，先帝撒手人寰，新帝文安北作為太子登基。
莫承澤乘其勢弱，成了朝堂之上說一不二的掌權人，就連文安北想立原本的太子妃風若冉為後，都因為他的從中阻撓，多出許多麻煩事來。
不過，文安北與他爹不大一樣，不是會放任莫承澤作威作福、百姓水深火熱的性子。總有一天他會想法子把莫家都給撅了，他只是暫時不得其法罷了。
至於蒼艾為什麽要摻和到這些事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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