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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妖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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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妖妃(二)

蒼艾想說“他要是真準備來早該到了”,又想說“我是妖妃我要為所欲為”,然考慮到點青的承受能力,她真正說出口的話成了:“你不明白,這是本宮的勾引手段,叫‘欲擒故縱’。”

單純如點青不疑有他,一下就信了她的鬼話:“還是娘娘考慮得周全,奴婢這便去辦。”

“你看本宮說得是不是很有道理,堂堂一國之君,總不至於餓著肚子在本宮門外空等。”

蒼艾本是隨口一句寬慰,卻沒想到會在片刻後得到回應。聲音是在她腦海中響起的,來得有些突然,楞是把她給嚇了一跳。

“一國之君現在正在你宮殿之外罰站,你要讓侍女開門迎進來嗎?”

蒼艾楞了楞,試探性地在腦海中確認道:“你就是新裝的系統?”

系統:“是。”

蒼艾:“你偷窺我,你是什麽變態嗎?”

系統:“?”

蒼艾:“你不會半夜偷看我睡覺吧?”

系統:“不會,作為系統,我有基本的操守,不會侵犯您的隱私權。”

蒼艾:“那可以,那你能幫我偷窺皇帝嗎?我想侵犯他的隱私權。”

系統:“……?”

不知是被她這問題問懵了,還是怎麽一回事,總之之後系統再沒任何動靜。她也沒在這件事上糾結太久,等到點青再次進屋來,她直接表示要沐浴休息,完全沒提到正在外頭罰站的倒黴蛋袁君夫。

按照宮中不成文的慣例,皇帝若是翻了誰的牌子,總要在晚膳時分左右、宮門落鑰前到那人的寢宮中,畢竟落鑰是祖上定下來的規矩,到時間了就該鎖門。祖宗的規矩,比皇帝的令,還要重幾分。

所以蒼艾的這道吩咐挑不出問題,最多會讓皇帝不高興。而只要皇帝不高興,她就高興了。

琳華宮門之外,袁君夫負手而立,眼中似有墨色翻湧,黑雲之下隱隱透出幾分怒氣。

“無人應門?”

“是,怕是已然上了鎖。”內侍縮了縮脖子,答話的聲音盡可能放到了最輕。

袁君夫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今天也不知是怎麽一回事,他的運氣似乎格外差些,從朝會開始,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利的。方才他匆匆處理完奏折往蒼艾這兒來的路上,被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攔了一攔。

也不知那人是怎麽想的,聽見皇帝出行的擊掌聲也不知道要往邊上避避,非得往他跟前摔,目的表現得實在太過明顯,讓他連拆穿的興致都沒了。

袁君夫在半路上已經聽到了象征著宮門落鑰的鐘聲,可他並不在意,他怎麽也沒想到,竟會真的吃上一個閉門羹。想到蒼艾這兒再用晚膳的他被深秋的寒風一吹,只覺得又冷又餓,身上沒有一處是舒服的。

“陛下……”

“罷了,回去。”

“是。”

袁君夫離開時,系統對蒼艾做了一次提醒,勾翠從外頭匆匆趕回來、卻被鎖在門外時,它又做了一次提醒。蒼艾只當什麽都沒聽見,舒舒服服上床,並警告系統不要影響她休息,順利讓晚上這一覺睡得人神清氣爽。

第二日醒來後她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袁君夫病倒了。根據點青帶回來的消息,他似乎是在來回的路上受了涼,就此染上風寒,夜裏便發起高熱,到東方既白時才退下去。

養心殿那兒亂了半個晚上,得虧她這頭宮門鎖得牢,才沒有擾了她的一夜安眠。

蒼艾記得劇情中的一些描述。

袁君夫雖是皇子,但非嫡非長,並不受先皇重視,幼時幾乎可以說是父親的棄子,七歲那年就被送往鄰國成了質子。因著先皇的嫡長子和庶長子先後去世,他膝下再沒有其他兒子能繼承大統,太子之位才被袁君夫撿了漏。

等到袁君夫回到故土,已是舞勺之年。他在另一頭沒得到半點教育不說,還吃了不少苦頭,落了病根,身子骨比旁人差些,風一吹就會病。

不過他這病著病著,也沒早逝,反而活得挺長久。

平日也就罷了,如今皇帝病倒,蒼艾總該有些表示。正好宮中的請安是三日一次,今日並不需要去,這就讓她有了一段閑工夫,可以抓住機會給自己立個人設。

點青為她梳妝打扮時,她對著鏡中的臉,輕嘆一聲,頗感可惜地道:“今日莫要太華麗,稍稍素淡些,一會兒……本宮要去照顧陛下。”

深情的戲碼,誰都能演上一些,她就是可惜了任務對象這張臉。原身就適合做明艷大氣的打扮,往清雅素淡的方向去,雖也能用美來形容,但總讓人覺得少了幾分味道。

待梳妝完畢,她眼瞧著點青還準備跟著她往養心殿的方向去,忙搖了搖手阻止道:“你昨晚守夜,早上便好好休息吧。本宮隨意點個二等宮女跟著就是。”

都到這時候了,點青和勾翠本應該完成了交班儀式的。點青還在糾結那丫頭又躲哪兒去了,蒼艾倒是不介意。

只是在來去路上吹了風的袁君夫都發起高熱,直接在外頭凍了一晚的點翠不定虛弱成什麽樣,大概正在屋中歇著。想想還挺可憐的,她就不親自追究了。

多虧了平日裏袁君夫對蒼艾表現出的過分寵愛,她一路行至養心殿說要到禦前探望照顧時,無一人阻攔。饒是蒼艾,也得佩服下他的演技能將所有人都騙過,可見皇帝是費了不少心的。

候在屋中的太醫宮女們正要行禮,蒼艾擺擺手示意他們噤聲,徑直來到床邊坐了,輕聲詢問太醫道:“陛下如何了?”

“回貴妃娘娘的話,陛下已經退燒了。只要之後不反覆發熱,或是能及時地把熱退下去,便不會再有大問題。”

蒼艾聽著,長出一口氣,像是為袁君夫放了心。她看底下跪著的宮女太醫們皆是一臉疲色,料想他們從昨晚開始便不曾好好休息過,幹脆大方地替皇帝給了他們恩典,除幾個必要的,餘下的都遣去休息。

作為頗得皇帝寵愛的貴妃,在皇帝病倒的這當口,她說的話頗具分量。

待到屋中只剩下貼身照顧袁君夫的兩位內侍,她向著二人笑笑:“這兒便交給本宮來照顧吧,你們留一人在外間候著,若是有什麽需要你們去做的,本宮會喊人。”

內侍對視一眼,齊齊地退了下去。

平日裏,袁君夫在點蒼艾侍寢時,就不愛看旁人在場。內侍在屋中隨時等待傳喚是慣例,可他卻免了這道規矩,只讓人在外頭等著。用他的話說,蒼貴妃柔情似水、心細如發,每每都將他照顧得最舒服不過,不需要旁人多加打擾。

實際上,這只是為了掩飾蒼艾承寵多月,歸來仍是完璧之身。

和認為是自己不夠有吸引力的任務對象不同,蒼艾堅定地把這當成是袁君夫不行,否則怎麽會有軟玉在懷毫不心動的。

眼瞧著屋中就剩了她一人,蒼艾笑笑,將浸濕的毛巾隨手往袁君夫額頭上一扣,就開始對著他的臉發呆。

挺好看的一張臉,可惜長在這麽個薄情寡義的人身上了。

不管是原身,還是宮中其他三位妃嬪,都不過是他平衡朝堂的棋子。他畢竟不是按照皇儲的標準培養長大之人,朝中對他懷有意見的朝臣不在少數,所以他將閑置的後宮利用了起來。

利用也就算了,偏偏要玩“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那種把戲,倒臺一個家族,就將與之相關的妃嬪一塊兒處決……

蒼艾忍住對著袁君夫翻白眼的沖動,面上緩緩綻出個笑。

他做得決絕,就要做好遭到反噬的覺悟。

她盯著紗帳上的繡花圖樣看了好一會兒,睡意漸漸上頭時,卻聽到床上的袁君夫開了口。

她帶著好奇湊近幾分,斷斷續續聽到些字句。

“玥兒……玥兒,朕知你志向,若是你來……若是你願意跟著朕走,朕願意將北軍軍權……授予你……”

蒼艾眉頭猛地一皺。

所謂的“玥兒”,似乎是那位被袁君夫放在心尖尖上寵著的彜國公主?他在異國當質子時,姜玥是他黑暗生命中唯一的光亮。

可兩國是敵對關系,鎮守在北方的北軍是抵擋彜國鐵騎的重要力量,袁君夫倒是挺大方,敢把整個國家的安危當成兒女情長的籌碼。

蒼艾輕嘆一聲:“好爛的皇帝,我就不能推翻封建帝制,建立民主國家麽?”

還在說胡話的袁君夫顯然不可能給她任何解答,所以回應了這一問題的是在她腦子裏詐屍的系統。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本朝並不存在建立民主國家的可能性,請任務者調整任務方向。”

蒼艾微怔,將這句話視作一種提醒,改口道:“我隨便說說的,你別在意。”

思忖片刻,她又補上一句:“把這狗皇帝毒死是不是就有可能性了?”

系統:?

按照蒼艾的思路,任務對象的早逝和袁君夫關系可不淺,既然要順自己心意,這狗皇帝和娘家她都是要對付的,不過時間早晚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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