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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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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愛

嘿,你還好嗎?我又回來了。你怎麽就不等等我呢?楊雯濤。

多年前……

“楊雯濤,你別跑,站住。”

“追不上我吧。”

“你給我站住。”

那是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我們兩家隔的不遠,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經常一起上學,一起吃飯,一起玩耍。以至於很多人說我們是絕代雙驕。青梅竹馬。

那時的我也曾這樣認為。所以,我們拼命的想要趕上對方,一起去同一所學校。

後來,我們如願以償,一起念了小學,初中,高中。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但我現在很珍惜。

我和他的關系什麽時候開始有變化呢?大概是從高二的時候吧。

那正是八月底。是一個好月份。班級來了一位新同學。她叫蘇北。長的很漂亮。但我和楊雯濤都不喜歡她。她進來的時候也是像其他同學一樣簡單的自我介紹。但並沒有贏得所有人的喜歡。除了我們兩個人以外,還有另外兩個人也不喜歡她。

他們也是我們的好朋友。孫佳源和趙雪。趙雪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而孫佳源則是楊雯濤的發小。我們四個常常一起上學,放學,很多人對我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但,蘇北的加入似乎在警示我什麽。

“大家好,我是蘇北。很開心能夠在這裏和大家成為新同學。”

她的自我介紹很隨意,但不隨意的是,老師把她安排和楊雯濤做同桌。

其實這也沒什麽,只不過我心裏莫名的不舒服。但我也問自己。我憑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呢?可如果放在現在。或許當時的我。是年少輕狂,和初心萌動吧。

不過讓我覺得可笑的一點是。原來初心萌動的人不單單只有我一個。

“楊同學,我今天第一天來,有時間你帶我去逛逛校園吧。”

這是蘇北和他說的第一句話。或許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意識到蘇北對他並不是簡單的同學關系。可那個時候我什麽都沒有講。

但令我意外的是,楊雯濤拒絕了蘇北。如果是現在的我,一定很開心,可那時的我只是覺得這是巧合而已,畢竟那樣子的女生也不會有多少人喜歡。

後來有一次她再一次的邀請了楊文濤。這一次是我拒絕了蘇北。不要誤會。我只是要找楊雯濤去辦公室而已。

當然,每個人在青春期都會有一個暗戀的人,而我也不例外,他是我的學長,陸楠。

“你找我,主任。”

“嗯,我想讓你和你的兩個學弟學妹一起參加今年的數學競賽。你有什麽意見。”

“哦,我沒什麽意見。我很願意和他們一起參加數學競賽。”

“那太好了,那你們幾個交流一下。”

“好。”

我們從辦公室出來以後。就在為數學競賽做準備。

只不過,蘇北還是每天都在做那些我不喜歡的事情。說起來真的很煩。

後來有一次,我和他們兩個去吃冰淇淋。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已經有自動的冰淇淋機了。

而也是那天。我正式的去了楊雯濤家吃飯。只不過他騙我身體不舒服。那個時候我並不理解,但現在我才知道。他從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喜歡我了。

或許是出於對陸楠的吃醋。又或許是出於本能對我的保護。總之在那一天,他的情緒不對。

我和他相處這麽久,不可能看不出來。於是我便和他一起回了家,我本想把他送回家就離開的。可沒想到,他的家人硬要留下我。同樣在那一天,我也知道了一件我一直都沒有知道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媽媽。我和媽媽的關系就是正常母子的關系。但是多年來也都只有她在照顧。我經常有問過爸爸去哪了?但是那個時候他只是說你爸爸太忙了。而很多年以後,她才跟我講。爸爸早就離開了。

那個時候的我大概也就十來歲,心情沒有什麽波瀾。但每一次看到別的家長都是兩個人的時候,我的心裏還是有一種落差感。

我常常向媽媽抱怨,為什麽永遠我都只有一個人?可我漸漸也理解了她。我開始明白他的不容易和難處。但多年以後。這種想法在我的潛意識裏慢慢打消。

那天她來以後,我們邊吃飯邊聊到了爸爸死去的事情。我本來不想提這個話題的。但是媽媽好像很願意講,我又沒話說。只是。那天過後,我便知道了爸爸其實是被人所害。

但那個時候我沒有察覺到叔叔的表情格外緊張。現在的我想想也真的是悔恨我自己,為什麽那麽明顯的暗示我就是沒看出來呢?

後來12月份,我們參加了數學競賽,那天晚上學長向我告白。我其實一直都知道他暗戀我,但是我並沒有答應,或許是出於潛意識,又或許是因為我根本不在意這個人,還可能是因為我已經有了在意的人呢。只是那個時候我沒有察覺到而已。

但令我意外和驚喜的是。也在那一天,蘇北和楊雯濤告白了。但是處理的結果和方法和我一樣,最終我們還是兩個人。

我有問過他為什麽拒絕,但他卻說耽誤學習。我當時只是笑了一聲,沒再說別的。因為我知道這是很多人青春的謊言。很多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就表明他的內心還有別人。

一切我都明白的太晚了。如果早一點知道,那該有多好。這是我悔恨一輩子的事情,我悔恨時間給我留下的只有痛苦,沒有快樂與希望。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走出這段身影。可是在回想那些年的事情,我多麽想回到那天,告訴他事情的真相。

時間來到大二這年,我終究沒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學。他選擇做了教師,而我選擇做了律師。

那個時候我有問他為什麽不學法了,他說是因為家庭的原因。我便沒再多問。可如今我再想想這件事情跟我有很大責任。

但這並不影響我們談戀愛。大二的時候有一天晚上他來找我,我們就這樣帶著初心萌動和成長的歷練決定試一試。這一試便是兩年,我本以為這一切都是最好的。可沒想到,因為媽媽的一個電話,我對她徹底有了新的改觀。

大四即將畢業的時候,我們約好了要一起出去玩,但這個時候我媽媽突然跟我說爸爸的案件有了結果。我當時既詫異又驚訝,但更多的是期待,因為我想我終於能夠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了。

可當事情真正的原因告訴我的時候,我除了失望便是絕望,那個時候的我對楊雯濤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但這件事情和他沒有任何關系,而是和他的家庭有關。

於是那個時候我便和他選擇了分開,原因也沒有告訴他。我本以為我們的生活和過節到這裏就結束了。可直到多年以後。我被另一件事情所驚到,那個時候我只想跟他說一聲對不起,我們還能回去嗎?

差不多又過了三年,爸爸的案件突然有了新的結果,原來這一切都是媽媽動的手,她隱瞞事實。和楊家達成了一個協議。而這些都不在我的意料之中,同樣我完全也不知道。當然,他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只有我媽媽和她的父母知道。

那個時候媽媽因為利益的關系,還有別的事情,導致有一些欠款還不上,因為爸爸的工作比較特殊,於是媽媽就想到了這種方式。

他讓楊家的父母幫忙隱瞞這件事情,不讓我們兩個知道,畢竟我們從小就在一塊兒。我那個時候特別相信家人,我相信媽媽不會這麽做的。可是一次次的底線挑戰,讓我對媽媽徹底失望。那個時候我甚至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但是一切都晚了。

就這樣,我帶著悔恨繼續生活了兩年,我以為我不會再見到他,可直到有一次。他在來這邊辦事情,再加上。我們同學聚會。因此我們又見面了。

這一次見面,我沒有跟他講話。我以為這樣就算了。可是剛過幾天,我在另一個飯局上又見到了他。這一次。我和他說明了一切。但我知道換來的結果永遠不是最好的。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對我失去了耐心,也失去了信任。

我知道我說什麽都沒有用了。畢竟最開始提出分開的是我。而現在想回來的也是我。有時候想想都覺得可笑。我有什麽理由說這些呢?

那天晚上雨下的特別大。我永遠記住那個夜晚,我也永遠無法忘記那個令人悲痛的夜晚。

那是我多年以後悔恨在心的夜晚。我常想,如果那天晚上我好好講話。或者說在之前見面的時候,我就把真相告訴他。是不是他就不會死?

可一切都來不及了。人總是這樣。只有失去的時候你才懂得珍惜。

我把真相告訴他,以後他一個人走了。我以為他會安全到家,可沒想到還是發生了意外。最後的結果當然是最不好的。當我來到醫院的時候,等待我的是一張死亡證明。

我那個時候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甚至在那天晚上也想斷命去陪他。但是這又有什麽用呢?失去的永遠都會失去。你無論做什麽都回不去了。

而那之後,我基本上沒再怎麽接觸法律的工作,因為無法接受自己會有一個這樣的家庭,我也無法接受自己會有一個這樣的母親。我沒有想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的身上,可是事實告訴過我。你就是要接受這樣的審理和審判。

後來我不知道該去幹什麽,於是選擇回到了老家。去找楊父和楊母。那個時候我見到他們,只想說很多遍,對不起。可是他們卻跟我講沒關系的,我知道這是他們在安慰我,但我無法原諒。

我無法原諒我對他們做出那種事情,我也更無法原諒我的媽媽是怎麽對待他們的。明明當時的你們那麽好,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呢?

但他們卻說他們也有責任,因為他們選擇了幫助媽媽一起隱瞞。可是。我知道他們是被迫的。於是我便決定留下來照顧他們去完成楊雯濤的該盡的義務。

就這樣,我在鄉下生活了兩年。這兩年裏。我去當了小學的老師。並且。去做了一些當地的公益。我想幫助更多的人。最重要的還是想留下來照顧他們。

他們有說過我可以去選擇自己的生活,畢竟這和他們本身也沒有什麽關系的。但是我怎麽能原諒自己呢?

差不多又過了一年,我們搬到了新的城市生活。他們二老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真的不必這樣。當然,這句話也講了很多遍。

可是我知道他們還是想念兒子的。這些我都懂。而那個時候的我也找了一份新的工作。我決定留下來一直照顧他們。

但你要問我為什麽,其實我也不知道出於悔恨痛苦還是出於媽媽曾經造下的一切。或許都不是有可能,只是一份單純的想念呢。

有一天夜晚,我站在陽臺裏看星星。我突然想到了他。我也很想念他。我在想。他在天堂過的還好嗎?可是我也只能想想。

我還在那裏吹晚風,這個時候阿姨給我送來了一個箱子。他跟我說這個箱子裏的東西應該是他兒子留下來的。我出於禮貌選擇不看,可我又出於好奇,選擇看一下,裏面都是些什麽?

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為阿姨說這個東西可能是留給我的。這對於一個已逝的愛人來說是一件多麽好的事情。

我打開箱子裏面有很多封信,但是最顯眼的。是那個最大的信紙。裏面好像很厚,不僅有一封信。

我打開那個信封,看到了裏面有很多張紙。每一張紙寫的時間都不同。便猜到這是他的一個記錄。

我打開第一張紙,上面記錄的是他與我小學的第一次見面。他那個時候很開心。開心的原因是因為和我做了同桌。可那個時候的我卻不以為然。

後來。第二封信是他初中的時候關於考試,他說與我的距離只差11分。其實這句話我到現在還記得。但是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多想。沒想到。他是這個意思。

而第三張紙則是我們的高中生活。他把它分成了兩半。前半部分是高一,後半部分則是高二和高三。在我的印象當中,整個高三好像都很忙,也沒有什麽值得記憶的點。

但是他卻記得很清楚。我有些莫名的感動和遺憾。或許在以後的生活當中,我就是帶著遺憾走下去的。

再往後的兩封信上,就是我跟他在一起和分開的時候。我懷著沈重的心情看下去。我也知道。為什麽?他既申請,但是表面卻又那麽冷淡。

第一封信寫的是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那段時光。他把我們的點點滴滴都記錄下來。如果那個時候我早一點知道。那該有多好呢?可是。我現在才看到。

第二封信則是。我們大四的那個時候分開。當然,後面也記錄了。我們前段時間剛剛見面。原來,這封信時長這麽久。可唯獨沒有記錄我們最後一天見面的時候。是啊。怎麽可能記下來呢?

我不知道當時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情把那封信看完的。但是當我看完以後,我的感觸很多。但我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阿姨看到我的樣子。大概也猜到了,信上的內容。他一直在勸我。沒關系的。

我那個時候的心情很差。我當時只想做一件事情。就是想回到老家看看我們曾經一起生活過的地方。於是我和他們講。我這幾天打算出一趟門。他們大概也知道了,便沒再多問。

我回到了老家,回到了故事開始的地方。那裏有很多我們曾經的回憶。也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感觸。我看著那裏的點點滴滴。腦海間又閃現了那一幅幅畫面。

我來到了我們曾經一起上過的學校。我們一起走過的路。我們一起吃過的一些店鋪。還有高中那三年,我們不曾忘記的那些事情。

我看到了和畢業那天一樣的晚霞。我也感受到了,畢業那天同樣的風。明明什麽都一樣,什麽都沒有變。但是。就是少了很多。

或許是年少的輕狂慢慢消失。或許是你在乎的人選擇離開。總之,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看著天空吹著海風。想著心裏想的那個人。不曾念道,楊雯濤,許久未見。你在那邊還好嗎?對不起。這麽久了,我才決定來找你。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希望這一次你能等等我。

我想對他說的話很多很多。但是有的時候。卻又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或許是因為我沒有跟他真正見面。但是我心中也很想他。

晚風吹過,夏日微揚。七月種下。很多青春選擇在這個季節遺忘。

不曾回望過往。青春逝去。你我。不再曾是翩翩少年。我們都曾選擇遺忘,還有釋然與仿徨。但是,卻又帶著這份思念去想更遠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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