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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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鼻尖傳來香甜的味道，江意濃迷迷糊糊睜開眼，面前放著兩塊超大份的榴蓮蛋糕。
江意濃兩眼放光，忍不住擦口水，發現下巴處濕乎乎的，低頭一瞧才看到語文課本一片濕痕。
江意濃迅速掃了眼甜品店，只在和她相對的另一個角落坐著個戴鴨舌帽，低頭看書的男孩，根本沒註意她這邊，稍稍松了一口氣，抽出紙巾快速擦拭，然後起身去衛生間清洗。
從衛生間回來，江意濃瞥了眼角落裏頭戴鴨舌帽的那個男孩，他還是保持剛才的姿勢，江意濃沒在意，回了自己座位。
把討人厭的語文課本移到旁邊，江意濃拿起勺子在兩份蛋糕的奶油上都戳了一下，送進嘴裏，頓時幸福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又接著吃了幾口，江意濃手一頓，不對啊，她今天還沒點單，蛋糕哪兒來的？
風吹動著窗邊的紫色風鈴，叮鈴作響，書本也隨著風嘩啦啦翻動，停留在某一頁。
一個粉色紙折成的心映入江意濃眼中。
江意濃眼睛眨巴幾下，捏起那只粉色的心，耳朵有些熱。
班裏有女生買過這種粉色藍色的卡紙，折成心的形狀，和暗戀的男同學表白，也有收到這種表白禮物的。
但她從來還沒收到過。
江意濃視線在甜品店轉了好幾圈，除她之外唯一的客人就是那位戴鴨舌帽的男生。
可他們根本就不認識啊。
江意濃去問店主，出來的是他女兒，叫雲雲，才七八歲的樣子。
江意濃：“你爸爸呢？”
雲雲：“有什麽事你就問我唄，我都看到了！”
江意濃：“看到什麽了？”
雲雲一指戴鴨舌帽的男孩所在的角落，“那個哥哥把心給你了！”
江意濃：“？？？”
江意濃：“！！！”
江意濃扭頭，男孩把帽檐壓得很低，正往外走，已經到門口了。
江意濃只看清他一點點側顏，耳下有一顆紅色的痣，襯得他皮膚很白。
手指向下扯著帽檐，骨節分明，修長白皙，手背血管明顯。
感覺和粉色很配呢。
江意濃楞楞的，雲雲推了她一把，“快追呀，他要走了！”
腦子好像被粉色泡泡占據，江意濃稀裏糊塗的，小跑兩步，拽住了男孩的袖子。
把人家扯了一個趔趄，單薄的外套往江意濃拉扯的方向掉，裏面的黑T也傾斜下來，露出一小片鎖骨，線條流暢，弧度清晰。
江意濃眼睛就挪不開了。
哇哦~絕色哎。
檀樾順著她的視線看了自己鎖骨一眼，電光火石之間，他兩只手同時擡起，攥住衣服肩膀的位置。
滋啦！
破了個口子。
江意濃抓著他袖子一角還未松開，因他擡手的動作，被迫跟著擡起胳膊。
江意濃瞪大了眼睛，這……和她沒關系吧？
刷地收回手，低頭轉身往回走。
下一刻，她身後傳來低而淡的男聲：“撕了我的衣服，你得賠。”
-
燈光昏暗的書房裏，江意濃坐在男人懷中，指尖在他襯衫領口流連，嘴巴微微撅著，故意壓低了嗓音，學著他的聲音說：
“撕了我的衣服，你得賠。檀樾，老實說，當初是你自己把外套撕破的吧，就為了引起我的註意？”
江意濃輕挑地挑起檀樾的下巴，“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註意！”
“別鬧，濃濃。”檀樾握住他下巴處的指尖，放在嘴邊親了親，“少看點電視劇。”
江意濃輕哼一聲，抽出自己的手，再次拽住他領口，“我背了那麽久的黑鍋，當初為了賠給你一件一模一樣的外套，跑了大半個北城才買到，腿都跑細了！”
“黑鍋不能白背，得讓它名副其實！”
檀樾笑：“若不是看你瘦了，你就是跑遍整個北城也買不到同款外套！”
他的衣服是手工制作的，僅此一件，那段時間為了找到一模一樣的外套，兩人每天都要去逛北城大大小小的商鋪。
不過是為了多一些和她在一起的時間。
後來，江意濃氣得拉著他去警察局，“賠錢你不要，外套找不到，你告我吧！”
檀樾這才讓人重新做了一件，隨便放在一家店，帶她過去買。
江意濃：“……”
江意濃瞪他一眼，起身欲走，檀樾長臂一攬，再次抱著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對不起。”
江意濃：“哼！對不起有什麽用？不然你撕了我的衣服，我讓你跑邊整個北城也買不到同款，然後再和你道歉？！”
檀樾似笑非笑：“好啊，撕了……”
江意濃急忙捂住他嘴巴，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麽，“不許說！”
檀樾目光灼灼，江意濃臉頰升起兩片紅雲。
當晚，江意濃一雪前恥，撕了檀樾那松松垮垮的睡衣，在他急促的呼吸中，江意濃起身，拍拍手，美美地回自己房間睡覺了。
-
江意濃以為自己心情這麽好，肯定會做個美夢，然而夢裏，還是那家甜品店，卻有一個男人的聲音一遍遍地嘲諷她。
“江意濃，你怎麽會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呢？”
“漫漫天真爛漫，誰像你這樣性情古怪！”
“如果你再欺負她，我就把這串風鈴連同裏面的情書送到校長辦公室！”
之後，斷斷續續地，耳邊換成了女孩子聲嘶力竭的聲音：“江意濃，你覺得你死了，有幾個人會為你哭？！”
“怎麽辦呢，爸爸就是討厭你，因為你是爸爸的孩子，你媽媽也不喜歡你，奶奶寵你是因為愧疚！”
“你媽媽未婚生下你，你就是私生女，你永遠都比不過我！”
“江意濃，你沒發現所有人都討厭你嗎？”
“你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眼睛緊緊閉著，眼淚順著眼角緩緩流淌，江意濃按著胸口，小聲抽噎。
即便是在夢裏，她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內心極大的憤怒，她想要報覆，竭盡所能地報覆！
許久之後，猛然睜眼，江意濃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指尖抹了抹眼角，真的哭了。
手掌覆在心臟處，從未有過的刻薄的、毀天滅地的怒意在胸腔裏翻滾。
-
次日早晨，餐桌上，江意濃問檀樾：“是人就有父母，你說我爸媽會不會還活著？”
她自幼被師父空晴收養，跟著她長大，邊讀書邊學醫，師父說是采藥的時候撿到的她。
檀樾正夾菜的手一頓，目光黯淡了一秒，隨即，他擡眼，一如既往溫和地看向江意濃。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緣分，我們只需要把目光放在愛我們的人身上就行了。怎麽？空晴先生對你還不好？”
江意濃立即斥他：“別胡說！師父最愛我，我最愛師父！”
說到師父，江意濃有些傷感，師父她老人家隱居了大半輩子，從來不將錢財放在眼裏。
來找她看病的人每個都許下豐厚的診金，師父都不一定答應。
去世的前兩年，卻幾乎來者不拒，攢下一大筆錢，足夠江意濃吃喝玩樂一輩子。
師父臨走前拉著她的手說：“師父還不知道你，看著挺開朗，實際脾氣可沖，你去工作，萬一把人家老板打了，不得賠錢？”
“師父走了，你好好的。”
又想師父了，江意濃再強調一遍：“師父最愛我，我最愛師父！”
檀樾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倒沒跟已逝的空晴先生爭誰才是江意濃最愛的人。
“既然如此，又何必糾結親生父母的事？”
江意濃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粥，聽檀樾這麽說，因為夢裏那句‘爸爸討厭你，媽媽也不喜歡你，奶奶寵你是因為愧疚’而升起的憤怒消散了許多。
對啊，師父對她的疼愛，可抵那些她從未見過的父母親人。
-
早飯後，江意濃提議：“你帶我去咱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家甜品店看看吧？”
重溫一下愛情開始的地方，或許就能忘掉夢中的不愉快。
檀樾低垂著頭，眉心蹙了蹙，但是江意濃看過來時，他又展平了眉間細紋，輕聲道：“今天我工作有點忙，明天帶你去好不好？”
江意濃：“你去忙工作，我自己去也可以。”
江意濃接單很佛系，反正她不缺錢，看誰面善人還不錯，就偶爾給人治病，平時就隨心所欲地瞎逛、看書。
她已經收拾好包包了，換鞋就要出門。
檀樾聲音有些急：“不行！”
江意濃嚇了一跳，正換鞋呢，沒站穩，搖搖晃晃，差點兒摔倒。
江意濃擰著眉看他，“你幹嘛突然這麽兇？！”
檀樾抿著唇，輕呼一口氣，頓了片刻，才說：“抱歉，我是怕你一個人出去有危險。”
江意濃：“我一個成年人，大白天的，能有什麽危險？”
江意濃不以為意，穿好鞋，推開門，已經走到院子裏了。
檀樾追上，“今天天氣不好，明天早點起，我們去完甜品店，還能到市區逛逛。”
檀樾和江意濃目前住的莊園在山裏，周圍都是山和樹林，離市區很遠。
“太陽這麽大，天氣哪有不好……”話說到一半，光線突然暗下來。
江意濃擡頭，烏雲從遠處沖刺而來，遮住了太陽，緊接著有雨點落到她眼皮上。
“這就下雨了？”
江意濃還沒反應過來，劈裏啪啦，大雨傾盆而至。
檀樾護住她的頭，攬著她往屋裏走，“跟你說天氣不好，明天再去，你不信。雨這麽大，我也不能去公司了，今天估計得在書房居家辦公。”
江意濃嘟囔：“邪了門了，前一秒還有大太陽，下一刻，烏雲像百米沖刺一樣就過來了，雨說下就下，鬧著玩兒似的！”
檀樾望著她有些失望的小表情，目光柔和。
鬧著玩兒又如何，我就是要讓你玩兒得開心。
書房，檀樾書桌上鋪著一張幾乎和桌面一樣大的紙，他專註地作畫。
他回憶著甜品店的每一個細節，用筆細細地勾勒出一個江意濃喜歡的世界。
她喜歡看別人笑，從那個叫雲雲的小女孩，到店鋪老板，每個人臉上都有著同樣開心的笑容。
她最愛那串紫色風鈴，要用最好的顏料，描繪出一模一樣夢幻的紫色。
她羨慕別人在粉色的卡紙上寫滿情誼，折成心的形狀向暗戀的人表達愛意。
檀樾就親自折一只滿載著他愛意的心，跨越時空，去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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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濃迅速掃了眼甜品店，只在和她相對的另一個角落坐著個戴鴨舌帽，低頭看書的男孩，根本沒註意她這邊，稍稍松了一口氣，抽出紙巾快速擦拭，然後起身去衛生間清洗。
從衛生間回來，江意濃瞥了眼角落裏頭戴鴨舌帽的那個男孩，他還是保持剛才的姿勢，江意濃沒在意，回了自己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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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接著吃了幾口，江意濃手一頓，不對啊，她今天還沒點單，蛋糕哪兒來的？
風吹動著窗邊的紫色風鈴，叮鈴作響，書本也隨著風嘩啦啦翻動，停留在某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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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濃眼睛眨巴幾下，捏起那只粉色的心，耳朵有些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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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從來還沒收到過。
江意濃視線在甜品店轉了好幾圈，除她之外唯一的客人就是那位戴鴨舌帽的男生。
可他們根本就不認識啊。
江意濃去問店主，出來的是他女兒，叫雲雲，才七八歲的樣子。
江意濃：“你爸爸呢？”
雲雲：“有什麽事你就問我唄，我都看到了！”
江意濃：“看到什麽了？”
雲雲一指戴鴨舌帽的男孩所在的角落，“那個哥哥把心給你了！”
江意濃：“？？？”
江意濃：“！！！”
江意濃扭頭，男孩把帽檐壓得很低，正往外走，已經到門口了。
江意濃只看清他一點點側顏，耳下有一顆紅色的痣，襯得他皮膚很白。
手指向下扯著帽檐，骨節分明，修長白皙，手背血管明顯。
感覺和粉色很配呢。
江意濃楞楞的，雲雲推了她一把，“快追呀，他要走了！”
腦子好像被粉色泡泡占據，江意濃稀裏糊塗的，小跑兩步，拽住了男孩的袖子。
把人家扯了一個趔趄，單薄的外套往江意濃拉扯的方向掉，裏面的黑T也傾斜下來，露出一小片鎖骨，線條流暢，弧度清晰。
江意濃眼睛就挪不開了。
哇哦~絕色哎。
檀樾順著她的視線看了自己鎖骨一眼，電光火石之間，他兩只手同時擡起，攥住衣服肩膀的位置。
滋啦！
破了個口子。
江意濃抓著他袖子一角還未松開，因他擡手的動作，被迫跟著擡起胳膊。
江意濃瞪大了眼睛，這……和她沒關系吧？
刷地收回手，低頭轉身往回走。
下一刻，她身後傳來低而淡的男聲：“撕了我的衣服，你得賠。”
-
燈光昏暗的書房裏，江意濃坐在男人懷中，指尖在他襯衫領口流連，嘴巴微微撅著，故意壓低了嗓音，學著他的聲音說：
“撕了我的衣服，你得賠。檀樾，老實說，當初是你自己把外套撕破的吧，就為了引起我的註意？”
江意濃輕挑地挑起檀樾的下巴，“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註意！”
“別鬧，濃濃。”檀樾握住他下巴處的指尖，放在嘴邊親了親，“少看點電視劇。”
江意濃輕哼一聲，抽出自己的手，再次拽住他領口，“我背了那麽久的黑鍋，當初為了賠給你一件一模一樣的外套，跑了大半個北城才買到，腿都跑細了！”
“黑鍋不能白背，得讓它名副其實！”
檀樾笑：“若不是看你瘦了，你就是跑遍整個北城也買不到同款外套！”
他的衣服是手工制作的，僅此一件，那段時間為了找到一模一樣的外套，兩人每天都要去逛北城大大小小的商鋪。
不過是為了多一些和她在一起的時間。
後來，江意濃氣得拉著他去警察局，“賠錢你不要，外套找不到，你告我吧！”
檀樾這才讓人重新做了一件，隨便放在一家店，帶她過去買。
江意濃：“……”
江意濃瞪他一眼，起身欲走，檀樾長臂一攬，再次抱著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對不起。”
江意濃：“哼！對不起有什麽用？不然你撕了我的衣服，我讓你跑邊整個北城也買不到同款，然後再和你道歉？！”
檀樾似笑非笑：“好啊，撕了……”
江意濃急忙捂住他嘴巴，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麽，“不許說！”
檀樾目光灼灼，江意濃臉頰升起兩片紅雲。
當晚，江意濃一雪前恥，撕了檀樾那松松垮垮的睡衣，在他急促的呼吸中，江意濃起身，拍拍手，美美地回自己房間睡覺了。
-
江意濃以為自己心情這麽好，肯定會做個美夢，然而夢裏，還是那家甜品店，卻有一個男人的聲音一遍遍地嘲諷她。
“江意濃，你怎麽會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呢？”
“漫漫天真爛漫，誰像你這樣性情古怪！”
“如果你再欺負她，我就把這串風鈴連同裏面的情書送到校長辦公室！”
之後，斷斷續續地，耳邊換成了女孩子聲嘶力竭的聲音：“江意濃，你覺得你死了，有幾個人會為你哭？！”
“怎麽辦呢，爸爸就是討厭你，因為你是爸爸的孩子，你媽媽也不喜歡你，奶奶寵你是因為愧疚！”
“你媽媽未婚生下你，你就是私生女，你永遠都比不過我！”
“江意濃，你沒發現所有人都討厭你嗎？”
“你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眼睛緊緊閉著，眼淚順著眼角緩緩流淌，江意濃按著胸口，小聲抽噎。
即便是在夢裏，她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內心極大的憤怒，她想要報覆，竭盡所能地報覆！
許久之後，猛然睜眼，江意濃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指尖抹了抹眼角，真的哭了。
手掌覆在心臟處，從未有過的刻薄的、毀天滅地的怒意在胸腔裏翻滾。
-
次日早晨，餐桌上，江意濃問檀樾：“是人就有父母，你說我爸媽會不會還活著？”
她自幼被師父空晴收養，跟著她長大，邊讀書邊學醫，師父說是采藥的時候撿到的她。
檀樾正夾菜的手一頓，目光黯淡了一秒，隨即，他擡眼，一如既往溫和地看向江意濃。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緣分，我們只需要把目光放在愛我們的人身上就行了。怎麽？空晴先生對你還不好？”
江意濃立即斥他：“別胡說！師父最愛我，我最愛師父！”
說到師父，江意濃有些傷感，師父她老人家隱居了大半輩子，從來不將錢財放在眼裏。
來找她看病的人每個都許下豐厚的診金，師父都不一定答應。
去世的前兩年，卻幾乎來者不拒，攢下一大筆錢，足夠江意濃吃喝玩樂一輩子。
師父臨走前拉著她的手說：“師父還不知道你，看著挺開朗，實際脾氣可沖，你去工作，萬一把人家老板打了，不得賠錢？”
“師父走了，你好好的。”
又想師父了，江意濃再強調一遍：“師父最愛我，我最愛師父！”
檀樾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倒沒跟已逝的空晴先生爭誰才是江意濃最愛的人。
“既然如此，又何必糾結親生父母的事？”
江意濃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粥，聽檀樾這麽說，因為夢裏那句‘爸爸討厭你，媽媽也不喜歡你，奶奶寵你是因為愧疚’而升起的憤怒消散了許多。
對啊，師父對她的疼愛，可抵那些她從未見過的父母親人。
-
早飯後，江意濃提議：“你帶我去咱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家甜品店看看吧？”
重溫一下愛情開始的地方，或許就能忘掉夢中的不愉快。
檀樾低垂著頭，眉心蹙了蹙，但是江意濃看過來時，他又展平了眉間細紋，輕聲道：“今天我工作有點忙，明天帶你去好不好？”
江意濃：“你去忙工作，我自己去也可以。”
江意濃接單很佛系，反正她不缺錢，看誰面善人還不錯，就偶爾給人治病，平時就隨心所欲地瞎逛、看書。
她已經收拾好包包了，換鞋就要出門。
檀樾聲音有些急：“不行！”
江意濃嚇了一跳，正換鞋呢，沒站穩，搖搖晃晃，差點兒摔倒。
江意濃擰著眉看他，“你幹嘛突然這麽兇？！”
檀樾抿著唇，輕呼一口氣，頓了片刻，才說：“抱歉，我是怕你一個人出去有危險。”
江意濃：“我一個成年人，大白天的，能有什麽危險？”
江意濃不以為意，穿好鞋，推開門，已經走到院子裏了。
檀樾追上，“今天天氣不好，明天早點起，我們去完甜品店，還能到市區逛逛。”
檀樾和江意濃目前住的莊園在山裏，周圍都是山和樹林，離市區很遠。
“太陽這麽大，天氣哪有不好……”話說到一半，光線突然暗下來。
江意濃擡頭，烏雲從遠處沖刺而來，遮住了太陽，緊接著有雨點落到她眼皮上。
“這就下雨了？”
江意濃還沒反應過來，劈裏啪啦，大雨傾盆而至。
檀樾護住她的頭，攬著她往屋裏走，“跟你說天氣不好，明天再去，你不信。雨這麽大，我也不能去公司了，今天估計得在書房居家辦公。”
江意濃嘟囔：“邪了門了，前一秒還有大太陽，下一刻，烏雲像百米沖刺一樣就過來了，雨說下就下，鬧著玩兒似的！”
檀樾望著她有些失望的小表情，目光柔和。
鬧著玩兒又如何，我就是要讓你玩兒得開心。
書房，檀樾書桌上鋪著一張幾乎和桌面一樣大的紙，他專註地作畫。
他回憶著甜品店的每一個細節，用筆細細地勾勒出一個江意濃喜歡的世界。
她喜歡看別人笑，從那個叫雲雲的小女孩，到店鋪老板，每個人臉上都有著同樣開心的笑容。
她最愛那串紫色風鈴，要用最好的顏料，描繪出一模一樣夢幻的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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