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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過去,氣溫只高不低,一場盛大持久的雨季即將來臨。

拐角的電影院迎來了高峰,就近原則,奶茶店也變得更加忙碌。

靠在櫃臺上的易巧思,額頭布著零星的幾滴汗水,她抽了幾張紙巾擦掉。手裏翻閱著一本厚厚的原料進銷存表,查看還缺少點什麽。

客流量變大,食材也缺了很多。

白潔帶著江仄言出門采購水果了。偌大忙碌的店裏只剩沈槐序和宋乘月。

一波人接著一波人,像是約定好時間段來的一樣,好不容易等來休息時間。

沈槐序嘴裏叼著江仄言昨天買的棒棒冰,涼意順著喉嚨流進胃裏。

通過幾天的相處,她摒棄了不準確的第六感,與易巧思和平相處。

易巧思的是溫溫柔柔的性格,這次出現她沒有像之往一樣住在二樓,而是和沈槐序一起幫忙打下手。

一來二去易巧思單方面熟絡起來。

因為沈槐序只會應答不會主動提問。

今天也像往常一般,易巧思打開了話匣子。

“今天放的什麽電影呀?這麽多人看。”

沈槐序不能觀看手機,接收的網絡信息偏少:“不知道,應該是很出名的演員演的吧。我看見好多人都穿的帶紅色的衣服。”

應該是極具號召力的明星,應援色是紅色。

不經意的話語,戳中了易巧思笑點,她誇獎道:“你觀察力好強。”

不等沈槐序回答,又來了幾個顧客來臨。

這次的顧客應該是剛看完電影的,幾個人興奮的討論著劇情。

“要一杯楊枝甘露”點完飲品,女孩花癡似的和身旁的人討論起來,“苑洲太帥了吧,劇情好燒腦,反轉過去反轉過來猜都猜不到結局。”

沈槐序把楊枝甘露配料放在料理臺上,對照刻度表添加配料,手一抖多放了幾勺西米露,苑洲,很耳熟總覺得在哪裏聽過。

封好杯口搖勻,她現在做奶茶的技術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歡迎下次光臨。”

送走這幾個花癡,提著水果的江仄言終於回來了。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馬甲,空蕩蕩的掛在身上,伸手從櫃子裏面拿出圍裙帶在身上。

側身示意沈槐序。

秒懂,沈槐序伸手將圍裙後背的袋子系了一個蝴蝶結。

一切準備就緒,才把剛剛進購的水果放入保鮮櫃。

沈槐序找了一張菜單,站在他旁邊為他扇風。

空調風加上扇出的風加速了熱度的消散,他微紅的臉頰慢慢恢覆原本的顏色。

“江仄言,你離經叛道了?”

他左耳圓潤飽滿的耳垂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耳釘。

沈槐序掰住他的頭,扒拉他的右耳什麽也沒有。

右耳完美無缺,一個缺口的沒有。他皮膚白皙禁不住揉捏,。

他今天打耳洞了,而且只打了一只耳朵。

腦子裏五花八門的理由滿天飛,一個理由戳中她。

沈槐序滿臉不可置信,咽了一口口水,“你gay了?”

“???”

“沒事我不會嫌棄你的。”

“???”

兩人頻道錯軌,江仄言處於懵逼狀態。

沈槐序見他疑惑,持續發揮,“我真的不嫌棄你,我尊重你的選擇,愛不分男女。”

遲疑了片刻,“是人就行。”

“……”不是怎麽打個耳洞換了一個性取向。

江仄言捏住她右耳,手指輕輕摩擦著那個八芒星狀的耳釘,耳釘周圍的溫度升高,頓時紅透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血似的。“那你呢?你的愛分給那個性別了。”

沒來由的一句話,堵住沈槐序擔心的情緒:“不要岔開話題!請你直面回答我的問題!”

她以人格發誓,在她腦子裏跑過的所有原因裏,她不是故意挑出最不靠譜的一個。

男孩子打耳洞只打一個,那不是gay了那是什麽?

不是她想象力豐富,是大環境影響了她。身邊太多人因為跟風順潮流改變自己的取向的人大有所在。

倘若這是真的的告訴他這條路一點也不好走,尊重他的選擇,如果是假的那就暴打他男朋友一頓。

想到這裏,沈槐序擔憂的望著他。目光突然凝住,眼前出現的模樣讓她困惑不已,他眼裏含著淚,看起來像一只可憐巴巴的小狗。

她從小就羨慕他的那雙大眼睛,尤其是淚水在眼睛裏打轉周邊全是紅色的時候,顯得他那雙杏仁眼亮晶晶的,充滿破碎感。

此刻的他,委屈到了極點。

心裏十分不舒服,那雙眼帶了太多悲傷,沈槐序伸手遮住假裝沒看見:“當然是喜歡男孩子。”

得到心滿意足的答案,他還是高興不起來,抓住沈槐序手掌,反覆確認:“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還沒告訴我,你今天為什麽打耳洞?”已經被帶溝裏的沈槐序及時想起自己的初衷。

江仄言揚起嘴角,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因為帥。”

說完還對著沈槐序wink了一下。

她實在忍不住了一巴掌呼在他手上,評價他的動作:“油膩。”

“本少爺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居然說我油膩……”江仄言手指不停地摩擦著耳釘,唇翹得老高了,“不活了。”

撒潑耍賴,洋裝難過。

“你今天的戲份排的有點多啊。”沈槐序站起身,坐在椅子上,“別捏耳朵小心化膿了,大夏天的最容易化膿。”

沈槐序背對著他,手指不自覺的摸上耳釘。兩人左右一人一個籌成一對,如果這不算故意,那麽問出的那句話才是打破所有無法用合理理由解釋的事情。

“那你呢?你的愛分給那個性別了。”

兩個人的腦回路同樣異於常人。

沈槐序沒打左耳耳洞的原因是因為怕疼。

打耳洞哪天她鼓足勇氣,幹了自己想了很久的事情。

那就是她要打耳洞帶耳環。

沒邁入店內的沈槐序是一個鐵骨錚錚的女俠,邁進店內的她是一個幹死在沙灘上的小蝦米。

說明來意,店長拿著打耳槍躍躍欲試,找好角度一槍爆頭。

打耳槍裝著尖銳的耳釘,無法忽視的夾在沈槐序的耳垂上,身體都在發抖,興致比天大膽子小如沙粒。

打之前店長聊天妄想分散她的註意力,耳釘穿透皮膚,幾秒的疼痛感,蔓延開來,打完後她捂著耳朵死活不同意打另外一只,對著宋乘月狡辯一只同樣帥炸天。

經不住沈槐序胡扯,宋乘月微閉雙眼,不像沈槐序穿洞時戰戰兢兢,她只在耳釘穿破細胞擠壓出細小的縫隙時嘶了一聲。

四只耳朵各打一只剛好湊齊一對。

就因為這個起因,江仄言以為她愛宋乘月,她以為江仄言出櫃了。

兩個奇葩。

剝開表面看本質,不可否認兩人都是二缺。

事至如今,真的只是簡單的突發奇想而已嗎?真的只是普通的疑問嗎?

沈槐序不想裝作不知道,最近江仄言的一舉一動都透露出一股越界的味道。

情不自禁的摸頭,飽含憐惜的眼神都在不輕易之間發生。愛意不是看不見的空氣是實實在在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當下,傷、恨迷眼,大霧遮住前路,行不了遠道,顧不清近處風景。她怕溺死在破濤洶湧的愛意裏,也怕擱淺於迷糊不清的恨意中。

喜歡和不喜歡都看不懂的,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是段位高吊著人家肆意揮霍別人的愛意。

做不到回應沈槐序只能選擇暫時屏蔽他的所作所為,不輕易之間拒絕他的示好。

她坐的這個位置正對中央空調,風呼呼的吹,江仄言放完水果,直接坐在她旁邊,感受風的肆虐,感覺不夠涼爽解開圍裙,幅度不是很大的抖動著衣擺,風灌進衣服裏,熱度降低。

“耳朵都揪紅了。”認真感受風的江仄言,眼神都沒分給沈槐序。

聽見他的這句話,只好收回手指蜷縮在座面。

尷尬,空氣仿佛凝固,沈槐序只覺得臉上躁得慌。以前不管江仄言幹什麽做什麽說什麽她都能應付自如,現在離得近一些她都覺得空氣稀薄自己快要窒息。

喜歡這東西,只要一看破後處處都露出馬腳,惹得人不敢輕舉妄動。

她是被喜歡的那一個都這麽犯愁,要是江仄言知道她曉得自己喜歡她了,那他不得買套地下室把自己埋了。

“嘭”的一聲悶響,接著嘩啦啦的一堆響聲連續出現,是二樓發出響聲,像是座椅倒塌書本落地的聲音,這聲音成功解救陷入煎熬的她。

“你看這店我上去看看。”不等他的反應,沈槐序起身走向那段短而神秘的樓梯。

關閉已久的大門現在正敞開一條縫隙,借著縫隙她看見了一條長廊,兩邊由書櫃隔開,書櫃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書籍。

她剛踏入這篇陌生地帶,就被面色異常的白潔側身擋在門前,只見她利索的上門。

沈重的鋁合金防盜門發出悶響。

“什麽東西塌了嗎?好大的一聲。”

白潔攔著她的肩膀往下走:“沒事,就是書架倒了。”

肩膀上的皮膚早已麻木了,沈槐序強忍著不適,跟著白潔的腳步往一樓走:“需要我們幫忙嗎?”

“不用擔心,易巧思我們一會兒就搞好了。”

語氣是強壓的鎮定,白潔的眼角微紅,淚水打濕了眼眶。

沈槐序猜想,她們兩個剛剛應該有一個激烈的討論甚至是爭吵。

要是平時依沈槐序之前的性格絕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可是現在的她只有無盡的疑惑。

白潔很反常,以平時的她根本不可能觸碰沈槐序,她知道沈槐序很討厭身體接觸。

按照平時的做法應該是有多遠離多遠,可是現在卻把手放在沈槐序肩膀成挽著的狀態。

只有兩個原因能接受她的做法,一是沈槐序腦洞太大胡扯;二是二樓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槐序更傾向於後者,不論一樓客源多滿都不願擴充二樓,甚至禁止踏入。

這些規定和今日白潔的做法無一不體現出二樓的神秘。

直到下班時沈槐序都還在思考,二樓到底藏了什麽秘密。

這時細小的雨滴落她的皮膚上,冰冰涼的,不一會兒深色的水漬的稀稀疏疏的裝飾著地面。

下雨了。

剛好今天江仄言工作累了不想走路回家,衡量一下選著乘坐公交,乘坐公交車需要換了一條路走,這地方是商業街,沿路都是KTV酒吧夜生活必備的店鋪,出租車到處可見都在等著醉酒的顧客。

雨越下越大,沒有雨傘的孩子,只能加快前進的腳步。

站臺後面就是一家電影院,即便是夜場依舊絡繹不絕。

人群圍在屋檐下躲雨,擋住了墻壁上貼著的電影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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