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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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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發

西裏斯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快早上十點了,昨晚解決完彼得的事情之後,他在波特家寄宿了一晚,和詹姆睡在同一間臥室,睡前進行了一場久違的臥談。

從西裏斯被迫退學以後,他們之間很久沒有過這樣推心置腹的交流了,曾經是因為他們足夠默契,後來是因為某些秘密,加上彼此都有要忙的事情,便很少有了深聊的機會。

他們聊了很多,關於莉莉,關於西弗勒斯,關於掠奪者們,關於彼得,關於薇爾的預知夢,關於各自的家庭……溝通永遠是解開心結的良方。

西裏斯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等他走出臥室的時候,詹姆已經坐在客廳裏了,雖然西裏斯猜測或許是因為莉莉一早就來拜訪了。

弗利蒙叔叔和尤菲米婭阿姨對莉莉相當滿意,幾乎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一樣對待,並且對於詹姆和莉莉何時結婚這件事非常熱心。

不過詹姆和莉莉打算等一切結束以後再舉辦婚禮,西裏斯還調侃過,“希望我們能早日贏得勝利,不然薇爾夢裏的小叉子可能就得晚點來到世界上了。”

所有人都笑做了一團,薇爾還故作嚴肅地計算了一下:【“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想,那我們最遲要在明年夏天解決這一切,畢竟哈利的生日是1980年的7月31日,算上懷孕的時間……”】

莉莉紅著臉要去捂薇爾的嘴巴,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得阻止薇爾用“寂靜之聲”,但雷古勒斯始終在旁邊護著薇爾,她根本沒辦法奪走薇爾的魔杖。

最後還是萊姆斯笑著說了句:“以我們現在的計劃,這一點應該還是很容易實現的吧。”

那也不過是兩個多月以前的事,所有人都滿懷希望,後來他們幾個加入了鳳凰社,再後來是彼得的背叛……

這兩個月裏發生了太多事,西裏斯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就像他此刻第一時間打開兩張地圖的動作——關註彼得與克利切的位置對他而言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即便他們大多時間都待在意料之中的地方,克利切更是一直沒有被伏地魔叫走……

等等……

西裏斯原本還不太清醒的頭腦立即像是被一桶冷水澆過,他皺起眉,仔細確認了克利切的位置——代表他的活點並沒有出現在那個用來追蹤的地圖上。

“叉子,我想我得趕快回去一趟,克利切不見了,我必須確定發生了什麽——”他迅速收起自己的東西,在幻影移形的前一秒說道,“為了避免我因為某些情況沒辦法通知雷爾他們,叉子,記得給薇爾發個消息,莉莉,也幫我通知一下西弗勒斯,我走了!”

下一秒,他就出現在了自己的宅子裏,他不能直接幻影移形到老宅,好在從自己家裏的壁爐過去也很方便——

可是等西裏斯從格裏莫廣場12號的壁爐走出來的時候,他的動靜沒有引來宅子裏的任何一個人,這讓西裏斯有了種不祥的預感,沃爾布加不可能不在家。

但他找遍了整座宅子,沃爾布加和克利切都不在,屋子裏沒有打鬥的痕跡,四周的防禦性魔咒也沒有被觸發的跡象,難道黑魔王在把克利切帶走的時候,一並帶走了沃爾布加?

這種猜測讓西裏斯感到不安,他掏出了那張地圖,準備直接去那個巖洞周圍看一看。

但在他出門之前,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是布萊克家某位祖先的畫像。

“你在找你的母親?”

西裏斯大吃一驚,老宅裏的畫像很多,畢竟布萊克家的歷史相當悠久,而歷代家主也的確有制作自己畫像的傳統,只是畫像為了維持自己的活力,平時也很少會和他們主動交流,畢竟算下來那裏面有些祖先已經不知道和他們隔了多少代了。

而現在開口的是他的曾祖母,而他的名字正是繼承於她的丈夫,西裏斯·布萊克——這麽說可真有些奇怪。

畫像裏的海斯帕·布萊克(甘普)端坐在丈夫身邊,觀察著眼前這個被他母親除名的曾孫,他們這些畫像其實私下裏對小輩們的關系有過不少討論,不管是對沃爾布加和西裏斯的母子關系,還是對雷古勒斯和薇爾的交往……

當然,無論他們持有怎樣的看法,作為畫像裏的人,除非必要時刻,他們很少強硬地把自己的想法加到後代頭上,但總會有他們必須發聲的時候。

譬如他們的父親,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自從在霍格沃茨的校長辦公室聽說了那個沃夫林家的女孩的預言之後,就一直對孩子們的計劃十分上心。

而作為布萊克家族裏極個別不是出身於二十八聖族的女巫,比起其他人,海斯帕·布萊克對自己曾孫的小女友有著更多的欣賞,對那些計劃也多了一份關註,她有些期待這些和過去的布萊克不同的孩子們能夠帶領家族走向何方。

就像此刻,她看著這個和自己丈夫同名的曾孫轉過頭來,善意地提醒道:“你的母親做了一個決定,她讓那個家養小精靈把他帶去了他昨晚被那個黑巫師帶去的地方。”

西裏斯首先感到的是不可思議,緊接著惶恐不安連帶著一種荒謬的感覺讓他幾乎無法保持鎮定。

“你現在該做的可不是傻楞在這兒。”海斯帕旁邊的男巫沒忍住,也睜開了眼睛,暴躁地說道,“他們已經走了一個小時了。”

西裏斯如夢初醒,他倉促地向畫像裏的曾祖父母道了聲謝,隨後立即幻影移形了。

希望一切還不算晚,不管他和母親之間的關系有多麽糟糕,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西裏斯落到了巖洞外,地圖上已經出現了代表克利切的點,只是似乎還沒到可以聽到徽章傳來的聲音的程度,他沒有猶豫,徑直朝巖洞深處走去。

他斯必須慶幸,薇爾曾向他們描述過巖洞裏的場景,他輕易地找到了那艘小船,在竭力避免驚擾湖底陰屍的情況下朝湖心的島上劃去。

快點、再快點……耳畔已經朦朦朧朧地出現了克利切的哀嚎聲,似乎還夾雜著母親的痛苦的□□,西裏斯覺得自己這輩子似乎都沒像現在這麽惶恐過。

終於,湖心的綠光離他越來越近了,西裏斯已經可以看到母親與克利切的身影。

克利切死死拽著爬向湖邊的沃爾布加,網球大的眼睛裏含滿了淚水。

短時間內兩次幻影移形,他剛被魔藥折磨過的身軀已經無法承受再一次帶著人瞬移了,無法使用小精靈的魔法,它和現在已經失去理智的女主人只能待在這裏等著其他人來拯救。

他用盡全身力氣拉住女主人,他知道她很渴,但他不能讓女主人被湖底的陰屍拖下水……他知道那是怎樣的痛苦,他也提議過由他來喝下那些魔藥,即便他可能會死。

克利切從很早之前就已經有了為布萊克犧牲的覺悟,那對於家養小精靈來說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可是女主人拒絕了他的提議,理由是他們需要依靠他的魔法回家……可是他們都沒有想到,即便不喝下那盆毒藥,他也無法帶著女主人幻影移形了。

在拿到掛墜盒後,試圖帶著女主人離開的時候,克利切才發現這一點,那一刻絕望幾乎要把他的整顆心浸沒了,雖然他可以自己離開,可一個拋下主人的家養小精靈,會被永遠釘在恥辱柱上,克利切也做不到拋下主人離開,除非得到命令。

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沃爾布加現在已經陷入了極為深沈的絕望當中,無法像雷古勒斯一樣命令克利切離開,只剩下身體的本能還操縱著她往水源的方向挪動。

克利切真後悔,早知如此,當初他就該自己喝下那盆毒藥,哪怕因此死去,那也算得上死得其所,而不會像現在這樣……

濃重的絕望令他在這一刻回想起了雷古勒斯小主人令他忘掉的那些事,而從那些緩緩展開的記憶裏,他找到了一點希望的螢火——是了,他身上帶著沃夫林小姐制作的徽章,西裏斯少爺會每天關註他的位置,只要他堅持到他們發現……他一定得撐到那個時候!

時間的流逝似乎變得格外緩慢,每分每秒都變成了難以忍受的煎熬,他感覺自己的胳膊已經要脫力了,但依然沒能阻止住女主人靠近湖邊。

水面上泛起了波瀾,兩三具慘白的屍體從湖底沖了出來,拽住了女主人的手臂。

“不——你們這群該死的、下賤的、可怕的怪物——”克利切哀嚎道。

千鈞一發之際,透過被淚水模糊的視線,克利切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火焰熊熊!”帶著憤怒的火焰將岸邊的陰屍嚇退了些,西裏斯從船頭躍上湖岸,一把將失去意識的沃爾布加從陰屍手裏拽了過來。

好在這時沃爾布加已經安靜下來,不會再主動向湖邊移動了。

西裏斯在岸邊燃起了好幾處火焰,但這也不過只能暫時逼退那些陰屍,西裏斯毫不懷疑他們即將面對成百上千的陰屍大軍。

在克利切向他哭訴完在他離開家的這段時間裏發生的驚險之後,西裏斯暗自驚心,但他必須冷靜下來思考對策。

乘船渡湖顯然已不可能,母親失去了意識,克利切只能自己離開……西裏斯發現自己似乎只能等著其他人趕來,但伏地魔在巖洞裏設下的禁制顯然不利於其他人來營救他。

西裏斯的視線落在了一邊的掛墜盒上,顯然這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想到薇爾所講的故事裏雷爾的做法,他忽然笑了笑。

他把那個掛墜盒拿起來交給了克利切,嚴肅地說道:“克利切,我不確定我現在能不能命令你——”

“可以的!”克利切急切地說道,“西裏斯小主人想讓我做什麽,只要能讓主人脫離危險,克利切都願意!”

“那好,聽著,克利切,拿好這個掛墜盒,離開這裏,到霍格沃茨去,把它交給雷爾他們——”

“是的,可是克利切不該離開女主人……”家養小精靈抹了把淚,囁嚅道。

西裏斯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向他講道理:“只是暫時的,克利切,這是第一件事,在這之後,我需要你去做另一件事,你也知道這裏對巫師的魔法有很多限制,而我們想要離開,必須依靠像你一樣的家養小精靈的力量,雷爾他們應該能懂得我的想法——”

“克利切,我和母親能不能安全離開這裏,就全靠你搬來的救兵了。”

他說完以後就看著克利切,好在他們家這只家養小精靈並非全無主見,他猶豫了片刻,接過了掛墜盒,朝他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後就離開了。

西裏斯稍稍松了口氣,他把不省人事的沃爾布加放到了離湖邊最遠的地方,並在她身上套了幾重防禦咒,而後握緊魔杖看向重新躁動起來的湖面,眼中閃過一絲戰鬥的興奮,他可從不會畏懼即將面對的敵人。

“那麽現在,就讓我給你們這些被囚禁在此的靈魂一個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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