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局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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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局之四
在西弗勒斯和西裏斯私聊的時候，其他人正在爭論詹姆剛剛的話符不符合最初的要求，因為在場所有人——或許除了佩妮，都知道詹姆喜歡莉莉這件事，這可算不上什麽至少三個人不知道的秘密。
但是詹姆看起來還沈浸在表白被拒的傷心裏，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正式表白，結果依然慘淡，或許因此，大部分人都選擇了給詹姆放放水。
最後一個堅持的小巴蒂終於被說服了，“好吧，不過也的確得感謝波特，他剛剛的表演可能比他真正的秘密精彩多了。”
“我是認真的，才不是表演！”詹姆終於重新振作了，他反駁道，最後有些含糊地加了句，“只是有些話的確是從麻瓜愛情小說裏學到的，該死的，被那個麻瓜騙了。”
後來薇爾私下裏給詹姆推薦了不少自己喜歡的麻瓜小說，她覺得那或許的確對不太會說話的詹姆有些幫助，他之前只是誤學了一些油膩肉麻的臺詞而已。
不過現在……薇爾已經暗中觀察西裏斯和西弗勒斯很久了，這對冤家竟然在對視過程裏一直在聊天——雖然很可能是對彼此的陰陽怪氣，但這也足夠讓薇爾好奇了。
但他們其中的一個人似乎用了什麽防止竊聽的咒語，一旦有人靠近就只能聽到一種持續不斷的“嗡嗡”聲。
終於，這段對視結束了，薇爾看向西弗勒斯，他是這裏最後一個要分享秘密的人了。
西弗勒斯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語氣也沒什麽起伏，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我的父母前不久離婚了。”
“離婚？”小巴蒂對這個沒聽過的詞表示了疑問，“那是指什麽？”
有這個疑問的人可不少，詹姆和西裏斯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佩妮不由倒吸了口氣，“你們巫師界難道沒有這回事嗎？巫師的婚姻難道沒有什麽律法來保證嗎？”
“所以結婚還需要這些？”詹姆眼睛閃閃發亮，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有興趣。
佩妮見西弗勒斯沒有解釋的意思，想了想他和詹姆·波特之間的關系，最終自己接過了這個任務：“簡單來說，我們，也就是你們口中的麻瓜，結婚是需要準備許多材料的，有結婚證書證明的婚姻才具有法律效力，否則是不被認可的。”
“具有法律效力的夫妻，感情破裂需要辦理離婚手續，需要向法院提起離婚訴訟，協商好財產分配、子女安排等等問題。”
只是，單這簡單的兩句話已經讓有些人產生了更多的疑問。
而在佩妮開口之後，西弗勒斯似乎就沒有再展開說說的欲望了。
又是西裏斯挑釁道：“你就說這麽一句？這對我們可不太公平吧。”
西弗勒斯瞥了他一眼，反問道：“規則可沒有這種要求吧，至少三個人不知道的秘密，我已經做到了。”
薇爾知道西弗勒斯或許不願意在這麽多人面前揭開自己的傷疤，而父母離婚這件事，對西弗勒斯和艾琳阿姨來說，怎麽看都是一件好事，不過……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問，西弗勒斯猶豫了一下，主動開口說：“我媽媽她，已經回家了，外祖父也接受了，她現在已經在試著打理一些家族產業了。”
薇爾和莉莉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看來斯內普家的問題已經差不多解決了，西弗勒斯以後的生活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之後無論其他人怎麽旁敲側擊，西弗勒斯都沒有透露過他母親來自哪個家族，以至於最後西裏斯放了狠話，“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搞清楚。”
詹姆他們其實有些奇怪，總覺得西裏斯今天對鼻涕精有些過於關註了，不過在詹姆因為莉莉的關系不得不對斯內普維持表面上的和平之後，西裏斯的確變成了他們四個裏最常找斯內普麻煩的人，不過他也顧忌著薇爾的意見，沒讓自己的行為連累到詹姆在莉莉眼中的形象。
這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伊利斯、莉莉和佩妮這段時間會住在沃夫林家，不過男孩子們可都是要回家的。
通過壁爐依次送走了西弗勒斯、萊姆斯和彼得之後，詹姆也拉著西裏斯跟他們告別了，西裏斯決定在詹姆家再待一會兒，波特夫婦對他的態度可比沃爾布加和奧賴恩好多了。
小巴蒂落在了最後，不過在他拿起飛路粉之前，阿德貝已經領著克勞奇先生從樓上下來了，這讓小巴蒂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不過他還是乖乖叫了句，“父親。”
克勞奇先生對他點了點頭，也向客廳裏的女孩們問候了一句，就向阿德貝告辭了。
“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巴蒂，你也聽到……”阿德貝沒有把話說完，但克勞奇已經明白了，他是在提醒他剛剛聽到的孩子們的話。
他沒想過在兒子心裏自己是如此不堪的形象，可在反省之後又似乎能明白過來，連那群十幾歲的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可他上次從妻子口中聽說沃夫林夫婦對自己教育兒子的方式有意見的時候，還惱羞成怒過，如果不是有在他心裏有著“導師”角色的阿德貝在，他或許永遠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也就不會發現自己在兒子心裏的形象已經變了。
他始終還把兒子當成小時候那個一臉孺慕地仰頭看著他的幼童，也一直因為那件往事對兒子心存芥蒂，盡管他知道那是不對的。
明明他也曾處在兒子的位置，明明他也曾想過絕不會以父親那種方式管教自己的孩子，可沒想到他依然重蹈了覆轍，好在他醒悟得不算太晚。
克勞奇先生沒有選擇用飛路粉回家，而是帶著小巴蒂直接幻影移形了。
薇爾看了看笑瞇瞇地摸著胡子的阿德貝，問道：【“爺爺，你是不是和克勞奇先生說了什麽？”】
阿德貝摸了摸她的頭，回道：“只是和他一起回憶了些往事，順便去花園散了散步——放心，你們那些小秘密，我們都沒聽到，除了和他相關的那個。”
與此同時，克勞奇父子已經站在莊園外的小路上，克勞奇先生難得提議，“我們在外面走走吧，和我說說你在學校的事。”
小巴蒂心下吃驚，但在父親面前，他一向沒有說“不”的權利，但在他看來，霍格沃茨的生活風平浪靜，也乏善可陳，所以他想了想，只說：“沒什麽特別的，我在霍格沃茨每天也就是上課、完成作業，課餘時間去圖書館待著。”
“沒有交到什麽朋友？”克勞奇先生看起來在努力讓自己的態度變得和藹一些。
“西弗勒斯·斯內普可以算，還有……雷古勒斯·布萊克，當然，還有薇爾丹蒂·沃夫林。”不過想到剛剛知道的薇爾和雷古勒斯的關系，他覺得自己和他們的關系大概也算不上有多好。
“聽起來都不是你們這級的斯萊特林。”克勞奇先生試探道。
小巴蒂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他沈默了很久，才停下腳步問自己的父親：“您是不是聽到了什麽？”
老克勞奇的表情有些不太自在，他分辯道：“我並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點擔心你……”
“擔心我？擔心什麽？擔心我在沃夫林家做客時給你丟臉？”小巴蒂罕見地在父親面前表現出了自己的不滿，“既然聽到了，是不是又要把我關進地下室了？”
老克勞奇看著兒子臉上激動到有些猙獰的表情，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失敗極了，他合上眼睛又緩緩睜開，像是在做什麽心理建設，之後第一次對兒子說了“對不起”。
小巴蒂對父親異常的表現感到相當驚訝，但既然他真實的想法已經暴露在了父親面前，他也不再偽裝成一個乖巧的孩子，“真稀奇啊，我以為您的字典裏沒有這個詞。”
老克勞奇沒有生氣，他只覺得痛心和悔恨，“我不知道你在心裏是這麽看待我的，你從來不和我跟你媽媽說你心裏的想法……”
“我以為是您沒有給我這個機會，而且您一向不喜歡我把自己的瑣事拿去煩母親。”
老克勞奇再一次和他道歉：“我承認，這件事是我的錯……我也不該因為你母親的身體而遷怒你……”
“母親的身體？遷怒我？”小巴蒂驚愕地問道，顯然他不知道這層原因。
“你母親的身體並不是從一開始就這麽弱不禁風的，只是沒那麽健壯，但你要知道，懷孕生產對於女性來說，是極為沈重的負擔……加上她生你時難產，差一點就，就離我而去了……即便我知道那麽做是不對的，但在看到你的時候還是會回憶起那個可怕的夜晚……”
“我、我從來不知道這些，沒有人和我說過……”小巴蒂有些慌亂，語無倫次地說道。
老克勞奇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道：“那不是你的錯，是我做錯了事，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諒，但你的母親很愛你，不要讓她失望。”
小巴蒂沈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一直以為母親也沒那麽愛我，因為她總是期盼著家裏能再多幾個孩子……”
老克勞奇眼中閃過一瞬的失落與擔憂，他握住小巴蒂的肩膀，嚴肅地告訴他：“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克勞奇家的下一代只會有你一個，在經歷過你母親那次生產之後，我已經打定主意不讓她再經歷那種痛苦了，所以我做了個小手術——
“但你不該因此誤解你的母親，她希望再多幾個孩子，一方面是希望家族能繁榮起來，另一方面是希望你將來不會活成我現在這樣——我知道那些人是怎麽說的，覺得我被權利和欲望迷了眼睛，還覺得我公開反對伏地魔是毫無理智的判斷……
“我知道我因此忽視了家庭，尤其是你，我忽略了你在斯萊特林的處境，或者冠冕堂皇一點，我覺得你自己會處理好，而事實也的確如此——我並不反對你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但是我現在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上，這是權衡之後的結果。
“我身為魔法部官員，是不可能效忠伏地魔的，我們的家族也不會從那個黑巫師那裏得到什麽利益，如果你對他們的行事作風稍有了解，就會知道那群食死徒是怎樣的一群人，所以……我選擇搏一把，公開站在他的對立面，或許還會得到鄧布利多的另眼相看。
“至少魔法部目前還沒有人像我這樣，但這是一場豪賭，因為伏地魔的確很強大，我甚至可以預感到自己會在不久的將來遭到食死徒的清算，但一旦他被戰勝……”
“您就能當上魔法部部長？”小巴蒂反問道，“我以為您不至於有這麽天真的想法，據我從斯萊特林的同學口中得到的消息，黑魔王的實力深不可測，各方面的實力。”
老克勞奇露出了一個略顯苦澀的笑容，“那麽，你就當我被心裏的正義所驅使了吧……你在霍格沃茨應該還算安全，我們家的莊園也被我用了各種保護咒語，無論我遭遇了什麽，你和你母親至少能平安。”
“母親知道嗎？我們並不需要自以為是的保護。”小巴蒂的臉色相當難看，他已經敏銳地預感到了什麽，“您是不是打算做些什麽？公開針對食死徒的那種？”
老克勞奇看著已經長到他鼻尖的兒子，從他眼中看到了憤怒與擔憂，不由慶幸這段對話來得還不算晚，“你已經長大了，也遺傳了克勞奇家對政治的敏感，提前告訴你或許也可以讓你早作防備……你知道食死徒會隨意用不可饒恕吧……”
小巴蒂點了點頭，沒告訴父親其實他私下裏已經用蜘蛛和老鼠練習過不可饒恕咒，雖然以他現在的能力還發揮不出這些咒語的作用。
老克勞奇接著說：“食死徒可以肆無忌憚地用不可饒恕咒，與他們對抗的傲羅們因此受到了很多限制，所以我準備向部長提議，允許傲羅們對食死徒使用不可饒恕咒，並且他們會知道這是我的主張，所以……”
小巴蒂抿了抿嘴唇，他知道這是什麽意思，斯萊特林有不少人的家族是黑魔王的附庸，這個條例會直接關系到他們家人的人身安全，所以，他已經預感到自己接下來的學校生活或許又會生出一些波折了。
他擡起頭看向自己的父親，“但您已經決定了，不是嗎？”
老克勞奇點了點頭，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其實我也想過讓你轉去伊爾弗莫尼……”
“不用了，父親，我應付的過來。”小巴蒂打斷了他的話，“我只想留在霍格沃茨，我也知道那意味著什麽。”
他沒有和父親坦白自己曾經危險的想法，也知道沃夫林們沒和自己的父母提起過這件事，不過自從和薇爾有了聯系之後，薇爾的觀念不可避免地對他產生了一些影響，小巴蒂在心裏對比過斯萊特林內部的觀點與薇爾他們的觀點，最終發現他竟然更傾向於後者了。
也許他是因為他始終對父親抱有期待，在這種期待完全消失之前，他還是選擇了站在父親身後——而他也終於等來了父親向他低頭的這天。
老克勞奇看了看天色，決定結束這場對話了，“我希望今天這場開誠布公的對話能稍微改善一下我在你心裏的形象，我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我會做出改變，我得告訴你，你的確是我和你母親的驕傲，不單是因為你的成績——”
“——只因為你是我們的孩子。”
小巴蒂被這難得的誇讚搞得有些臉紅，他的語氣有些生硬，“您的改變未免也太突然了，而且實話實說，我的努力也不全是為了得到你的認可，只是已經習慣了保持優秀……”
老克勞奇笑著拍了拍他的背：“好了，該回家了，你母親還在等著我們呢。”
小巴蒂跟在父親身後往家門的方向走去，父子倆的影子在身後拉得很長，他瞇起眼望著父親一絲不茍的頭發，恍然發現其中竟然已經有了清晰可見的銀絲。
有時候，人的成長似乎只是一瞬間的事，僅僅需要一個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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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詹姆看起來還沈浸在表白被拒的傷心裏，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正式表白，結果依然慘淡，或許因此，大部分人都選擇了給詹姆放放水。
最後一個堅持的小巴蒂終於被說服了，“好吧，不過也的確得感謝波特，他剛剛的表演可能比他真正的秘密精彩多了。”
“我是認真的，才不是表演！”詹姆終於重新振作了，他反駁道，最後有些含糊地加了句，“只是有些話的確是從麻瓜愛情小說裏學到的，該死的，被那個麻瓜騙了。”
後來薇爾私下裏給詹姆推薦了不少自己喜歡的麻瓜小說，她覺得那或許的確對不太會說話的詹姆有些幫助，他之前只是誤學了一些油膩肉麻的臺詞而已。
不過現在……薇爾已經暗中觀察西裏斯和西弗勒斯很久了，這對冤家竟然在對視過程裏一直在聊天——雖然很可能是對彼此的陰陽怪氣，但這也足夠讓薇爾好奇了。
但他們其中的一個人似乎用了什麽防止竊聽的咒語，一旦有人靠近就只能聽到一種持續不斷的“嗡嗡”聲。
終於，這段對視結束了，薇爾看向西弗勒斯，他是這裏最後一個要分享秘密的人了。
西弗勒斯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語氣也沒什麽起伏，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我的父母前不久離婚了。”
“離婚？”小巴蒂對這個沒聽過的詞表示了疑問，“那是指什麽？”
有這個疑問的人可不少，詹姆和西裏斯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佩妮不由倒吸了口氣，“你們巫師界難道沒有這回事嗎？巫師的婚姻難道沒有什麽律法來保證嗎？”
“所以結婚還需要這些？”詹姆眼睛閃閃發亮，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有興趣。
佩妮見西弗勒斯沒有解釋的意思，想了想他和詹姆·波特之間的關系，最終自己接過了這個任務：“簡單來說，我們，也就是你們口中的麻瓜，結婚是需要準備許多材料的，有結婚證書證明的婚姻才具有法律效力，否則是不被認可的。”
“具有法律效力的夫妻，感情破裂需要辦理離婚手續，需要向法院提起離婚訴訟，協商好財產分配、子女安排等等問題。”
只是，單這簡單的兩句話已經讓有些人產生了更多的疑問。
而在佩妮開口之後，西弗勒斯似乎就沒有再展開說說的欲望了。
又是西裏斯挑釁道：“你就說這麽一句？這對我們可不太公平吧。”
西弗勒斯瞥了他一眼，反問道：“規則可沒有這種要求吧，至少三個人不知道的秘密，我已經做到了。”
薇爾知道西弗勒斯或許不願意在這麽多人面前揭開自己的傷疤，而父母離婚這件事，對西弗勒斯和艾琳阿姨來說，怎麽看都是一件好事，不過……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問，西弗勒斯猶豫了一下，主動開口說：“我媽媽她，已經回家了，外祖父也接受了，她現在已經在試著打理一些家族產業了。”
薇爾和莉莉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看來斯內普家的問題已經差不多解決了，西弗勒斯以後的生活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之後無論其他人怎麽旁敲側擊，西弗勒斯都沒有透露過他母親來自哪個家族，以至於最後西裏斯放了狠話，“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搞清楚。”
詹姆他們其實有些奇怪，總覺得西裏斯今天對鼻涕精有些過於關註了，不過在詹姆因為莉莉的關系不得不對斯內普維持表面上的和平之後，西裏斯的確變成了他們四個裏最常找斯內普麻煩的人，不過他也顧忌著薇爾的意見，沒讓自己的行為連累到詹姆在莉莉眼中的形象。
這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伊利斯、莉莉和佩妮這段時間會住在沃夫林家，不過男孩子們可都是要回家的。
通過壁爐依次送走了西弗勒斯、萊姆斯和彼得之後，詹姆也拉著西裏斯跟他們告別了，西裏斯決定在詹姆家再待一會兒，波特夫婦對他的態度可比沃爾布加和奧賴恩好多了。
小巴蒂落在了最後，不過在他拿起飛路粉之前，阿德貝已經領著克勞奇先生從樓上下來了，這讓小巴蒂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不過他還是乖乖叫了句，“父親。”
克勞奇先生對他點了點頭，也向客廳裏的女孩們問候了一句，就向阿德貝告辭了。
“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巴蒂，你也聽到……”阿德貝沒有把話說完，但克勞奇已經明白了，他是在提醒他剛剛聽到的孩子們的話。
他沒想過在兒子心裏自己是如此不堪的形象，可在反省之後又似乎能明白過來，連那群十幾歲的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可他上次從妻子口中聽說沃夫林夫婦對自己教育兒子的方式有意見的時候，還惱羞成怒過，如果不是有在他心裏有著“導師”角色的阿德貝在，他或許永遠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也就不會發現自己在兒子心裏的形象已經變了。
他始終還把兒子當成小時候那個一臉孺慕地仰頭看著他的幼童，也一直因為那件往事對兒子心存芥蒂，盡管他知道那是不對的。
明明他也曾處在兒子的位置，明明他也曾想過絕不會以父親那種方式管教自己的孩子，可沒想到他依然重蹈了覆轍，好在他醒悟得不算太晚。
克勞奇先生沒有選擇用飛路粉回家，而是帶著小巴蒂直接幻影移形了。
薇爾看了看笑瞇瞇地摸著胡子的阿德貝，問道：【“爺爺，你是不是和克勞奇先生說了什麽？”】
阿德貝摸了摸她的頭，回道：“只是和他一起回憶了些往事，順便去花園散了散步——放心，你們那些小秘密，我們都沒聽到，除了和他相關的那個。”
與此同時，克勞奇父子已經站在莊園外的小路上，克勞奇先生難得提議，“我們在外面走走吧，和我說說你在學校的事。”
小巴蒂心下吃驚，但在父親面前，他一向沒有說“不”的權利，但在他看來，霍格沃茨的生活風平浪靜，也乏善可陳，所以他想了想，只說：“沒什麽特別的，我在霍格沃茨每天也就是上課、完成作業，課餘時間去圖書館待著。”
“沒有交到什麽朋友？”克勞奇先生看起來在努力讓自己的態度變得和藹一些。
“西弗勒斯·斯內普可以算，還有……雷古勒斯·布萊克，當然，還有薇爾丹蒂·沃夫林。”不過想到剛剛知道的薇爾和雷古勒斯的關系，他覺得自己和他們的關系大概也算不上有多好。
“聽起來都不是你們這級的斯萊特林。”克勞奇先生試探道。
小巴蒂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他沈默了很久，才停下腳步問自己的父親：“您是不是聽到了什麽？”
老克勞奇的表情有些不太自在，他分辯道：“我並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點擔心你……”
“擔心我？擔心什麽？擔心我在沃夫林家做客時給你丟臉？”小巴蒂罕見地在父親面前表現出了自己的不滿，“既然聽到了，是不是又要把我關進地下室了？”
老克勞奇看著兒子臉上激動到有些猙獰的表情，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失敗極了，他合上眼睛又緩緩睜開，像是在做什麽心理建設，之後第一次對兒子說了“對不起”。
小巴蒂對父親異常的表現感到相當驚訝，但既然他真實的想法已經暴露在了父親面前，他也不再偽裝成一個乖巧的孩子，“真稀奇啊，我以為您的字典裏沒有這個詞。”
老克勞奇沒有生氣，他只覺得痛心和悔恨，“我不知道你在心裏是這麽看待我的，你從來不和我跟你媽媽說你心裏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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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身體？遷怒我？”小巴蒂驚愕地問道，顯然他不知道這層原因。
“你母親的身體並不是從一開始就這麽弱不禁風的，只是沒那麽健壯，但你要知道，懷孕生產對於女性來說，是極為沈重的負擔……加上她生你時難產，差一點就，就離我而去了……即便我知道那麽做是不對的，但在看到你的時候還是會回憶起那個可怕的夜晚……”
“我、我從來不知道這些，沒有人和我說過……”小巴蒂有些慌亂，語無倫次地說道。
老克勞奇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道：“那不是你的錯，是我做錯了事，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諒，但你的母親很愛你，不要讓她失望。”
小巴蒂沈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一直以為母親也沒那麽愛我，因為她總是期盼著家裏能再多幾個孩子……”
老克勞奇眼中閃過一瞬的失落與擔憂，他握住小巴蒂的肩膀，嚴肅地告訴他：“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克勞奇家的下一代只會有你一個，在經歷過你母親那次生產之後，我已經打定主意不讓她再經歷那種痛苦了，所以我做了個小手術——
“但你不該因此誤解你的母親，她希望再多幾個孩子，一方面是希望家族能繁榮起來，另一方面是希望你將來不會活成我現在這樣——我知道那些人是怎麽說的，覺得我被權利和欲望迷了眼睛，還覺得我公開反對伏地魔是毫無理智的判斷……
“我知道我因此忽視了家庭，尤其是你，我忽略了你在斯萊特林的處境，或者冠冕堂皇一點，我覺得你自己會處理好，而事實也的確如此——我並不反對你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但是我現在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上，這是權衡之後的結果。
“我身為魔法部官員，是不可能效忠伏地魔的，我們的家族也不會從那個黑巫師那裏得到什麽利益，如果你對他們的行事作風稍有了解，就會知道那群食死徒是怎樣的一群人，所以……我選擇搏一把，公開站在他的對立面，或許還會得到鄧布利多的另眼相看。
“至少魔法部目前還沒有人像我這樣，但這是一場豪賭，因為伏地魔的確很強大，我甚至可以預感到自己會在不久的將來遭到食死徒的清算，但一旦他被戰勝……”
“您就能當上魔法部部長？”小巴蒂反問道，“我以為您不至於有這麽天真的想法，據我從斯萊特林的同學口中得到的消息，黑魔王的實力深不可測，各方面的實力。”
老克勞奇露出了一個略顯苦澀的笑容，“那麽，你就當我被心裏的正義所驅使了吧……你在霍格沃茨應該還算安全，我們家的莊園也被我用了各種保護咒語，無論我遭遇了什麽，你和你母親至少能平安。”
“母親知道嗎？我們並不需要自以為是的保護。”小巴蒂的臉色相當難看，他已經敏銳地預感到了什麽，“您是不是打算做些什麽？公開針對食死徒的那種？”
老克勞奇看著已經長到他鼻尖的兒子，從他眼中看到了憤怒與擔憂，不由慶幸這段對話來得還不算晚，“你已經長大了，也遺傳了克勞奇家對政治的敏感，提前告訴你或許也可以讓你早作防備……你知道食死徒會隨意用不可饒恕吧……”
小巴蒂點了點頭，沒告訴父親其實他私下裏已經用蜘蛛和老鼠練習過不可饒恕咒，雖然以他現在的能力還發揮不出這些咒語的作用。
老克勞奇接著說：“食死徒可以肆無忌憚地用不可饒恕咒，與他們對抗的傲羅們因此受到了很多限制，所以我準備向部長提議，允許傲羅們對食死徒使用不可饒恕咒，並且他們會知道這是我的主張，所以……”
小巴蒂抿了抿嘴唇，他知道這是什麽意思，斯萊特林有不少人的家族是黑魔王的附庸，這個條例會直接關系到他們家人的人身安全，所以，他已經預感到自己接下來的學校生活或許又會生出一些波折了。
他擡起頭看向自己的父親，“但您已經決定了，不是嗎？”
老克勞奇點了點頭，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其實我也想過讓你轉去伊爾弗莫尼……”
“不用了，父親，我應付的過來。”小巴蒂打斷了他的話，“我只想留在霍格沃茨，我也知道那意味著什麽。”
他沒有和父親坦白自己曾經危險的想法，也知道沃夫林們沒和自己的父母提起過這件事，不過自從和薇爾有了聯系之後，薇爾的觀念不可避免地對他產生了一些影響，小巴蒂在心裏對比過斯萊特林內部的觀點與薇爾他們的觀點，最終發現他竟然更傾向於後者了。
也許他是因為他始終對父親抱有期待，在這種期待完全消失之前，他還是選擇了站在父親身後——而他也終於等來了父親向他低頭的這天。
老克勞奇看了看天色，決定結束這場對話了，“我希望今天這場開誠布公的對話能稍微改善一下我在你心裏的形象，我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我會做出改變，我得告訴你，你的確是我和你母親的驕傲，不單是因為你的成績——”
“——只因為你是我們的孩子。”
小巴蒂被這難得的誇讚搞得有些臉紅，他的語氣有些生硬，“您的改變未免也太突然了，而且實話實說，我的努力也不全是為了得到你的認可，只是已經習慣了保持優秀……”
老克勞奇笑著拍了拍他的背：“好了，該回家了，你母親還在等著我們呢。”
小巴蒂跟在父親身後往家門的方向走去，父子倆的影子在身後拉得很長，他瞇起眼望著父親一絲不茍的頭發，恍然發現其中竟然已經有了清晰可見的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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